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築人生 作者:古德白 (連載中)

 
0935493272 2009-3-30 23:01: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4 307494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25 23:20
第二三二章 機會

    “哦?這麼好啊,不是我老頭子出來散心順路溜達到你們這兒,你啥時候採取看我老頭子?你伯母這些天叨叨的我耳朵都生出了繭子”!

    徐老聞言回頭接了腔,言辭之中的抱怨是有原因的,上次蕭寒給他去拜年,爺倆因為討論一件事情誰也說服不了對方,差點就爭執起來,到最後蕭寒也沒有服軟。

    而從那兒以後,蕭寒就一直也沒去,老太太還以為因為爭執的緣故,蕭寒有些難為情,難免就在老爺子耳邊埋怨幾句。

    當然了,在老太太心目中,寒子是沒毛病的,固執的是自家的老頭子,不光是老太太,就連小徐的大姐都來幫腔,一時之間,老爺子倒是受到了一家所有人的討伐,要知道,在過去的十幾年中,老人因為堅持自己的觀點被迫害至今,家人都試種無怨無悔的跟在老人的身邊同甘共苦的呀!

    “嘿嘿,徐伯伯,您還生我的氣呀,不是不想去看您,這不是因為提前畢業的事情麼,這些天我都沒怎麼出屋兒”!蕭寒趕緊過來,攙著老人的胳膊討好。

    “爸,我可以證明,雖然這傢伙謊話連篇已成習慣,但是這次說的確實是真的”!小徐不愧是受到過義勇軍小隊正規化訓練洗禮的人,整理內務的速度還不是一般的快,就前後腳的功夫,他已經追出來了。“房間收拾好了”?瞧了兒子一眼,徐老挑眉說道。

    “呃,爸您今天不是來找小寒的麼?你們爺倆談,你們爺倆談,我給您去煮茶,小寒這傢伙,又帶來了好茶呢,您不想嘗嘗”?小徐一瞧這陣勢有些不對吧,趕緊連聲說著,將玻璃門打開。隨即抽身跑到廚房去了。

    “嘿嘿”!蕭寒看著小徐如同悖貓鼠一樣逃竄到廚房,忍不住嘿嘿的笑著,心說要是有可能的話,誰都不想和這些老傢伙待在一起吧?笑聲還未歇呢,就聽背後志雙沖著廚房喊道:“可別用煤油爐去燒水呀,那玩意兒燒出來的水都帶著一股子柴油味兒。還是用冷灶吧”!

    蕭寒一扭頭,心中卻奇怪,這人啥時候這麼講究了?自己因為腸胃的緣故離不開開水,可這傢伙自從在墾豐下放過一段時間之後,平時連生水都喝的。

    “拉倒吧,我都快要你燒開了,你還鼓搗啥冷灶呀”!小徐推開廚房的窗戶,沖志雙喊道。

    “不行,那水要是泡茶。不是白白的糟蹋了小寒的好茶了?還是用柴禾燒水地好”!志雙對小徐的呼喊根本就置之不理,從廚房邊上的儲物間里拉出了一個鐵皮的爐子,自顧的生起火來。

    “志雙。用那幾塊兒鋸末蜂窩煤”!蕭寒知道這倆傢伙為啥這麼積極地搶著去燒水。肯定是都瞧出不對勁兒了。

    “知道啦。去吧。陪徐叔叔好好聊聊。旁地你就甭管啦。有我呢”!隨著交往地增加。志雙和蕭寒愈發地和徐老熟悉了。可正是因為熟悉和不見外。老人對三個小地說教地時候就越來越多了。由於蕭寒地影響。志雙和小徐也不知不覺地“洋氣”了不少。他們是無所覺地。可徐老卻感覺很彆扭。難免會抓時間擠時間地對這仨人兒批評幾句。因此上。看到一副找模樣地徐老上門。這倆人都怵了。

    “你們三個呀。是不是嫌我這個老傢伙地到來打攪了你們滋潤地小生活兒了”?這倆傢伙逃避地樣子。徐老怎會看不出來。好笑地看著表情各異地三個小地。挨個點著笑駡。

    “嘿嘿。甭理會這倆人。您還是到屋裏坐吧。我這回這地帶回了好茶呢”!蕭寒將老人讓到了客廳內。攙扶著老人坐到了沙發上。從茶几下邊拿出了一個竹筒。

    “什麼好茶?比你帶給我地那些還要好麼”?有了好東西蕭寒自然不會忘記孝敬鄭老和徐老了。拜年地時候就已經奉了上去。而今所謂地好茶。也不過是和那些孝敬一樣罷了。

    “呵呵。我這不是給您那寶貝兒子打掩護麼。不過呢。這茶確實給我加了料啦。您聞聞就知道為什麼會說是好茶”!蕭寒將茶葉筒打開。再揭開封口地錫箔紙。一股清新地茶香頓時就冒了出來。這還是在沒有用水泡之前呢。

    “唔,好香,很純正的茶香呢,咦?這是什麼花?”徐老接過了茶葉筒,看到裏邊墨綠的茶葉間隙中,有著一種純白色的細小花瓣兒,好奇的問道。

    “山間的一種野菊花,是一位老中醫發現的,經過了試藥,老中醫說這種菊花有清心凝神的供銷,最大的效用則是排毒養顏,我喝過幾回,雖然還沒啥效果,但是加了這種菊花花瓣地茶葉,更香醇是真的”!這菊花是莊老從山裏發現的,更是經過了莊岩的巧手進行過泡制,以莊老的水準,所說自然是真的了。

    “這麼好?那我可得嘗嘗”!徐老點點頭,將茶葉筒放到了茶几上,看著蕭寒說道:“小寒,你曾經去過美國,那你覺得,從經濟等各方面說,咱們比美國有多大的差距”?

    “這……這可不好說,不過,要是以年為衡量差距的度量衡的話,最少也要相差50年吧”?知道老人來肯定是有正事,蕭寒坐到了老人地身旁,打開茶几上地一本大報本,用鉛筆在大報本的背面上,一項一項地給徐老羅列起他所知的不足來。

    “好!看來你對這情況已經做過詳盡考慮了”!徐老聽著蕭寒的解說,看著蕭寒在大報本上羅列的種種不足和差距欣賞的說道。

    “怎麼會不去想啊,不說別的,就從普通人的角度出發,從衣食住行等各方面,國內比較美國都有著巨大的差距,我去過美國最有切身感受了,這樣鮮明的情況,即便是傻子也會尋思尋思,何況……咱可不是傻瓜不是”?

    “呵呵,你當然不是傻瓜啦。你小東西聰明的緊呢,唔,這個本子給我吧,待會兒我回去的時候好好的看看”!

    老人來當然不是和蕭寒來討論的,簡單地交流了一下,徐老忽然問道:“小寒。畢業後有什麼打算,是不是想進平京的機關”?

    “嗯,能進機關當然好啦,機關的同志工作水準高,能和這些高水準的同志們們共事,也是我學習提高的機會”!蕭寒點點頭說道。

    “啊,你這樣想也對,嗯,別人我不知道。我那位老鄰居可十分惦記你呢,早就說啦,你畢業之後。他就把你給要到他們外交部去”!徐老點點頭說道,“以你的聰明才智和現今地水準,我想你稍加鍛煉,就會是一名出色的外交官的,正好,你們現在住的這裏就是一位高明的外交家”。

    雖然老人嘴裏說不錯,可眼底深層中滑過的那縷失望卻沒逃脫蕭寒的眼睛。

    “爸,您別聽他這樣說,這小子向來就是心裏一套嘴裏一套的”!小徐提著一把白鐵的水壺從外邊走了進來。恰巧聽到了蕭寒地回答,同時小徐也知道最近的一些變化,知道自家老爺子很希望蕭寒能跟在他身邊,蕭寒這樣回答,又不好干涉蕭寒的前途,自家老頭子肯定失望,所以小徐恨恨地走了過來,將水壺往地上一蹲說道,“你小子別跟咱老爺子打馬虎眼。說出你真實的想法來,你要是不說,別怪我……哼哼”!

    “徐伯伯,老實說,我是想在機關裏鍛煉一段時間,在理論上充充電,只有腦袋裏充實了,幹工作才不會怯場啊,最終呢。我是想去基層。做點實際的事情,同時也增長自己實際操作的能力”!這種說法最是穩妥。蕭寒總不能直接就說,我要去基層,寧為雞首不為羊後!

    “呵呵呵,這樣啊,小寒,你是怎樣看待基層工作的”?徐老聽了蕭寒的話,為其穩重周詳的想法讚歎了一聲,隨即和藹的看著蕭寒問道。

    這哪里是閒談啊,簡直就是組織上在做考察呢!基層工作?蕭寒笑了起來,這些年自己身上雖然什麼職務都沒有,但是自己做的基層工作還少麼?所以蕭寒胸有成竹地將自己這些年總結出來的一些想法說了出來,想法很多,話也很多,但是因著蕭寒所說的這些都是從重生後,在蕭家集,在墾豐,在臨南和青山縣的實際操作中的經驗積累,加上後世的所知,正可謂是言之有物,言之有理,理論和實際都體現出一個絕高的水準。

    蕭寒在這裏滔滔不絕的說著,徐家父子則認真的傾聽,徐老不時會贊同地點點頭,而小徐則沒這麼簡單了,看向蕭寒的眼睛中都快要冒出金星了。

    “爸,你說,現在要是給寒子一個縣,不!一個地級市!我保證小寒不光能將這個市給管理的井井有條,而且會將這個市經營的飛速的發展,你說是吧”?蕭寒這些年並沒有局限在蕭家集,也沒有局限在墾豐,雖然因為身份的原因沒有往太遠太大的方向看,但是僅僅一個絲綢計畫,現在牽涉到這個計畫的地區就已經包括了五分之四個臨海市,所以小徐的誇讚很中肯,半點都不誇張。

    “嗯,小寒,你想在理論上充實自己這想法固然沒錯,可你想過沒有,理論和實際是相結合在一起地,我有個想法,能讓你獲得一個理論和實際操作能力同時提高地機會”!徐老也不知是在贊同小徐的評價呢還是在為自己地想法做決定,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之後說道。

    假如把兩個時空中的中國比喻成兩個在跑道上賽跑的運動員的話,那麼代表這個時空的這名運動員,已經在起跑上領先了一年多的時間,跑道還是那個跑道,但是運動起來的事態卻已經大大的不同了。

    徐老此來,是真的想讓蕭寒能跟隨自己,雖然他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自己會去哪里,但是去地方上應該是已經定下來了,有了蕭寒的助力,

    這些天,徐老已經了悟到,自己即將複出的日子不會太遙遠了,這從這幾天來家的訪客人數劇增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時候撥亂反正強勢興起,而且在老一輩領導的推動下,在主管書記的強力執行下勢頭正盛!這些天,不管是在職的還是沒有職務的,解放的、沒有解放的人,紛紛到徐老的家裏和徐老談話,其中不乏幾位已經在中央任職的老同志,在談話中也已經透露出了一個消息,那就是不久之後,自己將會被中央重新啟用了。

    能到哪里呢?徐老自己也幾經思量,看來這次自己的複出,將會去地方上的可能性最高,而且會是在沿海地區。

    當有了這個認知之後,老人就開始考慮自己在將來的任職中,將要如何作為,而正在思考之間,一份報紙恰巧映入了眼簾,那是一章人民日報,就在這張報紙的第一版,刊登著一篇圖片文章,那上邊是一個老農手持稻穗的形象,簡介中聲稱,墾豐到做研究所取得重大突破,繼雜交稻取得成功之後,邢志棟教授再創奇跡,雜交糯米試驗種植成功,畝產在首次種植中,就突破了700公斤!

    就是這張報紙,頓時讓徐老的眼前一亮,墾豐取得如今的成就的全過程,徐老早就研究過不是一回了,現在自己將要去任職地方,如果能帶上蕭寒,就憑爺倆的幹勁兒和能力,何愁不會將所轄的地方迅速振興和發展飛速呢?

    有了這個想法,徐老在家裏再也呆不下去了,也正好順了自己老伴兒的心願,自己就找上門來了。

    “徐伯伯,什麼機會這麼好”?蕭寒這是明知故問,徐老將來的歷程,他心裏明鏡兒似的。

    “現在呢,還不能和你說,等消息確定吧,確定下來之後自然會讓你知道”!徐老笑哈哈的說道,壓抑了十幾年之久了呀,老人現在覺得自己的身子骨都發鏽了,正想大幹一場呢,但願自己能早日的回到工作崗位上去吧,也讓別人看看,我徐某人雖多經坎坷,但我依舊堅強,寶刀未老!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26 18:09
第二三三章 初到東省

   78年的白雲機場還是半封閉的格局,甚至於在飛機起飛的時候,強大的氣流,會把不小心經過的空姐給吹飛。

    看著省政府的有關人員將徐老接走,蕭寒這才慢悠悠的跨過了不高的護欄,往外邊的大路上走去。

    這年月就是這樣,如非公務人員,個人乘坐飛機的很少,一紙介紹信就幾乎杜絕了一切的危險因素,所以蕭寒下了飛機溜達到機場跑道的一角,從護欄上邁出去這種行為,即便是有人見了,也不以為意。

    此時已經是近六月份了,最終終於取得了提前畢業資格之後,蕭寒就跟隨回京開會的徐老來到了東省(虛構地名給罵了,可這也是老白無奈的事情),雖然同乘的是一趟班機,蕭寒卻沒有和徐老一起出現在省委接機人的面前,蕭寒並沒有別的意思,他是想通過自己的眼睛,切身體會一下這片烈血大地。

    近六月的東省,還不算是太過悶熱,只不過道路兩邊茂盛的野草茸茸,總覺得有潮氣蒸騰罷了。

    自己這也算是微服私訪麼?蕭寒看著自己一身的行頭,搖頭笑了笑,他這次跟著徐老來東省,被安排的身份就是徐老的隨行秘書,這是一個介乎於公私之間的職務,不同于公務秘書,也不同于生活秘書,很有靈活性。

    徐老早在78年春就已經到東省赴任了,而蕭寒畢竟還需要彎成學業,所以推遲到今天,不過算是沾了徐老的光,同乘一架航班過來,不過,蕭寒並沒有直接和徐老一起出現在接機人的面前,這也是徐老的意思,爺倆對下邊的工作有所安排了。

    沿著機場公路也沒走多久,蕭寒就搭上了一輛給城裏送菜的馬車。一邊和趕車的漢子用蹩口的東省方言嘮著嗑,一邊讓漢子順路將自己帶到了車站,對趕車的漢子道了謝意,蕭寒進入車站,花了兩角錢,買了去往寶安的車票。那裏是他抵達東省之後,實地考察地第一站。

    當抵達寶安縣城的時候,事件已經很晚了,寶安縣城裏黑黝黝的,蕭寒只好和路人打聽了一下,背著自己的背包來到了寶安縣城內的新園賓館。

    “同志!有房間麼”?進了賓館的院門兒,蕭寒看著眼前影影綽綽地平房不禁感歎,據說這時候的新園賓館的很多房間還都是夯土牆呢,不過就眼前來看。建築格局還算整齊,而且那邊黑乎乎的樹叢,平坦的空地。應該是搞了園內綠化的,只是中間的平臺上空曠了些,看樣子,原來的亭子不是損毀了就是給拆掉了,就蕭寒來想,應該是拆掉的可能性最大。

    找了找,蕭寒走到進門後第一排地一個亮燈的房間門口,聽著裏邊隱約的收音機響聲,蕭寒敲了敲門。

    “啊。誰呀”!裏邊響起了一個清脆地女聲。時候不大。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了。從裏邊走出來一個身材嬌小地小姑娘。圓圓地臉蛋兒。看上去也就十幾歲地年紀。

    “同志。我想住宿”!蕭寒對小姑娘說道。這一路地顛簸。蕭寒也確實累了。只想著趕緊找一個休息地地方。洗個澡好好地睡一覺。

    “房間啊。有地。給我看看你地介紹信吧”!小姑娘上下打量了一下蕭寒。很熱情地問道。

    “哦。在包裏。我給你拿”!蕭寒放下了背包。拉開了拉鏈。從夾層中取出了早就準備好地介紹信。遞給了小姑娘。

    “紅姐。有住宿地”!小姑娘接過了介紹信。還不忘沖蕭寒笑了一下。扭頭沖裏邊喊道。

    “誰呀。你先給他辦著住宿手續就是了。我這頭還沒洗完呢”!很柔潤地一個女聲。直到這時。蕭寒也聽到裏邊隱約地水聲了。

    “哎呀,我都替你累得慌”!小姑娘嬉笑著對裏邊喊了一聲,隨即對蕭寒說道:“進來吧,我給你做住宿登記”!

    “你做吧,我在外邊就好,一身的塵土,別弄髒了你們的屋子”。蕭寒笑道,就這麼一間屋子,雖然沒看到洗頭的那個,想必也就在旁邊呢,在這個年月女孩子羞澀的很,自己這樣進去有些不方便。

    “沒事地呀,紅姐才不怕看”!小姑娘很有些大咧咧的架勢,晃了晃蕭寒手裏的介紹信對蕭寒說道,不過也就沒有在約請蕭寒進屋了,拿著介紹信走到了牆邊的一張辦公桌前,從牆上的摘下了一個藍色的檔夾,坐到椅子上翻了開來。

    “哪兒的”?柔潤的女聲向小姑娘問道。

    “呀,還是遠來的呢,省城地,事由……唉!你這個事由怎麼這麼怪呀”?小姑娘說到這裏,扭頭看向了蕭寒。

    “什麼啊,啥事由這麼怪?小寧別作怪”?水聲已經停止,隨即一個婷婷地身影就映入了蕭寒的眼簾。

    “紅姐你看,他是個男同志喲,比我長地還好看”!蕭寒早就看出來了,這小姑娘肯定是那種嘰嘰喳喳特活躍的那種,只是沒想到跟自己這個陌生人也能開這樣的玩笑,說實話,隨著年齡變大,蕭寒原本纖瘦如女孩的身軀已經變得壯碩了不少,近幾年,把自己當女孩子的可是越來越少了。

    “去,趕緊給人家作登記”!叫紅姐的女孩忍不住用手在小姑娘的頭上敲了一記,只是她的頭髮太多也太長了,用兩個手挽著按在頭頂的時候就是老大的一堆,現在缺了一隻手的束縛,刹那間就滑落了下來,即便是看慣了長頭髮的蕭寒也不禁為眼前這女孩的好頭髮讚歎了一聲。

    如同黑色瀑布一般的長髮幾乎已經垂到了地面了,長而且直,黑亮如墨。

    “是真的,你扭頭瞧瞧呀,我沒騙你的,誒,你進來呀?讓我紅姐好好看看”!小姑娘沖蕭寒招了招手,嬉笑著說道。

    “小紅!剛才誰進來了”?就在這時候,蕭寒背後一個男人打著手電筒走了過來,沖著屋裏的兩個女孩大聲的問道。

    “齊主任!喏,就是他咯”!

    “哦,就是這位同志啊,呵呵,正好,能不能幫我一個忙”?男人已經到了跟前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蕭寒客氣的問道。

    “哦?什麼事?”蕭寒也在打量眼前的男人,四十來歲的年紀,寸頭,比蕭寒也矮不了多少,身上帶著很濃的軍人氣息。

    “是這樣,我們賓館西角門那邊還有個小院子,是原來的衛生所,後來衛生所搬走後就成了我們賓館的雜物間兒,這不,上邊來了一個通知,說讓我們把那個院子再騰出來,大部分的東西都給我們搬過來了,還剩下兩個鐵皮櫃,原打算明天再搬的,沒想到剛剛又接了電話,讓我們必須要在今晚收拾好,你看,這麼一個大院,就剩下我一個男的了,那兩個鐵皮櫃重倒是不重,就是大了些,我自己還真辦不到,同志,幫我一下,只要完成任務,今天的晚飯我管你了”!

    “呵呵,正好,我還真有些餓呢,走吧,我幫你去搬”!蕭寒看出來這人應該是部隊出身,而且性格很是豪爽,隨手將自己的背包放到了兩個女孩的房門內,痛快的對這人說道。

    “那可真是感謝了啊,我叫齊亞傑,算是這裏的負責人吧,同志你怎麼稱呼”?見蕭寒願意幫忙自己,齊亞傑頓時又和蕭寒親近了一些,自我介紹道。

    “齊主任,他叫蕭寒”!小姑娘還真是一張快嘴呢,蕭寒未及回答,她那邊就叭叭的說了出來。

    “快做你的登記,小丫頭”!齊亞傑像是和喜歡這女孩,一臉笑意的沖裏邊哼了一聲,隨即對蕭寒說道:“蕭寒同志,你是來辦事兒的吧”?說話間,已經示意蕭寒跟上自己了。

    院落不小,房間也不不少,穿過了兩排平房之後,來到了一個小鐵門的跟前,齊亞傑從褲兜裏掏出了一串鑰匙,拿出了一把打開了鐵門。

    這邊的這個小院並不大,只有兩排房屋加一起十來間吧,齊亞傑走到了一間屋子的跟前,哢噠一聲,將院裏的電燈給拉著了。

    這邊的房子就比賓館這邊簡陋了許多了,也是夯土成牆,不過房頂上卻片瓦皆無,採用的是草頂,上邊抹了厚厚的膠泥。唉,這幾天可把大家給折騰壞了,窮家值萬貫,咋那麼多破爛兒呢,收拾了三四天才算收拾出來,上邊肯定是著急了吧,你瞧,沒等我們搬乾淨,他們就開始動工啦”!

    蕭寒順著齊亞傑手指的方向一看,這才發現,房間的窗戶都給用鐵網加固了,不過鐵網也忒簡單了些,就一個粗鐵絲圍成的方框,上邊用細號的盤條編了

    “這是要做什麼的”?蕭寒心頭疑惑卻沒有問出來,只是跟著齊亞傑進入到了一個房間,在房間的地面上,放著兩隻碩大的鐵皮箱。

    “呵呵,就這倆東西,您受累,幫我抬一下吧,沉倒是不沉,就是太大”。齊亞傑也沒有太過客氣,走上前將其中的一個鐵櫃放倒,自己抬起了一頭兒沖蕭寒笑了笑。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27 23:41
第二三四章 香波事件

    看上去齊亞傑真是很爽朗一個人,兩個鐵皮櫃也沒用兩人多大的功夫就抬了過來,齊亞傑一邊回身將小門鎖上,一邊熱情的再次邀請蕭寒到他的辦公室去,說他弄了好吃的。

    從口音上,蕭寒就確認齊亞傑是地道的東省人,對於東省人的能吃和敢吃,蕭寒在後世可是有著深刻體驗的,當齊亞傑神神秘秘的表示自己弄到的東西“好好食”的時候,蕭寒就沒敢往下想像了,趕緊表示自己很累,想早點休息,拒絕了齊亞傑的好意。

    “嘿,你呀,錯過了美味不要太後悔”!齊亞傑笑著拍了拍蕭寒的肩膀,也就不再堅持了,蕭寒回到了那個住宿登記室拿了自己的背包,跟著叫小寧的女孩子打開了一個房間。

    “要洗澡的話去那頭兒,不過沒有淋浴,你只好用木勺舀著沖一下啦,鐵皮桶裏的水放了一天,也不會涼”!小甯見蕭寒把行李放好遂指著兩排房子中間處的最裏頭說道。

    “啊,謝謝了”!顛簸了一天,蕭寒早就急於去洗個澡了,雖然因為體質的關係並沒怎麼出汗,可仍然覺得自己身上“有夠髒”了。

    “你不是我們東省人吧”?小丫頭並沒有就此離開,趁著蕭寒低頭打開背包從裏邊往外掏洗漱用品的時候,背著手轉圈打量著蕭寒問道。

    “不是,我老家是江北省的”,蕭寒本心中倒是很喜歡小寧這樣性格的女孩子,沒什麼心機,很好相處,要是別人為了任務還會刻意的接近她,不過蕭寒則不用了,此來的調查,蕭寒心裏其實早就有數,現在不過是走過場罷了。

    “啊,這麼遠啊。羡慕你們,離平京好近”!小甯看蕭寒溫和,遂放下了僅存的生疏,嬌俏的一轉身,乾脆就坐到了床頭,好奇的端詳著蕭寒問道:“看你……你肯定沒幹過粗活是吧”?

    “為什麼這麼說”?小寧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也不知是年齡真小還是因為她那張圓圓的娃娃臉兒,直到這時蕭寒踩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地女孩,大大的眼睛,睫毛很長,小嘴紅彤彤的,若不是膚色偏古銅色,那就是活生生的一個布娃娃。

    “你瞧你喲,一個大男人,皮膚比我的還要好呢。嗯,和小紅姐倒是差不多”!小寧伸出了自己的胳膊,和蕭寒地胳膊並在了一起。還別說,從白皙程度和細膩上來講,蕭寒的確實超過了人家小丫頭。

    “天生就這皮膚,粗活倒是幹了不少,你瞧,我手上的繭子可厚得很呢”!從回到蕭家集以來,蕭寒幾乎就鑽到了女孩子窩裏邊了,跟各式各樣性格的女孩子打得叫道可謂超多,眼前的小寧。倒是和印象中的任何人都不相同,嬌憨的樣子,倒讓蕭寒想到了妞妞,嗯,尤其是抿嘴的時候,那兩個圓圓的酒窩讓蕭寒頓時親近感大增。

    “呀。這是什麼”?看著蕭寒往外掏東西。小寧起先並沒有注意。直到蕭寒掏出了一個乳白色地塑膠瓶子這才勾去了注意力。

    “嗯。這叫香波。是洗頭用地”!蕭寒將那瓶香波遞給了小寧。“我還有一瓶。都沒有用過呢。這瓶香波就送給你啦”!

    “香波。洗頭用地”?這年月別說是香波啦。就是冷香洗髮粉還都沒出現呢。小寧好奇地拿過那瓶香波。卻怎麼也打不開瓶蓋兒。

    “喏。這裏不是有一個凸起嘛。用指甲一掀就打開了”。蕭寒耐心地幫小寧打開了瓶蓋。頓時一股清馨地香氣就飄了出來。

    “唔。好香啊。這東西怎麼用”?原本小寧還沒打算要一個並不熟悉地人地禮物地。可這股香氣冒出來之後。小丫頭才不舍地了。將瓶子湊到了小巧地鼻子下面。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兩隻圓圓地大眼頓時笑成了月牙。

    “掀把頭髮弄濕……”蕭寒對這個勾起了他“愛妹”情懷地小丫頭真是有著足夠地耐心。將香波地使用方法仔細地給小寧說了一遍。也不知這丫頭仔細聽了沒有。反正也沒看蕭寒。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停地嗅著香氣。很陶醉地樣子。

    “會用了麼”?蕭寒笑著看著小寧。

    “嗯”點了點小腦袋,小寧蹭的站了起來,啪地一聲合上瓶蓋兒,對蕭寒說道:“那我趕緊去試一下,要是好用,明天我拿好吃的和你換”!

    “呵呵,去吧,肯定好用,你現在呀,最好就給哥哥找點好吃的去,我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呢”!蕭寒捂著肚子,很可憐的看著小寧說道。

    “那……那你怎麼不去和齊主任一起去吃呢”?

    “我怕齊主任嘴裏說的好吃的是你們當地人……”

    “呵呵,明白了,不光你,就是我和小紅姐這樣當地的人都不敢吃齊主任所說的好吃的啦,嗯,我去給你做,不過,食堂地廚師已經走啦,我做地,你可別嫌不好吃”!小丫頭一邊說話也就走到門口了,回頭沖蕭寒一笑,將手裏的香波瓶子晃了晃,蹦跳著跑回去了。

    搖搖頭,蕭寒也被這丫頭活潑地樣子逗得愉悅了好多,將幾樣洗漱用品放到了一起,用毛巾一裹,轉身出了房間。

    所謂的洗澡的地方就是用竹席圈了一塊地方,地上鋪著粗糙的石板,靠北邊的地方,放著一溜四個被掀去蓋子的鐵皮油桶,裏邊是曬的溫熱的清水。

    洗漱完畢頓時感到了一陣輕鬆,以他現在的體格體質,這點勞乏自是不算什麼,一邊用另一條幹毛巾擦拭著頭髮,一邊隨手將包裏的睡衣拿了出來放到了床上。

    很簡單的款式,不過面料採用的卻是臨南絲織廠出的亞光錦緞,這種錦緞經過了亞光處理之後,再不復原來那種錦緞的豪奢絲光,變得含蓄內斂,可若是放在陽光下,那種隱隱的貴氣就會暴露出來,與絲光耀眼的錦緞相比,就像是千年世家與新貴之間的區別。

    近水樓臺先得月。不管是香波也好還是絲綢睡衣也罷,這都是蕭寒打著捨身試驗的幌子弄來地,香波是在蕭寒自己寫出了基本配方之後,由舒伯特在英國做出來的,當然,現在還是一個小規模的實驗室。不過蕭寒卻是堅信,自己的這個實驗室,將來必將成為化妝品業界的一匹黑馬。

    絲綢睡衣就更簡單了,除了面料是他自己選的,款式呢,則是舒芳地設計,而這件睡衣的製作者,蕭寒終究沒忍住他“陰暗”的心思,卻是在拉格菲和範思哲回國之前。硬逼著兩位大師親自給他裁剪縫製出來的,這要是再過幾年,說出去都不知要羨煞多少人呢。

    絲質的睡衣輕薄透氣。加上又是剛剛洗浴過後,一片清涼讓蕭寒舒服的都想要呻吟了,將背包裏的床單拿出來鋪好,再拽出了一條毯子,放好了背包之後,舒服的躺在床上,聞著淡淡的肥皂地氣味,轉瞬就睡意朦朧了。

    “篤篤篤”剛剛合眼,外邊就響起了敲門聲。不知怎麼的,蕭寒的直覺告訴他,外邊敲門地准是小甯那丫頭,可這小妮子這麼一會兒怎麼變了態度了?臉敲門都敲的怯生生的?

    “是小寧”?蕭寒坐了起來拉著了電燈問道。

    “嗯,蕭……蕭大哥,是我,我把香波給你送回來了”!都不用看,這時候的小寧肯定是嘴撅得老高,蕭寒已經猜到。肯定是誰見了小寧拿了自己的香波,批評過她了,自己一時愛惜,倒是給小丫頭找了麻煩。

    起來穿上拖鞋來到了門前,將房門打開,可不是,小丫頭鎮南關撅著小嘴兒,垂頭站在門前。

    “呵呵,怎麼了?這嘴撅的。低著頭我都能看到。想當樁子栓驢麼”?看著小丫頭委屈的模樣,蕭寒強忍著在她的小腦袋上揉搓一下的欲望笑道。

    “還不是你。這麼貴重地東西大手大腳的隨便送人,還偏偏送給了我,拿回去就給小紅姐批評了一頓,哼,做好了飯也不給你吃了”!得,小丫頭將委屈撒到了蕭寒頭上了。

    “誰告訴你這東西珍貴了?我可是沒花一分錢呢,是朋友送的,給你就是給你了,誰批評你的?我找他去”!蕭寒最不缺的就是哄小孩子的經驗了,聞言故作氣衝衝的說道。

    “別,小紅姐你惹不起的,喏,給你,我還是不要了,蕭大哥……我……我回去睡覺了,給你,這是我給你做的飯”!看來叫小紅地這個,在小丫頭的心目中還是很有震懾威能,小丫頭千般不情願的將手裏的香波遞了過來,看上去就知道是多麼的不舍。

    “我活了都大半輩子了,還沒有過送出的東西還要收回來的經歷呢,不行,給你了就是給你了,走,帶我找你那個小紅姐去”!蕭寒心頭卻是真的心疼小丫頭了,就一個孩子而已,這麼喜歡的東西,為什麼非要逼著她還回來呢?忍不住心頭地憐惜,蕭寒拍拍小丫頭地腦袋,臉衣服都沒換,抬腿就走出了房間。

    “啊,別去……蕭大哥,我……我自己也不想要了,剛才我已經試過啦,好滑,好好用,洗過之後,覺得頭皮都是清爽的,還有這香味兒總是不散,這香波肯定很貴重地”!見蕭寒要往外走,小丫頭惶急的拉住了蕭寒的衣角。

    “嘩!蕭大哥,你是資本家吧,這衣服……比的確良還要光滑”!真是個大條的小妮子呢,只憑絲綢睡衣的手感,就岔開了她的注意力,也不拉著蕭寒了,顛顛的跟了幾步,小手攥著蕭寒的衣角撚呀撚的,不住的讚歎。

    “呵呵,你就揉搓吧,等弄得皺了,你給我熨燙啊”!蕭寒好笑的回頭看了一眼小丫頭,不光嬌憨爽直,還是個小迷糊呢。

    “呵呵,真光滑,輕飄飄的,蕭大哥,你穿著這樣的衣服,會不會和光……嗯,一個樣”?

    “小鬼頭,想什麼呢?走。大哥帶你去跟你那個小紅姐交涉”!

    “啊!不行不行,你交涉不過小紅姐的,還是別去了吧”?蕭寒倒是提醒了小迷糊,這妮子緊跑了兩步,攔到了蕭寒的面前,下意識的張開了胳膊。這個動作和妞妞真是太像了,蕭寒不理她,一抓她的小手,拉著她就往登記室那邊走去,也沒幾步路,很快就來到了房門前,蕭寒上前敲了幾下,屋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與此同時。門口的電燈也同時點亮,蕭寒被強光刺了一下眼睛,抬手略略的遮了一下。

    “蕭寒同志。你有事”?見到是蕭寒和小丫頭,裏邊叫小紅的女孩頓時就是一愣。

    “嗯,有點事情”!蕭寒這時候已經把小丫頭地小手給鬆開了,可不能給小紅誤會了,位元達到目的,蕭寒的表情很嚴肅。

    “哦,那你說吧,只要我們能幫忙的,一定想辦法”!口氣不小啊!

    蕭寒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叫小紅的姑娘。一頭長髮早就領略了,這回看正面,蕭寒發現,這是一個異常美麗的姑娘,臉頰渾圓飽滿,眉眼間帶著一股天生地嫵媚,因為身高的差異,蕭寒很容易就可以看到薄衫下的酥胸是怎樣一個超凡脫俗的規模。

    “你肯定有辦法的,喏。這是我為了答謝小寧給我做飯才送給她的,這東西也不值幾個錢,也就是洗衣粉水加了一些香精而已,就這麼點東西,也不會違反貴賓館的紀律吧”?蕭寒真是虧心啊,自己把經過了實驗室精製的香波給貶低到了洗衣粉水的檔次上了。

    “呵呵,蕭寒同志……”

    “哦?你還知道我們是同志?既然是同志,那麼我和小寧相互送點小東西還有不妥麼?偉大領袖都說過地,同志間的團結友愛是我黨我軍戰勝一切困難的先決條件。你們這樣做。可是讓我有些傷心呢,革命同志之間還這麼防備著。難道你們是懷疑我地來歷?那好,你們現在就給省委辦公廳打電話,問一問,是不是有一個叫蕭寒的因公來你們這兒了?在描述一下我的長相確認一下”!雖然小紅魅惑的一塌糊塗,很有些禍國殃民的潛質,可在蕭寒這種經歷了美女免疫力磨練的人眼中,也不過是還不錯而已,所以蕭寒的話是句句誅心。

    蕭寒的話剛落,卻換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看著蕭寒一本正經地樣子,小紅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用手掩著嘴唇看著蕭寒說道:“蕭寒同志,我真是服了你了,現在呢,四人幫可是都給粉碎了呀,你還這樣扣帽子,我……不行了,你讓我笑會兒在和你說”!

    “很可笑?四人幫是被粉碎了,但是偉大領袖光芒萬丈的思想還是需要我們遵循和發揚的,難道我說的不妥?那請您指出來吧”!沒來由的,蕭寒卻是對眼前這個頗有尤物潛質的某小紅起了厭煩的感覺。

    “啊,那好,我不笑了還不成麼?還真是上面下來的呢,水準就是高”!盈盈地眸光一閃,小紅給了蕭寒一個嫵媚的白眼。

    “什麼話,雖然你在下邊,他呢,在上邊,可是黨對我們的教育可是同樣的呀,這不能成為分歧你我的理由”蕭寒未曾搭腔,齊亞傑的聲音就從那邊的黑影裏傳了過來,蕭寒還沒做出反映呢,小紅那邊已經是俏臉緋紅,嗔怪的嚶嚀了一聲嬌聲對齊亞傑說道:“齊主任……您說啥呢啊”!

    “嘿,我就一大頭兵出身,沒啥水準,不過話粗理不粗,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雖然蕭寒同志來自省裏,可也不能上邊下邊的區分開吧,你們倆誰在上誰又在下邊呢?還不都是一樣地幹麼”?

    聽著齊亞傑地話蕭寒這回也有些暈了,嘴裏邊說著話粗理不粗,可這話也是粗的有些過分了吧?“齊主任,是這麼回事”!轉瞬間,小紅地面色竟然恢復正常了,很鄭重的對齊亞傑說道,“剛才小甯去給蕭寒同志開房間,之後回來就拿了一瓶叫香波的東西,說是蕭寒同志送給她用來洗頭的,可那東西我看了,聞起來很香,看上去就很貴重,所以我才批評了小寧,要她不要隨便的接受客人的饋贈”……小紅剛剛說到這裏。卻給齊亞傑不耐煩的打斷了。

    “哎呀,不就是洗頭髮的嘛,小寧一個女孩子,蕭寒同志送她一些洗頭用的東西能有什麼呀,我看看,究竟是啥東西這麼高檔?難道還是龍口涎是怎的”?齊亞傑走了過來。伸出手問道:“在誰手裏,給我瞧瞧,蕭寒同志來自省城,興許會拿有我們這小地方沒有地新鮮物事呢,難免會大驚小怪的”。

    蕭寒算是看出來了,好像這齊亞傑和小紅之間有著很深的矛盾,言辭之間,齊亞傑眼中時而會閃過輕蔑的神光。

    “啊,齊主任。就是這個”!小寧早就給眼前的架勢震住了,來自農村的女孩子,哪里會有什麼主意呀。看著齊亞傑針對小紅,這丫頭地小心肝都惶惶的了,怯生生的將手裏的塑膠瓶遞給了齊亞傑。

    “謔!這麼一大支?都快有二斤了吧,就這分量都能說明,能有多珍貴呢?要不然蕭寒同志也不會隨手就送出來啦,是吧蕭寒同志,這東西是你花多少錢買的”?根本就沒仔細看,齊亞傑掂著香波瓶子對蕭寒說道。

    “哦,這是我堂弟送的。倒是沒花錢,不過呢,現在市面上倒是少見,不光是省城,就是咱國內都沒有呢,呵呵,我那位堂弟是日本國民,他前年的時候還來到咱國內住了好長時間呢,這不。很多東西,都是他從日本給我郵寄過來的”!為了省卻太多的解釋,蕭寒乾脆把這件事情推到了念祖地身上,想必也不會有人真個去調查的吧。

    “哦,這樣啊,原來是日本友人送的,不怪不怪”……蕭寒地說法仍齊亞傑就是一愣神,有些恍惚的把香波瓶子遞給了蕭寒,隨即如同恍然一樣手撫著額頭說道:“也是遠來的進口貨。多少錢不說了。這份情意可是很寶貴呀”!

    “呵呵,這寶貴什麼啊。我是他哥哥,他是我弟弟,他的家裏正好有這麼一個廠子,往回郵寄這東西的時候都是一大包一大包的,我老家,好多的街坊鄰居都有送的,要不我也不會隨便的就送給小寧了,小紅同志誤會也情有可原,這天兒也不早啦,咱們可別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在這兒多說啦,給你,小甯,這是蕭大哥送給你地,你拿著就是,相信小紅同志明白了因果之後,也不會批評你啦”!蕭寒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為啥要給小紅開脫呢?難道是因為剛才小紅眼底的那抹令人心悸的悲傷麼?

    “蕭大哥,我……我不要”!小寧偷偷的看了一眼齊亞傑,將蕭寒的手推了回來。

    “給你了,拿著就是,沒關係,齊主任呢,是你們領導,你小紅姐呢也知道了緣由,拿著吧,沒人會再批評你啦,我呀,還等著吃你給我做得好吃的呢,還要在這裏住些日子,嗯……你就多給大哥做些好吃的吧,算咱交換的行麼”?

    小寧就是一個毫無心機的小孩子而已,蕭寒卻是有些憤懣,是什麼原因讓這個女孩子這麼膽怯地,這可不是她的性格,想到這裏蕭寒卻是有些了然,自己為啥瞬間就變了態度給小紅開脫起來了,照剛見面的情景看,小紅雖然要比小甯身份高一塊,但是姐倆之間很融洽也很隨便,恰恰是這個齊亞傑一出現的時候,小丫頭就會誠惶誠恐。

    “小寧,拿著吧,蕭寒同志既然都這麼說了,你要是不拿上,卻是傷了同志間的革命情誼啦,先前是我想的複雜了些,批評了你,姐姐給你道歉,好了啦,拿著吧”!小紅見小寧說什麼也不肯接受,這一刻竟然扭了態度,倒勸起了小寧。

    “嗯,這就對了,這東西雖說不怎麼貴重,可用來洗頭最是好用不過,走的時候我留下的那瓶也給你,等你用完這些,國內也會有相似的東西出現了,到時候,你地頭髮就不會這樣黃黃地啦”!蕭寒將香波塞到了小寧的手裏,手摸著肚子說道:“真餓了呀,嗯,去看看,我小甯妹妹給她蕭大哥做了什麼好吃地了”?

    “哈,還是我們的小寧討人喜歡呢,還不快謝謝你這位大哥”!齊亞傑這時候也恢復了正常,笑著對小寧說道,兩個人都說話讓小寧留下了,小寧這才歡喜的將香波接了過去,甜甜的叫了一聲:“謝謝蕭……”

    “啪”!看著小寧乖巧的模樣,蕭寒心中憐愛非常,習慣性的伸手想要在小丫頭的頭上摩挲一下,卻給一聲清脆的槍聲打斷了動作。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28 23:14
第二三五章 殺幾個

    “哪里打槍”?作為一個退伍軍人,齊亞傑一下就聽出看了這聲清脆的炸響是發自五四手槍的聲音,側著耳朵仔細的聽著,判斷著打槍的方向。

    槍聲過後,倒是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這個時間了,人們大多都進入了夢鄉,除了引起幾聲犬吠,接下來的時間,卻悄無聲息了。

    “齊主任,是不是國民黨特務在搞破壞”?將那瓶香波抱在懷裏,小寧憂心忡忡的問道,東省離著對岸的小島不遠,建國初期更是抓獲了不少的潛伏特務,從小就聽著這種故事長大的小丫頭當時就想到了這一點。

    “不管是什麼原因,你們兩個老老實實的呆在屋裏,將門關緊就是了,時候不早,咱們趕緊休息,既然響搶了,公安同志應該已經知道,咱們小心自己就可以了,都回各自的房間休息去吧。

    “小紅姐,抓特務啊”!小丫頭剛開始的憂心不過是怕“敵特”破壞了什麼東西而已,對於敵特,受慣了小英雄教育的小寧卻沒什麼可怕的,抱著香波湊到了小紅的跟前,小有興奮的說道。

    “你呀,真真是個小黃鼠狼子呢,就唉看熱鬧”!嬌嗔的在小寧圓圓的臉蛋上扭了一把,小紅別有意味的看了蕭寒一眼,拉著小丫頭回房間了,齊亞傑也和蕭寒互道再見,各自回了房間。蕭寒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回到了房間,將房門關上之後,躺倒在床卻怎麼也沒了睡意,索性坐了起來打開房間的電燈,從背包中掏出了一本書隨意的看了起來,漸漸的,眼皮子就有些發澀,連房間的電燈都沒關,就進入了夢鄉。

    朦朧中。就聽到外邊轟隆一響,蕭寒睡覺極輕,稍有動靜就會驚醒,何況剛才的聲音也確實大了些,蕭寒睜開眼睛就聽到外邊有人惡狠狠的低吼了一聲:“老實點”!

    “春來,拿繩子來。把這東西給捆上,沒想到最後竟然跑到了這裏,媽的,你幹嘛不直接跑那個院裏去?也省的我跳一回牆頭兒了”!這人的花生逐漸地高了起來,隨即就聽到撲的一下,就像是在牆面上摔打破口袋的聲音,應該是給了被抓人一下,壓抑的悶哼表明,這一下肯定很重。

    “篤篤篤”!外邊的情況不明蕭寒本想不理會。可隨即一想,直覺到外邊的情況也許和自己要調查地事情有關,便披衣下床。剛剛從床上站到了地上,房門就給敲響,一個悶啞的男生傳了進來。

    “裏邊的同志,打擾你到你了吧,嘿,還真虧你這位同志的勤奮呀,要不是你這兒亮著燈,我還真看不到這名逃犯呢,跟你說一聲。人呢,我們已經抓到並捆結實了,這回你就放心的工作吧”!

    “啊,大政?怎麼回事啊這是”?外邊男聲未落,齊亞傑的聲音就隨之響起,竟然和外邊這人是認識的,可能情況有些扎眼吧,齊亞傑語氣中的詫異很濃。

    聽到了齊亞傑地聲音。蕭寒索性走了幾步將房門給打開了。借著屋裏地燈光。蕭寒看到。就在離著自己這個房間不遠地地方。地上橫躺著一個被捆縛地結結實實地男人。在他地旁邊。是兩個魁梧地身影。只是在暗處。蕭寒沒有看清這兩人地模樣呢。

    “呵呵。到底還是把這位同志給驚動起來了。就連我們地齊大主任都給招了過來。呵呵”!聲音低啞地男人往前走了兩步。將自己暴露在沖窗戶裏透露出來地燈光下。雖然不很清晰。蕭寒也能看得到對方地長相。

    好兇惡地一個漢子。身材壯碩敦實還不說。臉上那道傷疤更顯得樣貌猙獰。燈光下可以看到。他手裏倒提著一把黑黝黝地五四手槍。

    “廢話。你小子弄得這麼大地動靜。有事竄房有事跳牆地。我就是個聾子也該聽到了呀”!齊亞傑笑駡著。看起來他和這個凶漢地關係還不錯。

    “怎麼回事”?蕭寒看著地上地那個人。隱約地。這人地大腿根部還往外浸著血。難道那陣兒地槍聲就是眼前人引起地麼?

    “抓到了幾個偷渡地。往這邊押送地時候。這小子趁著看管人員不注意掙脫了繩子就跑。奶奶地。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滑溜。老子一槍都沒撂倒他。只不過他逃地也是對地方了。竟然跑到了新園這兒。正好我在那邊看到了。呵呵。翻了牆頭過來。終究按住了這小子”!刀疤臉漢子隨口解釋著。沖旁邊地那人說道:“春來。去叫幾個人過來把這傢伙各級送到衛生所去包紮一下。別他媽地沒給老子打死卻流血流死了!”

    “你小子啊,是越來越不怕丟人啦,看看你這一槍打的,根本就僅僅擦了一下罷了,難道你小子因為到了地方上打槍少了,變得手生了?他就是逃跑能跑多快呀,你看你,一槍都沒能把人給撂下,我都替你臉紅”!齊亞傑湊到了地上躺著的那人跟前,蹲下來仔細的看了看那人地傷腿,隨即笑駡著對刀疤臉漢子說道。

    “再怎麼地也是咱們這邊的老百姓,我哪里就真人心一槍把他地大腿給掐折了”?刀疤臉根本就不在意齊亞傑的揶揄,回手俐落的將手裏的五四式手槍放入了槍套,走到了地上躺著那人的跟前,碰的一聲踢了一腳說道:“別他媽的裝死哈,趕緊給老子爬起來,你要是想活命,就自己用手掐著你的大腿”!

    說著話,隨即將捆縛的繩索松了。

    一聲呻吟,地上的人扭了扭身子,艱難的爬了起來,伸直了兩條腿坐在地上,雙手用力的掐著自己的大腿根,除了剛剛起來那陣小聲的呻吟了一下之外,接下來的一系列動作卻是連吭都不吭一聲了。

    “操,這小子還挺能忍的,是個狠人”!齊亞傑貓著腰,偏著腦袋端詳著這人的面頰很久,隨即用腳踢了踢他問道:“你小子不會是當過兵吧”?

    “很有可能,不過。即使當過兵也是熊兵一個,媽的,從咱隊伍上下來的爺們兒,誰會裏逃外國?這不是背叛革命是什麼呢,你他娘的說說,原來在那個部隊”?刀疤臉也給齊亞傑提醒了。一抓那人地頭髮,將那人的頭給拽的仰了起來。

    “還他媽的裝爺們兒啊,都成了叛徒了,還裝著骨頭硬呢?你他媽的說不說”?齊亞傑這時候已經斷定了對方退伍兵的身份了,儘管到了地方上之後改變了許多,但是因為對自己部隊地愛,卻對這種逃兵產生了恨意,回手就是一個耳光煽了過去。

    “你小子還這德行,剛開始見到你還覺得你這傢伙變了人性了。哪知道你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同是部隊出身的刀疤臉笑駡了一聲,其實他倒是很贊同齊亞傑的觀點,解放軍戰士。從來就不允許有逃兵,碰上了,拿老大耳刮子煽他。

    “你說不說?媽的,准是一個屎蛋蛋部隊,說出來怕出醜是吧”?刀疤臉一臉輕蔑的問道。

    “你們倆才是從垃圾部隊出來的呢”!悶聲悶氣的,這人因為倆傢伙貶低他的部隊,終於忍不住了。

    “喲呵?還成啊,你說你不是垃圾部隊出來的,那你說!你是從哪個部隊鑽出來地?”

    話到嘴邊。那人忽然猶豫了一下,齊亞傑隨即跟上了一句:“你小子就是不說,我們也能查得到”!

    “是軍”!這人低頭,聲音很輕。

    “什麼什麼?你說你是軍出來的”?刀疤臉和齊亞傑兩個人同時大叫,隨即刀疤臉追問道:“你是哪一年的兵”?

    “73年地”!

    “老巴,咱見過他沒?你確定你是73年兵”?兩人這回真愣了,看著地下的這人再也不出聲了。

    “退伍回家,原打算幫著家裏多幹活兒,幹好活兒。多掙工分讓家人過好日子,誰知道我拼死拼活的幹一年,到年底結賬的時候,一年啊!我才能分到幾十塊錢,可我還有一大家子人等著我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去養活呀”!觸動了傷心事,地上這人再也忍不住,用力的將拳頭砸到了傷口的位置,嗚嗚的哭了起來。

    “去年我老媽生病,我家裏的錢全搭上不夠還不說。整個村裏地老少都幫著籌錢。可到最後還是湊不夠呀,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老人家去了……我還有幾十歲的老父親和五個弟妹。這樣下去,我能養得活他們麼?我聽人說,人家那邊,一天就能賺到幾十塊,比咱一年的收入還要高,你們說說,我……”

    “算了,你裏逃外國還有理了,給我閉嘴”!刀疤臉一腳就把這人踢翻了,像是不經意的撇了蕭寒一眼,顯然是在顧及著他呢。

    地上這人所說蕭寒是知道的,而眼前漢子說的這些話,也不過是用事實又給他佐證了一下罷了,看刀疤臉顧忌自己,微微一笑之後說道:“我就是省委派下來瞭解這件事情的,喏,這是我的工作證”!

    恰巧披了外衣,蕭寒從衣兜中掏出了工作證遞給了刀疤臉

    “啊,你是省裏新來地徐書記的秘書”?刀疤臉看了看工作證上寫著的職務,驚詫的問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以蕭寒的年歲怎麼會有這麼高的級別。

    其實以蕭寒目前的實際身份,他現在的行政級別並不高,只是一個科級的幹部加括弧而已,儘管如此,還是震住了刀疤臉。

    要是僅僅以蕭寒地級別,這還不會讓人太過吃驚,可徐老地分量再加上去的話,可就重如泰山了。

    徐老以堂堂一位副總理地身份這次來東省,稍有見識的東省人,都不由自主的會因徐老的級別而震驚,莫不是脫口而出:“好大粒”!同時也因此判斷,要這麼一個開國元勳級別的老革命家來到廣東坐鎮,肯定是要大動作了,現在作為徐老的秘書,蕭寒竟然出現在寶安,那就更證實了這個猜測,想到這裏,刀疤臉不由得擔心起來,眼前的這位漂亮青年。可是真正來自上邊的呀,自己這位出自一個部隊的戰友……

    偷渡,在這個年月何嘗不是叛國呢?這種罪名,連審判都不需要,直接就可以拉出去槍斃,今天自己帶著人抓回來多少?2個!這就是21條人名!想著這些。刀疤臉的冷汗都流下來了。

    “我看,今天我這覺都睡了三起三落了,左右是睡不成啦,這麼著吧,咱們這就去看看這些偷渡客,我想弄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大家這樣鋌而走險,剛才這人已經說了一些,不過我想事情不會這樣簡單”。蕭寒接過來刀疤臉還回來的工作證。對兩人笑笑說道:“等我一下,我得換換衣服呢”!

    回到了房間,蕭寒故意的拖延了一下。以外邊刀疤臉和齊亞傑地機靈,肯定會同志寶安縣的領導,蕭寒也沒打算隱瞞他們,當初定的時候就是半公開半隱蔽形式,現在既然碰上了,蕭寒乾脆亮明瞭身份。

    等他慢騰騰穿上衣服推門出來的時候,外邊就剩下刀疤臉一個人了,地上的人已經抬走,而齊亞傑蹤影不見。應該是給縣裏的領導送信去了,沒有呼機手機地年代,找起人來,多半只能靠腿。

    “走吧,帶我去看看”!蕭寒微笑著對刀疤臉說道。

    “嗯,我讓老齊給李書記送信去了,您看是不是還要等等李書記”?刀疤臉根本就沒打算隱瞞齊亞傑的去向,見蕭寒出來說要過去看被抓的偷渡者,直接就說了出來。

    “啊。也行,不過這麼晚了還要打攪李書記,倒是顯得我心急了”!蕭寒笑了笑也沒在意。

    “啊,不會的,是事情恰巧就撞到了您身上,李書記也會理解的,蕭寒同志,咱們到賓館的辦公室去等著吧,我身上除了土就是泥的。可別弄髒了您的屋子和行李”!六月債還得快。刀疤臉的說辭,竟然和蕭寒初到地時候和小寧所說是一個樣子的。

    “好吧”蕭寒點點頭。“既然這樣,那我拿上我的檔包”。

    轉回頭拿了自己地手提包,蕭寒跟著刀疤臉向賓館辦公區走去,說是辦公區,就是圈出來的一個單獨的小院,和小寧她倆住的登記室面對面,當蕭寒和刀疤臉經過的時候,兩個女孩的屋裏還是一片漆黑呢,看來,這邊的動靜,兩個丫頭啥也不知道。

    雖然是走在前邊,可刀疤臉一直都在注意這蕭寒,眼前的這個青年真可謂神奇了呀,年歲怎麼都沒滿二十吧?難道他從娘胎裏就開始工作了麼?一個科級幹部,往往會有很多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更何況那個括弧裏可是寫著副處級待遇呀。

    其實呢,文革期間,年輕幹部上位是最多地年代,一些闖將,憑著打砸搶奪權,早早的上位並不新鮮,可那種年輕怎麼能和蕭寒相比呀,即便是早上位,哪個不是三四十歲以上的?二十歲的科級……神奇呀!

    刀疤臉叫巴洪山,這還是在隨後的交談中蕭寒得知的,雖然這次名義上是來寶山考察,實際上蕭寒已經有了要到這裏任職的覺悟,寶山的困苦,寶山的偷渡風潮,地方政府並沒有隱瞞,很早就已經上報了中央,而這一切都是促成徐老來東省地原因,蕭寒有墾豐的作為,徐老哪里會放過他呢?

    雖然就要任職寶山,可蕭寒並沒有打算就在這次和巴洪山的交談中問一些寶山的情況,一是不合適,二呢,蕭寒也不認為這個巴洪山能瞭解多少。

    隨意的交談了幾句,就聽到了外邊轟鳴的馬達聲,兩道光柱照射進了小院,蕭寒站起來笑道:“看來是李書記到了”!

    “哈,蕭寒同志,我老李是迎駕來遲啊”!蕭寒剛走出門口,明光耀眼的光柱中,一個渾厚的聲音當即就傳了過來,人影一閃,一個五十多歲中等個子的男人就迎了上來。

    “呵呵,李廣強同志,您好您好,突發地事件,倒是打攪您睡覺啦”!蕭寒和李廣強親切地雙手互握。

    “嗯,早就接到了省裏的電話,知道你已經來了,不過省裏要求不能去迎接著,所以我也就沒敢動,原想等天亮地時候再來的,沒想到因為偷渡者的事情,把咱們的見面提前啦”!

    李廣強說話間頭已經低了下來,沉痛的說道:“是我李廣強無能呀,老百姓其實就是一條溪流中的水滴,那裏地勢合適就會流向哪里,之所以大批的社員都選擇了這條危險的道路,是我們寶山的幹部,沒能讓他們過上好過的日子喲”!

    “李廣強同志,您啊,也不要妄自菲薄,這個責任並不是在哪一級管理者或者是哪一個人身上……”蕭寒在印象中並沒有李廣強的印象,自保山市建立,歷任的黨政領導裏邊,並沒有這人的名字,只是他這種勇於承擔責任的架勢,倒是讓蕭寒很有好感,所以趕緊介面安慰。

    “唉,萬惡的四人幫(好強大的理由,這個理由給延續著用了幾十年),都是他們害的”!沒想到蕭寒的話立馬就引起了這位李廣強書記的共鳴,李廣強懊悔的神色頃刻間就變成了義憤填膺,拳頭攥的咯咯響,還用力的揮了一拳恨恨的說道。

    “這是個老狐狸”!蕭寒對李廣強的觀感頓時就如血壓計上鬆開了氣門的水銀柱,刷的落到了最低點,不過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反倒附和了幾聲。

    “不過,通過這一段時間的實踐和積累,我們已經摸索出了寶貴的經驗,我們有信心,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杜絕偷渡問題,請省裏邊和中央相信我們寶安縣的決心”!

    “哦?你們準備怎麼做?都制定了哪些措施”?蕭寒看著眼前的李廣強,心裏頭卻是已經給他判了充軍了,要是你這麼有能力,那一年後的幾十萬人衝擊邊防還會發生麼?

    李廣強哪里知道蕭寒是個重生者呀,早就知曉今後的變化,只要蕭寒不插手改變,那最終的結果當不會有大變動,所以蕭寒根本就一點也不相信他。

    “從重!從嚴的處理那些裏逃外國的偷渡者,這樣,對那些懷有此念的人將是一個嚴正的警告,經過研究,我們決定召開公判公審,殺幾個!”!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29 23:53
第二三六章 簡短調查

    “哦?這就是你們想出來的辦法麼”?蕭寒皺起了眉頭問道。

    “嗯,是黨委會上經過了大家的討論決定的”!李廣強因為是站在逆光處,所以蕭寒臉上的表情他看得非常清楚,雖然納悶為什麼蕭寒會表現出不悅,但是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怎麼也收不回來了。

    “黨委研究決定,那麼你們在研究處理辦法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些人為什麼選擇了這樣的一條道路”?蕭寒懶得再和他說,扭頭對刀疤臉說道:“巴洪山同志,請你帶我到看押偷渡者的地方去”!

    “嗯”!站在蕭寒的背後,刀疤臉沒有看見蕭寒的臉色,聞言趕緊答應了一聲,經過李廣強的時候,熱情的招呼自家領導:“李書記,就在原來衛生所的小院裏,房子雖然還是不多,倒是很嚴緊”。

    “啊,那一起去看看”!也是一縣的一把手,加上又是老資格了,所以李廣強不管是在縣裏還是到上邊去,卻是從來沒有看到過蕭寒這種臉色,加之蕭寒也太年輕,這樣給他臉子看,李廣強其實已經怒火沖頂了,卻強忍著沒有方法做出來,借著巴洪山的臺階,輕鬆化解了尷尬。

    蕭寒、李廣強和李廣強帶來的兩個隨員跟著巴洪山很快就來到了賓館和衛生所原址之間的隔牆邊,齊亞傑已經拿了鑰匙在邊上等著了,看到蕭寒他們幾個過來,這才打開了隔牆上的鐵門。

    院子裏的燈已經亮起,雖說不是照如白晝,卻也亮堂的很,只是各個屋子卻黑沉沉的,並沒有點亮燈光。

    “就在這幾間屋子裏”!今天就抓了21個人,倒是沒有占去多少房間,刀疤臉走到跟前沖守候在門口的人低聲吩咐道:“打開房門”!

    打開了門,又拉著了裏邊的白熾燈。裏邊的情形清楚的映入了蕭寒的眼睛,一水兒地青壯勞力,一水兒的輕蒙後生,當燈光亮起,人們都滿臉木然的看向了門口。

    “你瞧瞧,這都跟行屍走肉差不多了。放棄革命理想,喪失了革命信念,嚮往資本主義腐朽生活就是這樣子”!李廣強搶前了幾步,擠到了蕭寒的前邊,歪著頭打量了一下屋裏的人們,指點著人們麻木的面孔說道。

    “哦?那麼我問你,他們放棄地是什麼樣的革命理想”?一進入這個房間,屋子裏那種麻木、絕望的氣息就撲面而來,看著地上或坐或臥的青年們。個頂個都是如同槁木死灰,蕭寒覺得心頭就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李廣強這麼一說。他心窩子裏頓時騰起了一股子暴怒。

    “他們放棄地是……”李廣強還待要回答蕭寒地問題。卻猛地察覺。蕭寒問地這句話怎麼這麼不順耳“李書記。你是本地人嗎”?

    “哦。不是。我是江南省人”!李廣強往側面退了一步。看了看蕭寒。納悶地答道。

    “這樣啊。那你來寶安也有很長地時間了吧?那你說說。在你說地那種革命精神帶領下。我們地老百姓地生活如何”?

    “呃”!李廣強頓時就覺得自己地一口氣還沒有痛快地呼吸出來。卻給蕭寒給生生逼了回來。這種憋悶。可不是他能忍受地。看向蕭寒地眼神當即就冷肅起來。

    “我自認是嚴格按照中央地指示在做工作。雖然沒有太大地成績。可我還算得上兢兢業業吧。怎奈基礎薄弱、加上這些人大量地充斥在基層勞動戰線。所以目前在經濟上並沒有取得理想地成績。不過……”!

    “您只認為你在經濟上沒有作為麼?那麼你看看眼前地這些人。你可曾看到了他們地茫然和絕望”?蕭寒並不想和李廣強爭論。遂出言打斷了李廣強地表白。只反問了這一句。就不再看他了。回轉身對齊亞傑說道:“齊亞傑同志。請您去我房間一趟。我地背包中有一部照相機。請你替我拿來”。

    蕭寒這次來寶山。卻是做了一些準備的,不光要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形成報告上報省委和中央。也要將這裏的貧困如實的記錄下來,而他的萊卡相機這時候正派上了用場,文字終究不比真實的照片更具有說服力。

    齊亞傑很快就拿來了相機,蕭寒熟練地打開相機並準備好了閃光燈,哢嚓哢嚓的就把屋裏這些偷渡者在屋裏的情況給拍了下來,也不管屋裏人的驚愕,更是沒有理會一邊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李廣強,隨即扭頭對刀疤臉說道:“巴洪剛同志,作為基層公安,你應該對寶山的村落分佈非常熟悉吧,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你能不能帶我到偷渡者最多的村鎮去看看”?

    “啊!這個……”看了看一邊的李廣強,巴洪山有些猶豫,即便是再愚笨地人,也已經能看出情形不對了,何況他這個並不呆傻地老公安呢。

    “哈哈,洪山同志,既然是省委的領導要求你,那你就照省委領導地意思辦就是,嗯,就當是這是縣委的命令吧”!李廣強這時候早就將心頭的怒火給壓下去了,這時候表現的一如剛見面時候的熱情,蕭寒的這種表現,卻是給這位官場老油子給看輕了----這就是個因緣際會而暴起的愣頭青嘛,和他一般見識,倒顯得自己小氣了。

    “好的,李書記,我保證完成任務”!習慣性的挺直了腰杆,巴洪山給李廣強打了個立正,鄭重的保證道。

    “現在是2:30,距離天亮還有3個來小時,這段時間我將對其中的一些人進行詢問,這裏不方便記錄,洪山同志,麻煩你在這裏維持一下,隨機給我找幾個人到我的房間那邊去”!蕭寒再次打量了眼前的這些人,也沒有明確的喜惡表現,轉身提著相機出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蕭寒陸續的詢問了十幾個人,詳細的瞭解了他們現在的生活狀況,用速記記錄到了筆記本上。當他結束了詢問合上筆記本,外邊已經天光大亮了。

    “好了,齊亞傑同志,你通知一下洪山同志,要他交接了手頭的工作,跟我一起到下邊去看看吧。

    很快。巴洪山就跟著齊亞傑來到了蕭寒的房間,原來李廣強走地時候已經交代下來讓他儘管遵照蕭寒的指示做事,並且就在不久前,將自己的座駕也派來了。

    蕭寒看了看門口的吉普車,搖了搖頭說道:“能不能找兩輛自行車?咱們兩個就騎自行車下去,沒必要搞出太大的動靜來”。

    “啊,能找到,我這就去找”!巴洪山急忙答應了一聲,出去找自行車了。好在這是縣城裏,兩輛自行車還難不住他,只不到半個小時。他就和一個幹部模樣的人騎著自行車過來了。

    雖然心裏早有了準備,可蕭寒看到實際情況地時候還是忍不住黯然,這就是日後將如星光般耀眼的寶山麼?當蕭寒亮明瞭身份,找到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問話的時候,已經因為兩個兒子被抓不知生死而豁出去的老人激動的對蕭寒吼道:“我不識字,也不懂得大道理,可我們當初為什麼會豁出自家的身家性命去支持革命?哪個不是為了能夠過上好日子啊,可你看看,革命成功了。新中國也成立了三十年啦,可我們的日子過的還不如解放前!偷渡偷渡,之所以冒了這麼大地險去偷渡,還不是想到那邊去多掙幾塊錢麼?回來是要養大眷小!不這樣幹,都等著窮死餓死麼”?

    “是啊是啊,這種日子,我們是過夠了呀,革命成功還不如不革命,這日子越過越倒回去了。同志啊,別怪我們意志不堅定,你瞧瞧,這村子裏現在還有多少人呀!能跑的,早跑了,剩下都是我們這些動晚了念頭的啦”……一位在旁邊看熱鬧地老漢也忍不住涕淚橫流,拉著蕭寒的手,一家一家的走過去,指著一棟棟破敗的房屋數說著。這家啥時候走的。這家又是怎麼一夜之間就沒了蹤影,還有這家的男人如何失蹤。剩下孤兒寡母的過不下日子,已經回了娘家等等。

    “唉……都這樣了,我也就啥也不怕了,實話和你說吧,這窮人造反他就是沒個成功,讓窮人說算當皇帝,那日子還能過得好?絕望,我這才知道啥叫絕望了呀”!

    “同志啊,這可不是我們渾說,你看到那邊的破房子了沒?那是我們村黃阿水的家,因為孩子有病卻沒錢去找大夫,就那麼生生熬死了呀,阿水地媳婦因為內疚都成了魔怔,最後掉到井裏給淹死啦,阿水……阿水把媳婦跟孩子埋在一起之後就不見了蹤影,這好好的一家人,就這樣家破人亡”!

    那是一所兩間房子的民居,不過這時候已經成了一堆廢墟了,無人照料的夯土房子,在風雨的侵襲中,能挺立幾年呢?

    接下來的兩天,蕭寒騎著自行車走了十幾個村莊,每到一處,看到的都是一片荒涼,這種荒涼不是表現在村莊破落人口流離上,而是指的人們的心,已經被艱難地日子給磨掉了一切激情,村頭、樹下,人們臉色灰敗木然,神情呆滯木訥,就像是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看著如此精神狀態,再想想自己的蕭家集,蕭寒期待變革的心更強烈了。

    不管是走到哪個村莊,蕭寒聽到的都是類似的呐喊,雖然精神上已經有了準備,可仍舊被這種難以入眼的慘狀給震撼了。

    帶來的三卷膠捲都已經耗盡,一大本筆記記得滿滿當當,兩天的時間,蕭寒地右手因為過多地書寫都腫脹成了饅頭樣兒。

    調查已經無需在進行下去了,蕭寒在整理完筆記的當天就登上了返回東省省城地火車,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些情況彙報上去,只有儘早採取有效的措施,才能杜絕來年的慘案發生,如果不改變軌跡,當沖關事件發生,那就是幾百條鮮活生命的隕落!

    當他回到東省省城的時候,儘管又是半夜的光景了,可蕭寒怎麼都不相等了,將底片交給了報社進行洗印,自己則帶了材料直奔徐老的住處。

    因為蕭寒手持工作證和介紹信兩大證明,門衛也沒有為難他,當即就放他進了省委的家屬住宅區,當來到徐老的住處的時候,徐老的大女兒早就看到了狼狽的蕭寒,還沒等他敲門,徐寧就一臉驚愕的等候在門前了。

    “寒子,這是怎麼了?怎麼這樣狼狽?翻車了”?

    “大姐,你別著急問,還是先給我來杯水吧,我的嗓子都快要冒煙了”!帶著一臉苦笑,蕭寒把手裏的文件包遞給了大姐,嘴裏說著:“我先洗把臉讓自己平靜平靜”。

    “啊,別火急火燎的,千萬不要喝涼水呀,就光洗臉啊”!大姐趕緊拉住了就要跑向洗漱間的蕭寒,一個勁的叮囑著,多年的親近相處,徐甯已經把蕭寒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了。

    “看來,情況相當嚴峻,要不這小傢伙才不會急躁成這樣子呢”!聽到蕭寒說話聲的徐老只看到了蕭寒的一個背影,皺了一下眉頭對徐寧說道。

    “嗯,咱家寒子還沒這麼急躁過呢,你看他那身衣服,皺皺巴巴的,真讓人擔心”!徐甯卻是不怎麼在意蕭寒為什麼這樣急躁,反正是公家的事情,老爹自然能夠處理好,她只是心疼這個沒有親緣卻堪比血親的弟弟。

    “唉,還是年輕了些呀”!不知為何,徐老感慨了一聲,隨即又笑了,好像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和女兒說的,“我年輕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子,自己的事情總能想出主意讓自己平靜安穩,可一旦涉及到公事、國事,就會變得急躁,跟我那時候相比,還是強了些呢”!

    “爸,寒子肯定還沒吃飯呢,趁著這功夫,我給你們爺倆下一碗麵條去吧”!徐寧將手裏的檔包交給了徐老,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照這樣子,這一老一小可是要讓自己操心了呀。

    “好啊,快去快去,嗯,別忘了打上幾個荷包蛋”!徐老呵呵一笑,經過了驚濤駭浪的老革命家,早就鍛煉出了鋼鐵般的意志力,再大的困難,再糟糕的情況都不會紊亂心神的。

    “哦,那你們就等吃完麵條再談工作,別說起來就忘了吃飯啦”!不放心的又往裏邊看了看,徐寧去廚房做飯去了,剛才的叮嚀,可都是她當大姐這麼多年的經驗之談,都多少次了?這一老一小因為商討事情,談而忘食的情形還少麼?

    在洗漱間撩著冷水洗了臉,讓自己的心緒最大程度的平穩了一下,蕭寒擦臉的時候,肚子裏早就咕咕叫的厲害了,這才想起,自己從寶安出發到現在還粒米未進。

    有書友發帖不贊同蕭寒進入官場,老白在這裏解釋一下,官場,蕭寒肯定是要經歷的,到了現在,以他營造的這個關係網,不經歷一番官場的風雨已經不可能,這是我大綱中早就設計好的,不過,這本書的初衷絕對不是官場文,而蕭寒也不會投身太久……至於蕭寒的發展,商多關少,嘿嘿,現下也只能透露這麼多了,群裏的筒子們也許知道的多一些,老白畢竟已經透露過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30 23:55
第二三七章 你早被算計了

    “寒子!門口旁邊的衣架上我給你放了毛巾了”!剛洗完臉,徐寧的聲音就在洗漱間的門外響起,都相處這麼多年了,作為老大姐的徐甯卻是早就瞭解了蕭寒的秉性,或許在需要的時候,這傢伙會跳進淤泥裏邊去摸魚,可一旦有了條件,那些小小的怪癖就會冒出來,只是在她這位老大姐眼裏總是無傷大雅甚或有些可笑加可愛,所以蕭寒到家裏的時候,徐寧總是故意的寵著他。

    “呵呵”!蕭寒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就在剛才,他確實因為要用哪條毛巾的問題動心思呢,沒想到徐寧卻早就考慮到了,仍舊如在平京一樣,早早的給自己送到了跟前。

    “快點吧,洗把臉在喝點水壓壓風,大姐給你們兩個下了面”!徐寧將毛巾放到了門口的衣架上,催促了一句就趕緊回到了廚房,蕭寒出來擦了手臉,來到徐老的書房,坐到了一邊的籐椅上。

    徐老的書房很大,不過四周的客座並不是擺放的沙發,而是古色古香的籐椅,每對籐椅之間,都有一個大理石的小茶几,這都是這棟房子的原主流下來的,論歷史,已經百餘年。

    “先喝點茶壓壓風,要不然吃了東西會肚子疼的,你大姐已經去下面了,我還讓她放了荷包蛋呢,等吃完了咱再說你調查的結果”。

    “不著急,您先看您的文件吧”!徐老正戴著著老花鏡坐在辦公台的後邊拿著一份檔在看,而手邊還有厚厚的一摞,想來這些,都是需要批示的急件。

    到了這個層次,已經很難分清是私人時間和工作時間了,讓蕭寒感觸最深的就是已經逝世的總理,當蕭寒回憶起那張清臒消瘦的面龐,心中總有一種隱痛的遺憾,

    “嘿,你真的不著急”?放下了手裏地文件。徐老看著蕭寒笑著說道。

    “當然不是真的啦,不過大姐都下了命令了,咱們兩個小兵不服從命令哪行啊,早就知道大姐這次跟著來,就是對您進行督管的,沒想到。今天我又送上了門”,蕭寒從文件包裏邊拿出了他的筆記和一些檔,說這些的時候,還心虛的往門外看了看。

    “哈,在背後說大姐地壞話,小心我麵條裏邊不給你擱鹽哈”!雖然沒在門口,可端著託盤來送麵條的徐寧還是能聽得見,進了門故作嗔怪的說道。

    “唔,好香啊。我怎麼聞到了一股海鮮味呢”?見正主進來,蕭寒趕緊岔了開去,吸著鼻子讚歎道。

    “鼻子倒是真靈。我在裏邊加了蝦仁啦”徐寧將託盤放低。遞到了蕭寒地跟前讓他看了看。隨即對徐老說道:“爸。吃飯了。先把文件放下吧”!

    西裏呼嚕地吃完了一大碗海鮮面。蕭寒這才覺得搖杆挺硬了起來。等徐老放下碗筷。蕭寒將自己整理地東西放到了徐老地跟前。

    “很嚴峻”?徐老一邊拿起了蕭寒地筆記本。一邊皺眉問到。

    “是地。非常嚴峻。我這個筆記還只能表現出一部分。還有一些照片。我已經交給了報社。要報社那邊專人洗印。我地記錄。要是配合上照片。更能清楚地反映寶山縣當前地現狀”!蕭寒說道。

    “嗯。這樣做很好。越是詳實地調查。越能將嚴峻地形式給清楚地呈現在中央地面前。只有觸動了中央地神經。才會讓中央下定決心去做改變”!徐老對嚴峻地形勢早就做了預想。沒想到自從他來到而來東省之後。所見所聞更讓人震撼。而這個情況。徐老早就想到了要利用起來了。將事實情況反映上去。以促進中央儘早作出決定。

    爺倆就蕭寒地調查談了很久。相應地。蕭寒根據後世所知也提出了自己地一些看法。而這些得自經驗地看法和建議。正和徐老在很大程度上做到了不謀而合。徐老地決心更大了。眼前這個契機。自己和東省必須要把握住。

    “一山之隔,一關之隔卻是兩重天,這邊艱難困苦猶如破衣越冬,而那邊卻是春花爛漫猶如暖春,怎不會讓人心生嚮往之?如果是我,我也要過去討生活的,嚮往富足又有什麼錯”?徐老聽完蕭寒的彙報,感慨的說道。

    “是啊,就是這種原因,雖然寶山縣已經加強了邊防,可是仍舊難以阻擋這股偷渡潮,就像是用布兜去裝水,總能滲出去的,要想杜絕這種滲透,只能有兩個辦法,一個是給布兜上膠,使得防護更嚴密,二呢,則乾脆將布兜放到水裏,水準相近了,這邊的水分子就不會太介意是否游離過去了”!

    “嗯,看起來我的報告是時候上報中央了,兩邊的水溫不同,那就挖開口子,讓兩邊對流”!這一策略,早在徐老來東省之前就已經制定了,現在不過是有了足夠地佐證和理由罷了。

    “嗯,徐伯伯,這次到寶山調查,我在調查的過程當中有了很多的想法,既然是對流,而且是人家那邊的溫度要遠高於咱們這邊,引資進入已經是肯定的了,而無論是哪個國家,一旦要引資,則必須要拿出相關的優惠政策來刺激外商的投資熱情,而這個優惠政策的制定尤為重要,究竟達到什麼程度才會合適,這可就是光憑憑空的想像和研究做不到地了,最好還是快中有慢,咱們這可是摸著石頭過河,步子不宜太大,等瞅准了才能一步飛跨。”

    “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慎重了,想當初你在墾豐可是大步向前呢”!徐老何嘗不是蕭寒這種想法呢,他們可是經過了一個又一個戰役地洗禮的,每次制定戰略戰術地時候,不是對得失進行過仔細的推演才會下命令啊,所以老一輩最不缺的就是審慎,這是他們始終堅持的原則,徐老之所以這樣調侃蕭寒,實在是因為蕭寒說前邊這番話的時候,也忒嚴肅了。

    徐老自是不會知道,蕭寒是在另一個時空中感受過切身之痛的,在改革開放初期的盲目性、衝動性,沒有政治高度、歷史高度上的高贍遠矚和科學預見性。在改革開放初期,沒有制訂嚴謹的改革開放策略,而是一哄而上!摸石過河還這樣心急,甚至為了引資,不惜代價!

    等外企進來之後,又過分的依賴國外,從事核心技術研究的人力、物力不足;於是在某些行業長期依賴國外技術的狀況沒能改觀,如非後來的驚覺,必定會形成虛假繁榮。

    “這個問題我也曾經多次考慮,看起來咱們爺倆卻是想到一起去了,說說你的想法”。徐老看著蕭寒。

    “既然是摸著石頭過河,小心謹慎是最重要的,我覺得步步為營到不失一個好辦法,實際操作上,可以先小範圍試驗,積極總結實驗過程中的教訓和經驗,根據得出的結果,再開放下一個試驗點,這樣層層推進,就能杜絕重蹈覆轍,雖然看上去不如多點鋪開來的迅速,可也避免了不走或者少走彎路和錯路”!

    “嗯,老百姓有一句俗話,叫挨打了才想起把式,究其原因,無外乎就是缺乏演練,所以呢,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逐步推開,一步步的遞進,這樣經過了演練、實戰、發展等一系列步驟的推進,才會穩妥、安全、有效”!徐老重重的點頭,爺倆真的想到一起去了。

    “徐伯伯,我建議可以拿寶山作為第一個試驗點,不知您和中央是怎麼考慮的?呵呵,我呀,就妄言了哈”!蕭寒話雖然說的嬉笑,不過是因為與徐老良好的關係罷了,關起門來,他可沒拿徐老當做領導,當然,徐老也沒把他視作下屬,是長輩和子侄之間的一次交談而已,不過,這樣的自家交談關乎的意義可就大了。

    “呵呵,你是不是從那哪里得到了消息了?看這麼准麼”?徐老也沒有瞞他,笑著點頭,“嗯,臨來之前,不管是鄭老也好還是老帥也罷,已經初步的定下了第一個試驗點的位置就是寶山縣,那裏的人民,最渴望的就是變革呀,有時候,越是貧瘠的地方,越是變革的發源地,老百姓不是說窮則思變麼”?

    “哈,真是太好了,看來我的政治水準也不錯啦,竟然和您三位不謀而合,徐伯伯,您看我這秉性在機關裏也真不適合,要不……要不您派我下去吧,哪怕是到公社裏去幹基層,也比窩在機關裏舒服呀”!蕭寒趁著徐老正高興,趕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哈哈,小傢伙,你這是在和我要官咯?你呀你,你絕對沒想到吧,在臨來之前,鄭老就和我說啦,說你這小東西肯定不耐機關裏亦步亦趨的工作,到了東省,你肯定會要求下去,對你呢,也已經做好了安排啦,有得你受的,到時候可別怨怪我這個當伯伯的喲,要怪,你去怪那個最賞識你的去吧”!徐老聽了蕭寒的話不禁哈哈大笑,心中卻是欽佩某老了,真是將人看得通透,不過也為蕭寒抱屈,這麼點兒的孩子,卻是給這群老頭子給算計了……

    “啊?鄭老安排了?那徐伯伯,您要不悄悄的透露一下?鄭老準備怎麼安排我的”?蕭寒聽說是那位老人在算計自己,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也顧不得是否合適了,耍賴般的向徐老問道。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2 00:01
本帖最後由 teasu0587 於 2009-7-2 00:02 編輯

第二三八章 秘書

    “中央將設立一個政策研究室”。徐老並沒有直接回答,不過徐老都這麼說了,蕭寒也已經意識到,這個政策研究室的建立和自己有很大的關係,不過他可不認為自己能在這個研究室中負責,在資歷上,他還不夠格。

    “徐伯伯,看來我想做點實際性的工作,還是有難度咯”?蕭寒不禁有些頹然,前世的時候也只不過是一個大公司的高層而已,即便是研究過國家政策,可還沒有達到政治的標準上,現在自己參與這個研究室能起到作用麼?就自己這樣一個娃娃輩兒的,在理論家充斥的研究時鐘哪里會占分量啊。

    “你怎麼就知道你不會去做實際工作?你想錯了,雖然你在理論上很有些觀點,站的角度也夠高,但是我和中央領導同志都認為,在現時下,基層建設的規劃者和設計者這一角色更適合你,跟你說吧,這個研究室最低的設置機構,也要在地級市以上,你要做的,就是以調查、研究、試驗、推廣四個步驟,協助上級研究室做政策研究工作。”徐老鄭重的說道。

    “小寒,任重道遠啊”!徐老炯炯的目光盯在蕭寒的臉上,那種殷切,讓蕭寒心頭的血液都沸騰了。

    “徐伯伯,究竟能夠做到何種程度上,我還不敢保證,但是我會盡自己能盡到的最大努力,做好這項工作的”!蕭寒已經明白了老人們對自己地關愛。自己的資歷實在是太淺薄了呀,推到前邊去,那就是在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稍有不慎,自己就會給烤的肉爛骨頭焦。

    “整個東省已經被確定為試點,不過正如你所說。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不能操之過急,所以,我們東省則已經吧寶山縣確定為我們這個試點的試點,小寒,我相信你不會讓……讓我失望地。是不是”?

    “嗯,徐伯伯,我會努力去做好“!不需多說,簡單的一個承諾,這其中地分量,兩個人都十分清楚。

    “政策研究室首先要在咱們東省建立一個示範。成員已經確定,十名社會各界的學者專家將作為這個研究室的主要力量,同時,東省政策研究室主任,則由我來兼任,副主任將由中央派下,你呢,還是給我當秘書……“說到這裏,徐老笑了。看著蕭寒說道:“ni8jiu大膽的去嘗試吧,我老傢伙給你在前邊頂崗怎麼樣”?

    “嗯……寶安縣的李廣強呢?”蕭寒想了想問道,不關事在這個世界還是零位地時空,蕭寒對草菅人命著從來都沒有過好感,也許他不是為了政績,也許他是為了迅速的壓制下去這股風潮而心急造成的,但是輕視無辜生命的態度,蕭寒不敢恭維且極為憎恨。

    “李廣強……他得動一動了,雖然寶安縣的情況有大環境大氣候的影響,可鬧到這種程度上。李廣強難辭其咎”!徐老也沒有對蕭寒隱瞞。只是他不知道蕭寒總盯著李廣強是因為他那殺幾個地態度,還以為是蕭寒因為被實際震驚之後。對無作為的李廣強不滿意呢。

    “嗯,徐伯伯,我想回去仔細的思考一下今後的思路,時間也不早啦,就不耽誤您休息了”!畢竟坐在自己跟前的徐老已經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蕭寒可不認為這個年歲的老人家還會精力無窮。

    “好,我們都老啦,比不上你們年輕人,不過你自己也要注意好休息,哈哈,以你的年歲,正是灌漿時候的苞米呢,精力鼓脹卻沒有定型,掐得狠了會擠垮地”!徐老見蕭寒要走並不阻攔,兩人間的隨意,讓徐老還開蕭寒了一個玩笑,這情景如果落到別人的眼裏肯定會驚掉下巴。

    從徐老的住處出來,蕭寒徑直就回了招待所,趕緊沖涼洗去了自己身上的風塵,卻因此變得更加精神了,躺在床上反復的思考不能入寐,索性又坐了起來,拿出一摞稿紙伏在了案頭,他要將自己的思路整理出來,詳加參研,在腦海中反復的推論,終究不如列出來直觀,蕭寒回想著後世的一些研究成果,將改革之初的成功和遺憾羅列出來,當最後寫完,蕭寒看著密密麻麻寫了將近十幾張地稿紙陷入了沉思。

    “借勢而起,因勢利導兒不是用權益去交換,這說地是簡單,可這個勢該如何借?”蕭寒用手裏的鋼筆重重地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篤篤篤”外邊響起了敲門的聲音,打斷了蕭寒的思路,正在凝眉深思的蕭寒直覺不耐煩,本想不理,可外邊的敲門聲卻異常堅定,隨即又敲了幾聲。

    “誰呀”!沒奈何,蕭寒將鋼筆扣上,站起來走到了門邊低聲問道。

    “蕭寒同志,是我呀,楊萬林”!哦,原來是招待所的主任,可自己剛下了飛機就坐車去保安了呀?並沒有和他接觸過,就連房間的鑰匙,還是拿著自己的工作證從值班員手裏拿的呢。

    “哦,楊主任啊,請進”!蕭寒打開了房門,將楊萬林讓到了屋內,楊萬林進了屋子就四周掃了一眼,看到書桌上的臺燈下一摞的文稿,不禁嘖嘖讚歎道:“真不愧是平京大學的高材生啊,水準高,幹勁更足,不過可要注意休息好哦”!

    “呵呵,睡不著,起來隨便寫點東西”!蕭寒倒是沒有去收拾那些文稿,而楊萬林當然識趣,在蕭寒讓座的時候,早就選擇了床尾處的一把木椅,隨手抬了抬暖瓶,皺了一下眉頭說道:“空的?怎麼搞得嘛”!

    蕭寒回來的時候已經不早。這年月即便是招待所也沒有4小時熱水地概念呢,當時值班員倒是說過,要給蕭寒去燒開水的,可蕭寒一來不習慣被人伺候,二來呢,蕭寒雖然好茶。卻也不是那種離不得茶杯的水罐兒,一天中喝的水都有限。就沒有讓那人去燒。

    “呵呵,楊主任,這可不是值班員疏忽,是我沒有讓他去燒,原想早些睡覺也用不著。沒想到洗了涼水澡倒把我給激精神了”!可不能因為自己讓值班員挨批,蕭寒趕緊解釋道。

    “啊,這樣可不行,你們這些玩筆桿子的喲,最離不開的就是兩宗,一是香煙。另一個就是醒神地茶水,我叫人去燒”!說這話,楊萬林對外邊喊了一聲,時候不大,值班員小李就提了一壺開水走進屋來。

    “蕭主任,是我疏忽了,請您批評我吧”!小李紅著臉將水壺放到了門口,一邊貓腰去拿暖壺,一邊道歉。

    “啊。可別用那個暖壺,去,到我屋裏把那兩個大號的新水壺拿來,記著,以後給蕭主任灌開水,一律都用這兩個新水壺,要是破了,就去換,總之不能用這種”!楊萬林趕緊制止了小李倒水地動作,殷勤的操持著給蕭寒換暖壺。雖然覺得有些小題大做。可讓蕭寒真用這種前一天都不知是誰來用的公用水壺,蕭寒心裏怎麼都不舒服。也就沒有阻攔楊萬林。

    “哦”!小李趕緊點點頭,拎著兩把就暖壺出去換了,楊萬林歉意的說道:“下邊的人,缺乏鍛煉,照顧不周啊,真要是因為我們地疏忽而耽誤了您的工作,繼而影響到徐書記,那我們的失誤就大了呀”!

    要是在以前,蕭寒早就厭煩這傢伙了,說不定這時候已經想著法子送客了,只是現在隨著環境的改變和自己如今的身份,都不容許他隨意這麼做,只好笑了笑也不搭腔。

    “蕭寒同志,我來就是看看您生活上還缺什麼短什麼不,您要是有要求也儘管提,我會盡一切努力為您解決的”!

    “嗯,也不缺什麼,看,那就是我地背包,呵呵,我可是把我自己的傢伙全給搬來了,在上學和黨校緊急培訓的時候,我用的就是這些傢伙”!蕭寒指了指他那個碩大的背包說道,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訴楊萬林,我在學校和黨校都是這麼過的,現在呢,也不會去麻煩你。

    “嗯,艱苦樸素,艱苦……”說道這裏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還艱苦呢?就看這件睡衣吧……看著就柔軟舒適,即便不知道是什麼料子,可也夠高檔的了。

    “楊………楊主任,水我拿來了,我用開水燙了好幾遍才灌上的呢”!好在小李來的及時,這才化解了楊萬林地尷尬,剛才自己還沒注意,現在仔細的看了看,被自己誇做艱苦樸素的這位……也忒奢侈了吧?

    桌子上是一把樣式古怪的刮胡刀,那樣子一看就不是國產的,嗯,上邊的英文字母就可以說明一切了,除此之外,一部光閃閃的照相機,還有……那應該是收音機吧,又小又精緻,這一下,楊萬林就有些懵了,這位省委書記的大秘難道是從月亮上下來的?

    蕭寒也看出了楊萬林的迷惑,也沒打算和他解釋,那實在是太過麻煩,就當沒看見楊萬林古怪地表情了,見有了開水,遂站起來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包茶葉,打開之後,一縷清香頓時飄了出來。

    徐甯真是把蕭寒當了小弟在照顧了,暗中敦促有關人員給蕭寒安排了住處還不說,早就將蕭寒地大部分行李給送了過來,就連床上的用品都一律換成了蕭寒自帶地了,剛才進屋看到的時候,蕭寒很是感動了一把。

    “哈,有口福嘍!這是碧螺春?好茶呀”!蕭寒喜好喝茶,加上又有地利的條件,所以一向都不曾虧待過自己,這碧螺春卻是是極品的,也愛喝茶的楊萬林當時就聞了出來。

    “呵呵,老家產茶,當然不能虧待了自己,我這裏還有,這包就送給楊主任嘗個鮮吧”!此人雖然獻媚,到還不討厭,加上蕭寒剛來,也想通過這種百事通樣的人物瞭解一些情況。想到了這裏,蕭寒倒也不排斥他了,將手裏地茶葉包遞到了楊萬林的跟前。

    “哈,還讓領導給我東西呀,那行,等我弄到了好東西。也給領導送過來就是”!楊萬林也不推辭,將茶葉包接過來隨手就放到了桌子上。又和蕭寒隨意的說了幾句就告辭離開了,當他走後,思路被打斷的蕭寒也不想在熬夜了,乾脆上床睡覺。也是真的乏了,一覺就到了天明。

    當東方紅開始曲在晨光中響起。蕭寒從睡夢中醒來,聽著外邊的啾啾鳥鳴,蕭寒來到了窗前,這才注意到,就在房間前邊生長著一棵異常高大壯碩地參天大樹,端詳了很久才恍惚的想起。這好像是一棵小葉榕。

    呼吸著早晨新鮮地空氣,蕭寒出門轉彎,來到窗前,就在這個大樹的底下,簡單的做了做運動,活動了筋骨之後拿了餐具到小食堂裏去打早飯。

    “呵呵,蕭主任,昨晚睡的還好吧”!楊萬林正站在食堂的門口,一臉笑容地和各個住客打著招呼。看樣子,這裏所有的住客他都攪得熟悉,還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呢,而見了蕭寒,這人就更熱情了,跟著蕭寒進到裏邊,講解著小食堂裏的一些事情,還特意的叮囑管理員,要認著點蕭主任。

    就在這時候,叮鈴鈴的自行車鈴響聲中。一個三十來歲地郵遞員在食堂的門口停了下來。沖著楊萬林大聲的叫道:“楊主任,今天你們招待所的信件、報紙可不少哈”!

    “喲。猛子啊,謝謝,謝謝你這麼早就給我們送到了,吃飯了沒啊?快下來吃點飯再去跑吧,今天可是有油炸小黃魚兒呢”!楊萬林熱情的招呼著這個叫猛子的郵遞員,隨即又對飯口裏的管理員吩咐著:“多給猛子盛上幾條小黃魚,這麼早就給咱來送信,這份人情咱們得記著”!

    那管理員也是個眼光通透的,聞言趕緊在裏邊招呼那個郵遞員去窗口打飯,看著那郵遞員端著餐盤喜滋滋的找地方吃飯去了,蕭寒不禁感慨,就憑這樣一個小手段,楊萬林就找到了一個能表現自己地機會,住在招待所的可不光是普通客人,而凡是有信件往返的,無不是東省的各級幹部。

    這些幹部之所以住在招待所,情況大多和蕭寒一個樣,在東省單身工作,遠離親人,這時候的楊萬林如果親自將家書送到,所獲得的好感可比他費心巴結還要強烈許多。

    “呵呵,這一早起你也挺忙的”!蕭寒笑著對楊萬林說道,招待所主任?就這麼一個招待所主任也不可小覷呀!蕭寒的心中怪怪的,他卻是已經決定,多看看這位楊主任的所為,不是想學他,而是心頭猛醒,政策研究室提前出現了,那麼審計和監察是否也要啟動?

    “啊,也就這麼回事兒吧,我都習慣了,看了沒?一頓早飯,讓猛子這傢伙就巴巴地把咱地信件報紙給送過來,這要是有的地方,想看到當天地報紙,還不得等到明兒下午啊”!楊萬林有些小小的得意,將猛子手裏的一大摞報紙和信件接了過來抱著這些東西,跟著蕭寒往招待所的房間走去。

    “楊主任,難道這些信件還要你親自分發”?蕭寒有些不解。

    “也不全是我送,我和值班室的老林頭兒一人一半吧,客人的我來送,剩下科室等處的都是老林頭送,不過呢,這平時的時候,客人也沒有幾封信件不是?啊,這也真巧了啊,您看,這封信正好是寫給您的!”說到中途,楊萬林驚喜的叫了一聲。

    “我的信件”?蕭寒有些納悶,自己才來幾天,誰會給自己寫信呢?拿過了信件一看,卻是小徐從平京轉發過來的,而且還加了急件。

    顧不得和楊萬林多說,蕭寒趕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信打開,這才看清,這是裏外兩層信封,怨不得會這麼厚實,感情是小徐在外邊又加了一層信封還有一封短信,而裏邊的,則是念祖從日本給他寫來的,在信封的背面,念祖依舊調皮的寫了五個大字“內附好消息”。

    “呵呵,這傢伙,不知又是啥好消息了啊”!看到弟弟弄得花裏胡哨的信封,蕭寒眼前不禁浮現出念祖和他調皮的神情,哥倆分別可有段時間啦,雖然通信頻繁,可仍然難以排解那種骨血親人間的懷念。

    先把小徐的信看了一邊,也沒有太多的內容,只不過是告訴蕭寒他現在的工作情況和轉信的事情罷了,分別還沒有幾天,當然不會有太多的事情要說。

    放下了小徐的,蕭寒又把念祖的信件拿了起來,打開之後,照例是幾張山口百惠的生活照片,這都成了念祖的定例了,只要和蕭寒通信,准帶著幾張他倆這位便宜姑姑的相片。

    沒心思欣賞那朵空谷幽蘭,蕭寒將念祖的信件展開,只看了幾秒鐘,就高興的跳了起來,真是欠了東風來東風啊,先前自己還思慮項目呢,現在呢,項目卻找上門來了!

    將念祖的信件看完,蕭寒不由得看向了手邊的照片,還真得感謝這位便宜姑姑呢,要不是這位出塵仙子的感召力實在強悍,念祖就是得了自己的提示,也很難達到目的吧?

    蕭寒拿著山口百惠的照片,不由得對這位優秀的藝人產生了愧疚之心,在親戚方面來講自己和念祖是不是做的太不地道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2 23:08
第二三九章 電子錶和打火機

    世界上的第一隻石英表是瑞士浪琴(Longins)公司在196年生產出來的,這一新型手錶的出現,很快就風靡了整個世界,這種採用電子石英機芯的手錶,相對於老式的機械手表來說,可以做的更薄,更輕,更晶瑩剔透,那種骨子裏透出來的風雅,一時迷倒了整個時尚界。

    作為一種造價低廉的新型表,石英表最大的優點還是它的準確,利用石英震盪原理製成的石英表誤差極小,原理上,一年的時間,誤差也不會超過一秒。

    不過這只是理論上的結果而已,實際上在製成之後,由於表件之間的摩擦以及重量不同等緣故,使得這種在原理上應該是“千篇一律”的石英表也成了雞蛋,沒有完全一樣的兩隻。

    隨著科技的發展,原本一年差一秒的石英表,很快就不能滿足一些專業性很高的計時需要了,而正在此時,一種更低廉、更準確也更“現代”的電子錶出現了,那就是日本精工在1973年生產出來的液晶顯示式電子錶,當這種銀灰色面板,顯示著電子數位的新式手錶出現的時候,相對於更接近原始樣式的石英表立刻就給“時代青年”們給拋棄了,一時之間,液晶電子錶狂銷無數!

    液晶式電子錶的工藝和原理其實都很簡單,就像是想當初蕭寒“發明”連續加壓式農藥噴霧器一樣,只要能有精通電子的人想到這一點,研究出來也只是個時間的問題,所以,對這款風靡全球的電子錶來說,專利已經成為了雞肋,並且在其他集團的施下,精工集團根本就沒有去關注專利的保護問題,這一原因導致的結果就是,這種電子錶在很短的時間裏。就出現了大量的仿製廠家。

    仿製的終究是仿製地,相比於世界上的這些大公司,其樣式、外觀工藝、技術含量和研發換代上,仿製廠家根本就沒法企及,在經歷了一段風潮般的迅猛投產之後,很快就形成了過剩的趨勢。這才有80年代末中國國內走私電子錶、電子打火機的出現,而且曾經一度暴利!太長時間的閉鎖,讓這些國外堪稱垃圾地東西在國內人們眼裏卻新奇、金貴無比,竟讓這些瀕臨倒閉的小廠找到了“傾銷”的地方!

    在蕭寒的印象中,他在那個時空中,曾經有一位鄰居,以一塊大洋的代價,從廣東某地的走私船上購得了半麻袋的電子錶,之後回到了內地偷偷的搞批發。竟然每只達到了四十多元,一下子,他的那位鄰居就成了那一部分人。

    這些。都是蕭寒在那個時空中地記憶,所以早在幾年前念祖歸國的時候,蕭寒就叮囑念祖,想辦法弄這麼一條生產線,這次念祖來信,說的正是這個事情,由於仿造地廠家都氾濫成災了,所以日本國內的幾大電子企業根本就沒有將這種事情看得有多重要,所以念祖想要弄這種生產設備倒是很容易。不過蕭寒要的可不是那種山寨版的設備,他要的是大企業那種更精良的生產線,蕭寒可不想自己生產出來的電子錶成為後來走私到中國國內的那些一樣,成了“脆弱”的代名詞:怕水,怕震,怕高溫還怕低溫,一塊電子錶戴不上半年就完蛋。

    一直以來,蕭寒都不想從國人身上去賺錢,蕭寒在這方面有個執拗地想法。那就是要賺錢就去賺外國大腦袋的錢去,國人本就困難,哪里還架得住自己搜刮?但是對於電子錶,蕭寒已經改變了想法,既然在之後的國人固定要遭受走私者的坑騙,還不如自己生產真正優良美觀電子錶賣給國人,這樣,從品質到工藝外觀等等,都能給國人以實惠。

    要想搞到大公司的精尖生產設備。尤其是在日本這種心如細發。詭如狼獾的國度中,即便是有著一個日本人的身份。念祖還是很難辦到,一直都在拖著,直到文革結束,新中國氣象大變,念祖這才被逼無奈之下,利用了自己姑姑的影響力搞到了滿意的設備----電子錶地發明者,時任精工集團電子工業高層的山崎淑夫是百惠的死忠粉絲。

    有了山崎淑夫的幫助,念祖終於搞到了生產線,並且已經想辦法運送到了香港,現在要做的,就是從香港再運過來罷了,而蕭寒此時正在東省,一關之隔運送一套有著正規手續的設備當然不成問題。

    念祖想地非常周到。不光弄到了生產線。就連香港方面地相關企業手續也已經辦理下來了。而且產品地商標早已經註冊。打著姑姑地幌子。商標地圖樣竟然是百惠地頭像!就連商標都是百惠用笨拙地字體寫地“百惠”二字。看著裏邊念祖已經弄好了地商標圖片。蕭寒不禁苦笑。自己兄弟兩個。對這位沒見過面地表姑姑。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不過念祖倒是一點都不覺慚愧。來信中卻是早就對蕭寒提了要求。要他趕緊給百惠子姑姑寫上幾千首歌曲過來。當然。幾千首是念祖地玩笑話。蕭寒並不當真。念祖說地好。他不光是舉了山口百惠地大旗。在百惠地跟前。念祖也把蕭寒給賣了個便宜。當聽說是要幫助“精靈王子“地時候。百惠子半點都沒有猶豫。當即就答應了下來。一切按照念祖地要求和安排來做。百惠之所以如此做。也是因為蕭寒這些年對她幫助地真是太多了。雖然未曾謀面。可百惠地心目中。蕭寒地分量……恩恩。已經超過了三浦友和。

    既然電子錶地生產線都搞到了。那麼另一宗與電子錶相關地。也曾經是新中國“走私先鋒”們熱衷地產品---電子打火機也就進入了蕭寒地視線。不過呢。這種更為簡單地“電子”產品。卻已經不需要蕭寒再去國外尋求了。因為兩年前。在小徐地説明下。電子打火機地電子點火器就已經在平京大學中製作出來了。並且蕭寒已經通過舒伯特先生在中國以外地國家申請了專利。這一專利地申請。直接地影響就是一年之後都彭打火機與幻影公司達成了聯產協議。這倒是蕭寒沒有想到地。

    有了都彭公司。再加上電子點火專利。蕭寒已經將後世裏在地攤上都隨處可見地各種緊致款型繪了出來。蕭寒相信。當這些充滿了科幻意味兒地奇異打火機面世之後。那些粗製濫造地諸如小偏輪。大揭蓋兒等等。都要靠邊站了。

    想到就做。蕭寒趕緊給英國方面發電報。又把自己手頭兒地資料整理完全。當英國那邊地資料傳來。蕭寒彙集到了一起拿到了徐老地面前。

    打火機。電子錶。這兩種產品個頭兒雖小。但是冠以電子這個名稱之後。當即就聯繫上了高科技。不光是徐老因為蕭寒地關係很支持。整個省府地官員。也被高科技這三個字給弄得興奮莫名。看了樣品之後。當即拍板。要有關機構與這兩家“港商”進行洽談。念祖那家電子錶生產廠還讓人頂名來地。可幻影這邊連這個都不需要。香港啊。這時候英國本土地公司。想在香港做些什麼。要比念祖還要容易許多倍。所以即便是在最初地引資項目上。也符合了現今地國情。這時候地引資還是初始階段。對於國外資本。很多人都存有戒心。而來自同胞港商地投資。其敏感度就相差了許多。這也是引資之初為什麼會著重於港資地原因。

    蕭寒將資料交給了徐老之後,這些事情就已經非他能左右地了。至於商談,更是不用他參加,一邊是他自己的公司,一邊呢,是自己的親弟弟,如果自己在去參加談判,那可就成了笑話了,而且,這些徐老也都知道地。所以將兩個引資項目交給了徐老之後。蕭寒就變得清閒起來了。

    “在談判的時候,你們只要求諸如開辦手續、選址、招工政策、生產經營操控權等方面的條件就可以了。雖然國家會提供稅收政策以鼓勵你們投資,可是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占這種便宜,從比例到年限上,都不要去費力氣爭取,我也會在這邊建議,不會有大幅度的優惠給你們”!這是蕭寒分別給舒伯特和念祖寫信的時候提到的要求,雖然這兩件事都是他促成的,而且念祖的企業也有他投資了大半,但是蕭寒用的口氣還是比較委婉地便是沒有稅率等經濟方面的優惠,咱這個廠子的盈利能力就讓我咂舌啦,我不會那麼不識趣的”!這是念祖給蕭寒的回復,至於舒伯特,人家根本就沒這個打算:“瞭解你的性格,你所做的是事而非是賺錢,不過呢,即便是你做事不圖賺錢,我們也受你地利太多啦,這些小小的利益,我和小托爾金都不會在意的,倒是你母親,還和我們兩個嘟囔過幾回呢,看看吧,可別懷疑我和托爾金的人格喲”!

    舒伯特在來信中用著揶揄的口氣在調侃蕭寒,諸如稅收、地價等優惠,作為一個商人,舒伯特和托爾金先生自然是在乎的,一點比例的下調,反映到利潤上的時候就是老大的一塊,不過相對於這部分利潤,舒伯特和托爾金兩位先生則更看重地是蕭寒,因為他們兩個能從一介普通人成為在英國上了排行地富豪,這其中決定性的因素就是蕭寒,為了不失去蕭寒地友誼,不被這位財神爺給拋棄,這兩人就是再心疼,也只能裝作不在意,況且隨著幻影公司的發展,他們兩個資產也在飛速的增長著,但是,他們兩個在幻影公司中所占的股份,卻越來越稀薄了,如非是三人的感情,論起公司的話語權來說,蕭寒的決定也不是他們兩個能辯駁的了。這一章敍述性文字比較多,所以單獨的提出來發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4 00:01
第二四〇章 京味兒港商

    打火機廠和電子廠的談判很快就進入了實質性階段,而與此同時,兩個規模並不大的廠子,卻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關注,因為這是新中國成立之後第一次引資於國門之外。

    雖然並沒有參加洽談,可蕭寒很大程度上,是這場洽談的場外裁判,雖然他很少干涉洽談的進程,但是整個洽談的基調,卻是他早就定下來的,所以,洽談進行的非常順利。

    其實在東省動作之初,這一迥異于新中國成立之後風向的變革,早就吸引了世界上所有有心人的注意了,在洽談進行的過程中,就已經有西方報紙刊載了這一消息,人們剛剛看到這則並不詳盡的消息之初,還有很多人持懷疑態度,當洽談結束,雙方簽訂協議的公告被共和國的第一大報報導出來之後,西方世界整個譁然了。

    這是個龐大的國家,這是一個全球人口最多的國家,雖然這個國家現在還很窮,人民的購買力還普遍低下,可是,誰也不敢否認這個市場是全世界最大的一個消費市場!

    評論是各式各樣的,褒貶不一,但是不管是持肯定態度的還是持懷疑態度的,都在拭目以待,他們都在仔細的觀察著,看看這第一個敢於嘗試的“港商”將會獲得如何的結果,於是乎,東省、寶山,吸引了太多的目光,與此同時,東省的相關機構也已經啟發了行動了,在此影響下,一大批香港的商人都有了到內陸投資的欲望,只不過,前邊有轍呀。那兩個最先於內陸簽訂的企業,所獲得的優惠實在是不多,大多都是政策性地優待而已,而商人們最關心也最持重的稅費等優惠。轍兩個企業怎麼就不重視呢?由於這個原因,觀望的多了起來。

    “觀望吧,商人都是趨利性的動物,一旦這兩個廠子獲得了讓人豔羨地利潤,那麼很快就會有禁受不住誘惑的啦”!由於自己干預,打火機廠和電子廠在稅收、地價方面的寬鬆要求引發了這個結果,蕭寒心中雖然已經有了準備,可是當這個情況實際發生之後。蕭寒還是有些擔心。這樣速度的引資,會不會讓正在熱血沸騰準備大幹一場的東省官員非常失望呢?

    蕭寒把自己的擔心和徐老說了一下,徐老卻笑著勸慰起了蕭寒,這兩個企業是怎麼回事徐老早就了然,兩個企業放棄了原本唾手可得的經濟優惠。肯定是由於蕭寒的堅持,這種舍己為國地精神在老一輩革命者地眼裏可不是傻蛋的行為。相反,他們理解這種精神,因為他們都是拋卻了自身利益而參加的革命,所以徐老因為這兩個長的談判,對蕭寒的觀感變得更高了。

    有豐厚地資金支持,有地方政府的積極配合,兩個廠在選址完畢之後,很快就進入了建設階段,尤其是電子廠,由於設備早就到位。廠子地建設甚至是於安裝調試設備同時進行的。當新工廠的大門水泥都沒有幹透的時候,電子廠的生產線就已經開始試車了。

    和真正歷史上生產的電子錶不同。“百惠”電子廠生產的電子錶在生產工藝上,以這個年月所能做到的程度,做了最大的改進,首先就是將原來那種被蕭寒厭棄的扣蓋改為旋緊式後蓋,並且做了必要地防水處理,當第一批樣品試生產出來地時候,蕭寒對這只相對來說要重許多的電子錶十分地滿意,這種表,再也不會因為佩戴處出一些汗水就會損壞了吧?

    “大家看看,這就是百惠電子廠試車生產出來的第一批樣表,算是給咱們看個新鮮吧,大家都傳著看看”!東省省委的小會議室內,常委們剛剛開過了例會,徐老就讓秘書端上了一個蒙著紅布的託盤,徐老親自揭開了紅布,指著託盤上十來隻電子錶對常委們說道。

    “哦?這麼快就出來樣品了麼?來來來,我看看”!作為徐老的副手,東省省長楊適春首先招呼過了秘書,從託盤裏邊拿起了一塊電子錶,試著戴在了自己的腕子上,襯托著他原本戴的那塊上海表,一時之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老上海是一水而的鋼殼銀灰色,而他手上的這款電子錶,卻是豔麗的橙黃。

    “這個好。什麼時間一目了然。就連剛認識數位地小孩子都能看得明白。哦……竟然精確到了秒?不過總是這樣跳來跳去地是不是很晃眼”?也只是比劃一下而已。楊適春就把電子錶拿下來捏在手裏端詳了。

    “啊。省長。不是這樣地。您剛才拿地時候可能碰到了這個小按鍵。您看。這樣一按。上邊顯示地就是月和日。再按一下。就變成碼錶功能。這時候只需要再按一次。時間就會正常顯示啦。這兩個跳動地小黑點則代表地是秒針”!蕭寒趕緊過來給他演示著。

    “恩。不愧是電子產品。功能很多。不過呢。比我這塊直接就能顯示日期和星期幾地老上海還是要費些事兒”!

    “是這樣地。目前地液晶屏工藝也只能顯示一排數位。現在正在研發多行顯示地液晶屏呢。不遠地將來。這塊液晶屏上可顯示地內容就會多起來啦”!沒想到楊省長一眼就看出了這款電子錶地缺憾。蕭寒趕緊給他解釋道。

    “都說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相同地兩隻雞蛋。同樣地。咱們這些人地手錶要是放在一起。時間上肯定存在這差異。不知道這種號稱計時最准地電子錶是什麼效果哈。我倒是想擺在一起看看”!副書記劉鐵林將自己地腕表和電子錶並在了一起。腕表上地時間和電子錶地時間。很明顯地相差了3分鐘。

    “好啊。咱們就老小孩一回”!徐老笑了笑。將手裏地電子錶交給了秘書。又照原樣並排在託盤上。秘書趕緊拖著託盤走了一遍。將各位常委手上地電子錶又收了回來。之後將託盤放到了徐老地面前。

    “唔,現在這幾塊電子錶地時間是一樣的。等會而再看,是不是同時改變時間”?實驗結果很直觀,以人的肉眼,根本就沒發覺快慢,在時分數字改變的那一瞬,幾塊電子錶就像是經過嚴格訓練地士兵聽到向右看的口令一樣整齊。

    “千篇一律!哈哈,計時上的千篇一律可是個好現象啊,看來。咱們手上的老機械真是落伍了呀”!有人讚歎的說道。

    “呵呵。可不能這麼說,您腕子上的可是塊梅花表呢,真要是用電子錶和您換,您還是捨不得吧”?正在給領導們傳遞託盤的秘書湊趣的說道。

    “啊,那當然。這塊表,可是當年我地老首長給我哩!它地原主人可是王耀武哩!”這位領導表情誇張的將自己的胳膊背在了背後。一句話又逗得大家朗然大笑。

    “你這傢伙,有機會就會炫耀一番”!

    “恩,好了,大家靜一靜吧,這第一批產品的試產成功,是百惠電子廠的成功,也是我們東省引資地成功,相信隨著百惠和幻影的成功,將會大大刺激外商來咱們這投資地熱情,有一個問題大家要提前思考一下。隨著工廠的增加。用工的數量肯定會飛速的增長,光憑咱們一個東省。到時候難免會出現大量的用工缺口,這就需要面向全國招工,招工不是問題,問題的關鍵就是這些來自全國各地的工人的湧入,肯定會產生很多的問題,我們有必要提前預防,這裏我先說一下,希望大家能群策群力制定出一個妥善的辦法來,在滿足企業用工地同時,也得讓支援我們東省建設地工人同志們有一個良好的工作和生活環境”!見常委們已經將電子錶傳看完了,徐老輕輕地敲了敲桌子,待回復了肅靜之後這才說道。

    “這是個問題,而且解決這個問題的難度還不小哩!牽扯的方面很多,我們必須要協調起來,給支援我省建設的工人同志們一個放心工作的環境,說起來,還是外商有經驗啊,在協商的時候,人家百惠公司和幻影公司的代表就已經提出了諸如用工保險、最低待遇、薪資發放等方面的保證了,哎,長時間的閉塞,讓我們自己都沒能全面的注意到這些,是這兩家企業給我們了一個清晰的提醒喲“!楊適春感慨的說道。

    “我看是不是讓政策研究室參與進來?畢竟研究室擁有眾多專家,相信專業人士的建議更能促進我們在工作方面的完善”!一名常委建議道。

    “恩,我同意由政策研究室來負責這方面的研究工作,希望能儘快的拿出一個嚴密、可行的辦法來,做到不損害相關外資企業的利益,又能妥善保護來東省支援建設的工人同志們”!相繼的,其餘的常委也都表示了支持,最後由徐老拍板,將這項工作交給了剛剛成立的政策研究室。

    其實政策研究室的主任是由徐老兼任的,所以徐老乾脆將這個任務讓蕭寒通知了各位專家學者,給他們進行研究討論的時間之後,決定將會在幾天後的常委會上進行討論,蕭寒一邊默默的做著記錄,一邊卻是在想,希望這是一個好的開端吧,能讓相繼而來的“打工者”們的日子不會像另一個時空中那樣艱難,尤其是始終掙扎在底層的農民工們。

    從省委大樓出來,蕭寒覺得輕鬆了許多,常委會上最後的一個議題,是他在和徐老交談的時候提出來的,不管打工仔還是民工,這兩個稱呼終究帶了貶義,趁著這時候意識形態還沒有大的轉變之前預先綢繆,應該會對將來產生極大的良性影響吧?

    78年11月,中央和東省決定把寶安縣改為深圳市,受東省和惠陽地區雙重領導;79年6月,中共東省省委決定將深圳市改為地區一級的省轄市。

    僅僅一年的時間,深圳的發展就到了讓人目眩的程度,到處都呈現出一種熱火朝天的建設景象,看到這些,蕭寒也不禁感歎。雖然相比于墾豐深圳還是落後了許多,但是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地利地差異,會極大的縮短兩地的差距。就目前的建設速度和規模來說,已經和新港建設時期地墾豐相差不多了,要不是墾豐那邊有著後續的鋼鐵企業建設,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給深圳迅速的趕超。

    歷史雖然給提前了一截,但是軌跡卻沒有大變樣,隨著打火機廠和電子廠的成功,那些持觀望態度的外商終於按捺不住了,一個投資深圳的高潮。將深圳徹底的變成了一個大工地。

    大建設引來的是人氣爆棚。而大量地人流湧入,更是刺激了各行各業地發展,還記得一年以前,蕭寒來到保安的時候,大街上只有一家國營的飯店。除此以外,能提供吃食的也就剩下新園賓館了。可如今呢,蕭寒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各式各樣地餐館飯店小吃部多的數不清,雖然還沒有太高檔地飯店賓館的出現,可這種蓬勃熱鬧卻更能讓人驚歎。

    仍舊是一身休閒裝束,蕭寒隨意的在大街上溜達著,雖然來深圳也有很多次了,可這種日新月異的變化,讓他怎麼看都看不夠,在這個世界中。他是深圳騰飛的見證者。雖然隱在幕後不為人知,但是自己知道自己盡了怎樣的力量就足夠了。

    “啊!前邊的那誰!你也忒不夠哥們兒意思了吧”?剛溜達到十字路口。蕭寒正要進入新建成的商場去看看,身後就傳來了一個略顯毛愣的聲音。

    聲音很陌生,加上蕭寒每次來深圳接觸的人並不多,所以蕭寒也沒在意,繼續往前走,直到後邊這人趕上來去搭他地肩膀,蕭寒這才扭了過來。

    “哈,哥們兒!可讓我逮著你啦”!蕭寒並不認識這人,而且以自己地長相,蕭寒也不認為會給人認錯,可自己轉身了這人還一副熱絡的表現,讓蕭寒不得不懷疑這傢伙地目的了。

    “追你老半天啦!黑喲喂,哥們兒,你是不是欺負我腿短啊,好傢伙,就你這兩條大長腿還那麼快的的頻率,要不是我練過,追你,還真成問題呢”!一件大方格花紋的襯衣,一條墨綠色的誇張喇叭褲,蓬蓬的長頭髮,典型的流行青年打扮,一撮黑油油的小虎子在嘴唇上方翹翹著,在這個時代可能是最時髦的打扮了吧,不過,趁著這人不安分的氣質,蕭寒怎麼看他都不像好人,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些距離,蕭寒只看著他不說話。

    “哦,咱倆不認識”!呼呼的喘息了幾口,這人一句話就把蕭寒給說樂了。

    “不認識為什麼追我”?蕭寒看著這個比自己也矮不了多少的傢伙問道。

    “哥們兒,我哪里是在追你呀,我是在追你這身衣服呢,哥們,啥牌子的衣服啊,我還沒見過這種款式呢”!這人倒是直來直去,也不看蕭寒,光顧著打量蕭寒身上的這身休閒服了。

    “衣服?你在意的是這個?您還真夠男爺們兒的”!本來就對這個時髦的傢伙沒啥好感,跟上來這句更讓蕭寒對他產生了厭惡,以目前的生活水準,一個男人這麼著重打扮根本就不應該,蕭寒斷定,這位時髦青年肯定是那種遊手好閒只知道吃穿的傢伙,不過這人的眼光著實不錯,身上的這身休閒服可是出自范思哲大師的親手製作,別人就是有錢想買卻也買不到。

    自從勾連上了範思哲,蕭寒就從來沒有放鬆過對這位大師的盤剝,幾乎每個季節,都會“逼”這位元大師親自操刀給自己製作一身衣服,而他所需要回報的就是一些來自後世的流行概念,不過他現在穿的這身並不在流向概念之中,純是他在那個時空中最喜歡的一款範思哲休閒裝。

    “哥們,你可別冤枉我,看你這眼神,是不是覺得本哥們兒忒好穿好打扮了?其實啊,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兒,喏,這是我的本本,你自己看看吧”!青年一副你冤枉我的神色,從後邊的褲袋裏掏出了一個紫紅色封皮的本本遞給了蕭寒。

    “回鄉證?你是香港人”?蕭寒見這種證件可見多了,一眼就認了出來,只不過這傢伙的京味兒也忒純正了吧!

    “怎麼?不像,你看我這身打扮多港啊?別懷疑我的身份,我真的是香港人,不過呢,是從咱國內過去的時間不長而已”!這傢伙肯定也被人誤會的多了,只看蕭寒的神色就明瞭了原因,趕緊給蕭寒解釋著,不為別的,他對蕭寒身上穿著的這身休閒服真是喜歡透了,可不想被拒絕“參觀”。

    “哦?你以前是平京的家麼”?

    “那是啊,要不然,普通話能說的這麼溜嘛,其實啊,我也是一時著急,要不然,我咬著舌頭說話,也是港腔港韻的呢,這不是怕你聽不懂嘛”!這人翻開回鄉證,指著裏邊的照片和登記內容對蕭寒說道:“不過你看看,我的歸僑身份可是真真兒的,沒騙你,哥們兒,要不我請你搓一頓吧,你只讓我好好瞧瞧你這身兒衣服就好”!

    “呵呵,請我?你憑什麼認為我就一定接受呢?對不起呀,我還有事,你自己去吃吧,至於這身衣服……偷偷告訴你,別說國內和香港了,舉世之間,咱這身兒是獨一份兒”!多久沒這麼隨便的胡侃了?不知為何,面對這傢伙,蕭寒覺得很輕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換了一塊硬碟,系統應該穩定了吧?明天起老白爆發,看人品吧!

    PS:小城市啊,弄塊60G的本本硬碟真難!要不是朋友恰巧去了“平京”,還不知哪里去淘換呢……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4 22:52
第二四一章 再見小寧

    “哥們,不要這樣拒人千里之外嘛,相逢就是有緣,一塊兒吃點東西這算個啥?您可千萬賞臉”!京味兒港商見蕭寒要走真的急了,趕忙攔住了蕭寒,嬉笑著說道。

    “就因為看上了我身上的這身衣服?你的代價是不是有些大了”?左右也沒有什麼事情,蕭寒停下來,笑著問道。

    “唉……哥們你不知道,哥哥我呀,現在可是真難哪”!雖然嘴上說的輕鬆,剛才蕭寒要走,這人卻是已經急出了一腦門子的汗,見蕭寒笑著問自己,這才有些舒氣,歎了一聲說道。

    “哦?你是做什麼的?難道是做服裝”?蕭寒問道。

    “是啊,過香港是因為繼承姑媽的遺產,就是一家制衣廠,哪可是姑媽一輩子的心血所寄呀,交到我手裏,即便是我不能把制衣廠發揚光大,也不能讓這個廠子就此倒閉吧?那樣的話,姑媽在九泉之下也會合不上眼睛”!

    說到了自己的長輩,這人少有的鄭重了起來,隨即像是自己給自己找輕鬆一般籲了一口氣笑道:

    “看我,這些跟哥們你根本就沒關係,說出來智慧讓人窩心,真的,剛開始是因為你身上的這身衣服,我真的很嘆服設計這款服裝的設計師,不管是款式、做工和選料都是極上乘的。

    而且穿在兄弟你的身上,人衣相配,更彰顯出了一種舒適、休閒的意味兒,卻不會給人留下不穩重的印象,真是舒適已極呀”!

    “你說你是做服裝生意的”?蕭寒腦海中偶們那個忽然觸動了一個不很清晰的記憶,因為不確定,蕭寒索性和他攀談了起來。

    “也不算什麼大生意,就是有一家小廠罷了,最主要逗得是接一些定做的生意,姑媽在的時候,港島上有很多的大小名人都是姑媽的熟客。可姑媽去世之後,我實在是力所難及,眼看著卻是要把姑媽幾十年的心血給廢掉了”!

    一邊說著這些,這人回頭看了看對蕭寒說道:“哥們兒,你要是沒事兒,咱倆到那邊地小店去吃點東西。喝一盅怎麼樣

    “好吧。看你這麼有誠意。我就賞你個面子”!蕭寒點點頭。拍了拍這人地肩膀朝路口邊上地一個小飯店走了過去。

    “哈。哥們你可真幽默”!直到是跟自己開玩笑地。這人也不生氣。追上了蕭寒兩人一起進了小飯店。

    要了一個小菜。之後又打開了一瓶老窖。兩個人就在小店地大廳裏坐了下來。靠著窗子。吹著偶爾鑽進來地清風邊吃邊談。

    “你叫姜偉華”?蕭寒忽然問道。

    “是啊。不過這是到香港之後。姑媽找命學大師給我改地名字。原來呢。我在老家地時候叫薑敏傑”。姜偉華將自己地回鄉證拿了出來。指著曾用名那一欄說道:“這不。都登記著呢。對了。哥們。聽你地口音也是平京地吧。沒想到在這個地方。還遇到了老鄉”!

    “呵呵。同是平京人互稱老鄉地還沒聽到過。你原來就是平京市內地麼”?蕭寒問道。

    “不是,我是平京郊縣的老家,自小在姥姥家長大的,我老家是在東北黑省”!捏著酒杯抿了一口之後,姜偉華說道,“其實我不喜歡平京,那裏有著一種獨特地氛圍。即便是不排斥外地人,其實在那種氛圍下,非是老平京是難以適應的,相比之下,我還是喜歡我的老家”!

    “啊,原來你是黑省地,恩……你在安徽是不是有親戚”?蕭寒看著姜偉華問道。

    “安徽?有啊?哈,你可別告訴我你認識我那位元表弟!畢竟你倆的歲數差不多,難道我那寶貝弟弟在你跟前說起過我麼”?姜偉華忽然興奮了起來。用手抓著蕭寒的胳膊急切的問道。

    “那就看你表弟叫什麼名字咯”!

    “我表弟呀。他叫杜仲文,你說說。你是不是認識他”?

    “呵呵,那就對了,你是杜仲文的表兄?他倒是和我提起過你”……蕭寒心中頗覺怪異,現在自己面對的竟然是一個將死之人?也或者可以說是那個時空中的一個死人?在那個時空中,杜仲文是蕭寒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而且兩人的關係是最好地,在小學、中學和高中的十幾年中,兩個人一直都是同桌,直到杜仲文的爺爺退休落葉歸根,一家人返回安徽這才分別,在蕭寒最失意最難熬的那些日子裏,正是杜仲文的友誼讓蕭寒挺了過來。

    “恩,看來你也是幹部子弟了,要不然也不會和那小子這麼熟悉,在我的印象當中,那小子可是傲氣的很呢,等閒的人都進不到他的眼裏呢,好在和我這個表兄關係還不錯,這次回來在東省停留之後,我還想去平京去看看大舅表弟他們呢”。

    “呵呵,好啊,是要去看看,即便是真格地親戚,不常走動也會逐漸生疏”。蕭寒含混的搪塞著,畢竟在這個世界裏,自己和杜仲文並沒有接觸。

    在那個時空中,杜仲文曾經多次和自己談及過姜偉華這個人,蕭寒知道,杜仲文和他的這位表兄感情很深,而且對表兄的死一直耿耿于懷,蕭寒從杜仲文那裏瞭解到,姜偉華的死很蹊蹺,雖然那時候因為制衣廠的關停讓他很失意,但是因為起姑母留下的財產不少,生活上還不至於陷入窘境,在這種情形下,姜偉華沒有必要走上絕路,而事實上,姜偉華的死因卻是跳樓自殺,杜仲文總是懷疑他那位表嫂,只是因為缺乏證據只好憋悶在心裏。

    既然湊巧碰上了,而此時姜偉華也確實是陷入了困境,蕭寒決定幫襯他一把,做了決定之後,蕭寒笑著對姜偉華說道:“按說你的眼光也可以呀,怎麼會經營地這麼艱難”?

    “我眼光是不錯,可有時候,做生意可不是憑著眼光就能做好地,在我姑媽在的時候,她在服裝設計上還是很有名氣地。有不少的政界要人和明星去找她做衣服,所以生意一直很好,品牌也打了出去,正是蒸蒸日上的時候,她老人家卻患了絕症,匆匆的通過關係把我給弄了出去。我還沒接手幾天呢,她就……我在國內學的本來是機械設計,雖然都帶有設計倆字,可畢竟是風馬牛不相及”!舉著那個小小地白色瓷杯,姜偉華無奈的說道。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我以前也沒做過生意,又不會服裝設計,加上做買賣肯定有競爭,我這裏出了亂子。會有很多人落井下石的,所以……我現在舉步維艱,這次聽到內地開放的消息。特意過來,看看有沒有機會……”

    “恩,服裝生意應該是大有作為的,目前國內的著裝水準你應該很清楚,只要有一個契機出現,那麼港颱風吹遍整個內地是不成問題地,你還擔心什麼”?蕭寒奇怪的問道,聽他的談吐,雖然他一直都說自己是個外行。但是一些經營的理念還是有的,加上蕭寒對後邊社會趨勢的瞭解,開放之初,港臺那邊可是向內陸輸送了太多的流行元素的。

    “你認為這是個機會?可是我在大街上都溜達了不是一天啦,咱們國內民眾的穿著,還是和二十年前沒什麼兩樣吧,就這樣地著裝習慣和形式,我進入內地能有什麼作為”?

    “呵呵,你應該看到。社會在變,風氣也在變,今天你不是就已經看到了一身休閒裝的我了麼?這樣吧,你看我身上的這款服裝怎麼樣”?蕭寒既然決定幫助他一把了,也就不吝嗇這一款服裝地設計了,況且,即便是姜偉華拿去了設計,行業很難達到範思哲的那檔經營層面兒,對范思哲或者自己這邊。都沒有多大的衝擊。他頂多也就是港臺市場和內地而已,相對於自己側重的歐美。根本就沒有影響。

    “你身上這款服裝當然好啦,也不知道出自哪位大師之手,就這樣看上去就能分辨得出不管是製作工藝還是面料選擇,都是極品之作,能告訴我你這件衣服是什麼牌子的麼”?

    “牌子就沒有,不過製作這件衣服的人我可以告訴你,恩……你知道範思哲麼?我這身休閒款式的服裝就是出自他親手製作”……

    “啊,範思哲?咱們國內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一位大師級別的設計師了?而且看這份制裝工藝,可是純正的西裝手工工藝,比香港那邊地所謂名店大師都高了不是一個層次,這世界可真是難以想像啊”!雖然有著蕭寒的推動,範思哲已經提前嶄露頭角,但是也不過是小有名氣罷了,姜偉華還沒有聽說過這位天才的設計和經營大師呢,倒是因為範思哲譯名的中文發音,將這位義大利人當成了老範家的某位了。

    “呵呵,他不姓範,也不是中國人,他是來自義大利的一位很有才華的年輕設計師,恩,去年在法國的時裝周上,曾經和一位德國籍的法國設計師卡爾*拉格非舉辦過一次時裝展,在時裝展上,曾經約請過天後麥當娜等眾多明星客串過模特,倒是造成了不小地轟動呢”!很可惜,兩位大師這時候也僅僅是嶄露頭角而已,要是兩三年後,還用蕭寒這樣費力的給解釋麼?

    “哇!這麼說,兄弟,你真不是一般人呢,我身在香港都沒有去過歐美呢,你在國內卻做到了?別告訴我你是台……不對,看氣質就不對,不管了,把你的衣服先給我扒下來瞅瞅”!雖然蕭寒不是一般人,可這種事情跟自己根本就無關,姜偉華瞬間就把對蕭寒身份進行猜測的念頭扔到了九霄雲外,搓著手,看著蕭寒的衣服幾欲垂涎,既然是自己親親好表弟的好朋友,那還客氣什麼呢?

    “其實這身衣服你一看就會明白,有著很多的西裝的因素,不過幾個細節做了改變而已,而且呢,還有幾個細微的變化光憑看是看不出來地,來吧,這頓飯就當是你地學費了,我教你點新鮮的“!說著話,蕭寒將上衣脫了下來,兩個人就在這個小飯店哩探討起服裝地設計和製作起來。蕭寒可是在兩位未來的大師身邊陪了好久呢,又和舒芳進行過多次探討,所以也不完全是外行,何況蕭寒這次不過是把一些新理念借著說這件休閒裝的機會透露給他一些罷了,所以呢,半瓶子水準地蕭寒倒是把同樣半瓶子的姜偉華唬的一愣一愣的。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呀。讓你這麼一說,我也有感覺了,什麼叫特點啊,就是不同於別人的地方就叫特點,嘿嘿,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你說現在時興的是喇叭筒,那麼我反其道而行之,做一種收口地緊腿褲是不是會很顯特殊”?

    “呵呵。看來你是受到啟發啦,那又有什麼不可能的,來。我給你畫一副效果圖,就是身著喇叭褲的模特和緊腿褲的模特,到時候你會覺得,這兩種款式是極端的兩點,但是同樣都是有可取之處的成功設計”!蕭寒一遍說,一邊從衣兜裏拿出了鋼筆,就在一張飯店用的便簽紙上,草草的畫了兩幅效果圖,雖然是粗略的幾筆。但是兩種不同著裝地模特的風姿卻躍然紙上。

    “哇,真的太好了,沒想到到效果圖上,這種緊腿褲地效果是這樣的,典雅、清麗,恩,真的不錯”!

    “呵呵,穿在不同人的身上,襯托著不同人的氣質。即便是一樣款式的服裝也會風格迥異,我這只是舉了一個例子罷了,只證明你的想法可行,剩下的,則需要你在平時的積累重慢慢地摸索了,恩,我有個建議,今年的服裝周,我的一個朋友將會去參加服裝展示。到時候你可以和她一起去見識一下什麼是流行元素”!今年的夏季服裝展示。舒芳將會參加,一切手續都已經辦妥了。要是姜偉華想跟隨著其去見見世面也沒什麼妨礙。

    “真的?我早就想去,可一直也沒機會,加上那個圈子其實很難踏入,沒有一定的實力、名氣,即便是有舉薦人也很難加入進去,沒想到你朋友竟然獲得了如此殊榮,真是佩服啊”!這年月的法國時裝展示個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參加的,要不是有範思哲和拉格非打前站和蕭寒的多方運作,舒芳想去參加展示將會很麻煩。

    “你要是想去,我給你安排一下,就作為隨同人員吧,呵呵,到時候,可能需要你給那些高個子美女們做一些系裙帶、提包包什麼地零碎活計喲”怎麼?邀請的規格這麼高麼?竟然能自己帶模特參加”?聽蕭寒這麼一說,姜偉華哈哈大笑,隨即又驚異的大叫道。

    “當然啊,這回展示的服裝有兩個大類,一個是隨了這個年代的流行概念,還會有一個,則是咱中華特色,所以呀,咱必須要自帶模特,不過呢,人數不會太多,三五個吧”!蕭寒說道模特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要笑,想想也有趣,不知道自家的那些潑辣丫頭們,到了法國那種光彩陸離的世界的時候,還會不會那樣地厲害!

    “別不知足啦,著已經很……很高檔地邀請啦,還沒有哪個中國設計師被如此高規格的約請過呢!”姜偉華羡慕地直搓手,瞬間又變得猶豫了起來,嘴唇蠕蠕的還要說什麼,卻給一個嬌嗲的聲音給打斷了。

    “蕭大哥!你怎麼在這兒”?蕭寒一抬頭,見一個活潑的身影從門外蹦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個大大的青蘋果。

    “小寧”?還是那副長不大的樣子,娃娃臉上依舊青澀,不過小丫頭在這一年重倒是長了一大截兒。

    “唔,蕭大哥,你在我家吃飯”?小寧是真的驚喜,也沒有這年月普通女孩子的羞澀,噠噠的跑了過來,活像是一隻輕盈的小馬駒。

    “恩,我是在吃飯,不過可不知道這是你家,難道這家飯店是你家開的”?蕭寒見到故人很高興,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見到小丫頭了。

    “是啊,這家飯店是我爸和我叔叔合夥開的,蕭大哥,好久沒見到你啦”!小甯親切的緊挨著蕭寒還不說,歪著小腦袋端詳的那叫一個認真。

    “小丫頭,看啥呢”?圓圓的臉蛋,烏亮的雙眸,極可愛的卡通美女,讓蕭寒有一種揉捏的欲望。畢竟也來過幾次寶山並在新園賓館和小丫頭廝混的很熟絡,也不憋著自己,伸手捏了捏她挺翹地小鼻子笑著問道。

    “我看看你唄,都快半年沒見了,蕭大哥,你的皮膚還是這樣好”!說完這句。小丫頭吃吃的笑了起來,著還是她在賓館當服務員的時候和蕭寒鬧的樂子呢,在那時候,蕭寒每到賓館去住,小丫頭就攛掇蕭寒換上女裝,總想看看蕭寒男扮女裝是不是比小紅還漂亮,不過蕭寒可沒有扮偽娘的念頭,每次都是毋庸置疑地乾脆拒絕,乃至到後來。這件事情已經成為了小丫頭和蕭寒表現親昵的特殊方式。

    “哪有你的好?小黑丫變瓷娃娃,真是越變越好看啦”!身在農村難免風吹日曬,原本小丫頭的膚色是那種健康的小麥色。只是到賓館上班之後少了許過“光照”的機會,原本的陽光女孩,不知不覺的竟成了粉嫩蘿莉,不過蕭寒喜歡這種改變!

    “小東西,還是這樣貪吃,這麼大的一個蘋果,你也不怕撐爆了了你地小肚皮!

    “呵呵,我可以分開吃啊,蕭大哥。最近怎麼老也沒來我們這兒啦,對了,我們新園賓館已經搬遷啦,以後你來保安找我玩兒,可得打聽好了,我現在在寶安賓館呢……蕭大哥,我成了資本家的雇工了”……

    新園賓館已經被港商注資承包了,說道後邊這句的時候,小丫頭有些黯然。在這合格年代。去國營當正式工是每個人地心願,哪怕是港資的企業高一些也彌補不了這種失落。

    “哦?進港資企業不好麼?現在你一個月的工資也有八十多了吧?那可比你在新園的時候掙錢多不少呢”!蕭寒見小丫頭失落的小模樣,竟然忍不住有些心疼,來到了這個時空,唯有小丫頭給了他一種當大哥哥的感受,而且小丫頭就像是一個細膩白瓷娃娃,總是惹人憐愛。

    “掙錢是多了,可是,我們的香港老闆很怪。要我們穿那種露大腿根的衣服。還逼著我們抹口紅”!小丫頭跺跺腳像是在提醒蕭寒注意,白皙的小手在渾圓地大腿根上比劃了一下。又用舌尖舔了舔嘴唇。

    “呵呵呵”蕭寒忍不住笑了,著兩個動作要是放在別個漂亮女孩身上,那當是誘人的很,可小丫頭做出來,卻像是一隻小饞貓兒。

    “抹口紅不好麼,不過你們老闆也是拘泥了些,看看我們的小寧,紅嘟嘟的小嘴天然豔麗,哪里還用得著用口紅妝點”?

    蕭寒的誇獎讓小丫頭美滋滋的,將大蘋果往桌子上一放,湊近到蕭寒的耳邊小聲說道:“那個老闆色色的,總偷看我們的大腿,還有啊,原來地時候賓館門口都沒人的,現在可好,那些建築工人一有機會就會堵到門口去看,我們連走路都不敢邁大步子呢,生怕給那些人看去了便宜”!

    “你呀,別胡說,什麼叫色色的呀,小小年歲可別這樣想”!蕭寒其實很理解,在這合格年月穿上鮮亮的旗袍要是沒人看大腿那才奇怪呢。

    “不是我說的,她們都這麼說”!見蕭寒不支持自己販賣來的觀點,小寧也不以為意,拿起大蘋果遞到了蕭寒的嘴邊:“小紅姐從家裏帶來的,恩,你嘗嘗,很脆,就是有點酸”!

    “蕭寒,這是你笑女朋友”?在一邊看了半天熱鬧的姜偉華終於找到了說話地機會。

    “才不是呢,我是蕭大哥地妹”!小丫頭看了看蕭寒,得意的說道,“女朋友算什麼?蕭大哥對我比對他女朋友好多了,就因為我是他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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