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築人生 作者:古德白 (連載中)

 
0935493272 2009-3-30 23:01: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4 307488
ai.wu 發表於 2009-6-16 18:03
第二二二章 懲罰

光蛋子說道了蕭國輝,蕭寒當即就沉默了下來,雖然他還算豁達,但是人都有一個心靈的禁區,這個禁區容不得人觸動,而家人,就是蕭寒的逆鱗。

  事情的起因已經查的很清楚了,就是因為蕭國輝和他小舅子小侯的一番醉話才引出的舉報信,因為嫉妒的緣故,蕭國輝在和自家小舅子喝酒的時候在酒桌上,對蕭寒家裡的擺設如何如何的豪華、花錢是怎麼的不在乎、吃的用的是怎樣的豪奢都誇大到了極致,聽了這些的小侯,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興奮,趁著蕭國輝喝的正糊塗,問他村裡人誰最恨蕭寒家,蕭國輝醉意朦朧中,說出了隊上會計張成路。

  張成路之所以會恨蕭寒,恨蕭國華,其實原因也恨簡單,當初他兒子就因為受不了苦而被義勇軍小隊剔除出來,其後又因為私心過重在學習班被村裡的小夥伴鄙夷排擠,最終也沒獲得推薦上大學的機會,張成路把這一切都記到了蕭寒的頭上,當小侯悄悄找到他的時候,當然就一拍即合了,恨意熊熊的張成路得知是羅世遠這種大幹部要對付蕭國華的時候,狂喜的答應了寫舉報信的事情,於是,那封署名舉報信就出爐了。

  當真相被揭開,蕭家集人集體發飆,蕭寒爺爺想攔都攔不住,幾十條壯漢當時就竄上了張成路家的房子,片刻的功夫,就將張成路家的新房給拆成了一堆廢墟,拆完了張家還要去拆蕭國輝的房子,這時候蕭國華終於聞訊趕到,這才制止了村人的報復行為,只是,村人的怒氣哪裡會平息呀,紛紛找上蕭國華和爺爺,吵著要將蕭國輝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給「消滅掉!」這可不是說說就算。要是蕭國華點頭,蕭國輝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寒子叔。其實我來之前……」光蛋子話剛出口。就給蕭寒阻止了,歎息了一聲對光蛋子說道:「你也不用說了。對於這件事,我和我爸的意見是一致地,我不會追究,也不想追究,還是讓他自己悟蘇吧!」

  「寒子叔,這是你和我國華爺爺的風格高。可我卻不這麼認為,該追究地還是要追究!他蕭國輝嘴上沒個把門兒地。喝點酒就胡噙,最後給國華爺爺惹出了麻煩,差點就給那羅世遠抓到機會,這個責任,他無論如何都要承擔。」

  「寒子叔,我也有腦子,雖然我很笨,可我自己還是能想些什麼的,自從你和國華爺爺回到了蕭家集,你是怎樣做地。我很清楚。為了蕭家集,為了咱老蕭家。你費盡心裡,圖的不就是咱老蕭家的一個昌盛麼?

  如今的蕭家集,如今的老蕭家終於在你和我國華爺爺的操持下有了很大地起色,咱們的族人,也比之前更加團結了,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呆著最舒服地就是咱蕭家集了,在家裡,每個人都相親相愛,有了事情全村的人都會上手幫忙,我……我真的很享受這種感覺,所以我對蕭國輝這種耗子屎最是深惡痛絕!」

  「對,光蛋子說的最隨乎我的心了,憑啥呀,惹出了亂子卻不承擔責任,那他下次豈不是更要變本加厲?你咋想的其實我心裡也很清楚,國華爺爺那裡、我太爺太奶那裡,肯定對蕭國輝持寬容態度,肯定不讓村人追究,可是你想過沒有,有了一粒耗子屎沒給挑出去,就會冒出來更多的耗子屎,那樣的話咱們蕭家集這鍋粥可真就給他們臭了呀!」建設盯著蕭寒的眼睛,聲音很低沉。

  「蕭國輝必須接受他應有的懲罰,雖然舉報信是老張家那個敗類寫地,可起因終歸是他蕭國輝這沒錯吧?在來找你之前,我已經和村裡通了電話了,電話是連江大叔接地,連江大叔說……學峰那個虎犢子天天到蕭國輝家門口去罵街,罵的蕭國輝一家人都不能出門到最後蕭國輝地老爹都給學峰跪下了,老爺子哭天抹淚的說要和蕭國輝斷絕關係,就這樣還是不行,村裡的人還是都針對他們,你不知道,他們家現在都沒有米吃了,因為村裡的磨米廠都不給他家加工……」

  「這事兒和他的家人並沒有關係,村人無須這樣對待他家的老小的!」蕭寒沒想到村人竟然這樣的恨意騰騰,這樣子,是想把蕭國輝一家人往死路上逼了。

  「所以呀,要想讓村人解恨,蕭國輝就必須要受到相應的懲罰,你這個不理會的想頭兒,肯定是行不通的!」建設接茬說道。

  「呼……那就按大家想的辦吧,我和你國華爺爺不再管了,該怎麼懲罰蕭國輝,憑村裡人拿主意就是,不過,千萬不要真個就把他一家人逼到絕路上去,畢竟咱們身上流淌的還是一個祖先的血脈!」蕭寒沉思良久這才說道。

  「嗯,今天我來的意思就是這個,要是你和國華爺爺再堅持對蕭國輝不予處理,那他的家人可就跟著受罪了,還不如把這人給發落了以減輕村裡人對他家所有人的恨意呢,呵呵,所以呀,這事兒,你就甭管了,隨村裡人去處理吧!」建設見蕭寒沒了阻攔的意思了,建設這才鬆了一口氣,但願村人能夠因為處理了蕭國輝,而放過他的家人吧。

  「行了,不說這些糟心的事兒了,說說你吧,光蛋子,都成了中南海保鏢了,肯定是要規定要跟隨哪位首長的吧?你現在跟了誰?」蕭寒既然放下了干涉村人懲罰蕭國輝的念頭,也就不想對這件事情再多加討論了,遂轉開了話題。

  「呵呵,現在我哪裡夠得上資格啊,還要經過一系列的培訓呢,到時候確實優秀,才能成為真正的中南海警衛!」光蛋子倒是挺謙虛的。

  「喲呵,這麼熱鬧啊,是誰要成中南海警衛了?」

  「哈,是光蛋子!稀客呀,難道是你調到了中央警衛局了(上一章故意寫成了保衛局,總覺得不太貼切,還是用現實的稱呼吧)?」出去買菜的小徐和志雙這時候回來了,看到黑燦燦的光蛋子,兩個人都驚喜的叫道。

  「徐哥!鄭哥!」光蛋子趕緊站起來,從兩人的手裡接過了東西,當初也是蕭家集義勇軍小隊的三號人物呢,跟小徐和志雙兩個也是非常熟悉的。

  「不錯呀,看著這一身的腱子肉就是個合格的警衛人員呢!」志雙走過來,掐了掐光蛋子結實的胳膊,誇讚道。

  「呵呵,都是給教官們操練出來的,你要是那樣鍛煉,也會有的!」光蛋子單手提著那些東西,靦腆的笑了一下就跑到廚房去了。

  「我家老爺子要是知道光蛋子到了警衛局,一準兒將他要過去,到現在想起來,老爺子還對光蛋子和你演的小品津津樂道呢,說不定啊,光蛋子調過去之後還得找你和他再合作一回呢!」志雙呵呵的笑著,看著光蛋子那魁梧的背影,誰能想到,這個體魄強健的軍人,幾年前還是個抽著鼻涕,配合蕭寒演小品的那個鼻涕蟲?

  「這傢伙,真的是長大了呢,小寒,還記得我剛到蕭家集的時候麼?剛一見面,這小子就給我們來了個下馬威,當時,還真是把我們給鎮住了,哈哈!」小徐想起了當年剛到蕭家集的時候,光蛋子帶著義勇軍小隊震懾他們的場景了。

  「呵呵,還不是你們這些知青的風評很差麼,都說你們幹活不咋地還就知道吃,把人家老鄉的雞鴨都當成改善生活的資源,到了我們蕭家集,不震懾一下怎麼行?」蕭寒倒是一副本該如此的模樣。

  「切,人和人都一樣麼?我們幾個可是很規矩的喲!」

  「那是因為我們蕭家集把你們幾個照顧的好罷了,要是吃喝上不如意,天知道你們會不會去偷雞摸狗?」建設接過了話頭兒,其實那次提出要震懾一下這些知青的人就是他。

  「唉,提起那些時光,其實我還是很懷念的,也不知道原先的夥伴現在怎樣了!」志雙感歎了一聲說道。

  「你的夥伴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多都進入了墾豐的各個工廠,還有不少的已經進入了場部的各機關,小徐的夥伴兒我還是很清楚滴!」

  「你當然清楚啦,他的夥伴,都在你們蕭家集嘛!」

  「誒,小寒,你知道尉強和小妹現在怎麼樣了麼?」小徐忽然問道,對於在蕭家集那裡的夥伴,印象最深刻的,除了陳小山之外,小徐最惦記的就是那對可憐的兄妹。

  「還不錯,尉強現在在他叔叔所在的工廠上班,小妹也恢復了很多,整天也不怎麼出去,跟著她嬸子呢,尉強的叔叔把他們兄妹照顧的很不錯,尉強也在自學呢,還說將來還要到平京來找咱們幾個!」尉強始終都和蕭寒有聯繫,雖然相隔遙遠,但是兩人的感情卻沒有變得淡漠半分。

  「呵呵,那就好,要是小妹能徹底恢復好就好了!」小徐是全程參與過那次雨夜行動的,對於那次救助,他感受自然很深,就是在那次之後,小徐他們幾個知青才知道了蕭家集人的好心,也徹底的融入了那個溫馨的大家庭。

  「寒子叔,嘿嘿,這是小妹讓我帶給你的……」他們在這裡談論尉強和小妹,光蛋子也沒吭聲,貓腰從提包中掏摸了一陣,直到拿出了一個布兜兒遞到了蕭寒的跟前才略帶羞澀的說道。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6 23:37
第二二三章 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

    “小妹給我的”?蕭寒瞪大了眼睛看著光蛋子,拍拍光蛋子的肩膀哀歎道:“光蛋子啊光蛋子,你簡直就是重色輕叔的典範啊,來平京之前……你去了東北了”?

    光蛋子很誠實,紅著臉點點頭,嗯了一聲,只知道咧著嘴傻笑了。

    “什麼好東西”?小徐倒是好奇的將布包拿了過來,那布包鼓囔囔的,還有一個一個圓滾滾的凸起。

    “哇列!怎麼一群光屁股小面人兒”?志雙湊了過去,從打開的布包口中往裏一看,哈哈笑著大叫了起來。

    “什麼?光屁股小面人兒”?蕭寒頓時就愣住了,還以為小妹給自己帶了什麼好吃的呢,怎麼會是一兜子光屁股小面人呢,也趕緊湊到跟前,伸手從裏邊拿出了一個。

    用後世的眼光看,蕭寒手裏的小面人兒很卡通,而且很黃很可愛,因為這個用面和著大白粉捏成的小面人是裸體的,肉呼呼的挺可愛,最主要的是,小面人是個男孩的形象,雙腿間的小雞雞還昂揚的翹翹著。

    “哈哈哈哈,寒子叔,這是你”!建設站在對面,從那邊已經看到小面人兒的後背上寫著兩個漂漂亮亮的美術字----蕭寒。

    “嘿嘿”!光蛋子抓著自己的頭皮對建設說道:“不光有寒子叔,還有你……咱們小隊的成員,只要是和小妹熟悉的,她都給捏了一個呢,還有不少的,在家的時候就給搶走了,這是我好說歹說才剩下了些”!

    “哈,我找找建設,看看建設是不是也是翹著小雞雞的”?小徐一聽這個,趕緊把布包護在了自己的身側,生怕建設來搶,翻弄著。不大的功夫,就拿出了一個,舉到眼前一瞧,頓時哈哈大笑,“建設同志,難道你在人家小妹跟前裸體過”?

    “什麼?別胡說啊。我可從來沒……”說到這裏,聲音卻漸漸的低了下去,在建設同志“塑像”的屁屁上,赫然用鋼筆墨水畫著一個大大的胎記,小徐他們都在一個大炕上骨碌過,對於各自地身體早就看過不知多少次了,建設屁股蛋上那塊胎記是如此的明顯,小徐怎會不知道呢,現在再看到小面人兒的屁股上同樣的位置畫了一個。當然會如此調侃建設。

    “暈了,小妹啥時候看到過我……”建設忽然想起,在出魚的時候。自己這些人可不都是穿了一個不丁點兒的小褲衩兒?別說屁股了,有時候被淤泥陷住,連雞雞都露出來過,准是那時候小妹在岸上看熱鬧看到地,只是時隔許久,小妹竟然還能記得,這份情誼,已經表露無遺了。

    “嘿嘿。不光這個。你仔細地端詳端詳。這些小面人兒地眉眼。還真又幾分與你們相像呢。只不過被小妹給美化了一些而已。顯得比本人可愛多了”!小徐端詳著手裏地建設。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嘖嘖地讚歎著將小面人兒遞給了建設自己。

    “呵呵。還真是地”建設端詳著手裏地自己。嘿嘿地笑了。用手撥拉了一下麵人兒地小雞雞。對光蛋子問道:“弄這些小面人兒。也不知小妹費了多少地功夫”……

    說話間。幾個人沉默了下來。雖然這“面人兒行為”顯得很幼稚。但是瞭解小妹情況地幾個人怎能體會不到這其中蘊含地深切懷念?

    “小妹其實是做了兩套。每天都會擺在桌子上擺弄很久。還指揮著這些小面人兒排隊、打仗、搶山頭”!光蛋子赧然地說道。他早就把小妹看成了是與自己相溶地另一半。小妹如此幼稚地行為。光蛋子還覺得羞澀呢。

    “呼……有時間。我想去看看小妹”!建設長出了一口氣說道。蕭寒雖然沒有說話。可心裏卻已經決定。今年寒假。說什麼也去看看尉強。看看小妹。捏著手裏地面人兒。勾起了心頭地牽掛。

    “天啊!怎麼還會有我”?這時候。一直懷著某種心思翻弄小人兒地小徐忽然驚喜地叫了一聲。拿出了一個小面人兒比劃著說道:“小妹竟然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呀,你不是在小隊幹過一段時間的文書麼?只要是小隊的隊員,嗯,新一輩地沒有,老一輩的,小妹都給做了小人兒的”!光蛋子咧著嘴,看著眼前的三個被小人兒勾引的一臉幸福的傢伙驕傲的說道。

    “小妹的手還是真巧呀”!裏邊自然是不會有志雙的,好像被冷落了一樣,志雙喟然長歎。

    “呵呵,你呀,也別羡慕,給,這裏有一個沒寫名字地,諾,給你就是,你就把這個當成你自己吧”!小徐從裏邊拿出了一個最大個兒的,不過這個與別個不同,卻是穿了衣服的,而且還是一身挺拔的將軍裝,直到拿出來之後,小徐才驚歎了一聲:“這個……我看像是建強”!

    “嗯,那個就是建強大哥的,村裏大人,小妹就捏了兩個,一個是建強大哥,另外一個是連成大叔,連成大叔的已經給他留下了,我想了很久也沒把這個給大嫂送過去,我怕她會受不了”!光蛋子低聲解釋道。

    “咱們留下,就放到我的書桌上,看起來,建強雖然去了很久了,但是大家並沒有忘記他”!蕭寒將建強的塑像拿了過來,細心的抹去了上邊些許浮著地麵粉,動作很輕,像是生怕弄疼了他。

    “寒子,把建強地人像給我吧,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我連他地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更沒有到他的墳上去燒上一張紙,你交給我,我必定會精心的保管好他”!志雙看著那個人像,誠懇的對蕭寒說道,雖然建強的模樣在他的腦海中深深的鐫刻,可見到了建強的人像,還是想保管他,以便自己不敢或忘。

    “嗯”蕭寒理解志雙的心情,聞言點頭嗯了一聲,這只是形式上的,蕭寒相信,在所有曾經給建強惠及過的人心中。必將會有一座供奉了建強的殿堂吧!

    “嗨嗨嗨,別這樣,相信建強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希望咱們總是為他傷心地,挺脫起來吧,咱們越幸福就越對得起烈士”!小徐見氣氛沉悶,趕緊勸慰著。

    “呵呵。沒事,走,光蛋子來了,咱們今天就改善改善生活,不在家裏做了,咱們到外邊去吃”!蕭寒拍拍光蛋子的肩膀,對眼前的幾個說道。

    “好,那咱們就去四部兒,現在天氣涼爽啦。隋叔叔那裏肯定有狗肉”!小徐建議道

    “好啊,老長時間也沒吃了呢,咱們今天就去吃狗肉!對了小寒。帶上點乾貨,總去吃人家隋叔叔,咱們也孝敬他一回”!志雙極力的贊同。

    “嘿嘿,你最好到飯店也這樣說哈,去吃隋叔叔,是吃隋叔叔小全還是吃隋叔叔的趴地兒呢”!放鬆了心情的建設,抓住了志雙地語病可勁兒的調侃著。

    “暈了,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看來。你心裏才是這樣想的呢”!

    “嘿!這傢伙總是有些心裏陰暗,看著就變態,走了,咱們兵發四部去者”!小徐擺了個武生亮相的架勢當先走了出去。

    “來吧,各位將軍,請上車”!到了院子裏,小徐將三輪車推了出來,拍著車幫大聲的說道。

    “徐哥,還是我蹬吧。在這兒的人,最數我的力氣大了”!光蛋子自告奮勇去搶車把,他尋思著小徐怎麼都會和自己爭一下吧,沒想到小徐早就閃到了一邊,得意洋洋的對蕭寒和志雙說道:“看了沒?俺以後地苦力活兒,有了頂缸的啦”!

    “你這傢伙”!眾人一起大聲的鄙視。

    “哈,你們這是要去哪兒,是不是又想去飯店解饞了”?舒芳推著一輛安裝了購物筐地自行車來到了門外,從購物筐裏拿出了已經洗擇乾淨的蔬菜失望的說道:“看來。我這次又白準備啦”!

    “沒白準備。留著晚上吃,你來的正好。我們想去四部隋叔叔那裏吃狗肉呢,怎麼樣,一起去”?小徐迎過去替舒芳打開了鐵柵欄門,接過了那兜兒蔬菜邀請著。

    “好啊,我想吃隋叔叔做的懶豆腐了”!舒芳可不會拒絕這樣的約請,和這幾個傢伙一起吃飯的次數還少麼?

    “寒子叔,這是哪個”?光蛋子並沒有見過舒芳,可憑感覺就知道這位漂亮的姑娘肯定是來找蕭寒的,趁著小徐和舒芳說話,鬼祟地湊到了蕭寒的身邊低聲問道。

    “給你說過的,就是那年和我一起去美國的舒芳,嗯,今年還到咱蕭家集去過呢,不過那時候你在部隊,才沒見到罷了”

    “你們倆是這個”?光蛋子勾著兩手的大拇指,指尖對指尖比劃了一個搞物件的手勢。

    “嗯,現在算是吧”!

    “很不錯,趕得上咱蕭家集的姑娘了,而且,比咱蕭家集那些瘋丫頭洋氣多啦”!光蛋子小聲的評價道。

    “城裏人,比不得咱們那兒的姑娘們整天風吹日曬地,自然會細緻一些”!蕭寒並不像把這個話題再進行下去了,對幾個人說道:“你們坐三輪,我和舒芳騎自行車,要不趕早,狗肉肯定被別人搶去了,咱事先可沒和人家隋叔叔打招呼,不會給留著的”!

    “好嘞!目標四部飯店,出發咯”!

    光蛋子果然有力氣,三輪車上拉著三個大小夥子,可車子仍舊蹬的飛快,蕭寒騎車只帶著舒芳都給他落在了後邊。

    “小寒,咱們串胡同去吧,走大路的話有些遠”!小徐沖那個後邊的蕭寒嚷嚷著。

    “你們在前邊呢,光蛋子這位猛男又是由你們指揮,你們想怎麼走就怎麼走,我跟著你們就是了”!蕭寒應了一聲,前邊的三輪果然在小徐的指揮下鑽進了胡同。

    要說平京的胡同那可是大大的有名,老平京人說:“有名地胡同三百六,無名胡同似牛毛”。據說平京曾有胡同700多條,若把這些胡同連起來,長度不亞於萬里長城,不過平京地胡同大多都是正南正北的走向,雖然密如蜘蛛網,可置身其間卻很少迷失方向,加上這幾個又是常來常往地。所以鑽胡同趕路最是近便了。

    “徐哥,也真虧你能記住,就這麼一會兒,我都有點繞懵了,這是過了多少胡同了呀,快七八十來個了吧”!初到平京的光蛋子卻是有些眼暈。穿來穿去地一通拐,他都數不清走過了多少胡同了。

    “嘿嘿,你這樣可不成,到時候去警衛局強化培訓,認路就是很重要的一項,你呀,趕緊適應一下吧”!志雙拍著光蛋子的肩膀說道。

    “我相信我會做好的,嗯,你們說著胡同的名字。我保證等回來的時候我就能認得,不過可得原路返回啊”!光蛋子倒是信心十足。

    “呵呵,大家好好看看這些胡同吧。在不久地將來,這些大大小小的胡同會逐漸的消失,曾經有人統計過,從建國初到現在,幾乎是以每年五十條的速度在消失著,隨著胡同的逐漸消失,平京的韻味就會越來越淡啦”!蕭寒對於自己曾經居住過幾十年的城市當然有著很深的感情,而最讓他痛心的,就是大量地胡同的消失了。

    “啊。還有這種統計?一年消失五十條”?建國後,平京的建設總是在迅速地發展,這種情況志雙和小徐也是瞭解的,只不過一年消失五十條胡同這種來自于未來的統計,則是他倆不曉得的了。

    “小寒說的這是真的吧,別處不說,就說我家那塊吧,近幾年已經消失了三四條胡同啦,小寒如果不說。我也沒怎麼注意,經他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小徐想了想說道。

    “打住!別光說胡同消失啦,再不指揮我怎麼走,咱們可就要消失在胡同裏啦”!他們在討論胡同消失的問題,可光蛋子沒人指揮哪里知道怎麼走啊,在前邊拐來拐去的無所適從,最終還是大吼了出來。

    “哈哈哈”他後邊的著幾個傢伙給逗得哈哈大笑,笑聲未落。咣地一聲。三輪車就撞到了路邊的磚牆上。

    “靠,光蛋子。車技也忒次了吧,就是沒人指揮,也不能往那個牆上撞啊”!小徐哈哈的笑著,歪著頭想去看光蛋子,卻在中途戛然而止。

    “看啥看啊,剛才就差點撞到人了”!光蛋子從三輪車上邊下來,還想和人家道歉,沒想到這人卻一聲不吭,急匆匆的往胡同外邊走。

    這是個三十多歲的壯漢,一身軍裝已經洗的發白,身背後還背著一個藍色的背包,像是因為什麼事情在生氣,將地皮踩的咚咚作響。

    “常來……你給我站住!你是不是想把你媽給氣死踩算作罷呀”!就在這時候,壯漢出來的胡同裏傳來了一個衰老而又帶有極度傷感地聲音,不久之後,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從胡同裏搶了出來,因為慌亂,幾乎都是滾爬著向前了。

    “媽!您回去,我……我咋說都是個男人,常惠的事情,我要是不要個說法,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常來……常來呀,你站住,常惠都出了事兒了,你可不能再出事兒了呀,你要是出了事兒,媽可怎麼活呀”!老人哭喊著撲了過來,死死的抓住漢子的手臂痛哭失聲。

    “怎麼回事?”就在這對母子的旁邊呢,看著老人哭的淒慘,可又不像是壯漢惹到了老娘,蕭寒他們幾個不由得停住了三輪車,驚愕的看著抱頭痛哭地兩母子。

    “常來!你可不要胡來呀”!這時候,胡同裏又湧出了不少地人,紛紛的圍到了這對母子地旁邊,懇切的解勸著壯漢,好像是都怕他去做什麼。

    “怎麼回事”?小徐拉住了一個靠近他們的人,小聲的問道。

    “唉……造孽呀,還不是因為下鄉鬧騰的嘛”!小徐倒是選准了人,這人如果在後世,肯定是一位相當出色的八卦眾,小徐只問了一句,這人就開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傾訴了。

    “這家人姓常,在這個胡同裏都住了百多年啦,這不是前幾年號召上山下鄉嘛,他家有一個閨女叫常惠,當時正在上大學呢,相應了黨的號召,下鄉到了偏遠的一個農村,後來還在當地和當地的一個男人結了婚”!

    “這事兒其實都是去年出的了,直到今年,才有人傳回了消息,原來呀,他家的閨女已經去世了”!

    “唉,就因為一個饅頭,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死掉了呀,想想,也真是慘”!

    “因為一個饅頭就死了人?怎麼回事”?小徐急聲問道。

    “常惠嫁的那家人很窮,而且婆婆在常惠答應嫁給他家小子之前對常惠都不知道有多好,可結婚之後就露了原形,開始對常惠苛刻了”

    “常惠結婚不久就懷了孕,人在懷孕的時候吧,就想吃點可口的,在她婆家,常惠連窩頭、棒面粥都不管飽呀,更不用說吃好的啦。

    有一天常惠和自己丈夫偷偷說想吃饅頭,他男人也心疼老婆呀,就偷偷的出去從別人家要了一個來,沒想到卻給常惠的婆婆給知道了,就因為這點事兒,那老逼竟然堵著常惠的門口整整的罵了三天。

    常惠懷著身子又受了氣,也不知怎麼的,就流產了,那可是在農村,醫療上根本就沒條件,這還不算,她婆婆竟然不送常惠去醫院不說,還偷著給找來了一個神婆!

    你想啊,跳大神這種封建迷信的玩意兒能治好人麼?就這樣給耽擱啦,一個好好的閨女,生生給耽誤的死在了床上,而且還不和這邊人說,還是和常惠一起下鄉的一個小夥兒回到平京,和他們說起才知道了”!

    剩下還有2000字吧,可老白看了看,很怕有礙河蟹,還是等明天問過了竹子妹妹再發吧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7 23:25
第二二四章 我們叫雷鋒

    興許是社交圈子的緣故吧,就是在前世的時候,蕭寒所接觸的人當中也少有知青,對於那個年代中知青們的遭遇,蕭寒大多來自於道聼塗説,所以很難有那種近乎切身的感受。

    而到了這個世界,蕭寒又一直都把自己能照顧到的知青照顧的很好,所以下鄉到別處的知青那種慘澹的生活好像離得蕭寒很遠,而此時此刻發生在他眼前的這一幕提醒了他,就是從今年開始,因為返城,將會出現多起知青請願、示威的行動,在很大程度上,形成了不應該有的動盪。

    真正的歷史上,從78年開始,中國局部地區出現知青遊行、請願等活動,要求回城回家。78年冬,雲南西雙版納景洪農場上海知青丁惠民率先發起了“我們要回家”的返城浪潮。

    雲南幾個農場的5萬知青隨即回應,他們以罷工,遊行,上京請願,直至集體絕食的形式表達他們的訴求。近百人在昆明火車站集體臥軌抗議。此事驚動了平京。中央領導隨即派出以國家農墾部部長、文革中遭受迫害複出不久的趙凡同志為首的中央調查組對此事進行調查。

    79年1月,雲南臨滄耿馬孟定農場上萬名知青罷工,發出“不回城,毋寧死”的口號,200余名知青展開絕食抗爭。身後是成千上萬的知青全力支持。當中央調查組趕到那裏的時候,有的知青竟然當眾割腕自殺以明志,在場的知青們黑壓壓地跪在地上,齊聲哭喊:“我們要回家!讓我們回家吧,我們想家想媽媽”!樸實傷情的呼喊直錐人心,當時在場的調查組人員聞之無不落下同情的淚水。

    其實返城運動早在粉碎四人幫之後就已經在積聚矛盾貯存力量,有些複出軍隊幹部和老幹部的子女都先後以當兵、招工、提幹或者工農兵大學生的方式離開了農村,幹部“走後門”安排子女的不正之風相當嚴重。

    作為人數眾多地平民百姓子女的知青們,普遍感到失落、迷惘和絕望。在這種情形下,發生一些過激的行為也就不足為奇了。

    在西雙版納那次浪潮之前。就已經發生過多起知青請願事件。

    而正是因為這樣,鄭老才會在78年初發表了自己有關上山下鄉的種種看法,用鄭老的話說:“國家花了大筆資金(約60多億元,加上企事業單位支付的費用超過100億元,也有說總共300個億地。)卻買了四個不滿意:知青不滿意,家長不滿意。農民不滿意,政府也不滿意”,也正是還因為鄭老站出來一聲喊,才使得知青問題給拿上了中央的議程。

    78年12月1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開會討論和通過了兩個檔。標誌著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重大歷史轉折:《全國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工作會議紀要》和《國務院關於知識青年上山下鄉若干問題的試行規定》

    在這兩個檔中,中央明確的指出:逐步縮小上山下鄉範圍。礦山、林區、小集鎮和一般縣城的非農業戶口的中學畢業生,不再列入上山下鄉範圍。有安置條件的城市,也可以不動員下鄉。今後下鄉人數將逐年減少,以至做到不搞現在這樣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積極妥善地解決好在鄉知青地問題。對1972年底以前下鄉的,優先安排,兩年內基本解決。

    79年2月。在各方努力下。雲南“知青問題”終於得以解決。同時也改變了全國知青地命運。知青返城成了79年除對越自衛反擊戰以外全國最大一件事。不到三個月。十幾萬知青呼嘯如潮水消退離開雲南。全國各地紛紛跟進。

    80年5月8日。胡總書記提出不再搞知青上山下鄉。10月1日中央決定過去下鄉地知青可以返回故鄉城市。轟轟烈烈地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成為歷史。到1981年。已經有600多萬知青回城。雲南地知青地抗爭促使全國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停擺。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地知青最後都返回了城市。

    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從68年起。歷時12年。先後有1660萬知青上山下鄉。占當時中國城鎮人口地十分之一以上。波及當時中國城鎮大約一半地家庭。絕大多數知青耽誤了學業和事業。失去了最佳競爭年華。中國在二十世紀後期曾經出現科技和學術人員斷代。人失學業國失人才。

    知青上山下鄉運動。涉及了整整一代人。上千萬知青。數百萬家庭。牽連著上億人地情感。這些人地學習。成長。工作。生活。思想感情地變化。幾乎貫穿了整個新中國至今地歷史。

    回城後地知青。有不到百分之五地知青在高考恢復後成為“新三屆(77年;78年;79年)”大學生。甚至出國深造。少數知青通過努力。在經濟大潮中搏弈。成了富人。但這在千萬知青中所占比例不是很多。

    社會是發展地。不進則退。由於上山下鄉運動。大部分知青都因為與城市脫節過久。原本地城鎮居民在返城之後。反而要適應這個過程。大部分當年地知青成為了今天低收入人群。始終掙扎在社會地底層。說他們是這一代最可憐地人。也不為過。這就是蕭寒所瞭解地知青地固有命運。

    如果說新中國的成立是我們這個千年古國得以彌合百多年列強戳出的創口的話,那麼十年文革就是將還未彌合的創口再撕開來,並且還撒了一把鹽,由此而引發的後續,則是一股股難以忍受的陣痛,千萬知青,只是在這些陣痛中的一部分因素而已,看著嚎啕地白髮老人,幾個人心情沉重卻也無可奈何。

    “小寒,墾豐地20萬知青,都應該感謝你”!小徐收回了目光,殷殷的看著蕭寒說道。

    “是啊,小寒,看到了這家人。再比比咱們墾豐知青地經歷,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志雙也感懷的說道,他的感受當然深刻,如果不是蕭家集那學校和壯漢們的熱血,那他此時怕已經消逝多時了。

    “媽!你就讓我去一趟吧,小惠現在還孤零零地埋在那個山溝溝裏呢呀。我就是不幹別的,把小惠……帶回來也是好的呀,就讓她孤零零的在那樣一個異鄉,我這當哥哥的心裏頭愧得慌”!常來攙扶著已經渾身發軟的老母親,粗壯剛強地漢子,竟然淚流不斷,聲音也變得哽噎。

    “常來呀,人都說入土為安,既然小惠已經去了。現在也都下了葬,就不要再去打攪她啦,你這一去。可不光是要去小惠墳頭兒上看看吧,我擔心你到了那裏會因為義憤而衝動呀,這要是你也出了事,那你們老常家怎麼辦?你媳婦還懷著身子呢”!邊上的人紛紛的勸解著,一個胡同裏,甚或是在一個四合院裏生活了這麼久,老鄰居都瞭解常來的脾性,知道他這一去肯定是要鬧事的,怎麼會放手?

    “常來……”就在這時候。一個虛弱的聲音從胡同口傳了過來,圍著常來的老街坊們趕緊閃開了一道人縫兒,就在胡同的牆角,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靠著牆在那裏站著,凸起地肚子表明,這是一位身懷六甲的孕婦,而且還是一個拖著虛弱身子的孕婦。

    “秀芳,你怎麼也來了呀,我不是已經和你說”……常來看到虛弱地妻子靠在牆角。跺了跺腳埋怨道。

    “常來,我不是來勸阻你的,只是眼看著我就到了預產期了,你這一去怕是一個月都回不來,到時候孩子上下來第一眼都看不到他爸爸呢,你來”!秀芳伸出了手,沖常來招了招,失去了血色的手臂,就像是一根慘敗的脫皮枯枝。手上的青筋崩起。又給那只手增添了詭異的青灰。

    “常來,你去看看秀芳。還有十來天,她就要生了呀,難道你就不能等秀芳生下孩子之後再去?常惠兒也是我閨女呀,我就不疼麼,可活著的不能好好活,哪里還顧得上死的”?雖然老人哭嚎悲切,可這份無奈的剛強,卻讓蕭寒幾人深感佩服,儘管失去了心愛地女兒,可老人還是如此的清明,老人說得對,活人還不能夠好好的活呢,死去的即便是再親,再難受,也得先可著活人來!

    “常惠的婆家是省的一個山溝溝,那個村子一共就百十戶人家,還都是一個姓的,凡是外人到那兒都受排擠,這下常來要是去那裏鬧事兒,誰知道會出現啥事情呢”!被小徐拉住說話的這人,小聲的嘟囔著,所說地情況倒是讓蕭寒想起了小妹曾經待過的某縣那個山村,如果是那種情況,常來去了,即便是不鬧事,也是凶多吉少。

    “常來,你總說我肚裏的孩子是兒子,可我總堅持是女兒,不管是男還是女,在走之前,你和他說說話吧,也讓他能記住他父親的聲音,行麼”?秀芳拉著丈夫的手,將丈夫的手按在自己凸起的肚子上,微笑著看著常來。

    “秀芳……”常來半蹲著身子,抬頭看著妻子,雖然妻子在故作笑顏,可眼底的晶瑩哪里逃得過他的眼睛?

    “從一小我就是你地跟屁蟲兒,長大了也終於給了你當媳婦,這輩子我都死死地跟著你,現在,你要出門兒了,我卻不能跟著你去,可老爺們終究是老爺們,有些事,明知道山上有老虎,可咱終究還得去,常來,秀芳不會阻攔你,因為秀芳也覺得當去!你來,和孩子說說話吧”!秀芳撫摸這丈夫的頭顱,說話間鼻翼還是忍不住翕張了幾下,眼圈霎時就紅了,給襯托著蒼白地臉色,看上去是那樣的虛弱無助。

    “嗯”!定定的望著妻子蒼白的容顏,常來點點頭,網妻子跟前又挪了挪,將耳朵貼在妻子的肚子上,輕聲的對裏邊的嬰孩說道:“孩子,我是你爸爸,光和你媽媽爭論你是男孩還是女孩了,到現在連名字都還沒取出來……

    爸爸對不起你和你媽媽,在你即將出生,媽媽即將因你受罪的時候,爸爸卻要遠行了,因為你的惠兒姑姑……她現在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山溝溝的地下呢。爸爸,得把你姑姑接回來,孩子,要是你姑姑還在那該多好啊,前年的時候,你姑姑還來信說。等有了孩子,她會從山上採摘最大最紅的山楂,做成山楂糕給你,可是,如今你快要出世了,你姑姑她卻……再也回不來啦“起先,常來地話語還算和緩平靜,只是說道後來,這位九尺高的漢子也不禁聳動肩膀。聲音越來越晦澀,漸漸的哽噎了起來,旁邊的街坊鄰居。已經有人憋不住的嗚嗚哭了起來。

    “小寒,要是常來去的那個地方和小妹曾經待過地那個該死的村子一樣可咋辦”?小徐曾經親身經歷過那個山村的事故,知道有些個地方,山村的山民野悍又護短,被一家人真情感動的小徐不禁未常來擔心起來。

    “看這個常來,應該對他妹妹很鍾愛,妹妹死的這麼委屈,他肯定是要到那個村子鬧事兒的,真要是碰到那種不講理的野蠻村民。常來最起碼會挨上一通暴打,甚至會丟了性命,小寒,趕緊想個辦法阻止一下這個常來吧,你看他媳婦……都乾巴虛弱成這樣子了,能挺得住再次的打擊麼”?建設早就給場上地真情感動的落了淚,搖晃著蕭寒的肩膀,直叫蕭寒想辦法。

    “哥,這家人真可憐呢”!靠在自行車旁地舒芳也輕聲的說道。在她的心目中,只要蕭寒出頭,肯定能有辦法讓常來打消去山村的念頭。

    “勸常來?我哪里有辦法呀”!蕭寒何嘗不是一籌莫展,在重生之後,蕭寒還從沒有感覺這樣無力過,如今的常來不正是和當年的尉強極其相似麼?都是妹妹出事,都是那樣的鍾愛妹妹,這時候就是明告訴常來,他一旦去了那哥山村就會死。他還是會屹然不懼!

    “常來……你看看媽媽”!看著半擁在一起的兒子和兒媳。老人慘然一笑,召喚了一聲兒子讓他看著自己。

    “媽”!常來一回頭。當即驚聲尖叫,旁邊的鄰里街坊也都惶急地呼喊了起來:

    “他嬸子!你千萬別呀”!

    “他大姨!有事好好說,常來是個孝順的孩子,你說話他會聽的,你趕緊把剪刀放下呀”!

    “常來!你現在還犯渾勁兒麼!快跟你媽說,就說你不去了”!

    卻原來,老人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只剩下一半的的剪刀,鋒利的剪刀寒光森森的被老人抵在了自己的胸窩間!

    “媽,你不要,媽”!常來淚流媽媽面的緩緩跪了下來,媽媽地心思他很明白,這是要以死來阻攔自己去山村呢,母親的剛烈做兒子的自然知曉,常來深知,自己要是還堅持去接回妹妹的遺骨,那自己的媽媽真的會自盡!

    “媽……兒子,兒子不去了,您把剪刀拿開呀,我不去了還不成麼?”

    “是啊是啊,他嬸子,常來這不都悔口了嘛,你趕緊把那物件給拿開呀”!旁邊的人見在老人的威脅下,常來終於不再堅持,紛紛急切的勸慰著老人。

    “常來,你是我生地,我還不瞭解?跟媽說,你真地就不去了”?老太太不為所動,仍舊用剪刀指著自己的胸窩。

    老人只穿了一件夾襖,此時已經被鋒利地剪刀刺破了一個洞,一絲殷紅順著剪刀的溝槽滴嗒了下來,很顯然這一剪刀已經刺進身體裏去頗深了。

    “媽!媽!我是真的,真的不去了,將來,將來有機會我再去呀媽!你放下剪刀吧,媽“!常來真的慌神了,惶急的大叫著給老人下保證,隨即沖著母親咚咚有聲的磕起了頭,只兩三下,寬廣的額頭上已經鮮血淋漓了。

    “媽……常來真的不會去了,您老趕緊把剪刀……“失去了丈夫魁梧身軀的依靠,站在那裏都有些打晃的秀芳萬分焦急,可挪動幾步怎麼會這樣困難呀,叫了一聲,眼前忽的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秀芳”!好在身邊還有別人,那人驚叫了一聲趕緊把秀芳抱在了懷裏,惶急的沖那對母子喊道:“都行了吧!不是說,活著的人要好好的活麼?這就是你們說的好好活”?

    秀芳的昏倒讓那對母子結束了相持,兩母子幾乎是同時跑到了秀芳的跟前,常來接過了妻子。橫抱在胸前一聲一聲的呼喚著,只是秀芳已經陷入了深度地昏迷,已經不能被喚醒回答他了。

    “常來!快,我們這兒有三輪車,趕緊把你媳婦放車上,我們送她去醫院吧”!蕭寒見此情形。哪里會不伸手相助!

    “啊,是啊,趕緊送醫院去吧”!街坊們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有的人拔腳就往胡同裏跑,邊跑邊說:“我去拿床被子,這樣直接躺上去可不成”!

    “啊,常來,家裏沒錢吧,我家還有一些。這就給你拿上”!取被子的人的喊聲,也驚醒了別的街坊,常來家的困境。作為幾十年地老街坊自然瞭解,當下就又有人飛跑著到自己家裏去拿錢了。

    “錢不著急,我這裏正好還帶著一些,應該夠應急的,現在關鍵是要把孕婦趕緊送到醫院去”!蕭寒看著秀芳那張全無血色的臉龐,知道是不容緩,怎會等他拿錢過來,嘩啦一下打開了三輪後邊的那面車廂,用上邊的鐵鏈拴好。弄好了這個,那個去拿被子的也正好到了,將棉被鋪在車廂上,讓常來將妻子放好,隨即對光蛋子說道:“最快的速度”!

    “好!交給我吧”!光蛋子有的是力氣,聞言大聲的應道。

    “小徐,你站在車幫上開道,我先趕往最近地醫院去辦手續和作準備“!從這些胡同裏來回也很多次了,這幾個人都知道最近的醫院在哪里。蕭寒和小徐簡單的溝通了一下就選好了醫院,隨即蕭寒帶著舒芳迅速地就往醫院趕去了。

    “走,跟著小寒“!志雙和建設兩人跟在後邊,還想著幫光蛋子一把呢,光蛋子搖搖頭說道:“不用!你們光跟著我就行,咱們醫院見了,小徐,指揮道路”!

    有了他們的幫忙,秀芳很快就給送到了醫院。這時候蕭寒早就把一切事宜給張羅好了。刻意為之之下,臉老院長都給驚動了出來。當光蛋子的三輪車抵達門口的時候,老院長正領著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迎了出來,將秀芳從三輪車抱到了擔架,抬起來如飛一般送到急救室去了。

    “謝謝,你們是……”常來直到妻子被送到了急救室,這才有機會向這小哥幾個表示感謝。

    “呵呵,不要客氣,誰都有難處的時候,大家互相扶持是應該的”!小徐笑著說道。

    “這住院的錢都是你們幫忙給出的,我……呆一會兒我想辦法先湊兌著給你們吧”!提到了錢,常來卻是有些赧然。

    “呵呵,沒關係,你什麼時候有了就還我好了,嗯,這裏也不需要這麼多人啦,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要照顧好嫂子啊”!蕭寒一笑,剛才老院長已經說了,雖然看似危險,但是還是有把握搶救過來的,所以蕭寒倒是很輕鬆地道別。

    “啊,真是太謝謝你們啦,謝謝”……心情激動中,常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沒事,不說了不用謝麼?我們走啦”!小徐拉著光蛋子的手走出了醫院的大門,蕭寒和舒芳在後邊跟著,等出了大門的時候,常來才霍然想起,追了過來高聲的問道:“那個……小同志,你們都叫什麼名字啊,我還錢去找誰”?

    “哈,我們的名字叫雷鋒”!剛剛趕到的志雙和建設自然會瞭解蕭寒不會在乎這些錢的,建設一邊扭身和蕭寒他們往回走,一邊揮手昂揚的說道,一句這時代最時興地話飄蕩在醫院的上空,此時此刻是那樣的溫暖人心……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8 23:41
第二二五章 先叫試點
    蕭國華是11月6日抵京的,由於中央首長的關注,避免了一場麻煩的蕭國華只能一個人來京彙報,陶自強原本就沒有痊癒的傷勢因為在甯晉那裏的一番動作,又加重了幾分。

    從蕭寒到平京上學,父子兩個已經有半年的時間沒有見面了,這次蕭國華來京接受中央領導的問詢,原打算能夠到平京大學看一下兒子,沒想到最終還是未能如願,就在他剛剛抵京之際,日本的農業觀察團也再次於同日抵京,不過,對外雖然仍舊宣稱是農業觀察團,實際上,卻是日本新日鐵集團派來的考察團。

    在農業參觀團獲得了雜交稻技術回到了國內之後,因為急於將配套的其他技術按照協議的要求早日獲得到手,對於幫助中國墾豐建設一座特種鋼廠的事情進了最大的努力來推動,只是日本的農業組織萬萬沒有想到,這一進程卻是如此的順利。

    在別的鋼鐵企業或是猶豫,或是拒絕的時候,新日鐵集團的董事長稻山嘉寬卻通過自己的關係,直接找到了農業協作組織的頭上,很直接的說出了自己想幫助中國建設鋼鐵企業的願望。

    稻山嘉寬說出自己的目的的時候,農業組織的幾個頭頭不禁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搞不清這位被日本企業界盛讚為“鋼鐵帝王”的鋼鐵霸主為什麼會對這個被諸多鋼鐵企業視為洪水的項目如此熱衷,甚至親自前來於他們接洽這項事務。

    這位日本鋼鐵企業界的霸主究竟是怎麼想的,農業協作組織的人怎麼都沒能分析出來,不過分析不清就不分析了,反正只要還有了這位鋼鐵帝王在,那麼自己這些人的任務終於能夠圓滿完成了。

    歷史已經改變了原來的模樣,若非蕭寒的“技術換技術”活動,新日鐵不會這麼早就進入中國,雖然早在78年鄭老訪日的時候就曾經與這位日本鋼鐵企業界的霸主見過面,而稻山嘉寬也對中國所具備地優勢十分垂涎。可最終新日鐵完全進入中國鋼鐵領域,還要等到2004年,之前的合作,也不過是局域性的小型合作而已,哪里會有幫助建設大型鋼鐵企業的專案?

    當鄭老得知新日鐵集團成員是這次所謂的農業考察團的實際主體之後,鄭老真是喜出望外呀。當即就吩咐下去,鄭老要親自接見這次地觀察團。

    由於世界大環境的影響,深恐美國人不喜的日本人並不敢大張旗鼓的來支援中國建設鋼鐵企業,鋼鐵作為戰略主要資源之一,以目前的中美關係,還是一個極為敏感的話題。

    所以當鄭老接見之後,蕭國華已經沒有時間再去和兒子相見了,彙報完就連夜帶著日本的考察團回了墾豐,時間不長就傳來了消息。當考察了墾豐的地域環境和那座已經建設到了中期的深水良港地時候,新日鐵的考察團成員,都笑成了花兒!

    這裏。簡直就是為鋼鐵企業量身打造的建設環境啊!一旦幫助中國建設起農業組織承諾地特鋼企業之後,因此建立的良好關係,將對公司的戰略目標產生巨大的良性影響,意識到了這一點的日本人,甚至要比墾豐人還要急於建設這樣的一個企業了。

    為了達到自己戰略目地。在稻山嘉寬地授意下。這次新日鐵考察團拿出了最大地誠意。經過了近一個月時間地調查論證。最終拿出了一個堪稱龐大地可行性分析報告。在報告中。新日鐵集團將從技術等多方面給予中國墾豐以幫助。建立起一座系列性地鋼鐵企業。所謂地系列性。其實就是集團化地公司。只不過現在地中國。還沒有這個稱呼。

    而且在計畫書中。所承諾幫助建設地鋼鐵企業。將採用由稻山嘉寬親自開發出地連鑄連軋。在報告中已經說明。當採用連鑄連軋工藝之後將大幅度地降低原料和設備地損耗。並在很大程度上擴大產量產能。不過。由此而引出地就是原本蕭寒所想地特種鋼廠。卻成了這個計畫地一小部分。這倒是蕭寒事先沒有想到地。不過作為這個計畫地發起人。蕭寒拿到這個可行性報告地時候----直接樂暈了。雖然他有著超前這個時代太多地意識。可天上竟然掉下了這麼一塊鋪天蓋地地大餅。他也躲不過去。

    “好了。這下好了。我有辦法啦”!一向總是給人以超乎年齡地穩重印象地蕭寒。拿著計畫書跳了起來。扳著鄭老地肩膀燦然笑道。兩行激動地清淚順腮而下。鄭老和藹而又寬容地看著蕭寒。任他哭。任他笑。

    “怎麼了這是”?志雙聽著書房裏地動靜實在是有些異常。探頭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蕭寒激動地模樣。此情此景。讓志雙詫異莫名。

    “呵呵。被天上掉下來地饃饃給砸到了”!鄭老拍拍蕭寒地手。嘴裏卻調侃著這個激動得忘形地小傢伙。

    “你是高興了。可是。就墾豐那一塊巴掌大地地方能吃下這麼大地一個項目麼?資金從哪里來?人員呢?現在地墾豐就一直地在吵叫缺人呢。要是一旦專案展開。你哪里去找如此眾多地工人呢”?正好地話含有深意。蕭寒哪里會聽不出呀。當下拉過了辦公桌上地那張中國地圖。隨即有覺得這種小幅面地地圖根本就表達不清楚自己地意思。乾脆貓腰就去攙扶鄭老。甚至還有些耍賴地意味說道:“我攙扶您老去指點江山吧。就缺您老這根金手指啦”!

    “呵呵呵,這事情都是你這小東西搞出來的,和我老頭子有什麼關係?搞事的時候心裏就沒我,這下出了解決不了的麻煩了,又來跟我老頭子耍賴,我呀,不去!”少有的,老人跟蕭寒耍起了對賴。

    “剛開始我只想建設一個特鋼廠罷了,就千多人的那種小型企業,生產一些特種鋼材罷了,誰知道這個稻山嘉寬會弄這麼大”?蕭寒苦笑著抖了抖手裏的報告書,對鄭老懇求道。“您老就替我收拾一下這個大攤子吧,這麼大的攤子,我才這麼點兒的小娃娃,怎能顧及得周全”?

    鄭老好笑的伸手點指蕭寒:“你呀你”……

    一邊笑著,一邊給蕭寒硬是攙扶了起來,走到了書房的西牆邊。那上面,是一副寬大細緻地中國地圖。

    “老爺子,您看,相似于墾豐的地方,咱中國還有多少啊,看這裏,看這裏,再看看這裏,您不覺得。這些地方就這麼閒置著不是太可惜了麼”?蕭寒用手在地圖上那只雄雞的腹部畫了一個圈兒。

    “唔……讓我想想,這樣的動作是不是有些大了”?畢竟前邊還有一個接班人,而且鄭老和接班人的觀點並不融洽。而今更是擴大了衝突,這時候搞出這樣大的動作,鄭老不得不考慮能否真個推行。

    “那個二十條不是一再強調要加快速度,加大力度麼?”蕭寒地話也只能到此為止,有的事點出來就行了,自己的那些主意實在是拿不出手,這種層面的鬥爭,蕭寒如今根本就沒有能力介入呢。

    “嗯,可以做幾個試點。唔……必須要有穩妥的實施人……”鄭老看著地圖陷入了沉吟中,嘴裏喃喃的像是在和蕭寒商量,可蕭寒卻悄悄的退出去了,他可不認為自己有資格和老人家商量這些,改進的進了,自己現在是到了該退的時候啦”!

    “怎麼回事”?到現在志雙都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呢,看到蕭寒出來,好奇地拉著他問道。

    “志雙,咱們那晚上從四部回來之後擔心的知青問題。我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啦,現在就看老爺子怎麼決定了,只要老爺子決定了要施行試點,那麼,知青地問題就會迎刃而解。”蕭寒直到此刻,還忍不住有些心情激蕩,自己,這是在推動進程呢呀,若非找自己搞出這麼大的一個動作。要想真正的推行變革。還要等上兩年。

    蕭寒知道,老人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太多。所以並不去打攪老人的思考,而是拉了志雙,到前院和警衛人員們去收拾小園去了,寒冬將至,戰士們正在園藝師的指導下,該園裏的華彩樹木剪枝、培土以幫助這些花樹度過寒冬呢,他和志雙也參與了進來,在勞動的間隙,說一些後世的笑話,不時地引起一陣陣愉悅的笑聲。

    直到太陽西墜,蕭寒才又回到了鄭老的書房,鄭老正靠坐在籐椅上,手裏拿著兩篇資料。

    “呵呵,該開飯了吧”!當蕭寒進來,鄭老已經將手裏的兩份材料重重的放到了書桌上,轉而笑著對蕭寒說道,蕭寒點點頭嗯了一聲,他知道,老爺子這回是決心已下了。

    “廚房今天的飯菜很不錯,有小米粥,千層餅和金絲菜,還有……”蕭寒笑嘻嘻的數算著今天廚房裏準備的飯食,隨即像是變魔術一般從身後拿出了一瓶PETRUS,舉在手裏笑道:“看看,這是什麼”?

    “哦?哪里來的紅酒?呵呵,是不是又是從英國運過來地?你這小東西呀,有時候簡樸的厲害,有時候呢,又奢侈到極點,不過,以你在英國的收入喝點……喝點這種酒也是奢侈啊”!老爺子本想說可以來點高消費呢,可看清了酒的名字,當即就改了口,他當年可是有過國外旅行的經歷,對於PETRUS這種極品紅酒還是知道的,看著這瓶還未啟封的紅酒之王,老人不禁搖頭歎息道。

    “哈,這可不是我花錢買的,而是因為我給一位義大利朋友聯繫了一場服裝秀之後,獲益的朋友為了感謝我,這才特意地送給我了這瓶酒”!這瓶酒是還真是如蕭寒所說,是範思哲送給他地。

    “嗯,看來你那位朋友賺了不少啊”!鄭老雖然欣賞蕭寒,卻從沒有直接誇讚和表揚過,只是把這種欣賞蘊含在對蕭寒越來越和藹可親的態度上,卻讓蕭寒比直接受到稱讚還要幸福,只因為老人如此做,根本就是把他當成了自己親近地孩子了。

    “這麼好的酒,我們仨就沒好意思偷著喝掉,這不嘛,拿來大家喝”!蕭寒晃了晃粗大的水晶酒瓶。

    “好啊,這一瓶酒得頂我一年的工資了吧?我倒是要嘗一嘗,喝了這酒是不是不醉人”?老人站起來,笑著往門口走來,蕭寒遠遠的看著那兩份材料,一份是自己剛看的可行報告,而另一份上邊的標題他早就熟悉了,正是那份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是酒都醉人啊,不過呢,這種紅酒,要是志雙二哥和小徐我們三個喝,怕是要喝一箱子才會到勁兒吧”?蕭寒一手提著酒瓶,一手攙扶著老人,來到了餐廳的時候,一家人已經在那裏等候了。

    “寒子,聽說你拿了一瓶好酒”?坐著輪椅的大哥見蕭寒進來,略略的抬起了身子往蕭寒手裏看了看說道。

    “哈,PETRUS!有人說這酒是紅酒之王,不過我在美國的時候就喝過,倒是沒喝出來有多好喝,要說喝酒,我覺得還是咱的二鍋頭最地道了”!蕭寒將手裏的紅酒遞給了老大。

    “裝的倒是不老少,有二斤多呢,卻是比二鍋頭實在多啦”!

    “哈哈”老大的話,把在場的人全給逗樂了。

    “小胡,給你,去打開吧,主意,外邊的那層金屬瓶蓋你可得保留著,那可是金的喲”!

    “啊!真的,臉瓶蓋都是金的”?小胡驚訝的拿起了酒瓶仔細的端詳著。

    “這一瓶酒就得幾千塊,你說那瓶蓋能是鐵皮的麼?我說你還不信,你要是不要,那給我”!雖然身體殘疾了,可他卻從來就沒頹喪過,這時候卻是在開小胡的玩笑了。

    “哈,要是別人啊,我才不要,不過既然是寒子拿來的,那我就笑納啦”!小胡笑著出去開啟瓶塞去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9 23:31
第二二六章 拐彎

   77年11月15日,光明日報的頭版頭條刊載了光明日報特約評論員的一篇文章,文章的標題,正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一時間整個中國掀起了一場大辯論。

    有人是看不清形勢的,當然,即便是看清了形勢,因為自身所屬的利益所在,也會頑固的進行一下徒勞的掙扎,只是,這場由一篇文章掀起的浪潮很快就在中央黨政軍各部門、全國絕大多數省、市,自治區和大軍區的主要負責同志都發表文章或講話支持下,變得勢不可當!

    不管是黨還是軍,都一致認為,堅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一馬克思主義的原則,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而持反對態度的那些人也不過是掌握了一部分政的權力,很快就淹沒在大潮之中了。

    放下了手中的報紙,蕭寒默默的走到了窗前仰望星空,心頭格外的安寧,雖然自己猶豫過,但是終究是踏出了這一步,無形中,是自己影響了歷史的進程,若非新日鐵這劑猛藥,鄭老也不會就此動手。

    與此同時,原定於78年2月才會召開的全國黨代會第二次會議,也因為這起緊急事件,改在77年12月初召開,一時間風起雲湧,就連遠在大洋彼岸的唐雲都聞到了國內緊張的氣息,她知道這時候蕭寒所處的位置,擔心的連續來了多封電報,隱晦的提醒他,要他千萬千萬不要牽扯進去,蕭寒看了唐雲的電報倒是並不位自己擔心,雖然過程加快了,但是結果已經不會改變,唐雲能如此的關心自己,倒是讓蕭寒很感動。

    鄭老不動則已,一動就是一套組合動作,在整個11月中旬到12月初二次會議召開之前。鄭老還相繼召見了來自美國和英國的兩撥客人,雖然最終並沒有達成建交,但是在眾多的事項上已經做到了互相諒解,並做了備忘錄,在備忘錄中,美國方面對日本新日鐵公司在中國的援建不會干涉。並且在鄭老的要求下,將在新港建設上做一些調整,以配合將來的鋼鐵企業建設。

    當備忘錄達成之後,新日鐵當即就派了300多名技術人員進入了墾豐,一時之間,寒冬中的墾豐又掀起了一場建設高潮,這還不算,與此同時,海口、深圳等4處地點也確定為建設大型鋼鐵企業地地點。在墾豐鋼鐵廠建設的同時,這幾處地點也已經進入了實地考察測繪的階段,用鄭老的話說。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把這幾個鋼鐵企業建立起來。

    奇妙的是如此大的動作,在國內地民間並沒有太多人去注意,因為一項關係到全國無數個青年前途的決定正在執行,77年12月10日,被取消多年的高考恢復了!

    其實在十月份的時候,恢復高考的消息就已經傳遞了出去,除了一些太偏遠閉塞的地方,大多的適齡青年都得到了這個消息。而蕭家集的適齡青年們,得到這個消息雖然與全國各地並沒有大差異,可由於蕭寒的存在,蕭家集人地準備時間真是太充足了。

    12月10日(當年並不是國家統一命題,而是各省分別出題,所以時間上有些差異,在這裏就取這個時間了)全國近六百萬青年或信心十足,或惶惑擔心的步入了關閉10年的考場,這次高考招生對象是:工人農民、上山下鄉和回鄉知識青年、復員軍人、幹部和應屆高中畢業生。範圍定地很寬,但是由於招生數位比例太小,成了真正的萬人搶過獨木橋。

    高考在進行的如火如荼,十一屆全國黨代會議第二次會議卻已經勝利閉幕,看著報紙上等在的報導,蕭寒不禁笑了,鼎鼎大名的三中全會,這下子可要變成二中全會嘍!

    二中全會。就像是深冬中地一股春風。迅速地吹遍了整個中國。一時間。就好像是到了普天同慶地時候了。可蕭寒卻在這股春風中。又騰起了莫名地憂心。農村政策地調整。仍舊沿襲了歷史上三中全會地政策。已經決定。將於78年地後半年。在一些選定地地方。試行包乾到戶、到組地生產模式。一個模式。並不能適應所有地情況。這在那個時空中已經被證明過地。而蕭寒正是擔心。包乾模式固然打破了大鍋飯。可也會矯枉過正。分田分地現在是讓農民歡呼地事情。但分田有以下惡果:一、有於一家一戶地小農經濟。現代化農機設備無法使用。二、先前費力建設地大型水利設施因此而廢棄。三、家家戶戶要有一套生產工具。造成利用率低和嚴重浪費。一句話。農業現代化無從實施。為什麼很簡單。就是已經不值得投入了。

    此時乃至以後還有很長時間。中國年都是一個農業國家。在土地管理上。根本就是人多地少。畝把土地就會有一人專門管理。掄著鋤頭就能照顧完全地勞動量。還提什麼現代化。

    但是這股份地單幹風最終會吹遍全國。大大地有悖中央地初衷。原本是因地制宜最後卻給切了一刀。一刀切地結果就是直到下個世紀。中國地農業生產也不過是比刀耕火種強些有限。

    不過。暫時蕭寒還不擔心墾豐。這時候墾豐還是工廠化管理。而且本身就是國營農場地形式。所有地人現在都是“職工”地身份。別小瞧這樣一個身份。僅憑這個職工身份就會讓大多數人不會想著去分地單幹。那樣地話。可就徹底地成了農民啦。

    在憂心中。日子也一天一天地過去了。直到此時蕭寒才發現。自己地力量是這樣地弱小。明明知道其中地錯誤。但是在這股潮流中卻無法扭轉。從重生到現在。蕭寒第一次感到如此地無奈。

    “小寒。來過來吃飯”!小徐端著一個託盤兒。從廚房裏邊走了出來。將託盤中地飯菜放到了茶几上。對靠在呢沙發上蕭寒叫道。

    “哦”!蕭寒點點頭,將報紙放到了沙發上。隨口問道:“志雙呢”?

    “出去了,說是他一個同學今天過生日,幾個要好的同學說要給慶祝一下,今天就咱倆了”!小徐把飯碗放到了蕭寒的跟前,又遞過了一雙筷子。

    “呵呵,怎麼這麼殷勤”?蕭寒體會到了朋友的關心。抬頭笑著說道。

    “這還殷勤了?算是我對我自己好命的慶祝吧,輪到我做飯了,卻只剩下了咱們兩個人,對了,小寒,你這幾天總是悶悶不樂地,因為什麼”?

    “沒別的,這不是要過年了麼,有些想家呢”!蕭寒並沒打算和小徐說。自己雖然有了些想法,可還是很不成熟。

    “你就別瞞我了,你哪里是因為想家呀。我看你這幾天總是關注那幾個農村政策改革試點的情況,是不是因為包產到戶政策感到憂心”?小徐盛了一碗飯,坐到了蕭寒的身邊問道。“有些這方面的原因,思慮了良久,也還沒有一個成熟的思路”!蕭寒見小徐已經看出來,隨口支吾著。

    “哈,還有你想不透地事情”?小徐打趣道。

    “有的,一個人的人力終究有限,等我再想想。嗯,到時候咱們三個好好的談談,三個臭皮匠總能比我一個強吧”?

    “那是當然,其實我這幾天也因為你總關注這方面消息的緣故,對這件事情也留心了一下,倒是有些想法,等有時間咱們好好的交流交流”!小徐見蕭寒這樣說,也就沒有追問下去。

    “你既然注意到了,也對這種現象動了思慮。那麼乾脆你就多考慮考慮吧,現在是試行分田單幹,為的是杜絕生產隊的大鍋飯,可是你想,要是生產隊是大鍋飯,那麼同樣的大鍋飯不是還有很多?比如說工礦企業,”私下裏小哥倆談話自然少了很多地估計,一些禁忌的話題也敢說。

    “這樣啊……”小徐被蕭寒說的一愣,就要將手裏地飯碗放下。卻給蕭寒笑著制止了。“咱們啊,先吃飯。這些事情有的撓頭呢,等閒下來咱們再想再說”。

    “那行,咱們都自己多想想,之後再交流,不過咱們畢竟經歷很有限,缺乏實際操作的經驗,倒是像空談的多些”!小徐的性格自來就很沉穩,即便是與蕭寒和志雙討論事情的時候也都是堅持從務實的角度出發表達觀點,只不過蕭寒是在那個時空中早就有所經歷,才使得在一些討論中始終站在主導位置罷了。

    “是啊,所以我想著要儘快的修完現在的功課,要是有可能,我會申請提前畢業”!沒有進入大學之前,蕭寒就已經決定要提前畢業了,而這段時間由於冬季高考等等事情,讓學校各方面地協調上出現了一些問題,倒是給蕭寒提供了一絲可以利用的機會,面對大潮洶湧,蕭寒哪里還有心思在學校裏過自己的逍遙生活呀。

    “嗯,咱倆真是想到一塊兒去啦,我也是這樣想的,小寒,我已經申請了,提前畢業”!蕭寒剛剛吃了一口米飯,夾起菜還沒遞到嘴裏呢,小徐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句,頓時讓蕭寒心頭一顫。

    小徐要提前畢業,這又是與原歷史不同的一個拐點!

    大綱已經修改完畢,最終還是按照自己的心願設計了一個大變樣的改革!其實……是又回到了構思這本書的初衷,書友們其實也能夠看出來,在文革結束之後的情節,老白在猶豫,現在老白決心已下,就這樣寫下去了,明天開始正常更新,這兩天雖然更新少,可老白地頭髮都要掉光了呀……含淚狂奔
ai.wu 發表於 2009-6-20 22:32
第三卷 青春變奏曲 第二二七章 高考的成績

這次因突變而提前召開的二中全會上,鄭老依舊延續著自己低調的行政方針,並沒有步入真正的前台,反而把老帥給舉到了前邊,不過通過增選,已經有老一輩革命家把握了掌控中國前進的方向盤。

  二中全會的春風是吹滿了大地了,可平京的氣候,則正是寒冬之中,而且今年的冬天還格外的冷,頗有點哈氣成冰的氣勢,一早起,蕭寒坐起來沖玻璃窗上哈了好幾口熱氣,這才把玻璃上的冰凌花給吹化,用手指抹了抹,外邊的積雪,已經給朝陽鍍上了一層艷紅。

  「蕭寒,還貓在被窩裡呢,趕緊起來,我發覺你這傢伙是越來越戀床了哈」!小徐正在窗外做準備活動,抬頭看到了蕭寒窗戶上的小孔,大聲的招呼道。

  「切,好像你比我起來的早很多似的」!蕭寒嘩的把窗簾再次拉上,不過也不能在躺回去了,穿上衣服,下樓來到了院子中。

  「這天,乾巴巴的冷呢,連雪都不下一場,這樣下去感冒的人可就多了」!志雙網手上哈了一口熱氣,搓了搓,剛從外邊買早點回來,不遠的路途,提著早點的兩隻手就像是給刀子割一樣的疼。

  「今天沒時間跑步了,快點吃了,咱還得車站呢」!見小徐仍舊在那兒活動身體,志雙用肩膀頂了小徐一下,催促著小徐和蕭寒進去吃飯。

  「唉……我的鍛煉計劃呀」!小徐這個冬季鍛煉計劃也制定得有些日子了,可這些天裡,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卻一次都沒能成行,今天呢,又跑不成了。

  「嘿嘿,得了便宜還想賣乖是吧?就你。沒有我監督。你都夠嗆堅持十天,你看你哈,都發福了」!

  「我哪兒發福了?這是因為俺終於成熟了,從男孩往男人身形發展呢好不好」!小徐最不愛聽蕭寒說他發福了,怎奈自己本來就是一個魁梧的身架,現在由於年歲漸長的緣故,變得更加厚實,可這與肥胖、發福並沒有關係呀。

  說說笑笑的進屋吃了早飯,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騎上自行車就來到了車站。剛進入到站台。大喇叭裡就廣播起從江北到平京的某某次列車進站了。

  「嗯,來地還挺巧,正好到站,要是這天兒還要等上一小時,咱仨都能凍成冰棍兒」!志雙縮著脖子說道。

  「誒,你圍巾呢」?蕭寒忽然發現。這傢伙光著脖子,難怪他要縮得這麼厲害。

  「那東西圍脖子上忒扛地慌。我就沒帶」!志雙將羊剪絨的帽子耳朵翻下來,用力的捂在臉上搓了搓,訕笑著說道,那圍脖的毛巾可是蕭寒特意囑咐家裡給帶過來的,自己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懂人情了?

  早在剛進入冬季的時候,蕭寒就意識到了今年的冬天不比往年,給家裡寫信的時候,就讓喬素娟給自己織一條毛巾,回憶著當初大拉毛圍巾的樣式,特意囑咐了用腈綸別用毛線。這年月的毛線跟後世根本就不能比。最好地羊絨毛線,圍在脖子上地時候也會扎得慌。

  「嘿嘿。別管他,誰叫他長的脖子短呢?還偏偏選了那條最寬最長的,這下好了吧,圍脖子上的時候成了馬套包,那還不槓的慌」?小徐得意洋洋的從下巴底下將圍巾拉起掩住了口鼻,被蕭寒建議用舊牙刷撓起了一層細密絨毛地圍巾讓人覺得格外的舒服和暖和。

  「瞧把你美得,我不就是今天嘛,這回我吸取教訓,從今以後圍巾不離脖子就是」!志雙一邊說話,一邊湊到了小徐地旁邊,抓住了小徐的圍巾繞了一下就從小徐的脖子上繞下了一大段,樂滋滋的又圍在自己的脖子上,摟著小徐的肩膀嘿嘿笑道:「這回咱倆是有福同享啦」!

  說笑間,火車已經緩緩的滑到了跟前,三人趕緊舉起了臨時製作的紙板牌子,一邊仔細的盯著湧出車廂的人流。

  「同志!同志?」三個人只關注各個車廂門口了,不防身背後響起了一個渾厚地問話聲。

  「啊,你好,您招呼我們是……」三人扭頭一看,一個二十來歲地青年正一臉笑容的站在他們三個地身後。

  「哈,同志你好你好,我叫錢廷鐸(書友白夜協奏曲友情客串),嗯……蘇州人,喏,這是我的介紹信」!這人看上去倒蠻帥氣,甚至可以說有些陽光男孩的氣質,只是他的笑容總給人以奸商的感覺,很程序化還透著難以言喻的精明。

  「錢廷鐸?你丫這名兒取得真不錯,我看看,是做什麼的」?錢廷鐸具有一種很奇怪的特質,這種虛中帶真的商人式笑容,竟讓人不覺討厭,相反會覺得和他相處一定會很隨便,所以在不知不覺間,蕭寒他們三個對這人就起了好感。

  「茲有我廠採購員錢廷鐸等一名同前往赴貴廠聯繫粗織毛線事宜,望予以接洽,江南省惠州市第一毛紡廠……呵呵,不錯呀,這麼點兒的歲數就上班了?還是位業務員兒呢」!小徐把介紹信的內容給讀了出來,隨即誇讚的在這人肩膀上拍了拍說道。

  「過獎,過獎啦」!錢廷鐸呵呵的笑著謙遜,滿嘴江南語調的普通話,讓人感覺很柔和。

  「可你是毛紡廠的業務員啊,找我們幹什麼?看看,我們的牌子上寫的跟你可沒有關係呀」!志雙用手點著自己手裡的接站告示牌說道。

  「呵呵,是這麼回事兒,我吧,是來平京進一批原料的,這不是在等答覆嘛,就在平京多待了幾天,臨來帶的錢就不很充裕,為了省幾個,就在候車大廳裡湊合著呢,今天正好沒事兒,就自己出來溜躂著給自己找樂和,這不。就看到你們三位同志了」!

  「嗯。看到我們了,想怎麼著?借點兒?可我們不認識你喲」!小徐笑著說道,雖然錢廷鐸把自己說的很落魄,但是看其精神狀態根本就沒有那種沒錢吃飯跡象,小徐倒是猜到,這人肯定是想著法子省些差旅費呢,省下錢,回去報銷出來還能小賺一筆不是。

  「倒是想借點兒,可你們肯定不會借給我的,哈哈。不說笑了。說實話吧,我是看到你們脖子上圍的圍脖兒了,嗯……能不能拿給我看看」?錢廷鐸說話間,看著蕭寒脖子上的圍巾都露出了垂涎的神色了。

  「給你看看?你看完了撒丫子就跑我們可怎麼辦」?小徐調侃著他,卻已經將圍巾給摘了下來,要是想看蕭寒脖子上地圍巾。小徐敢斷定這人會給拒絕掉,就蕭寒那近乎潔癖地毛病。貼身的東西哪裡會交給一個陌生人摩挲?

  知道對方是在和自己開玩笑,錢廷鐸也不在意,接過了毛巾在手裡掂量了一下,揉捏好久又湊到自己的臉上感受了一會兒,最裡頭念叨著:「毛茸茸的,又軟又暖和,這種毛織物……這得多少錢呀」!

  「得,您都看了,這大冷的天兒,還是趕緊還給我吧」!小徐伸出了手。就這麼一會兒。也是因為剛剛摘掉毛巾的緣故吧,他都覺得脖子快給寒風切斷了。

  「等會兒。等會,能告訴我你們的圍巾是從哪裡買到的麼」?錢廷鐸對手上的毛巾愛不釋手,一邊團在手裡揉搓感受手感,一邊企盼的問道。

  「呵呵,買?你在哪兒看到過這麼好地毛巾啊,這可是進口貨!是從美國進口地意大利貨,咱國內呀,現在還買不著呢」!蕭寒已經意識到這傢伙是看出了圍巾的商機了,接過了話頭兒說道。

  「嘿嘿,您說笑,我都看啦,這分明就是手工編織的,而且上邊連個標籤都沒有,別和我說,外國進口的洋玩意兒上邊沒有商標哦」?錢廷鐸人就是精明,根本就不信蕭寒的話。

  「你呀,還真是走眼了吧,你知道他是誰麼?寒子,咱的大作家,當年可是在美國訪問過多少天地,這圍巾啊,確實不是哪個廠子生產的,而是寒子地美國朋友特意給他織的,當然沒有商標啦,純手工……很奇怪麼」?雖然不知道蕭寒為什麼瞞著這人,志雙還是出來給蕭寒圓謊了。

  「啊,您就是寒子?嘿,榜樣啊,我可是看著您的作品長大的呀」!超乎尋常的熱情,錢廷鐸上前就要和蕭寒握手。

  「打住,你都比我大吧?怎麼會看著我的書長大的」?蕭寒哭笑不得,這人怎麼也都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了,自己卻剛到十九歲,拍馬屁也得看對象吧?

  「是啊,我這人特愛看小人書了,喏,我包裡還有好幾本呢」?被蕭寒質疑,錢廷鐸當時就急了,原本的笑意已經消失,紅著臉,將身上背著的書包拿過來忽地打開,裡邊是十幾本大小不一地小人書,還真巧了,正好有一套是《藍色精靈》。

  「哈,你別急,是和你開玩笑的,不過,你這麼大地人怎麼還會看這種兒童讀物啊,別是從平京這裡倒騰了回去賣的吧「?這人書包裡的小人書也忒多了些,小徐乾脆就以打趣來解除尷尬。

  「我……投機倒把的事兒我看不敢幹,我只是……「錢廷鐸臉一紅,趕緊遮掩著要解釋,這時候那邊忽然又一群人大聲的呼喚起蕭寒的名字來。

  「寒子叔!「

  「小爺兒……「

  「哈,是他們到了,好了,錢廷鐸同志,我們要接的人已經到啦,把圍巾還給我吧,我們還有很多事情哪「!小徐拍了拍錢廷鐸的肩膀,算是打了招呼吧,幾乎是用搶的,從錢廷鐸手裡拿回了圍巾。

  「呵呵,路上還順利吧」?見到了最親的族人,蕭寒把一切都給拋開了,拉著毛子的手,關心的問道。

  「沒事兒,我們都是大學生了呀,這麼點路途,能出什麼事兒」!毛子激動的說道,這次的高考,蕭家集一共有三十四人參加,而最終考取的就有十六人之多。佔了將近一半的人數。這個成績當時就讓蕭家集炸了鍋,當恢復高考的消息傳到蕭家集,蕭家集人回想蕭寒這些年的作為,族人這才知道這位大寶貝地深意,這次又一下子考上了十六個,這一刻,蕭寒簡直就成了宗族村人地救世主。

  「走,今天我請客,到了平京,咱們嘗嘗大城市的好吃食」!蕭寒看到這些夥伴也很高興。拉著毛子。又攔過了建東,高興的說道。

  「哈,你們簡直就是蕭家集十六勇士啊,不簡單,不簡單啊,一下子就考上了這麼多。也不虧小寒那一番苦心啦,今天誰也不許搶。小寒,在平京你也只能算是客人,這頓飯可不能由你來請,應該我掏腰包才是啊」!

  小徐當即就提出了不同的意見,見到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他也很激動,在蕭家集自己就已經倍受鄉親們的照顧了,而回到平京之後,有事靠墾豐的「特殊待遇」幫助自己的家庭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光,在得知這次考取了大學的十六人都將來平京看天安門。看人民大會堂地消息之後。小徐就和自己地老父親商量過了,這場客。必須要請!

  「這樣吧,咱比比誰錢多……」

  「得!你有拿這招來堵我,小寒,你再和我爭我可跟你急啊,這第一頓,我必須要請,這些小弟小妹來了,我這當大哥的不表示一下,我還有啥臉面在弟弟妹妹們眼前晃呀,不許和我爭」!

  小徐真有些急了,一把手將蕭寒撥拉開,伸手攬過了一個瘦小的身子,還拍著人家的肩膀說呢:「今天大哥就請定你們了,要是他蕭寒敢和我搶,你們就不許吃他的飯菜,只能持哥哥我的」!

  「徐哥,你真能幹!我這樣秀氣苗條地一個人兒,你也能搞錯性別」?小徐的話音未落,被他生生地硬攬在懷裡的人兒卻開了腔,聲音清脆悅耳,嚇得小徐趕緊如避蛇蠍一樣跳開了好遠。

  「哈哈哈」在場的這些人都給逗得大笑,那個被小徐「騷擾」的人兒這時候才將頭上的大羊剪絨棉帽往上一抬,露出了一張滿含嬌嗔的容顏來,清麗的小臉兒艷光逼人,這一下,搞錯情況的小徐的臉更紅了。

  「哈,這叫雙兔傍地走,安知是雌雄,不知者不怪,你這丫頭也是,弄這麼一個大帽子戴著幹啥」?蕭寒樂不可支,還沒看到過小徐這樣受窘的樣子呢,伸手抓住了女孩地大帽子往起一提……。

  「小爺真討厭」!女孩兒慌忙地去按住自己的帽子,卻原來,女孩頭上竟然是長不及寸地短髮,這種髮型要是在二十多年後自然不奇怪,可在如今的年月裡,會給當成奇裝異服怪打扮的。

  「小茹?你怎麼弄了這麼一個髮型」?蕭寒愣愣的問道。

  「哈哈,你以為他願意啊,誰不知道小茹最寶貝自己的頭髮呀,都長到了腳跟底下還沒分叉,不過呢,天有不測風雲,考試前,蕭薇茹(殘酷計劃書友提供角色)同志看書看的出神,頭髮給蠟燭點著了,這下好,差點沒出大事情」!毛子笑著解釋道。

  「不會吧,咱村可是有電燈的呀,怎麼還點蠟燭」?蕭寒問道。

  「那你就得問這丫頭啦,臨考那些天這丫頭都不肯睡覺了,這才逼得她老爹每到睡覺的時候就拉閘斷電,可人家有法子啊,點蠟燭還是偷著看,結果就成了這模樣了」!

  「我看沒啥,這樣子挺漂亮的,透著一股子清爽」!蕭寒還沒有說話呢,錢廷鐸從後邊鑽了上來說道。

  「嘿!我說有你什麼事兒啊,還往跟前湊,看我漂亮麼」?蕭薇茹往旁邊閃了閃,忽閃著大眼睛看著錢廷鐸說道。

  「呃」!被小徐那樣調侃都不在意的錢廷鐸這下真的滯住了,眼前這個清秀可人的小姑娘說話也忒毒了吧,在這合格年代裡,若非是熟人,男女之間誰敢開這樣的玩笑,他倒是誤會人家小姑娘了,趕人家來的時候他就站在蕭寒他們的跟前,人家還當他是蕭寒他們三個的同伴呢。

  「大哥,別直愣愣的看著啦,你比我大很多呢,咱倆沒戲的」!蕭薇茹一臉歉意,小臉兒還布上了一層彤雲,羞答答的對錢廷鐸說道,這丫頭一向如此,雖然錢廷鐸同志已經成了呆頭鵝了,小丫頭還是沒打算放過他,自己的招數奏效了,不痛打落水狗可不是小茹同志的風格。

  「寒子叔,這是你同學」?看錢廷鐸也真是到了,毛子趕緊岔開了話題,對蕭寒問道。

  「嘿嘿,哪裡是我同學啊,我們根本就是剛見到,我都還沒記住他的名字哪」!蕭寒憋不住的笑意,之所以說沒記住名字,這不是更能表現和這位面紅耳赤的傢伙的陌生麼。

  「嗚……小爺,你……他不是你們一起的呀,妮妮……這下丟人丟大了「!原本還很有些小得意的蕭薇茹一聽這話,得知剛才被自己「調戲」的人竟是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臉上也掛不住了,再彪悍也不過是個女孩子,當下扮出的羞澀徹底的換成了真的,蕭薇茹低著頭鑽到同來夥伴的懷裡不敢露頭了。

  這一下更是引得大家一陣笑,笑聲中蕭寒大聲的說道:「走!現在離開飯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呢,咱們這就去看天安門!去看大會堂,也去看看偉大領袖紀念堂」!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21 22:20
第二二八章 蕭家集的路

    “寒子同志”!蕭寒帶著夥伴們剛要走,錢廷鐸焦急的攔住了他,因為焦躁,臉上的笑容淡去之後,給人的感覺就誠懇多了,“寒子同志,你知道我是毛紡廠的,說實話,我對你們這種圍巾很感興趣”。

    “要生產的話工藝很簡單,既然你是做毛紡的,就不用我教你了吧”?蕭寒知道錢廷鐸的目的,只是現在他一心想著要和夥伴們去遊覽平京,實在是沒心思和他說這個,不過心裏對錢廷鐸倒是很讚賞,能一眼就看到圍巾中的商機,這非常不簡單。

    “寒子同志,這圍巾不是從國外買來的吧,應該是加人給您織的是不”?錢廷鐸已經察覺不對了,什麼從國外買來的呀,蕭家集的這些人,幾乎都人手一條了。

    “呵呵,是的,這種拉毛效果,是織成之後,用舊牙刷撓出來的,你們要是生產,工藝上想必也簡單,你是不是很看好這種圍巾的銷路?告訴你,去生產吧,肯定不會錯”歷史上這種圍巾時興了將近十年還多,整個中國,銷售量沒有一億也有上千萬。

    “啊,我還以為您不會同意我們生產呢,畢竟這是您設計的成果”!錢廷鐸一句話更讓蕭寒另眼相待了,這個年月……也別說這個年月了,就是將來的幾十年後,如同錢廷鐸這樣在意知識產權的也很少。

    “呵呵,沒關係”用不了多久,這種拉毛圍巾就會出現,再說,就是在意,這時候中國尚沒有專利的概念呢。

    “好嘞,真是要感謝你呀,我們廠……現在挺難的,不說了,等生產出來之後。我會送你們在場的所有人一挑最好最漂亮的”!錢廷鐸聞言高興壞了,自己這麼小氣都對這種圍巾怦然心動想買一條了,這要是別人呢?肯定會在看到之初就俐落的掏錢了吧?

    “哈,這麼說還成,你這人很不錯,不如這樣吧。也就是多一副碗筷的事兒,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吃點兒”?小徐自見面之初就對錢廷鐸很有好感,談得多了,感覺這傢伙更有趣了,當下就發出了邀請。

    “呵呵,不了,你們小夥伴聚會,我一個陌生人就不跟著摻和了”!錢廷鐸人非常識趣,看得出小徐的約請很誠意。可還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你不是沒錢了麼?都混到睡候車大廳的份上了,吃地也就沒啥油水了吧,既然大家相遇了就是有緣。都是革命同志,相互幫助一下沒啥不可以的,你還不好意思是怎地”?志雙走在最後,這時候轉身拍拍錢廷鐸的肩膀順勢一拉,“走吧,別不好意思啦”!

    “其實……我沒有說的那麼慘,吃飯住店的錢還是有的,不過我們廠子本來就沒啥效益,一直都是靠貼補才維持生產。我們幹業務地,出來的時候大家都會自覺的節省開支,你比方說住店吧,找便宜的也得兩塊多,一個月就得七八十,在廠裏都夠倆人的工資了”。

    “這樣啊。那我們就更不會丟下你了。這麼著吧。大冷地天住在候車大廳裏肯定冷地不行。我給你解決一個住地地方怎麼樣”?

    正好就要去隋梁地四部飯店。記得隋梁那間小屋地旁邊還有一間房子是空著地。原先是廚師在住著。後來人家跑關係調離了四部。隋梁自兼廚師之後。便閒置了起來。讓他在那兒住兩天應該能行。小徐對這人頗有好感。聽了他剛才所說純是為了給廠裏節省才住在候車大廳。更想幫助他一下了。

    “那……那好吧。我也就不推辭了。我跟你們去”!錢廷鐸體會到了小徐等人地誠意。也就不再推辭了。跟著他們走過候車大廳。來到了值班室地時候。敲開了值班室地屋門。笑著對裏邊地人說道:“大李。我出去一趟。嘿嘿。找到住地地方了”!

    “是嘛!我還正發愁呢。今晚起小劉就倒班了。還想你沒地方去呢。既然都找到住地地方了。也好。總住在候車大廳也不是個事兒啊。不過。你是真找到住地地方了麼?別糊弄我。你住在大廳裏還給我們幫忙打掃衛生。非但不是麻煩了我們。相反是給我們幫了忙”!

    值班室裏走出來一個很高壯地青年。手裏托著一個冒著熱氣地茶杯對錢廷鐸說道。

    “是真地。你看。這是我剛認識地幾位元朋友。呵呵。這個就是作家寒子。這回你放心了吧”?錢廷鐸指著蕭寒對這人說道。

    “哦?是墾豐的寒子?聽說過的,嗯,這回我可真的放心了,你等等,我把你的東西給你拿上”!大李沖蕭寒笑了笑,轉身進去,不一會就拿出了一個綠色帆布的提包交給了錢廷鐸。

    “走了哈,這些天,多虧你和小劉的照顧了”!錢廷鐸接過大提包,向大李伸出手感謝道。

    “謝啥,應該的,你都能為了給廠子省錢住候車廳,我們幫你放一下東西有什麼?以後來平京的時候,有事可別忘了我們,儘管開口,能幫地,我們一定幫忙”!看得出這個大李也是個熱心腸,同時也說明錢廷鐸這人還真是容易引人好感。

    “你這傢伙倒是好人緣兒”伸手幫著錢廷鐸抬著提包的另一個帶子,小徐笑著對錢廷鐸說道。

    “呵呵,是同志間的情誼”

    等逛了一圈之後來到了四部,蕭建設等的正心急呢,已經安排好了飯菜,可就是等不來人,雖然理解夥伴們初次到京的新奇,可他也著急要和村人相見啊,見了這群人好一通埋怨,隨即大家坐到了大堂裏,一張拼起來的大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飯菜。

    “這麼多飯菜……這得多少錢哦”!錢廷鐸看著滿桌的飯菜,心疼的模樣倒好像是要他掏腰包的一樣,看地蕭家地這些人呵呵的笑了起來,這人真是省地夠可以了,剛才在廣場那邊的時候因為走多路熱了,蕭寒請吃冰棒,這人就給攔住了,現在看到這一桌飯菜,那心還不都疼碎了呀。

    “你呀。就甩開腮幫子吃吧,小寒可是小財主,光稿費那一塊,你幾輩子都吃不完”!瞭解了這人地性格,也不覺討厭,不過為了安其心。志雙還是撒了一個善意的謊。

    “哈,這就好,早知道這樣,剛才的冰棒我就不攔著了,其實,我嗓子眼兒都快要冒煙了呀,同志!先來壺白開水”!

    “哈哈哈”這人就是一個現成的笑料,自從有了這人的加入,一群人的笑聲就沒斷過。

    “你呀。說你啥好呢,冬天地冰棒,才一分錢一塊兒。看把你心疼的,我要是再堅持,你一準跟我來急眼的”!蕭寒也對這傢伙大起好感。

    “呵呵,這羡慕你們啊,都是大學生,村裏還能拿出錢來獎勵你們來平京看看,我們那兒就不成了,我還是能掙幾塊錢的,家裏頭都……不說了。再說就是改大家添堵啦,今天是你們高興的日子,來,大哥我以水當酒,敬你們一杯”!通過路上的交談,錢廷鐸也知道了大家的來歷,十六個大學生啊,還都是一個村子的,放眼全中國都是獨一份兒。這還不說,村裏竟然能大方到獎勵來平京旅遊的程度上,看起來這報紙上也不盡是宣傳呀。

    相聚地日子是短暫的,雖然村裏三個大隊長都拍著胸脯表示了,既然去了平京就要好好的看看,玩玩,但是農家地孩子還是捨不得這樣花錢,雖然是大隊出錢。

    送走了小夥伴,蕭寒真的就忙了起來。雖然已經找到校方並得到了首肯。可要提前畢業,也是要修夠了學分的。由於蕭寒的身份特殊,學校已經十分照顧了,學分上再修不足,那可就是自己的責任,蕭寒本來就有基礎,這一拼命,取得的成效連幾位老教授都感覺吃驚,這學習的進度也忒快了吧!他們哪里知道,蕭寒這是第二次重溫呢?

    當寒假來臨的時候,蕭寒已經完成大部學科的學分,等寒假過後再稍稍回頭,剩下地科目也就不成問題了,如果不是記掛老太爺,蕭寒寒假都不打算回去,只是家裏打來的電話讓他只好踏上了歸程。

    回到家裏,看著一切都是那樣的親切,回到家都沒落腳就趕緊去探望了老太爺,只是這時候的老太爺已經昏昏沉沉的人事不知了,看著那張已經瘦削到可怕程度的蒼老容顏,蕭寒不禁心酸落淚,蹲在炕沿邊握著老爺子的手良久都不想鬆開,若不是這位老人毫無保留的支持,即便自己想要做些什麼,也不會這樣順利,以當初自己一個小孩子家家能在村裏占那麼大的份量,沒有老太爺地支持是根本做不到的。

    “寒子,起來吧,老太爺今年都八十多啦,這可是少見的高夀,真到了那一天也是老喜喪”!老人和蕭寒的情分村人都知道,擔心蕭寒過於傷心,趕忙都過來勸慰,只是再怎樣說,蕭寒還是意識到,這次回家,很可能是和老人最後一次見面,蕭寒從這一刻起就一直守候在老人的跟前了,他盼望著老人能夠睜開眼睛,還是如先前那樣慈祥的看著自己折騰,時而送上一句鼓勵的誇讚,時而親自出頭,給自己抵擋一些麻煩,只是……這樣的心願還能實現麼?

    屋子裏生著爐火,將整個房間都烘得暖意騰騰,蕭寒用浸了熱水的毛巾仔細地擦拭著老人地臉頰和手臂,擦完之後,小翼的一遍一遍地揉捏。

    “寒子,你總這樣可不行,真要是累壞了你,老太爺有知,肯定會心疼的不行,我們也得給老人家責怪,這都四五天啦,你也該讓別人換換你”!蕭連成看著細心侍候老太爺的蕭寒,心疼的說道,他是得知了消息之後特意趕回來的,在平輩當中,蕭連成的威信是最高的,人們希望他能勸說得動蕭寒。

    “大哥,您也不用勸我啦,我吃的好睡得著,累不到我”!蕭寒揉捏完老太爺的兩條胳膊,又爬到了炕上,給老太爺舒活腿上的脈絡,指望著能因此讓老太爺醒來,他真的好想再和老人家說說話。

    “唉……村裏頭現在人心有些亂。連江他們都找我好幾次了”!蕭連成無奈的說道,雖然這幾年在製造廠那麼一個大廠裏當負責人的經歷,讓他眼界大開,可是涉及到這麼重大的變化,他還是有心無力。

    “亂幾天就亂幾天吧,不是還有連江他們麼。這樣地亂子都不能消弭解決的話,分了也就分了吧”!蕭寒鬆開雙手,又將被子給老太爺蓋上,僅露出了足底,她還要給老太爺做一遍足底的按摩。

    “連江他們已經商量出一個初步的方案,只是還拿不准上邊究竟是啥意思,咱們畢竟和各個分場不同呢,大叔一直都在省裏開會,大家連個主心骨都沒有。連江他們確實為難”!蕭連成根本就不想放棄勸說,關鍵是村裏的人都指望著蕭寒能拿個主意呢,不管蕭寒怎麼說。大家只管照著做就是。

    自從村裏近半數的孩子成功地考上了大學,蕭寒在村裏人心目中的威信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極高的成都,如果非要找個比較的話,那幾乎就是神人了,這些年蕭寒的動作他們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照著做下來,最終肯定會獲得讓人驚喜到極點的成績,蕭家集這艘航船,離開了蕭寒這個掌舵的。人心自是茫然不安。

    “哦?這麼快就想出了辦法了”?這倒是蕭寒出乎預料的,蕭寒有些驚喜的看著蕭連成,不管成與敗,能這麼迅速地拿出方案,說明三位書記和各位村官對這事兒的重視和決心都值得誇讚,中央的政策推行到蕭家集這樣級別地地方,早就給變了模樣,能自己拋開上級的指示而自作主張,這也需要極大的勇氣。

    “嗯。我看了,雖然還吃不准究竟能不能行,可這幾個傢伙倒是勇於擔負這個責任,這一點,比我強啊”!蕭連成一臉服氣的說道。

    “呵呵,那當然,易被強似一輩這才是發展升級,要是一輩不如一輩的話,那不成了黃鼠狼子生拱地豬(汗。一種灰色的動物。比老鼠大些,嘴巴很硬。和豬模樣很像,學名叫啥我也不知道)了麼”?

    “呵呵呵”蕭連成笑了,接任的被誇讚他倒不會生氣,以他現在的位子,連江他們想熬上去可不容易呢,這與時機有很大的關係呀!

    “說說,大概是怎麼打算地”?終究是放不下,蕭寒一邊為老太爺做足底按摩,一邊笑著問道。

    “嘿嘿,你還是放心不下吧,嗯,我給你說說,不過,也僅僅是個大概哈,詳細的情況,可得連江他們幾個和你說了,你先做到心裏有數就行”!蕭連成點了點蕭寒,笑著說道。

    “連江他們是這樣打算的,咱也分,不過呢,分和分不一樣,是分成工業部分、水產養殖部分和農業部分”!蕭連成說道。

    “哦?分成三部分?怎麼說”?

    “他們是這樣想的,還是沿用工分制,不過呢,都將採用按月開工資的方式,不再年終一次發放了,這樣更能激發勞動者的積極性不是”?

    “嗯,想法不錯”!蕭寒點點頭,知道肯定不止這些。

    “具體人員的分配,基本上是本著自願加考試的形式來確定,首先讓全員選擇自己希望從事的工作,比如誰想到廠子裏上班呢,就參加廠子裏地命題考試,想去搞養殖就去參加養殖場的資格考試,想要種地,就參加農業組的問詢,只要合格了,就會成為三個組的工人,這是在人員分配上採取的方法”!

    “嗯,這樣的話,人員基本上不會有大變動”這樣選拔,肯定是原來幹某種行當的更佔便宜,畢竟都幹了這麼長的時間了,看上去不公平,可是,為了各個產業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這種不公也很必要,蕭寒當即表示支持。

    “興許會有人抱怨,不過,皆大歡喜根本就不可能”!蕭連成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態度也和蕭寒相同。

    “沒事兒,三個組都有優勢和劣勢,抱怨歸抱怨,但是穩定生產是最重要地”!蕭寒乾脆就表明了支持地態度。

    “不管是哪個組,村裏的原則就是在大隊地協調下,各個組的負責人和成員各顯神通了,只要是在允許的範圍內。他們可以自己制定生產方案乃至到主要產品是什麼,村裏不會干涉”!蕭連成繼續說道。

    “那這樣的話,各個組的負責人很重要,畢竟在他那個組裏,他就是決策人”!蕭寒凝神想了一會兒,卻發覺。村裏邊能夠擔負起這個責任的還真沒有幾個。

    “是啊,所以連江他們發愁呢,能人自然有很多,可都不是咱蕭家集地人呀,真要是讓他當了負責人,村人會聽話麼”?這也是給逼到這個地步了,要是有可能,按照蕭連成的性格,才不會讓“外姓人”管理他們蕭家人呢。

    “不聽也得聽。告訴大家,別因為排外任用了自己的人負責,最後鬧得大家吃不起飯。真要是這樣的話,後悔都來不及”!

    “呵呵,養殖那塊倒是最讓人放心的了,有老常在,村人也都信服,老常也能很好的擔負起這個責任,呵呵,老常啊,現在哪兒都不想去啦。雖說前一段他地老領導和老同學都給他打電話和寫信,說要給他平反呢,但是老常卻下了決心,平反當然要平反,可調回省城可不行,老常現在在養殖場幹的舒心著呢”!

    隨著發展,養殖場現在已經建造的頗為完善了,原本的臨時性建築現在都換成了各式各樣的永久性建築了,養殖場的場部還蓋起了一棟四層的樓房。

    “對了。說起了養殖場我才想起來,冷庫運行的怎麼樣”?

    “運行良好,明年就能派上用場啦,嗯,今年其實已經就用上了,不過因為建成時間還是晚了些,所以存入的貨物並不多”!

    “那麼,怎麼分配呢”?

    “按勞取酬啊,不管是哪個組。最後都要工效掛鈎。雖然最終地分配是村裏集中統籌,但是。要按照人均產值來計算分配比例的,比如說農業組的人均產值是三塊,工業組地呢,是三塊半,養殖組的是四塊,那麼分配的時候,就按照這個比例來分配,也就是說,統籌到村裏的時候,三個組的共同效益是十塊半的話,那麼農業拿三塊,工業拿三塊半,養殖的就拿四塊……唔,這樣說怎麼覺得又有些不公平了呢”?說著說著,蕭連成卻把自己給繞到裏頭了,

    “呵呵,你只想著算賬簡單了,可你想想實際數字呢,就不會有這個感覺啦,因為真實的效益不會是這麼些,比方說養殖組吧,現在一共400多人,工業上呢,一共是800來人,然後農業上的人可就近三千啦,你想想,論產值地話,整個農業還不一定比得上工業呢,和人家一起湊一堆分錢,可就是對人家工業上的人不公平了,這個方法可不行,得改”!

    其實蕭寒心裏邊已經有了定算,那就是施行股份制,有這麼成熟的機制怎會放著不用?至於原始股份的分配,蕭寒卻不打算干涉,反正自願認購,誰想要股份,那就掏出錢來,要不就用自己分得的原始股份交換。

    蕭寒將自己的想法一說,蕭連成想了好久這才說道:“這樣的話,可就分的乾淨了呀,真要是誰也不入股,都想著拿現錢怎麼辦”?

    “呵呵,沒人會這麼傻,當然了,就算是所有人都放棄了將來的分紅,都想這時候拿現錢也好辦,隊上就將所有地股份購買下來呀,沒錢咱們去貸款就是,如果需要這樣,這筆錢我負責”!蕭寒都不能相信,有著自己的超前目光指引,蕭家集的企業會賠錢,自己買下來就買下來吧!

    “嗯,這就好辦了,最難辦的事情你給想到了解決辦法,剩下的事情他們就自己商量去吧,呵呵,不過呢,他們提了一種監督機制倒是很新鮮”!蕭連成笑了笑說道。

    “監督機制”?蕭寒一愣,沒想到他們連這一點都想到了,就連現在的中央,監察部還都沒有成立呢呀。

    “是啊,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犯錯誤,也不敢保證一直就能是一個合格的負責人,所以要建立一種監督機制,他們想的法子就是全民監督”!蕭連成頗有興味的說道。

    “哦?怎麼個全民監督”?蕭寒也很感興趣。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22 23:00
第二二九章 價值巨萬的選票

    不得不說蕭家集人的觀念是先進於這個時代的,經過這下年蕭寒的引導,蕭家集人頭腦中的思想在潛移默化中已經領先這個年代太多了。

    經過了現在在職的村幹們的商量,竟然搞出了一個類似彈劾的監督監管制度,畢竟只是一個四千多人的村落,所以這個近似於彈劾的監督監管機制要比國外正施行的彈劾制度簡略了很多,只能是初具雛形,需要完善的地方很多,但是蕭寒已經不懷疑,在村人的逐漸摸索和經驗積累中,這個監督監管機制將會越來越完善。

    所謂的全民監督機制,其實在蕭家集很簡單,只要蕭家集的滿16周歲的村民,都有對所屬單位負責人監督的權力和義務,而一旦村民覺得某位負責人在某方面有欠缺或者不稱職,就可以向村民監督委員會提請意見書,而接到了意見書的村民監督委員會,必須要在三個工作日之內,對意見書中所述情況進行調查,以確定意見書的內容真實與否,並且在第四個工作日之前,形成報告,提交村民管理委員會報備,由管理委員會決定對意見書所涉的責任人拿出處理意見張貼公示,當公示三天后進行落實,在這三天之中,作為反對一方,可以提出抗辯,並提請村民代表大會予以裁決。

    這其中,村幹們已經對機制中的三個委員會的組成做出了說明,不管是監管委員會還是管理委員會乃至到村民代表大會的組成成員都必須要經過全民投票,經票選之後,高票者擔當。為了公平和公正,監管委員會的成員,不得與管理委員會的人員重疊。

    “嗯,雖然還有些不足,但是程式上已經相當完善了,不過對於意見書的開啟調查,我想不會就是只要又提意見的就進行啟動吧”?蕭寒已經被這個監督監管制度給吸引住了。雖然事先他已經對村人的覺悟和水準有過高估了,但是也沒有想到,村民們的意識已經上升到了這樣的一個高度。

    “當然不是,這個提請意見書的村民,必須要獲得本單位五分之一以上地成員贊同,並聯名提請意見書。監管委員會才會啟動調查,不過視具體情況,如果情況嚴重,監管委員會可以由委員會成員投票表決,是否啟動調查程式的,呵呵,大家畢竟天天的生活在咱們這麼一個小範圍內,有些情況,往往都是眾所周知的。這倒是個比較省事的地方”!蕭連成笑著說道,這時候蕭寒已經為老太爺做完了足底按摩,輕輕的給老太爺蓋好了被子。隨即看著蕭連成問道:“沒了”?

    “啊,沒了啊,我覺得挺完善了,可以試行一下,只要在試行中根據實際情況調整一些,我覺得終究會是一個可行、有效地機制”!看來這個機制的制定,蕭連成肯定也參與其中了,通過剛才詳細的敍述和一些細節及程式上的步驟,知道的相當清楚。而且也表示了無條件的贊同。

    “還有個問題大家沒有考慮到,咱們畢竟是一個大家族,五百年前都是一個祖宗的分支,這些年在大傢伙的努力和維持下,咱們的村民越來越團結了,而這種團結則是有好壞兩個方面地,雖然團結起來力量大,可你也應該看到,人情啊。咱們蕭家集已經被濃濃的親情所籠罩了,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某位負責人,哦,前提是這個負責人和咱們是姓的一個蕭,那麼村人會在感情上,不知不覺地包庇他呀”!

    這正是蕭寒擔心的地方,在中國,在中國的同姓村落。再好的機制也跨不過感情這道坎兒。可以想像,假如他蕭寒當了某個廠子的廠長。怕是自己將廠子點著了,燒的寸草不剩,還會有很多人出來維護自己的,自己甚至會被無罪開脫。

    “哈,這是個問題,那你說咱們怎麼彌補呢”?蕭連成笑了,其實在制定這個監督機制的時候,幾個村幹也是存了私心的,這個制度,主要針對地是將來會在蕭家集各個廠子和農業小組中擔任職務的“外姓人”。

    “匿名,只能採取匿名的方式進行補充,要知道咱們的村人還是通曉事理的,但是有時候會礙於人情和面子,即便是心中有意見,也不好意思提出來,這時候採用匿名的方式,就能避免當面的尷尬”!

    “匿名啊……”蕭寒說了這個匿名。蕭連成本能地就對這種方式產生了抗拒。無論是在任何年代。匿名舉報都是讓人愛恨交織地。因為它既可以發現情況並因匿名地關係保護了舉報人。也可以被某些心懷不軌地人所利用。假舉報害死人地!

    “村裏設立舉報箱。並且當眾懸掛。嗯……。村民一旦知曉了違規情況或者是對某位元負責人有意見要提。可以投入匿名地意見書。至於啟動調查。比例可以適當地往高一點調整一下。署名意見書不是達到五分之一就能啟動麼。那匿名地可以調高到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這就由大家來制定標準了”。

    “小寒。那這樣不會有人換著字跡筆體地多次投入意見書?一個人寫幾十封都不成問題地呀”!蕭連成當即就想到了這個監督方法地漏洞。

    “不會地。雖然咱們可以允許匿名舉報。但是必須要有憑證證明舉報信確實是咱蕭家集地成員所寫。而且具有唯一性”!蕭寒胸有成竹地說道。

    “那怎麼保證?字體也是能變地。就是不變字體。咱們也鑒別不出呀”!

    “沒說麼。匿名舉報。要有憑證。這個憑證就算是舉報信地防偽標記吧”!蕭寒說話間。從衣兜裏掏出了一張一元地紙幣。遞給了蕭連成。

    “大哥你看,我相信咱們蕭家集的所有人還沒有能偽造人民幣的能力呢吧,就用這個當標記,咱們到銀行或者信用社去換回這樣的未流通紙幣,並記錄下號段之後分發給咱們的村人。

    當村人想寫舉報信的時候,必須要附上這張紙幣,我想以咱們村人目前的收入水準,真要是有必要。沒有誰會心疼這一塊錢,同時呢,一塊錢的代價也是對他不敢當面舉報地懲罰,我想雖然咱們的村人收入不錯,還沒有誰會因為搞怪亂扔錢的吧”?

    這年月一塊錢的價值還是不低的,有一定的購買力。雖然村人收入不錯,也沒有誰能達到不拿一塊錢當事兒地程度呢(小時候家裏困難,我淘魚割草攢一年,小包包裏也不過是三塊多錢,這其中還包括過年的壓歲錢呢,到過年的時候交給母親貼補家用,很自豪的感覺)。

    “哈,那可得不少錢喲”!蕭家集四千多口人,即便是刨除了不足齡的孩子。那也有四千左右人,每人一元就是四千塊呢,在這個年月已經是個不小的數字了!

    “呵呵。這你都心疼了?一個人一年中也許只有一次去寫舉報信,也許會有多次需要寫,所以呀,咱們每人每人每月發一張,一年十二張憑證,意見再多的人也能滿足了吧,即便是不能滿足,這麼多意見的人,你說他還不敢署名舉報。那我就該懷疑這人的人品啦”!蕭寒笑著說道,蕭連成是個仔細人,雖然不會像蕭國輝那樣吝嗇,但是這筆錢算出來,也會讓他心疼地,別看他現在在墾豐當廠長呢。

    “啊!”果然,蕭連成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光憑證一年咱們就得好幾萬啊”!

    是的,蕭寒這個辦法是用錢堆地。雖然都是一元的,那也架不住人口多呀,四千人……一年都需要五萬來塊呢!

    “又不是白白的發給大家,不是說要給大家都改成按月開工資的麼?就隨著工資下發好了,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心疼個什麼呢”?蕭寒展顏一笑,看著蕭連成心疼錢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他剛剛聽人說,蕭連成剛當上製造廠廠長的時候。有事情總會興沖沖的讓司機去開車。哪怕就是在場部這麼小範圍也不放過,只是到了月底簽發油費的時候……聽說某人簽了油費單子就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竟然蒙著被子在床上撅了一天,等出來地時候人都憔悴了,因為上火鬧牙疼,腮幫子都腫成了大鼓包。

    從那兒以後,能騎自行車他就絕對不會去動汽車了,對於效益大戶的製造廠都摳心成這樣,現在一發就是幾萬塊,他哪里不會心尖尖兒疼啊。

    “哈,這個法子好,我希望人人都寫舉報信,那麼村委每年的收入可就高了呀”!

    “你想得美,你還想增加一筆營業外收入啊,興許沒人捨得,有意見都會署名呢”!蕭寒哭笑不得的看著這人,心說你都當了廠長了,與村委都沒了關係,你還傻樂個什麼呢?

    “哈,那舉報箱可得釘結實點,別給淘氣的娃娃給掏空嘍”!果然是英雄本色,瞬間就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暈了,你不是製造廠廠長嘛,做個鋼鑄的舉報箱就是了”?蕭寒無奈的調侃了一句,這還擔心什麼,後世的自助取款機有幾個是被盜了地?

    “小寒,大傢伙在商議的時候,一致都想著要把老太爺選成咱們第一屆村民監督監管委員會的主任,你的意見呢”?

    “是麼”?蕭寒不置可否,蕭連成的話瞬間就讓蕭寒剛剛興起的喜悅低落了下來,感歎多想能讓這位老人再多活幾十年啊,看看祖國的發展,看看他這些後輩們將會取得的巨大成績,可是,老人已經燈枯油盡……

    回過身,凝神看著那張讓人敬重的面龐,剛要否定了蕭連成所說,老爺子何嘗是個重名地人啊,用這種方法紀念老人,是對老人地褻瀆,卻猛地發現,老人剛才被他蓋進了被子的手掌露了出來。

    “啊”!驚叫了一聲,蕭寒不敢相信這個驚喜,心中還在想著,是不是自己剛才為老太爺蓋上腳地時候牽動了這邊?就在這時候,老人枯瘦的手掌輕微的抽搐了一下,蕭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站了起來湊到了老人的面前激動的輕呼:“老太爺,我是小寒啊,您能聽到我的聲音麼”。

    長條枕頭上,瘦削的面龐猛地扭了扭。就和老太爺平日裏聽人說話時會側耳地習慣一模一樣!此時的蕭寒,雙眼已經朦朧。

    “哢哢”老太爺的身子也隨即抽搐了一下,哢了兩聲,像是嗓子裏嘟著一口痰,蕭寒和蕭連成趕緊過來將老人扶起,讓老人的上身微傾。隨即就聽到老人一聲呻吟,顫抖的手已經搭在了蕭寒的手背上,老太爺地手是涼涼的,卻讓蕭寒感覺到是那樣的溫暖,忍不住哽咽著叫道:“老太爺”!

    “唔”!很費力的應了一聲,兩人趕緊把老太爺又平放到了褥子上,將枕頭下邊的衣物又墊高了些,這時候,這位一生都在影響著蕭家集的老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啊!老太爺醒了”!也不知是誰在窗外看到了這一幕,驚喜的狂呼著竄出了老太爺的小院兒,聽聲音才知道。是蕭學峰。“早就說啦,老爺子是在等著寒子呢呀,你看,寒子剛回來,老爺子就睜開眼睛了”!小院外,很快就響起了腳步聲和議論聲,人們聽到了蕭學峰地呼喊,都最快的從各自的家中趕來了。

    “哦!過年又有磕頭地嘍”!也不知是誰家的小孩子,興奮的在外邊蹦跳著。小傢伙們都惦記老爺子的飴糖呢,每年的大年初一,小傢伙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跑來老太爺的小院,沖著宗族裏的這位老祖宗磕頭要糖,每當這時候,老爺子都會笑眯眯的挨個摸摸小傢伙地腦袋,再從又寬又深的衣兜中掏出飴糖,那可是小傢伙們心目中最好吃的東西呢,是老太爺自己親自熬出來的。還用閃閃發光的錫箔紙包著。

    “快,快去通知老人們來,老太爺肯定有話交代的”!蕭連江一邊在門口阻擋著因激動都要湧進來的村人,一邊沖後邊的社員說道。

    “誒”!痛快的答應了一聲,這人喜滋滋地跑了出去,只知道老太爺終於醒過來了,可他卻不知,這可能是老人的迴光返照。

    “小……小寒”?微弱的聲音從老人的嘴裏發出,雖然有些顫抖。有些含混。但是蕭寒卻覺得這聲召喚就像是湧進了心坎裏,酸澀中帶著融融傷感。

    “嗯。老太爺,是我”道是你,雖然我看不到,可我感覺得到”……老人說了一句話之後,好像精神好了許多,聲音也不再發顫了。

    “怎麼回事”?蕭寒看著老人晦澀無光的雙眼,扭頭輕聲的問道。

    “老太爺在沒昏迷之前就已經看不到東西了”……蕭連江抹了一把淚水,自責的說道,“小寒,是我們沒有照顧好老人家。

    “小寒,放寒假了吧,呵呵,咱村的第四個大學生,其實應該是第三個,建設回來了麼”?老爺子臉上湧起了淡淡的笑意問道。

    “嗚嗚嗚,老太爺,我在這兒”!原本還跟在父親地後邊,可聽到老太爺念叨完蕭寒就想到了自己地時候,蕭建設哭了,他實在是忍不住!一邊哭著,一邊分開了前邊的幾個人,來到老太爺地頭前,緩緩的跪了下去,不知為什麼,他只想在老人有生之年重重的給老人磕幾個響頭,他感激,而當得起他這誠心一跪的,整個蕭家集就兩個人,蕭寒哪里會接受,所以,他跪倒了老太爺的跟前,咚的一聲,以頭碰地。

    “老太爺,咱們村現在不是就有四個大學生了,今年恢復高考,咱們村……考上了十六人……”蕭連成湊到老太爺的面前,緩緩的,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清晰的話語向老人說道。

    “好,沒白讓小寒操心,不過,各家的孩子都要教訓,怎麼只考上了這麼些?還不到一半!呵呵”說道這裏,老人忽然一笑,大家都明白,老人是多麼的高興,竟然從沒有過的開了一個玩笑,只是眾人誰還笑得出,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後輩的前途,連十六人不到參考人數的一半都能記得,這是怎樣的襟懷?

    屋裏屋外。一片壓抑的啜泣。

    “今年是個暖冬吧”?老人忽然換了話題。

    “嗯,老太爺,外邊很暖和呢,要不,我們抬著您到村裏去四處看看?”

    “嗯,要看看。雖然我看不到,可我能感覺到,小寒,抬我到牌樓下去,我想啊,看看咱們老祖宗立下的功德牌,祖上有德!我們蕭家人會興旺發達的”!

    “嗚嗚嗚,老太爺,外邊有風”!所有的人。都意識到了,這次功德牌下,可能是老人地最後一刻。就要新年了,人們多希望老人能……能再和大家一起過一個快樂祥和的新年!

    “讓老太爺去看看吧,不要留下遺憾”!這時候,村裏的老人們趕到了,聽老太爺要去牌樓那兒,趕緊說道,老人才會懂得老人的心思。

    “啊,那趕緊找東西,抬著老太爺去看”!蕭連成轉臉四處看著。卻給蕭寒拉了一把,看著蕭寒指著老人最愛坐的那張太師椅,不禁點點頭。將太師椅鋪墊上厚厚的棉墊子,將老太爺抱上了太師椅,枯瘦地身軀輕飄飄的,蕭寒托著這具身軀,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太師椅上,之後,蕭寒和建設兩個蕭家集的第二代大學生抬起了老人往門外走去。

    外邊是有一陣陣的清風。可這些清風卻吹不到老人的身上,在通往牌樓的道路上,所有的老人都把自己最寶貝的東西拿出來了,那是一年一年積攢下地白布,是給自己死去後兒孫們穿孝準備的,準備的越多越好,說明這個家庭就會越發茂盛,等閒人,連碰都不能碰地。可今天。老人們拿出來了,讓年輕的小子們沿街圍起。給這位蕭家集最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遮擋出一條長長的通道。

    是人都在輕輕的啜泣,血脈的相連,讓所有人都有一種惶惶的預感,就連小孩子都不再嬉笑打鬧,默默的跟著自己的父母長輩,站在圍出地通道兩邊,看著路中間太師椅上那位枯瘦的老人,雖然老人如今因極度消瘦就像是一把枯骨,可小孩子們卻不會怕,不會怕……

    蕭寒和建設走的而很慢很慢,他們捨不得呀,心頭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那個被十幾代族人千方百計才留下的無字牌樓真的是老人家的終點麼?

    即便是再慢,終究要抵達終點的,蕭寒和建設兩個人抬著老太爺在村人圍出的通道中慢慢地走著,高大的牌樓已經在望,就像是有所感知一樣,老人忽然一抬手,對蕭寒說道:“把我……放到牌樓右邊的麒麟石旁邊”!

    “嗯”蕭寒點頭應了一聲,和建設兩個將老人放到了地上,老人顫抖著手,撫摸著作為牌樓基座的巨石,那上邊,曾經精雕細刻的麒麟瑞獸,已經斑駁。

    許久許久,老人忽而沉聲說道:“無干人退後,我有話要和小寒交代”!

    “是,老太爺,我們退後”!沒有人說個不字,人群霍的退開,建設看了看蕭寒,拍拍蕭寒的肩頭,他的意思蕭寒明白,是要自己看護好老人。

    “老太爺,您有話就請交代下來吧,孫子會承擔的”!蕭寒蹲在了老人地跟前,手撫著老人如同枯柴地膝頭。

    “你當然能夠承擔,若是你不能,那誰還能承擔呢?呵呵,小寒,傳下來,蕭家集到我這輩兒已經是十五代,到你呢,是十八,從最初的兄弟七人到民國年間地五千余人,蕭家集終究是一代強於一代,雖經抗戰的血難,但如今人數上卻已經恢復了原有的茂盛,我相信在將來的歲月中,還會更加繁茂,我……蕭卓遠歷經大清、民國,唯有對共產黨所建立的這個共和國最有信心!國家強,民族盛,整個天下,必將是盛世華庭!小寒,你跪下,我把老朽藏了幾十年,蕭家集最大的一個秘密告訴你”……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23 23:20
第二三〇章 江南省求助

    老太爺終究沒有拖過春節,就在農曆小年這一天,了無心願的老人家與世長辭,當蕭寒那聲撕心裂肺的哭號透窗而出,蕭家集頓時一片慟哭。

    老人家一生低調,半輩子孑然一身,但是在其死後,為其披麻戴孝行孝子孝孫禮的是整個蕭家集的所有人!

    等到出殯的那一天,蕭家集身在外地的族人,只要有可能的也都趕了回來,儘管未必人人情願,但是此時蕭家集的取捨,對他們已經影響至深,若是在這件事上表現的不合族人的心意,那麼自己將來在想得到族人的助力就不容易了。

    聞訊趕來的也不光是老蕭家的男女,還有臨南縣、青山縣的兩位書記和省裏派來的幾個代表,畢竟老人曾經是政協委員。

    不過臨南和青山縣的米書記和新接任青山縣革委會主任的蒙衛中兩人,則很大原因上是因為蕭寒的情分。

    青山縣和臨南縣北部的桑蠶養殖,此時已經初具規模,雖然產量還不能滿足繅絲廠的需求,但是從收入上已經上升了一大截,人都有重利的根性,當看到大把的票子發放下來之後,養蠶種桑的積極性已經達到了極點。

    悲慟過後,蕭寒儘管因為長時間痛哭聲音嘶啞,還是抽出了一定的時間和兩位縣委主任見了面。

    “寒子,節哀啊,你可千萬別哭壞了身子,還有太多的事情在等著你呀”!米書記看著憔悴的蕭寒,心疼的說道。

    “米書記,謝謝你的關心,我知道保重自己的,您這次來是為了絲織廠的事情吧”?蕭寒嘶啞的聲音需要好好分辨才能聽懂話意,想當初海豚音都難不住的嗓子,卻因為過於傷心而難以發聲。

    “是啊,本來想在年後來打攪你……”畢竟和蕭寒不熟,蒙衛中歉意的對蕭寒笑笑。沒有往下說。

    “沒關係,私事終不能耽擱了公事,蒙主任,老米還是我在平京地時候就打電話和我說了,你也有意在青山縣建設一家繅絲廠是麼”?

    “嗯。我仔細地計算過。也進行了實地考察。僅青山縣。現在適宜種植桑田地就能有六萬畝地山地。雖然不見得都能和現在地幾個基地那樣茂盛。可仍能夠讓如今地養殖規模擴大十幾倍以上甚至是二十倍。這樣地話。那僅憑臨南縣一座繅絲廠是不是緊張了些”?知道眼前這青年地重要。蒙衛中說話地時候表現地很尊重。

    “嗯。以前就已經對這個問題考慮過了。不過當時我們倒是沒有蒙主任這種魄力。一下子就要增加二十多倍地種桑面積。照您說地。臨南縣一座繅絲廠是不能完全吸納你們兩個縣地蠶繭。哪怕是繅絲廠已經從日本引進了先進地繅絲設備和技術也不成”!蕭寒也明白蒙衛中地意思。更瞭解他有些不甘地心態。畢竟和臨南縣分屬兩縣。自家生產地蠶繭卻需要交售到人家臨南縣。作為一個急於幹出成績來地新紮主任地刺激性可不小哇!

    “呵呵。我就知道。蕭寒同志也能理解我地想法地是吧?老米。還是你保守了呀”!聽蕭寒這樣一說。蒙衛中當即就露出了得意地神色。對老米笑嘻嘻地說道。

    “寒子”?老米有些疑惑蕭寒地態度了。在桑蠶養殖規模上。蕭寒總說穩步提高。如今蒙衛中如此激進。怎麼他還會贊同地呢?

    “蒙主任。不過建設繅絲廠畢竟是要等桑蠶規模提高到某種程度上地時候才能提到日程上來地呀。這麼著吧。您回青山縣之後呢。大力地發展桑蠶養殖。而且我在平京地時候。也已經和幾位桑蠶專家取得了聯繫。過不多久就會有專家來青山和臨南做指導。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具備建廠地條件啦。到時候墾豐和臨南。肯定伸手相幫。”蕭寒說地這一通話。老米眨眨眼。猛然明白了蕭寒地深意了。也笑著拍胸脯保證。將來真要是青山縣地桑蠶規模達到了需要新建繅絲廠地規模。那麼他地臨南不管是技術還是資金。都會盡最大力量位元青山縣提供幫助。老米這可不是說空話。這些年臨南地養殖業蓬勃發展。老米地腰包可不一般地充實呢。

    “哦。這樣啊。是我急躁了。想著一口吞掉一個胖子呢”!雖然青山縣地桑蠶養殖取得了成績。可那都是人家老馮地功勞。因為這個。老馮已經被提升到了臨近地一個市里去當副主任了。他接手這個攤子。自然壓力頗大。所以著急建設繅絲廠。想著把政績再提高一截。這一截。可是他蒙衛中地!

    這種急於求成的心態,蕭寒最是反感,在那個時空中,就是因為此類幹部,為了自己的政績,什麼項目都敢上馬,哪管你重複不重複,可行不可行?雖然目前蕭寒還難以控制人家,但是想拖延他還是辦得到的。

    見蕭寒只是三言兩語就讓蒙衛中無奈作罷,老米心裏舒坦地很,同時也不得不佩服,蕭寒小小年紀,卻手腕老道。

    “寒子,現在地絲織廠已經按照舒芳技術員的要求,試生產出了符合舒芳技術員要求地絲綢啦,你看什麼時候……”老米趁著蒙衛中愣神的這一刻,拉了蕭寒一把之後小聲的問道。

    “米書記,你也別著急,這件事情您可得保密,咱們需要等待一個時機,咱國內的情況你也瞭解,真要是僅憑內需,咱們的絲綢是銷售不出去的,要想賺錢,還得走出口的道路,可服裝不比咱的海貨呀,需要去推銷,而我等的就是合適的推銷時機”!蕭寒這是給老米定心丸呢,畢竟絲織廠那裏生產正旺,可生產出來的絲綢卻堆在庫房裏,他怎能不急?

    “嘿嘿,我曉得,舒芳那邊在忙和什麼,還派人專門的把守著,我早就有預料啦,不過是想從你嘴裏證實一下罷了”!老米露齒一笑,顯出了他老奸巨猾的本色。

    舒芳那裏是在做著緊張的準備。明年的法國服裝大展,勢必要一炮打響,雖然蕭寒對這件事很有信心,可不明真實情況的舒芳卻很緊張,她可不知道,自己這些經包含了蕭寒提供了初步創意的設計。都是在歷史軌跡中必定走紅的款式。

    其實蕭寒想的很遠,這次服裝大展,雖然自己有把握讓舒芳一炮走紅,但是僅憑一屆大展地成功就想達到推向世界的目的還很難,蕭寒已經有了蟄伏幾年的精神準備,不過,憑著內需就能弄出一個熱熱鬧鬧的興旺景象,只不過不會達到走向世界後的盈利水準罷了,雖然如此。但是安撫這些責任人地心已經足夠。

    老米和蒙衛中都得到了自己要知道的,滿意而去,蕭寒回過頭。繼續為老太爺安排著後世,雖然老太爺生前並沒有族長這個稱呼,可實際上,老太爺就是蕭家集老蕭家的族長,而老太爺過世之後,自然而然的,這個位子就落到了村裏老人中年歲最大,輩分最高的蕭勇石的頭上,迄今已經八十高齡的蕭勇石主持了整個葬禮的過程。

    老太爺孑然一身。所以並沒有直系後人為老人家執靈把幡,蕭寒想都沒想就接過了那面直系子孫才能把持的靈幡站到了壽材地旁邊。

    沒有人會和他爭,他這個資格已經被村人所默認,在老太爺臨走之前,卻是已經將自己的小院兒留給了蕭寒,同時留下的,還有村人不知道地一個大秘密。

    “寒子,你認識我麼”?當葬禮結束,一身酸軟的蕭寒默默的坐在老太爺的小院中。注視著院子中的那塊石碑,回憶著老太爺生前的一幕幕,剛剛淡了些的悲傷又濃濃的堵在了心頭,這時候,身後卻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啊,知道,您是國槐大伯是吧”?蕭寒扭身一看,趕緊站了起來恭謹地問道。

    “是啊,一晃眼。我就離開咱們蕭家集快20年的時間啦。這次要不是因為老太爺,我都不知什麼時候會有時間回來看看呢”!蕭國槐身材高大。方面短髮,襯著黑黢黢的連鬢鬍子,倒是一副硬漢的模樣,他可是蕭家集第一代的大學生呢,畢業的時候,還是解放前。

    雖然蕭國槐也姓蕭,其實倒和蕭家集的其他人是兩回事,追溯先祖話,蕭家集人所說的七祖是七位親兄弟,相傳蕭家集就是這七兄弟建起來的,大多地蕭家集都是這七兄弟的子孫,所以追根上去,大家都是一個祖先,可蕭國槐不同,他的祖上是後來才搬到了蕭家集的,和整個蕭家集的正統已經遠了一層,而且蕭國槐因為上學在抗戰的時候就離開了蕭家集了,再後來參加革命,直至到解放之後到江南省工作,二十多年間,僅僅回來蕭家集給父母添墳一次而已。

    在蕭家集人的心目中,蕭國槐已經離著族人很遠很遠,若不是那次老太爺強令村人給外地的族人寫信召喚祭祖,人們早就把這個離開太久的族人給忘懷了,這次老太爺過世他能回來,村人其實很吃驚,畢竟那次祭祖,老太爺地家書措辭那麼嚴厲他都沒回來呢。

    “二十年不見,咱們蕭家集地變化可真大呀,我到村口的時候都傻眼了,咱們地老村竟然集體搬遷了,而且建造的房屋還都這樣好,呵呵,這可都虧了你們父子呀”!蕭國槐看著眼前的小院感慨萬分。

    當初在給老太爺造屋的時候,蕭寒可是給老太爺特意的畫了一張圖紙的,這個小院幾乎是保留了老太爺原來小院的格局,只是居住的房子變成了現代式的平房,玻璃的窗戶顯得格外明亮,也不怪蕭國槐看著感慨,也許在他的心目中,蕭家集還是那個房屋格局淩亂的老村呢吧,見到遷到了公路附近的新村,也不禁被這種超越時代的村落建設給震撼住了。

    “您過獎了,這都是在咱們蕭家集所有人的努力下才會取得的成就,我和我爸哪里有那麼大的功勞”?

    “嘿!你呀,跟大伯就別謙虛啦,雖然我就來了這麼一會兒,可村人的議論我已經聽了很多,提起你們父子兩個,沒有人不說好的”!蕭國槐拍了拍蕭寒,示意蕭寒坐下和自己說話,看蕭寒落座之後。蕭國槐一臉關心的對蕭寒問道:“小寒,你現在是在平京大學上學是吧,嗯……畢業後有沒有打算”?

    “啊,暫時還沒有”!蕭寒一愣,並沒有如實作答。這人回到村裏,蕭寒怎會不知道。不過,蕭寒心裏卻有些不喜歡這位族人,不知是否是恍然間的感覺,蕭寒總覺得,蕭國槐和村人雖然親熱,但是總有一種莫名的距離感,而且他眼神中隱含地驕傲,讓蕭寒很不舒服,原本還以為這人就是這個性格。可看他見了自己父親和爺爺的時候那份殷勤,蕭寒便已經看透了他。

    “這可不行,自己的前途怎能不好好的打算?”好像很生氣。蕭國槐拿出了長輩的架勢教訓到。

    “大伯,反正是分配,還是隨組織安排吧”!蕭寒淡然一笑說道,此君的來意已經昭然若揭,看來自己在平京地關係,他怕是略有所知了,這是特意的回來和自己套近乎呢,倒是對此人的眼光高看了幾分。

    “小寒,伯伯這次來一是為老太爺的喪事。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你呢!”蕭國槐乾脆開門見山的說道。

    “啊,為了我?大伯,為了我什麼呀”?蕭寒有些糊塗,沒想到自己這位伯父竟然是個直來直去的人麼?

    “事情是這樣的……,咳,我自己也給你說不清楚,還是讓原主兒和你說說吧,潘耀東!你來”!蕭國槐聽蕭寒在問,遂扭頭沖院子外喊了一聲。

    隨著蕭國槐的召喚。外邊一個悶悶的聲音隨聲應答,繼而一個魁梧地身影出現在門口,蕭寒作為主人趕緊站起來相迎,可看到這人的目光神情的時候卻不禁打了個冷戰,怎麼這樣一副表情啊!一個五大三粗地老爺們,看到自己的時候,眼裏邊都是小星星,那種仰慕,比後世的追星族還要甚上幾分。

    “蕭寒同志!我可找到您了!”這人伸出一雙粗糙黝黑的大手。激動的拉過了蕭寒的手。緊緊的握著,那樣子。就像是生怕蕭寒跑掉?這表情蕭寒倒是熟悉,這年月的電影中,失散黨關係多年的黨員找到組織地時候,演員就會演繹出這種星光燦爛的表情。

    “大伯,這位是……”蕭寒趕緊扭頭看向了蕭國槐,這人的熱情可真是讓人受不住,如非這人的手粗糙溫暖透著剛性,蕭寒都會產生惡寒的感覺了。

    “哈哈,他呀,叫潘耀東,可是你的忠實仰慕者喲”!蕭國槐哈哈一笑,隨即說道:“小寒,大伯不是在江南省的甯南市嘛,他呢,是甯南轄下錦屏縣的革委會主任,唔……算是我的老部下啦,在解放前,我當連長地時候呢,他就給我當警衛員,粗粗拉拉的,可就是有一身好功夫,壯家拳的傳人”!

    “是嘛!”蕭寒頓時對眼前的漢子大起好感,在那個時空中,蕭寒就對壯族這個勤勞、堅韌、淳樸、勇敢的民族不乏好感,更因為曾經給予他最大幫助的那位同學正是壯人,現在看到眼前的潘耀東,恍惚中,竟然覺得他和那個時空中的同學很相像,都是皮膚黝黑,都是濃眉大眼,再加上稍稍突出的額頭……

    “呵呵,耀東,你把你們錦屏縣地情況和小寒說一下,看看我這個寶貝侄子肯不肯幫你這個忙”!蕭國槐拍拍園中地那塊當做石桌的石碑說道,“也別找座位了,你呀,屁股上都三把火了,正好用這塊大石頭降降溫”!

    “誒”!長相就透著讓人信任地忠厚,加上渾厚異常的聲音,蕭寒倒是對這個漢子的好感劇增。

    “蕭寒同志,是……是這樣的,我……我們錦屏縣地處江南省的西南部,在江南省的最西南角上,人口呢,大約四十多萬吧,最多的是壯族人,其次還有瑤族等少數民族,漢族倒是只占三分之一還不到,呵呵,我腦袋不好使,也記不住具體的數字,這是我副主任整理的一份材料,你看看吧,我們,我們全錦屏市的勞動人亟急需您的幫助”!潘耀東一邊說著,一邊將斜背在身上的一個軍用綠色書包摘了下來,這書包看上去怕是用了好些年了,磨損的厲害,甚至還打著一個補丁!潘耀東從中掏出了一摞厚厚的檔,站起來鄭重的遞到了蕭寒的跟前。

    “哦,看樣子你是做足了準備啦,好,我這就看,不過這麼多資料我一時半會兒可看不完啊,你簡單說說吧,需要我幫你做什麼”?蕭寒看了看手裏的一摞資料,這一大摞,怕沒有幾百張,翻了翻就發現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鋼筆字,真要是看完,可得一段時間了。

    “嗯,我就說說”!潘耀東大手從臉上抹過,蕭寒看的呵呵一笑,看來,這動作準是這傢伙整理思路的慣常動作了。

    略微的思忖了一下,潘耀東面帶誠懇的開始和蕭寒訴說起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24 23:50
第二三一章 畢業前夕

    錦屏縣地理形態多樣,縣境東北部為魯嶺余脈,豐宇餘脈則延伸至縣境東南部,與魯嶺余脈相連,約占全縣面積的五分之一強。西北部為峰林谷地區,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為著名的五十三弄。有不連座的稀疏孤峰和連座的密集峰林,也有和緩的低丘。縣境中部和南部地勢低平,主要為和緩的丘陵、臺地和小平原。

    縣境最高峰為古戀鎮的涉山,海拔1282米,其次為老鷹岩1224米,第三為坤素鎮的土牛山,海拔1069米。境內著名的山峰還有縣城的錦屏山。

    潘耀東是土生土長的江南省人,而且老家就離著錦屏縣不遠,加上在錦屏縣工作已經十幾年,所以對錦屏縣的地勢地貌瞭解的十分全面,經過跳這麼一介紹,蕭寒已經在眼前浮現出一個半是山區半是丘陵平原的大致印象。

    “這麼說,錦屏縣也是一個主要以稻作為主要糧產的農業縣了是吧”?

    “嗯,應該說是這樣的,前兩年,我們曾經跨省到墾豐調撥過一批雜交稻種,經過了試種,很適宜在我們那兒生長,產量也比我們原來種植的原產稻種高了將近一倍,只不過錦屏縣雖然南半部有小平原,可是占得比例並不高,雖然引種的雜交稻單產增加了近一倍,可是總體上來說,對錦屏縣的影響並不大。

    而且,由於錦屏縣南半部屬于漢族聚居區,現如今,還因為大多的小平原地區為漢……在漢族聚居區內,倒是引起了民族之間的矛盾,北部的瑤民和壯民,紛紛要求應該將能種植高產水稻的南部小平原打爛了重新分”!

    潘耀東說話間表現的很無奈,本身他就屬於壯民,但是作為一個自治區的幹部,這碗水需要端平。這樣一來,肯定很難做,這時候,怕是壯民們已經把他當叛徒了吧。

    “這樣啊,那你找我是想讓我幫你做什麼呢”?在潘耀東講述的時候,蕭寒就已經在記憶中翻找關於錦屏縣的情況了。就他所知,這個錦屏縣在後世還是小有名氣的,雖然他在那個時空中並沒有多加留心,但是憑著印象中地隻字片語,還是對將來的錦屏縣有了一定的印象,好像這個縣在改革開放之後,因其本身旅遊資源豐富,成為了一個旅遊大縣,當地人靠著旅遊業。經營賓館飯店等旅遊相關,經濟上終於突破了困境,成為江南省為數不多的富裕縣。只是這個結果還要等到20多年以後才能實現。

    “蕭寒同志,剛才我已經在介紹中說到了,現在縣裏邊因為產糧區是在漢族聚居區,因而產生了民族與民族之間的矛盾,如果能通過一些辦法,為北部的瑤民和壯民找到另外地出路,那麼,矛盾就不成為矛盾了,蕭寒同志。北部的峰林谷地區,有著大片的桑林,而古來的北部地方就一直是有名的桑蠶養殖地域,只是如今……如今我們即便是有蠶繭,也沒地方去交呀”!

    “這是為什麼”?雖然在問,可蕭寒實際上卻很清楚,文革期間出口絲綢基本上已經停滯,沒了銷路,而國內的消費又微乎其微。要是蠶繭還那麼暢銷才是怪事呢!這倒是個驚喜,按照他的絲綢計畫,正需要大量的桑蠶養殖基地作為支撐,原本就對江南省打了主意,現在竟然送上門來了。

    “呵呵,絲織廠都他娘改產了,蠶繭哪里還會有人要呀,不過,我可是聽說你正和臨南、青山縣聯手建立桑蠶養殖基地呢”!潘耀東有些赧然的說道。

    “呵呵。你是怎麼知道桑蠶養殖基地這件事情地?那可是臨南和青山縣地項目。你來找我是為什麼呢”?蕭寒含笑看著潘耀東。一個毛茸茸地老爺們卻做出羞答答地神色。蕭寒只覺有趣。

    “那個……肖揚你還記得麼”?見蕭寒笑著問自己。知道人家也沒在意。潘耀東又揉搓了一下毛茸茸地臉頰。像是要抹去那些羞意一樣。隨即對蕭寒說道。

    “肖揚?哪個肖揚啊”?蕭寒印象當中倒是有這個名字。只是一時之間卻沒能想起這個人地模樣來。有些惶惑地問道。

    “嗯。就是原本給總理當秘書地肖揚啊。你忘記了”?

    “啊!是那個肖揚啊。沒忘記。那怎麼會忘記呢?呵呵。當初我受到總理地接見。這人還拿了一大摞地書要我簽名。還要寫上鼓勵地話呢。他……現在怎麼樣了”?蕭寒頓時就想了起來。嗯。是陶自強地那個老部下。

    “他呀。現在給我當副手呢。就是肖揚跟我提起地您。我呢。在去市里地時候就和蕭副主任問起了。這才知道。您和蕭副主任竟然還是本家。蕭寒同志。別看我工作這麼多年了。可我也就能打打殺殺地罷了。管理一個縣。而且是情況很複雜地一個縣。根本就他娘地不夠格。所以呢。這一段時間壯民、瑤民和漢族之間地矛盾頻發。我實在是焦頭爛額還無能為力”!潘耀東抓著自己地頭皮說道。本來還算文雅地談吐在他習慣性地罵娘之後。變得不倫不類。

    “呵呵”,蕭寒明白了,作為總理地秘書,加上又有陶自強的關係,肖揚難免瞭解墾豐陡然而起的原因,也曉得自己在其中的作用。錦屏縣的矛盾根本就是因為經濟引起,肖揚能想到自己也不足為奇了。

    “潘耀東同志,雖然臨南和青山縣已經建設完成了繅絲廠和絲織廠,不過目前的產能並不高,即便是想幫助你們,也是心有餘力不足,這樣吧,您先回去,我好好想想,想一個比較穩妥的方法,你看成不成”?儘管有著絲綢計畫在,但是蕭寒可沒指望能這麼快就能見效益上規模,要幫助錦屏縣,還需要一大段的時間,不過因為肖揚和潘耀東的存在,蕭寒倒是對錦屏縣這個地方產生了興趣。

    “嗯,這我知道。不過有墾豐地發展速度打底兒,我相信您很快就能把絲織廠搞大規模地,到時候,您可別忘了我們錦屏啊”!也是被縣裏的複雜情況和沸騰地民怨逼急了,潘耀東此來根本就是屬於急病亂投醫類型的,不過在來之前。肖揚應該和他說了很多,而且他來到之後也肯定會做簡單調查,因此上對蕭寒的期望倒是越來越高了。

    “小寒,怎麼都是組織分配,要不這樣吧,我去和上邊說,你畢業分配地時候,去我們江南省如何?最好就去甯南,有我和你伯母在。你生活生也方便些”!

    “呵呵,好啊,要是能分到伯父的手下。我可就有仗勢啦,不過,誰知道組織上怎麼分配呀”!直到現在,蕭寒還是有些猶豫呢,自己究竟是隨著徐老去廣東呢,還是緣於絲綢計畫去江南省?

    “對!蕭寒同志,你呀,乾脆就到我們錦屏來吧!以您的水準,就是我給您當副手都行啊”!潘耀東拍了一下大腿。附和著勸道。

    “您哪,也太高抬我啦,說到底我現在還不過是個學生呢,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去管理一個縣哪,要是能到錦屏,也不過是給您和肖揚副主任跑跑腿罷了,到時候別嫌我手笨眼遲就行”!蕭寒哈哈一笑,隨即對蕭國槐說道:“大伯,您渴了吧。我給您去燒水沏茶”!

    “好啊,我倒是要嘗嘗你煮茶的手藝,要知道我們江南的錦屏,可是出好茶喲”!蕭國槐看出蕭寒地意思了,就不再就這個話題糾纏下去了,很豪爽的笑了一聲說道。

    蕭寒說這話進屋去取茶具,一邊走,心裏卻不停的翻騰著,自己是去江南省呢還是去廣東?要是跟著徐老。既定的歷史就在記憶當中。以自己的能力和跟徐老的關係,自己只要不出大錯誤。將來的前途就可謂光明無限,只是……隨著徐老去升官難道就是自己重生後能先知先覺的唯一好處麼?

    春節的到來,很大程度上沖淡了因老太爺故去地哀戚,在比往年要密集的很多的鞭炮聲中,蕭家集又送走了一個並不寒冷地冬天,當春節過後,因老太爺故去而少了牽掛的蕭寒早早的就返回了平京。

    還有小部分的科目還沒有修完,蕭寒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借著假期這段未完的時間,好好的在洋房裏將未完的學科修完,一挨開學,自己就找時機提請提前畢業,在之前,蕭寒已經和校方溝通好了,也是因為蕭寒身份有些特殊的緣故吧,校方並沒有為難蕭寒,只要他能在結業考中合格,並在實際中實習一段時間,完成教授給交代的研究課目就能獲得正式地畢業證了。

    這些天蕭寒鑽到了書堆裏,小徐和志雙兩個並沒有來打攪他,同時小徐也是有了提前畢業的心思的,在蕭寒帶動下,也早早的從家裏搬回了小洋房,整日的和蕭寒一樣,鑽在屋中苦讀呢,倒是志雙,並沒有提前畢業的打算,而且他那個學校也不會接受這種申請,索性優哉遊哉的抱著蕭寒從國外弄回來的一些經濟類書籍,美其名曰自我充電,只是這電是充得越來越多了,可也因此,志雙對政途也更加沒了興趣。

    三個人各懷心思,卻都不約而同的鑽到了書堆中,整個小洋房倒是變得前所未有地安靜了,這可是這仨傢伙從搬進來就沒有過的事情呢。

    “啊啊啊!鄭志雙!有人敲門都快要把咱的鐵門敲碎了呀”!蕭寒正拿著一本經濟概論看得入神,就聽到外邊小徐抓狂的喊聲傳了進來,“你丫又戴著耳機聽歌呢?救你悠閒,能不能多操心點生活上的事兒啊”!

    “我在學外語呢!”志雙伸手把頭上的耳機摘了下來,根本就不在乎樓梯上張牙舞爪的小徐,舉了舉手裏的書本對小徐說道。

    “我真……服了你了,中國話還說不溜呢,就學嘰裏咕嚕的鳥語,都是受蕭寒那傢伙地影響,還在那兒傻笑,快去開門啊”!小徐這段時間對鄭志雙意見可不小,只是人家執意“不走正道”了,而且理由充分,還有蕭寒那個莫名其妙地同盟者的支持,少數派地小徐也只好在抓到機會的時候趁機發飆罷了。

    “切,不就提前畢業一年麼?神氣什麼呀,人家提前兩年的還沒你這個德行呢”!小徐越是生氣,志雙越是難得意,好像能氣著小徐就是勝利一樣,誰叫那傢伙平時總是假裝老成呢?說這話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將手裏的書本端端正正的擺在了茶几的一角,還照了照端正不端正,這才慢悠悠的往外邊走去。

    他沒有看到,身後的小徐人家根本就沒生氣,撇嘴看著志雙的背影,伸出了大拇指,不過,大拇指是沖下的。

    “哈!小徐!這門真的應該你來給開,看看,是我徐叔叔來了”!

    “我爸來了”?小徐嘟囔了一句,很驚奇,自從搬到小洋房,老頭子還就搬家之初來過一次呢。

    “唔!打掃的挺乾淨嘛,你們三個在幹什麼呢?是不是聚在一起胡作非為?去!把小寒給我叫出來,我跟他有話說,同時也給你們整理一下內務的時間”!徐老渾厚的聲音傳來,小徐吐了一下舌頭,趕緊跑到了蕭寒的房門口,踹了一腳房門說道:“我家老頭子在招呼你出去哩!你塊錢呢抵擋一陣,我趕緊整理整理我的屋子,靠,我屋裏的被子什麼的還都亂騰著呢!”

    “啊,徐伯伯來了?”蕭寒在屋裏趕緊從書桌邊站起來,將手裏的書本往桌子上一放就跑了出去,老爺子來這裏是專程找自己的?難道是隨著歷史的推前,老人家去廣東的時間也給提前了麼?

    心裏想著,腳步可不敢怠慢,蕭寒急匆匆的沖下了樓梯,推開了洋房的玻璃門,正見徐老背著手在院子裏和志雙說話。

    “徐伯伯,您有事給我們打個電話就是了,怎麼還親自來我們這兒啦”!蕭寒走到老人的跟前,歉意的說道,自從回來,不管是鄭老那裏也好,還是徐老那裏也罷,他就是每家去吃了一頓飯,將帶來的土特產等禮品放下罷了,從那兒以後,他就因為鑽到了書堆中,還沒有二次去探望兩位老人呢,聽志雙說,他家的老太太都埋怨好幾次啦,難道徐老也是因為這個找上門來了?

    盛夏之際,大家吃東西務必注意呀,我就是因為一碗羊湯,都拉了一天啦,幾乎脫水,現在都有些虛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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