[架空歷史] 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 作者:司雨客(連載中)

ooolllddd 2009-3-30 12:51: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2 190020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6-16 11:06
第二六零章 黎明突圍

    夜,已深。

    山路寂靜,四下無聲。

    荀攸一行踏著朦朧的夜色,懷著不世的豪情,面向武關的方向,前進著。

    誰也沒有想到,這竟是三國一流謀士荀攸荀公達最後的時刻!

    山彎轉角處,忽然間一排冷箭直射過來,一馬當前的荀攸連中數箭,直摔下馬,登時斃命。他坐下戰馬發出一聲悲嘶,與此同時,嗒嗒的響聲不絕於耳。利箭撕破夜空的聲音尖嘯而起。

    噗!噗!噗!

    鋒利的箭頭射穿人體,帶飛血肉,奪走生命。

    在這個戰火如潮的夜晚,在這個幾萬人正在互相搏殺或者即將互相搏殺的夜晚,幾條生命,實在是不算什麼。就算是荀攸。

    「報,魏校尉,殺了幾個敵營的探子。」一個軍侯報到。

    魏延靜靜地看著遠處那些亮起地***。絲毫不以為意。

    沒有人知道。算無遺策地荀攸。翻手就能改變整個關中局勢。略施小計就能把馬超逼上絕路地荀攸。就這樣走到了生命地盡頭。

    當整個關中地各方霸主都在為荀攸這個名字而膽寒地時侯。當主掌天下地劉琦、袁紹、曹操、呂布、韓遂、馬騰都因為這一個人地一個決策或遭受打擊或絕處逢生或失去性命地時侯。荀攸自己。卻因為不小心走到了魏延地陣地。被幾隻冷箭奪去了生命。

    更可悲地是。射死他地人。絲毫不知道射死地是誰。

    就連魏延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悄然之間。已經取得了關中戰場上地一個巨大勝利。

    「丟到山溝裡!」魏延說。

    這一夜後,再也沒有人知道荀攸的去向。

    有人說,他算盡天下,功成身退。用計逼馬超到了絕路,所以上了終南山;有人說,他明哲保身,知道韓遂必敗,所以自己走了;有人說,他得了一批重寶。於是不辭而別……

    魏延是得到了王威的緊急傳信知道馬超被圍的這個消息地。在這種關鍵時侯,王威多年來在關中架設的情報網起了絕定性的作用。他們把魏延帶到了包圍圈的側面,一條隱密的山路上,從這裡,可以直接衝擊藏龍坡外面的守軍。

    魏延不知道現在馬超地情況如何,是生是死,如果去得晚了,馬超會不會還活著。

    現在情況很緊急。雖然魏延手頭也有一支軍隊,可是與韓遂的守軍比起來。數量不佔任何的優勢。對方出動了兩萬人左右,而魏延手中,只有五千兵馬。

    當然。馬超也有三千人,如果是在正面戰場上,魏延的五千人加馬超的三千人,完全可以正面衝擊韓遂的兩萬大軍,而毫無懼色。但是眼下,馬超手中的三千人還有多少?不知道。敵軍在藏龍坡外有怎樣的佈防?不知道。敵軍的有沒有援軍,不知道。這不能怪王威,一個西涼人突然佔據了地關中,一個原有體系被整個打破的關中。在這亂哄哄的夜裡,能準確地發現馬超被困住,並把援軍帶來,這已經很不錯了。

    這麼多的不知道,打,還是不打。

    打了,可能救出,可能救不出。救出自然最好,如果救不出。自己損兵折將,將來關中戰事不問可知。最重要的是,自己悄悄來關中,一出兵,就算是暴了,失去了潛行的意義。

    可是不救,馬超是西涼最重要的助力,他如果死了,關中之事。同樣難以成功。

    魏延沒有辦法說不打。一線希望,也要付出百倍的努力。

    「小心戒備。消滅一切接近我軍陣地的人,黎明發動,救馬超!」

    一切都安靜下來。

    黎明就意味著結果。只是一眨眼,五更到了,天要亮了。

    黎明前的黑暗,是一夜間最黑暗的時刻。但是這一次,卻是藏龍坡周圍所有部隊最警覺地時侯。

    一直挺立的馬超摘槍,下馬,親自站在了部隊的最前頭。

    在這個的谷口,騎兵是很難發起衝鋒的,要想達到最高的密度和最強的戰力,必須採用步戰的方式。

    一排又一排的士兵,圍攏過來,親衛們站在馬超地前面。馬超一聲不哼,又擠到最前面,面對著谷口的強弓,面對著早就設計好的圈套,揮動長槍。

    「殺出去!」

    這一聲,驚破了整個夜的黑暗。

    閻行一直就守在這裡,他早知道可能會遇到馬超的臨死反撲,但是他相信,他一定可以擋住馬超的進攻。他是馬超生來的剋星,他是馬超生平的對頭。他要馬超死!

    此時,他已經在谷外設下了重重的圈套,只等馬超前來一頭撞死。

    最前面,鹿角增加了十重。敵人在想辦法翻越這些鹿角地時侯,他們會被凌利密集地箭雨所射死。強弓營的後面,是密集地鐵槍營,那是閻行親手打造出來的強兵,他們此刻也全都棄了戰馬,排成最密集的陣形。這種陣形密集到可怕的程度,他們就算是死,也只能是站著去死,站著去阻擋敵人的進攻。在山谷的兩則,閻行還費力的拉上兩加車,飛起的巨石會把馬超進攻的部隊砸成血肉之醬。

    這是必殺之陣,這是必死之陣。馬超,不可能過來。

    「殺!」

    王威大吼著,經過半夜,他憑著自己的力量,終於把那支亂軍組織了起來,他們可以一戰了。或許,他們捍不動馬玩和楊秋的陣營,但是王威希望,他們可以分散馬玩和楊秋的兵力。

    部隊出發了。但是,他們下一刻就遭受到了劇烈的攻擊。

    那是來自曹營毛介的的攻擊。

    毛介早就盯上了他們,他的人馬多,素質強,配備好,一經發動。就把王威打了下去。

    馬凌大叫著:「不行啊,王校尉,我們退吧,敵人攻勢太猛,孩兒們受不住了。」

    孫飛大哭道:「只是一個衝鋒,我百十名孩兒們就沒了,退吧。」

    王威大叫道:「不行,我們必須守住,援兵馬上就到了!」

    王威心想:「魏延校尉。你快到了麼?我是沒有辦法再給你支援了,能在一定時間內擋住毛介,已經是我的極限。打退馬玩楊秋的重重兵力。殺到藏龍坡前這些任務,只能是由你來完成了。」

    魏延也已經殺了出來,他一馬當先,手抬大刀,直向藏龍坡殺去。

    魏延知道,他自己佔了兩個優勢,出其不意,單兵戰鬥力強。可是,在殺到藏龍坡口。見到馬超之前,一切都可能會轉變。敵軍太多,出其不意地優勢會很快消失,而當敵人組織起來,他面對的,將是數倍的敵

    大刀揮去,人頭滾滾,魏延的軍隊如怒龍咆嘯,向前殺去。

    「目標藏龍坡。殺!」

    魏延的出現,的確引起了馬玩和楊秋地一陣慌亂,但是,此次是閻行親自帶軍,閻行太過重視馬超,所以在引誘馬超入套之後,原本拉得長長的一字長蛇陣,早就開始向中央集結。王威並沒有吸引住馬玩和楊秋的注意力,在毛介出現之後。他們就把營盤向後移動了。所以。他們正擋在魏延的前面。

    這注定是一場血戰。

    魏延五千兵馬,對得是馬玩與楊秋兩部將近兩萬的兵力。

    魏延的對敵軍兵力的估計。是錯誤的。馬超帶領著西涼兵,向著同樣身穿白袍的西涼兵殺過去。

    從前,他們是兄弟,是戰友,是同鄉。

    現在,他們是仇人,是對頭,是死敵。

    面對著同樣地兵器,同樣的面孔,同樣的聲音,同樣地作戰方式,他們沒有猶豫,也不能猶豫。他們為了完成各自的使命,必將在這裡碰出鮮紅的血花。

    弓弦聲響動,輕微。

    鐵色的金屬風暴颳風一般的席捲而過,不時有人栽倒在地,但是這人浪的推進,卻從未停歇。在這種密集的衝鋒陣形下,就算是馬超,也無法閃展騰挪,一個高手,隨時可能被暗中射出的一支箭奪去生命。對馬超來說,他的危險,甚至比半夜前獨騎闖營時還要危險。

    在眾人中,身上著盔甲地馬超是焦點,也是箭支的重點關注對象。閻行甚至親自組織著一次次對馬超的重點狙殺。但是一經衝鋒,馬超的親衛們就瘋狂了一樣撲到馬超身上,而他們身邊的人紛紛越過馬超,衝到前面。

    一個又一個的人被射死,但是他們瘋狂的向前衝鋒著。

    腳步聲沙沙響動,踏過被血染紅的土地,踏過纍纍的屍首,踏過折斷地箭支,踏過丟棄的長槍,只是一直堅定的向前!

    他們身上帶著箭,狂吼著,怒喝著,推倒一排又一排的鹿寨。

    「射!」

    「嗡嗡嗡!

    「簇簇簇!」

    弓弦的彈射聲,箭支的破空聲,連成一片,向著那前進中的隊伍射去,一排又一排的人倒下了,但一排又一排的人跟了上來。

    「礬機!放!」

    被閻行擺到坡上地兩台礬機也開始發威了。巨大地石坡騰空飛起,又狠狠的落下,密密麻麻地雪白色人流中,登時濺起大朵的鮮紅浪花。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6-16 11:09
第二六一章 魚死?網破?

    「親衛營,給老子把那投石機幹掉!」馬岱高聲怒吼了起來。

    馬岱發現,這兩台不知道何時出現的投石機,對大哥的威脅太大了。它們一次發射,就能幹掉幾人甚至十幾人。沒有人能抵擋它們的威力,幾百斤的巨石從高空落下,少說也有萬斤之力,被它們砸中,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會變成肉泥的。

    「是!」親衛們大叫著,奮力的向山坡處爬去。

    閻行早就安排了保護的部隊,雙方登時激戰了起來。

    馬岱一聲大吼,親自出動,他棄馬持弓,向山坡上爬去。此時天色微亮,百步之內,已經看得清楚。他看到一塊巨石又已經安放好,幾十名士兵拉起長繩,一名屯長模樣的人正要揮動令旗,馬岱一箭射出,正中那屯長的咽喉,那屯長兩眼登時突出,翻身摔倒,向山坡下滾去。

    這時敵人也發現了馬岱,分出兵力來阻截馬岱,其餘人在沒有指揮的情況下,繼續拉動繩子。

    「轟——」又一塊巨石騰空而起,狠狠的向谷下的馬超軍砸過去。

    馬岱雙目血紅,現在他是以低攻高,而這谷口迫極大,必須仰攻,對面的敵人可以輕易砍到他的頭,而他只能砍到對方的腳,地勢上的不利使他的部下進攻受挫吃力不討好。

    但在此時,還有別的辦法麼?

    死拼罷了!

    一個敵兵此時已經衝到馬岱眼前。馬岱飛速張弓放箭。在不到五步地距離上一箭把射透這敵兵地小腹。另一桿長槍已經刺到馬岱地腦門兒。明晃晃地槍尖映著早晨地寒光。照人二目。馬岱一時睜不開眼。憑感覺一探手。抓住槍尖。反手一拗。對面敵兵被馬岱直拋下山去。馬岱長槍在手。精神一震。驟然反掃。哎呀之聲不絕。接連數人被馬岱挑斷腳筋。在山坡上直滾下去。誰說刺到腳沒有用?在這種地方。刺中腦門兒是死。斷了腳一樣是死!

    敵軍看馬岱猛惡。被他攻得連連後退。馬岱奮起餘勇。居然一口氣殺到匹。他一人一槍。擋住十幾個進攻地敵軍。接應後面地士兵上來。發起衝鋒。親衛們一擁而上。居然搶到了礬機。

    石機地暫停發射給了馬超軍以喘息之機。不然地話。在這狹小地地帶。無可抵擋地巨石拋下。損傷將無可估量。

    但就是這樣。他們面臨地危機也是巨大地。前面正對著敵軍地強弓營。鋒利地箭支鑽入人體撲撲地聲音變得更加密集起來。好多前排地人連中數箭。卻還是不能倒下。就被後面地士兵擁著繼續向前衝。人流太密了。密地除了往前擁再也沒有其它地途徑。

    或許是馬超鐵血地特色。或許是西涼人特有地悍勇。在這可怕地衝鋒裡。雖然傷亡巨大地可怕。但沒有人會提一個退字。

    馬超心頭有苦澀。不用算,他的兵力被箭射石打,損恃超過三分之一,昨天幹掉敵軍兩千人,也沒有過樣大的損失。

    可是眼下,毫無退步。

    要闖圍,要活下去,要報仇。就必須拿人命來填。

    現在,絕對沒有第二條途徑可選。

    馬超此時,已經看不到自己地親兵們了。或許是衝散了,或許是死光了。他身邊擁擠的士兵,好多不是一個營頭,他們的建制完全混亂了,或許,眼下已經再沒有一個完整的營頭。如果是西涼的任何一支部隊,這樣的傷亡也已經崩潰了。不。不僅僅是西涼。全天下這樣傷亡還敢於進攻,還擁有著沖天的氣勢的軍隊。也沒有幾支!

    馬岱看著山下劇裂的傷亡地部隊,雙目皆紅。

    「轉動車,給我打閻行!」馬岱怒吼著。

    巨大的礬機被士兵們轉動著,發出痛苦的吱呀聲。「一、二、三、放!」

    「嗚——」巨大的石塊沖天而起,向著閻行的強弓營發去。

    「轟——」巨石落地,沒有打中!馬岱狠狠的握了下拳頭,「再打!」

    「一、二、三、放!」

    「咆——」巨大的石塊再次飛起,落在地上,馬岱痛罵道:「你們這群混蛋,怎麼打不中?」

    下一刻,他卻高興的叫起來,那塊巨石落地後,並沒有陷入地下,而是再次彈起來,形成了滾動的跳彈,向著對方地軍營衝去。

    「轟——轟——轟——」眨眼之間,就衝出了一條血的胡同。

    「打得好啊!」馬超軍團大叫著。

    閻行的眼睛紅了:「出兵,給我奪回投石機陣地!」

    藏龍坡外,另一處戰場也在拚命的搏殺著。

    「馬老弟,你能幾合拿下那個小子?」

    「楊老兄,那個小子,難不成還要我親自動手?」

    「呵呵,來者不善,只怕想拿下他,不是那麼容易的。我老了,只怕一時半會兒收拾不下他。」

    「楊老兄,我看你不是老了,是這幾天玩女人玩兒的脫力了吧?」

    馬玩與楊秋站在高處,看著魏延殺來。他們一邊組織攔擋,一邊品頭論足。

    他們卻沒有想到,這殺來的小子有多強悍。

    魏延一邊殺著,就看自兩個小子在高坡上指手劃腳的,像是西涼軍的頭頭兒。他暗暗取出鐵胎弓,算算速度,抬手就是三箭。這三次開弓,三次發箭,有如流星趕月一樣,向著高坡之上飛去。

    兩方地距離此時在百步左右,馬玩和楊秋萬萬沒有想到,敵人在混戰之中,還能對他們發起偷襲。在這樣遠地距離外,還有殺傷力。

    馬玩年輕,手腳利落些,飛快的摘槍當地一聲,把那箭架出去。楊秋畢竟年老一些,手腳略慢,擋是來不及了。他竟然向後一仰,忽的滾到地上,雖然摔的鼻青臉腫,卻逃過了性命。馬玩看楊秋摔得狼狽,哈哈大笑,卻一下子也從馬上摔下來,原來,魏延射馬玩卻是兩箭,一箭射人,一箭射馬,馬玩的那匹高大的河曲戰馬被貫穿前胸,一下子摔倒了。

    魏延將刀一揮,對準那高坡:「羽林衛,衝鋒!」

    羽林軍號為天子親軍,此次到襄陽,為了給天子裝門面,羽林軍所有裝備都是南陽特別打造的,鐵盔、鐵甲、長矛、硬弓、長箭,甚至連馬身上都有馬凱,在三國時代,馬凱可是只有高級將領才有擁有的東西。

    他們騎得,同樣是河曲戰馬,面對著名動天下的西涼軍,羽林軍毫無懼色,怒吼而前。

    「衝鋒!」

    馬玩和楊秋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魏延距他們就不過五十步了。

    「擋住他們!給我擋住他們!」馬玩和楊秋這時誰也顧不上擺出名將的派頭,指點天下的風範,全都是面色惶急,連聲催促。

    「衝鋒!」羽林軍一個加速,波開浪裂,西涼軍被沖得向兩邊盪開去,氣勢如虹,銳不可擋。

    馬玩見魏延離得太近,暴起了血性,狂吼道:「給我殺了他!」長矛揮處,十幾條標槍向著魏延就射了過去。

    魏延疾揮長刀,當當之聲不絕於耳,身上連中兩槍,卻都被甲冑擋了開去,馬玩已經近在眼前。

    「給我死!」魏延一聲怒吼,大刀直劈下來。

    「死的是你!」馬玩狂吼著,目中充血,長槍直挑魏延的小腹。

    「卡!」一聲巨響,馬玩的人頭橫空飛起,帶著一條血尾直衝上天空。

    「和我拚命,你還差得遠!」魏延一聲長嘯,向前撲去,直取楊秋。楊秋轉身就逃,再不敢接戰。

    投石機陣營的爭奪戰再次展開,馬岱已經沒有時間再組織投石了,他們在山坡上與仰攻上來的敵軍展開了交鋒。馬岱已經不記得殺了多少人,手中長槍斷了,換一桿再戰,臉上鮮血糊滿,抹一把繼續。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場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戰事。困獸的反撲,是最瘋狂的。

    天色已經大亮,谷口上,密密麻麻的兩軍如湧動的無數蟻群。

    不知道衝過了多少重鹿寨,不知道殺死了多少敵軍,終於他們與敵軍的長槍陣正面接觸了。

    原來被親衛們重重保護的馬超已經衝到了第一線。他揮動銀槍,仰天長嘯:「孩兒們,給我衝!」一聲大吼猶自未落,周圍應和的吼聲同時響起,聲暗暗啞低沉,猛惡雄渾,都是從胸腔裡面擠出來的。

    雙方的長槍隊,終於狠狠的撞到了一起,第一波交鋒,濺起的血花就奪去了朝陽的紅艷之色。

    強弓營已被衝散,鹿寨早被踏平,死傷纍纍的馬超軍第一次與閻行早有準備的軍團展開正面的交鋒。

    魚死,還是網破?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6-16 11:12
第二六二章 血戰

    一樣的長矛,一樣的白衣,唯一不同的,是馬超的部下們額頭都繫著一根白色的孝帶,那是為馬騰而帶。

    閻行的部下挺立如山,而馬超的部下奔卷如潮。雙方相遇,虎鬥龍爭。

    密密的人群黑鴉鴉的擠在這小小的山谷口上,怒吼聲從陣頭響到陣尾,在山谷中迴盪,震得人頭暈腦漲。雪亮的長槍對刺著,誰也避不開對方的刺殺。這是最最考驗軍的戰鬥,一命換一命,一槍對一槍,我的長槍刺透你的胸,你的長槍刺透我的腹,雙方淌著鮮血,流著腸子,在臨死前的最後瘋狂裡,用力的擰動手中的長槍,擴大的創口,口中發出野獸一樣猙獰的嚎叫。

    雙方都是眼睛血紅,雙方都是瘋狂如虎。在這種讓人瘋狂和絕望的戰場氣氛裡,無論你原來是勇士還是懦夫,都會被這戰場的氣氛逼出藏在血液深處的悍勇來。

    一方是處心積慮,困住野獸,最後時刻不能為山九韌功虧一簣;一方是為報血仇,絕望突擊,生路在前怎能不全力一搏?

    誰也不能退,誰也不肯退。

    進亦死,退亦死,何不一往無前的拼上一回?

    兩軍的前鋒線在迅速的消失著,融解著,就好像鹽被水無聲的融化。後隊卻還在拚命的向前擠著。兩方的士兵在第一線難以突破對方,於是踩著陡峭的山坡,想辦法從兩側進攻。於是對方也這樣做,兩方第一線的接觸漸漸展開,最後居然從谷底排到匹。這種稍微一動就會滾下去的山崖地帶,居然出現了人擠人而都能立足的奇景。

    馬超此時雙目血紅,英俊的臉上肌肉墳起,而顯得整張臉有些猙獰,脖子上的青筋都在突突亂跳。他全身浴血,好像被人用整桶的鮮血從上到下澆過一樣。完全看不出原來地白袍。

    雖然有鐵甲護身。但是肋部還是被連甲刺透了。有鮮血滲出。就算他武功蓋世。在這種激烈地交戰之中。也難有發揮。馬超視如生命地銀槍已經不見了。在數刻之前。它就已經完全損毀。鋒利地槍尖在刺透數不清地敵人之後。已經變成一把曲尺。被他丟在一邊。此是他用地是一口巨刀。但馬超用刀。在這種交鋒中絲毫也沒有半點阻滯。他一刀撞開對面帶來地長槍。一刀就將對方劈成兩半。在這種擁擠地戰局中。刀似乎比槍擁有更好地發揮。

    殺!殺!殺!

    血在噴濺。兵器在撞擊。人頭在腳下被踢得來回亂滾。屍身層層積壘成小丘。人們於是站在屍堆上戰鬥。

    馬超已經投入了全部地兵力。再沒有一個人在後方看著。就連傷兵們也大叫著向前衝。沖不動地。就往那邊爬。

    閻行原本淡定地臉色已經變了。此時阻住馬超去路地他。反而像是一頭被困地猛獸。難道說。困不住馬超了麼?他來回地轉著***。不時還用手拉扯著頭髮。

    瘋了!瘋了!馬超瘋了!馬超地軍隊也瘋了!

    雖然沒有親自上戰場,但是閻行覺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好像在燃燒。他呼呼的喘息著,從他地角度望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馬超軍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吶喊著湧上。原本涇渭分明的兩軍已經混成了一團,一方拚死要突破。一方在做絕望的抵抗。天色已經越來越亮,滿山谷的都是長槍戰馬的寒光在閃耀,戰場四下裡,纍纍地都是屍首。紫黑色的血流成了河,順著山谷直流到閻行的腳下。這種可怕地景象,征戰多年的閻行也從來沒有看到過。

    多年來,他一直有一個心願,要與馬超下面較量一番。但是此時,他寧願與馬超正面交鋒的不是他。或許,如果山谷中不是自己的軍隊,馬超已經衝出去了,所以,他放上自己的親軍並沒有錯。可是眼看著這這千錘百煉的軍隊以一種跳崖般的速度在減少。閻行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堅持!堅持!一定要堅持!拼到最後。勝利也是我的!」閻行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就算是自己的親兵全部拼光,還有外圍部隊。還有馬玩與楊秋,還有毛介的支援。

    不知不覺,閻行已經滿身是汗。

    他拼出命來讓手下們堅持,可手下們拼了命也不見得能堅持下去了。

    明明從高處看去,馬超那邊的人數少,勢力弱,可是戰線卻一向的向谷外延伸著。

    為什麼?

    閻行想不通。

    都是西涼人,論兵器裝備,我這只比馬超強;論體力,他拼了一夜我休息了一夜;論人數,他頂天兩千殘兵還有不少帶傷的,怎比我人多勢眾;論地勢,我這兒是關門打狗,弓箭礬車一起上;可怎麼結果卻是這個樣子呢?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可是不管有沒有天理,閻行卻還是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結局。在這個最多容納三四千人的戰場上,馬超軍越拼越是氣勢如虹,喊殺的聲音彷彿讓附近地山巒都在顫抖,在「馬」字大旗地指引下,他的士兵們拚死地要衝開一條血路,把攔路的人馬撕開,刺透!閻行看到,自己的親衛軍慘叫著,漸漸被馬超的士兵席捲吞沒。在閻行的的親眼子之下,馬字大旗扎上了谷口,而他的親兵終於緩慢而不可抑制的崩潰了,就好像是越來越多的河水終於漫上了河壩,無法阻擋。

    「左軍、右軍,衝上去,把馬超壓回去!調馬玩!調楊秋!」閻行不在寄希望於自己的親衛軍,雖然此時再改部署有些損自己的面子,但是消滅馬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定要殺掉馬超!不能讓他衝出來!

    這是,閻行看到一個人向著他衝來。那人頭盔掉了,花白的頭髮隨風飄動,身上滿是泥塵,看起來慘不忍睹。細一看,竟然是楊秋!閻行大驚,他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頭。

    「不好了!不好了!閻將軍,羽林軍突然從後方殺出,馬玩已死,他們殺過來了!」

    「什麼?」閻行大吃一驚,「什麼羽林軍?」

    「魏延的羽林軍啊!我們受騙了,他沒有回襄陽,而是悄悄繞路到關中來了!」

    「該死的!」閻行暴怒,「你給我擋住他們!今天一定要殺了馬超。」

    「擋不住了,他們殺過來了!」

    話猶未了,只見遠處一陣大亂,西涼軍馬波開浪裂一般被衝開,一隊灰甲鮮明的騎兵怒卷如龍的衝了過來。

    當先一員大將,紫面長鬚,手提大刀,威風凜凜。在他的後面,是整齊的令人髮指的一支騎兵隊伍——他們每一個士兵都有盔有甲,背弓帶箭,手提長矛,甚至連他們的戰馬身上,都有馬凱。這樣一支軍隊,怎麼會悄悄來到關中的?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閻行錯怪了關中的守備力量,西涼人從來都是只管破壞不管建設的,如果是原來的關中,莫不要說這樣大的一支騎兵,就算是幾十個人的一支小隊,也早有亭長甲長之流逐級向上報了。可是現在,原來的亭長甲長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天,自己的上級到底是誰,又怎麼可能會把消息報到韓遂的案頭去?

    閻行此時幾乎氣瘋了。

    必殺的一局棋,怎麼突然間搞成了這樣?

    但是此時,已經來不及追究了,他要做的,是調動全部的兵力,阻止這兩支軍隊的會合,防止馬超的逃走。

    閻行怒吼道:「我去殺馬超!楊秋,你就算是死了,也要給我擋住魏延!」

    「突破了!」馬超一聲狂吼,又殺掉了一個敵人。眼前一亮,原本密密麻麻擋住視線的敵軍已被他們趕了下去。

    馬超只覺心頭一陣陣熱血翻湧,這剎那間,他只欲一屁股坐倒。有這種感覺不是他自己。事實上,當交戰雙方脫離的剎那,數不清的士兵都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上,給馬超打著大旗的那名士兵,把大旗狠狠的插在地上,就斜斜的倚旗坐倒,就此死去。

    「殺出來了!我們殺出來了!」馬超嘴角顫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他不敢回頭,不敢看那滿谷的屍體。那都是他的兄弟,他的袍澤,跟他出生入死多少年的弟兄,可是在這一戰裡,十去六七。不但如此,前面還會有更加慘烈的交手。殺出藏龍坡,只是第一步,殺出敵人的整個兒包圍圈,才是他要做的。他沒有權力坐倒!

    下面,或許就要面對八部兵了吧,他們的戰力,卻是比不得閻行,或許,那是機會。

    馬超想著,忽然聽到手下們叫起來:「援軍!有援軍!」

    馬超一愣,他不敢相信會有援軍,但是向北方望去,果然有一支隊伍正在狂風攪雪一樣衝擊著西涼軍的大營。

    真有援軍?

    馬超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

    就在此時,馬超聽到一聲怒吼:「馬超!受死吧!」

    這聲音中氣充足,聲動九宵,在山間迴盪有如滾滾沉雷。在才靜下來的戰場上,顯得是那樣的突兀。

    馬超目光一凝,隨之握緊了手中已經殘破的戰刀。

    這聲音,就算是化成灰也記。

    那是他宿命的仇敵閻行到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6-16 11:16
第二六三章 宿命的對決

    「馬超!受死吧!」閻行怒吼著,拍馬舞槍,帶著身邊不多的衛士,向著馬超的方向衝過去。

    馬超衝出谷口,兩軍暫時停鬥。魏延援軍雖來,卻還未到眼前,如果能殺掉馬超,此戰就算是全勝。而殺掉馬超,最有把握的,就是閻行親自動手。

    馬超久戰疲累,又沒有馬,此時殺他,實在是最好的機會。

    馬超不是神,連夜的苦戰,他已經精疲力竭。他們拚死殺出谷來,對面卻依舊是敵軍的重重包圍。還沒有等馬超喘口氣,閻行已經殺到。

    馬超雙眉一皺,不退反進,大吼一聲,向著閻行直迎上來。

    馬超沒有退!

    西涼馬孟起可以死,但不可以退!

    閻行以人馬合一之勢,直刺馬超的前胸,要一槍刺透了他。

    馬超一咬牙關,長刀揮去,準備將那槍磕開,哪知一聲巨響,經過激戰的長刀竟被這一槍擊斷,馬超覺得自己好像被一頭狂牛迎面撞上,整個身子都飛了出去,直摔在地上。

    閻行一愣。明顯感到。馬超此時地力量遠遠遜於自己。自己地判斷是準確地。馬超完了!他不由得放聲大笑:「馬超。你也有今天!」說罷躍馬上前。對準馬超。分心刺去。

    戰場上。所有地目光都集到到閻行和馬超地身上。這一對宿命地敵手。這一對並稱西涼地武者。終於在這一刻要決一生死了麼?

    可是。這是絲毫談不上公平地一戰。

    看到馬超人被擊飛。長刀斷折。所有人都在心底裡一顫。

    難道說。今天就是西涼錦馬超地隕落之日?

    山坡之外。馬岱看到這一幕幾乎失手落了兵器被對面地敵將一槍刺倒。他身子一斜。那槍從肋下滑過。反手一槍。刺中對方地咽喉。馬岱大叫道:「大哥小心!」

    見閻行衝來,馬超的身旁地士兵們拚死來擋。可是由於距離的關係,只有兩個士兵來得及衝上。卻卻閻行信手揮槍抽飛,半空中就吐血而亡。在馬超成名之前,閻行號為西疆無敵,數年之前,他幾乎把少年馬超殺掉,他擁有著可怕的戰鬥力,根本就不是普通士兵所能抗衡的。他們根本來不及阻擋閻行分毫!

    見閻行的長槍如毒龍而來,馬超就地翻滾著,避開閻行的長槍。他手中失了兵器,幸好地上滿是死屍,滿是兵器。他隨手搶過一口長槍。向閻行擲去。閻行信手一架,將那長槍架開。馬超身在地上連滾幾下,已脫出閻行地攻擊範圍,左右手各持一根長槍,身形如虎,半蹲於地。

    閻行縱馬上前。馬超一聲虎吼,右手長槍如電光一閃,直向閻行射來。

    這一槍之聲,直如昨夜馬超發槍之時。勢如電光,馬超才一鬆手,槍已經到了閻行的眼前。

    閻行也沒有想到,被自己人馬合一的擊飛的馬超,居然突然間爆發出如此可怕的力量。連忙全力一架,噹的一聲響,他覺得兩臂發酸,這一槍的力量之大,出乎閻行的意料之外。便在此時,馬超第二槍狠狠的射出,他知道射向閻行,一定會被架開,這一槍取得是閻行地坐騎。閻行的戰馬一聲悲嘶,被這一槍從前胸透入,一丈八長的槍身,到有一半射入了這匹大宛良駒地身體裡。它作勢欲躍,中途卻轟然倒地。巨大的馬身滾到血流之中。抽搐著死去。

    閻行在戰馬倒地的過程中飛身躍下,臉色微變。一雙有如鷹隼的眼睛緊緊隊著馬超,有些愕然,隨之,他微微的笑了。

    雖然,馬超在這一個回合佔上風,殺掉了自己的戰馬。可是他卻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閻行看到,馬超的肋部甲下有鮮血滴滴而落,那受過一處槍傷,由於馬超的拚命發出這一槍,他地傷口顯然崩得更大了。而馬超的嘴角上,也是一條血線直掛下來。

    「不錯啊,馬超,錦馬超!哈哈,居然能傷了我的戰馬。可是,你自己也受了暗傷吧?這樣的招式,你再使不出第二下了吧?」

    馬超腳一踢,一桿長槍躍起,自動跳到他的手中。他前後把一合,抖個槍花,冷聲道:「那就試試!」

    閻行逼視著馬超,忽然間再吼一聲,邁步而前,他步子極大,速度極快,短途之內,竟在奔愈飛馬。所有人都在看著這一次對決,甚至整個戰場的聲音都靜了下來。

    閻行在飛快的逼近,馬超會再次射出他那神奇的投槍麼?

    人們關注著。

    馬超沒有動。

    不是不想動,而是不敢動。

    此時的閻行,在戰馬死後,已不再視馬超為強弩之末,他已經完全把馬超當成地一個對等的敵手。此時他精氣神完全收斂,雖在前進,卻蓄勢待發。馬超知道,接下來的一擊必然石破天驚。從閻行邁出第一步起,就已經逼得馬超不得不採取守勢。

    馬超自闖圍時起,就知道今夜注定是一場可怕的交鋒,他甚至做好了死在亂軍之中的準備,他沒有想到,居然能闖出來,居然能見到援軍。當然,他也沒有想到,在最後的關頭,為了狙殺他,閻行居然親自出手。

    蒼天之上,無形的手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與閻行這場對決,不可能避免!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閻行腳下如裝了輪子,在高低不平滿是屍體的戰場上,輕盈的前進著,然後,翻轉手腕,長槍怒吼,他輕而易舉地就推出了一條毒龍!

    果然是這一招!

    當年,馬超還小,力氣也小,與閻行交手。閻行就是用這一招擊落了地馬超長槍。這樣的招式,不在變化,全在力量,如果不能正面勝過他地力量,你就會被刺穿!

    這一式,在西涼軍團中。叫做搏熊!

    就算是一頭狗熊,也能一槍刺穿,就算是一株大樹,也能一槍扎透。

    馬超不是熊,也不是樹,但是,此時的他,卻不再是平時那個他。若在平時,他有信心用同樣的招式逼閻行收手後退。可是現在。他有傷,又累,胸口翻江搗海一樣。血氣不住的翻湧,眼前冒著金星。他沒有辦法推出同樣地一條毒龍。

    馬超長槍連點,化出幾道虛影,同時飛速後退。力量不足,只能以招式來彌補,雖然說,眼下馬超的情況,無論使力還是使招式,都會走形變樣。

    噹噹噹噹噹噹噹。接連七聲,馬超連退七步,第一次相擊,馬超都覺得血氣翻湧,直要吐出血來。這七槍之後,閻行槍勢終結,但卻把馬超逼入了死角,後面是山崖,馬超退無可退。

    「馬超。不錯啊,居然能擋住我這樣的招式,不過,你現在很不舒服吧,你的內傷應該是加重了,你喘什麼?你的手抖什麼?再來一招如何?」

    話音方落,閻行長槍抖處,連刺十二槍,這些槍槍槍刁鑽古怪。角度變幻莫測。專欺馬超現在身上有傷,速度力量都有不及。

    「嗤——」馬超肩頭又破了一處口子。

    「啪——」馬超被狠狠的一槍桿抽倒在地上。

    閻行獰笑著。一槍又一槍地向馬超刺去。

    馬超的士兵們拚死向前衝,而閻行的士兵一擁而上,雙方再次血戰起來。馬岱來滾帶爬向山坡下趕,想要救援,卻距離太遠,除非他插上翅膀,才能趕到。魏延離得更遠,就算他插上翅膀,也來不及到馬超的眼前。

    馬超此時已經覺不出疼痛來,只是下意識的憑著身體的本能去擋架閻行的進攻,身上已經不知道增添了多少傷口,胸中的血氣讓他意識都模糊起來。

    「不能死!我不能死!我絕不能死!」

    一個念頭在馬超頭腦裡翻滾著。父親的大仇沒報,兄弟地大仇沒報,自己心愛的妻子和兒子的仇沒有報,自己不能就這樣死在閻行手中!

    閻行又是一槍狠狠刺來。馬超下意識地橫槍來架,卻被一槍抽飛,半空中就鮮血狂噴,摔在地上。

    閻行大喜,飛撲上前,就是一槍。

    馬超也沒有想到,這一口血噴出之後,他反而清醒了,胸中的血氣消除了,眼前的金星消散了,手中的力量回來了,連肋部的傷口都似乎不疼了。

    看著閻行那張猙獰的臉在迅速的擴大,馬超竟然微微一笑。

    這一笑,讓閻行感到毛骨聳然。

    馬超的長槍便在這一刻彈起,它忽然間好像是有了靈性。它閃電般的繞過閻行地長槍,歡快的獰笑著,撲向了閻行的心臟部位。

    「這個混蛋,他耍我!」閻行半空中一聲大喝,身子猛扭,原本刺向馬超的一槍收回反架,卻哪裡還來得及。長槍挑開甲葉,從左肋部直刺進三寸多深,險些就直刺入心臟。

    閻行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馬超第二槍又好像怪蟒般直撲過來。

    閻行顧不得污濁,在地上瘋狂的滾動著,直滾出十幾步遠。

    「護我!護我!」閻行大叫著。

    他的衛士們衝過來,把閻行護在中間。

    閻行連頭也沒有回,就退了下去。

    這時,馬岱衝到了馬超身邊,而魏延也終於來到了谷口。

    看著閻行狼狽的退去,馬超縱聲狂笑,忽然間聲音一頓,撲得摔倒,登時人事不知。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6-18 11:26
第二六四章 這槍桿,值幾何

    這已是藏龍坡大戰後的第三日。魏延駐軍在渭南一個名叫平安店的鎮子。

    藏龍坡之戰,馬超重傷,所領三千鐵騎生還者不足千數,馬玩戰死,閻行、楊秋敗逃,荀攸誤入魏延包圍圈,被殺,細算起來,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很難說哪一方佔優勢更大。眼下西涼軍初敗,實力如果說受了多大的損傷,也不見得,韓遂畢竟是家大業大,手下有八部人馬,馬玩楊秋所領,不過其中兩部,就算是全損失了,也不過是其實力的四分之一,何況還有大半逃回的。為救馬超,這次魏延算是暴了行蹤,一路行來,總有行跡可疑的人物悄悄跟蹤,雖然魏延曾下令射殺過一批,但是效果並不明顯。

    那又如何?

    魏延的傲氣,絲毫不比別的人差了。我有五千羽林軍,天下之大,皆可去得,願意看,你們就看好了,願意殺來,咱們就教量教量好了。

    魏延面帶殺機。

    唯一讓人擔心不已的事情是,馬超自那日大戰之後,一直昏迷未醒,不知道受傷過重,還是力戰脫力,找了十幾個大夫前來診治,都是無可奈何。說是內傷過重的有之,說是疲勞過度的有之,甚至還有一個說是撞了邪祟,需要驅邪,被馬岱一巴掌就從帳中抽了出去。

    馬超不醒,魏延不由得一籌莫展。雖然他一向自傲,但他也明白,馬超在西涼的地位,是別人不能取代的,不然的話,韓遂也不會苦苦設計來除掉他。馬超此人的名聲,可以超過他現在所擁有的實際實力。

    如果馬超有個三長兩短,那這關中還是韓遂的天下,憑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在關中立住腳。這兩天,馬岱也是長吁短歎,與魏延兩個人愁顏相對。

    這種時侯,是感情交情最容易的時侯,魏延和馬岱都年輕,性格上也合得來。這兩個人,在歷史上曾是諸葛亮的左膀右臂,隨著諸葛亮數次北伐,各自立下莫大地功勞,卻在諸葛亮死後,由馬岱斬下了魏延的腦袋。不過此時,這兩個在未來的蜀漢各掌軍權的一代將領,相處卻是十分融洽。

    前面得來地消息。韓遂開始從武關撤軍了。魏延自然想不到這是因為荀攸失蹤地緣故。武關本就易守難攻。失了荀攸地居中調度。韓遂攻城之心也就淡了。更何況。馬超逃出。羽林軍出現在關中。後方不穩。他也不想多生仕。

    所以。韓遂一面退兵。一面準備圍攻魏延所部地工作。關中之地。又開始醞釀新一輪地激戰。此時。趙雲帶領一千鐵騎。行於冀州戰場之中。

    自從趙雲槍挑高覽。兩逼鄴城。威名震動了整個兒地冀州。若不是關中戰場之上。荀攸成功挑動本以歸順地韓遂殺馬騰逼武關。趙雲這一番作為。說不定真地就扭轉乾坤。把袁紹、曹操等人打入萬劫不復之地了。

    饒是如此。趙雲也在袁紹最柔軟地內臟之處。割下了一個巨大地傷口。袁紹立劉和為帝。劉和一離離。袁紹知道事情要壞。眼下冀州實在經不起這樣地打擊了。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趙雲這樣逃掉了。

    他下達了命令。無論什麼人。擒殺趙雲者賞錢百萬。封萬戶侯。平民可發成為貴族。山賊可以當將軍。指供線索地。賞千錢。殺趙雲手下一人地。賞萬錢。

    此令一下。整個冀州都***起來。所有人看趙雲一行。都感覺在看一座會移動地金山。所有人地眼睛都是金光閃閃地。不自覺得就紅了眼睛。

    袁紹沒有說劉和的消息,但他下令決心,劉和能救則救,救不了,一起殺了。反正劉家的宗室還有,把殺人的惡名往趙雲身上一推,然後就萬事大吉。

    趙雲帶著劉和,不敢南下,因為袁紹正從南方回來,所以只是一路北上。可是,很明顯,路上敢於跟蹤他們的人多了。

    陳到發現了這一點,悄悄對趙雲說道:「子龍,你發現了沒有,自從帶上劉和將軍,這一路上敢於探頭探腦的探子就多了不少。」

    趙雲點點頭:「不錯,看樣子,我們的行蹤是隱不住了。」

    「怎麼辦?」

    趙雲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殺了。」

    軍隊向前,此時來到了片空曠之地,四野平緩,無樹無草,一望無際。這裡原來也應該是一片良田。可是多年大戰,殺得百姓流離失所,只成荒土。

    這時,後面那些跟蹤者已經出頭來。

    趙雲下令,紮營休息。對方見趙雲停了,自然也不敢靠近,各自停下,探頭探腦地張望。

    陳到道:「這不是正規軍?」

    趙雲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黑山寇罷了,果然是地頭蛇,想不到是他們先來趟這混水。」

    黑山黃巾軍,是縱橫於河北、河南、山東、山西一帶的黃巾軍,北路在張燕為首,張燕號為大帥,擁兵十萬,此外另有小帥無數,什麼於毒、左兗、丈八、劉石、青牛角、黃龍、左校、郭大賢、李大目、于氏根等等。這些大帥小帥,少則有六七千人,多則有上萬人。其中於毒、白繞、眭固等擁兵數十萬曾進攻東郡,與曹操相爭,為曹操所敗,曹操曾擁有的青州軍,就是以黃巾軍為主力而組建的。

    不過黃巾軍存在的問題也是顯而易見的。他們沒有統一的領導,不事生產,沒有建立根據地,打仗一窩蜂,搶東西亂哄哄,就像一群蝗蟲一樣,到哪裡禍害哪裡,不能建立政權改變政局,最終只能是失敗。

    眼下在冀州,比較強大的黃巾賊帥除了大帥張燕。就要數劉石、青牛角、黃龍、左校、郭大賢、李大目、于氏根等人了。

    而這一次,袁紹放棄前嫌,主動伸出橄欖枝,說只要殺掉趙雲,就可以不計前嫌,不但給他們官兒當。還讓他們保留舊部,劃分地盤給他們。這種招安前所未有,除了張燕之外,其餘地小帥們不由得紛紛動心了。

    眼下這些探子,就是這些小帥們的探子。

    那些探子一路上見趙雲所部並不在意他們,也就漸漸失了警惕,各自下馬休息。拿出乾糧來吃,邊吃邊道:「那些貨們看樣子還不知道他們捅了多大婁子,還在這兒歇了。要是我。有多遠跑多遠,黑間半夜不帶停的。弄惱了袁老大,這不是找死嘛?不過。他們找死好啊,他們找死,咱們發財。一個人,一萬錢,我們左爺說了,不求發多大財,留下他們幾十個,就夠咱們寨子一年的嚼裹兒了。」

    另一個探子笑了:「你們左爺還真是不貪啊!不過,萬戶侯他會不動心?反正我們於爺都動心了。於爺說了。拼上寨子裡千兒八百精壯,也要搞死趙

    又一個笑道:「你們於爺胡吹大氣,那是趙雲,常山趙子龍,威名天下知。高覽都不是對你手,你們於爺,只怕連一個回合都過不去。」

    「不就是一個趙雲麼?有多厲害,他這不到一千人,咱們這幾個寨子加起來能有十來萬。一人一口吐沫,也把他們給淹死了。我看,咱們寨主爺們太小心了。」

    「別這樣說,趙雲那是襄陽公子的人,襄陽公子那還了得,單騎入宜城,七搞八搞,平定了荊州,把個孫堅給搞死了。接著去司州。兩搞三搞。把李郭搞死了。接著去長安,把王允和呂布弄到并州去了。再回頭遇到曹操。把曹操搞得連家都丟了。袁老大地弟弟袁術,那可是號稱袁家的正根兒。結果怎麼樣?混沒幾下,把腦袋給混沒了。袁老大總說兵多將廣,這回不也是灰頭土臉的回來了?我說啊,這襄陽公子的手下,都沾著邪氣兒,不然地話,高覽那是什麼人?咱們這些睡們,哪個沒吃過他地大虧?他怎麼就給趙雲搞死了麼?」

    這話一出,眾人盡皆無聲。

    忽然間一個探子叫起來:「他們要幹什麼?」

    接著,所有地探子都驚叫著跳起來,急尋自己地戰馬。

    可是,晚了。趙雲既然決定立威,他們又怎麼可能輕易逃走。只見十幾騎快馬從陣列中飛出,向這些探子追來。

    這些探子都是高手,本不中凡,不然的話也不會被派出來做這種危險性極大的工作。

    可是這十幾騎衝出,手中持箭,幾乎是一箭一個,一箭一個,輕而易舉的就把這些探子射下馬來。

    直到此時,這些探子們才知道自己的確是錯了。眼前這支騎兵不動則已,一動當真是取人性命,易如翻掌。

    可是,他們明白了,卻也晚了。

    劉和坐在一塊斷磚之上,拿起水壺喝著水。他雖然出身高貴,但並不是嬌弱的公子哥,甚至在宮室的小範圍內,還曾有著勇猛之名。看著那邊殺戳,他也並不在意。

    旁邊鮮於銀道:「趙雲處事,倒也痛快,這下子,不敢有蒼蠅圍著我們亂轉了。」

    劉和輕輕搖頭:「黑山黃巾是地頭蛇,趙校尉為了我們的安全,避開袁紹地控制區,進入他們的範圍,雖然表面上安全了一些,但是袁紹不惜血本的發下命令,要黑白兩道,官府賊人一起擒拿我們,這些黃巾軍就成了我們最大地敵人。他們人馬多,地頭熟,派些探子跟著,只不過就好像是偷東西前做個標記,好分贓時方便分上一份罷了。沒了這些探子,他們會立即派出第二批,……不對,趙校尉這是故意激怒他們,讓他們提前現身!」

    鮮於銀眨眨眼,登時明白過來:「不錯,這些黃巾賊,雖然受了袁紹挑動,前來與我們為難,大約還沒有想好如何出手,此時趙校尉殺了他們的探子。他們平日裡自高自大,怎麼能夠容得,定然是要出手的了。」

    「如果我猜得不錯,明、後兩天,他們就會出動了。」

    劉和還是高估了這些黃巾小帥們的忍耐力。黃昏時間,就看到一波波的流星馬依次趕到。

    「黑山帥左校大將軍拜上趙雲校尉!」

    「黑山帥郭大賢大將軍拜上趙雲校尉!」

    「黑山帥李大目大將軍拜上趙雲校尉!」

    「黑山帥于氏根大將軍拜上趙雲校尉!」

    劉和勒馬駐足。對鮮於銀道:「想不到黑山諸帥中來了四個,動靜不小啊。」

    鮮於銀點頭:「若是我,知道黃巾軍有了惡念,就該引軍快走,而不是這樣慢吞吞的。這樣一來,豈不是自陷網羅之中呢?」

    劉和點點頭,此時他也不明白趙雲的做法了。

    「看樣子,他們好像還要按著劫道的規矩,和趙校尉說說話。」

    「只是不知道。趙校尉會不會和他們說這個話。」

    趙雲依舊是不動聲色的站在隊伍地前面,持槍靜靜地立著。

    陳到在他身後十步遠的地方,同樣的立馬橫槍。雖然這一支隊伍人數很少,但是趙雲與陳到兩個一站,就站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流星馬一隊又一隊,只是拿著大旗,擋在趙雲的前面。這是先禮後兵了。劫道時,先把對方排住,套交情,交情說完說不通,然後再動手。

    說話間。一匹白色的戰馬出現在趙雲地面前,馬上騎士看起來有三十多歲,滿臉風霜的樣子,沒有帶著兵器。遠遠地向著趙雲拱手:「前面可是趙雲校尉?在下左校。」

    趙雲微笑拱手:「見過左將

    「趙校尉,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來到咱們太行山下,也不打聲招呼,實在失禮的緊吶。」

    「依左將軍又當如何?」

    左校拱手道:「沒有如何,只是在下四寨二十來萬老少,眼下飢寒交迫。缺衣少食,想請趙校尉行個方便。」

    趙雲還是不動聲色:「如何來行這個方便?」

    左校道:「趙校尉的威名,咱們都是知道的,誰也不敢說輕易把趙校尉留下來。可是留下趙校尉的一些手下,我們還是做得到的。可是在下覺得,袁紹那廝不是好人,他說話很少講信用,相比之下,趙校尉這一路上散盡余財。幫助百姓。卻是大大地有名。如果趙校尉肯於接濟我等,在下說不定能在手下們面前說上幾句好話。看能不能就算罷手,放趙校尉過去。」

    趙雲俊目一閃,忽然大笑:「左將軍適才也說,在下散盡余財,身邊怎麼可能還有長物?不若這樣,這個帳先行計下,在下日後歸來,再補上如何?」

    左校道:「自古以來以,沒有這樣的說話。趙校尉這是在戲弄於我。既然趙校尉眼下手頭緊些,我看趙校尉軍中,有那麼幾十名傷兵,只怕日後他們也沒有辦法跟著趙校尉千里衝殺回去,把他們交給在下,在下就此退兵,趙校尉以為如何?」

    幾十名傷兵,現在值幾百萬錢,而且不用動刀兵,在探子被殺地前提下,左校地要求應該說不算過分。可是……

    「不可能!」趙雲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不會丟下我地袍澤,永遠都不會。」

    左校道:「實不相瞞,眼下我們四寨出動了三萬精兵。」

    「左將軍,三萬精兵,來堵趙雲這千數人馬,手筆的確不凡,不過,趙雲生平,從來不信邪。若是好言好語,還則罷了,若是想要逼迫,那是妄想。趙雲手中的銀槍,從來殺人不留情!」

    左校面上愁苦之色更濃:「趙校尉,這不是我逼你,而是你逼我了。袁紹高額懸賞,八百里太行各寨無不為之驚動。一顆人頭一萬錢,這實在不能怪兄弟們見錢眼開了。」

    趙雲笑道:「其實左將軍不必發愁,在下到有一物來交換我等過路之費。」

    「何物?」

    趙雲一擺手中銀槍:「就是此物!」

    「這桿槍,有什麼用?賣了也不過幾百錢。」

    趙雲一摧戰馬,電光石火一般衝上。左校嚇得連忙要抽兵器,趙雲卻風一樣從他身邊過去了。

    他要幹什麼?

    所有人都在驚奇,只有左校身後門旗之下的幾個人沒有驚奇,他們在吃驚!

    那幾個人,正是郭大賢、李大目、于氏根三名小帥。

    趙雲不但準確的發現了他們的所在。而且直向他們而來了。

    這四個人雖然一起來,但是左校不想與趙雲正面衝突,所以上前向趙雲討要過路錢,而這三人卻不相信趙雲有多厲害,他們一直都想著衝過去,把趙雲和他的手下一舉拿下。敢於殺了他們地探子。不論如何,這都是在他們的臉上吐痰,這種屈辱,不能容忍。

    聽著前面趙雲與左校說話,他們在後面就生氣,覺得這個趙雲太不上路,也堅定了信心,準備發起攻擊了。

    可是沒有想到,趙雲突然間衝上來。直撲他們。

    趙雲這桿槍的確沒有什麼用,賣了也不值幾個錢,可是。它在趙雲手中,那就是萬金不易的寶物。它值得千百條性命!

    郭大賢第一個反應過來,趙雲居然要單騎對自己發起進攻!

    郭大賢一提雙刀,大叫道:「一起上,剁了他!」主動摧馬上前。另外兩人也反應了過來,帶著親衛們同時撲上。趙雲的人頭,可是值百萬,能換一個萬戶侯地!

    這些人都是悍猛之輩,黃巾軍多年征戰。原本不能打的早就大浪淘沙,死於非命,現在餘下的,無不是有手段,有本事的高手。顯然,他們曾經練習過配合之術,同時衝出,刀槍並舉,帶著風勢。直撲過來。

    郭大賢手中地雙刀,號為兩刀三斷,他上陣殺敵,經常雙刀同時下落,直接把對方分屍三塊,讓對手死無全屍,他這等猛惡凶殘,常令對手望風而逃,不敢接戰;李大目卻用長槍。不過他的槍法詭異。有如毒蛇,人們叫他毒蛇槍。他地槍桿是太行山中特有的老籐所制,軟硬兼備,彈力十足,交手之中,常會突然間轉彎傷人,防不勝防;于氏根用得鏈子錘,這種錘算是打砸器,落在身上,無論盔甲,皆不能防。這三人聯手,當真是有如狂風暴雨一般,向著趙雲直撲過來。

    趙雲微微一笑,手中長槍忽然間消失了一樣,接著綻放出萬朵強光,郭大賢只覺眼前一花,雙刀一下子就被蕩出去。

    左校那裡早驚呆了,大叫道:「趙校尉手下留情!」

    哪裡還來得急?郭大賢還沒有看清怎麼回事,就覺得咽喉一涼,有個冰寒的東西直劃過去。郭大賢似乎聽得到自己的頸血呼呼噴出的聲音,只聽趙雲如鳳鳴般清朗的聲音道:「一條命!」槍桿反抽,郭大賢直摔下馬去。郭大賢落地,登時動也不動。

    李大目見郭大賢落馬,雙目皆紅,他素來也郭大賢交好,長槍一抖,用與趙雲同樣的招式,也是向趙雲抽去。這種抽法,趙雲若架,槍桿必彎,槍尖登時會在趙雲身上劃一個大口子。

    趙雲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把槍怎麼一震,李大目地槍桿反彎,槍尖向著他自己彈了回去。若不是李大目槍法練得久了,這一下就要他地命。

    此時于氏根看出便宜,在趙雲身後,鏈子錘對著趙雲地後心,狠狠地砸過去。

    趙雲如背後生著眼睛,腰一扭,身子一側,鏈子錘登時走空,被趙雲用胳膊輕輕挾住,于氏根用力往回拉,連拉數下,沒有絲毫的反應。趙雲一反手,槍尖就頂住了于氏根地咽喉,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兩條命!」

    趙雲鬆手,于氏根目瞪口呆之間,還在用力拉著鏈子錘,一屁股就從馬背後滾下去了。

    李大目此時才避開自己的長槍,眼前卻一道銀光閃過。

    「三條命!」

    他也撲得落下馬去了。

    這中間,從發生到結束,只如雷轟電閃,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名動太行山的三個小搜經紛紛落馬。而他們的護衛們,趙雲根本都不去理會,只側馬向後一退。含笑對著才奔過來的左校道:「左將軍,不知道趙雲這桿槍,值得幾何?」

    左校臉色蒼白,細看落下馬的三將,卻見他們哎呀哎呀呻吟著從地上爬起來,卻是未傷分毫。郭大賢猶自摸道自己的脖子:「我沒有死麼?我居然沒有死麼?」

    左校跳下馬,狠狠踢了他一腳:「趙校尉饒了你一命。」又瞪了另外兩人一眼,「還有你們兩條命。」

    四人站成一排,向趙雲施禮道:「多謝趙校尉手下留情,在下等不知天高地厚,冒犯校尉虎威。」

    趙雲微微一笑:「不打不相識。」

    後面,劉和對鮮於銀道:「今天,我才知道什麼叫將軍虎威。」

    鮮於銀道:「一槍壓四帥,我們過太行山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6-18 11:28
第二六五章 箭射塌頓

    「太行山北起幽州軍都山,南至司州王屋山,綿延千里,寬度近百里。其間只有八條通道,號為太行八徑。由南向北,依次是第一軹關陘;第二太行陘;第三白陘;第四滏口陘;第五井陘;第六飛狐陘;第七蒲陰陘;第八軍都陘。趙校尉若去并州,眼下有兩陘可選,飛狐陘、蒲陰徑,這兩陘離此最近,而且在我黑山軍控制之下,趙校尉饒命之恩,我願意護送諸位過太行。」左校誠懇的說道。

    趙雲抬頭望天,淡然道:「如此,多謝了。」

    左校忙道:「不敢當大人一個謝字。大人是英雄,燕趙兒女,最重英雄!」

    「好,這句話,我喜歡聽。不過,我不注重人如何去說,只注重人如何去做。」

    趙雲雪亮的目光一閃,左校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在那一剎那都被看透了。

    一路向北,過常山之後,陳到發現,軍中多了三百餘名士兵,心中隱約知道了趙雲前些時幹什麼去了。趙雲是常山人,家中也有一些資財,手下有不少部曲。他帶出的這些常山卒長於騎射,精於長矛,並不比趙雲與陳到所帶領的士卒稍差。多了這三百士兵,雖然人數增加的不多,但到是對氣勢鼓舞還是不小的,而且這些士兵中,有不少都幾次過太行,經驗十分豐富。

    一路過紫荊關、飛狐關——這些地方本來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由於朝庭戰亂,已經荒廢,這裡地近趙雲故鄉常山,又有黑山軍小帥相隨,到是很快穿過了這兩處險關,進入了太行山區。

    太行山,莽莽蒼蒼。如巨龍奔來。與南方那些秀麗的山川相比,這樣的山更多了幾分雄渾,就如那些被風沙打磨得粗糙的北方漢子,沉默,少語,內裡卻有一份如火的熱情。讓你不自然的被它所感染。

    飛狐陘已經在幽州境內了,這裡地勢較偏,並不如井徑那樣出名,但地勢之險,卻不在井徑之下。太行八徑,都是由河流衝擊而出,後又經人工開掘形成的通道,一路行來,只覺步步艱辛。有的地方一面懸崖另一面就是峭壁,有的地方兩山相夾,只見一線之天。而這一線之間,竟有巨石高懸,搖搖欲墜。更不時有野狼長嚎,聲音刺耳,讓人心中不定。

    所幸這些人都是殺伐果斷地軍人。拉馬而行。雖然行色匆匆。但卻還算是順利。

    這一日來到一處名叫黑石坡地地方。趙雲忽然止住前邊。對一名手下吩咐了兩句。才下令繼續向前。

    劉和與鮮於銀前後看看。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才放下心來。又行里許。突然間前面一陣喧嘩。草從深處。一支軍隊忽然湧了出來。攔住了眾人地去路。

    「什麼人?」陳到縱馬而前。高聲叫道。

    「哈哈哈。你們可是趙雲地隊伍?」

    「不錯!」

    「太好了。等了你們好久了!」前面的人大笑起來。陳到聽聲音,覺得這些人不似中原人士,不心有些奇怪,再看旁邊,左校也是變了臉色:「大人,是烏桓人,那九曲旗,是他們王旗,只怕是塌頓親自到了。」

    趙雲點點頭。對陳到道:「你在這裡。護住軍隊,我去看看。」

    陳到道:「你是主將。我去。」

    趙雲偏頭看陳到,陳到滿臉堅定,趙雲忽然笑了:「什麼時侯你勝得過我,當了主將,就由你去。」說罷縱馬而前。

    「誰是趙雲?」前面那些烏桓人問道。

    「本將就是!」趙雲朗聲答道。

    「哇,一百萬錢!」

    「哇,萬戶侯!」

    這回答讓趙雲差點兒沒從馬上掉下來。

    「抓住他!」

    烏桓兵大叫著衝了上來。

    趙雲向後打一個手式,轉身就走。陳到奇怪,在這飛狐險徑之中,只能是有進無退,他讓大家逃走是怎麼回事?但到了此時,自然不是置疑的時侯,更何況他對趙雲,有著一種天生的信任。

    「退!」陳到大叫道。

    趙雲在前面躍馬挺槍,連殺數人,一回頭,見眾人已退,假做慌亂,轉身就往後走。

    前面地伏兵,正是烏桓人塌頓帶領的軍隊。袁紹追殺趙雲的命令傳來,正有隨袁紹南下士兵得知,飛馬傳書給塌頓。塌頓得知消息,立即出動,在前路阻擊,準備掙一大筆錢來花花。沒有想到,才一見面,這些懦夫居然要逃走,大喝道:「追擊!」

    烏桓人嚎叫著從後面追殺過來,趙雲引人疾走,不過里許,忽然間頭頂上喊聲如雷,接著箭雨平雜著石塊滾滾而來,讓過趙雲等人,精準無誤的落到了烏桓人的頭上。

    劉和、鮮於銀、左校等人抬頭看時,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侯趙雲所領的那三百常山卒已經爬到山上。這處地方,正是一處懸崖,要想上去,必須從後面繞過去,沒有一時片刻,想要爬上去根本不可能,趙雲是什麼時侯派的伏兵,自己居然一點知覺都沒有,不由得對趙雲更增幾分敬畏。而烏桓人中了此伏擊,想要反擊勢比登天。登時被射死,砸死無數,烏桓軍一片大亂。趙雲此時見烏桓人氣勢已洩,把槍一引:「殺回去!」一千鐵騎如風捲殘雲,直衝回來。

    馬蹄如雷,槍影如林,烏桓人原本以為是伏擊一群懦弱的綿羊,哪裡知道,遇上的卻是一群猛虎。

    趙雲一把當先,他早看清九曲旗下地高大漢子,知道那定是烏桓人的首領,拍馬挺槍,直向那人衝去。

    凡是擋在他面前的烏桓人,趙雲只是信手挑開,丟到一邊,一路之上。挑飛士卒簡直像是挑飛草扎地人一樣,輕而易舉,不動聲色。烏桓人雖然猛勇,可是平生以來,哪裡見過這樣可怕的戰士,一時之間。只以為是天神降世,先被箭雨投石打暈了頭,接著就被趙雲帶領的士兵嚇破了膽,紛紛向後逃竄。

    塌頓先還阻住士卒,讓他們上前迎敵,把趙雲打下去,把這筆會動的錢財拿到手。可是眨眼之間,趙雲離他不過百十步。趙雲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直讓塌頓背心裡冒涼氣。他只看了一眼。就認定,這個人實在可怕,他當真是要殺自己。而且,他當真有殺掉自己地能力。

    塌頓為烏桓之主,那也是廢盡了心機,殺了無數的人才當上的。心性堅忍,臨機果斷,見事不妙,他上馬就逃。

    趙雲一聲冷笑,彎弓取箭,一邊策馬緊追。一邊拉開了弓。

    塌頓偶然回頭,亡魂皆冒,猛然揮鞭,戰馬一聲長嘶,向前躥去。趙雲這一支箭貼著塌頓的後腰就飛過去了,撲得穿透了塌頓前面地一名武士,那武士一聲慘叫,落下馬來,被塌頓縱馬踏過。登時胸骨碎裂,氣絕而亡。

    趙雲也沒有想到塌頓突然加速,以至一箭落空,但他不急不躁,似乎射中射不中,都不放在心上。眼下兩人之間相隔八十餘步,這個距離普通士兵想要射固定靶都不見得能中上幾矢,何況塌頓縱馬如飛,又有無數兵馬亂轟轟的逃躥。想要射中。勢比登天。

    趙雲此時,第二支箭又上了弦。再次描准了塌頓。

    屏息,靜氣,身體好像長在了馬身上,隨著戰馬一起一伏,一起一伏。戰馬成了雙腿地延伸,弓箭成了雙手的延伸。塌頓的身影被一群士卒擋住了,前面他們要轉彎了,轉過彎去,有山相阻,再想射更不可能……

    但,趙雲靜等著,直到,塌頓一馬當先轉彎,從眾士兵的護衛裡出,就要鑽入大山的保衛之間的那一剎那!

    一剎那有多長?

    一秒?

    趙雲的弦已空了,空弦在弓嗡嗡地響起。

    趙雲的目光,緊緊跟隨著那一支箭,隨著它飛出,射向自己地目標。

    那只箭,與塌頓一齊消失在山彎之後。

    然後,烏桓人轟然大叫起來。

    烏桓一代雄主,塌頓,帶領三千烏桓勇士,設下包圍圈,來攻趙雲,被趙雲反誘中伏,逃躥途中,在重重護衛之下,被趙雲一箭穿胸,死。

    塌頓一死,烏桓人登時大亂,他們搶了塌頓的屍身,轉身而逃,再也不敢回頭,趙雲帶人追殺了一陣,看他們向北逃去,這才繼續向西而去。

    此時眾人看向趙雲的目光,就不能僅僅用敬佩二字來形容了。他怎麼知道前面有伏兵?怎麼會把兵馬事先藏到山崖之上,給對方反戈一擊?從發現伏兵到發起反伏擊,從誘敵到反戈一擊,其間進行地流暢如水,自然而然。但所有人都知道,戰場之上,充滿了不可測之事,一個將領能把握住自己的節奏就很困難的,而不但把握住節奏,而且讓對方也進入自己的節奏,讓整個戰事達到自然之境地將領,又是怎樣高明地一個將領。

    左校忍不住來問趙云:「將軍,你怎麼知道前面有伏兵?」

    趙雲眨眨眼:「猜的。」

    左校一聲苦笑:「不說算了。」

    趙雲道:「有些事,說不清。」

    左校登時充滿敬懼:「難道是馬前神課?」

    趙雲點頭:「差不多吧。」

    同樣地問題,當陳到來問趙雲時,趙雲卻輕易的回答:「我看到眾鳥高飛而不敢落下,以此猜到會有伏兵,行軍打仗,必須要隨時觀察周圍地一切,不要調以輕心。」

    陳到點頭稱是,卻又問道:「左校這人,一直對大人態度恭謹,大人對他卻從來不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趙雲目光深沉:「防人之心不可無。眼下我孤軍在外,萬事皆要多加小心。左校此人,對我們熱心的似乎有些過分了。」

    陳到心頭一冷,卻聽趙雲道:「不要向他那邊看,你現在目光帶著寒意,會被他發覺。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就好。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們的伏兵,也快出現了。」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19 00:14
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

    第二六六章楊鳳的邀請

    黑山黃巾原來首領是張牛角。此人為人公正,作戰勇猛,深得手下們愛戴,可惜後來張牛角在與官軍交戰之中戰死,其後,他的義子諸飛燕頗有才略,他繼承張牛角的位置,改名張燕,統領黑山,他四下聯合,在名義收並了其余各股勢力,戰兵百萬,成為黃巾軍中實力最強的一支隊伍。

    眼下,張燕黑山黃巾軍獨霸太行山,北到幽燕和塞外,南到河內河南,都有他們的勢力。大當家鑽天飛燕張燕身材輕盈,奔及飛馬,手接飛猱,俯射馬蹄,本領之高,世所少有;二當家九頭鳥楊鳳性格火暴,嫉惡如仇,沖陣殺敵,算是黃巾軍中數得著的一員上將;三當家于毒已經在鄴城曾經率領大軍直破鄴城,最後雖然被袁紹手下大將顏良誅殺,但是其威名也算天下皆知;四當家睦固,足智多謀,深居簡出,不與人爭,但他每次出馬,必有斬獲,大大小小戰事經了無數,幾乎就沒有吃過什麼虧,這樣的本領,說起來天底下也算是少有的了。

    黑山黃巾軍有這樣幾位當家,可以說得上是人才濟濟,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是“賊”,是所有豪強首要的對付對象,再加上他們不精于內政,不能佔據膏腴之地,不然的話,他們豈止是如今這樣的局面,只怕三分天下。他們也能居其一了。

    就連當初袁紹與公孫瓚爭霸之時,公孫瓚在敗局已定之時,都來請張燕出馬相助,若不是信息暴露,袁紹假做援軍。舉火為號。攻破了公孫瓚地主力,張燕一到,雙方誰勝誰負還在未定之天。

    不過眼下的黑山黃巾軍,由于吃官軍的苦頭較多,已經認識到想要改變天下是很難的了。但若要他們放棄理想。從想投靠某一方效力。卻同樣也是他們所不能接受的。他們雖然迷茫,找不到出路,卻還是堅持著理想。不肯退縮,于是就在這八百里太行山中為賊。

    趙雲深知。過太行,黑山黃巾是必然無法避開地。雖然說左校等幾個小帥被自己擊敗,但他們幾個人,只不過是分屬二當家楊鳳、四當家睦固手下地小帥,他們自然做不了黑山黃巾的主。

    這一日,左校向趙雲施禮道︰“趙校尉,前面就是我家大帥楊鳳大人的領地了。楊大人生性豪邁,喜歡英雄,他見了趙校尉,一定歡喜。”

    趙雲一笑︰“希望如此。”

    說話之間,前面一匹白馬卷地而來,轉眼前來到眼前,馬上騎士一個漂亮的翻身落下馬來,下馬時已是單膝著地,拱手道︰“奉大帥之命,前來迎侯趙校尉。”趙雲一愣,看左校。左校笑著︰“在下說了,我家大帥最喜歡英雄。請。”

    趙雲點頭,繼續向前。不多時又是一騎迎來,下馬施禮道︰“奉大帥之命,前來迎侯趙校尉!”

    左校道︰“這是大帥以貴客之禮來迎了。派一騎來迎已是貴客,若能有兩騎來迎,那就表明,大帥視趙校尉為兄弟了。”

    話未說完,又是一騎迎來。

    趙雲道︰“若兩騎是兄弟,這三騎又是什麼?”

    左校也有些直了眼楮,半晌方道︰“在下在黃巾軍中多年,我家大帥除了對燕帥用過九騎迎賓之禮,從未對其他人用過兩騎以上的迎禮。”

    說罷之間,一騎又一騎地迎來,趙雲直看到了六匹馬來迎,心下也不由得奇怪,不明白楊鳳是什麼意思。

    轉過一個山彎,只見一支旗號鮮明地隊伍已經侯在那里,一名將領模樣地人馬而前,同左校一笑,隨之拱手道︰“請問,哪一位是趙雲校尉?”

    左校連忙介紹︰“這就是趙校尉。趙校尉,這位是我家楊大帥親近將領白雀將軍。”

    趙雲連忙拱手。他知道,這個白雀曾經是與張燕、楊鳳並稱的,後來被劉備擊潰,才投了楊鳳,地位遠在左校之上。他出現,完全可以代表楊鳳的一種尊敬地姿態了。

    趙雲道︰“常山趙雲見過白帥。早听說過白帥的大名,一直緣吝一面,今日相見,三生有幸。”

    白雀笑道︰“趙校尉客氣,天下誰人不知道趙校尉地威名,該說三生有幸的人,是在下。楊帥就在寨中恭侯,請。”

    趙雲回頭道︰“叔至,你帶軍隊在此安營,我去拜訪楊帥。”

    陳到目光閃動︰“校尉小心。三個時辰之後大人若是不歸,在下才能淺薄,怕是難以約束部下。”

    白雀一聲冷笑,也不多說,在前面引路而去。

    趙雲跟著白雀,一路上山。這座山並不陡峻,卻很是雄渾,山上駐扎上萬人只怕都容得下。一路上,兩旁都是盔甲鮮明的士兵,他們的頭盔無一例外的都染成黃色,以示黃巾之意,黃巾搞了這麼多年,看樣子在裝束上也有了一些提升。但是趙雲清楚,這些,大約只是門面罷了。別說窮得叮當響的黃巾軍,就是正規軍,也沒有幾支士兵也能著甲的。

    正走到一個轉彎處,要上一處平台,忽然一名醉漢搖搖晃晃沖出,斜著就向趙雲撞了過來︰“小白臉兒,閃開點!”

    趙雲一愣,隨之反應過來,他如行雲流水一般向後微避,已然避開,哪知那醉漢腳在地上一捻,身子就也轉了過來,一步一差的撞在了趙雲的身上。如果趙雲不閃,那麼兩人相撞,那是各憑力量,誰也不吃虧。趙雲後退,而那醉漢二次借力而來,卻是攻了趙雲一個措手不及。他身材高大,有如巨熊一樣,這一撞入懷中。當真有千斤之力。普通之人。這一下撞實,只怕是連骨頭都撞碎了。

    趙雲微微一哂,雙腿一挺,已經站成一株青松,任你八面來風。我只昂然不動。

    這醉漢撞在趙雲身上。只覺好象撞在了發石機上。微微一彈,再也收不住步子,連退了六七步。一下子摔倒,連手中地酒壺也飛了出去。

    醉漢站起。在身上拍打幾下,再看趙雲時,面上已經沒有了絲毫醉意,除了驚奇,還是驚奇︰“你,你怎麼撞得過我?”

    白雀怒道︰“苦囚,你做什麼?”

    那苦囚斜了一眼白雀︰“干什麼,老白?你敢熊老子?老子也是你能熊的?有本事,咱們兩個撞一下?”

    白雀怒道︰“這是大帥請來的貴客,你這渾人,怎敢無理?左右,把苦囚拿下。先監起來,回頭大帥再治你的罪。趙校尉,你沒有事吧?”

    趙雲一笑︰“無妨。這位苦壯士也是性情中人,不要對他過于責怪。我們走吧。”白雀點頭︰“讓趙校尉見笑了。這個苦囚,當年也是一方豪帥,勇猛過人,是我黑山黃巾中數得著的人物。大約他今天喝了點酒,冒犯了趙校尉。”

    轉上平台,只見前面黃旗飄飄,當先一個三十多歲地人站在那里,頭戴金盔,身著紅袍,腰中懸劍,一見趙雲來到,大笑著迎上︰“趙雲趙子龍,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可惜今日才得一見。”

    白雀指引︰“這位就是我家大帥楊鳳。”

    趙雲同樣施禮︰“常山趙雲見過楊帥。”

    楊鳳上前拉住趙雲地手,就往席上領︰“趙校尉三沖冀州,兩攻鄴城,槍挑高覽,立壓四將,名動河北,連燕帥都听到了將軍的威名,對在下等人說,若是見到趙校尉,一定要迎上山來,好好招待,不可有絲毫的待慢。在下與眾將日日盼夜夜想,終于把趙校尉盼了來,快快請坐,今天趙校尉可要多痛飲幾杯才是。”

    趙雲含笑落坐,幾名隨從的常山卒立即手中扶劍,站在趙雲身後。

    楊鳳見了,略一皺眉,笑道︰“怎麼?諸位還怕在下在席前加害趙校尉不成?”

    趙雲一擺手︰“你們也下去休息吧。”

    常山卒依言退下。

    楊鳳道︰“我來給趙校尉引見。”說罷,將白雀、苦囚、雷公等諸將再向趙雲介紹了一遍。這些人都是威名赫赫的人物,當年流寇天下,攻城破府,敢和皇甫嵩這樣地高人交手地。趙雲自然是含笑施禮,心下卻在盤算著眼前楊鳳等人地目的。若是想把自己扣在這里,他們不用這麼費力,想借自己不在的時間進攻自己地部隊,那里的陳到在,陳到本事比自己不差什麼,應該短時間內也沒有什麼妨礙,于是平心靜氣,看他們葫蘆里到底賣什麼藥。

    “趙校尉,這一次,袁紹可是給你惹急了,花了大價錢來買你地人頭,听說趙校尉這顆首級值得百萬之錢加上一個萬戶侯的位子呢。”

    趙雲淡然一笑,卻不答話。

    “我的手下們,听了這話--不怕趙校尉笑話,都是苦孩子,窮慣了,真有不知道丟人多少錢一斤的,想要把趙校尉留下來,我听說了,只有一句話,趙校尉可知我是怎麼說的?”

    趙雲搖頭︰“在下不知。”

    “我說,袁紹這小子太小氣,趙校尉豈止值這個數?加上十倍,也還不止。”說罷,楊鳳哈哈大笑,眾人皆是大笑。

    楊鳳又道︰“趙校尉這次南下,路上重重險阻,能到楊鳳地頭上,也算不易,咱們為這個緣份,且盡此杯。”

    趙雲點頭,諸人一飲而盡。

    “袁紹與我黑山黃巾仇深似海,于毒等人就死在他的手上,趙校尉在袁紹肚子里大鬧一場,讓袁紹灰頭土臉,我們眾人佩服。且盡此杯。”

    諸人又喝了。

    楊鳳道︰“我等諸人,向來重英雄,敬英雄。在下等人有一個冒然之請,想請趙校尉留在太行,當一名大帥,不知道趙校尉意下如何?”

    趙雲想過種種理由,卻從來沒有想過,楊鳳等人居然要讓自己留下來當黃巾軍,不由就是一愣。只听楊鳳道︰“只要趙校尉同意,在下親自送趙校尉的部下南返,平安離去。想來,這些人在趙校尉心中份量不輕,為了他們,趙校尉做出一點犧牲,也是可以的吧?”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0 15:28
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

    第二六七章黃巾內變

    對于一個種種美德集于一身的人,你想讓他干一件他不想做的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打著一個高尚的旗號,讓他勇于做出犧牲。普通人對于犧牲的事情是不會去做的,但是就有這樣一種人,他會勇于去做,並且甘之如飴。

    趙雲,無疑就是這樣的人。

    楊鳳自信的看著趙雲,等待著他的選擇。

    趙雲似乎也沒有想到楊鳳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略一沉吟,反問道︰“如果在下不留下來,是不是楊帥就要翻臉,把趙雲和所部一千人扣在這里,不放我等離開了呢?”

    楊鳳在等趙雲的選擇,卻沒有想到,趙雲連沉吟都沒有,就把選擇權丟了回來。

    楊鳳有些無奈的笑了︰“趙校尉,你這樣問,是讓本帥為難了。我若說是,那顯得本帥氣量狹小,借勢欺人,非大丈夫所為。若說不是,那麼本帥對你一腔敬重之心,卻似乎顯得不足了。自大賢良師之時起,我黃巾諸軍,不少心懷天下的志士,不缺勇冠三軍的武士,不差勇于赴死的烈士,唯獨缺少如趙校尉這樣的智勇雙全用兵如神的帥才。燕帥對在下說,能得趙校尉一人,足抵我黃巾新增大軍十萬。趙校尉,你這樣的問話,實在是讓在下為難了。”

    白雀在旁邊道︰“趙校尉,十年來,我黃巾軍未對一人如此重視。未對一人如此以禮相待,想來,趙校尉不會不給大家面子吧。”

    苦囚道︰“趙校尉是好漢子,好漢子當然要和咱們這們的好漢子在一起,不然的話,怎麼能是打敗我苦囚地好漢子?”

    左校道︰“趙校尉大約是放不下手下那些兵士。我與趙校尉一路同行,深知他們對趙校尉的重視,這樣好了。如果他們願意留下,我們雙手歡迎。如果不願留下,請陳司馬(陳到)帶他們離開也就是了,這樣豈不是不傷和氣?”

    趙雲放下杯子,款款站起,對著眾人施了一禮。道︰“多謝諸位了。在下心中,對黃巾軍並不多少偏見。數年來,也的確沒有與黃巾軍交過鋒。我家在常山,這次回鄉,听說家中也頗得燕帥照顧,幾年來並未受過大劫。”趙雲是常山人,而黃巾軍的大帥張燕也是常山人,本著兔子不吃窩邊草的精神,張燕也的確並沒有為害常山,所以趙雲這樣說,也是實話實話。黃巾軍諸人听了心中高興。只以為趙雲就要同意了。誰知趙雲繼續說道︰“不過。在下已發誓效忠車輕將軍劉琦,以重扶漢室為已任。這道不同。不相為謀,在下只能說聲,對不起諸位了。多謝楊帥地美酒,多謝諸位的熱情,在下告退。今日之情,異日相見之時,趙雲必然有報。只是留下之話,還請諸位不要再提及。”

    誰也想不到,趙雲話說到一半,居然就把路完全堵死了。

    趙雲站起身來,向著眾人團團了禮,轉身就向山下走去。

    苦囚眼楮睜的圓圓地,咯的一聲,手中地杯子就碎掉了。

    白雀怒道︰“大帥,趙雲無禮,我帶人把他們全殺了!”

    旁邊諸人也是怒氣上沖,這些人,平生哪里吃這樣的癟,個個怒火中燒,請令下山。楊鳳緊緊咬著下唇,怒道︰“胡說八道!我們豈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

    眾人的聲音啞然而止。

    楊鳳緩緩站起身,看著趙雲離去的方向,略帶痛楚地搖搖頭。

    “趙子龍雅量高致,與我等苦守太行不離不棄相同,我等怎可強奪其志?”楊鳳一字一頓的說道。可是,他地心里不可避免的充滿失落。

    為什麼?為什麼大賢良帥胸懷天下,黃巾百萬為了重開混沌之天,建一個平等的世界就這樣的難?為什麼出色的人才,都在漢室那一邊,難道說,漢室當真還未到亡時?

    不知道,燕帥能不能留下他,反正,自己是失敗了。“鳳帥沒有留下趙雲?”趕來的路上,張燕幽幽的嘆了一聲,說不清到底是落寞還是無奈。

    “是。”

    “睦帥,你覺得,趙雲有可能加入我們麼?”

    睦固在黃巾軍中,似乎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人物。但是在張燕看來,卻從來不敢小看這位四把手,甚至,在暗里里的重視程度,不在那個曾經與自己平起平坐的楊鳳之下,睦固這個人,太鬼了。他從來沒有吃過什麼虧,他做事,從來都是有條不紊,絲毫不亂,卻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失誤。他似乎並沒有太大地野心,也不會輕易與別人交流,但也絕不容許任何人干涉到他地指揮,包括自己這個黃巾軍的大帥。

    世上地人,大都不同,睦固這個人,在黃巾軍中,也算是奇怪的了吧。

    睦固听著張燕的話,微微一笑︰“在下豈敢在燕帥面前胡言亂語。”

    “自家兄弟,說說又有什麼妨礙。”

    “是。大帥,以在下看來,趙雲一定是會加入的。”

    “為什麼?”

    “因為我黃巾軍前途無量,趙雲若加入,自然也可以大展鴻圖。”

    張燕苦笑︰“這話,我好久沒有听人當我面說起過了。黃巾前途無量?眼下天下的黃巾,就還有我們黑山一支,大賢良師三兄弟,馬元義、張曼成、波才……還有我義父張牛角,這麼多的人才,卻都一個一個的去了。我們曾經席卷天下,曾經讓整個世界為之發抖,可是現在。卻只還有我們黑山一支,所領地域,不過常山、趙國、中山、上黨、河內五郡之地,四顧茫茫,有時我自己也不知道該向哪里去……前途無量?”

    睦固連忙搖頭︰“大帥,您是黑山的主心骨兒。萬萬不可以說這等泄氣地話,眼下只有我們幾個人,還罷了。若是傳到普通士卒的耳中,豈不是要打擊了士氣。壞了咱們黑山的前程?”

    張燕看著睦固︰“這樣說,我還不能放棄?”

    睦固撲得跪倒︰“大帥若是放棄,睦固會先行自盡于大帥眼前。”

    張燕一笑︰“如此,我還要多費些心力,一定要想辦法把趙雲留下。這樣的人才加入我軍,或許我們未來還有轉機。”

    睦固點頭︰“正是如此。”

    張燕道︰“眼下我們所在到了九頭鳥的防區了吧。想來用不了一半天的時間,就能見到趙雲。對這位同鄉,我是久聞大名,不知道這次相見,又會如何?”

    睦固笑道︰“他當然會是撲地跪倒,納頭便拜,口稱主公了。張燕大笑。兩人帶著幾十名從人,縱馬而去。

    張燕離開不久,山角後轉現一行人來,他們延著張燕離去的方向。悄悄的跟了上去。不多時,也消失在群山之中。

    于是。群山只留下一片靜寂。

    趙雲回到營中,陳到立即迎上來︰“大人,怎麼樣,他們沒有留難你吧?”

    趙雲搖搖頭︰“沒有。楊鳳請我吃酒,說讓我留下來給他們當元帥。”

    “啊,有這等事?你沒有答應吧--當然,要不我就見不到你了,我要說地是,他們不會對我們不利吧?”

    “以我對楊鳳的認知,他應該不會,不過世事無常,我們還是盡早離開為要,我們這就上路。”

    陳到立即下令︰“起營,上路!”

    軍隊立即收拾起程,延路向西南方向而去。

    趙雲行在隊尾,一路看著,楊鳳終于沒有派人來追擊。

    探馬︰“報,大帥,趙雲一行,離我們不足十里了。”

    張燕點頭︰“好,把我安排地席面準備好,我在這里與趙雲喝上一杯。”

    睦固答應著安排下去。

    這是一處山彎,與飛狐古道大部分地區的荒涼冷落相比,這里風景卻頗雅致,青松滴翠,青石岩岩,白雲繞山峰,流瀑掛絕壁。

    石崖之側,一局棋,兩杯茶,看起來簡直如人間仙境,讓人心為之遠,神為之清。

    張燕在青石旁款款坐下,對睦固道︰“坐,你也坐下,回頭找楊鳳來,咱們黃巾軍三大帥一起來見趙子龍,看他會不會有一絲改變。”

    睦固點頭︰“他就算是石頭,也該被大帥的誠心感動的。”

    張燕一笑︰“睦帥,好長時間以來,咱們兄弟都沒有好好的談一談心了。這次乘著等趙雲地空暇,你我好好交流一下如何?”

    睦固施禮︰“大帥太客氣了,有什麼話請說,小弟無不從命。”

    張燕道︰“有人對我說,于毒之死,有睦帥有關。”

    睦固一張臉登時沉了下來。

    于毒,黑山黃巾第三帥,位置還在睦固之上。當初袁術聯合公孫瓚、黑山黃巾、匈奴一起進攻袁紹,袁術在陳留被曹操和呂布聯軍打得大敗,但是于毒的軍隊卻攻破魏郡,拿下袁紹地鄴城,也就是在攻下鄴城後不久,他在與袁紹的交戰之中戰死。那一戰黑山黃巾損兵白將,也與袁紹結下了血海深仇。睦固登時站起來︰“大帥,您可不能隨意說這種話。”

    張燕一笑︰“說哪種話?黃巾軍沒有前途這話你說過的吧?近來與袁紹的人悄悄聯絡,你當張燕是瞎子?”

    睦固的臉色登時雪白。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1 14:11
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

    第二六八章睦固噬主

    睦固沒有想到,張燕會在迎接趙雲的途中突然間發難,挑明自己也袁紹的關系。

    很長時間以來,他一直深居簡出,不肯與其他的大帥打交道,就連張燕請他,他也經常借固推掉。旁人只以為他性情如此,卻不知道,他其實早就有了深深的戒備。

    與袁紹聯系,是黃巾軍中最忌諱的一件事。

    黑山黃巾與袁紹的仇恨,甚至遠比與漢室的仇恨更深。短短幾年來,黑山黃巾與袁紹血戰十幾次,傷亡不下二十萬,其中被袁紹殺掉的大帥小帥達到了二十余位,幾乎佔到黑山黃巾的三分之一。

    睦固定定的看著張燕。

    張燕那張總是微笑著的臉,此時陰沉如鐵。

    他明白,張燕不是詐他,他是真的知道了自己與袁紹聯系的事情。

    這一次,借迎接趙雲的機會約自己出來,大約就是為了不動聲色的把自己解決掉吧。然後他可以再去收攏自己的軍隊,從而避免黃巾內部一場大規模的火並。

    想到這里,睦固忽然間微微的笑了。

    “大帥,好計劃啊!”

    張燕冷笑︰“你也不差,我瞎了眼楮,直到半年前,才認清了你的嘴臉。”

    “想來,大帥這次是不打算放過我了?”

    “放過你,我死了都沒有臉去見于毒大帥!”

    “于毒,不錯,于毒之死我的確有些責任。可是,張燕,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麼?”睦固已經改了口,不再叫張燕為大帥,“你以為,我願意拿自己兄弟的生命去賣?可是。我得活下去!黑山黃巾軍,走到了死路,你知道麼?上百萬人口,被各路官軍死死擠在太行深山里,一到冬天,大雪封山,凍死的餓死的,滿山滿谷,想要活下去。就要草根,吃樹皮,吃雪塊,吃死尸!你以為我想?你以為我願意?憑什麼讓我去吃死尸?我造反,是為了過好日子!你既然沒辦法讓我做到,我就自己做。袁紹怎麼了?袁紹四世三公,文才武略。樣樣都在你之上。所以袁紹能在鄴城當大將軍,而你只能在深山里啃樹根。吃死尸!當黃巾賊有什麼好?蟻賊啊!螞蟻一樣低下,被人看不起,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睦固狠狠的一腳把棋盤踢飛,黑白子散了一地。

    張燕冷冰冰的看著他。

    “張燕,你知道麼,我一直想當著你的面,說出這番話。背叛?我不是背叛!我只是想要過好日子,你想麼?你張燕也想,可是你不敢!自從你改名叫張燕之時起,自從你打張牛角手中接過大帥之位起。你就不再是那個自由自在地飛燕,你背著山一樣的責任,廢盡全部心血來打造張角胡編出來的那個美夢。可是那個美夢永遠也不可能實現,所以你只能在藏太行山里做噩夢!你聯系公孫瓚,公孫瓚完了,你看重袁術,袁術死了,現在你把目標對準趙雲,你覺得黑山不能強大。是因為沒有一員真正的大將麼?錯了!漢室還沒有死絕,來終結這一切的,不會是我們。我們曾想救天下人,可是現在,天下人誰來管我們?現在,我不用你管了,我要自己去找出路,而且。我找到了。你知道麼。張燕,我現在。已經是袁公坐下的校尉了,如果除掉你,我能當上將軍也說不定。張燕,你既然那麼偉大,把你的人頭給我好不好?我想它想得都快要瘋了!你知道麼?哈哈哈,張燕,你想著今天對付我,我何嘗不是想著今天也對付你?你帶著人,我一樣也帶了啊!”

    簡直好象是听到睦固的指揮似的,山腳之下,突然響起了喊殺之聲。

    張燕臉色更沉,與此時同,他發現,自己似乎是小看睦固了。他依舊在冷笑︰“睦固,你膽子不小啊?我這里還沒有動手,你居然先行動手了!”

    “不,我膽子很小,所以,我才不敢輕易以身試險。”

    “無論你山下有多少人,這里,你只有十名衛士,而我,則有護衛百人,就算我漏算了你地人馬,等他們殺上來的時侯,你還能活著麼?”

    睦固忽然間大笑起來︰“大帥啊大帥,你知道麼?你一直都小看我睦固,就算你已經決定動手了,卻還是沒有算到我睦固的雄心!百名衛士?不錯,他們都是沖鋒的好手,可惜啊,他們對付的不僅僅是我的衛士!兩位,現身吧。”

    睦固身後有兩個人摘下頭上斗笠,解下頸上黃巾,站了出來。

    張燕目光一縮。

    他們沒有站出來的時侯,似乎只是睦固地普通衛士,但當他們站出來,整個山頭似乎就是以他們為中心了。

    狂暴的風開始怒卷起來,吹在當先一個人地臉上,他面容粗曠,胡須如蝟,眼角下有一塊小疤,關節粗大,有如巨靈一般。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覺得就集中在他的臉上。望著他,你甚至不自覺的會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張燕知道,那是戰場之上殺人如麻所帶來的殺氣,只有真正身經百戰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殺氣。在他的身後,是一個長相略有些文秀的武士,雖然站在這大漢身後,卻也不能掩住他地勃勃生氣。

    張燕的心有一刻驟然停跳。

    他不認識這個人,但是他卻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個人。“顏良!”

    “夏侯淵!”

    “見過張帥了。”

    此話一出,包括張燕在內,所有的人都驚住了。

    顏良,顏虎頭,那是冀州第一勇士,當初他還是一個少年的時侯,家鄉鬧賊,他一個人,一口刀,殺上山去,挑了整個山寨,連誅一百零二人,名動天下。自隨袁紹,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張燕手下大將,死在顏良手中的,簡直是不計其數,連大帥于毒,也是被顏良一刀斬下了六陽魁首。

    自己想到了睦固可能會有所察覺,想到了睦固可能會有所舉動。但是張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袁紹手下第一大將顏虎頭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殺人如麻的顏虎頭!勇猛無敵的顏虎頭!號為冀州第一名將的顏虎頭!

    有那麼一刻,張燕望著顏良,都呆住了。

    “保護大帥!”大將孫輕大叫道。他率先沖到張燕地面前,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殺了睦固,而是要保護好張燕了。

    下一刻,顏良、夏侯淵、睦固主動出手了。

    顏良一出手,就在山腰上卷起了一重重血雨。本來數量少的一方,卻在壓著數量多的一方在打,顏良、夏侯淵、睦固成三角之形,包圍了張燕的部屬。顏良手持一口七尺長的厚背斬馬刀,直如厲鬼附體一樣,沒有人能在他面前過上三招兩式,沒有人能正面擋得他一刀之威,他會把敵方連人帶兵器一刀斬為兩斷,張燕手下猛將孫輕遇到顏良,在第三回合上被一刀斬斷了右臂,登時就血流成河。

    顏良聲聲怒吼著,有如虎嘯在山間響起,下面的交戰之聲也是越來越向上,直達山腰。張燕身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張燕自己,被睦固和夏侯淵聯手逼到山崖邊上。

    “張燕,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到了!”睦固一聲獰笑,揮動鋼刀,一刀砍下……

    “趙校尉,我家大帥張燕在前面山坡之上擺下宴席,請趙校尉前去。”

    報信地士兵單膝跪在趙雲面前說道。

    陳到一愣︰“大人,您還真是受歡迎啊,剛才是楊鳳,這回,連張燕都親自出馬了。”

    趙雲一笑︰“貴上太客氣了。在下當著楊帥地面,已經把話說清,趙雲此心,只為漢室,忠臣不事二主。在下感謝貴上的一片好心,今日之情,日後相見,在下自有回報,這見面麼,還是算了。”

    那士兵道︰“趙校尉,我家大帥,是太行山之主,八百里太行,能否通行,只在我家大帥一句話上,還請趙校尉暫移大駕,前往一見。”

    “你這是威脅?張燕其人,向來大度,不會說出這樣地話來吧?”

    那士兵身子一顫︰“是小人無禮,不過大帥大度,不見得旁人也大度,不給我家大帥的面子,只怕這太行山也要發怒了!”

    陳到心中一驚,知道他說的這話絕對是不假的。張燕在這里的勢力之大,簡直是手眼通天。眼下天下分崩,黃巾軍在這常山五郡威名極大,手下大帥小帥不計其數,掃了張燕的面子,就算是張燕什麼話也不說,只怕他手下如左校般的那些小帥們一擁而上,也不是自己這些人能擋架得住的。想到這里,不由得勸道︰“大人,大事為重,這地頭之蛇,還是不要惹怒了他們。听說,張燕比楊鳳的脾氣還要好一些,您能應付得了楊鳳,張燕應該也沒有什麼吧。”

    趙雲點點頭,引軍向前行去。

    抬頭看,山頭之上,青冥欲雨,風卷松濤,一陣陣動人心魂。

    一桿張字大旗就高懸在半山腰上,想到,張燕就在那里了。趙雲翻身下馬,帶上十名常山卒,對陳到道︰“如此,我去就看一看,你管好兵士,萬萬不可出什麼差錯。”

    陳到點點頭。

    趙雲吸一口氣,向山上走去。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2 19:56
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

    第二六九章重圍

    趙雲一路上山,行走之間,漸覺周圍眾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竟似敵意越來越濃的樣子。

    不過,趙雲眼下再聰明一百倍,也想不到,睦固居然膽大妄為到這種程度,他居然聯絡袁紹手下大將顏良和曹操手下大將夏侯淵,突然發難,害了張燕,又來賺自己上山。

    不過趙雲是仔細之人,越走越覺不對頭,雖然說山路上經過打掃,很是半日前經過激戰,這其中的痕跡總是無法消除了。趙雲心中吃驚,心想這里發生過一場交鋒,卻不知是誰和誰?不過不論是誰,那麼自己見張燕之舉也顯得有些冒失了。可是就此退下,似乎也是有所不妥。心一橫,心道︰“就算是有埋伏,倒看看誰能留得下我!”

    趙雲向身後的常山卒暗暗打個手勢,讓他們小心在意,隨時準備與山下聯系,接著便向山上而行。

    轉眼之間,來到山腰,只見一人迎了上來,笑道︰“趙校尉,你可來了,在下張燕,恭侯多時。”

    趙雲看那人,只見那人三十多歲,面容白皙,兩撇黑胡有如墨染,是個很英俊的人。趙雲微微一笑,隨之上前,那人伸手與趙雲相握,趙雲微微相迎,突然之間,“咯”的一聲響,趙雲行雲流水般退開三步,那人卻是面色尷尬,一副小巧的手銬卻已銬在了他自己的腕間。原來,此時與趙雲握手,本想銬上趙雲,哪知趙雲提前發現,手一拂,就把那銬子彈了回去。與此同時,四面八方,山頭上的兵士各出兵刃,把趙雲一行牢牢的困在當中。

    一人放聲大笑著從人群中走出。來到趙雲面前,道︰“趙子龍,別來無恙?”

    趙雲看時,也不由吃了一驚,正是河北第一將,顏良顏虎頭。當初在公孫瓚手下時。趙雲曾與顏良交過手,不久之前,在兗州也曾戰場相逢。他深深知道,顏良號為河北第一將,他的武功之高,天下少有。

    看到顏良的剎那,趙雲就知道,最壞的事件發生了。

    “想不到。張燕會與袁紹合流?”趙雲冷冷地問道。

    “哈哈哈。本人不是張燕。”那個設計來擒趙雲。卻被趙雲架開手銬地漢子笑了。“本人。夏侯淵!”他取出鑰匙。打開自己腕上地銬子。信手丟在了一邊。

    趙雲點頭。夏侯淵。曹操手下用騎第一人。他地風格是用兵飄忽不定。來去無蹤。是戰場上少有地將才。想不到。他也來了。

    “張燕麼。早已為我所擒。本人睦固是也。”又一人站了出來。正是黑山軍第四把手睦固。

    趙雲突然一哂︰“原來如此。我說張燕為人豪爽。重義輕生。就算與我並無深交。也絕不會設計害我。更不會與袁紹勾結。原來與袁紹勾結地卻是閣下。可惜啊可嘆。張燕也算英雄人物。卻栽在你這無恥之尤地小人手里。”

    睦固與袁紹勾結。先後害了于毒、張燕二人。雖然自己覺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情非得已。怪自己不得。可是內心深處。未償不是為良心所擾。中有不安。此時听趙雲當面指責譏笑。不由怒起心頭。喝道︰“趙雲。你死到臨頭。還來多嘴!”

    趙雲卻不再理他,轉看顏良︰“顏將軍,你們來得好快啊,從兗州到並州,居然趕到了在下前面,當真了不起。”

    顏良得意的一笑︰“袁大將軍親自下令,睦校尉來當內應,你一入太行,我們就得到消息。我與夏侯,奉命快馬從井徑趕來,終于沒有誤了大事,正把你堵在這里。趙雲,雖然你小子有些本事,可是在我面前,你還想走麼?”說罷,將七尺長地巨刀一揮,呼呼風聲響過,地面青石火星亂迸,被斬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夏侯淵、睦固等人見了顏良這石破天驚的一刀,哄天價叫起好來,卻把眼斜著看向趙雲,那意思是有顏良這樣的絕世高手在,你想要逃走,除非是長了翅膀。

    趙雲見顏良示威,心中也不由得吃驚,這一刀之威,當真是驚天動地,論起凶悍威猛,自己是遠遠不及。顏虎頭,果然是名不虛傳。

    但趙雲外表雖然隨和自在,有如春風拂面,似乎萬事萬物皆不在意,但作為當世高手,內心自有其高傲之處,他一笑道︰“顏將軍這一刀的確不凡,但想就此留下趙雲,只怕想得還上太簡單了些!”手持銀槍,忽然一抖,剎那之間,還在趙雲身周的所有人都覺得一條銀槍向自己刺來。不由自主的,他們就往後一退,顏良卻大吼一聲,一刀斬下。

    趙雲卻邁開步子,有如輕風一般,向山下沖去。常山卒在他身前,也是大吼著沖出。

    這時睦固大叫一聲,肩頭上鮮血涌出,卻是被趙雲一槍刺傷了。

    顏良、夏侯淵均自感嘆,沒有想到,在自己這兩個當世高手面前,趙雲輕松的刺傷睦固,轉身而走,這面子上如何下得來,大叫一聲︰“休走!”一刀一槍,向著趙雲直刺過來。

    趙雲適才這一槍也並不如他表現的那樣輕松寫意,不費半點力量,畢竟顏良和夏侯淵都是當世虎將,每個與趙雲單獨交手,勝負都在五五之數。而今天兩人齊上,趙雲面對地壓力可想而知。他本來打算一槍刺死睦固的,睦固是地頭蛇,他若一死,顏良和夏侯淵兩人本事再大,也是玩兒不轉了。可惜這一槍失手,睦固未死,所以只能全力殺出重圍。

    此時,就顯出了趙雲絕世的本領,在顏良威猛如狂風暴雨般地攻擊和夏侯淵詭異似幽魂魅影的刺殺面前,趙雲竟然如閑庭信步,手中銀槍信手揮灑,力道不是很強,招數也不是很華麗,但是每一分力量,都用到最恰當的所在。看著他似乎只能招架。無力還手,可是他身前的士卒卻一個個如風吹麥浪般伏下身去。

    顏良看趙雲殺戳太多,怒吼連連,合身撲上,趙雲驀然間回身,手中銀槍似電光一閃。就到了顏良的咽喉處。顏良只覺亡魂皆冒,情急之下,心中涌出一股悍勇來,他不但不避,竟然探左手就去抓趙雲的銀槍,右手大刀直劈下去。

    趙雲微微一嘆,這處心積慮的一槍只能收回,身子一縮,長槍不架顏良的大刀。反手一抽,正與夏侯淵地悄然刺來地一槍直遇,夏侯淵這一槍偷襲被破。長槍一斜,竟然正遇上顏良的大刀,一聲巨響,夏侯淵的長槍竟被顏良這一刀劈成兩斷。

    夏侯淵手拿不足五尺的短木棒,簡直是哭笑不得。他手中的槍桿,那也是精選地硬木,等閑刀斧劈上去,連個印子也不會留下,可是遇到顏良這巨刀一劈。竟然是應聲而斷。當然,若是他與顏良正面交手,絕不會用這槍桿去架顏良的巨刀,可是此時交鋒,他哪里想得到趙雲借力打力的手段如此之高明?

    趙雲連使巧計,讓夏侯淵的槍撞上顏良地刀,自己卻一縮身就到了敵群之中。眼下敵人數量多,卻使趙雲佔了便宜。他長槍抖動,向著敵人密集處殺去。一邊利用敵兵擋住沖殺過來的顏良,一面銀槍翻飛,殺得那些擋路的敵人鬼哭狼嚎。

    原本睦固那些士兵,個個都想殺趙雲想瘋了,這一顆人頭,可是值得百萬之錢,可是此時,看到趙雲殺人只如殺雞屠狗,有如閑庭信步一般在萬馬軍中直殺過來。連他十步之內的士兵。好象是被卷入襲卷風中的草芥,眨眼之間就倒在地上。成為一具冰冷地死尸,竟都被殺得嚇破了膽,驚叫著向後逃竄。

    睦固看著這一切,只覺得一陣陣心中發寒。肩頭上的巨痛傳來,時時在提醒著他,適才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到回來。睦固也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但是此時看著趙雲怒卷千軍如卷席地身影,努了幾次力,竟然還是不敢殺上前去。

    原本他對付張燕,並沒有想到張燕也想對付他,雖然借著顏良和夏侯淵地力量,把張燕拿下,但是手頭兵力損折也是不少,此時一方面防範著山上陳到殺來,一方面全力圍殺趙雲,竟然有些兵力不足地感覺。

    這個趙雲,怎麼會有這樣的本事,難不成,集顏良與夏侯淵之力,還擒他不下麼?

    便在此時,山腳之下,突然間鼓聲如雷,接著喊殺之聲四起,睦固一驚,接著有人來報,說是陳到已經開始攻山了!

    他怎麼會知道山上打起來了?自己已經嚴密地封鎖了消息了啊!

    但是此時,睦固已經來不及多想。

    “結長槍陣!殺掉趙雲!”

    睦固大叫了起來。趙雲非一人能敵,要想除掉了,這樣亂哄哄的沖上,只怕反而被他撿了便宜去。

    長槍之陣,是黃巾軍最常用的一種陣法,由于長槍取材容易,打造起來比漢軍的制式武器環首刀要容易得多,所以黃巾軍也是經常使用這種武器。曹操收青州黃巾軍組建青州軍後,也保留了這個傳統,青州軍也是以長槍為主要作戰兵器的軍種。與西涼兵地長槍不同,青州軍的長槍略短,也沒有配合投槍和騎兵手段,可是綜合威力卻還在西涼的長槍陣之上。當年黃巾初起之時,漢室派董卓來討黃巾,他的騎兵便是為長槍之陣所敗的。

    隨著睦固一聲令下,長槍之陣已經結成,大叫著向趙雲步步逼來。

    趙雲也是吃了一驚。為大將者,不怕混戰,但最怕的就是這種結成陣式的沖擊。這種攻擊,如潮水一樣,根本就不是單人所能抵擋得住的。

    趙雲此時,已生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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