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人間仙路 作者:何常在(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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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ygoing1 2009-4-4 19:54: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7 306926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16 17:54
第四卷 念奴嬌 第四十八章 妙手空空,莫怪女兒嬌縱

    張翼軫情知傾景此問只是隨口一提,並非真心想聽他回答,是以靜立一旁,只是微笑不語。

    果然,傾景自問自答,卻是說道:「只因流光縵一出,神人皆躲之不及,唯恐被流光縵打得皮開肉綻,故稱打神鞭。不過我倒是覺得還是流光縵來得好聽一些。這流光縵施展起來波及數十丈方圓,若要比試,我二人還是到院中好些,省得一不小心傷了別人。」

    張翼軫也不多說,只一點頭:「請便!」

    傾景見張翼軫依然淡定如故,只當他並未見識過流光縵之威,心中更是小小得意,搶先一步來到院中,手一抖,忽從袖中飛出一道七彩光華,繞手三圈,伸長到一丈左右,猶如一條丈長水蛇,卻遍體透明,光華流轉其內,竟是一段靈性十足的水流。

    眾人紛紛尾隨出了大殿,在院中圍成一圈。不少巡邏的兵士見四公主亮出流光縵,都心頭一緊,又見即將被四公主整治的是一名凡人,不由都暗暗搖頭,露出一臉同情之色,彷彿已經看到張翼軫皮開肉綻的悲慘樣子。

    張翼軫自是一眼便看出所謂的流光縵竟是一截得了靈性的水流,儘管比不上傾穎的元水劍乃是萬水的萬年精華所成,但其上也蘊含元水之力,也不可小覷。怪不得傾景嬌縱自傲,有此神兵利器在手,莫說一般水族,只怕四海的龍子龍孫也無幾人是她的對手。

    張翼軫負手而立,靜等傾景動手。傾景卻愣了片刻。開口問道:「小惡人,雖然你生性本壞,但本公主也一向不欺負手無寸鐵之人,儘管亮出你地兵器,不必顧慮。」

    「我空手即可,小丫頭有些好心卻也不錯,心領了。出手罷!」張翼軫恍然一笑。右手向前一伸。當前一站,卻有莫名之威。

    傾景一怔。心中忽然掠過一絲遲疑,隨即一閃而過,心道看他年紀就算是地仙修為,只怕成就地仙時日尚短,即便是一名數百年的地仙,能夠從她的流光縵之下從容脫逃也是不易,何況眼前此人還雙手空空,如此託大。少不得也要讓他吃些苦頭才是。

    當下運轉神力,流光縵陡然氣勢大漲。倏忽之間亮光一閃,便飛臨張翼軫身前三尺之內,猶如神龍擺尾,直直朝張翼軫右臂打來。

    這一鞭來得極快,又悄無聲息,眾人只覺眼前一花,流光縵便已經離張翼軫不足一尺之遙!卻見張翼軫仍是站立不動,彷彿尚未發現眼前疾如閃電的流光縵,只知呆愣當場。似被嚇傻一般。竟是被流光縵一擊之下便打中右臂。

    一擊得手,連傾景也意料不及。以她所料,張翼軫至少也可以在她手下走過三招,不料卻不是她一招之敵,竟是如此不堪,勝之不武。傾景不免有些意興闌珊,一擊得手正要收回流光縵,猛然間卻發覺不對!

    流光縵明明擊中了張翼軫右臂,卻未並從流光縵之上傳來擊中之後的感應之力,竟是如擊虛空,全無著力之處。

    怎麼回事?

    傾景微微一怔,未等鞭勢用老,手腕一抖,流光縵猶如風擺楊柳,猛然間一個旋轉,卻又朝張翼軫左臂掃去。兩次招勢間不容髮,運用極其嫻熟,看得眾人也是暗暗點頭讚歎,若是一般水族,只一照面,在此兩招左右夾擊之下,只怕便會當即敗退。

    令眾人不解的是,張翼軫仍是動也未動,第二鞭同樣毫不留情地打中左臂,彷彿全無感覺一般,臉上笑意不減,腳下穩如生根,左右兩臂分別被流光縵打中,卻如擊打在別人身上一樣,渾然不覺。

    更為不解的乃是傾景,兩鞭兩中,卻全如對空揮鞭一般,非但未從流光縵之上回傳絲毫感應,明明擊中了張翼軫,卻連一絲回饋之力也沒有,分明只是自己獨自揮舞流光縵演練一般,令她既驚又怒,卻又偏偏不信張翼軫一個大活人站在眼前,兩擊兩中,卻一掃而過如若無物,當即也不管不顧,心意一動,流光縵又陡然轉身,其勢如電,竟是激得四周呼嘯作響,一閃,便朝張翼軫雙腿打去。

    張翼軫卻是終於動了。

    身形一閃,竟是撥高而起,躍身上空,堪堪躲過腳下一擊。不料流光縵不但頗有威勢,且靈活異常,一掃不中,卻是一個迴旋,如同旋轉地彩練一般猛然盤旋向上,一卷,竟是繞住了張翼軫雙腳。

    傾景見狀大喜,感應到流光縵之上清晰地傳來束縛之力,心道小惡人,看你還有何手段可施,被流光縵所纏,即便是龍王也一時半刻難以輕鬆脫身!

    傾景心意一動,流光縵頓時七彩光華亂閃,緊接著身形一晃,輕身飛空,猶如手持彩練當空飛舞地飛天,輕盈曼妙的身姿一躍便來到張翼軫身前三尺之內,隨即右手一揚,流光縵脫手而出。倏忽間只見流光縵藍光一閃,竟是突兀之間驚現元水之力,生生將張翼軫全身死死纏繞當場。

    一招右臂一招左臂,三招纏繞,一個照面,三招之內將張翼軫拿下,傾景甚是欣慰。一招手,便要將流光縵喚回手中,再當場宣告張翼軫敗局已定,看他還有何話說。

    按捺住心中小小得意,傾景四周環顧,卻猛然發覺傾穎幾人臉上並無一絲擔憂之色,反倒是父王正一臉愕然和難以置信地表情震驚當場!

    只一錯愕間隙,傾景心中大駭,向來與她心意相通的流光縵在她心意催動之下,卻是全然失去感應,竟如平空失去蹤影一般。急忙定睛一看,流光縵仍在身前三尺之處,圍繞成圓形,而中間卻早已空無一人!

    莫說尋常水族,即便是四海龍王若被流光縵纏實,也絕無可能舉手之間從空脫身。只因這流光縵本是取出珊瑚谷極深之處一截無意之中得了靈性的水流,這水流不但靈性充沛,且還隱含元水之力,雖是比不上東海龍宮的元水劍精純,但其上的元水之力也頗為深厚,且因其生長於終年激盪不安的珊瑚谷中,本身也自有靈動攻擊之力,是以絕非一般四海法寶所可比擬。

    傾南合南海龍宮數大高手之力,費時三天三夜才將其制服,其後又花費七七四十九日將其煉化,後又贈與傾景所用。傾景如獲至寶,自八歲開始便與流光縵形影不離,數年來早就與流光縵心意一體,如臂指使,是故傾景雖是不過十三四歲年紀,在傾南這位四海神通第一的龍王的教誨之下,若是論及神通本領,四海地龍子龍孫之中,唯有傾穎倚仗元水劍方可與她勉力一敵!

    再加上傾景天姿聰慧,為人善於類比推斷,又勤奮用功,是以若說傾景為四海龍女之中除傾穎之外最受一眾水族仰慕的龍宮公主,恐怕無人反對。是以傾景也一向自視過高,文才武略非但不亞於一眾龍女,便連四海之中所有龍宮太子也無幾人可與她相比。

    驚見張翼軫被流光縵在束縛之下竟意外脫身,傾景大吃一驚,只因她曾憑手中地流光縵,與南海龍宮之中一名法力高強僅次於傾南的化蛇大將華獨行大戰上百回合不分勝負,一時震驚南海龍宮。華獨行身為化蛇,本有上古龍族血統,飛行之疾不下於龍族,且華獨行生性勤奮,修行精進不斷,四海之內化蛇之中,華獨行神通當為第一。傾景雖是龍女,卻只憑十三四歲年紀便與華獨行戰成平手,非但傾南大喜過望,便連整個南海龍宮也一時群情激盪,驚呼傾景天縱之姿。

    以傾景所想,若假以時日,她可憑手中流光縵,打遍四海無敵手,今日與張翼軫對戰,心中認定應是手到擒來,即便他也是天縱奇才,年紀輕輕便晉身地仙之境,但畢竟身為凡人,遠不如神人生來便可自得神通,再稍加修行便可僅次於飛仙。不想這張翼軫倒也來得奇怪,明明被流光縵困繞不動,轉眼之間卻又不知去向,這是何等驚人的神通!

    更何況,流光縵不知被張翼軫用了何法,竟是失去了感應,頓時令視流光縵為平生最愛的傾景大驚失色!

    震驚過後,傾景見流光縵仍是光華閃動,飄浮半空不動,當下也不再心意相應,向前一步,一伸手便將流光縵捉在手中。流光縵只一入手,只覺其上隱隱傳來一股顫慄之意,細心一察,流光縵竟是暗暗顫抖,戰意全消,其內傳來竟然全是懼怕之意!

    何事竟會令天生蘊含元水之力的流光縵在龍宮之中,在海水之內,驚嚇成這般模樣?自從與流光縵相伴以來,傾景從未想到流光縵也會有膽怯之時,只因水族之中,誰人不懼元水之力,誰人不被元水之力束縛?

    傾景微一愣神,忽覺身後有異,尚未來及回身防備,猛然手上一緊,流光縵竟突然失控,自行飛向空中。傾景手上緊握流光縵一端,不敢鬆手,卻被流光縵帶到空中。

    流光縵飛到半空仍不是去勢不減,猶如驚弓之鳥,左衝右突,在空中劃過道道亮麗的光影,如同煙花之燦爛,更如流星之光華。而傾景被流光縵帶動,也在空中飛來飛去,雖是身不由己,卻也並不狼狽,相反,卻如空中漫步,身姿曼妙,直如飛天仙女輕歌曼舞。

    眾人正看得驚愕萬分之時,忽聽張翼軫淡然的聲音響起:「好一個誰持彩練當空舞!傾景,你可認輸?」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16 17:54
第四卷 念奴嬌 第四十九章 風水相應,初窺飛仙之境

    傾景人在空中,被流光縵帶動身形,飛來飛去,雖是流光縵飛舞之時力道柔和,卻也是被迫而為,心中自知定是張翼軫在暗中操控流光縵,想要撒手也是不能,心中喟嘆一聲,心知今日之局不但大敗,卻還敗得如此莫名其妙,不免令她好生懊喪!

    聽張翼軫雲淡風輕地輕聲一喊,傾景人在空中,偷眼一看,只見那名少年站立院中,仍是負手而立,臉露微微笑意,淡定從容,周身上下籠罩一層朦朦水氣,淡然出塵意,自在天地間,只一眼便令傾景心中驚嘆,這個小惡人,怎的還有如此絕然風采?

    不知為何傾景忽然想到他明明身具異能,卻故意步步引她上勾,而她自以為計,卻還是掉入他的陷阱之中。如今在大庭廣眾之後被他捉弄,在空中被生平最引以為傲的流光縵拉扯之下四處跑動,丟了面子不說,最最可氣之處在於,小惡人卻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淡然而笑,分明是譏笑她自不量力!

    傾景只覺無邊委屈突上心頭,人在空中,腳下不停,驀然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說道:「好你個小惡人,你,你,你故意害我上當,你誠心欺負我,我,我今生也不會饒過你!……你放我下來!」

    向來高傲如同天上明月的傾景公主竟是當眾哭了鼻子,直令一眾水族無不張大了嘴巴,一臉駭然之色!便連傾南也是尷尬無比,臉露隱隱怒意,若非傾景和張翼軫有言在先,且還立字為證,傾南說不定還真會當場將張翼軫打將出去。

    張翼軫方才在傾景纏鬥之前,只一感應便已得知流光縵本是一段成了氣候的水流,雖有靈性但並未形成靈識。不過其內蘊含的元水之力也是了得,儘管遠不如自己身具的控水之能,甚至比起魅妖的控水之術也稍有不如,但若要束縛四海之內包括龍族在內的一應水族卻也不話下,倒也是一件天地異寶。

    其實在傾景出手之時,張翼軫忽然間心意一動。一時想到如今他體內風土水火融為一體,不像先前控水之能外露,是以在西海之時才被傾南一眼識破。現今隱而不露,心動之時才隨時轉換靈性,若是全然轉化為水性,又身處海中,流光縵本為水流,以水流擊水體。水水相容。豈非猶如擊空?

    有此一想,張翼軫這才站立不動,全身轉為水性,又以元水之力護住要害。雖說有些冒險,但他自信即便此舉並不成功,以傾景的法力也傷他不得,有此試練機會若是錯過豈非可惜。當下便毫不遲疑硬接了傾景一擊。

    一擊而中,流光縵其上微弱的元水之力侵襲入體,張翼軫雖是化為水性之體,卻仍被流光縵打得生疼。不由暗暗吃驚,這流光縵威力倒也不錯。其上地元水之力雖是弱小,卻無比精純,並無一絲雜亂之意,也是難得。不過這點力道還不至於讓張翼軫頭疼,他心中疑惑不解的是為何身為水性之體,被流光縵掃中仍會吃疼?究竟是哪裡不對?

    微一思忖,張翼軫恍然而悟,以水制水,雖說水性柔弱。但一旦激盪而起也是洶湧澎湃。自有浩蕩之力。若以火克水,必須火力極強。若以土擋水。也是以穩重定住水力。火也好,土也罷,都是以力制力,對方施力三分,自身也需要費力四分應對,即便戰勝,也是以多勝少,並無絲毫便利可得。

    水力既有柔順之意也有洶湧之勢,而風力同樣也有隨和之力,兼有暴烈之力,更有飄逸之勢,若以風制水,順應水中的柔順之意,再以隨和之力卸去水力之中的洶湧之勢,水力來襲則無處著力,自然全無威力。比如水力一瀉千里洶湧而至,若是以土來擋,兩強相遇,必定各有損傷。若是順應水勢,令其長驅直入,以水勢再強,也總有洩盡之時,到時再乘機截殺,可得事半功倍之功。

    張翼軫心思電閃間,竟是想到其中訣竅之處,隨即心意一動,體內風性再現。風助水勢,水借風威,剛一動念,傾景第二鞭便狠狠打在左臂之上。鞭上所隱含的元水之力被體內水性同化消解,所攜帶的洶湧之勢被體內風性一卷,頓時不再澎湃猛烈,一旋之間便消彌於無形。第二擊,張翼軫非但沒有感受到一絲疼痛,且心意微動間,一縷元風竟是侵入流光縵之中。

    流光縵身為有主法寶,即便張翼軫身具控水之能,若要強行控制流光縵,必須將其內傾景多年培育地通靈之性抹去,如此一來,便等於將傾景數年心血一朝毀滅,張翼軫與傾景並無深仇大恨,當然不會做出此等結仇南海龍宮之事。方才將元風侵入流光縵之中,同時也留了心思,在元風之內竟是暗藏了一絲元水,不過以元風為主,呈風強水弱之勢。

    風水相應初試成功,張翼軫卻有一個更為大膽的想法,若以強風帶動弱水,風水合一,侵入水性法寶之中,以其內水性與水性法寶的水性制衡,豈不可以無須抹殺法寶原有靈性,便可以風性任意操縱法寶為已所用?眼下正有一個大好的可以驗證心中所想的良機,張翼軫在被流光縵纏繞之後,體內風水之靈性相互響應,隨即自流光縵之中一閃脫身,電閃間便水借風勢,竟以不可思議之速閃身到傾景身後!

    再看傾景只一愣神,與流光縵之間的呼應一微,張翼軫立時催動暗中留存在流光縵之內的元風和元水,元水一出,流光縵原有元水之力立即察覺,反撲過來,與元水戰在一起,元風之力得此機會,又在張翼軫心意操縱之下,猶如輕風飛舞,飄逸之間便帶動流光縵飛至空中,隨後便如風擺楊柳,牽引傾景人在空中輕歌曼一番。

    張翼軫經此試練,初入天地靈性靈力相互催生相互克制之境,而悟得天地之力相互生滅相互催生,是為成就飛仙第一關卡!

    不想只顧一心驗證心中所悟,卻令傾景當眾出醜。傾景當空一哭,張翼軫赫然心驚,這才想起二人不僅是在比試輸贏,還身在龍宮之中,事關傾南臉面,當即曬然一笑,心意一鬆,流光縵其內的元風和元水失去張翼軫心意支撐,當即被流光縵之內原有地元力擊散。

    如此一來,流光縵靈性恢復,即刻與傾景心意相連。傾景重新掌控流光縵,立時穩住身形,輕身旋轉,便由空中徐徐降落。

    傾景哭得粉面微紅,只一落地,便頭也不回跑進大殿,扔下一句:「小惡人,我恨死你了!」便不見了蹤影。

    傾南站立當場一臉窘態,怒也不是,笑也不是,愣了半晌才冒出一句:「張翼軫,你這是何等神通,怎能操控流光縵這般水生法寶?」

    張翼軫情知若不顯露一二本領也說不過去,當下心意大開,體內水之靈性全露,控水之能施展開來,方圓百里之內所有水族立時心生感應,被如此強大地控水氣息驚得魂飛魄散,更有無數弱小的魚蝦只被氣息掠過便當即昏厥過去。

    便連南海龍王傾南被張翼軫刻意施展的控水之意掃中,猛然心生莫名懼意,一時不察,竟是連退三步才站穩身形,倒吸了一口冷氣,後背冷汗直冒,過了半天才穩定心神,一臉駭然之色,問道:「控水之法?……這怎麼可能?不說那水生靈獸玄冥早已身死,即便玄冥未死,即便你可偶得機緣得遇玄冥,你不過是地仙修為,怎可修得如此無上大法?」

    此言一出,張翼軫為之一怔,不解問道:「敢問龍王,莫非飛仙以下修為,便無修習控水之術的可能?」

    「自然是了,非但控水之術,凡是一應操控天地元力之術,若非晉身飛仙修為,可自身感悟天地元力的互生互滅,方可初步掌控感應天地元力之能。只因飛仙境界與靈獸相當,只有境界相同,才可悟性相通,參透天道玄機,掌控天地元力。我等神人與地仙相當,是以地仙駕雲,龍王御水,正是相等相同之能。你如今不過地仙修為,怎可身具飛仙之能?」

    其實傾南所言也不盡全對,飛仙之中可操控天地元力者也是寥寥無幾,只是飛仙境界與天地靈獸境界相當,若得機緣可得天地靈獸的記憶傳承,自然可參透玄機,獲得操控天地元力之能。但飛仙易修,天地靈獸難遇。若無天地靈獸的記憶傳承,即便飛仙也極難自行參透天地元力為已所用。

    傾南神通四海第一絕非浪得虛名,也因傾南天資聰穎,且勤奮好學,遍覽群書,日夜苦修,才有今日之名。雖然眼下心意閒散,但當年傾南一身神通卻也是打遍四海無敵手,就連傾東也是自嘆不如。是以傾南一見張翼軫身具控水之能,當即想通此節。

    張翼軫一時愕然,思前想後一番,也不得其解。最先得了水之靈性,也是由傾穎所授,當然當時修為尚低,遠遠談不上感悟天地之力。其後東海事發,偶入未名天,記得曾被玄真子以手撫頂灌入無名之氣當場昏迷過去,再後又與堯娃相伴,得真陽之火的火性,再後又由風伯和土伯之處得了風土之靈性。

    若是細心一想,恐怕自身體內突起變故,難道正是未名天之行所致?而玄真子等人傳法之時,莫非還另有所圖暗中藏有玄機不成?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16 17:55
第四卷 念奴嬌 第五十章 至寶天成,且送南海人情

    只怕還真是如此?

    張翼軫一念及此,不免悚然心驚。只是事到如今,也不知是好是壞,至少以眼下來看,卻是得了不少好處。既如此,倒也怨不得玄真子什麼。

    不過這傾南也是了得,先前傾西見他身具控水之能,也未想到此節。微一沉吟,張翼軫自然不會說出未名天之事,便隨口說道:「或許是我偶得天地機緣,感悟而成,此事暫且不提……請問龍王,這滄海月,還有意交換麼?」

    傾南正疑惑不解張翼軫為何身具如此異能,正要再仔細尋思一番,問個明白,忽聽張翼軫提起滄海月,心思大動,見獵心喜之心又起,立時笑道:「換,怎能不換!那滄海桑田之地凶險莫名,只有翼軫這般身具控水之能的能人異士才可去得,我等水族還是不要以身試險為好。兩顆珊瑚珠三滴珊瑚淚,翼軫認為如何?」

    若是以前,滄海月稀少之時,兩珠三淚也算划算,如今滄海月有萬枚之多,不再珍稀,一枚能換得南海兩珠三淚,當為大賺。張翼軫微一遲疑,假裝為難說道:「也罷,既然龍王身負愛寶如命之名,滄海月能得常伴龍王左右,也是得遇明主。雖與我心中三珠四淚尚有差距,也不再勉強了,如此,就與龍王交換了罷!」

    說完,還搖頭嘆息,一副依依不捨勉為其難的神情。心中卻道,若是傾南知道滄海月現今數量眾多,光他幾人就有五枚,只怕會當場氣得暴跳如雷。

    傾南當即喜出望外,讓張翼軫幾人稍等片刻,轉身入得後堂。過不多時傾南匆匆出來,手中捧有一隻五彩貝殼。

    傾南打開貝殼,卻見貝殼之內有三滴血色紅淚。其內光華隱隱流轉,靈氣四溢,且有一股芳香之氣,令人一聞之下立時神清氣爽,果然妙品。

    三滴血淚旁邊有一顆黑紅相間色澤詭異的珠子,此珠如普通珍珠大小,卻黯淡無光。更無一絲靈氣外露,如同一塊毫無生機的石粒。

    傾南一臉為難之色,吞吐說道:「翼軫,並非本王故意騙你,珊瑚淚還好採集一些,珊瑚珠尚須深入火珊瑚所生之處的地火之中才可取得。先前本王所說三顆珊瑚珠實為誇大之詞,其實南海龍宮一共也只發現兩顆。手中此顆還是上次折損了數名將士才由地火之中僥倖取出,另一顆不幸滾落地火深處。我龍宮水族皆是水性之體,無人敢深入地火,是以若是翼軫不嫌,就先請收下這一珠三淚,另一顆珊瑚珠,待日後有了機緣從地火中取出,一定送上。」

    說完。傾南目光緊盯張翼軫手中滄海月,唯恐張翼軫因少了一顆珊瑚珠而突然反悔。張翼軫自然不會如此小氣。本來手中就有五枚滄海月,以其中一枚換得一珠三淚也算討了便宜。當下微一猶豫,見傾南一臉緊張之色,暗暗一笑,說道:

    「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龍王金口一開,一顆珊瑚珠就先記下,日後若有機緣再來南海討要不遲。不過醜話說到前頭,要是以後我再來南海相討,莫要說我胡亂討賬才是!」

    傾南喜形於色。當即將貝殼一合。二話不說交到張翼軫手中,回頭對龜相說道:「歸中。將此事記入龍宮紀事之中,南海龍宮賒欠張翼軫珊瑚珠一顆,凡南海龍族,若得珊瑚珠者,定當首先歸還張翼軫,不得有誤!」

    龜相當即領命。

    張翼軫見狀,當下也不遲疑,將滄海月鄭重交與傾南手中。傾南滄海月到手,喜不自禁,只沖張翼軫微一揮手,便退回一旁細心觀賞起來,其用心與投入,讓張翼軫暗暗汗顏,心道傾南果然是真心愛寶之人,得一至寶,便全心投入,一切皆忘。

    傾南這一賞寶竟是過了小半個時辰方才醒悟,見眾人耐心等候不語,自知失禮,自嘲地一笑,說道:「本王一時見寶心喜,怠慢了各位,見諒,見諒!這滄海月果然妙處,翼軫可否知曉此月來歷?」

    張翼軫當下便將珠魚有淚滄海月成一一說出,直聽得傾南連連讚歎,說道:「天地寶物,果然難值難遇。有一話不知當問不當問,翼軫,這滄海月,共有幾枚?」

    「一萬枚!」

    張翼軫尚未說話,卻是畫兒想起一曲肝腸斷,十萬珠魚淚之事,竟是脫口而出。

    不等傾南驚詫發問,張翼軫曬然一笑,急忙說道:「畫兒心性單純,不知寶物與寶玉區別。何止一萬枚,十萬枚只怕也多,她以為我二人所談論的是藍田玉!」

    傾穎驚愕之下,忙和畫兒小聲說話,總算成功地轉移了畫兒的注意力。

    傾南聽了,長舒了一口氣,點頭說道:「嚇本王一跳,這般天地靈物,若有一萬枚之多,還怎能稱得上珍稀無比?倒讓本王虛驚一場!」

    張翼軫暗叫慚愧,不想今日竟是設局騙了傾南一場,如今事情已了,傾南心癢難止,只怕早想脫身而出,去海底暗處一試滄海月之妙,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當即向傾南提出辭行。

    傾南正求之不得,假意挽留幾句,便令龜相送幾人出海。張翼軫與傾南告別,當前一步正要邁出大殿之時,忽聽有人高喊:「且慢!」

    回頭一看,卻是傾景自後面飛身而出,臉上淚痕不見,笑靨如花,恢復天真少女爛漫之態,來到張翼軫身前,也不說話,美目流轉,輕咬嘴唇,看了他片刻,突然盈盈一拜,口稱:「南海龍宮傾景拜見師傅張翼軫!」

    這一拜,直令在場所有人等皆大吃一驚!

    不但正要離去賞月的傾南頓時住身不動,一臉驚愕之色,便連事主張翼軫也是無比驚訝,急忙雙手虛扶,慌忙說道:「這如何使得!快快請起,方才我二人爭鬥不過是切磋一二,拜師一說只是戲言。當不得真。況且我身為凡人,怎敢擔當神人之師?公主快快請起!」

    傾景卻是長跪不起,一臉毅然之色,慷然說道:「我身為神人,一言既出,怎能食言?師傅雖然身為凡人,但一身控水之能遠勝龍族。所謂能者為師,何必計較仙凡之別?況且師傅先前也是答應若我敗了便收我為徒,我二人已經立字為證!若是師傅瞧我不起,若是師傅不守信諾,我也無話可說!」

    張翼軫一時作難,若不答應,被傾景拿住了話柄。若是答應。別說他並無收徒之心,就算有,也不敢擔任南海四公主之師。無奈之下只好抬頭望向傾南,只等傾南發話喝退傾景。

    傾南臉色陰晴不定,愣了片刻,彷彿下定了極大的決心,說道:「神人一諾,決無反悔。若是翼軫不嫌棄景兒。便請收她為徒。若是認定她生性愚笨,不可調教。本王也不勉強。話說到這個份上,張翼軫情知再難回絕。只好應允說道:「也好,我便收你為記名弟子,你我二人不必拘泥於師徒之禮,隨意而為即可。」

    傾景當即大喜,又要拜下,張翼軫臉色一沉,說道:「若再多禮,我便即刻將你逐出師門,再無師徒之名。」

    傾景大窘。急忙站起。低眉順眼地說道:「師傅,對於弟子要多以教導讚揚為主。少些管教和嚴厲,才會讓弟子更加精進。」

    張翼軫暗暗搖頭,說道:「傾景,既是你拜我為師,雖是名義之上,說不得我也得應該傳些法術給你。不過一時我自身在控水之術上領悟有限,並無參透,是以也無法傳你。如此,我且先幫你將流光縵其內地靈性調理一二,再稍加精純,定會較之以前更得心應手。」

    傾景自是大喜,雙手遞上流光縵,身子向前離得近了些,小聲說道:「師傅,你以後還叫我小丫頭,好不好?」

    不等張翼軫答話,傾景嘻哈說道:「要不我也不喊你師傅,叫你姐夫,如何?」

    張翼軫不免尷尬,忙道:「不得胡鬧,小丫頭,既然拜師,必須尊師。」說完,也不再理會傾景,雙手握住流光縵,左手元風,右手元水,水借風勢,風助水威,瞬息之間便將流光縵其內的元水之力稍加精進,將又一縷元風隱含於元水之力,然後交還傾景,說道:

    「且試上一試,看看如何?」

    傾景接過流光縵,揚手一鞭抽出,遠遠打中院中一塊十丈方圓的景石,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堅硬愈鐵的景石應聲一分為

    驚見此等威力,傾景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半晌才說:「師傅,這也太厲害了一些。以前我這一鞭打出,頂多打斷一塊三丈方圓的景石,如今我地神力沒有漲進,卻能打斷十丈方圓的景石,可見是流光縵的威力增進了三倍有餘!」

    說完,微一感應,又點頭說道:「元水之力更加精粹,更多一絲飄逸之力,雖然我無法操縱此力,不過此力卻可助元水之力更收放自如……景兒多謝師傅!」

    張翼軫暗暗點頭,傾景無法感應到元風之力也是正常,卻可感知其力飄逸,也算難得。眼見此間事情已了,張翼軫便朝傾南一拱手,說道:「他日若得了空閒,再來南海討擾龍王,順便再傳授傾景一些法術,如今我還有事要辦,這便告辭!」

    傾南客套幾句,正要送客,傾景卻將身一縱,攔住張翼軫去路,說道:「師傅慢著,南海尚欠師傅一顆珊瑚珠,景兒願陪同師傅前往珊瑚谷,從地火之中取出珊瑚珠。」

    張翼軫並非貪寶之人,有一顆珊瑚珠也算夠用,雖說去珊瑚谷地火之中取寶,對他來說並非難事,不過若讓傾南始終記掛此事,欠他一個人情,倒也是一件幸事。日後萬一有事求到南海,不怕傾南不念及此事,少說也要勉力幫上一幫。是以正要開口回絕,不料卻聽傾景說出一句話,頓時令張翼軫震驚當場:

    「師傅,據我推測,這珊瑚谷的地火,或許與炎洲的天火有著莫名地關連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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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念奴嬌 第五十一章 古怪精靈,再論炎洲行蹤

    「此話怎講?」

    張翼軫乍聽此言,一時愣在當場。雖然先前聽到傾南說起,傾景也由因為炎洲和聚窟洲分別位於南海和西海而得出南海多雨而西海無雨的推斷,當時他也曾留心一二,只是後來因與傾南鬥智,再因傾景節外生枝一時忘記了此事,現在傾景開口提出,張翼軫不免心中一緊,忙問:

    「珊瑚谷的地火與炎洲天火,一處位於海底,一處懸於海上,如何相連?」

    見張翼軫頗感興趣,傾景大感得意,微一彎腰,右手前伸,說道:「師傅有請,先請入座說話,站在大殿門口說話,不是待客之道!」

    張翼軫被傾景的古怪精靈逗得無奈暗笑,傾景盛情難卻,幾人只好重新入座。傾南實在按捺不住賞寶之心,尋了個託辭離開大殿,只留傾景一人作陪。

    傾景倒也落落大方,不慌不忙地吩咐宮女為眾人一一奉上茶水,這才將她所思所想所見娓娓道來。

    話說南海在四海之中,論富強比不過東海,論寬闊比不過北海,論神秘比不過西海,卻自有其獨特怡人之處。一是氣候適宜,儘管天雨不斷,但細雨如飛,氣溫溫和,南海之上時常煙波瀰漫,恍如仙境。二是四海之中,卻以南海最為深不可測,只因南海偏南之地,有一處四海聞名的珊瑚谷。珊瑚谷縱橫十萬里,其深幾許卻無人得知,只因從未有人下至最深之處。南海之中有一種深海小魚名深淵,常年生長在深達十萬里之深的極深之處,為南海一眾水族潛水之最。曾有好事者將數條深淵放入珊瑚谷,數日之後只有一條深淵返回,只說他曾下潛到二十萬里之深,珊瑚谷仍是深不見底,正要再盡力下潛之時。忽然水中驚現無名水怪,形如龍,卻體生雙翅,遊行之速快過飛魚,一口便將當前的幾條深淵吞入口中,隨即振翅一遊,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當即嚇得心驚膽顫,再也顧不上一探究竟便急急浮出珊瑚谷。此事一傳十,十傳百。再無水族敢來珊瑚谷潛水一試。更有水族擔憂無名水怪會浮出珊瑚谷傷人,是以連珊瑚谷也不敢靠近。久而久之,珊瑚谷便成為一眾水族心目中的不祥之地。

    珊瑚谷雖是凶險莫名,卻在深入谷內七萬里之處,出產馳名四海的火珊瑚。這火珊瑚也生得奇怪。非得地火與激流交匯之處,借助兩者相互衝擊之下產生的大量熱氣才可存活,過熱則枯萎,過涼則乾裂。而珊瑚谷內地火倒也不少,但迴旋遊蕩的激流卻是不多,所以偌大的珊瑚谷只有數處可以生產火珊瑚。而火珊瑚卻又極其嬌貴,十株之中只有一株可以出產珊瑚淚。再加上千年一滴淚萬年一顆珠。是故長久以來,珊瑚淚和珊瑚珠極為難求。

    珊瑚谷寬廣無限,地火四溢,熱氣升騰,與之對應的海面之上相同寬闊地海域之內,也正是南海之上氣候最為炎熱之處。雖說也有陰雨,但雨量極少,且還不時雲開見日,不像南海之上其他海域。終年不見天日。且還有更有奇特之處。珊瑚谷內的地火時常噴湧,一旦噴湧之時。便是海面之上天晴之日。雖說地火噴湧之時熱量大升,但珊瑚谷遠離海面數十萬里,即便熱量再強,也難以對海面氣候形成影響。

    但地火湧現,海面晴朗,應不是地火熱力所致,而是與地火相連的炎洲火山與地火相互呼應,地火噴湧之際正是炎洲火山噴發之時,是以此呼彼應,炎洲火山熱力衝天,將附近雲氣一掃而空,從而撥雲見日,始見天晴。

    「至於地火如何與炎洲火山呼應,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若我所料不假,炎洲定是位於南海之上,以珊瑚谷為範圍的十萬里之內。」

    傾景一口氣說完,猶自意猶未盡地低下頭,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想了半天,才又抬頭說道:

    「南海多雨與西海無雨,最初我也一直迷惑不解。後來無意之中翻看典籍,上面記載四海之內尚有十洲。聚窟洲火林衝天,炎洲天火不斷,兩相對比之下,不難推斷西海與南海無雨和多雨之因。後來我曾前往珊瑚谷查看,又與珊瑚谷對應海面之上的氣候對照,師傅,你且說說,是否可以由此得出結論,珊瑚谷的地火與炎洲的天火,有莫名的相連之處?」

    略一沉吟,張翼軫點頭說道:「如你所說,若是真是地火湧現,海面晴天,若說兩者並無關聯,也說不過去。只是……小丫頭,你為何對炎洲心生好奇?」

    傾景燦然一笑,答道:「師傅有所不知,我自幼便生性好奇,喜好一切新奇事物,不過卻與父王地愛寶有所不同,只是喜好天地奇妙之處。據傳炎洲之上有風生獸和火浣鼠,並有日夜不息地火山,若能尋到炎洲,前向炎洲遊玩一番,倒也是件妙事。」

    只為好玩便費盡心思尋找炎洲所在,這個傾景,倒也有心。不過張翼軫也不得不佩服傾景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心機,卻能得出地火噴湧而海面晴朗結論,也是難能可貴,觀察細緻入微。如此看來,說不定珊瑚谷之處真有莫名玄機,當即打定主意,說道:「好,既如此,我等且前往珊瑚谷一觀,若有機會,順手取了珊瑚珠也無不可。」

    傾景當即大喜,笑意盈盈說道:「師傅莫非也對炎洲心生好奇麼?」

    張翼軫自是不會說出為何尋找炎洲,隨口說道:「素聞火浣鼠之毛可煉化辟火珠,我倒有意一試。」

    「如此甚好,師傅,我二人這便動身前往珊瑚谷,如何?」傾景調皮一笑,卻對傾穎說道,「穎姐姐,那珊瑚谷異常凶險,且有地火洶湧,你和兩位客人可以在此等候,由我和師傅前去即可,你意下如何?莫怕,我不會搶走你的心上人。」

    傾穎俏臉微紅,嗔怪說道:「景兒,不許胡鬧。只你二人前往,我如何放心?以你這般調皮性子,萬一有個閃失,如何向伯父交待!」

    傾景卻假模假樣地背著手走了幾步,一副少年老成的口氣說道:「穎姐姐有所不知,雖然景兒性子稍有調皮,但卻是膽大心細之人,且有火浣衣護身,即便身在地火之中,也可支撐一時片刻。穎姐姐你雖然比我法力高強,但在地火之中,水弱火強,你又身無避火法寶,若去珊瑚谷,危險重重,所以還是在此守候得好。」

    張翼軫聞言大驚,忙問:「小丫頭,你說什麼?你真的有火浣衣?快讓我看看!」

    傾景本來還準備裝模作樣地炫耀一二,聽張翼軫一說,小臉頓時飛紅,飛快瞥了張翼軫一眼,低低的聲音說:「師傅,我有火浣衣不假,可是卻是貼身而穿,如何看得……」最後一句已是幾不可聞。

    張翼軫一時心急,不及多想,被傾景點明,頓時不免尷尬,忙咳嗽幾聲掩飾一番,再一看,卻被傾穎白了幾眼,更是有些無地自容,訕訕說道:「莫怪,莫怪!我也是一時心急,未加深思……既然有火浣衣,便是說明必有火浣鼠。如此類推,炎洲也是真實所有,並非虛假,是以我才情急之下,要借衣一觀……小丫頭,你這火浣衣從何而來?」

    傾景畢竟年少,羞意一閃而過,隨即淡忘,答道:「好像是許久以前,自龍宮地藏寶閣中翻出,當時無人知是何物。我也是偶然查看典籍,看到此物與其上記載的火浣衣頗為相似,便拿出扔到火中一試。不想一燒之下不但沒有絲毫損壞,還立時清潔如新,正是火浣衣之特性。由此心生好奇,從而遍查典籍才得知此衣產自炎洲,乃是取炎洲之上的火浣鼠之毛織成,而炎洲正位於南海之上。不料一問之下,所有水族連同父王在內皆未見過炎洲,我便心生不解,由此才開始細心鑽研炎洲究竟位於南海何處……」

    原來其中還有此等機緣,張翼軫微一思忖,主意既定,對傾穎說道:「傾穎,依我之見,你與畫兒、青丘還是在此等候為好,你幾人並無御火之術,萬一突遇凶險不好應付。尤其是畫兒和青丘,一人不知火力之威,一人傷勢未好,傾穎你且留下,也好照看二人。」

    傾穎情知張翼軫心意已決,且他所慮也是周全,只好點頭應允。畫兒卻不肯聽話,非要耍賴跟隨,張翼軫正要晦下臉色說上畫兒幾句,忽聽一陣女子鶯鶯燕燕打鬧說笑的聲音傳來,隨後只聽珠簾一響,卻見三個女子閃身來到眾人眼前。

    三個女子,最大約有二十五六歲年紀,豐腴圓潤,雍榮華貴之姿。中間女子冷傲靈動,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最小女子與傾景有七八分相似,一襲白衣,周身似有煙霞輕攏,容色絕麗,令人不可逼視。

    三名女子只一現身,即便張翼軫見識過戴嬋兒之豔與傾穎之美,更有畫兒之絕,也為眼前這三名女子容貌出塵暗暗叫好,如此絕色女子,個個可當嬌美無匹之贊!

    傾穎一見三名女子現身,頓時一臉喜色,向前一步說道:「三位姐姐,怎的現在才出來看望穎妹,莫非忘了穎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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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念奴嬌 第五十二章 豪氣陡生,莫道飛仙難成

    畫兒也一時被三位女子的絕色之姿吸引,目不轉睛地盯著三人看了半晌,忽然嘆了一口氣,說道:「三位姐姐個個生得花容月貌,倒讓畫兒不知道該看哪一個多一些!」

    幾名女子湊在一起,鶯啼燕語也不知說些什麼,畫兒也難得地忘記了她的主人師兄,也和傾穎一起,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張翼軫見此情景,一時發愣,尚未反應過來,忽覺手中一軟,竟被一隻柔荑悄悄捉住,隨後一股香氣悄然襲來,只覺耳朵一癢,耳邊響起一個嬌柔俏皮的聲音:「師傅,如此良機,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偷偷溜走雖說不好,不過正好省去與畫兒糾纏幾句,張翼軫一低頭,也不說話,便任由傾景捉住右手,被她悄悄領出大殿。一來到院中,傾景悄然一笑,一副壞事得逞的古怪表情,輕一點頭,手上一緊,頓時躍身空中。張翼軫被傾景小手緊緊牽住,也不好掙脫,只好隨她一同升空。

    二人雙手相牽,一閃,便瞬水而行置身龍宮之外。

    眼見龍宮漸遠,眾人再也無法發覺二人行蹤。張翼軫輕咳一聲,說道:「小丫頭,我二人已經出得龍宮不下數十里,你不必再把我的手緊抓手中,如握至寶罷?」

    傾景豈能聽不出張翼軫話中的調侃之意,臉上一紅,隨手將張翼軫右手扔到一邊,哼道:「你當誰稀罕你的大手,又粗又大,抓在手中還不如一塊石頭……」

    忽覺張翼軫臉色有些不善,急忙閉口,小聲說道:

    「師傅,你不會這麼小氣罷?我不過說了幾句實話,難道你就氣量狹隘心胸狹窄大生悶氣不成?」

    被傾景這般機靈百變的小丫頭一氣,張翼軫再也忍俊不禁。「噗哧」笑出聲來,說道:「小丫頭,我怎會與你計較這些小事!只是方才忽然想到珊瑚谷深處的無名水怪,形如龍,體生雙翅,莫非是修行有成的化蛇不成?」

    「絕非化蛇!」

    傾景肯定地說道,「南海麾下大將華獨行也是化蛇,據他所講,化蛇生性怕火。且並無潛入海底二十萬里深處之能。若是化蛇一旦修行有成,體生雙翅之後,便可一飛衝天。直上天庭,不會再居凡間。以此推測,珊瑚谷中的無名水怪並非化蛇。」

    「莫說化蛇,即便是我等龍族,也並無可潛入二十萬里之深的海底之能。」

    「原來如此,我還當龍族在海中是無所不能,原來也有力所不及之處。如你所說。豈非這四海之大,海底之中,尚有無數無名之地,便連龍王也不敢涉足?」

    張翼軫點頭一笑,開口相問。

    傾景倒也誠實,點頭承認:「其實四海之中,先不說四海相交之處。便是四海之內就有無數隱密莫名之地,無人敢往。南海珊瑚谷,東海地老池。北海天荒地,西海定海石,乃是四海之中四大不可思議之地,折損水族無數,龍子龍孫也有不少被其所害,為四海之中最為出名的禁忌之地。」

    「還有此事?」張翼軫一時驚奇,怎的從未聽傾穎提及此事?

    傾景倒也聰明,見張翼軫一臉疑惑,頓時明白他不解之處。一吐舌頭。調皮地一咬嘴唇,輕聲說道:「師傅。真言不入六耳,我告訴了你,你可千萬別轉告別人,連傾穎姐姐也不能說……此事乃是龍族絕秘,非龍王不可得知。我是乘父王不備,偷偷溜入機密庫,然後翻呀翻地,不一小心就看到了,嘻嘻!別說傾穎姐姐,只怕所有龍子龍孫都不得而知。」

    這個傾景,當真是個鬼丫頭!張翼軫無奈地笑笑,點頭說道:「既有規矩,自然是怕龍子龍孫得知之後以身試險,小丫頭,你心知肚明即可,一是不可隨意亂傳,二是更不可親身前往,可是記好了?」

    傾景十分乖巧地連連點頭,說道:「父王的話可以不聽,師傅的話不得不從。景兒謹遵師命!」說著,還一臉正式地抱拳拱手,倒也學得有模有樣。

    這個傾景雖然有時喜歡自作聰明,但畢竟也是年少心性,且也確實生得聰慧,若是稍加調教,日後一身修為定當不在傾穎之下。張翼軫暗暗打定主意,待以後等他參透控水之能,若再有機會來到南海,定當好生傳授傾景一二,一是不負師徒一場,二是若是就此可緩解南海與東海關係,也算是大功一件。

    二人說話,瞬水而行,一直向南,兩個時辰後,張翼軫便感覺四周海水熱力漸升。又行了不到一個時辰,海水水溫已然升高至常人所不能容忍的程度。若非張翼軫身具控水之能,只憑地仙修為,即便借助玄龜珠抵擋起來恐怕也會非常吃力。

    幸好未讓傾穎等人跟隨,否則只是此處海水也可令眾人吃些苦頭。張翼軫扭頭去看傾景,卻見她緊鎖眉頭,小臉隱隱潮紅,顯然也是強忍熱力,即便倚仗火浣衣護體,也是頗為吃力。

    其實以張翼軫體內的火性之威,如此水溫,動念之間便可令數十里方圓清涼一片,不過他倒有意鍛鍊傾景一二,不管這個徒弟收得多少有些莫名其妙,卻總有了師徒之名,說不得也得為她提升修為著想一些。

    如此過了小半會兒,忽然間周身又是一涼,竟是熱力全無,恢復正常海水之溫。傾景臉上紅潤頓消,立時活泛起來,興高采烈地圍繞張翼軫轉了幾圈,長舒一口氣,說道:「師傅,方才那股熱流不過是珊瑚谷地火之威的萬分之一,已經可令無數水族止步不前。不過這股熱流也是頗為奇怪,行蹤不定,長不知幾何,寬有數千里,以珊瑚谷為中心,沿七萬里範圍之內繞行,熱流無知,卻彷彿是在刻意保護珊瑚谷一般,倒也讓人費解。」

    說著,傾景腳下前行之勢不停,卻一手托腮,作沉思狀,惹得張翼軫不免莞爾。笑過之後突然心有所悟,傾景如此年紀,心思也算單純,卻也能思慮甚多,甚至比起傾穎還要機靈一二。不說別的,光是她張口說出熱流繞行七萬里之事,可見定是親身前來此處探查得知。以這般小小年紀,卻行如此不易之事,這個傾景,倒也真是了得。

    又行了數個時辰,一路上傾景說個不停,一會兒說到十洲三仙山,一會兒又說天庭天帝,以及天仙飛仙。待說到飛仙之時,傾景一臉嚮往之意,感慨說道:「怪就只怪我本是天生神人,終其一生無法修至飛仙境界。若我生為凡人多好,便如師傅一般,生就天縱之姿,十六七歲晉身地仙,百年之後晉身飛仙,從此不但四海可以隨意所往,上九天下九幽也不在話下,卻是好過現今百倍。」

    張翼軫還是初次聽到神女自怨天生神人不好,不免奇道:「天生神人,生而高貴,體內自有神力,稍加修行便可抵地仙修為,有何不好?」

    傾景卻是一臉黯然,搖頭說道:「天生神人,一切天生,神力來之過易,是以無人珍惜。而神人神力乃是天生,並非修練而成,是以只可精進,不可再更進一層轉化為仙力,終其一身絕無成就飛仙之境的可能,雖說壽命上萬乃至十幾萬年,終究有限。一旦命終難逃一死,且神人若非有天命之職,連天庭也難以去得,只可久居凡間,居於海中或是山上,說到底,不過是高人一等的凡人罷了。」

    「若凡人之中有得天機者,勤奮修行,地仙、飛仙乃至天仙也總有可能,就算希望渺茫,也總勝過神人生而知之,一生止步於神人之境地好。」

    世間萬物各有其成也各得其所,凡人雖然生而勞苦,卻有修行至最高境界的肉體凡胎。神人雖是生而高貴,無論神力還是壽命,都遠超凡人無數,卻再無晉身飛仙的可能。萬事萬物,得其一不可得其二,此為天道公允之意。

    只是生而為神人,若有不畏萬難者,肯精進修行,以證飛仙大道,莫非天道無言之下,也無一絲堪破天機地可能,從而萬中取一可晉身飛仙之境麼?一時想到自己不過是地仙修為,卻可參悟飛仙才可掌控一二的天地元力,豈非也是與境界不符,壞了天規?若真是與天規違背,為何他如今依舊安然無恙,不見天雷及身?

    想到此處,張翼軫忽然豪氣陡生,哈哈一笑,說道:「小丫頭,雖說你是天生神人,受自身所制再難晉身飛仙之境,但凡事總有破例,萬物總是有壞時。你既然敢拜我一介凡人為師,已然破了仙凡之別,又有誰規定他日若我成就飛仙乃至天仙大道,不可教出一個神人徒弟突破萬一界限也晉身飛仙之境!有我這般古怪師傅,有你這個非同一般的徒弟,嘿嘿,若不打破陳規,才是咄咄怪事,是也不是?」

    被張翼軫一激,傾景心意大盛,興奮之意溢於言表,先是在空中曼舞一番,隨後又朝張翼軫盈盈一禮,鄭重說道:「景兒今日得遇明師,實乃三生有幸。他日若是景兒成就不了飛仙之境,定會死纏爛打賴住師傅,不死不休!」

    張翼軫頓時啼笑皆非,這是什麼話,飛仙之境,難道耍賴也能成就?正要教訓傾景幾句,忽聽前方不遠猛然間傳來轟隆隆的雷聲,震耳欲聾,猶如雷霆之怒。

    天雷?張翼軫駭然而驚,此地本是海底深處,怎會突降天雷?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19 11:00
第四卷 念奴嬌 第五十三章 無惡無功,何來天雷及頂

    見識過滅仙海之中天雷之威的張翼軫,一聽之下便心中清楚,此等威勢此等聲響,定是天雷無疑,且還是威力極大的超級天雷。

    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之意,張翼軫身影一閃,搶先一步護在傾景身前,低低的聲音說道:「小心,小丫頭,此乃天雷,萬萬不可靠近!雷霆之怒,威力震天。」

    傾景見張翼軫一臉緊張之色,連連點頭:「景兒一切聽師傅吩咐。」

    二人前行少許,忽見眼前原本平坦並無多少起伏的海底突現巨大深洞,猶如陸地之上柳暗花明之地忽有驚天峽谷。此洞深不可測,寬不可測,一望之下,其大猶如無邊海中的一處巨大湖泊一般,便連谷中海水也呈陰暗不定之色,與四周海水大不相同。

    再看谷中,若隱若現有紅火閃動,應該正是地火噴湧。此處,正是傳聞之中的南海禁忌之地珊瑚谷!

    再定睛一看,只見珊瑚谷上方的極遠之處,一道一丈粗細的天雷自海水之中形成,盤旋不停,正伺機擊下。天雷果然不虧為天雷,無須雲層竟可在海水之中平空生成,當真也是莫測之威。

    傾景張大了嘴巴,顯然生平從未見過如此電光繚繞的天雷,無比驚訝地問道:「師傅,這個也太嚇人了罷?我身為龍族,也從未見過這般粗細的天雷。這一擊之下,只怕整個南海龍宮也會倒塌大半。」

    張翼軫在滅仙海上早已見識過威力更大的天雷,是以也並不驚訝,只是好奇天雷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生成,看眼前這等陣勢,珊瑚谷有何異變不成?

    尚未來及細想太多,張翼軫忽覺一股強大的危險氣息極速逼近。心知不妙,當下也顧不上許多,一把捉住傾景小手,急喝一聲:「危險,速退!」

    二人身形如電,轉眼間後退百丈開外,卻見珊瑚谷中突然之間熱浪翻滾而出。無數巨大的氣泡升起,映得眼前一片眼花繚亂。陡然,只聽一陣衝天的長嘯響起,一道沉悶卻又憤怒無比的聲音驚呼出聲:「死老天,我不過修為有成,得了大神通,又沒有將天掀翻。用得著非要趕盡殺絕不成?天雷一道接一道,不把我劈死就誓不罷休麼?」

    話音未落,一直盤旋不定地天雷驀然光芒大盛,將四周海水激盪得「滋滋」作響。威勢之下,硬生生將海水推開到三尺之外,緊接著,天雷猛然一暗,直直朝珊瑚谷中急壓而去。

    呼吸之間。只聽等「咔嚓嚓」一聲巨響傳來,似乎天地都為之一晃,隨即眼前一暗,片刻漆黑過後。驀然又光亮大盛,緊接著「轟隆隆」一陣天地搖動,珊瑚谷中突然一道無可匹敵的地火衝天而起,帶動無邊水氣,激盪得方圓百里之內的海水晃動不停,直令張翼軫和傾景險些站立不穩。

    隨後,只見無數藍光四處飛散,猶如星星點點,片刻之間便消散於海水之中。卻正是方才悍然擊下的天雷不知被何等恐怖之力反擊之下。粉碎成萬點亮光!

    「呀呀呀,這天雷還是有點意思。打得老子頭昏腦脹!剛剛還想說天雷不過如此,不想大話說過了頭,老子力氣有限,這天雷要是沒完沒了,恐怕今日性命難保,老命定會交待了。」

    說話間,但見珊瑚谷中海水洶湧而上,隨即一隻碩大無比的龍頭從谷中探出。此龍頭生三角,身長百丈,體生雙翅,威猛無比。

    三角龍剛一露出珊瑚谷,頭頂百丈之上瞬間便又形成一道粗愈兩丈的天雷,天雷一經成形,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三角龍當頭擊去。

    三角龍急得哇哇直叫,喊道:「哇呀呀,當真不讓老子活了?方才一道接一道之間,還讓人喘口氣,現在天雷越強,間隙越短,完了,老子今日在劫難逃了!」

    三角龍嘴中嘟囔不停,身形卻沒有絲毫停頓,一招神龍擺尾,猛然間頭上三角向上射出三道亮光,呈紅黃白之色,正面與天雷相迎而去。

    兩丈之粗的天雷,一擊之威只怕不亞於飛仙。三角龍地三道光芒一閃而沒入天雷之中,隨即爆裂開來,倒也威力驚人,生生將天雷下端炸飛一丈長短。不過天雷粗有兩丈,長卻有數十丈,少了一丈長短對天雷並無太大影響,只是將來勢緩了一緩,依然威勢不減分毫,逼近三角龍頭頂一丈之內。

    三角龍倒也聰明,早也料到三道光芒絕無可能將天雷擊散,一擊發出之後,隨即身形一擺,竟是來了個首尾互換。天雷收勢不住,全部威力轟然之間全然擊在龍尾之上!

    這三角龍的龍尾展開之下不下十丈大小,被天雷擊中,其上紅光一閃,一陣電光閃過,竟被瞬間燒小成原先一半大小,直疼得三角龍破口大罵:「賊老天,老子並無大惡,雖說也無大功,不過是修行有成,不用非得以死相逼罷?為何不容我於世?為什麼?!」

    三角龍聲嘶力竭,一陣狂喊,天道無言,自然無人回應,回應他的只有瞬息形成的五丈粗細的天雷!

    由一丈到兩丈,三角龍已然筋疲力盡,如今五丈粗細,只看了一眼,三角龍便長嘆一聲,嘆息說道:「罷了,罷了!死老天,老子躲在這水深火熱之地無數年,不知歷經多少磨難今日才修成正果,不想不被上天所容!老子也是天地所生,若要滅我,何必生我!」

    天雷無知自然不為所動,不過五丈粗細天雷若要積蓄力量尚須一時片刻,是以只是在三角龍頭頂之上盤旋不定,如同伺機吞噬的天地猛獸。五丈粗細的光柱電光閃爍,莫說抵抗,只望上一眼便令人心生無力之感,只覺天地之威無可匹敵!

    三角龍得此空隙,目光一掃。卻是意外發覺不遠之處竟是站有二人,二人雖說修為不高,但情急之下,也如救命稻草,略勝於無。三角龍當即大喊:「二位請了,我本這谷底神龍,今日修行有成。本以為可飛昇天庭,不料天雷及身。若是二人肯出手相助,救我一命,我願……」

    「你願對我二人惟命是從,是也不是?」卻是傾景渾然不覺危險,竟是從張翼軫身後跳出,張口說道。

    「這……」三角龍一時遲疑。愣了一愣,卻是說道:「你這小小龍女倒會趁火打劫,讓我這般高貴地神龍對你這等地龍惟命是從,你倒也說得出口。當真是膽大包天!」

    傾景毫不退讓,說道:「你眼見性命不保,莫要再說大話。若要保命,就先答應下來。可要想好了,面子是很重要。不過連命都丟了,還有什麼面子可要?呀……這般粗壯的天雷一擊之下,只怕你這龍身立即灰飛煙滅,到時再追悔莫及可就別怪我見死不救!不對。到時你已經死了,卻連反悔的機會也是沒有。」

    傾景倒也真會威逼利誘,一番話說得三角龍頓時啞口無言,面露猶豫之意,抬頭一看愈加濃重幾乎接近實質地天雷,當即想通,咬牙說道:「既如此,好,我應龍在此立誓。若你二人能救我逃過此難。我願誓死效忠你二人千年。千年以後,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你二人意下如何?」

    張翼軫正要說話,卻見傾景衝他會心一笑,示意他稍安。隨後,傾景向前邁出一步,搖頭晃腦地說道:「你這應龍倒也真是愚不可及,以你眼前情景,卻還有心思與我二人討價還價。你若一口應允還則罷了,如若不然,我二人就只好作壁上觀,只等觀看天雷如何將你擊得粉碎。」

    應龍怒道:「想那天龍見我也須俯首稱臣,你這小小地龍竟敢如此放肆,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待老子脫困之後,定當將你南海龍宮全部掀翻,所有龍子龍孫全數殺盡,方解我心頭之恨。」

    傾景卻毫無懼意,依然談笑自如:「說你笨,果然傻,將死之龍還敢口出狂言!本來我只想讓你認我二人為主一萬年即可,見你如此態度卻又改變了主意,若你答應終你一生侍奉我二人為主,我便出手救你一命。若不同意,不必多言,你自求多福罷!」

    說完,傾景回身沖張翼軫施個眼色,轉身就走,張翼軫情知傾景詭計多端,當下也配合默契,一言不發便要離去。

    應龍一見大急,形勢逼迫之下,也由不得他再作多想,天雷積蓄之力已然完成,須臾之間便可擊下。若能活命,即便認二人為主,被人驅使,也總強過魂飛魄散得好,當即大喊:「好,好,我應龍在此立誓,若能救我一命,我願終生認你二人為主,永不反悔!」

    傾景本來腳步虛邁,聽應龍此言一出,當即笑靨如花,轉身說道:「這才像話,才是一條乖龍龍。好,神龍立誓,天地可鑑,倒也不怕你得救之後反悔。眼下……」

    說著,傾景眼珠一轉,嬉皮笑臉地衝張翼軫說道:「師傅,徒兒地任務已經完成,眼下大展神威,力敵天雷,拯救應龍的英雄壯舉便交由師傅揮手之間一舉定乾坤了,景兒定會在一旁替師傅吶喊助威,不遺餘力!」

    什麼?張翼軫哭笑不得!方才傾景舉手投足之間鎮定自若,張翼軫以為她足智多謀,心中早有救應龍脫困之策,不料說了半天,卻是胸無點墨還敢自稱滿腹經綸,末了,卻將天大的麻煩甩手之間便扔到自己身上!

    如今自己並無無影棍在手,哪裡敢空手抵擋五丈粗細的天雷,豈非自嫌命長?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19 11:01
第四卷 念奴嬌 第五十四章 一怒雷霆,應龍何方神聖

    見張翼軫一臉無奈之色,傾景卻嘻哈一笑,踮起腳尖來到張翼軫耳邊,輕聲說道:「師傅,若能救下應龍,就當舉手之勞得了一個得力手下。若救不下他,天雷將他轟死,我們也並無損失,這般便宜賣買要是不做,豈非傻瓜?」

    張翼軫苦笑搖頭,在天雷之下救人敢說舉手之勞?飛仙也不敢有如此信心!小丫頭雖是聰明,只怕並不知曉天雷之威。如此天雷,莫說他小小地仙,即便飛仙也不敢輕易出手。若真被天雷及頂,就算強大如天仙者,恐怕也得半死不活。

    張翼軫只好如實相告:「小丫頭,我並無救下應龍之能,如此天雷,飛仙難敵,何況你師傅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地仙。應龍感應天雷及身,應是他的天劫,如此說來,這應龍只怕是一條妖龍。」

    應龍耳尖,卻是聽到張翼軫所說,情急之下大喊:「你二人怎的如此無恥,並無救老子之能,還胡亂逞什麼英雄?哇呀呀,真是氣煞我也!」

    應龍一怒,體內氣息暴亂,天雷立時生起反應,竟是嗡嗡直響,雖然尚未積蓄全力,一時急不可耐之際,卻從五丈粗細的天雷之內分出一道三尺粗細的光柱,一閃便擊中應龍頭頂。

    應龍吃疼,怒罵:「天雷也有如此小人行徑,這世道,怎的全無章法可循?老子拼了……」說完長嘯一聲,龍口大張。呼的一聲竟是噴出無邊火焰直衝天雷而去。

    怪事,這應龍果然有些本領,身在海水之中,卻能口吐烈火。傳聞中,只有當年地天龍才可以身具水火之能!

    烈焰升騰,瞬間便與天雷撞擊在一起。應龍火焰色澤湛藍,一經出口,在海水之中卻是悄無聲息行進,不曾帶動一絲熱氣,看似並無多少威力。不過只與天雷剛一接觸。卻聽「轟隆」一聲巨響,只覺彷彿連整個海底都晃上三晃,隨即又「砰」的一聲火花四逸!

    應龍之威,一口烈焰噴出。竟是將五丈粗細數十丈長短的天雷削短數丈!這應龍,當真也是神通廣大,只怕還真是有些來歷。

    火花四濺,無數火苗跳動之間逼近張翼軫和傾景身前。張翼軫不敢怠慢,燭龍之火已然是堪比真陽之火,這應龍比燭龍還要凶悍數倍,此火只怕更是不同凡響。當即動念間喚出聲風劍,隨即心意一動。萬火之精躍然劍上,挽了個劍花,指點間便將欺身近前的數十朵火苗一一斬滅。

    令張翼軫驚奇的是,聲風劍斬中火苗,雖然也感覺火苗之上的熱力驚人,卻在萬火之精的催動之下。並無一絲抵抗之力,一揮即滅,倒讓他疑惑不解。似乎這些火苗對萬火之精頗為忌憚,被萬火之精逼近一尺之內。便立時威力全消,不生一絲抵抗之意。

    張翼軫不及多想,場中局勢已然大變,卻聽應龍一聲慘叫,急忙抬頭一看,只見應龍已被五丈之粗的天雷正中龍頭。

    天雷之威全數迸發而出,電光亂閃間,應龍頭上三角竟在片刻之間被天雷全數燒燬。應龍慘叫連連,搖頭擺尾間意欲擺脫天雷糾纏。天雷哪會如此輕易便被擺脫?積蓄許久的狂暴之力全數施放。一刻不停地猛然轟擊應龍龍頭,雖然每次撞擊都會縮短一丈。不過在數十丈的天雷連續數十次地撞擊之下,天仙恐怕也會殞落,應龍更是難以抵擋!

    連續六七次撞擊之後,眼見應龍奄奄一息,再無抵抗之力,天雷威勢仍在,卻也減緩了攻擊,彷彿還有意探查一下應龍是否身死,然後再發動致命一擊。

    張翼軫也是暗暗嘆息,只當應龍在天雷的天威之下,已然再無生還的可能,回頭望了傾景一眼,卻見傾景正瞪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中情景,一臉緊張之意,雙手緊握,也不知是為應龍惋惜還是被天雷震憾。

    不料只一轉身,本來已經再無反抗之力的應龍突然之間咆哮一聲,猛然躍起,雙爪一伸一屈,便從海水之中平空抓出兩顆一尺大小地水球。水球晶瑩透亮,其上元力充盈,張翼軫只一感應便頓時大吃一驚:天地元水!

    這還不算,應龍隨即雙翅一震,呼嘯之間生生分開一丈多寬的海水,無數氣泡翻滾之間,竟是瞬間便匯聚到應龍雙翅之上,匯聚成一層風膜緊緊護住應龍雙翅。

    天地元風!

    這一驚,直令張翼軫震驚當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地靈獸,單獨而論,可操縱任何一種天地元力並不足為奇,只因天地靈獸本是由天地所生,得各種元力的記憶傳承,自然可以各自操縱風土水火等等。張翼軫也見識過風伯、土伯、堯娃、玄冥乃至畢方這些天地靈獸,也領教過他們神乎其神的操控天地元力之能。但眼前的應龍,先前口吐火焰是何等火力暫且不提,單是方才這爪上元水之力,翅上元風之力,一龍竟是同時可操控兩種以上天地元力,這應龍,到底是何方神聖?

    微一愣神,張翼軫忽又醒悟過來,再看應龍之時眼中除了有一絲不解之色,更多了敬佩之意。這應龍,看似粗魯,卻也粗中有細,一時假裝不敵,裝死閉氣令天雷攻擊之勢暫緩,卻暗中積蓄全力,拼了被天雷轟擊六七次的巨痛,憑藉強悍的意志,竟是一舉將天地元水和天地元風凝聚成形!

    再說應龍轉瞬之間得了天地元水和天地元風,見計謀得逞,不免哈哈大笑,剛剛笑了兩聲,嘴中便噴湧出鮮血。鮮血四濺,應龍卻仍是笑個不停。說道:「死老天,想要殺死老子,哪有這麼容易?少不得也得讓你怕上一怕,讓你這賊老天知道,我應龍即便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說著,應龍爪上元水水球猛然疾飛向前,一閃便沒入天雷之中。隱隱中,猶如從極遠之處傳來陣陣雷聲,緊接著。天雷下端長六七丈地一段猛然漲大無數倍,隨即光華一閃便消散於海水之中,化為虛無。

    應龍地元水水球竟讓五丈粗細的天雷生生消融六七丈之長,如此驚人之威。讓張翼軫咂舌不已,自嘆不如。

    一擊得手,應龍不敢怠慢,雙翅一揮,雙道透明的元風風刃脫翅而出,一道豎飛,將剩餘的仍有十數丈的天雷從中一分為二。另一道亂飛,將被分開地一半天雷亂刀斬過。竟如快刀斬亂麻一般切得粉碎,消散成藍光萬點,映照得海水之中一片晶瑩藍光。

    兩擊過後,天雷約有三丈粗細,卻還有十數丈長短。應龍悍不懼死,閃身主動迎上。一張口又是噴出無邊火焰,與天雷撞擊不斷,只聽得一連傳來十幾聲「轟隆」巨響,海水在兩股大力的激盪之下。幾乎要將整個珊瑚谷翻轉過來。

    張翼軫全力施展控水之術,將他和傾景籠罩在內,才堪堪不被地動山搖之勢掀翻!

    應龍連噴十數次火焰,也是筋疲力盡,再無後繼之力。卻見天雷尚有兩丈粗細一丈長短,其上藍光繚繞,顯然餘力充足,而應龍卻已經是強弩之末,再無一戰之力。

    應龍至此終於認輸。慘然一笑。狂笑說道:「天雷真是替天行道?滅我應龍,是天道之意還是誰人假擬天心?今日一敗。非我無能,實乃命也!老子不服!」

    應龍此言一出,倒也無比悲愴淒涼,令張翼軫不寒而慄,心中莫名不安,猛然想起燭龍臨死之時,追問天道不公,也是心中不服,不甘而死。這應龍深居珊瑚谷無數年,只一修成正果便引天劫及身,應龍何罪之有,天心何人之意?

    張翼軫悚然而驚,當下心中陡生莫名不平之意,只覺應龍無辜,並無必死之由。天雷若滅妖物也算替天行道,將妖物雜亂之心去除,倒也來得其所。應龍表面粗魯,卻身具控水控風之能,所聚元水元風精純無比,斷無一絲不純之意。若其心不正其行不端,決無可能可得如此純粹的天地元力!

    一念及此,張翼軫再也按捺不住,仗劍而起,飛身一縱便及身到應龍與天雷中間。聲風劍一揮,萬火之精勃然迸發,熒熒藍色之火挾帶張翼軫無邊戰意,閃動之間便斬向天雷。

    便在張翼軫出劍之前,應龍也終於精力耗盡,強撐了少許,未等天雷再次襲來,再也無法站立,卻是兩眼一閉,昏死過去。

    天雷雖被應龍打得七零八落,只有殘餘一截,但天雷之威乃是天地之威,即便小如手指也是不可小覷,是以張翼軫一劍斬去卻是拼了全力,只覺體內靈力飛速流逝,萬火之精也被催動到極致,只求全力一劍之下,可將天雷之勢緩上一緩。

    誰知聲風劍一劍斬出,如斬虛空。再看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天雷,在萬火之精尚未及身之前便已經自動消散,化為藍光萬點消弭於無形。

    怎會這樣?

    張翼軫收劍而立,驚見眼前天雷被他一劍斬出如雪遇陽光,自行消融,一時大惑不解,正疑慮之際,忽聽耳邊傳來傾景驚喜地聲音:「師傅神勇蓋世,威猛無敵,一劍斬出,連天雷都望風而逃,當真是天仙下凡,天命之人……」

    張翼軫一回身,揮手間一道水流捲起應龍,瞪了傾景一眼,呵斥說道:「不必再拍馬屁,以後若無把握之事,不可大言不慚地胡說一通。若下次再犯,我定罰不饒!」

    傾景急忙低眉順眼地恭敬說道:「是,景兒記下了,絕不敢再冒犯師傅權威!」說話間卻是低頭暗笑,擠眉弄眼得意不止。

    張翼軫看在眼裡,心中又氣又笑,正在再訓斥幾句,猛然間只聽珊瑚谷深處傳來「轟隆隆」一聲巨響,緊接著一股驚天熱氣從海底直衝上來,帶有無邊威勢,便要將二人掀飛向天。

    張翼軫駭然心驚:莫非谷底還有一條應龍不成?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19 11:02
第四卷 念奴嬌 第五十五章 天火地成,炎洲天地隱形

    微一愣神,急忙捲起應龍拉起傾景,縱身間瞬水到百里之外,遠離珊瑚谷之地。

    尚未來及站穩身形,便見珊瑚谷中猛然一道粗有數十丈的火柱衝天而起,熱力驚人,帶動海水沸騰不停,猶如一條火龍直直飛向海面!

    火柱一出,激盪四周海水瞬間升至極高溫度,方圓數百里之內海水迅速升溫,只覺如同置身於融爐之中,海水升騰間溫度竟也堪比地火。儘管有火浣衣護身,傾景也是臉色緋紅,香汗大出,強忍熱意,緊咬銀牙。

    張翼軫悄然一笑,小丫頭倒也要強,卻不開口求他相助。不過以眼下形勢,地火之威尚未完全散發開來,再過一時片刻,傾景定當元氣大傷。當下心意一動,聲風劍火光一閃,便將方圓百丈之內的火力吸取一空,片刻之間便恢復正常海水溫度。

    傾景臉色立時大好,喜笑顏開:「師傅好手段!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師傅莫非也身具控火之能?」

    張翼軫微一點頭:「略會一

    傾景驚訝地合不攏嘴,說道:「我不過是試著一猜,想奉承一下師傅,不想歪打正著……老天,我拜了個凡人師傅不但會控水還會控火,這般千載難逢的奇事也能讓我遇到,哈哈,撿到寶了!」

    張翼軫卻是懶得理會傾景一驚一乍的作態,驚見眼前地火噴湧。忽地心中閃過一絲疑問:若是真如傾景所說,此處地火上連炎洲天火,眼下地火噴湧而出,衝出海面,如此強勢,炎洲之上地天火也定當猛烈噴發,以此兩相呼應之勢,海面之上會有何等天降異象?

    如此一想,便再也無法按捺出海一觀之心。將此事對傾景一說,傾景也是舉雙手贊成。不過傾景微一發怔,說道:「這應龍應如此處置。總不能拎著這條巨龍出海,再說這應龍也太大了一些!應龍也是,也不記得暈昏死之前先化成人形!」

    張翼軫一想也是,心道應龍水火不侵,眼下只是昏迷,並無性命之憂,便心意一動,一道水流將應龍卷起,遠遠地拋到百里之外一處安靜之地,將他妥善放好。這才點頭說道:「我二人先出海一觀,應龍只是力氣用盡,並無大礙,休養一些時日便可復原如初。待我二人從海上回來,再定奪應龍之事。」

    以張翼軫看來,應龍只怕數個時辰都難以醒轉過來,是以也並未放在心上。

    二人當下也不遲疑,片刻之間便來到海面之上。張翼軫一出海面,只看了一眼。便頓時呆立當場!

    但見驚天火柱一飛衝天,勢不可擋,以直向九宵之勢呼嘯直衝天際,卻在衝至百里高空之際突然失去蹤影,猶如被一隻巨手從中折斷一般,而火柱衝勢不停,依然源源不斷地衝天而起,卻不知地火最終衝向了何處!

    再抬頭看天,天空厚厚的烏雲如同被人一劍劈開一道巨大的裂縫一般。陽光從裂縫中射出,映照在珊瑚谷之上的海面之上,形成一道奇異的光影,籠罩不下數萬里方圓,若是仔細看去,光影在海面之上竟是形成一個島嶼的輪廓!

    炎洲!

    張翼軫怦然心驚,正在開口說話,卻聽身旁傾景驚喜地狂呼一聲:「師傅。這珊瑚谷地火上接炎洲天火。果然沒錯!這地火升到半空消失不見,定是與那炎洲天火全二為一。然後兩相匯合,熱力直衝天際,將雲層沖散。是以才撥雲見日。只是為何卻看不到炎洲所在,莫非方圓數萬里的炎洲,還可以隱形不成?將整座炎洲隱形,這是何等驚天的神通!」

    一句話提醒了張翼軫,海角天涯的玄冥天是天地翻轉,滄海桑田是天地大小互換,如此看來,整個炎洲天地隱形也實屬正常。若是炎洲真是隱去不見,除非化為塵埃隱匿於空中無法可以探查出來,若只是尋常地隱天遁地之術,定當有跡可尋。

    想到此處,張翼軫心意大開,施展控水之術,感應方圓百里之內一切異常之處。控水之術只一施放,忽覺胸口如遭雷擊,腦中也是轟然巨響,頓時站立不穩,身形晃了一晃,差點跌落水中。

    驚見張翼軫突發變故,傾景一臉關切之意,忙問:「師傅,出了何事?你沒事罷……」

    張翼軫剛一搖頭,心中惡意未去,忽然感覺空中有異。定睛一看,只見虛空之中一陣波動閃過,原本一無所有的空中,赫然隱隱現出一座高大巍峨直衝雲霄的火山。火山之上烈火升騰,火勢不下方圓百里大小,熊熊燃燒,迸發出無比驚人地火力!

    炎洲現形!當真是炎洲不成?

    張翼軫直驚得目瞪口呆,心中的狂喜無法形容。歷經千辛萬苦,又在東海險些喪命,所求無非是親眼得見十洲之內的任何一洲,以證實十洲之說並非傳說,乃是真正存在。今日無意之下撞破炎洲隱形之術,令炎洲大現於天日之下,怎不令張翼軫呆若木雞,愣神當場,驚訝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傾景更是圓睜雙目,再也不顧龍宮公主形象,嘴巴張得老大,喃喃自語:「老天,但願這不是南柯一夢!先是撿了便宜師傅,然後又收服一條應龍,現在倒好,炎洲光天化日之下現形,哇,想不到我如此聰明,拜個師傅,收穫了這麼多好處!」

    火山只現形片刻,忽聽一個威嚴的聲音自空中響起,猶如天降聖旨,聲音中卻有一絲憤怒與不滿:「何人膽敢識破仙家福地隱形,還不速速離去,如若不然,定有處罰!」

    張翼軫怎肯放棄眼前大好時機,忙穩定心神,向前一步,施禮問道:「敢問上仙,此地可是炎洲?」

    「竟是一位地仙?」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又多了一絲疑問之意,微一停頓,又繼續說道:

    「此乃仙家福地,隱匿遁世,若無機緣之人,不可強求一見。既然見無可見,名字更是無關緊要,不必再問,就此離去罷!」

    張翼軫好不容易得見炎洲,豈肯三言兩語便被打發。當即躍身飛空,直朝火山飛去。火山懸在虛空之中,只顯露山頂紅光一片,以張翼軫目測,不過百里之遙。不料縱身飛空半晌,卻見火山依然遙遙相對,仍在百里之外,不由心中驚奇,這是何等神通,遠近不定,明明只在眼前,卻飛空數百里之遙,仍未近前一步!

    正要再次冒著風險展開控水之術試上一試之時,猛見遠處火山隱約之間一陣模糊,隨即消失不見。隨後忽聽一聲巨響,珊瑚谷之中衝天而起的火柱餘威耗盡,不再噴發,緊接著,天空之上的雲層裂縫立時合攏,天地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一陣清風吹來,細雨紛飛而起,眼前一切全然消散不見,如夢幻泡影,蕩然無存。張翼軫呆立空中,表情呆滯,久久無語。千辛萬苦以為可得一些炎洲消息,不想只是曇花一現,隨即了無所得,一時不免惆悵半晌,直到傾景悄然來到身旁,輕輕拉住他的衣袖,張翼軫才恍然驚醒。

    傾景卻不知張翼軫為何如此失魂落魄,不以為然地說道:「師傅,珊瑚谷每隔數月都會噴發一次地火,此次雖說沒能親向炎洲,但眼下我們已然得知炎洲正是位於珊瑚谷上空,他日再有地火噴湧之下,景兒在此恭候師傅大駕光臨就是了,嘻嘻!」

    也是,張翼軫轉念一想也就心中釋然,以十洲和三仙山的神秘莫測,若能輕易讓人眼見或是進入,也不能稱之為仙家福地了。既然知曉了炎洲所在,不怕日後沒有機緣再次相見。想通此節,隨即呵呵一笑,說道:「小丫頭言之有理,我也是一時著相,入迷其中。那應龍神通廣大,久居珊瑚谷之中,這地火與炎洲天火互生感應一事,他或許瞭解一二,我二人下水等他醒來,正好問他一問!」

    傾景聽話地點點頭,忽然問道:「師傅,我倒有些奇怪,我尋那炎洲是為好玩,你為何對炎洲也這般上心,莫非也要尋找什麼?定不是只為了火浣鼠這般簡單!」

    「我也是心存好奇,只想親入炎洲親見上仙,也好尋一些仙家機緣,學一些無上仙法。」張翼軫倒也並非刻意隱瞞,只是覺得眼下不可節外生枝,是以也是隨口編造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

    傾景聽了卻是深信不疑,點頭說道:

    「以師傅如此資質,若要成就飛仙,還真需遍訪名師才行。放眼世間,只怕無人可為師傅之師。只是師傅既然身為地仙,為何那炎洲之人不現身相見,畢竟地仙也身為仙人,據傳炎洲等洲,其上所居也不過是地仙,怎地那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哼!」

    傾景越說竟是越憤憤不平,反倒張翼軫淡然笑笑,說道:「仙家與仙家,也並非全是一家。或許炎洲與我並無機緣,是以其上仙人也不便現身相見,壞了規矩,倒也不必多慮。」

    二人說話間,已經再次置身於海水之中。片刻便來到放置應龍之處,以張翼軫推算,應龍此時仍是昏迷未醒,正琢磨要用何法令應龍甦醒過來,定睛一看卻大吃一驚:

    應龍已經蹤影全無!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19 11:02
第四卷 念奴嬌 第五十六章 良辰美景,何人無良品行

    不應該!

    應龍受傷頗重,被天雷所傷,同時又氣力用盡,如此短暫時候,絕無自行醒轉的可能。難道應龍被人所救?

    張翼軫當下也顧不上解釋許多,一閃身又來到珊瑚谷之處,向下一看,只見谷底地火依然湧動不停,雖未迸發而出,卻也是積蓄熱力,威力不可小覷。微一思忖,便向緊跟而來一臉愕然的傾景問道:「莫非此谷之中,還有其他水怪不成?」

    傾景卻是搖頭說道:「未曾聽聞再有其他傳言。先前深淵魚所說的水怪,應該就是應龍。雖說這珊瑚谷極深極廣,若是再有莫名水怪也不足為奇,不過無數年來,也並無其他水怪一說。或許只是應龍醒來之後唯恐被我二人提起糗事無地自容,怕我二人要他認主,所以才偷偷溜走,哼!」

    張翼軫思忖一番不得要領,見珊瑚谷底地火洶湧,想到既然已經得了一顆珊瑚顆,應龍一時又不見了蹤影,萬一谷底有何等厲害水怪隱藏,若是再有一條應龍,爭鬥起來說不定還會丟了性命。如此一想,張翼軫主意既定,沖傾景說道:

    「這珊瑚珠暫時不取也罷,日後時機成熟,再來不遲。如今谷底地火不穩,也不知其內還有什麼怪物,還是不去為好……不管如何,應龍最後得以不死,也因我相助。即便他醒來之後不認我二人為主。料想也不會主動去招惹南海龍宮。應龍此次天劫並未全然度過,恐怕以後還有後顧之憂。是以他更不會輕易殺生,南海應當一如從前風平浪靜。不過此事最好不要向龍王提起,省得他無謂擔

    傾景會心地一笑,點頭說道:「景兒明白,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應龍知道,別人休想知道此等秘密之事……那個。師傅,是不是你也答應我不許告訴傾穎姐姐?」

    到底還是小兒心性,連保密之事也要一人一半,張翼軫暗覺好笑,同時也覺此事是否告訴傾穎無關緊要,便點頭應下。傾景一見大喜過望,臉上竟是閃過一絲紅暈。輕咬一下嘴唇,柔聲說道:「師傅,你可一定要說話算話!」

    「這是自然!」張翼軫不解傾景為何在此等小事之上糾纏不放。

    傾景片刻之間臉色恢復正常,嘻哈一笑,當前一步瞬水而行,笑聲遠遠傳來:「師傅,我二人不妨比試一番。看哪個最先回到龍宮!」

    張翼軫搖頭笑笑,眼見傾景地身影倏忽遠去,唯恐有什麼閃失。當下心意一動,向前急奔而去。

    卻說二人一連飛行了數個時辰,海中無日月,也不知這一來一去總共過了多久。回到南海龍宮之時,只見大殿之內一片喧囂,熱鬧非凡,盛裝侍女川流不息,各式佳餚絡繹不絕端上座席,卻是南海龍宮正大宴賓朋!

    傾景搶先步入大殿。一見此等情景頓時驚叫出聲:「呀。這麼熱鬧也不等我一等!我傾景不在,你們如何快樂得起來。再說了,我的神勇無敵地師傅不在,這盛宴又是宴請哪個?」

    正中一人正是傾南,一見傾景回來,當即開懷大笑:「景兒你總算回來了,好生叫父王擔心。莫不是你和翼軫前往珊瑚谷去了,定是你的鬼主意!景兒,莫怪父王責怪你,珊瑚谷凶險莫名,萬一有個閃失,傷了哪個都是不好。」

    傾景卻是一臉自傲之色,仰臉說道:「父王所言倒也不假,不過景兒也非碌碌之輩,以我目光如炬,認定的師傅自然法力通天,莫說橫掃南海,便是四海之內也無人可擋。有師傅相伴,景兒比在父王身旁,還要放心百倍。」

    此話說得過於誇張,傾南不免狐疑地看了張翼軫幾眼,張翼軫倒也坦然,沖龍王施一禮,答道:「我二人確實到了珊瑚谷,不過正好得遇地火噴發,未敢以身試險,便又返回。其後我二人又演練了一些法術,傾景天姿聰慧,是可造之材,倒要恭喜龍王有此愛女,是為幸事!」

    傾南放聲大笑,用手一指與傾穎坐在一起三位女子說道:「我傾南一生雖是膝下無子,但好在有四位如花女兒,傾良、傾辰、傾美,見過張翼軫……咳咳,傾景的師傅張道長!」

    正是先前和傾景偷偷溜走之前現身大殿之中的三位女子!

    三位女子個個容貌絕倫,令人歎為觀之,一齊起身向張翼軫施禮,環珮叮噹,如奏仙樂。張翼軫一一回禮,淡然一笑,說道:「豐美絕倫,豔麗不俗,又恰逢歡聚一堂,大宴賓朋,好一個良辰美景!」

    「妙不可言!好教翼軫……咳咳,張道長得知,這滿堂盛宴,一則為是為傾景拜師的答謝宴,二則,也是傾辰與北海太子傾化訂婚大宴!」

    既是傾景拜張翼軫為師,雖說只是名義之上,但傾南卻也不好再直呼其名,雖是見張翼軫年紀輕輕,稱呼道長多少有些勉強,也一時想不到更好的稱謂,只好姑且稱之。

    張翼軫愕然而驚,南海與北海聯姻,恐怕定有深意。眼下自然不及細想,開口說道:「如此倒要恭喜龍王了!」

    傾穎得個空子,悄然近前,悄聲說道:「翼軫,那珊瑚谷,可有異常?」

    張翼軫情知傾穎並不信他方才之言,是以只好小聲回答:「卻也並無異常,地火迸發之威過於猛烈,我二人未敢近前。我倒正要問你,這南海與北海聯姻一事,為何事發突然?」傾穎也是一臉疑惑之意,說道:「我也不得而知……自你和傾景走後,我等幾人說笑一會兒,龍王突然從後堂返回,匆匆出海迎人。稍後回來我才得知,竟是北海太子傾化親自前來,送上婚書聘禮。龍王一時高興之下,要大擺宴席款待傾化,正寒暄之時,你和景兒便已然回來。應該只是事有湊巧罷了!」

    二人又說了片刻,奇怪地是,畫兒坐在傾良、傾辰和傾美中間,與幾人說笑不停,卻不過來理會張翼軫。正好有人來引領張翼軫入席,張翼軫只好搖搖頭,隨禮儀安排入坐。

    席間全是一眾北海大將,中間一人,生得寬臉大額,頗為威武,見張翼軫過來,忙起身站起,拱手說道:「張道長既是傾景之師,定是世間高人,在下乃是北海龍宮傾化,這廂有禮了!」

    這傾化倒是禮數週全,不卑不亢,令張翼軫頓生好感。

    張翼軫忙回了一禮,說道:「傾兄客氣了,翼軫不過是一名凡間少年,只是傾景喜好玩耍,非要鬧著拜師,無奈之下只好應允……眼下倒是要恭喜傾兄娶得賢慧之妻!」

    傾化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之色,一閃而過,卻是說道:「父王之命,不得不從。不過先前聽父王說起,說是張道長曾路經北海,怎地不到北海龍宮作客,莫非嫌棄北海龍宮鄙陋不成?」

    「哪裡,哪裡!傾兄說笑了,當時我幾人有急事在身,匆忙路過,並無要事,怎敢輕易叨擾北海龍王!不過後來我突然發病,當時還有勞北海大將華自在將軍救治,正好借此機會謝過龍王援手之恩!」

    「些許小事,不足掛齒。倒是我對你頗為不滿,一見面便心生敵意!」卻是傾化突然話音一轉,厲聲說到。

    「話話怎講?」張翼軫不免一愣。

    「四海水族最為敬仰的傾穎公主現今常伴張道長左右,莫說是我,恐怕四海所有水族都對張道長嫉妒得緊,哈哈!」傾化卻又調侃笑道。

    張翼軫曬然一笑,說道:「依我看來,南海的四位公主,都也是美如九天仙女,豔絕天下。」

    傾化打了個哈哈,卻是沒再說話,坐回座位。張翼軫也只好坐下,身旁正是青丘。沖青丘微一點頭,剛剛坐穩,卻聽傾化身旁左邊一人譏笑說道:「太子不過是客套幾句,不想那個凡間少年竟是當真,倒也蠢笨得很。」

    右邊一人立即隨聲附和:「華將軍所言極是,凡間之人,多油嘴滑舌之徒,沽名釣譽之輩,若論真本領,倒還真沒有幾人。雖然說中土世間這些年人才凋零,地仙稀少,不過地仙畢竟還只是地上之仙,莫說飛昇天庭,若無辟水法寶,便連這龍宮都來不得。說來說去,不定使用了何種手段哄騙得傾穎公主一時頭腦發熱便以身相許!只可惜了堂堂的四海公主,卻被一名凡間的宵小之輩騙走,說不得也是我四海水族引恨生平的奇恥大辱!」

    「你說誰是宵小之輩?」卻是青丘再也隱忍不住,綠玉杖猛然綠光大盛,氣勢大漲,直逼向方才一唱一和的二人而去!

    二人豈會怕青丘一名小小地人仙,當即互視一眼,竟是一起發力,一左一右,嘿然一聲,二人心意相通,陡然間兩道青光飛出,直直撞向青丘綠玉杖的綠光。光芒相交,無聲無息,綠光卻猛然一暗,青丘頓時悶哼一聲,顯然吃了個暗虧!

    二人一擊得手卻仍不罷手,青光一閃,竟是近身到青丘身前一尺之內。青丘再也強撐不住,眼見便要被青光擊中,卻見張翼軫若無其事地一扶青丘肩膀,說道:「青丘你也真是,一大把年紀,還生無謂之氣……」

    微一停頓,卻又一臉肅然,冷冷說道:

    「不過也好,被人逼迫,若還不動怒,倒也不是你青丘真性情!」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19 11:03
第四卷 念奴嬌 第五十七章 傾化放縱,北海用心精明

    張翼軫手剛一扶住青丘,疾飛而來的青光陡然停止前行之勢,隨即光芒一轉,竟是原路返回,卻比來時還要快上三分。只聽「撲通」「撲通」兩聲,二人被青光擊中,幾乎同時跌倒在地,摔了個仰面朝天!

    青丘得勢不饒人,哈哈一笑:「二位,宴席還未正式開始,怎地就先喝醉了?身為客人,比主人先醉可是大大的失禮!」

    傾化臉色鐵青,猛然間拍案而起,喝道:「張翼軫,你好大的膽子,可知這二人是誰?」

    張翼軫淡然而坐,一臉從容笑意,說道:「不知,你且說來聽聽!」

    傾化手指左邊大將說道:「此人名華風雲,乃是我北海龍宮與華自在並列的兩大化蛇大將之一。」

    又一指右邊大將說道,「此人名焦作,乃是北海蛟龍之中最負盛名的龍將之一!」

    說著,冷冷一笑,用手一指張翼軫,咬牙說道:「虧我先前還敬你一尺,你卻如此還我一丈,張翼軫,你欺人太甚!」

    被傾化惡人先告狀,當場指責,本來熱鬧喧囂的大殿頓時鴉雀無聲,全部目光都齊齊射來,聚集在張翼軫和傾化身上。張翼軫不慌不忙,臉上淡然笑意不減,沖已經站立起來一臉怒意的華風雲和焦作微一拱手,說道:「原來是華將軍和焦將軍,幸會,幸會!失敬。失敬!二人一時怒極,正要衝向前來。卻見一個人影倏忽如風閃現在眾人中間,年紀不大,怒氣不小,冷笑說道:「傾化,在我南海龍宮還敢如此放肆,你當我南海是你北海地後院不成?張翼軫是我師傅,更是穎姐姐的心上人。你與他作對,便等於與我南海和東海作對,莫非你北海勢力已經壯大到可以一統四海地地步不成?」

    此話過於尖銳,直聽得傾化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忙陪著笑臉說道:「傾景小妹,如此罪名傾化可擔當不起,四海分庭而治多年。向來各自為政,無人敢有一統之心。你小小年紀,切莫亂說!」

    「那你方才故意指責我師傅,本來有錯在先,卻反咬一口,堂堂北海龍宮太子還要胡說一頓,你又有何顏面說我!雖說你與辰姐姐有了婚約。不過實話告訴你,傾化,我可沒有把你當我姐夫。」

    說著。也不理會傾化一臉尷尬之色,扭頭對華風雲和焦作呵斥說道:「就憑你二人一點微末本領也想與我師傅較量一二,他老人家若要與你二人一般見識,只怕動念之間,你二人便會身首異處。要是不信,先過了本公主這關再說!」

    傾景話一說完,隨即身形後退一丈,手一抖,流光縵流光一閃。便氣勢大漲橫在華風雲和焦作面前。「景兒。不得無禮,還不退下!」傾南見事情鬧大。不得不出面制止。

    張翼軫一身修為自不用說,傾穎身為東海公主,卻是得罪不起。傾南雖是內心偏向傾化這個乘龍快婿,但也暗暗責罵他不識時務,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張翼軫翻臉,打也打不過,又若得傾穎不快,再傳到東海傾東耳中,說不定傾東便會認定是他聯合傾北故意演一齣戲給東海一觀。

    身為岳丈,傾南自然要拿出威嚴,冷哼一聲,說道:「傾化,張道長乃是南海貴賓,你手下兩位大將忒是無禮,不稍加懲罰不足以服眾。如何處置,你自行處理便是!」

    傾南說完,當即向張翼軫拱手一禮,算是給足了張翼軫面子。張翼軫自是領情,忙道:「華將軍和焦將軍也是年輕氣盛,再說,只是切磋了一二,並未傷人,也不必傷了和氣,懲罰一說,大可不必。不過麼……」

    張翼軫回身一掃華風雲和焦作,從容一笑,說道:「若是二位心有不服,還想與在下比試一番,在下也不好推脫,隨時恭候。不過我也有言在先,若是我僥倖贏了一招半式,以後若我路經北海,二位自當出海相迎,一路護送,如何?」

    華風雲和焦作對視一眼,然後一起向前一步,拱手答道:「願與張道長較量一二!」張翼軫不過隨口一說,有意滅滅二人剛才悍然出手傷人的威風,不料二人竟不識時務,滿口答應,心意一沉,正要開口說話,卻聽環珮叮咚一聲,一個俏麗的身影閃身傾化面前,臉若冰霜,怒道:「傾化,今日你是南海的座上賓不假,不過張道長身為景兒師傅,更是南海貴賓!你一再縱容屬下以下犯上,是何居

    傾化一見此人,立時滿臉笑意,答道:「傾辰公主,些許小事,怎敢驚動公主大駕!還請公主輕移芳步,回歸原位。」

    傾化舉止雖是禮節周全,但話裡話外卻是寸步不讓。傾辰頓時氣極,說道:「傾化,本公主不過與你定婚,尚未成婚,你便如此不將我放在眼裡。假若真的嫁到了北海,不定如何讓我受氣!父王,我要退婚!」

    傾化聽聞此言,卻不說話,眼中卻是驀地掠過一絲喜色,雖是一閃而逝,卻瞞不過張翼軫眼睛。張翼軫暗暗吃驚,傾化此舉,大有深意,原來以為只是故意與自己作對,眼下看來,不給東海面子還則罷了,來南海定婚,卻連南海也不放在眼裡,只怕其中大有文章。

    傾南自是瞧出了端倪之處,心中慍怒卻又不好發作,只好咳嗽一聲,說道:「傾化,你如此無禮,當真以為本王不敢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不成?」

    傾化神色之間恭敬非常,卻是說道:「龍王有所不知。並非傾化非要與張道長過意不去,只是我這兩名手下與我自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如今受了委屈,況且還在南海龍宮,二人心中有氣,自然要討個說法!我和張道長同為南海客人,理應待遇相同,為何我屬下要求與張翼軫較量一二,南海卻要偏私。指責我北海地不是。若是龍王公正嚴明,非要替張道長出頭,也可由南海派出一員大將與他二人較量一番,我也無話可說。還望龍王明鑑,此事只是華風雲、焦作二人與張道長的私人恩怨,與南海和北海顏面無關。」

    被傾化暗中一譏,又將南海與北海撇清。傾南強忍心中不快,細心一想,猜測傾化此舉或許是想故意向東海示威。只是眼下卻是在他南海龍宮,若他置之不理,東海老龍得知定然不快,即便不會認定是他與北海聯合,也會責怪他縱容傾化鬧事。

    傾化明是北海太子。但同時也是他南海地乘龍快婿!

    主意既定,傾南只好打了個哈哈,笑道:「如此說來。今日大喜之日,若有比武助興也無不可……既如此,歸定可與二位將軍切磋一二。」

    歸定乃是龜相歸中之子,也是南海龍宮一員虎將。歸定領命出列,沖華風雲和焦作一抱拳,說道:「二位將軍,請了!」

    焦作大步向前,沖歸定一抱拳,說道:「久聞南海歸將軍大名。焦某有幸與歸將軍交手。還望歸將軍手下留情,哈哈!」

    華風雲卻原地不動。一臉不快說道:「南海也太過託大,只憑歸定一人便想敵我北海哼哈二將,真當我北海無人麼?」

    華風雲此言一出,南海一眾將士頓時臉色大變,紛紛對他怒目而視。華風雲卻泰然自若,看也未看眾人一眼。南海眾將不免心中更是怒氣衝天,先前北海等人明是逼迫張翼軫,在南海眾將心中看來,實是借打壓張翼軫之名行欺壓南海眾將之實,是以早就怒火中怒,眼下被華風雲一激,更是個個義憤填膺。

    一時,張翼軫倒成了無事之人,想了一想,看傾穎坐立原位未動,一臉堅定之色,心中大安。正要說些什麼,忽聽傾景在耳邊小聲說道:「師傅,不要理會北海這些無禮之人,以他們那點本領,我南海大將就可輕鬆取勝。若要師傅親自出手,南海顏面何存?」

    說著,傾景竟是強行將張翼軫按在座位之上,隨後她又緊挨張翼軫坐下,流光縵輕輕抖動,看樣子若真有不長眼之人向前與張翼軫糾纏,說不得傾景便會一鞭打去。管他何人,先打了再說!

    張翼軫心中卻是思忖傾化此舉究竟何意,是有意壓南海一頭,還是借此機會杯葛南海與東海關係?南海與東海本來便是面和心不和,倒也不用北海再從中挑撥。且南海嫁女,算起來也是北海沾了便宜,難不成北海龍王會如此愚笨,非要借定婚之際再給南海難堪!

    若說故意與自己為難,卻是轉眼之間又轉移了目標了,變成與南海大將對戰,這傾化,打得究竟是何如何算盤?

    回頭一看青丘,卻見青丘也是一臉深思,顯是對此也是不得甚解。

    「在下願與華將軍較量一番,請了!」南海又有一名將士出列,走到近前,先向傾南施了一禮。

    傾南一看此人,微一點頭,說道:「也好,華將軍與華將軍同為化蛇出身,正好將遇良才。華將軍,點到為止,不可傷人。」

    來人領命稱是,來到華風雲面前,拱手說道:「久聞北海兩大化蛇大將,華風雲和華自在,今日一見,果然風采過人,華某有禮了!」

    華風雲回了一禮,不動聲色地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號稱四海化蛇神通第一的華獨行將軍。華將軍身為四海所有化蛇景仰之人,今日風雲有機會向華將軍討教一二,榮幸之極。不過……」

    華風雲微一停頓,隨即狂妄地大笑起來:「若是我有幸打敗華將軍,這四海化蛇神通第一的大名,便要歸我華風雲所有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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