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築人生 作者:古德白 (連載中)

 
0935493272 2009-3-30 23:01: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4 307487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7 23:08
第二一二章 看誰更橫

    “呵呵”聽了建設的話,老雷咧著嘴笑成了花兒,聽蕭寒問還有長一些的沒有,趕緊答應著,這回也不用建設跑了,自己抽身就跑了出去,一會兒,就從外邊拿了一根比先前的要長一塊的進來,遞給了蕭寒,一臉企盼的看著蕭寒,等著看蕭寒能弄出什麼樣的花樣兒來。

    蕭寒能有什麼辦法,就這玩意,不光是管壁很薄,而且還很不均勻,根本就是殘品,加上又是硬質的,就是蕭寒想用來做太陽能熱水器的輸水管都不成。而就這管子的直徑和品質,唯一的用途就是用來做呼啦圈兒,在那個時空可是曾經盛行一時的好東西。

    蕭寒拿著這跟白色的塑膠管,還是感覺很為難,這樣一根白慘慘的管子,即便是做成呼啦圈,那也忒難看,尋思了良久,抬起頭問老雷:“雷廠長,我對塑膠可是外行啊,就您所知,這種棺材要是想要染色的話,難不難”?

    其實這種棺材,在對比自來水用棺材來說,用料要求自然要低很多,相對後世的滴灌,現在蕭寒所倡議的滴灌,其實是滴灌和滲灌兩廂結合的產物,在出水孔方面要求的並沒有後世那麼細緻,相比後來的滴灌帶更是差之千里,只是因為這年月原材料畢竟單一,所以生產出來的還是原色的塑膠管,就是那種常見的慘白色,這在老雷的意念中都形成了慣性了,現在蕭寒猛地提出說要染色,當時就愣住了。

    “上……上色”?老雷真的給雷住了。

    “是啊,現在在和種模樣我可是沒轍。我想的法子,必須要上色的,而且越豔麗越好哇!”蕭寒才不管老雷有沒有給雷到呢,自顧地說著,隨手已經把這段塑膠管圍成了一個直徑約一米半的圓環。

    “呵呵,寒子,這是要做什麼”?建設也沒看明白,更不能理解蕭寒現在做出來的這個圓環。

    “哦,哥。你是不是要把這些管子做成呼啦圈啊”?舒芳倒是在美國的時候,看到過有人玩過這東西,當時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還弄了幾個來玩過呢。只是在回國的時候在飛機上拿著幾個大大圓圓的呼啦圈根本就不方便,回到國內後,才不玩了,現在蕭寒剛一做出來,舒芳當時就看出來了。

    “呵呵,你看出來了?也是,你在美國的時候玩兒的就不錯嘛”!蕭寒拿著這個簡陋地呼啦圈在自己的老腰上比劃了一下。笨手笨腳的晃了晃,卻是腰比鐵柱都要硬,僅僅轉了兩三圈就掉了下來,嘿嘿一笑,將手裏的圓環遞給了舒芳說道:“我是不行了,這老腰都跟上了鏽似地,還是讓咱的專業人士給你們演示一下吧”!

    “沒想到事隔幾年,又能玩上呼啦圈了”!舒芳接過了圓環,看著這個似是而非的東西。想起和蕭寒等眾人在美國經歷的夢幻般的往事,不由得感慨萬分。

    “這東西……是外國人玩兒的”?老雷有些忡愣的問道,現在這個時候,跟資本主義國家地一切都很敏感,老雷一向謹慎,怎麼都不想和國外兩個字沾上關係。

    “嗨。這東西就是用來做健身地一種用具。老少男女鹹宜。跟國家、主義是沒有關聯地”!蕭寒見美國兩個字竟然讓老雷顯出一副憂心忡忡地樣子。忍不住笑著給他解釋道。

    這時候舒芳已經將圈子套到了腰部。離開了沙發這裏。找了一個比較寬敞地地方轉動了起來。

    畢竟是專業人物呢。那如同水波、靈蛇般地腰肢。怎麼都比蕭寒地好看太多了。雖然身上地衣服寬鬆。但是扭動之際。隱隱地曲線立馬就讓老雷看直了眼。

    “呵……呵呵。是好看呢”!也不知這老傢伙是誇轉地呼啦圈好看呢還是舒芳妞扭動地充滿了誘惑。

    “哥。還有麼?我在美國地時候最多可是能轉十幾個地”!當年小丫頭對呼啦圈一上手就有了癮。本身又是經過專業舞蹈訓練地人。對這種遊戲掌握地當然會很快。

    “手頭兒也就這一個了。怎麼樣?老雷。要是在經過染色。你覺得有沒有人會很感興趣呢”?蕭寒看著老雷想看有覺得不好意思地樣子有些可樂。拍拍老雷地肩膀問道。

    “啊……肯定有人喜歡唄”!被蕭寒拍的警醒的老雷,聲音中並沒有驚喜的成分。

    “怎麼了?雷廠長,您是覺得這個法子行不通”?蕭寒看出了老雷的為難,有些詫異的問道。

    “嘿嘿,這東西真要是作出來,喜歡的人肯定是不少,可是,這符合我們社會主義國家的風氣麼?總覺得和跳舞差不多”老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地看法。

    “就是像跳舞有能怎麼了?現在平京城裏邊跳舞地人還少麼”?建設見老雷這樣子,心頭就有些不耐煩,說話的語氣就有些生硬了,雖然他因為自己地一些想法很重視與老雷的關係,但是涉及到蕭寒了,建設毫不猶豫的還是要與蕭寒站在一起。

    “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吧,那麼多的棺材,要是都用來做這個,怎麼也能做上萬個,到時候哪里會有這麼多人玩兒這東西呀”!老雷打起了退堂鼓,要是因為這麼一個玩意兒自己受了牽連,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老雷你……”建設這下可有些急了,上萬個又能怎麼的,只要是蕭寒的點子,建設就從沒有懷疑過正確性,不說別的了,蕭寒弄出來的哪樣東西不是暢銷貨了?

    “銷路問題你不用擔心”!蕭寒止住了建設的詰問,笑著想要和老雷解釋,對於能否銷售出去,沒有誰會比蕭寒更有信心。這東西58年被加利福尼亞州聖加夫列爾的兩個年輕玩具製造商用聚乙烯管子做出來之後,僅僅在美國一個國家的銷售量就是幾千萬個,即便是國內要比美國地銷量差一些,一萬個呼啦圈的銷售,蕭寒覺得還不成問題。

    “還得染色呀……”老雷為難的抓著光禿禿的頭頂說道,這時候老雷的一張臉都漲的通紅通紅的。

    “這樣吧,老雷,你的那些管子都賣給我吧,恩……你要是覺得賣給個人不合適。那我就讓我們蕭家集給你出手續,後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這樣可以麼”?蕭寒知道老雷害怕什麼,也不難為他。誠懇地對老雷說道。

    “這……也不能虧著你們啊”!其實老雷心中已經一千個願意,一萬個願意了,表面上卻還要做出推辭的架勢。

    “呵呵,不會虧到的,實在不行,我就把它做成熱水器的輸水管道”!心中早就有底地蕭寒,怎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好吧。那我代表我們廠子的百多名工人,謝謝你啦”!也不敢太過矯情了,老雷趕緊答應了下來,經過了估算之後,老雷千恩萬謝的告辭了。“唉,早就看出來不是個幹大事兒的人,只是我……”!建設見老雷走出去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蕭寒說道,其實這樣幫老雷。建設也是有私心,因為一些原因,老雷要是能給建設評優的話,三年下來,建設就有可能憑著三年地優秀評價,獲得留校的資格。

    “想什麼哪。你對我的點子也沒有信心麼?想做什麼就去做,要是有了難處儘管來,你小子跟我還講那麼多幹嘛”?到目前為止,蕭寒對蕭家集出來的人,最看好的就是建設了,他儘管是存有私心,可那何嘗又不是蕭寒樂意看到的?雖然他那個學校將來只是一個二流的大學,可一旦建設在那裏站穩了腳跟,對蕭家集的孩子們還是有幫助的。

    “嗯。你地法子我當然會放心。不過……寒子,剛才舒芳轉哪個圈子的時候。那樣子真的和那啥,叫腰擺舞是吧,真跟跳腰擺舞差不多呢,現在可是查的很厲害……這樣真的能行”?建設一向心思就很細密,所以還是有些擔心。

    “本山人自有妙計,你就別管這個事兒了,去吧,老雷在外邊可要等急了”!院子中的老雷將自行車地車梯子收的啪啪響,蕭寒怎會不清楚他是在催促建設,要趕緊回去將殘品的確切數字給落實下來,好和蕭家集簽訂購銷合同。“恩,那我就先回去了,有時間再找你們來玩,小徐,志雙哥,你們呆著,我走啦”!建設笑了笑,和屋裏人也不需太過客氣,做了哥抱拳的姿勢,扭身跟著老雷回去了。

    “呵呵,這個老雷呀,想吃又怕燙,真不是個人物”!將建設和老雷送走,一回頭,小徐當即低聲說道。

    “也難怪,都是經事兒經的啊”!志雙倒是理解老雷的謹慎,太多的運動,都讓人落下傷根了。

    “這個呼啦圈你真想做”?志雙感慨完老雷的謹慎,隨即又擔心起了蕭寒,回到屋裏的時候,有些嚴肅地對蕭寒問道。

    “呼……做!你放心吧,我已經考慮清楚啦,沒事兒地”!這個悲哀的年月呀,讓人都成了神經質了,能怨誰呢?一個不慎就會給人抓住不放,再給你上綱上線地一弄,任誰都會害怕,一旦牽連就是萬劫不復!

    被建設和老雷這麼一耽擱,今天上午的課也就泡湯了,不過在這個年月,耽誤一兩天的課程根本就不當回事兒,回頭補張假條,找個比較冠冕的說辭,沒有哪個老師會抓你。

    “得,今天,咱們仨也就甭想去上課了,你看外邊……”小徐倒沒在意晚去一會兒,他現在屬於在職脫產,理由稍微一找都能找半火車,所以蕭寒和志雙不打算去學校了,他倒是拿了書本想去上課,剛走到門口,隨即站住,扭頭苦笑著對蕭寒和志雙說道。

    “怎麼了”?舒芳已經將碗筷等物都收拾俐落了,一邊用毛巾擦手,一邊走過來問道。

    “你看那邊,來了好幾個麻煩”!小徐將手裏的書本往旁邊的窗臺上一放。匆匆的向鐵柵欄門走了過去,蕭寒歪著頭透過玻璃窗看到,幾個經常來殺人吧地傢伙正慌慌張張的等在門口呢,小徐口中的麻煩就是在說這幾個。

    “你們這幾個頑貨又惹了啥事兒啦”?都習慣了,小徐一邊開門讓他們幾個進來,一邊挨個點名,“張山、宋小立、周利民,許禾,哦。還有盧寶輝,又是你們幾個,慌裏慌張的,又惹禍了吧。瞧這衰模樣就肯定是”!

    “徐哥,這回真麻煩了,你和寒子,可得給我們遮掩遮掩啊,要不然,我們這幾條小命兒就保不住啦”!長的乾瘦乾瘦的宋小立,一進來就抱著小徐的胳膊苦兮兮的哀告道。

    “這陣兒你就裝可憐。回頭就去惹事兒,靳勇的腿還沒好呢,這回又是惹出什麼亂子來了”?那天去抓賊就是宋小立知道後提議去幹地,在這些小傢伙中間,宋小立算是哥小頭頭兒吧,所以這幾個出了事兒,小徐當然拿他宋小立試問。

    “也沒啥,這不是聽說小樹林那邊很熱鬧麼?今個又不能殺人,我們幾個就去了小樹林了。看著看著,也不知怎麼的,就跟著下場去蹦了,還我剛蹦了幾下,周利民那肥豬的屁股還都沒輪圓呢,就給公安給追散了。奶奶的也是我倒楣,你說今天去小樹林那兒地是誰?是彭大海那貨!一眼就把我給認出來了,我就是撒丫子再快,也快不過他的眼去呀,這下好,跑了我這和尚,我家那廟宗也不會挪窩兒吧?看著吧,用不到晌午,我家的老貨就會知道了。等我回去。還不得皮鞭沾水啊……”!

    “哈哈哈,那感情好。我也去,給你爸再上上眼藥兒,讓他多抽幾鞭子,誰叫你小子往那地方跑了?沒告訴你們那塊兒根本就是危險地帶麼?指不定那天就給關鐵籠子裏去,這下好了吧,彭大海當然不會來抓你進鐵籠子,可你家的家法……你得喝幾壺”!說說笑笑的,這幾個人兒也就進來了,蕭寒看著一副苦瓜臉的宋小立,也是忍不住要樂,這小子真是忒能惹事兒了,偏偏還最他倒楣,每次出事兒,沾包的必定有他,上次蕭寒還奇怪呢,為啥摔傷腿地不是這賴貨卻是靳勇呢,沒想到還沒兩天,這傢伙就有找補回來了。

    這小子的老子也是暴脾氣,部隊出身,現在在西城區公安分局當局長,既然是公安口的人盯上了他,哪會仍不出他這幅具有鮮明特色的小身板兒,彭大海那傢伙和他爸爸又是老搭檔,見這小子竟然如此“墮落”肯定會去家裏告狀,這回呀,他老爸的武裝帶又得打飛了。

    “告訴你哈,宋小立,你這事兒我們可插不了手啊,犯到了老彭的手裏,又折在你老子的身上,這種忙,我們可想不出法子來”!志雙也是給這小子找煩了,走過來拍了拍這小子的腦袋,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架勢,左右也就是挨頓皮帶而已,這小子別看瘦,可卻是一身狗肉呢,掄幾圈,沒事地。

    “鄭哥,虧得我平時還那麼孝敬您,到了關鍵的時候,您給弟弟掉鏈子是吧”?宋小立滿臉幽怨的看著政治雙,伸出手還要去抱志雙的胳膊,卻給志雙撥拉開了。

    “哥哥,好啊,好,你這是見死不救呀,哼哼,難道你就沒有找到兄弟頭上的時候了”?

    “滾丫的,我就是有事兒,也找不到你這頭衰神地頭上,我呀,還怕你連累我呢,原本針鼻兒大的事兒,要是找了你,我怕你給我鼓搗成能鑽人陷人大的窟窿來”!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政治雙在這傢伙的臉蛋兒上拍了一巴掌,呵呵笑著說道:“你先適應一下擊打強度,等你回了家,你爸的力度肯定頂我這下的一萬倍,到時候,嗯……興許你小子能變胖了呢”!

    “靠,我打腫臉充胖子麼”!宋小立哀歎道。

    “還敢臭嘴,腰部我先代替你老子先抽你一頓”?志雙揮手做了個抽的架勢,宋小立溜一下耗子一樣躲開了,不過這下他是沖蕭寒去的,將可憐又上升了幾個層次之後,對蕭寒求道:“寒哥……”

    “我可沒你這種弟弟,要是有,我早就找一僻靜地兒掐死了,整個兒一麻煩包”!蕭寒乾脆站起來,坐到了舒芳坐的椅子扶手上去了。

    “嗚呼咿呀!這位漂亮地女子是嫂夫人吧”!這小子就這德行,明明家裏還有一頓好抽等著他呢,可這傢伙總是忘不了貧嘴,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他地聲音還沒消散呢,院子裏就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就是這兒了吧,看樣子准是這幫小兔崽子地黑窩點,小李小王,去堵住那邊兒,大崔老秦,守著這邊,今天咱們就堵門兒灌耗子,將這些小王八蛋給一網打盡嘍”!

    隨著聲音,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屋門口,宋小立他老子宋明山黑著臉踏進了客廳。

    “呀,爸!您今天可真精神”!宋小立這陣兒啥也顧不得了,屁滾尿流的從沙發上竄起來跑到了自己老爹的跟前,涎著臉獻媚道,這小子知道輕重,被老子給堵到這裏到沒什麼,關鍵是他這回怕是要牽累蕭寒他們幾個了,想想後邊佈置的近乎荒唐的殺人吧,這一回,宋小立是真的害怕了。

    “你媽了巴子的,我還精神了,早晚讓你這小犢子給氣得神經嘍!我看看都是誰家的小崽兒啊,都給我站好嘍,按照大小個兒給我排成一排”!宋明山的嗓音洪亮的變態,這一聲吼,頓時吧幾個小傢伙給嚇得一哆嗦,蕭寒看了看志雙和小徐,也沒在意宋明山的大嗓門兒,往後縮了縮,跟這群小崽劃清了界限。

    “喲呵?還想糊弄我呢?你們仨,哦不,還有這個女的,你們也給老子站到那邊去,別給我裝好的,都是一樣兒的壞種,別嗦,站起來”!宋明山真是火兒大了,什麼老夥計老搭檔啊,他一向就是跟那姓彭的面和心不合,自家小子不爭氣去參與流氓活動,沒想到卻給對頭逮了個正著,宋明山的心裏窩火著呢,這陣子血都灌了瞳仁了,早年的混蛋勁兒暴躁的發作了。

    “爸,不關人家的事兒,人家可是好人”!宋小立看真的牽累到了蕭寒他們了,儘管嚇得腿肚子都轉了筋,仍舊強撐著給蕭寒他們開脫。

    “好人?好人會和你們混在一起麼?都都都別裝了,該怎麼站不知道麼?都給我靠牆根貼著去,今天我要不讓你們脫層皮,我這個宋字就倒著寫”!宋明山說這話,哢噠一聲,從腰中解下了武裝帶,在手裏拍了拍,試了試趁手度,狠狠的盯著蕭寒。

    “哥”!舒芳現在只覺得進來這人簡直是不可理喻,哪怕他僅僅是用惡狠狠的目光瞪著蕭寒,舒芳也覺得這人太可恨,往蕭寒的身邊靠了靠,隨即對宋明山說道:“偉大領袖說過的,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知道他們三個都是誰,是什麼身份麼?還有呢,你家宋小立和人家是什麼關係你清楚麼?進來就跟吃了槍藥似的吼吼吼,你知道……”

    “媽的,你這丫頭片子給老子閉嘴”!宋明山現在正在氣頭上,雖然舒芳這麼一說,他也覺得自己有些毛躁,而且看著蕭寒他們仨也是有些古怪,可現在他被兒子氣的腦頂上都冒青煙了,還管什麼古怪不古怪的,扯著嗓子就是一聲吼,卻把一邊的蕭寒的怒氣給惹上來了。

    “宋小立的父親同志,我覺得現在不是該讓我到哪里站著的問題了,現在是你在這間屋子裏呆著合適不合適!我只說一句,宋同志,請你現在給我出去”!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8 23:29
第二一三章 有些彆扭

    宋明山聽了蕭寒的呵斥,愣了一下,隨即而來的就是漫天的怒火,自從到了地方上,自己也是堂堂的分局的領導,還沒有人這樣對他說過話呢,現在給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年輕兒指著鼻子大聲的呵斥,他如何能忍下這口惡氣!

    蕭寒的話音剛落,宋明山的眼睛都立起來了,手裏的皮帶攥的吱吱作響,整張臉都成了紫黑色:“小王八犢子,我揭了你的皮”!

    “爸!”宋小立這下可真急了,蕭寒的身份他知道的可是相當清楚,真要是自己的老爹把這位給打了,那麻煩可就大了呀,見自己的老爹真就要行兇,也顧不得害怕了,沖上來一把手就把的宋明山給抱住了。

    “小兔崽子,你放開我”!論塊頭兒,宋明山都能把宋小立給套起來,只是宋小立這下也真急了,抱著宋明山怎麼都不放手,相互撕扯著一下就失去了平衡,爺倆撲通一聲就摔在了地上,氣的宋明山潑口大罵。

    “喲呵,你們這爺倆上演的是啥節目呀,快快快,小李,快進來把這爺倆拉開,這話怎麼說的,怎麼還骨碌到一塊兒啦”!門外的人聽著裏邊的動靜不太對,沖進來的時候,正看到爺倆在地上打滾撕巴,趕緊招呼外邊的同事進來,費了好一番手腳才把兩父子給拉開了,宋明山坐到了沙發上呼呼的喘著粗氣,用眼睛死死的瞪著蕭寒,極度的暴怒,讓他覺得自己渾身都發軟發麻。

    “爸,剛才的事兒跟人家幾個沒關係……”宋小立見父親給幾個人按坐到了沙發上了,壯著膽子對父親解釋道,“人家根本就沒出去,是我們跑到這兒來的,再說。您不認識他們幾個吧,我給你說……”宋小立趁著父親還沒有再次起來行兇的當口兒,趕緊把蕭寒他們三人的身份和宋明山小聲的解釋了一下,至於舒芳,他倒是沒見過。也就沒有和宋明山說。

    身處平京城,又大小占了個位置,對上邊地一些動靜總能體會到,自從粉碎了四個人的小集團,鄭老剛開始還不被接班人所看重,抑或是秉承著偉大領袖的意願而不想重用鄭老,只不過終究是大勢所趨,在眾多老同志的努力下,鄭老終於強勢崛起。而今通過了幾次大小的事件,已經發出了至強地聲音。

    宋明山儘管粗魯,還不是一個糊塗蛋。當聽兒子介紹說那邊那個站在蕭寒旁邊的青年是鄭老的小兒子之後,心裏頭直打突,剛才要是衝突擴大的話,自己先是不占理,之後又惹了自己惹不起也不該惹的人物,那自己的政治前途可就渺茫嘍!

    儘管仍然坐在那兒呼呼喘粗氣,臉上的神情變幻,宋明山這回卻再也不敢隨意的耍渾了,蕭寒看著這人。心中著實不喜,就現在,他對平京的這些大大小小地官員,從本心裏就感覺討厭,尤其是像宋明山這種依附在那位小事不糊塗的尤德先生而得以升遷的傢伙。

    小寒想起在一年前地悼念風波中,對悼念群眾逞兇人裏邊肯定有宋明山這傢伙,就他這種動輒掄皮帶的人,在當時指不定會有多少無辜的群眾給他打傷呢,先前小寒對這人沒有概念。現在見到本人,又觀賞了這人的做派,蕭寒終於從記憶的深處給這人對上了號。

    “行了吧,現在不是沒事兒了麼?請你們出去吧,這是私人住宅,要是沒事的話,你們呆在這兒並不合適”!徐建平冷眼看著進來的幾個公安,總覺得這幾個一臉橫肉的傢伙不討人喜歡,不過。終究沒有說出太過的話來。

    “好好好。我們這就走。嘿嘿。打擾你們了哈。這就走”!這些人最大地特長就是耳目靈敏通透。甭管真地假地。只要是消息。這些人靈光著呢。剛才宋小立和宋明山地耳語。旁邊地幾個也都聽見了。知道屋裏地人不是他們能惹得起地。早就起了蔫溜兒地心思。現在小徐發話往外趕他們。自然不敢回嘴。拉著宋明山趕緊得就離開了。至於這幾個“跳舞耍流氓”地小傢伙。也沒人再理會。

    “哦”!……小傢伙們見這些瘟神退了出去。探頭看著走地遠了。這才發出了歡呼。

    “來。山山。咱倆再來段兒摟腰舞怎麼樣?”瘟神走遠了。這幫傢伙當即就恢復了生機。作為女孩子。許禾竟然向男孩子發出了約請。嘴裏哼哼著剛剛學會地舞曲曲調。輕盈地轉了一個圈兒。沖一邊叫張山地男孩兒說道。

    “快算了吧。你地癮頭倒是大”!張山一撥拉許禾地手。通地一聲坐到了沙發上。摩挲著胸脯說道:“我地這些個小心肝兒啊。被這些人嚇地都擠一塊兒去了。還跳舞。我還活不活了”?

    “寒哥。你這兒有舞曲沒”?許禾見張山不理會自己。撅了嘴在張山地腳上跺了一下。隨即湊到了蕭寒地跟前兒問道。蕭寒這裏有一台手提式地答錄機。他們大多都聽過。這時候舞癮上來了。當然會想起來。

    “舞曲?我這兒沒有”!蕭寒當即就拒絕了。不管是這時候還是那個時空。蕭寒對交誼舞都沒有太大地興趣。哪里會準備這些。

    “不會吧,你連外國歌兒都有的呀,怎麼就沒有舞曲呢,寒哥,要不你拿幾盤磁帶出來我挑一下?有的曲子也能充當舞曲的”!還是不死心,許禾繼續求道。

    “我這兒的磁帶你們也都聽過了,哪有適合做舞曲的呀”!看著蹦蹦噠噠的許禾,蕭寒心裏頭真有些煩,只是強壓著沒發作罷了,小丫頭還是看不出眼色,還待要糾纏,張山卻站起來攔住了她:“寒哥說沒有就是沒有啦,你哩嗦的煩不煩啊”!

    “我又沒有煩你……”許禾回頭給了張山一個大大的白眼,還要說什麼的時候,周利民趕緊過來拉住了她對蕭寒說道:“寒哥,剛才給你添麻煩了,走吧。咱們幾個今天就夠煩人的啦”!

    周利民卻是看出了蕭寒的不耐煩,知道今天因為宋家父子鬧騰這一通,惹得蕭寒心煩了,還想著以後常來不玩殺人遊戲呢,他可不想把蕭寒惹毛了。

    “其實啊。摟摟抱抱的跳那種舞也沒啥好處,偷偷摸摸的還不算,一個不小心就給當流氓給抓了,沒事兒地時候別的遊戲有的是,何苦整天的提心吊膽的去玩那個呢”?小徐看著這幾個傢伙說道。

    “唉……有啥好玩兒地呀,我覺得跳交誼舞挺好,讓你說,怎麼都比忠字舞跳著舒坦吧”?盧寶輝說這話,刷的一下做出了一個心向太陽心向黨的忠字舞動作。倒是把屋裏的人給逗樂了,盧寶輝這人總是有股子機靈勁兒,這麼一鬧騰。倒是把屋裏的氣氛給緩和了。

    “唉……沒意思,跳舞的時候就是稍稍的搭著腰罷了,又沒有貼一起,怎麼能說咱是在耍流氓呢”?許禾歎息了一聲,挨著張山坐到了沙發上,一搡張山的肩膀,“山山,你說那些被抓住的人,會不會給處理了”?

    “別老叫我地小名兒成不成啊。那麼多人,想處理也處理不過來,頂多也就是說服教育一下罷了,你離我遠點,不熱呀”!張山最煩的就是別人管他叫小名兒了,閃了一下肩膀,往旁邊挪了挪。

    “想扭一扭動一動倒是好說,比如踢毽子,要不就做廣播體操。總比到小樹林那裏跳舞給公安追好得多吧”?志雙貓腰從茶几旁邊將剛才舒芳放到這裏的呼啦圈拿了起來,一抬手說道:“看看,這是小寒發明地新玩意兒,剛剛舒兒玩兒了一下,又好看又鍛煉身體,豈不是要比跳舞好很多麼”?

    “呀!這是啥玩意兒啊,寒哥發明的”?在這些人的心目裏,蕭寒最是能鼓搗新玩意兒了,一聽是蕭寒的新發明。許禾當即就大感興趣。

    “呵呵。可不敢說是我發明的,這東西在二十來年前。美國那邊就已經盛興了,我不過是去美國的時候看到過而已,恰巧手邊有這麼一段塑膠管,就隨手做了一個,喏,你拿去看看,能看出怎麼玩麼”?蕭寒接過了呼啦圈遞到了許禾的手上。

    “這怎麼玩兒啊,就一圓圈兒,難道還做個鉤子推著跑麼”?拿在手裏比劃著,怎麼也想不到這東西怎麼玩兒,倒是想起了小孩子們常玩兒的推鐵環(懷念啊,小時候最愛玩的就是這個了)。

    “這東西輕飄飄地怎麼推呀,我覺得不會是那樣玩兒”!周利民伸手拉過了呼啦圈在手裏掂量了掂量說道。

    “剛才……對了,舒兒姐姐不是會玩兒麼,好大姐,快教教我唄”!許禾這才想到了站在一邊淺笑嫣然的舒芳,從沙發上扭過來看著舒芳說道。

    “好啊,我教你”!舒芳倒是挺喜歡這個開朗活潑的小妹妹的,見她求自己,當即痛快的答應。

    “哼,還是舒兒姐姐最好,寒哥……忒摳心”!終於找到了同盟者,許禾高興的跑到舒芳的跟前,將呼啦圈網舒芳的手裏一遞,“舒兒姐姐,怎麼玩兒啊”?

    “你看著,很好學的,不過現在就這麼一個,嗯……玩起來就差了些,在美國地時候,我可是能玩十幾個的”!舒芳撇了一眼旁邊的蕭寒,隨即將呼啦圈網地上一放,用腳一挑,已經掛在了小腿上開始飛快的旋轉了起來。

    就這麼一個圓環,在舒芳的扭動中,在舒芳玲瓏的身軀上上下滑動飛旋,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這時候才有人看出了舒芳的身份,周利民悄聲的對旁邊兒地張山說道:“她好像是小孔雀”!

    “啊,我看著也像呢,寒哥,舒兒是叫舒芳吧”?“嗯,”蕭寒點點頭。

    “嘩!早就應該猜到啦,和寒哥一起去過美國地,不是小孔雀還能是誰呢”?許禾拍手笑道:“這下啊,我想跳舞也有人教我了”!

    “呵呵,我可不會跳交誼舞哦”!舒芳也看出來了,貌似蕭寒對跳交誼舞沒啥好看法兒。

    “不是交誼舞,是孔雀舞啦,我也要當美麗的小孔雀”!

    “得。就您那老腰,彎成九十度都夠嗆,還學孔雀舞呢,到時候別跳得像是黃鼠狼子串雞窩就好”!自小就在樓上樓下地長大,張山跟許禾還真是一對冤家。

    “滾”!氣哼哼的吼了一聲。許禾從舒芳的手裏拿過了呼啦圈,比量了幾下,放到腰間就晃動了起來,這運動本來就簡單,只幾下,呼啦圈就在許禾的腰間飛旋了。

    看她這麼簡單的就成功,頓時就引起了旁人地興趣,也不管自己的腰是僵硬還是靈活了,無力的這幾個。爭著搶著的開始試驗起來。

    “這東西老少男女鹹宜,我看啊,只要拿出來。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最後呼啦圈終於落到了周利民的手上,他倒是沒有去試驗旋轉,只是用手掂量著,比比劃劃地對蕭寒說道。

    “嗯,其實還有很多的形式,從材質上也能做出更多的變化,比如裏邊可以放上一些小鈴鐺,旋轉起來就能嘩啦啦的響,要麼就做成鐵心的增加一下重量。這樣就更能起到鍛煉和活泛關節的作用,總之在適當的運動幅度下,對身體有益無害”!蕭寒趕緊極力的推銷著。

    “哦,這樣啊,可是,哪里有這樣的塑膠管呢?這種東西我可是很少見到”!

    “我們蕭家集就出產這種塑膠管”!蕭寒也沒打算多說,這年月即便是私人有賺錢地點子,可是在體制的局限下,也很難實現。不說別的了,就賣個雞蛋還東躲西藏地呢。

    “這東西……嘖嘖”!周利民是看出了其中的奧妙了,簡單的一個圓環,只要是宣傳得當,一旦風行起來的銷量肯定驚人,其中的利潤應該是個很饞人的數字吧,但聯想到如今的供銷體制,也只是空自感歎。

    “哈,去跳舞說咱是耍流氓。那我玩圈圈就不會有人說什麼了吧”?上了癮的許禾早就不耐了。從周利民的手裏一把抓過了呼啦圈,嘻嘻地笑著跑到了外邊。沖著屋裏的蕭寒說道:“寒哥,這個呼啦圈歸我了,嗯……明天給你帶好吃的來”!

    “這丫頭,來搶的了,真是個小孩子”!周利民看著空空的雙手,無奈的苦笑道。

    “哼,要是某人不顯擺顯擺,咋對得起自己喲”!吃透了許禾的性格,張山撇著嘴說道,隨即又問蕭寒:“寒哥,這玩意兒老爺們多數都不會感興趣,也就是小孩子和女的會喜歡,你那兒還有啥好玩意兒是咱老爺們兒玩的麼”?

    “你小子整天就惦記著玩兒啊”!周利民在他地頭上拍了一巴掌,隨即站起來說道:“得啦,許禾姑娘已經得了呼啦圈跑路了,咱們也扯活吧,寒哥他們可都是有正經事兒的人,禮拜天就夠打攪的啦,咱們還是走吧”!

    “嗯,寒哥,今天多虧你們幾個啦,要不然,就是不給抓到公安局去,也得挨一頓好!走了”!張山也挺懂事,周利民一說,當即就站起來,跟著周利民他們幾個告辭離開了。

    “小寒,這個呼啦圈你打算怎麼做”?志雙等這些人走後,這才坐到了沙發上,擺弄著茶几上的煙灰缸問道。

    “還能怎麼做啊,等一會兒打電話回蕭家集,讓他們來人,將那些管材先找個地方放起來,想個法子染色之後,抓時間找人做成呼啦圈就是了,然後走蕭家集塑膠廠的手續送到商場裏,不過呢,先期得散出一些做廣告罷了”。

    “哦,那就好,只要不是你個人倒騰,就沒有人能抓住錯處,走蕭家集塑膠廠的管道最好啦”!其實鄭志雙也是看到了其中巨大的利潤,不過眼下這環境,再大的利潤也只能是望洋興嘆。“城市裏也就這樣了,農村能好一些,呼啦圈一出,能給那些篩鐋鑼的老頭子提供一種暢銷地好玩意兒了”!小徐看地也挺透徹,到什麼時候,農村都要比城市管理的寬鬆很多,在割資本主義尾巴地年代,農村的小商販都不能杜絕,何況現在割資本主義尾巴的風早就轉了向。

    “嗯,我這就去打電話。讓他們儘早安排人來,同時也讓家裏邊做好生產呼啦圈用彩色管地準備,省的一旦銷路放開了,咱自己卻措手不及”

    因為房主喬叔叔工作的特殊性,電話這棟房子裏就有。蕭寒覺得這事情也不能再拖著了,當即就給蕭家集打了一個電話,塑膠廠是一隊的,蕭寒便將電話打到了一隊,正好,蕭國輝正在辦公室,拿起電話聽到是蕭寒的聲音,當時就高興地跳了起來。

    “寒子,正發愁怎麼找你呢”!蕭國輝高興的在那頭說道。

    “呵呵。找我啊,還沒找我呢,我倒是要先找你們啦”!蕭寒乍一聽到家裏人的聲音。心頭僅存的一些鬱悶也隨之消散了,呵呵的笑著對蕭國輝說道。

    “啊,你有事啊,我說怎麼沒打到小隊去,卻打到大隊了呢,不過打到大隊也沒啥,要是有事找我二叔他們,我們幾個老的也是能給你跑跑腿兒的呀”!蕭寒以前給家裏爺爺奶奶打電話的時候,因為需要跑腿找人。一般都是打到小隊去,畢竟那裏都是小傢伙,指使著也心安,要是打到大隊那邊,那裏的哪個人不比蕭寒大很多呀,指使找人地時候,難免不好意思。

    “好啊,等我和家裏要聯繫的時候就讓你老傢伙跑腿,不過這回是找你有事。是在這麼回事”……蕭寒將老雷的事情和蕭國輝說了一下。

    “這樣啊……”電話那頭兒地蕭國輝略微的沉吟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道:“哈,行啊,咱接手過來就是,不就是那點兒東西嘛,哪怕就是損失掉,咱現在也損失得起”!

    這是什麼話?蕭寒聽了蕭國輝的話就是一愣?自己剛才並沒有說完全,這位三叔怎麼整出這樣一句來?

    “寒子,說呀。什麼時候咱去車拉回來好呢。別在那堆著,省的老雷看了就心煩。呵呵”.聽著蕭寒這邊一下子沒了動靜,蕭國輝還自顧笑著說呢。

    “三叔,您怎麼想的?你以為那老雷是我的什麼人麼?他們除了殘品自己擔負不起責任,我才讓你把這些殘品想辦法處理掉?是麼?您是這樣想的”?蕭寒的語氣當下就變得冷肅。

    “啊,不是的,寒子,我可不是這樣想地呀,呵呵呵,這麼多年,你啥時候會讓自己人吃過虧呀,我哪兒會這麼想”!聽出蕭寒不悅的語氣了,蕭國輝好懸沒抽自己一嘴巴,心中不由得責怪自己的不穩重,是啊,近兩年自己是由於一些事情對蕭寒有意見,可這情緒怎麼能表現出來呢?自己……太多的事兒還要指望人家呢。

    “哦?不是這樣想的就好,總之,儘快的來人吧,將東西先找地方擱起來,然後我有個計畫,這個計畫需要走一些步驟,嗯,我跟你說……”!蕭寒儘管心裏頭不快,卻沒有和蕭國輝當場發作,不過也已經暗中做了決定,準備從側面上瞭解一下。

    “哦,這樣吧,電話裏也說不清楚,我……這回就我去吧,寒子,三叔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想打電話卻不知道怎麼找你,先前還打算給你寫信呢,這下好了,你正好打電話回來了”!蕭國輝在那邊說道,剛才蕭寒的語氣終於緩和了,一時情急之下,蕭國輝的頭上都冒汗了。

    “哦,你來……也好,我還正要和你說最好來個能操持事兒的呢,既然是你來,那正好,我也就能省心多了,來前你給我打個電話,我告訴你怎麼要這裏地電話”蕭國輝這麼急著找自己能有什麼事兒呢?蕭寒也只是稍稍的經了一下腦子,興許是他自己的私事兒吧,隨即也就不管了,將喬宅電話的撥叫方法告訴了蕭國輝,在放下電話的那一瞬,蕭寒覺得彆扭極了。好懷念滾鐵環,摔帕子鬥火柴盒……追著篩鐋鑼的老頭跑,透過細密的鐵籠看著裏邊的泥人、水槍等小物件流口水卻買不起……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9 23:13
第二一四章 不該出的亂子

    隨後的日子,一下子好像變得波瀾不驚,蕭寒在平京的小日子也過的頗為愜意,基本上是學校、洋房兩點一線,有時候會和舒芳去她家裏坐坐,嘗一嘗舒芳媽媽做的小菜,日子就在這種猶若流水的平淡中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蕭寒愜意,並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有這種愜意的生活,雖然蕭寒現在遠離中心,可身在平京,就連吹過的風都帶有緊張氣息,再不關心政治的人,也能聞到空氣中緊張的氣味,何況蕭寒只是表面上不理會罷了,只因為早就知道歷史的走向,蕭寒並不擔心會偏離軌道。

    9月9日,在偉大領袖紀念堂落成典禮上,接班人把党的十一大路線概括成為:高舉領袖的偉大旗幟,堅持黨的基本路線,抓綱治國,繼續革命,為建設社會主義的現代化強國而奮鬥。

    這不過是兩個凡是論調的延續產品罷了,儘管蕭寒嗤之以鼻,知道終究會給批駁推翻,不過蕭寒自己卻沒有去打那篇《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心思,而且這篇文章的作者早在流火的七月就已經動筆,現在的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擺在某位領導人的案頭了吧。

    很可惜,蕭寒沒有想到的是,他沒打這篇文章的主意,可終究是沒有徹底的逃脫干係,他和志雙兩個人趁著星期天休息,跑到到郊外的河溝里弄了大半籃子的嘎魚。當兩人高高興興的給鄭老送去的時候,鄭老笑著拍拍桌案招呼他:“小寒,你也是搞文字的,看看這篇文章有何不妥呀”?

    “什麼文章”?蕭寒哪里用得著仔細看,遠遠的就已經看到了樣張上鮮明的黑體字標題了,不禁歎息了一聲,自己終究還是沒蹭過去。

    “哲學論題啊,好深奧的”……蕭寒苦著臉拿起了文章。從頭徹尾地流覽了一遍之後察覺,和記憶中的文章還有很多地方存在著差別,這應該還是未定稿呢,看來,這邊文章被稱作最震動高層的學術文章是貨真價實的。

    “哲學是最深奧。也是最淺顯的,每個人對事物都有自己地理解,現在我就是想讓你談談,你對這篇文章所闡述的觀點所持的看法,沒關係,大膽說就是,咱們啊,這不是在家裏嘛”!鄭老笑著說道,蕭寒不懂哲學?鄭老哪里會相信。

    “那好。我就看看,不過我胡說八道的說錯了,您可不許笑話我”!蕭寒硬著頭皮將文章拿了起來。坐到了一邊的籐椅上仔細的看了起來。

    “怎麼樣,說說你的看法”?見蕭寒將文章放下,鄭老有趣的看著蕭寒,頗有些期望的問道。

    “作者在文中闡述了一個很樸素地觀點,我基本上同意作者的論調,就理論來說,正確與否,只能是通過實際檢驗來論證,而實踐則有事發自於理論的推動。兩者相承。

    理論與實踐地統一。是一個最基本地原則。堅持實踐是檢驗真理地唯一標準。就是堅持馬克思主義。堅持辯證唯物主義”……蕭寒思索著。這是這篇文章地論點。也是蕭寒自己認為最正確地。

    “呵呵。你地觀點就是沒有觀點嘛”。聽了蕭寒地話。老爺子呵呵一笑。蕭寒所說。並未超脫文章地理論。若是別人。怕是你要認為蕭寒是在耍滑了。

    “是啊。理論是正確地。不過。這篇理論文章太過枯澀。我想。應該聯繫上社會實際中地一些現實現象。將正確地和錯誤地進行比照。這樣地話會更有力。你比如……”蕭寒按照自己地記憶。將這篇文章與定稿後地文章地不同之處指出來了幾點。也正是原文作者和相關領導現在猶豫著不敢下論斷地地方。蕭寒地話。一下就讓鄭老陷入了沉思。

    良久良久。鄭老才拍拍那篇文章說道:“這樣修改之後。衝擊性會不會太大”?

    “那就要看時機了。我覺得。越是震撼性衝擊。其效果不是更好麼”?蕭寒知道這篇文章之所以重要。根本就是因為這篇文章地背後所代表地就是中央領導們撥亂反正地決心如何。事關重大。即便是一向決斷地鄭老。也不得不慎重考慮。這就是這篇文章為什麼從成稿到公開發表會經歷近一年時間地原因了。

    “嗯。是個時機地問題。這個時機……好吧。咱們開飯”!鄭老說到這裏。沉吟著一抬頭。卻看到工作人員正端了一個大大地魚盤進入了餐廳那邊。順風飄來地嘎魚濃香。打斷了鄭老地思緒。

    “黃豆醬燉嘎魚,雖然吃起來肉實在少,可那味道真是誘人哪”!蕭寒趕緊一伸手攙扶住了鄭老,架著鄭老邊走邊說道。

    “聞到這香味兒,就會想起在蕭家集地時候老太爺親自做地醬燉嘎魚來,我走南闖北的幾乎踏遍了整個中國,終究覺得,蕭家集那裏地魚是最好吃的”!鄭老任蕭寒攙扶著自己,此情此景,又勾起了老人對那段雖然艱難,卻異常溫馨的歲月。

    “那是因為水土的緣故,別的不說,就說鯽魚吧,蕭家集出產的鯽魚體型寬厚,刺也軟,而且最具有特色的就是蕭家集的鯽魚,是白鱗的鯽魚”!蕭寒想起家鄉那種鮮美絕倫的鯽魚來,不禁要吞口水了。

    “首長,這魚看著刺紮紮的,個頭兒又小,渾身上下就那麼一個大腦袋,沒想到燉出來會這樣香呢”!秘書見蕭寒和鄭老過來,趕緊挑起了門簾讓這一老一小進去,聞著屋子中誘人的香味,讚歎的說道:“沒想到志雙還有這手藝,這魚可是志雙親自下廚做的呢”!

    “唔,這魚在鄉下的打魚人那兒叫完紮,就是說,撒網下去之後只要打到的是這種魚,就意味著這片水域已經打不到別的魚了,而這種魚因為背脊和兩邊的魚鰭都是尖刺還帶有毒素,肉少還紮人,倒是沒有誰願意要他。不過呢,真要是燉的得法,確實是一道難得的美味”!

    和蕭寒談話談地很愉快,鄭老也有興趣和秘書解釋這些了。

    見鄭老已經過來,家人們也就紛紛進到了餐廳。團團坐下後,鄭老夾起那盤魚中最大的一條說道:“嗯,今天這頓飯志雙是最大的功臣,這條最大個兒的魚就獎勵給你了”!

    “這還最大啊,在蕭家集的時候,我可是見過比這要大一倍地嘎魚,只有長到那種個頭兒的時候,才是最好吃的呀”!因為蕭寒在的緣故,一家人難免就會去想在蕭家集的經歷。

    “老太爺現在可還壯實”?一向寡言的老太太。看著蕭寒和藹的問道。

    “不太好,現在已經不能起來走動了,前幾天打電話的時候村人告訴我。已經需要輪值看護了,老太爺,怕是……”說到這裏,蕭寒再也說不下去了,其實前些天和家裏通話的時候,家裏人已經告訴他,老太爺現在幾乎已經是在彌留階段了。

    “嗯,人老了終究會有那一天,也不需傷心。我看你最近還是回去看看老爺子吧,老爺子對你地愛護連我都嫉妒”!志雙拍了拍蕭寒的肩膀安慰道。

    “老太爺清醒的時候就跟人說了,要我安心學業,不要惦記他,更不能為了他隨意地耽誤著學業回去蕭家集……”其實蕭寒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老太爺一直都處於彌留階段,蕭寒總覺得老太爺是在等自己回去呢,蕭寒怕……一旦自己回去之後老太爺見了自己會松了這口氣,所以蕭寒一直都在兩難中。

    “也不要太傷心。老爺子也已經是長壽啦,雖然家中至親都在抗戰中犧牲,但是你們這些族人對老爺子也盡到了後輩的孝心了,我覺得老爺子即便是要走,走的也會很舒心”!在座的數志雙和老太爺最熟悉,這時候說起那位慈善的老人來,志雙也難免傷心。

    “好了,不說這個,今天可是你鄭志雙同志親自下廚做的醬燉魚。咱們吃飯”!蕭寒強打精神從盤子裏夾起了一條魚。只是放到嘴裏的時候,哪里嘗得出滋味。

    吃過了飯。幫著勤務員收拾了餐廳之後,蕭寒和志雙兩個趕緊離開了鄭老的居所,看那意思,要是再不走地話,鄭老又要考量他們兩人的學業了,所以連鄭老那邊都沒敢冒頭兒,和老太太說了一句,就趕緊倉皇逃竄了,看著兩個小的蔫溜出院門,推著輪椅出來的老大搖頭笑道:“看這倆傢伙,多像是見了老鷹的兔子啊”!

    “呵呵”……屋裏的人都不禁笑了起來,就連鄭老都在書房裏邊說了一句:“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滑溜了,唉,小寒的性格實在是太過懶散”!

    “懶散啊……再懶散也會被您給套上車的,您說是吧”?

    兩個人倉皇逃竄,直到拐過了街口才舒了一口氣,蕭寒一拍志雙說道:“我是好說,儘量躲著就是,可憐你呀,那可是你家老爺子,終究是躲不過去地喲”!

    “是……嗎?將來就知道啦,究竟是誰躲不過”!志雙斜著眼睛乜著蕭寒陰險的說道。

    “呃,你知道什麼?趕緊跟我說說唄”?蕭寒卡這傢伙詭異的模樣,不經一哆嗦,要說老謀深算,這些老革命他可比不過。

    “天機,天機不可洩露”!鄭志雙搖頭就是不說。

    “切,不過是想講條件罷了,我才不會遂了你的心意呢,愛說不說,我還不問了呢”!那次鄭老就已經表示過了,和蕭寒說的也很直白,志雙不說他也猜想的差不多了。

    一邊說笑,兩個人順著馬路牙子網小據點那邊走,難免會因為那篇文章議論一下,各自拿出自己的看法來,小聲的交談著,很快就路程過半,當走到區政府門口的時候,卻給一陣喧嘩給吸引住了。

    “得,准是又去抓那些所謂地流氓了”!區政府門口堵了好些人,中間是一串被繩子綁著手地小年輕兒,兩邊則跟了不少的公安人員,也不光是他們了,還有不少穿中山裝地普通幹部,看起來這次是一次大行動。連車都出動了。

    “小寒,你說這麼抓有必要麼?也就是一群無所事事的小青年兒聚在一起胡亂的玩兒罷了,整天地會正事兒似的不停的追追追抓抓抓的,我覺得是太過了”!志雙看著那群垂頭喪氣的年輕人,不禁動了惻隱之心。這群人雖然不會真個給判了,可通知單位或者是親屬領回教育是肯定地了,這樣一來,在外邊的名聲算是徹底的毀了!

    “庸人自擾,原本沒啥事兒,現在這樣一折騰,也成了不是事兒的事兒了,雖然我也不喜歡這種偷摸的去跳舞,可市裏邊這樣做也真是太過”!蕭寒在沒見到被抓人的慘像的時候還沒啥感覺。現在看到了實際情況,也覺得市裏邊的某些人做的太過了,其實這要是放後世算得了什麼啊。在這年月裏,這些日子以來就沒消停過。

    跳舞啊……蕭寒也很無奈,舞禁初開那陣兒,也真是出了不少事兒,要不然也不會在80年地時候會時風陡轉,公安部更是發出了《取締營業性舞會和公共場所自發舞會的通知》,

    堵不如疏,可疏的話又不能放縱,這終究要有個度。想想將來因為一些過激地行為而無辜折掉的那些人,蕭寒卻是在想,是不是需要做點什麼了?不過也就是念頭一閃罷了,對於現在的清醒和將來要出現的情況,蕭寒還真沒用心思考過呢。

    就在這時候,人群忽然嘩的散開了,一個青年滿臉是血的從人群中竄了出來,一邊發狂一般的努力掙脫著繩索,一邊氣憤的大聲辯白著:“我就是拉了一下手呀”!

    “你個臭流氓。我家閨女就是被你們這些畜生給糟蹋了呀”!緊隨著這青年,從後邊又追上來老兩口兒,一邊哭喊著,一邊在青年的頭上,脊背上,用鞋底子抽打,用手抓撓著,那青年滿臉地鮮血,是因為他的臉都給抓成爛茄子了。

    “誰糟蹋你閨女了。我都不認識你們哪”!青年終究也沒掙脫開捆縛的繩索。一邊極力的躲閃著鞋底子和白骨爪一邊大聲的分辨。

    “誰管你,打的就是你!誰去跳舞。誰就是臭流氓,要不是你們這群畜生勾引我閨女出去跳這該死的交誼舞,我閨女哪里會半夜裏出門……”那女人哭喊的理直氣壯,抓撓都不能解恨了,乾脆撲上去就從青年的脖子上咬了一口,這時候也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了,再不管,會出人命地。

    “我說老太太,今天跳舞根本就沒您閨女呀,再說,這小夥子跟你閨女也沒接觸吧,您怎麼就盯住他了呢”?有幾個幹部從了過來,想分開那女人和青年,可看著眼前的情形卻無從下手,那女人已經瘋了似的咬住了青年的耳朵,真要用力分開他們,青年的耳朵沒準兒都會給撕扯下來。

    “你趕緊鬆開嘴”!有人大聲呵斥著,那青年現在耳朵已經冒血,眼淚都下來了,就是跳了跳舞而已,如今不單是破了相,臉耳朵都要保不住了。

    “哎呀,快分開他倆呀”!圍觀的人也看不過了,紛紛叫嚷著要公安把兩人分開,就在這時候,那青年的家裏人也趕到這裏了,見青年給打成這模樣,他母親當時就哭了,一邊嚎啕著,一邊上去撕扯那女人,這下好,兩家人都骨碌到一起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把兩家人給分開了,那青年的半隻耳朵也一斤個與他的腦袋分了家,這下圍觀地和撕扯地人徹底的傻了。

    “你還我兒子地耳朵”!看著一臉鮮血,耳朵在一邊耷拉著的兒子,當娘的哪有不心疼的,後來的女人哭叫著剛要往前沖去廝打,沖到半途,晃了幾下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孩他媽!你這是怎麼啦!”青年的父親也正痛惜的扳著兒子的肩膀在端詳,一回身正看到自己的妻子軟倒了下來,當即搶前幾步抱住了妻子,看著面色蒼白失去了知覺的妻子,惶然的叫著。

    “別是犯了心臟病了吧”!蕭寒也給眼前的情景給震驚了,拉著志雙就闖了過去,分開人群之後,對圍觀的人們說道:“大家都不要圍著了,給病人點兒空間。保持空氣的流通……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找救護車呀,將這對母子送到醫院去吧,難道因為一點小事就讓他們死傷一片麼”!後邊惡狠狠的一句,蕭寒是對那些幹部模樣地人說的。

    “啊,老黃。趕緊去給醫院打電話去,喂喂喂,你們可不能走,怎麼傷了人還打算沒事兒麼”?一個中年人站了出來吩咐著人去打電話,同時讓人把打人的那對夫妻給攔了下來,那對夫妻這時候也清醒了,一看真的是要快出人命了,還想偷偷的溜掉呢。

    “也沒見過這樣兒地啊,自己的閨女給糟蹋了。都不知道是誰幹的,就會整天在這兒等著,只要是因為跳舞被抓來教育的男青年。那就成了這兩個的仇敵了,哪天不打兩個呀,這回鬧的更凶了,瞧瞧,那小夥子的相算是給破了,往後……這叫人家怎麼去搞物件啊”!有人知道實情,在一邊大聲的議論著。

    “我……我跟你們拼了”!男青年的父親又是呼喊又是掐人中地,到現在妻子都沒有反映,惶急之下聽了邊上人的議論。當即就想站起來和那兩口子拼命。

    “趕緊攔住他,要不可真出人命啦”!人們趕緊將男人給攔住了,一邊勸慰一邊說道:“現在先別忙著撕扯打架了,還是救人要緊,快去盯一盯喲,這救護車啥時候能到”?

    “媽!媽你這是怎麼啦,媽……”青年經過了一番掙扎,這時候已經將自己身上的繩索掙脫了,也不顧自己臉上地傷和耷拉著的耳朵了。撲到了母親的身邊,惶急的哭喊著。

    “小王八犢子,這回你滿意了吧?早就說不要你去跳,你偏要去,上次就給抓了一遭了,這次你還往那兒湊,我打死你這個畜生”!看著沒有知覺的妻子,再看看一臉鮮血的兒子,父親因過度的難為。將所有的火氣撒到了兒子的身上。

    門口鬧出了流血事件。不管是公安還是那些參與抓捕地普通幹部都覺得有些惻然,所以青年即便是自己掙脫了捆縛。也沒人上前來阻止了,看著一家人靠在一起,一個滿臉傷,一個人事不省,不由得不約而同的往後縮了縮。

    “造孽呀,不過是男女結對的跳了個圈圈舞罷了,這麼一攪合……還怎麼收拾喲!都是那個無德搞出來的呀,他才是罪魁禍首”!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雖然素不相識,可那一家人的慘狀也已經讓老人滿眼的淚水了。

    “給你……我這裏帶著點冰片,你把它放你媳婦的嘴裏含著,興許能管點用”。老太太隨即轉向了大人的兩個怨怪地說道:“什麼事兒啊,非要就著自己的性子來,前天你兩口在這兒打人家孩子我就說過你們,冤有頭債有主跟誰有仇找誰去報,你們倆對人家不相干的小後生們又撕又打的做什麼喲”!

    這裏的大門口都亂成了一鍋粥,可除了先前的公安和那些幹部,大院裏邊就沒有人出來探看過,這麼大的動靜,裏邊人不可能不知道,明顯就是因為事情鬧大了,有人不想擔責任。

    正在亂哄哄的時候,救護車終於趕到了,雖然沒有真正的負責人,也還是有人出頭,將受傷地青年連同他地母親送上了救護車,轉過來,那群呆呆的站在那裏都沒敢動彈地小青年兒們才算緩過神來,原本還有些即便是被抓也無所謂的傢伙,這時候也不由得低下了頭。

    “走吧”!見傷者都上了救護車,志雙拍了下蕭寒的肩膀說道。

    “嗯,走吧”,剛才的所見所聞深深的觸動了蕭寒,想想那失去知覺的母親,再想想那位痛苦莫名的父親,蕭寒決定自己要做些事情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1 01:07
第二卷 激情燃燒的歲月 第二一五章 有古怪

從區政府門口到洋房這一段路,蕭寒和志雙兩個也沒了說笑的心思,剛才的情形讓兩個人只覺得憋悶。

    上弦的月出來的很早,太陽還將落未落呢,它便已經露出了半張臉,志雙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月亮,不禁感歎了一聲:“眼見著就是中秋佳節了,那一家人難道要在醫院中度過團圓節麼”?

    “不會吧,那個青年的耳朵雖然給咬下了半邊,不過包紮一下就差不多了吧,當娘的……也不會有太大的事情,那醫生不是說了麼,也不是心臟病發作,就是因為焦慮引起的急性休克,休息一下就會好了吧”!志雙的心很軟,蕭寒早就發覺了這一點,見他位那家人擔心,遂輕聲的安慰著。

    “呵呵,今年中秋,你是去舒兒家裏麼?”志雙笑了笑問道。

    “嗯,早就定下了,為了這個,娘倆還跑了不少的地方不怕費事的買來了月餅餡料,我要是不去,可對不起阿姨的那片心”!蕭寒苦笑著說道,好像兩人初步確立關係的事情舒芳已經和她媽媽說了,蕭寒感覺,舒芳的媽媽是發自心底的高興,原本對蕭寒就很熱情,而今呢,蕭寒直覺得烤的慌,溫度太高了。

    “呵呵,我看也是,在家裏閒聊的時候,你伯母還想著要我把你叫到家裏去過中秋,我當時就跟她說,那小子呀,可真是個搶手貨,別人以為你單身在平京孤獨可憐,其實不然,惦記著你的人可真不少”!說到這裏,志雙在蕭寒的後背上錘了一下。“我都嫉妒你小子了,唉,也就是你呀,我長這麼大,除了他那一輩的老人家,就從來沒見過別人能在我家老爺子跟前這麼放鬆過”!

    “都說以老賣老,我是倚小賣小吧,左右老人家還能把我怎麼著,暴打一頓?我就是挺著。他老揍著也費勁不是”?蕭寒一副吃定了鄭老的架勢。

    “你小子,敢這麼說他地人,全中國也就你這獨一份兒,呵呵,多希望有你這麼一個弟弟呀,有時候,我也會自責,看著老人家因為國家的大事操勞費神,很多時候都悶悶不樂的。可我這個當兒子的卻不能為他開解心寬,現在好了,有了你。老爺子算是有了專用開心果兒啦”!

    “去你的吧”!蕭寒終於憋不住噴笑出來,攬著志雙的肩膀說道:“怎麼,嫉妒了”?

    “切,我才不嫉妒,老爺子能有人逗他開心,我是巴不得,不光我,我們全家人也都希望你能常去家裏坐坐,不為別的。你不覺得你在家裏的時候氣氛都變得輕鬆了?大哥甚至還敢和老爺子開句玩笑什麼的”!

    “是嘛……那好,以後我會經常去地,只是我忙啊,怕是沒時間”!蕭寒鄭重的說道。“滾你的蛋,說你胖,你還就喘起來了”!說著話,志雙剛剛的鬱悶也隨之消散了。

    回到洋房,還沒等進院子呢,透過外邊的鐵柵欄就看到蕭國輝以一個典型老農的姿勢蹲在洋房的門口。見到蕭寒和志雙兩人回來,趕緊搶過來替他們兩個打開了柵欄門。

    “嘿嘿,鄭……那個志雙同志……哦,不,領導回來啦”!知曉了鄭老如今的地位,看到鄭老的老兒子,蕭國輝連話都說不俐落了,磕磕巴巴地直讓人發噱。

    “呵呵,國輝大哥。你呀。還是叫我志雙吧”!志雙在蕭家集的時候,蕭國輝還被遮在蕭連成的身後呢。跟志雙並沒有接觸很多,所以志雙雖然 客氣,卻也表現出了一絲疏遠,以他地身份,傲氣終究難免,整個蕭家集能讓他從本心裏親近的除了蕭寒,怕也只有死去的建強了。

    “嘿嘿,不敢不敢,還是叫同志正規”!蕭國輝連連說道。

    “三叔,這是在家裏,弄那麼正規幹啥,就叫志雙吧”!蕭寒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真的拿這人沒辦法了,這人一貫的就是見官暈,跟自己老爸夠熟悉了吧,可見到如今的總場書記的時候,蕭國輝還會緊張。

    “三叔,你啥時候來的?怎麼不進屋”?院門和房間地門都開著,肯定是舒芳在這裏,怎麼也不招呼家鄉人進去坐呢?蕭寒不禁對著廚房的方向大聲的問了一句:“舒芳!三叔來你怎麼不請他屋裏坐”?

    “小寒……不,不是的,舒芳同志也熱心的叫我去屋裏坐的,還給我倒了茶,不過,我坐那軟塌塌的窩囊椅子實在是不舒服,就到院子裏蹲著了,也好抽袋煙”!沒等舒芳說話,蕭國輝就趕緊給他解釋著。*

    “哦,這樣啊,你呀,什麼叫窩囊椅子啊,那是沙發,你就放心大膽的坐上去吧,陷不下去你的”!蕭寒將房間地門拉開,拽著蕭國輝就往屋裏推,“抽煙也就在屋裏抽吧,雖然我們都不吸煙,可來家裏的人有不少人還是會吸煙的,喏,那不是煙灰缸麼,煙灰煙頭兒的,你就往那裏邊擱”!

    “呃!我還奇怪呢,原以為那是一個吃飯的碗呢,我還尋思,這城裏人的飯量就是小哇,這麼小的飯碗,要是喝粥的話,我能來幾十下吧”!蕭國輝被蕭寒按著肩膀讓到了沙發上,聽了蕭寒所說,從紅木茶几上拿起了那只從未見到過的水晶煙缸。

    “這玩意兒……玻璃也能做成這樣”?三隊就有玻璃廠,只是這種仿水晶製品卻沒有生產。

    “這叫仿水晶,工藝也並不複雜,只是目前咱們國內地需求也並不大,也許用不了多久,咱們地玻璃廠就會生產這種水晶煙缸了,嗯……對了,學峰來過電話,說是找你的?要不給他回個電話吧”!蕭寒猛地想起來,蕭學峰這傢伙已經打了兩個電話找蕭國輝了,也不說啥事兒。只問過知道蕭國輝不在後,就說幾句掛斷,看樣子是有什麼私密地事情要和蕭國輝說吧。

    “學峰找我”?蕭國輝愣了一下,這兩年因為一些瑣事,蕭國輝和蕭學峰兩個鬧的一些不對付,現在那個莽撞暴躁的玩意兒找自己幹什麼?

    “是啊,樓上就有電話,你直接說江北臨海地蕭家集就能轉接過去”!蕭寒指了指樓梯對蕭國輝說道。

    拜這所宅子主人的身份所賜,這棟洋房裏安裝了電話。要不然的話,想要打個電話可真不容易,要是不想麻煩志雙到他家去打的話,就得去電報大樓那兒去排隊,就現在這時候,那隊伍也會排的老長,而且這種長途,還不見得要得通。

    這年月曉事的人都會記得,就連平京這高幹雲集之處。電話普及率也就是百分之點幾而已,還要等五六年後,才會出現街頭的公用電話亭。黃色頂子的電話亭,裏邊的電話是投硬幣地那種,五分錢可以聊半天……還有在當時,郵電工人串著街道收取電話機內的硬幣,那還是個相當艱巨的任務。現在的這個時侯,還處於街道大媽喊一聲的年代。

    “啊,這房子裏就有電話”?這個年代,除了農村基層,要是在城市裏家中能安裝電話的。必然是高幹公用,想到這裏,蕭國輝不禁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棟房子,雖然來過兩次了,可總有舒芳在場,他倒是沒好意思賊眉鼠眼的四下打量,現在仔細的看看,不禁為房子地裝修咂舌,他倒是不知。這裏之所以會這樣,純是因為房主人的工作需要罷了,並不是因為蕭寒和志雙兩個才安裝的。

    “嗯,就在樓上拐角地第一個小書房裏邊呢,你自己去打就是,嗯……總機的號碼話機上有的”!

    “回電話……不急,我今天來是和你說呼啦圈的事情的,嗯……經過了試驗,現在已經能夠給塑膠管上色了。雖然在鮮豔的程度上還有些不足。不過看上去的樣子也蠻不錯啦,喏。這裏是我截取的幾根樣子,你看看”!蕭國輝說著,從大大的中山裝口袋裏就往外掏,那是幾根截成十來釐米長短地各色塑膠管兒,蕭寒拿起了一個仔細的看了看,雖然還有些不均勻和色斑,基本上已經算是著色成功了。

    “呵呵,是得表揚你呢,這麼短的時間就弄得差不多了只要稍加改進,就能派上用場啦”!蕭寒也忍不住要誇讚,心裏也很高興,蕭家集的人們經過了這幾年的鍛煉和潛移默化,辦事能力端的是有了質的飛躍。

    “嘿嘿,我知道個啥呀,還不是你找的技術員能幹麼,他說目前國內塑膠產品都是稀罕物,更不用說對已經生產出來的產品再著色了,也誇咱們地人用的順手還都很能幹呢”!聽了蕭寒的誇獎,蕭國輝面有得色的說道。

    “好啊,都能幹才好,這樣咱們想幹什麼事的話,助力就多了”!這些年自己致力的是什麼呀,不就是想提高蕭家集人的整體素質麼,眼前看,雖然還有很大的不足,但是相比別的地方地人,已經進步了太多了,不說別地,蕭家集如今的壯年人,識字地就占了六成多,而且眼界的開闊更是別的地方的村人沒法比。\

    “嗯……三叔,你也去買個皮包吧,就那種你最喜歡的硬皮的公事包,我看你啥東西都是在衣兜兒裏裝著,鼓鼓囊囊的看著忒難看,去買吧,回頭給你報銷,身上帶了錢沒?沒有我先給你拿一些”!就在剛才,蕭國輝費力的從衣兜裏往外陶塑膠管的時候,蕭寒心中忍不住在笑,這人有時候是有些小心眼還愛占小便宜,之所以用衣兜裝著塑膠管,其實是故意給蕭寒看呢。

    後世的人不會想像得到,那種難看的黑色人造革皮包,在那個年月裏可是身份的體現,如非是家裏有吃商品糧的幹部,根本就不會有這種奢侈品,不過當了大隊書記的蕭國輝皮包倒是有的,剛來蕭寒這兒的時候還拎著 的,現在這樣做作,就是因為他惦記上蕭寒那種加了硬紙板款式的公事包了,蕭寒放話讓他買,這人當然樂得。

    “有。我有錢呢,從家裏出來的時候,你三嬸兒給我拿了三百塊呢,嘿嘿,我除了路費都沒怎麼花錢,現在還有兩百七十多呢”!

    “有錢就好,跟我報啥帳本啊,你還是等回家地時候跟我三嬸去說吧,別貼給哪個小寡婦就行”!蕭寒也覺得蕭國輝頗為有 趣。笑呵呵的打趣著他,之後扭頭沖廚房叫了一聲:“舒芳!水開了吧,給三叔倒杯茶來”!

    “寒子……你聽說了沒”!有些猶豫,可終究擋不住自己的小心思的蠱惑,蕭國輝仍舊問了出來。

    “什麼”?在當初通電話的時候,蕭寒就猜想到蕭國輝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自己幫忙,現在看來果然是如此了。

    “你不知道?咱們墾豐都嚷嚷開了呀,說墾豐要撤場變縣,不再直屬農業廳。重新歸屬臨海的管轄呢,還說……咱們蕭家集要合並三個大隊合成一個鎮”?蕭國輝一副你不知道我很吃驚的模樣瞪著蕭寒。

    “撤場變縣?合併成鎮”?蕭寒喃喃的重複著,心裏頭也在考慮這種傳言的確切性。中國歷來就這樣,民間組織部和宣傳部地工作,總是走在正式單位的前面,無風不起浪,既然傳言有了,難保不是真的。

    其實以墾豐來說,歸屬哪里並不重要,關鍵是蕭寒對如今的臨海市委的那幫人很不感冒,尤其是是市革委會主任羅世遠。當初和陶自強的衝突蕭寒還記憶猶新,對於這種官僚,蕭寒可以說是深惡痛絕,而且這些人當政,必然會對墾豐的各項工作橫加干涉,再想和以前那樣任意的揮灑自己的先知先覺,怕是要多經波折。

    “你是聽誰說地,看你這樣肯定,難道是從臨海某位領導的口中得到 的消息麼”?蕭國輝地岳父家那邊。有一個叔伯的小舅子給羅世遠當秘書,消息肯定是從那裏得到的,蕭寒索性把問題點明了說。

    “嗯,就我那個小舅子說的,前些日子我老丈人生病我去探望的時候,恰巧碰上了他,他當時在酒桌上和我這麼說的”。蕭國輝也不隱瞞,竹筒倒豆子一般和蕭寒把前前後後的事情和蕭寒都抖落了出來。

    “哦……這樣啊,無所謂啊。不管歸屬哪里。都是幹工作罷了,難道因為以前的矛盾。他羅世遠還會怎麼著咱們墾豐麼?我料想他還沒有這個膽,別聽他胡噙”!原來羅世遠在事隔多年之後,還記得那次參觀的事情呢,陶自強離開了墾豐成了和他-平起平坐地廳級幹部,他已經無可奈何了,可當時和他頂牛兒都不沾邊的蕭國華呢,他竟然也恨上了,也是嘴淺,無意中和蕭國輝的小舅子透露了一下,於是,偶然的機會,因為喝酒的緣故,這位市委大秘就又透露給了蕭國輝。

    “話不能這麼說,要是歸了臨海,就成了人家手邊的蘋果啦,人家想怎麼摩挲就怎麼摩挲呀,拿起來就能咬一口……咱又不是毒蘋果,可藥不死人的”!蕭國輝一臉的憂色。

    “呵呵,不用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擔心又有什麼用處啊,不過就是一小人記仇而已,臨海又不是他一個人的,能把我爸怎麼地呢?大不了換個地方,要我說,這幾年在墾豐,也是真把我爸累著了”!

    “可不能這樣啊,咱們墾豐在陶書記和你爸兩代書記的努力下,終於有了現在的成績,我可是聽說,就是在全國,也是塊最香的饃饃,可不能就這樣拱手讓人呀”!蕭國輝急切的說道。

    “呵呵,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是咱們能夠插手的呀,我就是不想拱手讓人又能怎麼的,你說”!蕭寒倒是不在意的樣子,這讓蕭國輝詫異了許久才糯糯的說道:“你在平京……不是認識不少地大領導麼”?

    “呵呵,認識啊,認識地還真不少,可你認為,憑這種關係就能去找大領導來干涉地方上的事物麼?你是在想鄭老吧,你可想錯啦,以老人家地原則性,更不會去干涉了,就這樣吧,事情也不會壞到太壞的境地去,現在就隨遇而安吧,左右我爸對幹部也不是很熱衷”……蕭寒之所以這麼說,隱隱的卻是感覺蕭國輝的表現有些超常,下意識的就隱瞞了自己現在的想法。

    什麼隨遇而安啊,蕭寒已經存了去找鄭老的心思了,就是不為了父親的位置,單單為了墾豐能夠繼續迅速發展也是要和鄭老坦誠自己的想法。

    “唉……我看我這次的平京是白來了,你怎麼就不上心喲”!蕭國輝氣的一拍大腿,站起來說道:“那我回去了,也不敢多想啦,眼前的事情辦妥了就好”!

    貌似兩人對這件事的態度根本就是南轅北轍,所以蕭國輝也不打算再說下去了,自己準備回去之後再好好的想想,得怎麼的才能讓蕭寒對這件事重視起來呢?

    “三叔!您先別走,喝點水,之後還是給學峰回個電話吧”!蕭寒趕緊攔住了他說道。

    “哦,我也是忘了,這小子找我幹啥”?蕭國輝端起了舒芳不久前給他倒的茶水喝了一口,尋思了一下,往樓上走去。

    蕭國輝上樓離開,蕭寒不禁往廚房那邊看了看,這都多久了呀,舒芳除了倒杯茶出來,這麼大段的時間在裏邊忙活什麼呢?想到這裏,從沙發上站起來往廚房走去,透過廚房的紗門兒,正看到舒芳和志雙在忙忙活活的弄什麼呢。

    “哈,你們倆在偷吃什麼?竟然不給我,這回抓到了吧”!

    “嘿嘿,好東西喲,你看”!裏邊這倆人根本就沒有給抓到的覺悟,見蕭寒進來,志雙舉起手,攤開來讓蕭寒看。

    “螺絲轉兒?哪兒來的”?蕭寒驚喜的問道。

    “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螺絲轉兒是舒兒特意給你帶來的呢,唉,人家想給你個驚喜,一直都偷偷自己用清水養著的,直到都吐乾淨了,這次啊弄來給你吃的呀,這份心意,比螺絲轉可要寶貴多了”!志雙假裝妒意的說道。

    “舒兒,從墾豐帶來的”?蕭寒拿起了一個已經去掉了尾部的螺絲轉,放到嘴邊嘬起嘴**的一吸,一絲鮮香立刻就融化到了口腔裏,不禁嘖嘖的吧嗒了幾下。

    這種被稱為螺絲轉的小海螺真是蕭寒的最愛,當然,海邊的孩子們沒有不喜歡這種小吃食的,只是因為個頭兒太小,想做到入口又實在的費事,這種特有的海鮮才不為外人所知道。

    “專業的螺絲轉吃手,看人家,就這一嘬之力,就不是俺這種外行所能比的喲”!志雙拿起了一個螺絲轉兒放到嘴邊,卻因為不得法,吸了幾下才吸出了那裏邊的丁點兒螺肉

    “那是啊,俺都吃了十幾年啦,跟你這種業餘的選手當然沒法比,不過,在這裏,我代表黨中央感謝鄭志雙同志的辛勤努力,在您的幫助下,去掉了尾部之後,廣大群眾才能夠如此方便的品嘗極品美味,嗯,應該給你記功”!

    “你就貧吧哈”!鄭志雙將手裏已經空了的螺殼丟了過來。

    就在這時候,廚房外邊響起了腳步聲,蕭寒知道是蕭國輝打電話下來了,探出頭去想說什麼,卻給蕭國輝的神情給嚇住了。

    “三叔,怎麼了”?蕭寒詫異的問道。

    “沒……沒什麼”!見到蕭寒,蕭國輝的臉色更加青紫了,慌張的說了一句之後,也沒看蕭寒,只是一連聲的說回去還有事兒,慌裏慌張的出門,騎上自行車飛也是的的撒丫子了。

    “唔,我看你這位三叔啊,古怪!有古怪”!志雙裝腔作勢的,一邊嘬著螺絲轉,一邊從蕭寒的身邊探出頭說道。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1 23:02
第二一六章 國華被舉報

蕭寒萬萬沒有想到,在遠隔千里之外的蕭家集正上演著一場鬧劇。

    當東升的太陽將稻田照耀的明亮一片的時候,蕭國華站在田邊,看著一望無際翠中帶黃稻浪,長長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把被晨露打濕的褲管卷了起來,脫掉腳上的皮鞋和襪子,走進了稻田,在他的前邊,有幾根野生的稗子從稻子中探出了纖細的脖子,在晨風的吹拂下,搖曳著,好像能高出稻子一頭讓它很得意。

    很輕微的,在吱的一聲過後,野稗子纖長的秸稈已經給蕭國華抽了出來,放眼打量,整個地塊兒中,這樣的出頭稗子也沒有幾根,從中可以看出,管理著這片稻田的蕭家集人是多麼的細

    “啊,太爺,你怎麼在田裏呀”!看了一夜抽水機的蕭學峰從水渠那邊走了過來,剛要在水渠上的青石小橋橋面上坐下來洗腳,卻看到蕭國華正模樣悠閒的站在稻田裏,趕緊收回已經伸出去的毛茸茸的大腿,奇怪的問道。

    “有點事兒,就沒去場部,忽然想起到稻田看看,這一段時間啊,也是因為特種鋼廠的事情忙暈了,對稻子的事情有些忽略,正好今天得閒,來田裏看看”!掩去了面上的些許焦慮,蕭國華笑著對學峰說道。

    “別瞞我,太爺,是不是舉報信的事情發作了”?蕭學峰擰著眉頭問道。

    “你的消息挺靈通啊,這事兒你怎麼知道的”?蕭國華倒是沒有意外的表現,將手裏的稗子穗兒掐了下來扔到了水裏,捏著野稗子的細莖在手指上繞了個圈

    “總會有些傳聞,不過大家誰也不會信罷了,也顧及老爺子和老太太,村裏人才忍著沒向你打聽”!蕭學峰熱切的看著蕭國華,極為盼望的說道,“太爺,總不能就憑他們折騰吧。咱身上又沒病,還怕他們作甚”!

    “呵呵,你就這麼篤定?興許咱身上是有病不自知也不一定啊”!村人默默的關心讓蕭國華心中感動,自己還以為瞞的很緊,卻不知,這種傳言已經傳到了村人地耳朵中。只是估計著自己的家人和自己的感受才沒來打聽詢問而已。

    這是怎樣的關心啊,要知道喜好傳言、樂見八卦本就是鄉野村人的痼疾,可是輪到自己的頭上了,村人卻只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不說也不問,只是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關心之情,這兩天往家裏送新鮮吃食的人總有很多,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少在家裏長住,是族人才這樣的。且不知,原來他們是在用這種方式來溫暖他的心。

    “那是啊,你是誰?你的人性怎麼樣。誰還能比得上咱們這些從小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人呢,雖然你的輩分比我高三輩兒,從小就不敢和你開玩笑,可我還是非常瞭解你地,就憑我太爺的品性,絕對不會幹出劉青山、張子善他們那種事情的,不是對你才這麼說,就是面對任何人。我蕭學峰都會拍著胸脯為你保證,咱是被冤枉地”!蕭學峰脾氣暴躁衝動,在平時說話的時候少見這種心氣寧和的樣子呢。

    “學峰。謝謝你地信任。不過你放心好了。除了我應得地工資。我沒有多拿多占一個鋼兒。既然組織上收到了舉報信。調查地過程自然就有地。咱們不能因此產生抵觸情緒”!還有誰能比自己瞭解自己地呀。貪污?想到這個辭彙。蕭國華不禁有趣地笑了。

    這麼多年。自己地工資都不用往家裏交。單單喬素娟在縫紉組地收入就能夠家裏平時地花銷了。在大花項上。還有一個號稱錢堆地兒子在頂著呢。當得知兒子在英國財產地數字能頂墾豐一年產值地時候。蕭國輝自己都覺得金錢這個概念離自己很遙遠了。就僅剩下了一個概念。

    農村地娃子天性都是節儉地。工資沒有交到家裏。都是讓秘書小楊存到信用社去。如今有了多少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地錢尚且如此地糊塗。對不屬於自己地那些錢。蕭國華連瞧上一眼地興趣都。

    “嗯。查吧。查地越仔細越好。這樣還能還咱們一個清白。就讓那些人去查吧。到時候。看他們怎麼收場”!蕭學峰比蕭國華都相信蕭國華地清白。在水裏將沾了泥地腳丫子涮乾淨。蹬上鞋子站起來說道:“正好。你孫子媳婦說中午熬魚。要不咱爺倆在我家去喝兩盅”?

    “我去你家喝哪門子地酒呀。去去去。想找酒伴兒去找別人。哪有當太爺地到重孫子媳婦地炕頭上腆著臉喝酒地道理”?蕭國華不禁噴笑著說道。在農村。差上一輩兒還好說些。要是差上兩三輩兒。規矩往往就會無限擴大。

    “喲呵。您可是党地幹部。還講這些舊風俗舊習氣?啥叫到孫子媳婦地炕頭上去喝酒啊。您重孫子可不是內不懼。俺是真正地一家之主。炕頭哇。也是你重孫子地炕頭兒”!蕭學峰將胸脯拍地砰砰作響。這傢伙還真不是一個怕媳婦地人呢。相反。他只要一瞪眼。他媳婦就會嚇得和一隻小雞兒似地不敢吭聲。

    “那我也不去,我呀,還是回家吃俺老娘做的飯菜最順口,連你太太(方言:曾祖母)做的飯菜我都不喜歡,我可不去你家,知了你的人情我還吃不舒服”!蕭國華不為所動。

    “你要是不去我家,那我乾脆就去你那裏,嘿嘿,怎麼也不能把我給轟出來吧”!蕭學峰才不管這些呢,將手裏的鋼鍬在清水中洗涮乾淨,往肩頭一甩,也不管蕭國華了,哼著小曲兒往家裏走去,這都太陽老高了,這傢伙還沒吃早飯呢。

    在田裏轉了轉,雖然還只是在灌漿期,但是蕭國華也能想像,今年肯定又會是一個豐收年,不過如今的蕭家集乃至墾豐,好像對豐收這種事情都麻木了,哪一年的產量相較上年不是大幅度的增長啊……

    自己回到臨南,之後又到墾豐。這都多少年了?

    站在水渠上,身邊是隆隆作響的抽水機,在這個一馬平川的稻田中唯一的凸起之處,蕭國華放眼四望,到處都是翠色的稻田,就像是給茫茫大地鋪上了一塊厚厚的綠色地毯。

    “國華叔!你看這是什麼”?遠遠的。蕭連江騎著一輛加重地鳳凰牌自行車興沖沖的闖了過來,在水渠下邊的土路邊放下自行車,從後邊的鐵筐中拎起了一隻四爪撓啊撓的裙邊王八來。

    “呵呵,好大個兒!哪里弄來的”?這只王八怎麼也能有三四斤上下,這可是一隻純野生地王八,就是在這個年代也非常罕見,蕭國華不禁大笑著問道。

    “哈哈,就在灌渠拐角兒的王八灣那兒得的,你知道是怎麼弄到的麼”?蕭連江拎著那只王八就上了小橋。抖了一下,獻寶的向蕭國華問道。

    “誰知道你小子是怎麼弄來的?”其實蕭連江比蕭國華還大幾歲,只是因為輩分要矮了一輩兒。蕭國華這樣說他也是正常。

    “我跟你說,能抓到這東西,咱們隊裏的那頭黑白花當屬首功一件”!蕭連江嘿嘿的笑著,對蕭國華說道,“二蛋子不是去放牛了麼?這小子看河那邊的草很繁茂,而黑白花這頭、畜生又是最喜歡趟水地貨色,二蛋子就把黑白花給趕下了河,還沒到岸邊呢,黑白花就開始鬧騰。等到了岸上的時候,嘿!二蛋子才看到,是這東西咬著黑白花的尾巴尖呢,這下抓了個正著

    “哈,還在很是巧了,這東西准是在王八灣也是一霸,黑白花地尾巴惹到了它,當然咬住不放了,不過。卻給咱添了好吃食”!蕭連江巴巴的來跟自己顯擺,什麼意思不言而明,蕭國華也沒必要裝糊塗。

    “嗯,那今天中午咱們就把它給蒸了,瞧我的手藝哈,咱來個清蒸王八冒香煙”!蕭連江興奮的手裏的王八往橋面上一放,用穿了球鞋的腳去踩它的頭,可這東西根本就不像是縮頭烏龜,野性十足的長著嘴。發出了隱約的嘶嘶叫聲。還想咬人呢。

    “小心啊,別給這東西咬到了。那可真是不鬆口”!蕭國華擔心地一拉蕭連江,自己這個大侄子都近四十了,怎麼還這麼孩子氣。

    “國輝三叔不在,我和學峰剛才碰了一下,今天中午呢,我倆去找您喝酒,酒菜算是我倆的,您只準備好了好酒就行,我可聽說了,您那兒還有外國酒”?蕭連江擺出了陰謀詭計的陰險樣兒,看著蕭國華,還咽了一口唾沫。

    “呵呵,你消息也夠靈通的,那是小寒的朋友從國外給他弄過來的,其實那東西我也沒喝過,不過,外國的好酒,也不見得會對咱的胃口,咱們嘗嘗就是,作為預備隊,嗯……我還有兩瓶臥龍禦液存著呢,那可是好酒”!蕭國華哪里體會不到這是幾個傢伙故意的在給自己解心寬呢,四十來歲地人了還做這種看似幼稚的鬼臉兒,這一刻,蕭國華的眼眶中有些濕潤了。

    “嘿嘿,不是我消息靈通,是寒子有一次和我說話的時候透露的,國華叔,我去準備了哈,這清蒸王八,蒸時候短了可不成,您也早點回家去,我看剛才我嬸子在找你來著。

    “乾脆,你載著我回去吧,也坐坐你嶄新的鳳凰車”!蕭國華在地裏也呆不下去了索性和蕭連江兩個一起回到了村裏。

    “國華叔,你看,就咱們村現在這樣子,我覺得就是老輩子的皇宮也就這樣吧?就咱們修建的小禮堂,我覺得比皇帝老兒的金鑾殿都要高大氣派吧”?

    “嗯,這可是你們幾個地功勞,這是在跟我顯擺呢”?蕭國華看著一水兒北京平樣式地簇新住宅,在蕭連江的肩頭拍了拍。

    “你可是說錯了,我們也就動動嘴跑跑腿,這其中地功勞,您是老大,而且,除了小寒,沒人會夠格當這第二功臣,陶書記都要排第三”!

    “胡說,陶書記才是墾豐發展的最大功臣,這話。無論何時我都會這麼說”!

    “嘿嘿,陶書記再怎麼說也跟我們遠著一層呢不是?還有啊,寒子可是你兒子,要是沒有寒子,墾豐能這樣?所以你還是第一大功臣”!蕭連江笑著堅持著自己的意見。

    “你呀……”蕭國華心中慨歎,別人不知情。自己怎會不清楚?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其實都源于自己兒子的小腦袋,那才是真正的墾豐發展第一功臣!

    “你去田裏了”?剛到門口,就看到喬素娟剛從隔壁那邊過來,每天都成了習慣了,只要將這邊收拾完,喬素娟就會順手將隔壁念祖父子的住宅給順帶的收拾一遍,這是剛剛整理完了,出來看到蕭國華赤腳拎著鞋襪。吃驚的掩著嘴笑了。

    “呵呵,你看你地腳吧,也不怕裏邊的生茬子給紮破了。連點硬繭子都沒有”!喬素娟看著丈夫白皙的雙腳,總覺得這麼一對腳丫去踩爛泥巴是件很可笑的事情。

    “我就不許到地裏看看啦,說到底,我不也還是農村的娃子”?蕭國華知道老婆在笑什麼笑著從車子上跳了下來,赤腳走在村中的路面上,

    “你呀,還是穿上鞋子吧,別給蛤蜊殼給紮到了”!蕭家集這兒,也不光是蕭家集了。整個墾豐地土地都是那種黑土仁子地,平日裏乾燥的時候乾巴巴的硬如生鐵,一旦下雨,那就成了橡皮泥,連自行車推著走都不成,准把車軲轆粘得多老粗,所以村中主道是硬化的路面,而其他的地方,則撒上了沙子和碾碎的蛤蜊皮。這樣就不會粘腳了。

    “嘩,好大個兒的王八呀,這都成精了吧”!說完丈夫,喬素娟這才看到蕭連江車後鐵筐裏的王八了,不禁被這東西的個頭兒給唬了一跳。

    “不小吧,嘿嘿,今天嘗嘗我地手藝,給你做一道清蒸王八冒青煙”!蕭連江將車梯子支好,拎起王八顯擺。

    “呀。這可當不得。為了吃一頓,你都把自己兄弟給貢獻出來了”?喬素娟眨眨眼睛。笑著調侃蕭連江。

    “哎喲嬸子啊,我兄弟不是在平京呢嘛,那麼遠我可沒辦法找來喲!再說,我可知道您是貞潔烈女呀,咋也不能給我國華叔找個背靠背的連襟吧”!論鬥嘴,哪個大隊書記不是在眾多潑辣婦女中鍛煉出來的呀,蕭連江毫不遲疑地就反擊了過去。行了吧,小寒可沒招惹你倆,拿他尋開心,小心小寒回來找你的麻煩啊”!蕭國華被兩人的對話給逗得不行,在總場這些年,他卻是少聽到這種鄉俗的調侃了。

    “你老娘個攥兒的,快滾進去做王八”!喬素娟敗了一陣,不禁開了葷,沒想到無意之中又反擊了一下,想到自己竟然能說出滾進去做王八這樣經典的一句,咯咯的笑著,扭身先進院兒了,不給蕭連江留下再次還擊的機會。

    “呃,輩兒小就是吃虧呀,得,我做王八還不成麼”?在農村,當嬸子的可以對侄子可了勁兒地罵娘,可當侄子的還只能笑著聽,這就是輩分兒壓人的力度。

    進了院子,蕭連江拿了散白酒在那兒醉王八,喬素娟則趕緊從菜園裏摘下新鮮的豆角等蔬菜,知道中午要聚餐,這在家裏也不是操持過一遭了,喬素娟倒是駕輕就熟,手腳又俐落,不一會兒,幾樣青菜就已經準備好了,拿起籃子,就往房頂上去取臘肉和魚幹兒去了。

    “嬸子!我給你打下手兒來啦”!門口車鈴響動中,蕭連成一臉笑意的從門口走了進來,手裏還提著一個皮包,將皮包交給了隨後進來的蕭連防,緊走了兩步,雙手扶著梯子,待喬素娟踏上房頂之後這才放開,隨即笑著對蕭國華說道:“國華叔,我和連防正好從市場經過,買了些酒菜兒,特意找你來喝酒啦”!

    “廠裏的事情安排好了沒”?連成和連防現在可以說是墾豐工業上的兩員幹將了,他倆扔下手裏的一灘子事情還自己家裏安慰自己,蕭國華不得不提醒地問了一句。

    “安排哪個?要是你有事,我們也不在那兒伺候著啦”!蕭連成的沉穩和圓滑那是沒有觸及到他心底防線的時候才會表現,現在蕭國華出了事兒,他卻是比別人衝動了許多。

    “說的什麼話,你是在給國家幹事,不是給我幹事,你鬧的哪門子情緒”?蕭國華一聽不由得氣上心頭,板著臉教訓道。

    “嗨,國華叔,你別聽這人胡噙,廠裏安排好了呀,要不然我倆怎麼敢甩手離開,這小子也不知是吃了啥了,現在變得……”!

    “行啦,你也別說他,你比他也強不到哪里去”!卻是喬老隨後走了進來,姑爺現在算是遭了事兒了,老人家不放心,特意的從廠裏趕了回來。

    “爸!您怎麼來啦,多大的事兒,看你們一個個兒都急著趕了來,捨不得他這個官兒啊”!站在房頂上的喬素娟看到老頭子走進來一臉關心的樣子就覺得這也忒興師動眾了吧,在她地心思裏,這個破總場書記和主任不當也罷,從結婚到現在,除了新婚那幾天,自己地丈夫就從沒像這兩天似的好好地陪過自己呢,不當官了又能怎麼的,自己又不是不掙錢,再說了,那個氣人的小破孩兒能不管家裏麼?喬素娟雖然知道丈夫正在受迫害(其實是審查--!),可卻從來都沒有這麼安寧和篤定過。

    “你瞎咧咧什麼呀,你懂個甚!”!喬老聽了女兒的話,被女兒這種直心腸給氣笑了,當著女兒的公婆也不好太過教訓,哼了一聲,不過只這一句,就已經讓房頂上的喬素娟悄悄的吐了一下舌頭,不敢吭聲了。

    “喲……親家公,來我家給你女兒立規矩來啦”!爺爺笑著從門裏邊迎了出來,和剛才的小輩不同,親家公來,他總要迎一下的。

    “老哥哥,這丫頭自小就是個直腸子,說話從來都不經過大腦的,沒得在平時也氣了你不少次吧”?喬老無奈的搖搖頭,教訓女兒,卻惹得親家公說自己呢。

    “哈哈,我可沒覺得,娶了素娟這樣一個兒媳婦,我總覺得是福氣呢,走啦,小輩人的事情他們都心中有數的,你都這麼大的歲數了,沒必要跟著操心,走,我給你泡一杯好茶,咱哥倆等著吃現成的吧”!爺爺拉著喬老走進了屋。

    家裏邊的蕭國華享受著自己落難後的溫馨,千里之外,蕭寒終究忍不住和志雙兩個一大早就趕到了鄭老的居所。

    在來之前的晚上,志雙就問了蕭寒,得知自己聽到的話頭確實之後,志雙當即就炸了:“這是誰做的這樣的決定啊,墾豐之所以發展這麼迅速,就是因為當時的情況特殊,這種特殊的情況反而讓墾豐少了很多的掣肘脫出了更多的阻礙窒,在這種海闊憑魚躍的自由模式下才會發展到如今的程度,怎麼現在倒急著給墾豐找起了婆婆了?不行,這事情不能就讓人給壞了事兒,咱們總得做點什麼吧,要不,咱們去找我家老爺子說說”?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2 23:31
第二一七章 要命的衝突

    大家齊動手,飯菜很快就弄好了,到了這個時候,就是不想讓老太太知道也是不可能的了,誰也沒想到,老太太竟然如此豁達,當聽說這些人都是因為兒子蕭國華被人舉報,上級讓其停職並派下工作組來審查的時候,老太太竟然爽朗的笑了。

    用她的話說,自己的兒子還不瞭解那還算什麼老媽呀,說蕭國華貪污?老太太擺著手說道:“打死俺俺都不信”!

    “老太太!別說您不信,我也不信”!喬老哈哈大笑,看著靠在門邊的女兒說道:“我不是抱怨啊,真的不是,只是就事論事罷了,要是別的縣委書記……嗯,國華的級別就是縣委書記一個級別的,哪里還會讓自己的婆姨在家務農的?你看看,我的閨女現在可不就在家務農是咋地?還貪污……有私心的幹部會這樣做”?

    喬老喝醉了,一向頗為自律的老人家之所以喝醉,這是給自己的女婿抱屈呢,外邊的人自然不會瞭解,可他還不瞭解麼?自打機械廠那邊創業至今,翁婿兩個就在一個鍋裏掄馬勺,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對於蕭國華的品性早就吃透在心裏了,要不然,也不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蕭國華當續弦,要知道,蕭國華那時候可還是有蕭寒這麼一個拖油瓶呢,給人做後媽,很好聽麼?

    “你們啊,總在這事兒上犯尋思,我覺得呢,這倒是一件好事,讓他們查查也好,倒是可以給太爺一個清白,如今的人啊,誰給了好處不記著恩情還則罷了,最恨人的就是不報恩反而會因為嫉妒成了仇人”!蕭學峰倒還是堅持他的論點。

    “學峰,聽著你這話兒裏是有話呀,說!你是不是知道那封信是誰寫的了?他奶奶的,告訴我成不”?蕭連江在桌子上將手裏的酒杯用力的一頓。瞪著眼睛問道。

    “我倒是想把這王八蛋給揪出來,可惜,我還真沒摸到門路,放心吧,等我知道,肯定告訴你”!蕭學峰大著舌頭說道。

    “好了好了。今天咱們就是喝酒,這些噁心人的話咱們都別說,擔心個球啊,老叔啥人性咱還不瞭解啊,固定是沒事兒的事情,咱們就別總這上邊費口舌了”!蕭連成和蕭連防兩人在外邊鍛煉地多了,酒量不見得高,卻能在酒意半酣中保持一份清醒,見這幾個傢伙總在這個話題上兜圈子。出言阻止道。

    “也對,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我是庸人……呵呵”!蕭連江拍著桌子說道,這小子酒量本就不行,加上確實為國華擔心,幾杯酒下肚,已經覺得天旋地轉了。

    “老親家,今年得回去看看了吧”?奶奶並沒有和這幫人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和喬素娟在一邊擺了一張小桌兒,看著喬老和自家老頭子說的投機,老太太笑著對喬老說道。

    “不回去了。給家裏寫了信,讓幾個侄子代替我在我老娘墳上燒了紙,今年啊,就不回去啦,還別說,我那兩個侄子還想著要過來呢,在那邊也是有些艱難,咱墾豐的日子咋都好過點不是?唉,可趕上國華……”

    “爸。您就少說兩句吧。大毛二毛過來?從我這兒就不願意。都啥人啊。好吃懶做地”!喬素娟看了看那邊地丈夫。低聲地對自己地老父親說道。

    喬老雖然酒醉。可也知道在這種場合上說自己地家事不適合。笑了一下。擺擺手讓自己地女兒不要嗦。拉著老親家又去喝酒了。

    清白與否。自己是最清楚地。不過。被人給舉報。而上級又不分青紅皂白地讓自己停職。蕭國華嘴裏說不在意。可心底間還是憋悶地很。知道在這種情緒下喝酒容易喝醉。蕭國華則盡可能地少喝酒。只是拿了一個酒杯在桌上虛應世故。別人也知道他氣苦。也不攀著他。在喝了幾口之後。總是南移胸腔中地鬱悶。也沒和旁人說。自己悄悄地從飯桌上下來。來到了後院中。

    看著後院那課移栽過來卻也枝繁葉茂地棗樹。蕭國華惦念著尚在遠方地兒子。自己地事情都沒有告訴那孩子。也省地他為自己地事情再操心。這些年來。兒子……表面上看上去兒子過地很風光。可是。他這個做父親地卻是瞭解地。兒子心事太重。也不知道他地心胸中壓著怎樣地重負!

    “太爺爺”!一個小小地身子站在門外。怯生生地叫了一聲。是連江家地穗兒。

    “是穗兒啊。你來找你爸”?蕭國華收拾心情。走過去打開了柵欄門低頭看著小丫頭。見她手裏捧著一個荷葉包兒。不由得奇怪地問道。

    “太爺爺,穗兒不找爸爸,是找你,喏,青蛙腿兒”!穗兒嘟著紅紅的小嘴唇,忽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蕭國華,略有些不舍的把手裏的荷葉包往前一遞說道:“栓兒給你的,吃吧,吃了就不傷心啦”!

    “好孩子,太爺爺不吃,留著穗兒吃吧,栓兒在哪呢”?國華心裏頭一酸,沒想到自己的事情連村裏的孩子都知道了,孩子能懂什麼?竟然送來了青蛙腿兒,為地……是不要自己傷心。

    “大爺爺,我在這兒”!悶悶的,栓兒從門外探出了身子,看著蕭國華想要說什麼,卻忍不住小心眼兒裏的惶恐和傷心,輕聲的抽噎了起來:“大爺爺,媽媽說有壞人要害你呢,是真的麼”?

    “傻孩子,哪有什麼壞人,沒人害大爺爺,栓兒,你吃飯了沒”?蕭國華蹲下來,攬著兩個孩子,心情激蕩。“大爺爺,咱們把壞人打跑不行麼?大爺爺,壞人要是把你害了,誰還管栓兒啊”……栓兒終於嗚嗚的哭了起來,這些年,蕭寒從未忘記那烈火中的一縷英魂,對這對孤兒寡母,就像是照顧自己的家人一般關心他們,噓寒問暖從未間斷,在栓兒的心中。已經把蕭寒和蕭寒地家人當成自己最親近地人了,大爺爺是大官兒,這可是栓兒小心思裏最驕傲的事情。

    “呵呵,傻孩子啊,誰敢害你大爺爺呀,放心吧。走,大爺爺帶你去吃好吃地”!蕭國華摩挲著栓兒的小腦袋輕聲地說道,“唔,栓兒真是長高了呀”!

    “嗯,誰敢害大爺爺,我小爺兒肯定會打死他”!栓兒在蕭國華的安慰下,信心暴漲,攥著拳頭,就好像已經看到了他的寒子小爺兒正率領著千軍萬馬把那些壞人往死裏打呢。

    貓腰將穗兒抱了起來。牽著栓兒的手,蕭國華內心中暖融融的,將兩個孩子領到了屋裏。笑呵呵的對屋裏地人說道:“哈哈,看到了沒,兩個孩子給咱加菜來啦”!

    “呵呵,是栓兒啊,給我們送啥好吃的來了”?蕭連成看到了栓兒,趕緊沖著栓兒招招手。

    “二爺爺,是青蛙腿兒”!栓兒靦腆的任蕭連成摸著自己的腦袋,低聲的說道。

    “好東西,看到了沒。這就是咱蕭家集的孩子,八成也是聽了什麼啦,這不,捨不得自己吃掉,卻送來給他太爺爺了”!蕭學峰拍了一下桌子,對栓兒說道:“來,坐大哥這兒來,我就說,栓兒長大了。肯定會和強叔一樣成個爺們兒”!

    “栓兒!栓兒!給”!妞妞坐在喬素娟的腿上,看到栓兒進來,小胖手兒沖著栓兒都抖的看不出個數兒了,另一隻手,將自己碗裏的雞腿使勁地往前送著。

    “來!栓兒,來這邊,在那邊別讓那些人的酒氣熏到你”!喬素娟也趕緊招呼著,讓栓兒和穗兒兩個坐到了小桌子旁邊,趕緊給兩個孩子夾菜盛飯。

    小小的一段插曲。卻讓屋裏地氣氛陡然輕鬆。酒足飯飽,紛紛下了炕。這時候倒嫌屋裏憋悶了,索性坐到了後院,說說這個,談談那個的,像是把蕭國華被審查的這件事給忘在了腦後了。

    “來嘗嘗,這可是今年明前的新茶”!爺爺手中提著一把大大的銅壺,將左手的竹筒遞給了喬老。

    “唔……明前茶,這可得嘗嘗,在我們北方可不容易買到呢,還是你們這邊好啊”!喬老接過竹筒,將蓋子打開,又掀開上邊的覆膜,聞了聞贊道。

    “江南省的,還是來引種的時候,江南省地祝書記給的呢,呵呵,那個老祝啊,真是個爽快的性格”!爺爺解釋著新茶的來歷,將銅壺放到了地上,對學峰、連成他們說道:“你們幾個小子要是想喝,就自己來”!

    “嘿嘿,當然是我們自己來啦,誰敢讓您老給我們倒茶喲”!連成趕緊把銅壺拿了過去,讓老爺子倒茶,會折殺小輩的。

    “聽聽?外邊什麼聲音”?蕭連江忽然止住了笑聲,側耳傾聽之後說道:“好像是來了車”?

    “誰來了”?爺爺正在給喬老解釋新茶,聽了蕭連江的話,轉身對蕭國華說道。

    “我去看看”!蕭國華放下茶杯,站起來往前院走去,還沒到門口,呼啦啦就湧進來了四五個人。

    “你是蕭國華同志”?當先的一個,見到蕭國華迎出來,站定在原地問詢。

    “哦,我是蕭國華,請問您是……”蕭國華這時候忽然突然萌生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不過他並沒有害怕,身正何懼影子邪?臉上淡淡的笑著問道。

    “哦,我們是臨海革委會紀檢小組地工作人員,嗯……因為革命工作的需要,蕭國華同志,請你和我們到臨海革委會去做一些調查”!果然是來抓捕蕭國華的,在這人表明來意之際,他身後的那幾個漢子,已經做出了圍堵的架勢。

    “嗯,好的,請幾位同志先等一等,我回去和家裏說一聲,是不是我還需要帶點衣服什麼的”?蕭國華點點頭說道。

    “蕭國華!你到現在還不老實!是不是想要借機會逃跑?還裝呢,給我把他捆起來”!當先那人剛點了下頭表示蕭國華可以回去和家人說,可他身後的一個人卻暴起喊了一聲。

    “操!你他媽的算是哪根蔥?”蕭學峰他們幾個這時候也都趕了過來了,聽到有人出言不遜,蕭學峰不由得勃然大怒,要不是蕭連成和蕭連防拉著他,這傢伙肯定會沖過來和他開拼。

    “小侯,注意些,只是協助調查而已,誰告訴你地。要抓人”?當先地這人也很難生氣,怒斥了一聲,轉而笑著對蕭國華說道:“蕭主任,您別和他一般見識,這人毛愣的很”!

    “狗屁毛愣,別唱白臉唱紅臉地在這兒忽悠爺們兒。說,是不是想把俺太爺給帶到臨海去?告訴你們,甭想!想調查你就調查你們的,想帶人走,這不可能”!蕭連防忽然鬆開了抓著蕭學峰的手,側身擋在了蕭學峰的前邊,冷然說道。

    “這位同志,希望你不要妨礙我們地革命工作”!那人身後一個青年見蕭連防有阻攔他們辦事的架勢,威脅著說道。

    “屁的革命工作。整人也是革命工作”?蕭學峰被蕭連防擋的死死的,胳膊還讓蕭連成給抱著,掙脫不開之下。氣呼呼的說道。

    “你這個同志什麼態度?我們是臨海革委會調查小組地成員,我們有權要蕭國華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當先這人這時候也冷了臉,大聲的對在場的人說道。

    “放你娘的轉圈屁!墾豐,墾豐什麼時候歸屬你們臨海管轄了?我們是直屬省農業廳的農場!要帶人,你們叫省農業廳陶書記給你們打證明吧”!蕭學峰酒醉人卻很清醒,雖然罵咧咧,但是這話卻很正確。

    “是的,在我們沒有接到江北省農業廳的通知之前,我們還屬於農業廳直屬序列。所以你們臨海檢查組想帶人走,這不可能”!蕭連成這時也忍不住沉聲說道。

    “哼!省農業廳是你們的親娘啊,算個球!我們這兒有江北省革委會地批復,你們哪個該阻攔,就是反革命”!暴脾氣的那傢伙,忽然打開了文件夾,從裏邊掏出了一紙證明來,上邊鮮紅的公章,正是江北省革委會地。

    “操!不是假的吧”!一直也沒開口的蕭連江呵呵的笑了。上前幾步,將蕭國華拽到了身後,伸手就要去拿那張紙,卻給暴脾氣閃開了。

    “連江,你閃開,沒事的,我就和這幾位同志走一趟吧,是黑還是白,組織上會調查清除的”!心頭的酸澀。讓蕭國華驚愕了一會兒。這時候看到蕭連江他們幾個是鐵了心不想讓這些人把自己帶走了,擔心起衝突。想掙脫蕭連江的阻攔和那幾個人走,卻被隨後沖上來的蕭連防死死地拉住了胳膊,兩個人的奮力阻攔,蕭國華這下就怎麼也掙不脫了。

    蕭國華一說話,當先那人頓時眼前一亮,正容的對蕭國華說道:“蕭國華同志,你知道你的這些……下屬的行為是什麼行為麼?難道是想和上級政府做對抗”?

    “你們代表的是哪家政府”?……

    “為什麼來我們蕭家集抓人”……

    “國華叔根本就不會貪污”!……院子裏的人還沒有開口說話,大門那裏卻湧進了一群人,都是蕭家集的老少爺們兒,有的人手裏還拿著鐵鍁鎬頭,呼啦一下就把這幾個人給圍了起來,手指著這幾個人,噴出地唾沫讓這幾個傢伙不由得慌忙躲避。

    “你們……你們這是暴力違抗革命工作”!當先那人一伸手從衣兜中掏出了一個藍皮的本本,打開來向著村民們展示了一圈,隨即指著那上面的登記專案大聲的說道:“我就是臨海革委會紀律檢查委員會的副主任馮江勝!你們也許有人聽說過我的名字,看到了沒,這是我的工作證,你們要是還要阻攔,那好,我也不想和廣大群眾發上衝突,我們會離開,但是所產生的後果,你們哪個能夠擔負得起這個責任?你們以為這是在幫助蕭國華?錯了,你們這是在害他!鄉親們,請相信我們的黨和國家,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壞蛋”!

    馮江勝這番話頓時讓人群猛地一肅,但是隨即又嘈雜起來,有人大聲地說道:“哼!說地好聽,誰能保證你們是公心一片?不是那個姓羅的在打擊報復?別以為我們什麼也不知道,你們在墾豐都查了好幾天了,你們查到了什麼沒有?沒有證據就想帶人帶臨海,是不是想搞刑訊逼供那一套”?

    “同志們!”馮江勝被質問地也有些無語,是啊,這些天在墾豐的調查已經能夠證明了,蕭國華根本就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同志,可為什麼羅書記非要讓自己來帶蕭國華到臨海呢?

    “哼,你們……你們……你們這是胡攪蠻纏,蕭國華他是國家的幹部,組織上的決定,他必須要服從和執行,哼,這次我們不光要將蕭國華押到臨海去審問,我們還要將這個院子給封起來!哼哼,沒有貪污,會蓋得起這種房子?

    沒有貪污,屋裏頭會有那種裝飾?哼!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他蕭國華自己的工資都存到了信用社裏一分不動的幹攢著,可家裏的擺設啥的,就是資本家都比不上!這些錢是哪里來的?”

    暴脾氣見馮江勝給大夥頂了回來,這下更忍不住了,指著蕭家的房子和院裏的自行車等物撇著嘴說道,自己還很得意呢,在他覺得,雖然自己幾個在審查總場那邊的賬目沒有結果,但是就照蕭國華家裏的這些東西,怎麼也是財產來源不明,這還是他們幾人私下裏所考量的,情急之下,他卻給宣揚了出來。

    見這人噴著唾沫星子一通吼,馮江勝卻是在心中忍不住哀號了,看來,羅書記交代給自己的任務,今天是完不成了。

    “啥?還要封門”?這下蕭家集的人真是炸了,封門,這在鄉農的心目中,與滿門抄斬有啥區別呀,就蕭國華的人品,怎會犯這樣的重罪?這下可真就坐實了,肯定是那個姓羅的在打擊報復,想把國華往死裏整呢。

    “麻辣隔壁的,還說自己是啥?党的幹部!我呸!一看就是四人幫的餘孽,這是來破壞咱們墾豐,來破壞咱國營農場來的,哥幾個,輪傢伙,咱們鑿死他們幾個吧”!也不知什麼時候,蕭學峰已經湊到了人群的旁邊了,伸手要過了一個漢子手裏的大鎬,往手心留吐了口唾沫,陰陰的說道。

    “對,鑿死拉倒”!當時就有幾個漢子應聲而起,隨即,蕭家集漢子們手裏的鐵鍬大鎬就變得躍躍欲試了。

    “都給我住手”!爺爺終於發話了,要是再不阻攔,這些虎羔子一準把這幾個人給砸成肉泥,這種事兒,蕭家集可不是沒出過呀……

    “太爺!這事兒您可不能攔著,這幾個人肯定是四人幫的餘孽,咱可不能留著他們害人,你一時心軟不要緊,要是放這幾個走狗自由了,得有多少党的好幹部會給他們害了呀,為了更多人的不被害,今天鑿死這幾個是很有必要的”!蕭學峰這回是鐵了心了,說著話,手裏的大鎬已經高高的揚起,往馮江勝的頭上砸了過去!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3 23:34
第二一八章 牽一發

    本來就脾氣暴躁,今天又喝了不少的酒,衝動起來的蕭學峰這下真是要下死手了,這一鎬頭要是真個鑿下去,馮江勝肯定就得交代在這兒。

    “學峰!你給我住手”!蕭國華這一嗓子都喊差了音了,蕭學峰的這一鎬真要是鑿下去,那事情就真的無法收拾了,大喝之餘,也已經掙脫了連防等人的阻攔,這時候想攔著蕭學峰的鎬頭已經來不及了,慌忙之中,只好用肩膀猛力的在蕭學峰身上撞了一下,這一鎬頓時就砸的偏了,貼著馮江勝的脊背刷的砸到了地上,大鎬的鎬片將堅硬的泥地都給刨了一個坑,飛濺的土渣彈到臉上都生疼生疼的,可見蕭學峰這一下用了多大的勁兒。

    蕭國華這一撞,蕭學峰也從衝動中醒了過來,心頭後怕卻沒表現在臉上,還氣虎虎的對蕭國華說呢:“太爺,別攔著我,讓我一鎬將這人給鑿死得了”!

    “學峰,不管怎樣,這幾位同志也是因為工作,並沒有私仇,你可不許這樣衝動!你們幾個,趕緊把學峰給拉到一邊去”!蕭國華吩咐著村人,將蕭學峰給拉到了一邊。

    “國華同志……”驚魂未定的馮江勝後背上都除了一層白毛汗了,剛才蕭學峰那氣勢洶洶的一鎬,也已經嚇破了他的膽子了,要不是蕭國華拼命的將蕭學峰給撞了出去,自己這時候怕已經倒在地上鮮血橫流了吧?

    “這位侯同志,你把省裏的檔拿給我看一看吧”!蕭國華伸出手,沖叫小侯的那位猛男說道。

    “你你……”猛男其實也嚇壞了,在他不多的工作經歷當中,啥時候碰到過這種場面啊,圍著自己這幾個人的蕭家集漢子們,身上那股子暴戾的氣勢,可不是當初武鬥時候那些年輕的學生可比的,是真正的殺氣騰騰,更何況剛才蕭學峰那一下表現的相當明白。這些人,是來真格地呀!

    “小侯,把省裏的批復檔給他看看”!馮江勝見蕭國華倒是非常的冷靜,心中已經消弭的希望不禁又升騰了起來,沖著叫小侯的猛男使了個眼色,小侯哦了一聲。將手裏的文件遞了過來。

    “什麼破檔,拿來俺撕了它”!那邊地蕭學峰還要闖過來動粗呢,卻給幾個村死死的拽住,氣的在那邊跳腳高喊:“太爺!你可千萬不能跟他們去呀!這些人都不懷好心”!

    不理會這傢伙在那邊的叫囂,蕭國華接過了省裏的文件,打開來低頭看去。

    和志雙談論了墾豐現在的情況,蕭寒一夜都沒有入睡,縷順了一下墾豐這幾年的發展軌跡,又結合後世的記憶。將墾豐的未來進行了設計,前前後後地思忖了見到鄭老之後的說辭,等形成了成熟的思路。確信自己在見到鄭老地時候能夠言之有物之後,窗外已經泛白,剛剛打了個盹兒就響起了敲門聲,卻是志雙早早的起來在門外招呼他起來,趁著這時候鄭老還沒有去工作,兩個人騎著自行車直奔鄭老的住處。

    “志雙?今天怎麼回來地這麼早”?在門口就碰到了鄭老地專職秘書小胡。見兩個人匆匆地趕回來。詫異地問道。

    “哦。有點事情想和我爸說說。就特意地趕早回來了。我爸……他吃過飯了吧”?志雙一邊將自行車在牆邊放好。一邊隨口應承著。帶著蕭寒急匆匆地往裏走去。也算是常來常往了。職守地警衛見是志雙和蕭寒。也就沒有阻攔。打了聲招呼。就任他們兩個向裏邊走去。進入前廳。就見鄭老拿了一條毛巾剛從前院走了進來。

    “爸。又擦冷水啦”!志雙緊走兩步。從老爺子地手裏接過了毛巾。

    “老習慣了。今天怎麼回來地這麼早?唔……看你倆這樣子。是有什麼事吧。那跟我到書房裏去談”!和藹地一笑。鄭老用手點著志雙和蕭寒說道:“急吼吼地。是墾豐地事情”?

    “爸。您也知道了”?志雙愕然地問道。

    “我知道什麼?不過是看你倆這副著急地樣子猜地罷了。還真是墾豐那邊有事”?鄭老呵呵一笑。隨即拍拍蕭寒地手。“別急別急。有話咱們到書房慢慢說”。

    先前,蕭寒也確實有些急躁,只是看到老人這副泰山崩都不變顏的大氣,刹那間,竟然覺得心頭寧靜一片,是啊,有鄭老在,天大的事情也能找到辦法解決的。

    很自然的攙扶住了鄭老,隨著老人進入了書房,當老人在那把已經變得紅彤彤的籐椅上坐下來,含笑看向蕭寒的時候,蕭寒心中暗暗的慶倖,若非自己的一番際遇,哪里會如此簡單地就能“直達聖聽”?

    蕭寒並不知道自己地老爹現在已經給停職,甚至還要帶到臨海去隔離審查,只因為臨海合併到臨海的事情向鄭老彙報呢,同時,根據自己地記憶,將特區這個概念滲透到了自己的彙報當中,雖然並沒有彙報材料,但是經過昨夜一夜的思量和整理,蕭寒的彙報還是極具條理性。

    “小胡!你去和老帥辦公室說一聲,今天的例會推遲一下,我這裏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辦”!鄭老聽著蕭寒的彙報,漸漸的,被裏邊的思路的大膽給震驚了,而且只是簡單的在心裏考證之後已經得出了結論,蕭寒所說的這些特區裏的特行特事極具操作性,這一下頓時就將老人給吸引住了,甚至讓小胡去通知老帥他們,將今天的例會都推遲了。

    蕭寒有些愕然,早就知道老人的魄力,卻沒想到自己簡單的彙報就能讓老人做出這樣的決定,同時也能體現出,雖然老人現在的職務並不是最高,但是在如今的整個領導層,已經是主導地位了。

    “小寒,你等一下再說,我老啦,你說多了我也記不住,等小胡打電話回來,我讓他做一下記錄。嗯,你的這些觀點很新穎也很大膽,很有參考價值,甚至有的已經極具可行性……”

    一老一小的談話氣氛相當的輕鬆融洽,蕭寒卻是曉得,自己的有些話。對將來怕是要產生極大的影響了。

    這時候已經不完全是蕭寒針對墾豐地情況彙報了,很大程度上已經變成了兩個人相互的研討,畢竟蕭寒擁有後世幾十年的記憶,屋中的談話,倒是大部分時間都是蕭寒在說,鄭老在聽。

    就在蕭寒和鄭老就墾豐的問題進行討論的時候,江北省第二人民醫院中,陶自強正向老伴兒發著脾氣。

    “怎麼又是骨頭湯”?老小孩老小孩,陶自強同志現在就極有小孩鬧脾氣地樣子。

    “爸。吃啥補啥,你摔斷了骨頭,當然要喝骨頭湯啊”!陶紅呵呵的笑著。從母親手裏接過了湯碗,坐到了陶自強的跟前,舀起了一勺香濃的骨頭湯,吹了吹。

    老爺子是在視察某縣的梯田滴灌建設的時候,從山上滾下來摔折了腿,到現在,都在醫院裏住了快一個月了,別處的傷勢都已經好的差不多,唯獨那條傷腿卻始終不能痊癒。以他的脾氣,困守病榻這麼長地時間,不變得毛躁才奇怪了呢。

    “我不喝”!陶自強呼的用枕頭蓋上了自己的腦袋,賭氣地說道。

    “那……你說你想吃啥!想吃啥我就給你去做”!陳蘇水早就摸透了老爺子的脾氣了,根本就不和他一般見識,將枕頭從陶自強的頭上拿開,笑著去扳他的臉:“不過這骨頭湯你今天可得喝掉,醫生都說,人老啦。恢復能力也比不上年輕人呢,不喝骨頭湯你就恢復的慢,你不是著急要回去工作麼”?

    好說歹說,總算讓陶自強從枕頭上轉過了臉,氣哼哼的喝掉陶紅手中的湯,翻了一個身對陶紅說道:“幫我起來”!

    放下了手裏的湯碗,陶紅幫著父親從床上坐了起來,細心的用被子搭在陶自強地傷腿上。

    “紅丫頭,看看今天的報紙來了沒有。來了的話。你還是給我念念報紙吧”!陶自強望著窗外的浮雲,有些憋悶的說道:“不知道某縣的滲灌安裝進行的怎樣了啊”!

    “您就別操心啦。沒有您,人家照樣能夠幹好,你還是盡心養好你的腿才是真的,到時候想知道啥樣,不就能自己去看了?給你熬骨頭湯你還不愛喝,這不也是怕你著急總也好不了麼”!陶紅半是嗔怪半是勸慰地說道。

    “就你媽熬的那骨頭湯,聞著香,可喝起來總有一股子臭膠皮的味道,忒不好喝”!陶自強自來跟女兒就和顏悅色的,這麼多年,還真沒向陶紅發過脾氣,所以老太太知道今天自己只要拿出骨頭湯,老頭子肯定鬧脾氣,只好讓陶紅請了假來伺候老爹了。

    “大柱回部隊了沒”?陶自強關心的問道。

    “回了,昨天就走了,還說眼下就要忙起來了,最近幾個月都回不了家”!陶紅起身將放到床邊的湯碗送到了一邊的桌子上,隨手拿起了一個蘋果,用刀子削著果皮問陶自強:“爸,我想讓大柱轉業到地方,你說行嗎”?

    “說胡話呢吧!好好的提什麼轉業!大柱可是在部隊幹得好好的呢,到了地方上能有在部隊那麼縷順麼”?陶自強哼了一聲,對女兒說道:“你趁早消了這心思”!

    正說話間,就聽門口剛去打水地老太太驚詫地問話聲傳來:“長城?出啥事了你這麼急”?

    “老姑,剛才我在省革委會辦公室那邊聽說了一個消息……呼……是關於國華表兄的”!緊跟著,陸長城略顯焦躁地聲音就傳了進來。

    “長城!你說什麼?國華怎麼了”?陸長城的話音不低,躺在床上的陶自強聽到後趕緊高聲的問道。

    “老姑父”!陸長城一臉汗水的走了進來,戴陳蘇水老太太進屋,將房門隨手帶上之後走到了陶自強的跟前對陶自強說道:“我聽說,有人寫舉報信舉報國華大哥貪污……”

    “放屁!國華貪污?這是誰說的,真他娘的,這就是污蔑!是誣告!”陶自強一聽就炸了,掙扎從床上猛地坐直,隨即觸動了傷勢,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卻已經顧不得了,焦急的問陸長城:“你快跟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是這樣的,臨海革委會打上來一個報告,說是有多名群眾署名上告,在信中都說國華大哥有貪污行為,而且數額巨大,具體的證據什麼的我因為沒有看到舉報材料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聽說,舉報信中舉證國華大哥的家裏有很多貴重的電器和陳設等等,說國華表哥財產的來源很可疑……”

    “怎麼能這樣,這些人怎麼胡說八道的,我們家裏那些電器和擺設,都是人小寒的外國朋友先後給小寒弄過來的,根本就沒花一分錢,別說大哥家裏了,就我那兒,還有小答錄機和自行車呢,這跟我大哥有什麼關係”!陶紅急怒的說道。

    “這不是重點,關鍵是裏邊什麼態度”?陶自強震怒過後已經冷靜了下來,揮手阻止了陶紅的抱怨,對陸長城問道。“省裏……省裏的批復就是同意臨海革委會的紀檢小組調查此事,現在國華大哥已經給停職了,而且……像是已經同意讓臨海把國華大哥給隔離了”!要不是蕭國華遇到了大麻煩,陸長城是捨不得來攪擾陶自強的,憂心的看著腿上打著厚厚石膏的姑父,卻也只能無奈的直言相告。

    “這是羅世遠的報復行為!墾豐的書記出問題,關他臨海什麼事?紅丫頭,趕緊饞我起來,我……我要去省委找甯晉同志!我要去找老書記”陶自強這時候已經顧不得身上的傷勢了。

    “我去找輪椅”!陳蘇水老太太也顧不得心疼老伴兒了,這可是有關蕭國華的事情,雖然心疼,可老伴終究要為國華做點什麼呀!

    “姑,我去找吧,這裏的院長我認識”!陸長城趕緊攔住了自己的姑姑,轉身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不大的功夫,就推來了一輛輪椅。

    “爸,您別著急,慢慢的起”!陶紅和陸長城幫著陶自強從床上下到了地上,轉而坐到了輪椅上。

    “走,去省委找他們去!”陶自強焦急的拍著輪椅的扶手連聲催促。

    PS:動手晚了,先上傳這些,我還在繼續,不過,得淩晨以後了,大家明天再看吧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4 15:10
第二一九章 五百漢子闖臨海

    二院的設施還好,配了電梯,雖然是很老式的那種,但是也很大的方便了病人。即便是這樣,陶自強在電梯裏的時候還一直催促著快快快,在他意識中,旁邊坐在板凳上的電梯值班員就如同汽車司機,是能控制快慢的呢。

    總算到了一樓,陶自強跟陸長城自然不會客氣,剛出了電梯口,陶自強就沖陸長城說道:“打電話到農業廳了沒?要輛車,我剛才都氣糊塗了,二院離省委大院可不近呀”!

    “車子我已經要了,剛才我在找輪椅的時候在院長辦公室已經打過電話”!陸長城點頭說道,這種事情,他怎能忽略。

    輪椅推到了門口,穿過來來往往人流,很快就來到了醫院門口的階梯前,剛到門口,一輛黑色的上海轎車就停到了臺階的下面。

    “老書記”?陶自強認識這車,正是老書記的座駕。

    “剛才我就是給老書記打的電話,說您有急事要向他和甯晉書記彙報,老書記當時就說了,要派車來接您”!陸長城低聲的對陶自強解釋道。

    “哦……那行,咱們上車”!說話間陶自強竟然忘了自己腿上的傷勢,雙手一撐輪椅的扶手就要站起來,被後邊的陶紅趕緊按住了,“爸!您千萬別著急”!

    自己的老爹和大伯子啥感情陶紅十分清楚,況且她自己就因為大哥被抓的事情心頭冒火呢,只是因為女性特有的細心,讓她始終關心著老父親的舉動,生怕老爺子因為急躁鬧出個好歹的來。

    “陶廳長,我幫您上車”!老書記的司機和陶自強非常熟悉,曾經是陶自強老戰友手下的兵,工作都是陶自強幫忙安排的,所以對陶自強有著濃濃的感激之情,將車子停好之後就趕忙下車了,見陶自強著急的模樣。也不廢話,和陸長城兩個搭起了輪椅就來到了車前。

    “你們娘倆不用跟著了,今天把出院手續辦了,要是省裏邊不給我老傢伙個說法,我就直接去臨海陪綁,看誰敢把國華怎麼地嘍”!陶自強看看門口的老伴兒和女兒。揮揮手,鐵青著臉說道。

    經過了運動的人,此時怕是都會心有餘悸,況且羅世遠是什麼樣的人,陶自強經過了這兩年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那就是一個靠著打砸搶、拉幫結派竄上來的一個垃圾,要是國華落在這人地手上,陶自強不敢往下想了……小寒,是表爺對不起你!

    當上海轎車飛速地駛離。陶紅覺得渾身都有些發軟。再也站立不穩。只好靠著門廳地柱子蹲了下來。心中浮現出蕭國華和藹地容顏。很擔心。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要是大哥出事……自家地那頭蠻牛會怎樣?小寒會怎樣?陶紅可以肯定。那將是一場災難。

    “紅。別擔心。四人幫都粉碎了。沒有人會敢在這個時候草菅人命。國華不會有事地”!陳蘇水知道女兒是在為大伯子擔心。在這年月貪污地罪名嚇人地很。雖然已經遠隔二十多年。但是劉青山張子善被公審槍斃地事情還一直震撼著人心!老太太關心地在女兒面前蹲了下來。攬著閨女地肩膀安慰著。

    “媽……您說這好人怎麼就這麼難呀。大哥什麼樣地人品咱家最清楚。他怎會去貪污?要說錢。小寒地錢都沒數兒。是誰這麼下三濫去誣陷這樣一個隻知道幹工作地老實人呢”?陶紅靠著母親地肩頭。聲音哽咽地泣道。

    “唉……”陳蘇水能怎麼說?女兒女婿和家人地感情她十分清除。但願國華沒有事吧!

    陶自強上了車就閉上了眼睛。面色鐵青。太陽穴上地青筋都跳起了老高。一陣一陣地熱血上湧。讓他地傷腿傳來一鼓一鼓地脹痛。

    “姑父。您別著急。國華大哥不會有問題地。只要和老書記說明。會給國華大哥一個公平、公正地待遇。相信只要調查清除。自會還國華大哥一個清白”!陸長城對蕭國華地印象很好。同時也因為親戚地關係。對蕭國華父子地情況頗為瞭解。正因為這樣。當聽聞到蕭國華給舉報貪污地消息。第一個湧上地念頭就是國華表哥是被冤枉地。有那樣地一個兒子在國外撈錢。他還貪污個屁呀!

    “對你國華表哥,我都比對我自己還要有信心,我才不會相信他會去貪污那幾個錢,關鍵是,千萬不能讓羅世遠那畜生沾著他地邊兒”!陶自強微微的睜開了眼睛,掃向車窗外的景色。

    “陶書記,我臨來之前,老書記說讓你先到他那裏坐坐,讓您不要著急,他已經去找甯晉書記了,說是他會和臨海那邊打招呼的”!前邊的司機從後視鏡中看著焦躁的陶自強,輕聲的說道。

    “哦……總會有明白人的,我都不敢相信,省裏邊竟然會對這種申請下批復!腦袋裏都灌了水了麼”!陶自強這時候,可是把所有相關的人給恨上了。

    當陶自強趕往省委地時候,蕭家集這裏已經怨聲一片,在看了省裏地批文之後,蕭國華坦然的笑了笑,將文件還給了馮江勝,轉而對後邊地老父親安慰的說道:“爸,我跟幾位同志回去協助調查一下,您和媽媽不要擔心,清者自清,我相信組織上會給我一個公正的調查結果的”!

    “國華,你可千萬不能隨了他們這些人去呀!我看這幾個都不像好人呢,你跟那個羅世遠又有芥蒂,保不齊這人就會趁這個機會害你呀!咱們……咱們去找陶書記吧!咱們不是歸農業廳直屬領導麼?就去找陶書記”!村裏的老人也聞訊趕來了,見蕭國華也跟這幾個人走,紛紛上前阻攔。

    “老叔……老大哥,不用擔心,現在都是什麼時候啦,四人幫都已經給粉碎了呀,沒有人還敢胡作非為的,咱們這樣也不對,總不能和地方組織搞對抗不是”!蕭國華已經打定主意去臨海了,他相信臨海的天空。他羅世遠的手再大也難以全部遮擋!

    “唉……”老人們長歎了一聲,知道阻攔也是阻攔不住了,無奈的搖頭,只好任這幾個人將蕭國華帶了出去。

    “國華呀!咱終究是清清白白的,到了臨海,你給我挺直了腰杆兒!”老爺子卻是從頭至尾都沒有要阻攔兒子去協助調查的心思。清者自清,還有哪個會比自己更瞭解自己的兒子?

    “馮主任,這房子咱們還封麼?別讓他們轉移了證據”!小侯看蕭國華已經答應了跟隨他們幾個走,隨即想起了封門的事情,小聲地對馮江勝問道。

    “封!為什麼不封上!你們不封我們自己也要封上的,既然要調查,就清清楚楚!徹底還我們蕭家,我們國華的一身清白”!他說的雖然很小聲,可爺爺依舊聽清楚了。氣怒之下,回手指著自己的家門對這幾個人說道。

    “太爺爺!不能……”

    “大傢伙也不用說了,讓他們封!我看啊。到將來,他們怎麼封上的,還得給我們怎麼揭開”!老爺子乾脆走了過來,拉著那個姓侯地猛男,對他說道:“你不是說已經準備好了封門了麼?你來封!封的嚴嚴實實的,門窗都給我封上!漏掉一處都不成,還有,隔壁的房子也是我們老蕭家的,裏邊的擺設也不少。你可別忘記了”!

    “馮主任……”猛男如今已經被嚇掉了全部的銳氣,見老爺子伸手來拉他的時候。連躲閃都沒敢躲閃,這時候聽了老爺子的話,畏縮地看著馮江勝。

    “好吧,既然老爺子要求,那咱就封上吧”!

    “你他娘的放屁,什麼老爺子要求,封門不是你們說出來的麼,這時候還裝。我他媽地怎麼沒能一鎬將你這王八蛋給鑿死呢”!蕭學峰狂吼了一聲,嚇得馮江勝趕緊給小侯使了個眼色,讓他速度封了,趕緊走,這地方,真是危險哪!

    兩處宅院都給貼上了封條,在老爺子的阻止下,蕭家集的人們雙眼噴火的看著這幾人慌裏慌張的在門窗上貼封條,場面極為安靜。可正是這種安靜。卻是給這幾人帶來了無比的壓力,雖然背對著蕭家集人。還是覺得後背都快要焦糊了。

    蕭國華被帶上了吉普車,當打開車門,小侯還要給蕭國華戴上手銬呢,卻給馮江勝不動聲色的制止了,就在小侯從腰間解下手銬那一刻,馮江勝分明聽到身後的人群傳來咯吱吱磨牙的聲音,他不敢確定,真要是給蕭國華戴上手銬,這些紅了眼地蕭家集人會不會沖上來將他撕爛。

    等吉普車發動,蕭連成跟著緊跑了兩步,一邊跑一邊說道:“還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發動車!咱們跟著去臨海!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能把國華大叔給怎麼的嘍”!

    “誒!你你你,趕緊去隊上將車開來,嗯……什麼東西都不要帶,咱們這是去監督,不是去打架,就是到了臨海,他們出手打咱們,咱們都不還手,聽到了沒”!蕭連防這時候好像又恢復了隊長身份了,點著那幾個隊裏的駕駛員吩咐道。

    “好!”人們一哄而散,沒多大的功夫,突突突的柴油機聲就連成了片,經過這兩年的發展,蕭家集的三個生產隊,光新式的三馬車都不下二十輛,只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二十多輛三馬車就排成了一排。

    “是爺們地,上車,咱們去臨海”!蕭連成當先就跳上了車鬥兒,感覺身後已經上來了多人之後,臉往後看都沒看,一拍駕駛員的肩膀說道:“開車,追上那輛吉普”!

    轟然應諾聲中,蕭家集二十多輛三馬車轟鳴著往村外開去。

    上了車的幾位臨海紀檢幹部,直到駛上上了公路,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案子也辦了不少,可從來都沒碰到過今天的情況呢,那些噴火的目光讓人心寒,而咯吱吱咬碎牙齒的聲音,更是讓他們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是因為深深的恐懼,往日裏都是正大光明的執行任務,今天怎麼變得如此的心虛了呢?

    看著後邊被夾在中間,靠著靠背不言不動地蕭國華。有人不禁在暗自揣測這個人,究竟這人是忠還是奸?

    “馮主任,你往後邊看”!忽然間,司機驚慌地對馮江勝說道,就在剛才他上主幹道習慣性的去看後視鏡地時候,赫然發現。在不遠的身後,一長串的三馬車正跟在他們的後邊。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馮江勝也頗為頭疼,隨即擺擺手,也不管了,對司機說道:“啥也別管,不要停車,直接到革委會大院”!

    墾豐到臨海的路並不近,好在現在由於有了新港,兩地間已經修起了相當於省級的主幹道。這條幹道,可以說是目前地國內一流的幹道,所以即便是吉普車也能開得飛快卻不太顛簸。司機上了主幹道之後,就把油門踩到了底,最終還是無奈的發現,自己的努力算是白費了,後邊那些三個輪子的狗騎兔子根本就半點也沒被落下,他哪里知道,後世在最瘋狂的時候,曾經有一個順口溜對農村的幾大主力車輛做過評價。現在他們面對的正是不知道到底能開多快的“急速之王”(b)!心頭冒火地蕭家集人,哪里還顧得上行車安全!

    也好在後邊的這一長串的三馬車也只是跟隨罷了。並沒有做出別地行為,在提心吊膽的行了一路之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雖然沒有別的過激行為,可車上的幾人,還是出了一身的汗,到了革委會大院之中,羅世遠早就在焦急的等候著了。

    “快去向羅主任報告,我們已經把蕭國華帶來了”!馮江勝見羅世遠的秘書正等在樓下的大門口。剛一跳下車,就趕緊對他說道,任務總算是完成了,呼……趕緊交接吧,省地麻煩纏上自己!

    “哦,我這就去,還……還順利吧”?

    “靠,順利,順利的很呢。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那就請侯大秘書也親自走一趟就知道了”!畢竟已經到了自己的勢力範圍了,放鬆下來之後。也能收拾心情開句玩笑了,馮江勝咧著嘴,無比痛苦的樣子,讓侯秘書意識到此次一行,這幾個傢伙肯定是為難的很了。

    “那先把蕭國華押到小黑屋那邊去,嗯……人手已經準備好了,到了就開始審問,羅主任那邊,我這就去彙報”!侯秘書搓著手,有些小興奮的對馮江勝說道。“侯大秘書,你饒了我吧,有個情況我要和你……”話音都未落,一陣震耳欲聾的柴油機聲就在他們的身後響了起來,緊跟著就聽門口地警衛呵斥的聲音,只是這個聲音在柴油機的噪音中給壓制的幾不可聞,侯秘書驚愕的看向了大門口,謔!一拉溜二十多輛三馬車正闖了進來,而車上,則滿滿的站著精壯的漢子,車都沒有停穩,這些人就從車上跳了下來,估計一下,怎麼也有幾百人!

    “這些人是幹什麼的”?侯秘書雖然直覺這件事肯定與抓蕭國華有關,可還是不由自主的問了出來。

    “能是幹什麼地?這些人,都是蕭家集地……”馮江勝苦笑著說道。

    “這麼多人,他們……他們想幹什麼?衝擊市委麼”?侯秘書雖然已經有所預料,當猜想被證實之後,他還是慌亂了,他跟著羅世遠也幹過一些“鬥爭”的事情,對於這種情況最瞭解,也最害怕。

    “你還是先去跟羅主任彙報吧,將這裏地情況也和羅主任說一下,對蕭國華,我覺得不適於輕舉妄動”!馮江勝已經領教的很清楚了,這些愚民,真要是衝動起來可真是啥都不管不顧,難道還能把他們都給抓起來?在這個年月,誰敢!

    “好好好,我這就去找羅主任,你們……你們把蕭國華給看好了,可千萬別讓這些人把蕭國華給搶走哇”!侯秘書根本就沒怎麼搞明白狀況呢,他還以為這些人是來搶回蕭國華的,一邊往樓裏跑心裏就下了決定了,一定要羅書記和駐軍聯繫一下,沒有軍隊的幫助,想要鎮壓這些人……那可不容易!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4 22:49
本帖最後由 teasu0587 於 2009-6-14 22:55 編輯

第二二章 自釀苦酒

   當陶自強趕到省委辦公樓的時候,匆匆忙忙的來到了二樓老書記的辦公室,推開門,卻沒有見到老書記,陶自強當即就知道是自己來的快了些,老書記可能還在和寧晉在說墾豐的事情。

    “長城,咱不等老書記了,直接去找寧晉書記”!陶自強連想都沒有多想,他知道,對於蕭國華來說,此時的時間真的就等於生命。

    讓陸長城兩人架著自己又爬上了三樓,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大多都認識這位有名的農業廳長,私下裏,因為陶自強一副農民做派,倒是給這些小的們稱作農民廳長的,如今看著這位廳長風風火火的被人架著就上了三樓,都愣愣的看著,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陶自強雖然不怎麼常來省委這邊,可寧晉書記的辦公室還是來過幾次,讓陸長城兩人把自己架著到了寧晉書記的辦公室門前,陸長城剛要敲門,卻給陶自強制止了,陶自強單腿著地獨立在門前,上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之後挺胸抬頭用力的敲了一下房門。

    “請進”!裏邊寧晉書記那頗有磁性的聲音傳來,陶自強推開了房門,陸長城伸手要攙扶,卻給陶自強揮手推開了。

    “自強同志?你怎麼來了,哎呀,你的傷還根本沒好嘛……快些的,快些的,趕緊攙著他進來”!寧晉對陶自強的印象還不錯,這位實幹精神的手下在到了農業廳短短的一年多的時間中,走遍了所轄的所有市縣,在陶自強的督促下,整個江北省興起了一股興修農田基本建設地高潮,而效果也是顯著的。在去年的乾旱中,江北省就靠著新興修的農田灌溉系統,扛過了那次大旱,為此。江北省還受到了當時還是副總理地接班人的極力表揚。

    “寧晉同志,我陶自強以一個老黨員地黨性保證。我用我陶自強的人頭保證,墾豐農場革委會主任蕭國華同志是清白地”!掙開了陸長城和司機的攙扶。陶自強就這樣拖著那條尚打有厚厚石膏的傷腿,緩慢而又堅決的“走”到了寧晉書記的跟前,筆直地站立著,這一剎那,源自於血與火的剛硬。表露無疑。

    “自強!你這是幹什麼”!一旁坐著地老書記愕然的站了起來,原本還看著自己這名愛將在呵呵的笑著。而此時,則因為動容,面上一片肅然。

    “寧書記,老書記,我……我是擔心一位衷心為國,一心幹好工作的好同志真個就給冤枉了呀”!剛才的動作,已經觸動了他尚未痊癒的傷腿了,雖然陶自強面色未改,可額頭上卻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兒。

    “自強同志!你給我坐到沙發上去!你們兩個,趕緊把陶廳長攙扶到沙發上邊。真是亂彈琴!你以為呢你是自由大百姓麼?你的身體不光是你的。還是國家的,是黨地”!寧晉書記大聲地呵斥道。

    “不坐”!陶自強真的豁出去了。一下就掙脫了陸長城地攙扶,今天寧晉要不給他一個交代,他哪里會安心的坐下。

    “自強”!老書記見陶自強如此頂撞寧晉,臉色一變,沉聲叫道。

    “老書記,您難道不瞭解麼?他羅世遠是個什嘛東西,靠著打砸搶,靠著拉幫結派竄上來的一個傢伙罷了”!陶自強因為劇烈的疼痛,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轉而對寧晉沉聲說道︰“寧晉同志,我和蕭國華是親戚這不假,但是我今天絕對不是因為這份關系來找您的,如果可能,我陶自強會把我的心掏出來給組織上驗看,關於蕭國華同志事情,我陶自強是一片公心”!

    “好!好好好,你是一片公心,我寧晉寧某人全部都是私心好了吧!難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們的組織?作為一名多年黨齡的老同志,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知道你陶自強一向就是這種火星子脾氣,所以你今天的作為,因為沒有造成惡劣的影響,我可以不處理你,但是對蕭國華的審查,自然會有相關紀檢會的同志來負責!你……就不要干涉了”!說著話,寧晉將手裏的茶杯拿起,卻發現裏邊已經沒了茶水,提起暖壺,又氣惱的放到了原處,哼了一聲,轉身喝酒往外邊走去,腳步聲很重,顯然是給陶自強氣得不清。

    “你呀……你就不能多點彎轉兒?怎能這樣剛性的和寧晉同志說話?沒說你來了先到我那裏去等我麼?怎麼就不管不顧的跑上來了”!老書記恨鐵不成鋼的直拍大腿。

    “老書記,實話說吧,寧晉同志和羅世遠的關系我十分清除,今天我要是在寧晉書記這裏得不到應有的回答,我就去臨海,去給蕭國華陪綁!要怎樣處理蕭國華,我陶自強和他一起擔著”!陶自強的語速放的很慢,但是老書記知道,陶自強這下是鐵了心要為此事鬧騰一把了,他去陪綁?誰敢綁他!

    “那你也不應該和寧晉書記這樣說話”!老書記真的無奈了,一起工作這麼多年,陶自強什麼脾氣他還不清楚麼?只要是認準了,今天如果真的不給他答復的話,這傢伙都能鬧到中央去,難道還把他給拘管起來麼?

    咚咚的腳步聲響起,寧晉端著茶杯走了進來,重重的將白色的瓷杯往辦公桌上一蹲,看著陶自強呼呼的喘著粗氣,而陶自強呢,卻是半分都不讓,兩個人就像是鬥牛兒的小孩子……

    “哈哈哈哈,你個陶大炮”!寧晉給陶自強氣得笑了,要是較起了真,他還真不能拿這位全國聞名的老幹將怎麼著,雖然他心裏實在是別扭,也只好放緩了語氣對陶自強說道︰“自強同志……”!

    “寧書記,審查可以,但是只能由我們農業廳紀檢會或者是省紀委對蕭國華進行審查,臨海不管是從律屬還是從管理原則上,都沒有審查蕭國華同志的資格。我堅持,一定要把蕭國華同志從臨海那邊移交到省裏來”!陶自強其實已經是讓步了,要是按照他的脾氣,省委應該立刻就宣佈蕭國華的清白。只是激動過後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退而求其次。只想著要把蕭國華從羅世遠手裏撈出來。

    “這不行!雖然墾豐農場是直屬省農業廳,但是臨海市也有相應的監督監管責任。從職責上,臨海市有權也有義務對墾豐地幹部進行管理和監督……”寧晉的眉毛都擰成了一團了,焦躁的將桌子上的文件抖地嘩嘩響,“作為一個領導幹部,陶自強同志!你你今天的錯誤一定要深刻反省。老書記,我決定立刻召開常務會。對今天陶自強同志所犯錯誤進行討論和批評,由常務會決定對陶自強同志這種無組織無紀律……”

    正說話間,桌子上地電話猛地響了起來,那急促的鈴聲倒是把寧晉給嚇了一跳,一看辦公桌,卻是那台紅色地專線電話在響,哼了一聲收住了話頭兒。

    “走,自強,先到我屋裏去歇一歇,也讓寧晉書記……”

    “不。我就在外邊等”!陶自強拒絕了老書記的好意。招手叫過了陸長城,讓他幫自己走了出去。寧晉要接那部紅色的電話,陶自強從保密級別上來說是不夠資格在那裏聽的,乾脆就出了門,將房門帶上之後,冷著臉站在了外邊。

    “這個陶自強!”寧晉哼了一聲,老書記一笑說道︰“我去勸勸這頭蠻牛吧”!說著話,也走了出來,當到了外邊的時候,卻看到陶自強臉上地神情變幻,竟然有些驚喜的神色包含其間了。

    “你這渾東西呀,讓我怎麼說你地好”!老書記也給這個固執的傢伙給氣壞了,走到陶自強的跟前跺腳說道。

    “嘿,先別說我啦,看寧晉書記怎麼面對鄭老吧”!畢竟要比老書記年輕,就在剛才老書記出來的那一刻,陶自強聽到寧晉有些變味的聲音,那分明就是在叫鄭老呢。

    陶自強雖然耿直暴烈,可卻半點都不傻,鄭老怎會專門給江北省打來電話?陶自強篤定的很呢,那小東西不是在平京麼?哈哈,有了咱家大寶貝,還有什麼事情辦不成的?

    陶自強是輕松了,屋裏的寧晉這時候卻已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就在剛才,鄭老辦公室的胡秘書打來電話,中央領導小組決定,對江北省墾豐農場做一些調整,而且鄭老、老帥、胡書記三個人都親自吩咐了下來,要墾豐地負責同志必須以最快地速度趕到平京,接受首長的問詢,尤其是墾豐地兩任場部主任是直接點了名的,能有誰呀,一個前任的場長正在門外金雞獨立著和自己慪氣呢,另一個蕭國華……這陣子自己的那位寶貝佷子,可千萬別搞出不可收拾的事情來呀!

    焦躁的搓著手,也不敢耽擱了,拿起了電話,強壓著內心的慌亂,對接線員說道︰“我……我是寧晉,給我接臨海的羅世遠”!

    寧晉絕對想不到,現在的臨海,比他這裏還要亂,他這裏也就是陶自強在拖著一條傷腿在逼迫他,頂多還有一個讓他心驚的電話而已,可臨海的羅世遠這時候可以用焦頭爛額來形容了,因為臨海市委大院這時候已經給足有上萬人包圍了!

    秘書小侯被院裏的五百大漢嚇得趕緊去找羅世遠匯報,羅世遠聽了匯報,透過窗戶,看了看下邊,還些不在乎的說呢︰“一群烏合之眾而已,不就是他們蕭家集的那些人嘛,呵呵,早就聽說了,那是個四五千人口的大村子,而且一向都是刁民成窩,在抗日戰爭時期,差點就給日本人給平嘍,現在倒是有了資本了,仗著村裏那幾百個死人,好像誰都招惹不得了,我給駐軍打個電話,來幾車戰士,轟散就得了”!說著話,操起了電話就要了出去,軍分區的領導倒也痛快,在詢問了事情的經過之後,當即就答應,說是會派以為姓李的副營長帶兩個連來協助地方政府,聽到這個回應。羅世遠輕笑著放下電話,對小胡說道︰“小侯!盯著他們,等部隊到了,一個也不能放跑。敢沖擊我的地盤兒,真是嫌命長了……唉!你在那兒哆嗦什麼呢”!

    得意洋洋的正在吩咐秘書小侯。一抬頭,卻看到靠在窗前地小侯臉色都變了。雙腿明顯的是在……打顫?

    “羅……羅主任,您快來看看啊!下邊是怎麼啦”!小侯恐慌的瞪著大眼楮直愣愣的看著羅世遠,嘴裏喃喃地說道。

    “又怎麼了”?羅世遠不滿的撇了小侯一眼,也忍不住好奇,湊到了窗戶地跟前往下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下邊……下邊怎麼這麼多人。而且都是一個德行的?

    就在馮江勝他們把蕭國華從蕭家集帶走那一刻起,這個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從蕭家集向墾豐輻射了過去,蕭家集最多地是什麼人?是知青和各地轉調來的志願者!這些人通通的都有一個鮮明的特點,年輕、有文化……有怨氣!所以最不缺熱血!

    “那個羅世遠才不是東西呢,這明明就是打擊報復咱們的蕭主任!你還記得不,就在前兩年,這個羅世遠非要讓日本鬼子來參觀咱們地農科所,是陶書記和蕭主任給聯手頂回去了,從那以後。這個傢伙就記恨上陶書記和蕭主任了。

    不過陶書記已經高升到省裏。現在他是沒辦法了,這不。就想著來報復咱們的蕭主任了,你們想想,今年小寒操持地那個交流會,僅僅用農科所的雜交稻成果那是換回來了多少東西呀,要是依著這個羅混蛋,咱們白白損失了秘密技術還不說,還得給人罵成傻蛋呢”!

    諸如此種語言在人們中間傳遞著,與此同時,製造廠等廠子裏的工人們也沸騰了,就拿製造廠來說,裏邊不下兩成都是蕭家集的人,聽說蕭國華被仇人陷害,現在都給抓到臨海去了,能不急麼?又聽說村裏開了車已經跟過去了一些人了,這就又擔心起來︰“去的人多麼?別吃了那羅混蛋的虧”!

    熱血烘熱血,很快,整個墾豐都沸騰了,而各個廠子和分場的負責人,哪個不是陶自強和蕭國華兩人親手提拔的呀,對於這種情況,他們非但不去管,甚至還起了一定的推波助瀾的作用,短暫地積聚之後,墾豐----爆發了!

    在墾豐,各種車輛現在可不老少,於是一副震驚臨海市民地景象出現在臨海的街頭!這都是什麼東西呀,各種古怪地車輛,不管快慢,都是震耳轟鳴的沖在臨海的街頭,有好奇的人壯著膽子問了一下,這才知道,墾豐建設的大功臣,曾經收到過偉大領袖接見的蕭國華竟然給冤枉了,只是因為一封誣告信,臨海的羅混蛋就抓了人家!

    這些墾豐的來人準備的好不充足!各個車輛上,不是貼著墾豐的宣傳畫就是貼著當年蕭國華和陶自強受中央領導接見,以及與偉大領袖的合影等等,還有的乾脆就支起了廣播喇叭,裏邊播放的是墾豐的宣傳性播音,這下好了,臨海整個給攪合成了一鍋粥。

    墾豐的人從臨海四面八方湧來,這也是知青們設下的計策,雖然都是來自墾豐,但是在進入臨海的時候,一定要分散開來,從各個方向進入,以便大造聲勢!

    有的時候,人總是不怕熱鬧的,蕭國華對墾豐的貢獻很大,威信很高這不假,可是,要說能為其出頭的,也就是他們老蕭家的族人和一些感恩的知情罷了,只是人終究架不住煽動,僅僅一個來小時,墾豐就湧出了不下幾千人,而現在,連帶著裹挾的,都匯集到大街上了。

    “走哇!到市革委會去!為咱們的蕭主任討一個公道!”

    “對,一定要個說法”!

    “反對墾豐並入臨海,咱們這就去請願”!

    “羅混蛋這種最起碼的保密常識都不懂的人,能管理好墾豐麼?要是真歸這混蛋管了,咱們就白留下了呀,現在要是再回去,咱們都得喝西北風,不為蕭主任,就是為咱們自己,也不能放任他們作踐墾豐!大家聽我的,咱們去市革委會那裏去請願”!

    一路上,人們呼喊著各式各樣的口號,逐漸的向市委這裏聚集著,當小侯往窗外看的那一刻,正是先頭部隊抵達了,順著人流再往遠處看,整個大街,都給人擁塞住了,這得多少人啊!

    “還我們蕭主任!”……

    “羅混蛋從墾豐滾出去……”

    “還我們蕭主任的清白……”

    “揪出誣告蕭主任的壞分子……”人群聚集在市委大院的內外,一聲聲響亮的口號透窗而來,羅世遠驚慌的奔向了電話,想要給部隊再打一次,催促他們快來,可手還沒踫到電話機呢,急促的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羅世遠焦躁的拿起電話放到了耳邊,剛說了聲︰“表姐夫”?就給對方打斷了,裏邊威嚴的聲音傳來,羅世遠只聽了一句,撲通一下就頹然的坐到了椅子上,一張臉喲,都皺巴成了苦菜花……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5 23:18
第二二一章 中南海保鏢

    頹然的放下了電話,羅世遠看著小侯一臉的苦澀,事情的變化已經大大的出乎他的預料,他實在難以理解,就一個縣級的場革委會主任而已,怎麼會憑的掀起了這樣大的波瀾?

    “羅主任,怎麼辦”?電話中究竟說了什麼小侯沒聽到,可看了羅世遠頹喪的表現,小侯也能猜到,肯定是有人向羅世遠施加壓力了。

    “怎麼辦?你問我我他媽的去問誰!”羅世遠歇斯底里的狂吼了一聲,端起了電話機猛地沖小侯砸了過去,嚇得小侯一貓腰,電話的機座是躲過去了,可那沉甸甸的話筒終究沒能躲過去,老式話機中的聽筒和話筒都很沉,外邊包裹的又是堅硬的硬塑膠,一下子就把小侯給砸懵了。

    小侯蹲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看著羅世遠,帶著哭腔對羅世遠說道:“羅主任,你別生氣,別看他們這麼多人,咱不是調了軍隊了麼?等解放軍同志到了這裏,他們誰還敢鬧騰啊,都抓起來,公判公審就是”!

    “審你媽呀”!羅世遠顫抖著手從衣兜裏掏出了一支煙,叼在嘴上,只是點煙的時候劃了好幾根火柴,都沒能把煙給點著,小侯趕緊湊過去,劃著了火柴,獻媚的遞到了羅世遠的跟前。

    煩躁的瞥了小侯一眼,想要說什麼,最終卻沒說出來,揮揮手對小侯說道:“去,把蕭國華放掉吧”!

    “羅主任!怎麼……”小侯當時就呆住了,陪伴在羅世遠的身邊,因為自己的機靈,倒是獲得了這位臨海市土皇帝的信任,他十分清楚羅世遠對蕭國華、對陶自強的恨意,平常的時候,只要一聽到墾豐又出了什麼成績的時候,總忍不住破口大駡,小侯很清楚,那裏邊還有酸酸的極度嫉恨在內。好不容易鼓搗出了一封好像很有根據的舉報信,也終於有了把蕭國華拿下馬的機會,怎麼又如此簡單地放棄?

    “快去吧!按我說的做,這次,就當是便宜他了,哼。只要墾豐真就歸了咱臨海,我倒要看看,上邊的人還能護著他多久”!羅世遠將僅抽了幾口的大半截香煙狠狠的摔在地上,又咬著牙用鞋底碾碎。

    “哦”!果然是有人護著,不過……羅主任不是和甯晉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麼?還能有誰能在江北省吧羅世遠壓制地半點脾氣都沒得?他哪里想得到,剛才壓制羅世遠的,恰恰就是和羅世遠關係匪淺的甯晉。

    “快去吧,還磨蹭什麼,你看外邊的那些人嚷嚷的。都要衝破天啦,把蕭國華放了,讓他們早點散去吧”!羅世遠本身就是搞運動出身。想當年也沒少利用激情的群眾,他知道其中的厲害,一旦失控,平大院裏的工作人員,哪里能夠和那些如狼似虎的壯勞力對抗?到時候真要是抓到了自己,鼻青臉腫?羅世遠搖搖頭,頭破血流是免不掉地。

    “嗯,我這就去”!小侯看羅世遠是真的無可奈何了,只好答應著。顛顛的往外跑去。

    “看!蕭主任出來了”!蕭國華並沒受到折磨。關鍵是後邊地墾豐人來地太快了。讓羅世遠根本就沒有時間動手。不過就這麼一會兒。小黑屋那裏地看守人員已經麻利地給他上了手銬了。一時慌亂之下。竟然忘記解掉手銬。

    當蕭國華出門看著自己熟悉地相親和農場職工激動地要揮手。墾豐地人愕然地發現。他們一向崇敬地蕭主任竟然給戴上了手銬。這下人們當即就控制不住情緒了。有幾個漢子沖上去揪住了還在蕭國華身後地看守人員。不由分說就是一頓嘴巴。隨後才從他們地腰間解下了鑰匙。給蕭國華打開了手銬。

    “蕭主任!他們。他們沒咋地你吧”?短短地一陣羈押。已經讓蕭國華變得有些憔悴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委屈。

    蕭國華自認從接手當上了領導幹部之後。自己都是一心撲在工作上。全心全力地為整個墾豐地前途而謀劃。到臨了。卻給人誣告成貪污犯。這個罪名。在這個年月裏比殺人放火還要惡劣幾倍。可自己終究是清白地呀!

    剛到小黑屋地時候。那幾個審人審上了癮地看守人員早就忍不住開始過癮了。蕭國華自始至終都沒有用正眼看他們。也沒有開口說上一句。內心中只存悵惘。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還沒一個小時。自己就給放了出來。

    當看到外邊地人群。蕭國華想都不用想。自然知道。是自己治下地墾豐群眾救了自己。雖然這裏頭肯定有陶自強在上邊地努力。但是能讓自己被帶到了臨海卻毫髮未傷。則是他們施加地壓力。

    蕭國華並不知道,之所以迫使甯晉給羅世遠打電話的原因,還是因為中央辦公廳那邊的一個電話,而且這個電話竟然是鄭老的秘書小胡親自打來的,陰差陽錯,還真就解了他一難。

    “蕭主任,這不能算完!是誰抓的咱,咱得找他去,墾豐的賬目他們可是都查了個底兒掉,他們查到什麼了?啥也沒查到!根本就沒有所謂地貪污地證據,他們憑什麼抓人?”人群中有人大聲的喊道。

    “小光,不要說了,現在我不是已經出來了麼?這證明,組織上已經相信了我地清白”!蕭國華看到在人群中說話的正是自己的秘書佟小光,搖搖頭,制止了佟小光的煽動,轉臉看向了羅世遠辦公室的方向。

    “哈哈哈,蕭國華同志!這真是一場誤會!呵呵,好在赴墾豐的調查小組的同志已經打來了電話,說經過細緻深入的調查證明,國華同志在經濟上根本就沒有問題!你……是清白的,事實證明,你是我黨、我臨海的一位好幹部,剛才真是委屈你啦,我謹代表臨海革委會,向你致歉”!還是有些梟雄本色的,見事不可為,羅世遠躲在自己的辦公室發洩了一通之後,現在竟然滿面笑容的給蕭國華道歉來了。

    “調查結果出來了?好吧。那就請臨海紀檢會為我向省農業廳和相關出具一個證明,證明我的清白,由農業廳和省紀檢部門聯合下文為我正名吧”!蕭國華看著眼前這張滿含歉意的笑臉,心中實在厭惡已極,不過這些年的官場經歷也確實鍛煉了他,並沒有太激烈地表現。只是冷冷的對羅世遠提了一個簡單的要求。

    “要的要的,證明一定會給省裏報上去,呵呵,國華同志!先不要著急走,我呢,為了表示組織上對差點冤枉一名好同志的歉意,同時也是作為對我這個負責人粗心大略地懲罰,我自掏腰包,今天咱就到飯店去搓一頓。權當是給國華同志壓驚和道歉了”!如果不是蕭國華知道此人的面目,就這一番誠懇的道歉,都能把蕭國華心頭的積郁完全沖散。不過他既然已經早就瞭解了這人的真面目,聽了這種貌似誠懇的話語,剩下的只有噁心。

    “不需要的,你只要儘早的將整個調查過程和結果報上去就行”!蕭國華冷然說道。

    “哈哈,那是自然,我會派專人專車,迅速地將所有的材料彙報上去,儘早的恢復你地名譽和工作”!羅世遠裝作豪放的架勢揮著手說道。

    “嗯,那我謝謝羅主任。羅主任,我身體上有些不舒服,就不在臨海多呆了,正好墾豐也來了人……”

    “那好,那好,身體不舒服也有我的責任,哈哈哈,剛剛冤枉了你,現在就又想和你一起吃飯。也不怪你會彆扭,這樣吧,等有時間,我會去墾豐專程致歉的,召開一個全員大會,給你國華同志正名!

    國華同志……說到底,你我也都是為了革命工作,雖然這次有些毛糙,處理問題也有些急躁。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理解組織上的一些實際問題。不要和我、和組織上產生芥蒂,要知道。不久的將來,咱們還有機會合作呢不是?等將來墾豐歸了臨海,我還指望你這員大將帶領墾豐再創佳績呢”!

    羅世遠伸出了手,頗有些一笑泯恩仇的誠意。

    “嗯,作為一名受了黨教育多年的黨員幹部,我知道應該怎樣去盡到自己的職責地,羅主任,就此再見吧”!蕭國華淡然一笑,伸出手和羅世遠沾了一下,扭身往門外走去。呵呵呵,國華同志走好啊!我還有事,就不送你去啦”!羅世遠呵呵一笑,站在一邊,看著人流簇擁著蕭國華走出了大門,一轉臉,笑容淡去,青筋暴起,此時此刻,秘書小侯都被這張臉給嚇的抽了筋,那是一張猶如厲鬼噬魂般暴戾的臉!

    蕭國華回到了墾豐,就得知省裏已經下了通知,讓他趕緊整理一下墾豐的各種材料,要他在本月的月底之前趕到省城,待與省委溝通之後,去平京向中央首長彙報。從行程安排上可以看出,省裏對這次彙報十分的重視,好在蕭國華這樣專程彙報也不是經歷了一次了,倒也沒有慌亂,只是吩咐了下去,讓相關人員整理各項資料,他有一種直覺,自己的這次彙報,會引起一場不小的變革。

    蕭寒還是事後才知道,自己的老爹竟然差點就給投入到監獄去,到了這時候事情已經全部明瞭了,得知了實情之後,蕭寒即便是再豁達,也難免閃現了一絲酸澀。

    “寒子,我這就去找蕭國輝,媽地,怎麼這麼不是東西!以後,咱們蕭家集就當是沒有這號人!太可恨了”!建設也是事後得知這個消息的,和蕭寒比,他跟蕭國華的關係自然遠得多,正是因為在合格緣故,他知道的內情反而要比蕭寒多很多,最起碼後來查明的結果,蕭寒不好去和村人追問,可建設不同,這麼大的實情,建設就是不問,也會有人和他細說的。

    “也不用去找他,他自己有腿,難道還不能自己來”?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蕭寒一愣猛地抬頭,一個魁實的身影正站在了門口,見蕭寒和建設看了自己一臉地驚愕,咧著嘴嘿嘿一笑,將手裏地大提包往地上一放,張開了臂膀說道:“來吧!電影上革命戰友喜相逢不都是熱情的擁抱麼?我早就有精神準備啦”!

    “靠”!建設大罵了一聲,竄起來沖到跟前抬手就是一拳。與此同時,蕭寒也跑過去給了這人一腳,嘴裏頭還惡狠狠地喝罵著:“兔崽子,出去兩年,學會耍花腔了”?

    “不疼,我一點都不疼”!挨了幾下。這人連動都沒動,咧著嘴一臉鄙視的看著建設:“你小子准是把鍛煉全給擱下啦,怎麼小拳頭軟軟乎乎的像是個小娘們兒”?

    “是……麼……”?建設咬著後槽牙,挽著袖子惡狠狠地問了一聲,肩膀前後扭了一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骨節錯動的響聲。

    “哈哈,別,你不是娘們還不成麼?不過,你也別裝凶。你現在肯定打不過我嘍”!根本就不在乎建設威脅的架勢,扭身蹭過了蕭寒,大模大樣的坐到了沙發上。順手操起了茶几上的蘋果,哢嚓一口,咬掉了大半。

    “光蛋子,你怎麼會來平京地”?蕭寒還是忍不住,靠著光蛋子坐到了沙發上,抓著光蛋子頭上的軍帽就是一頓揉搓。

    是的,來人正是當兵去了一年多都沒有和蕭寒他們見過面的光蛋子蕭建勇同志,短短的兩年不到的時間,原本還稚嫩生澀的光蛋子。已經脫落成一條肌肉虯結、筋骨如鋼的壯漢!

    “你這傢伙,身上的這肉是怎麼長地,難到是把你的肥肉重新組合排列了一下”?建設掐著光蛋子臂膀上結實如鐵的肌肉羡慕地說道。

    “你倒是想,俺的這些小肉肉兒,都是我自己個兒潑了命練出來的,怎麼樣?很牛逼吧”?光蛋子揮手打落了在自己胳膊上肆虐的那只手,很自豪的擺了個架勢,雖然隔著衣服,但是那隆起的肌肉也隱隱可見棱角。

    “你丫的怎麼朝著終結者發展呢”?蕭寒看著眼前的肌肉男。不由得想起了後世經過高壯處理的施瓦辛格來。

    “終結者”?光蛋子晃著腦袋,像是就著蘋果在品味這個辭彙,隨即一拍大腿叫好道:“寒子叔,您可真不虧是大作家呀,這名字取得,真彪悍”!

    “我日!你幹嘛拍我地大腿”!建設卻跳了起來,隨即三個人就滾在了一起,還是建設力氣最弱了,成了最終討饒的人。

    “你輸了。你請客。今天我得好好的過一下吃肉的癮頭”!光蛋子就這麼平躺在地板上,略略的喘息著。摩挲著在他身邊狂喘的建設。

    “你……你丫別摸我的肚子,拿開你的髒手”!建設最裏邊叫的凶,可這時候;連動動手指地力氣都沒了,也只是幹叫喚沒轍。

    “呵呵,別鬧了,光蛋子,你怎麼來了平京”?蕭寒笑著盤腿在光蛋子的旁邊坐了下來,看著光蛋子那張棱角分明的黑臉問道。

    “嘿嘿,還不都是因為你呀”!光蛋子呼的坐了起來,好似埋怨的對蕭寒說道。

    “因為我?你都一年多沒和我見面了,怎麼會因為我呢”?蕭寒愣愣的問道。

    “怎麼不是因為你?你說,我當兵是不是你找的李志遠”?光蛋子尖叫著說道。

    “啊,是啊,怎麼了”?

    “還怎麼了,嗚嗚嗚,寒子叔,您可要給俺做主啊,我這一年多可是受苦了呀,都是那個李志遠鬧得”!光蛋子作怪的抱住了蕭寒的胳膊,做出了哭訴地樣子。

    “日了,你丫可別這樣,噁心死了”!終於恢復了一些力氣,建設也坐了起來,見光蛋子裝地實在噁心,忍不住在他的肩頭又捶了一拳。

    “赫!你還不服是吧”?光蛋子瞪著眼嚷嚷。

    “得啦,別鬧騰,快說怎麼回事”?蕭寒踹了光蛋子一腳,急著問道。

    “還能怎麼著,自從參軍到了新兵連開始,我真地很被那人照顧的”!光蛋子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說道。

    “靠,有人照顧你還咧嘴,我呢?寒子叔把我給弄到了學校,我不是自己孤零零自己闖過來的”?建設鄙視的伸出了中指。

    “這麼說……我安排你倆還受抱怨了”?蕭寒也瞪起了眼睛。

    “那是啊,跟在你身邊多好”!兩個傢伙竟然異口同聲的說道。

    “鄙視你們兩個”!蕭寒一人一拳,隨即追問:“繼續說,李志遠那傢伙是怎麼照顧你的”?

    “唉……我就跟你實說了吧”!光蛋子呵呵笑著,說起了自己在部隊的經歷。

    這一說,李志遠還真是對他照顧的無微不至。利用自己在部隊裏地關係,對光蛋子都不能說是嚴格要求了,那簡直就是殘酷對待。

    好在光蛋子體質也真是變態,不管那些教官們如何操演,這小子憑著自己的身體和一股子沒人能及的韌性,硬是堅持了下來。並且在短短的時間內,各種軍事素質飛速的發展。

    其後僅用一年的時間,就在全軍大比武中獲得了第三地好成績,要知道,這可是整個軍分區有史以來的最好成績呀,這下好了,關心照顧光蛋子的從一個變成了N個,光蛋子的日子就更慘澹了。

    光蛋子畢竟就有著深厚的底子,雖然蕭家集祖傳的不是什麼高強的武功。可也算是形意拳的一個旁支,在基礎訓練上還是有一定的水準地,加上光蛋子的體格實在好。經過了突擊強化的訓練,終於在一次私下地相聚中,全面的戰勝了前一年的全軍大比武的冠軍。

    當然,這種成績是不會給記錄在案的,但是一定的範圍內,都知道光蛋子這個新兵蛋子才是真正的全軍第一強者。

    “這樣啊,你別和我說你現在是進了中央保衛團了”?蕭寒已經猜到了幾分,只是一時之間還是有點不相信,光蛋子和中南海保鏢畫上了等號?

    “呵呵。當然不是中央保衛團啦”!光蛋子靦腆的一笑,仰靠在沙發的一角說道。

    “哦……那就是給你們軍區首長當警衛員了麼”?說實話,這個倒是蕭寒最希望地結果,要想在部隊出息的最快,最好就是給首長當警衛員,不過因為中南海保鏢的傳說,蕭寒還是有些失落。

    “嘿嘿,不是中央保衛團,是中央保衛局。你呀……我還沒說完捏”!光蛋子得意洋洋的說道。

    “說起來,我們中央保衛局和中央保衛團根本不是一個單位。我們中央保衛局的局長是中央辦公廳第一副主任,級別是正部級,而中央保衛團就是所謂的8341部隊,其團長是副部級。

    兩支部隊的組成人員也不一樣,我們中央保衛局的警衛都是首長的貼近身護衛,要求有很高地專業素質和極強的敬業精神,而且必須是經過系統訓練又表現特別優秀的年輕人來擔任;

    而中央保衛團基本是中週邊警衛人員和首長身邊勤雜人員,除了執行首長駐地和設施的保衛任務外。還負責中南海的1-2層就是第一道門崗和第二道門崗以及之間的的警衛工作。第三道門崗有我們的一支隊負責”。

    聽光蛋子簡單的一解釋,蕭寒也就明瞭了。以前因為並不關心這方面地事情,卻是將概念給混淆了,原以為8431部隊就是所謂地中南海保鏢了,原來,卻還只是一個週邊的部隊,而光蛋子現在確確實實地是一名中南海保鏢了。

    “我剛剛報了到,原本是因為調動的事情給了我半個月的假期的,可我回家的時候竟然聽說了我大爺爺給冤枉誣告的事情,而且後來更是知道了,這事情竟然和國輝三爺爺有關聯,你不知道,家裏頭蕭學峰都快要氣炸了。

    要不是那天早上被我碰到,那傢伙肯定已經北上到平京找國輝來了,就他那脾氣,一旦見到國輝三爺爺,我想,他肯定會動刀子的,當時我就哄他,說我這次來平京,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一下蕭國輝,之後我給他來了一下單掌碎石,這傢伙一看我比較厲害,應該教訓的更疼,這才熄了來找蕭國輝的心思”!

    先更新6000吧,明天12點之前再更4000,老白是轉圈兒睡覺,我的作息時間和常人已經有了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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