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人間仙路 作者:何常在(已完結)

 關閉
easygoing1 2009-4-4 19:54: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7 306916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7-7 11:07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二十四章 人狂亂

    潘恆敢以隻手之力力敵天雷,竟是如此託大,張翼軫也是一時愕然,心中驚訝潘恆此舉也是過於張狂,想那天雷乃是天地之間至強至猛的力量,任你修為通天,也不過是與天地相通而已,並不能與天地抗爭。

    不料天雷只與潘恆左手剛一接觸,便見潘恆全身突起幽幽火苗,此火飄忽不定,冷熱分層,張翼軫一眼便可認出正是上次羅遠公與他爭鬥之時所施展的九幽離火。

    潘恆一身修為遠非羅遠公可比,是以九幽離火施展開來,更是令人望而生寒。但見潘恆全身火光一閃,又全數匯聚於左手之上,隨後左手之上火光大盛,與來襲的天雷糾纏在一起,一陣噼裡啪啦的亂響響過,天雷竟被潘恆的一掌之力全部消融殆盡,化為一股輕煙!

    一掌一出,莫說張翼軫一時震驚,便是應龍和商鶴羽也是大為動容,神色為之一緊。

    只憑一隻手掌就可將天雷擊退,此等修為,恐怕尋常天仙也是自嘆不如。即便強大如天仙者,敢以仙體硬拚天雷之人,天庭之中也無幾人有此等神通。潘恆果然了得,尚未渡劫成功,便已是天仙之境。

    雖然第一道天雷是所有天雷之中最弱的一道,不過只憑一隻手掌,並且如此輕易便將天雷擊退,應龍也是暗暗讚許,心道潘恆只此一招,與他對戰便可立於不敗之地。在他渡劫之前,即便施展全力,怕是也非潘恆之敵。

    如此一想,應龍一時心生懊喪之意,更加認定不管張翼軫有何妙計,在潘恆如此駭人的神通面前,怕是取巧之計無法奏效。想到此處,偷眼去看張翼軫,卻見他雖然面露驚詫,不過仍是鎮靜自若。顯然並未心生懼意,也無後退之心。

    潘恆一舉擊潰第一道天雷,心中並無絲毫喜悅。天魔天劫,一共三道天雷,威力卻是倍增。方才第一道天雷,他拼了全身修為。看似輕鬆實則耗費無數魔力才一舉得手。之所以隻手抵擋天雷,也是有意立威,恐嚇張翼軫不要節外生枝,以免自討苦吃。同時也是有意向商鶴羽示警,讓他莫作他想,不要借護他之名,行乘機暗中得利之實。

    潘恆對商鶴羽前來護衛自然不會盡信,雖然他早已得到天庭之上的天魔的指令,告知他會有飛仙前來相護。一是為關鍵時候助他一臂之力,確保他天魔可成。二是防止量天尺落入他人之手,只因天庭之上。不管是天帝還是天魔,都不想讓量天尺落入非仙非魔之人手中。

    儘管潘恆並不清楚千應究竟是誰,有何來歷,不過卻從中推斷天庭之上,別說天魔,便是天帝似乎對他也頗為忌憚,不想讓他神通大成。是以權衡之下,潘恆雖對商鶴羽並不深信,卻也認定商鶴羽現身此處也是為了千應而來。不過仙魔對立已久,表面和氣之下,卻有生死之爭,也是對商鶴羽暗中戒備。

    第一道天雷剛被擊散,潘恆尚未壓住體內翻騰的氣息,忽然感到周身一輕,彷彿春天來臨,冰雪消融,四周陽光一亮。眼見滿天雪花消失不見,一派麗日當空的大好景色。

    萬道光芒一時照來。無比耀眼。令人遍體生爽。美景當前。潘恆卻覺危險更盛。正猶豫為何不見天雷之時。卻見萬道光芒之中。夾雜無數五彩霞光撲面而來。如同旭日初升。

    卻哪裡是初升朝陽。明明是五彩天雷竟是隱藏陽光之中。突襲而至。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直嚇得潘恆再也不敢硬拚。饒是他自認見多識廣。也與久居天庭之人傳訊甚多。卻也從未聽聞竟有五彩天雷一說。且天雷化雷為光。看似五彩霞光。卻是五雷轟頂。

    既然手持量天尺。若是不用豈非傻瓜。潘恆將量天尺橫在胸前。雙後一左一右各持一端。魔力運轉注入量天尺之中。頓時量天尺青光瀰漫。在潘恆身前形成一道一丈方圓地青光屏障。正好將潘恆護在其中。

    五彩霞光猶如實質一般狠狠轟擊在青光屏障之上。儘管潘恆一身修為提升到極致。又手中倚仗量天尺這般天地法寶。五雷齊轟。一擊之威也是生生將潘恆擊退七八步方才站穩身形。剛一站定。便心意一鬆。再也無力催動量天尺。青光屏障也隨之立時消失。

    而五彩霞光並非被完全擊退。雖比方才黯淡不少。卻仍有餘力依然來勢兇猛。直朝潘恆撲來。潘恆微一定神。右手握住量天尺一端。以尺當劍。劍尖當空一點。立時便在虛空之中閃出一個黑點。黑點如同無底深洞。只一形成便如長虹吞日一般將五彩霞光全數吸入。

    隨後潘恆收回量天尺。黑點在虛空之中又堅持片刻。便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連同方才無比駭人地五雷一起不知去了何處。

    張翼軫暗暗讚嘆,量天尺果然非凡,方才虛空一點的神通,應是點破虛空的無上法術,直接將五雷湮滅於虛空之中地空無可空之處,令其無處著力,最終只有自行消散。

    兩道天雷已過,潘恆的心情反而更加緊張起來。原先認定量天尺在手,憑藉量天尺之威,再加上自身修為,渡過天劫即便不是易如反掌,也應該是手到擒來,並無多少波折。不料僅僅頭兩道天雷,就令潘恆折損了不少功力。若是方才並無量天尺在手,兩道天雷接下,他已然再無一絲反抗之力。應龍在一旁也是暗自喟嘆,天劫之威,非人力所能抗拒,畢竟是借天地之威而成的無上的天地大陣,所聚集的是所有天地之力,試問神通再廣大之人,誰敢與天地一比高下?再想到他曾經經歷的第一次天劫,再想到其後還有兩次天劫要過,不禁一時惶恐。

    好在天地大陣也是借天地之力,並非真正地天地自成的神通,既然是陣法,必定會有緩衝,會有運行間隙,是以兩道天雷已過,一時耗盡天地之力,再要重新積蓄天地之力形成第三道天雷尚須小半會兒,潘恆得此良機,也不多說,當下也不顧再多,盤膝坐下,又服下一顆藥丸,靜坐調息,藉機恢復功力。

    應龍見時機成熟,急急看向張翼軫,卻見張翼軫紋絲不動,彷彿對場中形勢視而不見,微眯雙眼,隱入深思之中,也不知想些什麼。應龍大急,眼見如此大好時機稍縱即逝,若不抓住著實可惜。待稍後第三道天雷降臨之時,威力之大,根本無人再能近身潘恆數百丈內,誰還敢到他手中再去搶奪量天尺,豈非自尋死路?

    想到此處,情急之下,應龍當下也顧不上等張翼軫的暗示,竟是身形一晃,越身搶步向前,便要一步邁入潘恆的渡劫之地。

    不料腳步剛起,便猛然感覺身上一道凜厲的劍光直取後心,應龍不用回頭便可得知正是紅枕的清影劍刺來,他一心急於將量天尺搶到手中,對於紅枕這般小小地魔,才不會放在心上,動念間一團沛然的元風風團形成,一揚手便拋向身後。

    至於張翼軫所交待不可傷害紅枕性命之言,應龍早已拋到腦後,只要能搶到量天尺,他人死活他也不再放在心上。

    紅枕不敢硬接一尺方圓的元風風團,其上所蘊含的天地元力無比純厚,紅枕自知不可力敵,是以正要輕身躲過,誰知剛一閃身,卻見元風風團竟是自動轉向,依然牢牢鎖定她地氣機,緊追不捨,一閃便近身眼前三尺之內。

    紅枕自是明白,被此元風團擊中,沛然元力不將她全身擊得粉碎,也會將她一身修為廢掉。紅枕將心一橫,手中清影劍化劍為光,化為一把光之盾,雙手緊握,拼了遭受重創,也要硬接一記。

    忽然眼前人影一閃,一人來到身前,伸手一抄,便將元風團拿在手中,隨後又一翻轉,紅光一現,元風團倏忽間飛到遠處,正正擊中一座山頭,卻是一沒而入,竟將堅硬如鐵的巨石撞出一個一尺方圓的深洞出來。這還不算,緊接著一陣轟隆隆巨響,整座小山頭都粉碎成一堆碎石。

    紅驚見此等威力,頓時大吃一驚,這才明白方才那個貌不驚人地老者竟是這般神通廣大,一身修為不亞於潘恆多少!

    再定睛一看,卻正是商鶴羽挺身而出,出手將她救下。商鶴羽見紅枕無恙,也不多說,轉身之間,伸手朝應龍後背遙遙擊出一掌,正是商鶴羽最為拿手的絕技鎮天掌。

    一掌擊出,無聲無息也無絲毫變化,正奔走如飛的應龍眼見便要一步邁入潘恆數丈之內,卻忽然站住,雙手一錯,竟是當空一擋,堪堪擋住一隻平空出現的蘊含沛然仙力的手掌。

    應龍猝不及防之下被鎮天掌攔下,想要及時閃身躲開卻是不能,眼前手掌雖是幻化而成,卻也是如同實有一般,威力無比,生生將他攔下不能前行一步。

    商鶴羽以鎮天掌將應龍攔下,只一耽誤,一旁的羅遠公也回神過來,立時躍身向前,一身魔力運轉,周身黑紅之氣圍繞,也朝應龍襲來。

    應龍一人應對商鶴羽還有些吃力,若是再加上一個紅枕或許還有支撐一時片刻,但是一旦羅遠公加入,應龍情知絕非三人對手。一時大急之下,不由心生怨言,為何過了如此之久,不見張翼軫有絲毫反應?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20:52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二十五章 天雷變
    正在此時,猛然間一陣轟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傳來,天空之中瞬間布滿烏雲,正是第三道天雷已經形成。大好時機,張翼軫究竟在做些什麼?

    正當應龍要高喊出聲之時,忽見人影一閃,正是張翼軫從他眼前一閃而過,一步近身到潘恆身前一丈之內。見此情景羅遠公頓時大驚,正在搶身向前攔下張翼軫,卻覺眼前一花,一人攔住去路,定楮一看,不禁大驚失色︰

    又是一個張翼軫!

    怎麼可能?

    身外化身的無上神通乃是天仙才有的神通,張翼軫不過是初入飛仙之境,就算他是天縱之姿,也不可能只憑飛仙之身便能施展出身外化身之能!

    不信歸不信,羅遠公定楮一瞧,眼前站立之人不是張翼軫又能是誰,而目光一瞥之處,另一個張翼軫已經來到劫雲之下,手中聲風劍高高揚揚起,一劍直朝潘恆當頭刺下。

    羅遠公只嚇得魂飛天外,想要近身向前保護潘恆已經來不及,一時急火攻心,雙手一分,直朝眼前的張翼軫撲去。

    張翼軫不慌不忙,閃身讓過羅遠公的攻擊,也不還手,卻是微笑不語,束手而立,一副從容不迫的神情,倒讓羅遠公心生不解,不明白張翼軫為何只是躲閃卻並不還手,莫非還有後手或是只是故意逗弄他一番?

    要是以前羅遠公定是不懼怕張翼軫,也會打起精神與張翼軫周旋一二。但自從上次驚見張翼軫神通大漲卻又下手狠絕,斬去他一只左手不算,還要將他趕盡殺絕,羅遠公也是心生寒意。如今再次面對張翼軫卻見他又換了一副模樣,不再是冷漠決然之色,而是淡笑鎮靜,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羅遠公更是心中沒底,心生懼意。一時躊躇。

    雖然向張翼軫的攻勢不斷,而張翼軫躲來閃去,沒有還手一次,越是如此,越讓他心中惴測不安,更因張翼軫數日之間修為飛漲而心驚膽戰。所以與眼前的張翼軫打斗起來,三分進攻,七分防守,打得格外小心。

    再說張翼軫突現身外化身的無上神通,別說羅遠公驚詫莫名,便連應龍和商鶴羽也是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只因應龍與商鶴羽都自認無比熟悉張翼軫,商鶴羽還好說一些,畢竟對張翼軫近一年以來的經歷所知不多。只憑推測略知一二。而應龍卻是半年以來一直與張翼軫不離左右,和張翼軫朝夕相處,對他一身修為不敢說了如指掌。也是心中有個大概認識。張翼軫不過剛剛邁入飛仙之境,境界尚未真正穩固,怎麼可能施展天仙境界才有的身化外身神通?

    應龍卻是清楚。在他渡劫之前。也無法分離神識。凝聚仙體。平空幻化而出另一個應龍出來!

    不提眾人地震驚。但說張翼軫縱身躍到潘恆身前。心意一動。聲風劍躍然手上。迸發天命之火。一劍朝潘恆當頭刺下。劍勢如虹。天命之火被催動到極致。挾帶無邊殺意。便要一劍將潘恆當場斬殺。

    潘恆閉目調息。似乎對張翼軫近身眼前渾然不覺。天命之火瞬息飛臨到潘恆頭頂一尺之內。眼見便要擊中潘恆。潘恆卻是依然不動如松。

    正當眾人都以為張翼軫一劍之威便可將潘恆斬落塵埃之際。猛然間一陣天搖地動。一道湛藍如碧玉。浩瀚如海洋。卻又沛然如天地地粗約數十丈地天雷驀然形成。天雷不象火焰。不似光芒。卻如一片汪洋海水。隱隱流動藍色光華。猶如實質一般。連同張翼軫在內。鋪天蓋地攜帶無邊威壓。狠狠地砸下!

    而先前張翼軫一劍所發地天命之火。在將將臨近潘恆頭頂半尺之時。卻被後發先至地天雷藍光一閃。便將天命之火吸入天雷之中。消弭于無形。

    張翼軫原來打算一劍斬出。潘恆定會出手相迎。到時正好天雷及頂。可趁其不備將量天尺搶到手中。借機逃出天雷所及範圍。諒潘恆也不敢動身前來追他。而將後背大開留給天雷。張翼軫之所以如此大膽包天。敢來天雷之下奪寶。也是認定他地天命之火可以稍微抵擋天雷幾分。有天命之火護身。應該不會天雷及頂。

    不想最後一道天雷之威遠超張翼軫所想,不但粗有方圓數十丈,且如同實質一般,如水流動,一閃便將天命之火吸入其中,化為烏有,隨後天雷將他也籠罩在內,不分仙魔,便要全部一舉湮滅。

    張翼軫再是自恃神通廣大,驚見如此天雷及頂,也是嚇得魂飛天外!

    潘恆被張翼軫天命之火襲擊,感應到天命之火其內與天雷源自一處的仙家氣息,心中已然明白此火來歷,正要動身躲開,卻驀然覺察到天雷的異常之處,尚未睜開眼楮,便可感應到天雷之上蘊含的遠比量天尺還要強大無數地毀滅之力。潘恆心意一沉,猛然睜開雙眼,一眼就看到從未听聞更未見過的湛藍如水的天雷,直驚得潘恆魂飛魄散,立時手中量天尺青光大盛,全身紅光繚繞,黃氣彌漫,顯然是一身修為提升到極致,準備舍命一搏。

    潘恆原本以為第三道天雷即便威力再大,也不過是第二道天雷的數倍而已,不想卻是大了百倍有余。潘恆心中頓起無邊懊惱和憤怒,只因他曾听人所言,天魔渡劫之時,三道天雷威力迭加,第二道比第一道大了一倍,而第三道比第二道大了三倍,如今情景卻是第三道天雷比起第二道威力大了百倍以上,堪比傳聞中的九天天雷。

    天劫怎會還有大小之分,難道還因人而宜,有親疏遠近不成?潘恆只當量天尺在手,渡過天劫不過是手到擒來之事,不想第三道天雷卻是堪比九天天雷之威,心思電閃間,卻是赫然開朗,遠遠望向商鶴羽,盛怒之下反而放聲狂笑︰“商鶴羽,給你傳訊的天仙也不知是何方神聖,神通廣大,竟連天劫威力也能更改,佩服,當真是佩服得緊……不想為了置潘某于死地,不惜提升天雷威力不下百倍,如此煞費苦心,倒讓潘某受寵若驚了。”

    商鶴羽對潘恆的冷嘲熱諷置若罔聞,一臉愕然呆立不動。如今場中局勢卻是,商鶴羽、應龍以及紅枕都目瞪口呆看著被天雷籠罩下的潘恆和張翼軫,而羅遠公和化身張翼軫也是站立一旁,不再爭斗,羅遠公驚恐萬分,化身張翼軫卻是一臉憂色,若有所思地緊皺眉頭。幾人突逢此變,都一時放下成見和對峙,各懷心思地緊盯場中情景。

    只是形勢已不容眾人多想,更不容潘恆有所反應,驚天天雷須臾間便降至潘恆和張翼軫頭頂之上三尺以內,其上電光繚繞,氣勢磅礡,別說張翼軫,便是潘恆也心生無力之感,只想就此認輸,也好過尚未交手便被天雷氣勢嚇倒。

    潘恆心中無比清楚,如此天雷,任他有量天尺在手,也是難逃一劫,不由心生無比悲涼之意。不過轉念一想,天要滅他,不行光明正大之事,卻假借天劫之威,擅自加大天雷威力,如此行徑,若不讓上界的天魔得知,豈不順了天庭之之心,以後世間再無天魔問世,而坐由天仙壯大?不行,拼死也要渡過此劫,飛升天庭之後,再找老天算帳不遲。

    潘恆猛然間心意已決,大喝一聲,聲若雷震,手中量天尺高高舉起,雖然在無邊天雷地威壓之下,渺小如同草芥,不過也是迸發無數光芒,生生將天雷的氣勢比下一絲。隨後潘恆扭頭對張翼軫哈哈一笑,說道︰“張翼軫,你何苦有幸,成為第一個也渡天劫的飛仙,哈哈哈哈!當真也是上天有眼,天雷不分仙魔,連飛仙也要一起天雷轟頂,傳將出來,也有飛仙陪潘某一同渡劫,倒是一件妙事!”

    張翼軫顧不上理會潘恆地嘲諷,已然感應到天雷鎖定了他的氣息,想要逃出已是不能,心意大開,聲風劍劍尖沖上,當空一點,一陣波動過後,自劍尖之上向外漫延滔天火焰,正是被張翼軫運轉全身仙力,提升最高修為,全力催動的天命之火!

    天命之火以劍尖之處向外波動,形成一個方圓一丈大小的火罩,張翼軫劍尖直指沖天,頂在火罩正中,猶如高舉一把雨傘。至于天命之火是否能夠抵擋天雷的致命一擊,張翼軫心中底氣全無,只因為方才一劍殺向潘恆,天命之火全數被天雷吸收,未起一絲波瀾,直讓他心中忐忑,不知為何天雷連天命之火也一並收了,難道真如潘恆所說,天劫也被人暗中增大威力並且因此連本性也有所改變不成?若真是如此,天地之間還有何公正可言?

    驀然,四周一暗,猶如黑夜瞬間降臨,隨後天雷硬生生撥高數尺,猛然又停在空中,緊接著一陣風聲隱約傳來,如泣如訴,又如來自九天深處的淺吟低唱,遠遠近近听不分明,令人心神一時恍惚不安。

    心劫?張翼軫悚然而驚,天劫降臨之際怎會還有心劫伴隨,不是說天魔只渡天劫,而飛仙只渡心劫麼?

    只微一愣神,便一眼看到潘恆一臉古怪笑容,手中量天尺也不再高高舉起,一揚手,受到心劫影響,竟然要將量天尺當場扔掉。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20:53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二十六章 何人在
    張翼軫經過紫金鈸之中的心劫磨難之後,早已心如磐石,不為所動,見潘恆此等情景,情知他全未料到天劫不但有驚天天雷轟頂,只怕還被人意外增加了心劫伴隨。如今張翼軫與潘恆同處天雷的威壓之下,一損俱損,倘若潘恆被心劫所困,輕易被天雷滅身,以他一人之力想要抵擋余下天雷,簡直是全無一絲可能。

    是以張翼軫右手緊握聲風劍不放,左手輕彈,一個清心咒打出,一道亮光一閃,便沒入心神幾近失守的潘恆額頭之中。

    倒未想到清心咒對魔門中人也有效用,一經入體,潘恆頓時打了個激靈,如同大夢初醒一般,急忙抓緊手中量天尺,只一靜神便立時想通剛才發生何事,更是怒不可遏,正要回身再向商鶴羽大罵幾聲,卻听張翼軫冷喝一聲︰“凝神,收心,渡劫要緊!”

    潘恆一時驚醒,當下沖張翼軫微一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感激之意,正要說話,卻又猛然臉色大變,雙手舉起量天尺高過頭頂,一道耀眼的青光亮起,隨後一陣令人心悚令人听聞之下渾身顫抖遍體生寒的巨響響起,仿佛整個鐵圍山都無法抗衡的驚天動地之威,眾人只覺腳下大動晃動不止,一連震動了不下數十下,才堪堪穩定身形。

    再看眼前亮光一收,場中卻是一副無比怪異的情景。只見潘恆定在當場,雙腳入土兩尺有余,周身上下完好無損,手中量天尺光芒全無,黯淡如同尋常玉石。而他本人臉色慘白,幾乎站立不穩,好在還可支撐。

    張翼軫雙手捧劍,抬頭望天。劍尖之上火光閃動,方才的天命之火的火罩消失不見,不過仍有一縷火苗跳躍不定。猶如高舉一把火把。不過張翼軫臉色比起潘恆卻是好了許多,雙腳平穩站立地面之上,只是身形略微有些晃動。

    天雷一擊之下,二人依然安在,直讓眾人長舒一口氣,竟是不分敵我互相對視一眼。全是一臉喜色。

    自家事自家知,潘恆借助量天尺之威抵擋第三道天雷的第一擊,全力相拼之下,也是體內魔力消耗過半,不過幸好有量天尺在手,否則只此一擊,潘恆自知便會灰飛煙滅,絕無存活的可能。

    張翼軫只當天命之火也無法抵擋如此天雷,只是別無他法。只好冒險一試。不料在天雷尚未及頂之前,張翼軫猛然心神大震,感應到天雷其內蘊含的至強力量是一種他從未見過不過卻能感知出來的風之力。此等風力不同于任何的世間八風。又與天地元力截然不同,至于究竟是何等力道,張翼軫自是說不分明,但這股至強之力有暴虐之勢,有柔順之意,又有飄逸之感,定是風之力不假。

    來不及多想,在天雷堪堪及頂之前,張翼軫將天地元風又注入聲風劍之中。風助火劍,風火相應,且以元風之力與天雷其內的風之力呼應,也是抱了以風御風的念頭姑且一試。

    幸好張翼軫所料不假,天雷轟然擊在天命之火之上,其內地風之力與天命之火一只接觸,便以消融吞沒之勢,要將天命之火湮滅。此時隱含在天命之火之內的天地元風借機逸出,與天雷的風之力糾纏在一起。風風相應,風風相容,兩相融合一番,竟然將天雷之力化解大半。

    余下之威又全數被天命之火消融。是以一擊過後。張翼軫並未耗費太多仙力。便連心神也沒有絲毫受損。相比潘恆來說自然是無比輕松。其實張翼軫還是得了天命之火地便利。雖然此次天雷見到天命之火並不退讓。但天命之火畢竟內含天命。且與天雷系出同源。所以天雷一擊而中。得遇同源之力。也是不再全力迸發。而同時張翼軫又身負控風之術。又讓天雷誤認同類。再加上他又是一身仙氣。天雷也有意避之一二。種種原因累加之下。張翼軫與潘恆同處天雷之威之下。所受之力卻是小了無數倍。

    天雷一擊之後。立即升高數十丈。重新積蓄新力。蓄勢待發。

    潘恆見狀。一臉慘笑。對張翼軫說道︰“張翼軫。不想老天也弄虛作假。也會做出此等不齒之事。不但將天雷威力提高百倍不至。還在天劫之中夾雜心劫……方才要不是你開口提醒。我心神恍惚之下。現今早已魂飛魄散。嘿嘿。只是可惜了。第三道天雷共有兩波攻擊。第二波。我是萬萬躲不過去了。既如此。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這量天尺。還是送與你罷!”

    潘恆自知即便憑借量天尺。以他現今一半功力。絕無可能抵擋最後一波天雷地攻擊。而且方才要不是張翼軫在一旁替他分擔部分天雷。恐怕第一波天雷便將他打個半死。原本以為量天尺在手。渡過天劫不過是舉手之勞。不想老天也會捉弄于人。竟在天劫之中暗做手段。這般行徑也太下作了一些。

    索性死也死得光明正大一些。有無量天尺總歸一死。送給張翼軫也算還他方才相助之情。潘恆手一揚。量天尺倏忽飛起。落到張翼軫手中。

    張翼軫持尺在手。一時心生感慨。見潘恆一臉落寞無奈。不知為何突然心生無邊忿恨之意。天之道。以公正而化萬物。即便魔門中人行事乖張。殺人如麻。既然立下天地之規。以天劫滅之。便要任由天劫自行伺機發作。依當初所定地威力毀滅該滅之人。而不是明明定下天規。卻又暗中更改。如此朝令夕改。或是有令不行。又如何以示現天道之公?

    倘若天道不公,魔門到時不服,最後天魔再與天庭反目,豈非又是仙魔大戰,最終落個兩敗俱傷地下場,又是何人之錯?

    且听應龍所說,連木石化形也有天劫及身,生性純正天性善良的木石化形又何過之有,不過求得生存于天地之間,卻還要被天雷所滅,又有何公正可言?

    張翼軫一時心緒難安,再看潘恆竟是一臉坦然之色,負手而立,全身放松,再無一絲抵抗之意,仰首望天,嘆息說道︰“想我潘某先是慕道修仙,待修至飛仙大成之時,卻遭受無妄之災,被人吸入紫金鈸中,險些煉化成一灘血水,拼了九生一生逃生而出,轉而修魔,又被壓在一天柱之下,千年以來日夜受九幽離火的燒煉,不想重見天日不久,即將天魔大成之時,卻又被上天以天劫捉弄。哈哈,潘某死不足惜,只是不知上天行此等不齒之事,傳將出來,怎令天上群仙心服,怎讓天上天魔臣服?”

    潘恆慷慨激昂,直指上天,直說得無比悲壯又無比淒涼,張翼軫听在耳中,一時想到靈動被地仙接引使崔向脅制,想到戴嬋兒被白鳳公子強搶,想到傾穎被常子謹劫持,所遇仙家個個面目可憎,行徑不堪,直讓張翼軫心生恍惚,不知仙魔是否真有界限可尋,修仙修魔,所求又究竟為了什麼?

    若是只為長生,何必殺人奪命?若為追求無上神通,又何必非要爭個你死我活,不如各自躲到一處,一直潛心修行,等到神通大成之時,看天上地下天仙也好天魔也罷,皆是如同螻蟻,到時天下在手,又何必與螻蟻爭雄?

    潘恆之話聲音洪亮,在場之人無不听得歷歷分明,商鶴羽也是一改漠然之色,微微動容。紅枕和羅遠公均是臉露淒容,互望一眼,更有憤憤不平之意。只有應龍連連點頭,贊嘆說道︰“好一個天道不公,好一個無妄之災,潘恆,若你僥幸不死,我千應倒願意交你這個朋友,到時聯手飛升天庭,當面質問天帝老兒,為何做出此等不堪之事!”

    不過眾人再是心生不平,再是為潘恆感到不公,在如此驚人的天雷面前,人力渺小如同砂礫,羅遠公和紅枕皆不敢向前跨入一步,應龍更是不敢,唯恐再引發更大天劫。商鶴羽雖然身為飛仙,見張翼軫也被天雷及頂,情知也是無計可施,況且他也並沒有得到助潘恆渡劫的指令,是以也是遠遠觀望,並不上前一步。

    張翼軫微一思忖,卻是下定了決心,既然他如今也是身陷天劫大陣之中不得出離,若是潘恆坐以待斃,不再盡心抵抗天雷,到時天雷怒威之下,將潘恆擊得灰飛煙滅之際,恐怕余威之力也可將他重傷。心中主意既定,高高舉起量天尺,說道︰“與其等死,不如殊死一搏,即便不勝,也要痛打這混帳天雷,能打退幾分算幾分!潘恆,我也助你一臂之力,可有信心?”

    被張翼軫一激,潘恆朗朗一笑,說道︰“也好,左右也是一死,站著死總比坐著死更高大一些!張翼軫,量天尺還我,我二人這便攜手並抗天雷,看能有幾分勝算!”

    張翼軫微一點頭,一揚手便將量天尺遠遠拋出。張翼軫和潘恆二人相距數丈之遠,如此近的距離,量天尺應該瞬息便至,不料張翼軫量天尺只一出手,飛到中途卻猛然停住,隨後猶如被一只無形之手牽引一般,直直朝一側飛去。

    飛去的一側,不是商鶴羽方位,不是羅遠公和紅枕所在之處,也不是應龍站立之地,更不是另一個身外化身的張翼軫之處,而是一處看似無人之處!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9 00:32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二十七章 何懼死

    什麼人隱身暗處意圖搶奪量天尺?

  不等張翼軫有所反應,潘恆飛身向前,化掌為刀,當空一斬,打算虛空一掌切斷量天尺與暗中之人的無形連接。不料一掌過後,量天尺飛行之勢不減,反而加速前行。

  張翼軫也不遲疑,聲風劍一挺,一道藍光脫劍而出,也是劃空而過。劍過無痕,量天尺飛空之勢卻為之一滯,立時停止不前。潘恆見此情景,正好左手一揚,將量天尺接在手中。

  潘恆量天尺得手,尚未來及感應來者何人,猛然間眼前一片耀眼藍光亮起,正是第二波天雷已然積蓄力道完畢,從數十丈高空又向下壓下。

  天雷即將及頂,潘恆無暇顧及何人躲在暗處搶奪量天尺,既然對方並未得手,天雷一降,無人敢冒死來到天雷之下逞凶。潘恆收斂心神,再次運轉全身魔力催動量天尺,張翼軫也不再遠遠站立,情知最後一擊非同小可,閃身來到潘恆身側,與他並肩而立,手中聲風劍天命之火散發無邊火力。

  潘恆哈哈一笑,說道︰“不想潘某竟與一名飛仙一同抵御天劫,也算是天上地下難值難遇之事,即便死,也死而無憾了,哈哈……張翼軫,你這天命之火倒是也可以減弱天雷之威,若是尋常天雷,合我二人之力定會輕松抗下,不過眼前天雷堪比九天天雷,今日我二人絕無生還之理!”

  張翼軫只是淡然一笑,一身仙力全力運轉,渾身散發朦朦紅光,仙氣繚繞,頗有出塵之意。潘恆搖頭嘆息一聲︰“自稱除惡揚善的天劫,本是由天地而生。如今卻不分仙魔,算是哪門子天地正氣應運而生,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把戲罷了。”

  話音未落,天雷已然降至二人頭頂三尺以內,卻不再迅速降下,而是緩慢如雲起霧升,一寸寸落下,猶如整個天空壓下一般,張翼軫和潘恆便感到如陷泥淖之中。不但絲毫不能動彈,連舉心動念都困難。仿佛連全身仙力也難以正常運轉。

  如此天雷,幾乎有毀天滅地之威!

  正當二人全力與天雷的威壓之勢抗衡之時,驀然二人同時心頭一緊,直覺似乎有人突破虛空。施展無上神通來到二人身前。難道是錯覺,天雷壓頂,所有人等皆是避之不及,怎會還有人主動現身到天雷之下?

  疑惑之心剛起,忽見身前一丈之處一陣波動,一個人影平空現形!

  此人相貌威武,面容猶如四十上下年紀,連眉,圓眼。一身武將打扮,金盔金甲。當前一站如同天將下凡,無比威風。此人只一現身,粗門大嗓大吼一聲︰“奉命前來取回量天尺,潘恆,尺來!”

  說完,也不等張翼軫二人說話,一錯身,一伸手,便直直朝量天尺抓去。

  此人一身修為深不可測,至少張翼軫無法感知來人何等境界。但見他手一伸出。張翼軫只覺眼前一花。此人已然來到他和潘恆中間,一根手指已經搭在量天尺之上。

  如此身法當真快不可言!

  當此人手指觸及到量天尺之時。張翼軫才憑借天地感應和控風之術依稀可辨一股波動倏忽從身側掠過,不由駭然心驚,此人身形之極,竟能快過神識感應,難道已是天仙之境?

  再說潘恆被來人一伸手便摸到量天尺,也是心中一凜,再微一感應來人修為,只覺他一身盔甲頗為怪異,似乎有隔絕感應之能,應該是一件天仙法寶。*****再看來人頭頂之上並無隱匿的花冠,心知來人也是飛仙頂峰修為,尚未達到天仙之境,只是倚仗一身天仙法寶,才有如此駭人的快捷身法。

  再快能快過天雷麼?潘恆心生不屑,對來人如此托大只憑一件天仙法寶便敢闖入天雷之下強搶寶物,深感好笑。當下手腕一翻,將量天尺強行收回,隨後左手一掌砍出。

  來人“咦”了一聲,顯然不解潘恆竟然也有這般迅捷無比地反應,微微一怔,隨即伸手取出一物,一抖一揚,便化為一件樂器,形狀如同排簫,大小猶如手掌。

  此物凌空一尺左右,懸浮于來人手掌之上,只見他手指輕微顫動,此物無風自鳴,其聲悠揚婉轉,便如低吟淺唱,又如花好月圓的春江花月夜,令人听聞之下,頓時心生向往,斗志全無,心神懈怠,只想就此沉迷其中。

  潘恆一生修為講究喜怒隨心,魔門功法素來修身不修心,只因成就天魔只渡天劫並無心劫,是以魔門中人向來不屑于在心性之上浪費時間,誰知今日渡劫之時,先是天劫之中隱含心劫,幸好被張翼軫喝破。不想現今又平空出現一人,一動手便又是奏出攝魂之音。

  潘恆一身修不可謂不高,若是往常,尋常攝魂之音也傷他不得,不過今日天雷壓頂,心神幾近失守,又與天雷硬拼之下已經只有一半功力,是以猝不及防之下,被攝魂之間侵入心神,頓時神識恍惚,一揚手便將量天尺拋向來人。

  來人也不遲疑,伸手間接過量天尺,也不回頭,縱身便要離開此地。張翼軫哪里肯放他如此輕易離開,有量天尺在此,還可多得一線生機,若被他將量天尺帶出天劫之地,他和潘恆必死無疑。

  當即聲風劍一挺,雙道劍光一閃,立時攔出來人去路。

  來人並未在聲風劍的藍火劍影放在眼里,雙手一分,便要用雙臂硬拼劍光。來人認定憑借身上的護體仙甲,定會將兩道劍光擊得粉碎。

  雙臂與兩道劍光只一相遇,立時劍光一暗,便消散得無影無蹤。見此等情景,來人頓時心中一喜,正要理也不理身後的張翼軫,就要一步跨出天劫之外時。忽覺雙臂之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不由心中大吃一驚,自他晉身為飛仙以來,幾乎已經遺忘了疼痛是何等感覺,不想卻被身後一名不過初入飛仙之境的男子一劍斬傷,一時令他又氣又急,大為惱火。*****

  正要按捺心頭火氣,以免因小失大,若與身後之人糾纏。天雷及頂,他自知也是難逃一死。雖說一身仙甲可以避免被天雷鎖定氣機。不過要是在天雷籠罩之地,天雷擊將下來,他自忖沒有抵擋眼前的天雷之能。

  還是早早逃離天劫之地為上,這般想著。腳下不停,只想早早一步出離此地,保命要緊。不料眼見離逃離天劫之地還有一丈之遙,忽見眼前六道劍光閃現,六把火力滔天元力沛然的光影之劍躍然眼前,生生將他去路擋死。

  方才情急之下,被劍光穿透仙甲,傷及仙體,只求早些出離此地。並未細心感應劍光之上所附地是何等火力,眼下被六道劍光包圍。他靜心感應之下,頓時大吃一驚,當下再也難以保持鎮靜,聲音顫抖地脫口而出︰“天命之火!”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瞬間之事,來人剛一認出眼前的火劍竟是令飛仙也談之色變地天命之火,還未來及想起應對之策,猛然間一陣天昏地暗,卻是天雷已經悍然發動。

  不想千算萬算還是被難逃被天雷擊頂的下場,怪只怪身後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他心中無比憤恨。只想回身將張翼軫殺死。一泄心頭之恨。不過時不我待,天雷即將及身。還是應對天天雷要緊。雖然離出離天劫之地不過一步之遙,不過他心中明白,時機已過,再無逃出的可能。

  好在手中量天尺在手,再憑借護體仙甲,或許還有一絲存活地機會。正要全力催動量天尺護住全身之時,忽見潘恆詭異一笑,雙手之間一團氳氤黑氣,直直朝他撲來,竟是同歸于盡的招勢。

  他心存活命之想,自然不願與潘恆以死相拼,閃身錯開,也顧不上還手,剛要催動量天尺護體,卻見潘恆古怪地一笑,手中黑氣化為一把蛇形怪劍,眨眼間逼近身前一尺之內。

  見潘恆如此悍不懼死地打法,絲毫不管天雷即將及頂,只求與他同死,來人一時也是心驚膽戰,橫豎都是一死,寧肯死在天雷之下,也好過死在潘恆手中,當即將心一橫,便要與潘恆硬拼一記,省得被他步步緊逼。

  誰知剛一還手,卻見潘恆虛晃一招,手中蛇劍揚手擲出,同時渾身魔氣大漲,如同餓虎撲食一般竟是縱身飛起,朝他當頭撲來。堂堂地魔頂峰之人,突然施出如此無賴招數,直如鄉野村夫打架一般,直讓他心生鄙夷卻又無可奈何,只好一手抵擋來襲的蛇劍,一手緊握量天尺,準備一尺朝潘恆當頭打下,不信不將他打個半死。

  手剛舉起,一道劍光倏忽而至,光芒一閃正中量天尺之上,劍光來勢頗猛,不但蘊含天命之力,更無一波三折後繼不斷地天地元力,一擊之下量天尺差點被震得脫手而飛,正要勉力拿穩,卻又有連綿不絕的後繼之力襲來,猝不及防之下,量天尺脫手而飛!

  來人閃身躲過蛇劍,正要飛身再搶過量天尺,哪里還來得及,卻見潘恆仰天一笑,突起一掌將量天尺擊飛,隨後竟是猛然將來人抱住,口中大喊︰“張翼軫,量天尺還你,若你活命,可要記得將此事大白于天下!哈哈……”

  張翼軫接尺在手,不及多想,剛剛心意一動,只覺一陣天昏地暗,隨後只听一聲驚天動地地巨響,天地瞬間翻轉過來!

  天雷……擊頂!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9 00:37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二十八章 大天魔

    這一聲巨響,直震得在場幾人無一不是氣血翻騰,更有紅枕和羅遠公修為稍差一些,二人被天雷的余威波及,竟是頓時暈倒在地,人事不省。

  場外之人只因波及之力便被震昏,且二人都堪比飛仙之境,天雷之威,可見一斑。遠離天劫之外數十丈之外尚且如此,正中之人,又何以堪?

  商鶴羽和應龍卻是看也不看紅枕和羅遠公一眼,二人只顧睜大眼楮,怔怔地望著天雷過後一片狼藉的場中出神,二人皆是關心張翼軫生死,雖然心知被如此天雷擊中,焉有活命之理,不過總要看個清楚才信。

  商鶴羽猛然想起早在張翼軫進入天劫之地以前,便以身外化身的神通,將一名化身留在場外攔截羅遠公,方才慌亂之間,一時忘記還有一名張翼軫。急急回頭一看,只見化身張翼軫遠遠站在一旁,緊閉雙目,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應龍此時也醒悟過來,急忙向前來到化身之前,微一探查,感到化身體內全無絲毫氣息,也無神識波動,若說身死也無不可,只是略有一絲法力凝聚不散。

  應龍和商鶴羽二人情知若是張翼軫本體受損,化身必然消亡。===眼下化身這般模樣,怕是本體即便未死,也是在生死邊緣,處于緊要關頭。

  塵煙散盡,天雷也消散一空,朗朗風清,雲霧隨行,好一派風輕雲淡的清明之景。若無地上突兀現出一個深不可測的巨洞,任誰也不會相信就在剛才,就在此地,剛剛有堪比九天天雷之威的凡間天雷降臨。

  商鶴羽和應龍禁不住好奇之心和關切之意,二人對視一眼。同時來到巨洞邊緣,探頭向下一望,只見其深不知數百里,一眼望不到底,更是漆黑一片,洞中雲霧彌漫,人影不見,聲響全無。

  同時,洞內仿佛有一層莫名禁制。將二人的感應擋在外面,不得而入。

  應龍躊躇片刻。開口問道︰“商鶴羽,依你所見,我二人是否要親身入內一觀?”

  商鶴羽黯然點頭,說道︰“此事我有愧于翼軫。定要親眼所見才會心安。至于你,倒不必以身試險。”

  應龍眼楮一瞪,大聲說道︰“此話怎講?你言外之意,我並不關心翼軫死活,只知利用他取得量天尺麼?商鶴羽,實不相瞞,我已認翼軫為主,定當誓死追隨他千年。我千應一言九鼎,不象某些所謂仙人。口中聲稱追隨翼軫,卻暗中行無端之事。哼。倒也難怪,天帝老兒本身便是不守信諾之人,他手下仙人能有守信之人,倒是咄咄怪事了。”

  商鶴羽被應龍當面指責,不由臉色一曬,本來不想辯解一二,一想若不說清,讓千應誤解加深,也非好事,只好說道︰“閣下有所不知。我接到傳天令之時。並不想前來。想我本是一名閑散飛仙,本來也無意理會世間雜事和仙魔之爭。即便天庭有令,我本無天命在身,更無天職,便是置之不理也是無妨。只是在傳天令詳盡說明要前來護佑潘恆取得量天尺,不可落入他人之手之外,還有一條附加消息,卻是令我驚喜之余,當即欣然前來此地。”

  “是何消息?”應龍對商鶴羽故意停下不說深表不滿,眼光不停在巨洞之中掃來掃去。

  “傳天令說,張翼軫也在鐵圍山附近徘徊不去,恐怕也與量天尺有關。若有飛仙接此傳天令,假若張翼軫企圖爭搶量天尺,要不惜代價阻止張翼軫得手,但不可傷及張翼軫性命!最好勸阻他離去,否則定有大禍臨頭!”

  “什麼?真有此事?”應龍一臉難以置信,只因張翼軫自出得紫金鈸以來,一直與他形影不離,並無任何人得知張翼軫身在鐵圍山周圍。即便有天地神通可以搜查,也不可能如此輕易鎖定張翼軫所在方位。就算強大如號稱可以探知天上地下萬事萬物的天地寶鑒,也不過是夸大之詞,並沒有可以立時探知某人身在何處地神通。

  況且,張翼軫飛仙初成,並沒有真正上感天庭,仙力也並不充沛,也並無天職天命在身,怎會可能只在鐵圍山一現身,便被天仙得知?

  此事定有蹊蹺之處。

  未等應龍開口,商鶴羽無奈一笑,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有所懷疑,一接此令我也是一時遲疑。翼軫被紫金鈸煉化,應該魂飛魄散,怎會還存活于世間?即便他大難不死,如何一出紫金鈸,便被會準確得知具體所在。此事定有隱情,傳令之人或許也是為了保護翼軫周全,是以我接到此令之後,即刻回應要前往鐵圍山。而那人也旋即回訊,說是翼軫受人蒙騙,要為他人取尺,要我千萬提防他身邊之人,即便讓潘恆成就天魔,也不可讓翼軫身邊之人得了量天尺!”

  說到此處,商鶴羽目光一凜,臉色一冷,說道︰“閣下究竟何人?听翼軫所說,先前在南山湖曾經救他一次,隨後在北海之上,你又主動出手拿下白鳳公子。*****雖說行事對翼軫有利,不過目的不純,定有所圖,且讓天仙如此忌憚,寧願讓潘恆天魔大成,也不讓閣下得了量天尺,如此看來,閣下當真是來歷非凡!”

  應龍听了卻是嘿嘿一笑,不以為然地說道︰“商鶴羽,先不要管我是何人,我非仙非魔,又對翼軫絕無不軌之心,除此之外,你也無須知道太多……我二人還要在此羅嗦多久?翼軫生死未卜,我二人在此爭論不休,再自稱追隨翼軫,豈不臉紅?”

  商鶴羽被應龍一頓搶白,一時無話可說,也不答話,將身一縱躍入巨洞之中。應龍見狀,微一沉吟,正要緊隨其後也要入洞。猛然一道人影急速從洞中升起,快如閃電,正是剛剛跳下的商鶴羽。

  不知遇到何等驚恐之事,商鶴羽身形猛閃,雖然在鐵圍山中不能飛空,只能凌空片刻,不過飛仙飛空之能全力施展之下,也是快比尋常地仙,須臾之間便閃身到千丈之外。臉上驚駭之色未去,失聲說道︰“天魔!”

  應龍尚未明白商鶴羽所怕何事。驀然間心神一緊,直覺一股無比凶險卻又強如天地的氣息從巨洞之中傳出,緊接著一道極其龐大的力道彌漫整個洞口,直沖雲天。黃光之中隱含紫黑之色,如九天之上日夜不停的天風呼嘯之聲,攜帶無邊氣勢和威嚴之意,化為一道光柱,直直沒入虛空之中。

  片刻之後,自虛空之中傳來一陣歡快喜慶的樂曲之聲,天樂自天而降。天樂聲中,無數花瓣飄落,更有一件閃爍七彩霞光地七寶聖衣自虛空之中緩緩落下。一直飄到洞口之處,停下不動。

  再看七寶聖衣無風自動。鼓蕩之間猶如人形。漸漸間,先是自七寶聖衣之中生出雙腳,隨後雙手,最後是頭,一個人形在七寶聖衣之中孕育而成,渾身黃光彌漫,其黃如綠,散發幽幽暗黃之光,令人望之生畏。

  人形一成,片刻間便由虛幻變為實有。當空一站。面相莊嚴肅穆如同九天仙官,一望之下。便令人心生臣服之意,難生抗拒之心。

  盡管眼前之人相貌大變,不過應龍卻還是一眼可以認出此人,不由頓時大驚失色︰潘恆!

  潘恆只一現身,驀然仰天長嘯,聲如九天天雷,直激得四周風雲變色,雲氣飄搖,更有一道氣旋以無可抵擋之勢,盤旋向上。氣旋所過之處,光柱、花瓣以及天樂全部消失不見,四下再現先前情景。

  長嘯一收,潘恆目光一掃,直視躲到遠處的商鶴羽,漠然一笑,說道︰“商鶴羽,你能逃到何處?上天入地,也難逃一死!”說話間,右手輕抬,看似尋常一揮,千丈之外地商鶴羽卻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頓時定在當場,絲毫動彈不得。

  天魔之能,天仙不敵,商鶴羽雖然已到飛仙頂峰,卻仍不是天魔一招之敵。天魔之威,非同小可。

  應龍見此情景,不由暗嘆一聲,不想費盡心機,最後還是讓潘恆得了便宜,成就了天魔不死之身,以方才天降祥瑞的情景來看,竟然還是傳聞中千中無一地大天魔先是有他來爭奪量天尺,又有不知何人暗中操縱天劫,甚至最後時刻還有飛仙強奪量天尺不成,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也不如機緣,終于還是合該潘恆有此福緣,大天魔一成,天上地下再無敵手。

  潘恆一招制住商鶴羽,冷眼一看應龍,微一遲疑,淡淡說道︰“你非仙非魔,雖然我天魔大成,仍是看不出你的來歷。也罷,既然你是天帝老兒也忌憚之人,說不得也不是潘某的對頭,且放你一馬……”

  應龍卻並不領情,開口問道︰“不想天雷都擊不死你,當真命硬得很。我只問你,翼軫何在?”

  潘恆微一定神,正要回答,猛然間臉色一變,身影一晃,竟是險些在空中站立不穩,隨即悶哼一聲,說道︰“不好,還是著了那人的道兒……”

  話音未落,只听巨洞之中傳出飄渺空靈地排簫之聲,聲聲入耳,絲絲攝魂,直逼人心。潘恆強行穩定心神,卻覺心神紊亂幾乎失控,總覺一股若有若無地聲音在神識之中回響不停,想要驅散也是不能,只急得他大喝一聲,一飛沖天而去,消失不見。

  緊接著洞口之處人影一閃,一人現身空中,手持一物,正是巴掌大小的排簫法寶。

  此人正是先前一身金甲現身在天雷之下,意圖強搶量天尺地飛仙。不過此時卻如戰敗的兵士,身上一身仙甲全然毀去,灰頭土臉,頭發亂作一團,渾身黑焦之色,臉色頹然,顯然是受了重創,不過是強自支撐而已。

  為何還不在張翼軫現身?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9 17:23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二十九章 控金術(求推薦票!)

    (各位兄弟,月票要消費才有,無比珍貴,推薦票卻要容易一些,請大家多支持一些推薦票吧,你投票,我快樂。謝謝!)

  此人只一現身,便向遠處的商鶴羽微一拱手,說道︰“在下無明島飛仙高侍魂,不知閣下名諱?”

  商鶴羽自潘恆心神失守之後,已然恢復自由之身,回禮說道︰“在下商鶴羽!”

  高侍魂微一點頭,又說︰“方才混亂之際,我以簫魂曲侵入潘恆的心神之中,雖然他僥幸成就天魔之身,不過此時境界未穩,且有心神失守之憂,閣下身為飛仙,可否相助一二,助我除去此魔,當為大功一件。稍後我會將此事稟報無明島島主簫羽竹,由他上奏天帝,可記天福一份。”

  商鶴羽關心張翼軫生死,微一遲疑,卻又听高侍魂森然說道︰“除去潘恆之事,我有天庭密令,你敢不從麼?”

  “如此……恭敬不如從命,在下理應追隨,請頭前帶路!”商鶴羽微一思忖,拿定了主意,暗中向應龍打了個手勢,轉身和高侍魂遠遁而去。

  其實也並非商鶴羽迫于高侍魂威逼,而他心中另有所想,此處有應龍照應,也不用多他一人在此等候,是故與高侍魂同行,或許還另有收獲,可以暗中探查無明島為何派人前來攪局。

  轉瞬之間,潘恆連同高侍魂、商鶴羽,三人都消失不見,場中只留有應龍和昏迷不醒的羅遠公、紅枕,以及氣息全無的化身張翼軫。

  應龍自不理會羅遠公和紅枕二人。稍一定神,縱身跳入巨洞之中。巨洞寬有數十丈,深不知幾百里,應龍小心翼翼下降半晌,終于落到洞底。

  洞底別有洞天。非但仙氣濃郁,且四下清新無比,隱隱有各種天地元力此生彼滅,依次交替,生生不息。更有天雷所遺留的沛然力量彌漫四周,經久不散。應龍大喜,若是在此地修行,片刻可抵外面數年之功。畢竟天雷殘留之力乃是天地之力地精華所在。且極其難得,比起天地元氣好上不知幾百倍。

  不過應龍此時卻無心修煉。靜心感應張翼軫所在。洞底不大,至多數十丈方圓,卻空空蕩蕩並無一絲活人氣息,也無一個人影。應龍心中一緊,莫非翼軫被天雷擊中,灰飛煙滅了不成?

  仍不死心,應龍又神識大開,只覺洞底之中除去一團團飄忽不定的元力氣團以及沛然的仙力之外。並無張翼軫身影,不由心中一涼,感嘆當時張翼軫手握量天尺,說不定替潘恆和高侍魂二人抵擋了大部分天雷,是以他被天雷擊滅,而潘恆卻借機渡過天劫,成就天魔。

  應龍正無比感慨之時,忽然神識之中掠過一絲波動,猛然伸手當空一抓,將一道青光抓在手中。隨後青光由幻到實。凝聚成形,正是他苦尋不得的量天尺。

  量天尺在手。應龍先是大喜,隨後臉色一變,感應到量天尺之中可與天地緊密相連的力道已經消失不見,只余沛然地仙氣彌漫其中,以眼下情景來看,充其量相當于天仙法寶,不,連天仙法寶也有所不如,僅僅是飛仙法寶的層次。

  應龍大為沮喪,如此一來,量天尺再無威力抵擋天劫,徒有其名而再無其能,實際上等于量天尺已毀。無用的量天尺要來何用,應龍隨手一揚,將量天尺扔到一邊。

  不見張翼軫,量天尺又毀,應龍一時無比懊惱,再無心情停留此地,將身一縱,正在躍出巨洞,忽然感到四周突出變故,原本散亂不定的天地元力氣團和四處飄逸的仙力,驀然被無形之力牽引,紛紛聚集到一處。先是匯聚成團,隨後又慢慢積聚成人形,最後仙體一成,平空現出一人盤膝坐于地上,卻是臉色慘淡,渾身虛脫無力,正是張翼軫!

  應龍見狀頓時狂喜,急忙上前,正要開口問個明白,卻听張翼軫聲音低沉,急急說道︰“事不宜遲,速速帶我離開此地,有人意欲加害我的化身……”

  張翼軫勉力說完,後繼無力,幾乎再難堅持,便要昏死過去。應龍忙伸手扶住張翼軫,微一探查他體內情景,心中明了張翼軫定是被天雷擊散仙體,又不知何故重塑仙體。仙體初成,仙力未穩,是以無比虛弱,需要一些時日休養才可恢復。

  當下也不遲疑,俯身卷起張翼軫,飛身躍出巨洞。剛一出口,應龍便被眼前情景震驚當場!

  天媼子不知何時從哪里冒出,身上手腳完好,正靜立于化身張翼軫面前,渾身魔氣繚繞,口中噴出一口魔氣將化身張翼軫包裹在內,隨後又猛然一吸,將魔氣連同煉化的化身張翼軫氣息吸入體內,正在以魔門法術將其煉化吸收,以增進功力。

  天媼子所用法術與當日紅枕吞食凶獸怪鳥氣息之時所用手法如出一轍!

  應龍頓時大驚失色,大喝一聲便要向前阻攔天媼子繼續煉化化身張翼軫,不料剛一動身,便覺一左一右兩人分別來襲,正是羅遠公和紅枕。

  要是平常時候,應龍才不會將羅遠公與紅枕放在眼中。不過眼下他攜帶張翼軫,又要顧及不要讓二人傷了張翼軫性命,打斗起來不免畏手畏腳,而二人動起手來,紅枕還好說一些,羅遠公卻招招狠毒朝張翼軫出手,逼得應龍只得全力保護張翼軫周全,且羅遠公一身修為畢竟也是地魔大成之境,紅枕雖不如羅遠公,不過也是攻勢凌厲,全是悍不懼死的打法,應龍也心存顧忌,想到當初張翼軫所說不得傷害紅枕性命之話,也不敢對紅枕痛下殺手。

  是以此消彼長地形勢之下,應龍竟被二人逼得首尾難顧,一時無法脫身。

  其實也並非應龍如此不濟。而是他自巨洞之處躍出之後,不知何故忽覺體力不支,竟是有些頭暈眼花。細心一想,怕是受了巨洞之中天雷余力地波及,且應龍也隱隱覺得。鐵圍山之地頗多古怪之處,他只要身在山中,就會感到修為受限,諸多法力無法施展,應該是不管天雷也好鐵圍山也罷,都是天地神通所成,其中隱含天生克制應龍神通之能。

  再加上一心前去救助張翼軫,又無心戀戰。應龍竟被二人逼迫得左右難支。不得脫身。應龍心中也自是清楚,二人如此悍然圍攻。只為拖延一時片刻,以便天媼子可以將化身張翼軫從容煉化殆盡。化身與本體心意相通,神識相連,一旦被天媼子煉化,張翼軫便會神識大損,功力至少折損一半。

  應龍心中大急,眼見化身張翼軫身形愈加稀薄,而羅遠公和紅枕又聯手強攻一招。他將心一橫,索性拼了出去,也不管張翼軫如何交待,先將紅枕擊殺,再轉身收拾羅遠公,也可搶得一絲先機。主意既定,一伸手凝聚而成一團沛然元力的元風團,便要將紅枕一舉殺死。

  紅枕瞧出端倪之處,竟是悄然一笑,一揚手一團火雲脫手而飛。籠罩方圓一丈範圍。應龍先機一失。也顧不上紅枕有何殺招,一揚手將風團擊向羅遠公。隨後又心意一動,周身升起元風罩護住他和張翼軫,隨後也不猶豫,右手連發,數道風團直直沖向火雲之中。

  羅遠公不敢硬接風團,錯身一閃,隨即雙手一合,無數火鳥幻化而出,沒入風團之中,片刻之間便將風團燒化。而飛向火雲地風團一入火雲之中,便立時與應龍失去感應,緊接著火雲猛然從中間分開,一頭巨大的馬面怪鳥載著紅枕直朝應龍沖來。

  應龍心生慍怒,被紅枕如此修為之人御鳥逼近,當即右手連彈,“砰砰砰”三聲過後,三縷火苗疾飛而出,兩縷直取怪鳥雙眼,一縷直取紅枕額頭。紅枕人在空中,雙手上下紛飛,如穿花蝴蝶,轉眼間便將三縷火苗抄在手中,隨後一臉自得之色,微微一笑。

  應龍見狀也是嘿嘿一笑,輕喝一聲︰“燒!”

  紅枕本來正以為憑借她得自張翼軫的天地元火之力,再加上多年來對火雲的操縱之能,尋常火力已是傷她不得。不料應龍話一出口,她驀然感到手心之中的火苗火勢高漲,炙熱猶如真陽之火,絕非她所能承受地火力,頓時驚得花容失色,揚手間將火苗當空一甩。

  還好,應龍倉促之中,並沒有對天地元火多加附著之力,紅枕全力一擲,火苗倏忽飛到數百丈之外,落到一片樹林之中,“轟”的一聲引發了熊熊大火。

  紅枕驚魂未定,羅遠公卻又重新積蓄新力,伸手從身上取出一只晶瑩剔透的玉瓶,將瓶口對準應龍,左手猛然一擊瓶底,催動法術,說道︰“定!”

  一股若有若無卻又無處不在地粘著吸附之力頓時在應龍四周平空生起,應龍只覺周身一緊,如同陷入無邊泥潭之中,也不知此瓶為何等寶物,竟能將天地元力從他身邊隔絕開來,非但如此,還將天地元氣也阻擋在外。

  好厲害好歹毒的法寶。

  應龍卻是暗暗一笑,只因無人知道他和張翼軫一樣擁有操縱天地元力之能,只要心意尚通未被隔絕,便沒有可能用隔絕法寶將他定在當場。當下心意一動,穿透周身的附著之力,心意外放,從空中化出七把劍身如銀的飛劍出來,劍分兩路,四把直取羅遠公,三把直朝又縱身向前向他攻來的紅枕飛去。

  若是張翼軫此刻清醒地話,定會被空中銀劍震驚當場,只因應龍所化地銀劍之上所蘊含的天地元力是元金之力正是從來無人提起地控金之術!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10 00:28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三十章 殺破天

    銀劍當真是快捷如電,殺氣無邊,攜帶一股無堅不摧的元金之力,氣勢凜人,尚未近前,羅遠公便被銀劍之上的攝人心魄的氣勢嚇倒,再無一絲戰意,連玉瓶也不及收回,隨手一扔,奪路而逃。

  紅枕也自知並非銀劍之敵,不敢怠慢,忙催動身上怪鳥,一飛沖天,片刻沒入雲端消失不見。銀劍飛空去追,不過瞬間便失去紅枕氣息。

  應龍本來不想顯露控金之術,被逼無奈之下一經施展,果然其威驚人,一招之下便逼走兩大高人。心中來不及自喜一下,剛一定神,抬頭猛然發覺天媼子氣勢大漲,一身魔力催動到極致,只差一絲便要將化身張翼軫全部煉化並且一口吞下。

  應龍駭然大驚,他離天媼子尚有數十丈之遠,在鐵圍山之中又無法施展移形換位的神通,想要閃身上前救下化身張翼軫已然不及,便是收回銀劍直取天媼子也是為時已晚!

  眼見化身張翼軫就要被天媼子徹底煉化,從而化為一道魔力被天媼子所吸收,突然之間一聲長吟響起,聲音悠揚輕靈,透露出無盡滄桑慨然之意,正是一人高聲唱道︰“一生一夢,一夢一生……天媼子,你還大夢不醒麼?”

  天媼子正要一口吞下化身張翼軫之時,一听此言,猛然間全身一震,渾身魔力如潮水般退出,蹬蹬蹬連退三步,一時強行收功,被法術反噬之力擊中,悶哼一聲,立時便受了輕傷。

  隨後一臉驚恐之色。轉身回望聲響之處,只見一人緩步從林中邁出。此人生得老態龍鐘,手拄一根翠綠玉杖,安步當車,不徐不疾地向天媼子走來。看似腳起腳落,卻一步邁出猶如上百丈之遙,明明二人相距有百丈之遠,來人只是一步落下,便已然來到天媼子近前。

  天媼子難掩滿臉的恐慌之色,吞吐說道︰“青……青丘。你怎會未死?”

  青丘一臉傲色,傲然說道︰“天媼子,千年以前,我被你暗算而死,千年以後,你在南山湖又故計重施,還想置我于死地,當我青丘真是如此愚不可及不成?”

  天媼子強忍心中惡意,收斂心神。壓抑心中倉惶不安,故作鎮靜說道︰“既然你僥幸不死,也該躲藏不出,也好安度余生,卻又跑出來惹事生非。當真還是自嫌命長,今日我不介意再殺一次,此次定讓你神魂俱滅,再無生還之理。”

  “哈哈,你方才被我夢幻泡影大法傷了心神,眼下遠非我的對手。還敢如此口出狂言,也是笨得可以。且不說你賊心不死,竟敢煉化張翼軫,說不得也要讓你嘗嘗被人煉化之苦……”

  青丘說完,手中綠玉杖一晃,身影一閃近前三尺,舉杖當頭便打。

  天媼子不敢怠慢,魔爪一現,舉手相迎。不料一迎之下。眼前青丘連綠玉杖在內,眨眼消失不見。

  幻影?

  天媼子只一愣神,卻見青丘明明站立原地未動,卻驀然從他所站之處幻化而出一道身影,與青丘一模一樣真假難辨,舉杖來打。隨後瞬間如一道殘影一般,接二連三生出數十名青丘幻影,個個對她怒目而視,高舉綠玉杖,無一例外朝她襲來。

  天媼子雖然一身修為不高。不過畢竟也是千年老魔。以前也曾到地魔大成之境,不過後來因為身受重創才修為大減。至今未恢復全盛之時。盡管如此,修為失去,心性仍在,是以一眼便看出數十名青丘,個個全是幻化而成,當不得真,也傷不了人,是以只是將身一閃,收回雙手,冷冷一笑,說道︰“青丘,你便是變出成千上萬個青丘出來,也不過是糊弄小孩的把戲,想要唬我,還差得遠了……”

  天媼子只當青丘不過是唬她一唬,殺招留待後手,誰知青丘淡笑而立,左手一揚,忽然間數十名青丘嘩啦一下四散分開,將天媼子團團圍住,不再是一副模樣,而是形態各異,有人舉杖要打,有人凝神而思,有人閉目養神,有人冷眼旁觀,數十名青丘,沒有一人是相同姿態,人人不同。

  難道不是幻影?天媼子一時慌亂,再靜心感應,只覺數十名青丘,個個真實不虛,如同實有,又每個都似近還遠,只讓她心中大為惶恐,莫非青丘神通大成,修成了真正的身外化身神通,可以化身千萬!

  青丘一身修為即便達到飛仙之境,即便他有法寶相助,即便他得了不世靈丹妙藥,也不可能化身數十。要知道,尋常天仙也不過只有一個化身。

  天媼子當然不信眼前青丘皆是化身,心中認定只是幻影,不過若是幻影怎會形態各各不同,且有真實凝重之感。天媼子微一愣神,心中還未拿定主意,忽見數十名青丘亂杖打來,帶動呼呼風聲,數十人一齊動手,聲勢格外驚人。

  天媼子心神動搖,分不清真假,不敢怠慢,雙手高舉舉過頭頂,屈指成抓,雙手化為白骨,猛然在空中合在一起。一道耀眼白光自天媼子雙手之處向外擴散,緊隨白光之後,無數黑煙如同漣漪一般向外波動,將數十名青丘全數籠罩在內。

  白光一閃,數十名青丘至少半數消散一空。黑煙緊隨其後,又將剩余地一半青丘全部化為烏有,見此情景,天媼子心中大喜,果然還是幻影,幸好沒有上當,差點被數十名幻影青丘嚇破了膽,傳將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見眼前一片清朗,天媼子自得地一笑,正要譏諷青丘幾句,卻猛然心生警覺,身後陡然傳來一股隱含沉淪黑暗之意的力道,情知不妙,想要躲開卻是晚了一步,只好翻手朝後一抓。正正抓住來襲之物。

  將身一側,天媼子一邊戒備眼前青丘,一邊回身一看,頓時愣住,身後赫然站立一名青丘,與眼前青丘一般無二,只是手中所持綠玉杖通體漆黑,其上更是蘊含死亡氣息,而墨黑綠玉杖一端緊握在青丘手中,一端正被她的魔爪抓住。

  此人莫非也是幻影不成?

  天媼子心思剛起。只見眼前青丘詭異一笑,手腕一抖,墨黑綠玉杖其上一陣黑霧升騰,瞬間便將她的右手包裹。天媼子自入魔以來,對腐蝕消融之力無比熟悉,連帶黑霧黑煙其內的黑暗沉淪之意也是了如指掌,不料這黑霧襲來,其內所蘊含地竟是腐朽、枉死和消沉之意,全無一絲進取攻擊之勢。天媼子雖然修魔,但修魔功法也是講究追求至高力量,逆天而行,與仙家爭峰之心,全不是黑霧之上所含的頹廢和百無聊賴之意。

  被無邊的消沉之意擊中。天媼子頓時心神松懈,不想再強撐殘軀與人爭斗,不如就此昏昏睡去,永久不醒,也是一件幸事。此念一起,只覺眼皮重如巨山。再也無法睜開,強打十分精神想要勉力與青丘一戰,不過總覺心意沉沉,再難生起一戰之心。

  天媼子頭一低,心神一松,再也支撐不起,竟是站立原地不動,再無一絲抵抗之力。青丘見狀豈可放過如此大好良機,綠玉杖一挺。一杖擊在天媼子,只听“ 嚓”一聲,青丘全力一擊之下,竟將天媼子當場洞穿!

  遭此重創,天媼子慘叫一聲,頓時倒地不起。青丘一擊得手,自是不肯放過,立時挺杖又打,卻被一人閃身而出攔住綠玉杖。青丘定楮一看,正是羅遠公及時趕到。援手救下天媼子。

  青丘也不多說。綠玉杖揮舞不停,與羅遠公戰在一起。

  應龍在一旁看得分明。在南山湖中,他也曾隱藏暗處留意青丘此人,知道他一身修為非正非邪,不過也是張翼軫的一大助力。如今正要擊殺天媼子,應龍也不遲疑,閃身來到近前,將本體張翼軫與化身放在一起,隨手又打出一個禁制,轉身加入戰團,也是出手攻擊羅遠公。

  以應龍之能,全盛之時,一人之力片刻之間便可拿下羅遠公。只是不知何故,自入得鐵圍山以來,應龍越來越覺得精力不濟,體內法力漸漸稀少,卻又無法煉化周圍的天地元氣為已所用,與此同時,心神也不再凝重堅固,隱隱有失守之虞。為何會有這般感覺?應龍也無法猜透玄機所在,只是隱約覺得恐怕還是與身處鐵圍山之中有關。或許鐵圍山有某種禁制,可以將他地神通束縛在內,讓他無法施展。不過若只是限制了法力還說得過去,為何連心神也大受影響,難道鐵圍山中還有何等古怪不成?

  或者又說,鐵圍山本身也是一個天地大陣,專門用來限制天地靈獸自由出入中土世間之用?若是修為遠不如他的天地靈獸誤入鐵圍山,定會被鐵圍山圍困在內,最後法力盡失,心神失守,不知會有何等下場。

  想到此處,應龍怦然而驚,暗道當初拿定主意將量天尺下墜凡間化為鐵圍山之人,當真也是經天緯地之才,為了維護天庭所立天規,為了維持原本天地秩序,也算是費盡心思,算無遺策。

  應龍強打精神,勉強攔下羅遠公,剛剛與羅遠公交上手,忽听青丘一聲慘叫,隨後又傳來天媼子一聲痛呼,定楮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場中情景已然大變!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11 02:29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三十一章 說破天(感謝大家的票票!)

    正是紅枕不知何時突襲一劍,猝不及防之下,青丘化身被紅枕一劍穿心,隨後劍身火雲一升,生生將青丘化身焚燒一盡。

  化身被滅,青丘自身也是遭受重創。不過羅遠公被應龍攔下,紅枕不及近前,青丘強忍巨痛,毫不遲疑又是一杖擊中天媼子額頭,緊接著綠光一閃,沒入她的神識之中,立時如蝕骨巨毒一般,將天媼子神識絲絲縷縷剝離,抽絲剝繭般一點一滴消融,其痛堪比魔手搜魂之苦。

  青丘一擊得手,撲通一聲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猶自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千年之仇,今日得報,天媼子,今日煎熬之苦,算是你償還欠我千年之債!”

  紅枕一擊得手,斬殺青丘化身,卻還是遲了一步,眼睜睜看到天媼子被青丘杖殺,不由驚嚇得花容失色,大叫一聲︰“師傅……”

  隨即飛身向前,一把扶起天媼子,眼見她眼神迷離,一臉痛苦猙獰之色,心知她正在受那蝕魂剝離之苦,心中痛苦萬分,卻又束手無策,只好輕輕將天媼子扶起,柔聲說道︰

  “師傅,徒兒紅枕無能,不能將你救下,稍後我定會殺了青丘,替你報仇雪恨!”

  天媼子眼神渙散,如同身處九幽離火之中,深受陰火煉化蝕魂之苦,正是苦不堪言卻又求死不得之際,只覺神識被一股消融之力如滾油澆雪卻又是一滴滴融化,無邊巨痛偏偏又必須承受,片刻之功卻覺猶如百年漫長,她緊咬牙關,過了半晌才說出一句︰“紅枕。枕兒……為師收你為徒,死而無憾,雖然終我一生並未成就天魔,好在我將畢生所學以及魔門的無上大法封印于你的心識之中,而你恰好借助張翼軫之手,神通大成,也算上天開眼,讓為師臨死之前見到你終有所成,也算不負為師疼愛你一場……”

  紅枕泣不成聲,哽咽說道︰“師傅。紅枕深得師傅恩惠,時至今日無以為報,深感心中有愧……”

  天媼子淒然一笑,搖頭說道︰“枕兒,你有所不知,為師當初收你為徒,最先確實是看上你偏執心竅,不過卻有一件秘密並未說出,此事便是……”

  話未說完。天媼子長叫一聲,猛然身子一挺,竟是雙眼望天,悲愴地大喊一聲︰

  “你為什麼這般對我?”隨後神識終于被消融殆盡,魂魄一散。隨之立時死去。

  天媼子一死,羅遠公遠遠跳離場中,沖應龍拱手說道︰“前輩,你我無冤無仇,也無仙魔勢不兩立的仇恨,且此間事情已了。我二人再無必要爭斗不休。不如讓我就此離去,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羅遠公自然是唯恐張翼軫醒來之後再尋他麻煩,眼見大勢已去,為求自保,便向應龍開口求饒。

  在應龍眼中,本無仙魔之分,與羅遠公更無糾葛,听他一說,大手一揮。說道︰“要走便走,休要羅嗦!”

  羅遠公听了如獲大赦,按捺心中狂喜之意,微施一禮,轉身三下兩下便消失在山林之中。青丘見狀,有氣無力地說道︰“莫要放虎歸山,必成大患!”

  應龍卻不理會青丘所言,只管安立于張翼軫身旁,靜觀場中局勢,看似一臉平靜。實則心中焦急萬分。不知張翼軫為何還不醒來,以他目前的功力消融之快。只怕再過一時三刻便會形同廢人,到時別說保護張翼軫周全,能否支撐到走出鐵圍山還未可知。

  是以應龍眼見青丘還強自硬撐,又見紅枕一臉決絕之色,心中擔憂萬一她拼命起來,說不好還能將他擊傷,張翼軫又昏而不醒,青丘又傷重不起,眼下情景,眾人之命全系于紅枕一人之手,說來可笑,不過確實也當真是險之又險。青丘猶自不知,他又不好當面點破,只好強作鎮靜,靜觀其變。

  天媼子身死,紅枕痛不欲生,也不顧幾人在旁,俯在天媼子身上痛哭不止,一連啼哭了半晌,才猛然起身,一揚手打出一片火雲,將天媼子尸身燒化。

  隨後紅枕清影劍一挺,遙指青丘,冷然說道︰“青丘,你先是害死我父親,如今又殺死我師傅,你我之仇不共戴天,今日若不殺你,我誓不為人!”

  青丘坐在地上並未起身,見紅枕劍光及身,不慌不忙地說道︰“且慢……紅枕,你要殺我可以,可是想知道天媼子最後所說地秘密之事究竟是何事麼?”

  清影劍劍光猛然停在青丘臉前一尺之處,紅枕一臉的難以置信,卻又猶豫不決,問道︰“青丘,你休想花言巧語騙人,我師傅之事,你從何得知?”

  青丘卻是低頭嘆息一聲,說道︰“紅枕你有所不知,我與天媼子相識已有千年之久,不敢說對她了如指掌,不過她的性情和舊事,卻是略知一二,與你相比,自然知曉許多秘密之事。”

  紅枕仍是不信,冷笑說道︰“胡言亂語!定是你身受重傷,如今無力抵抗,所以才亂說一通,好拖延時機,是也不是?”

  青丘不見一絲慌亂,說道︰“想我青丘,千年以前便晉身飛仙之境,卻被天媼子聯手一名飛仙設計將我捉住,將我殺害。我死之後,靈體不失,又被天媼子禁錮在九幽山之中,試圖將我的靈體煉化為魔體,誘我入魔,同時以魔門的無上大法亂我心神,擾我心智,又不停將怨恨死絕之意注入我的神識之中,最終成功地讓我忘記前事,心中魔性大生。”

  “好在此後,不知何故天媼子與那名飛仙也反目成仇,二人大打一場,結果天媼子身受重創,修為大損,而那名飛仙也不知去向。我當時身受陰火焚燒之苦。神識不清,非人非鬼,非仙非魔,乘機倉惶逃出,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也不知在人間飄蕩了多久……”

  “太多廢話,說來何用?我只問你,若是知道我師傅的秘密之事就一口說出,若不知道。我將你一劍殺死了事,省得多事。”紅枕打斷青丘之話,不耐煩地說道。

  青丘穩坐不動,微微一笑,說道︰“紅枕稍安勿躁,說來說去,我後來無意中流落到太平村,奪你父親之舍,此事的前因後果。也全是因天媼子而起。”

  “與我師傅何干?”

  “只因當時我神識恍惚,心中魔性大生,全是拜天媼子誘我入魔所致,並非我真心所願。再後來在南山湖中我與天媼子爭斗之時,再難壓制心中魔性。魔化的青丘從體內幻化而出,猶如身外化身一般神通,其實不過是一身之內兩個相通的神識,其中一個借助體內殘余地魔氣化形而出,並非真正的仙家神通。同樣道理,也就說是。當時在太平村中殺人奪命之人,本是魔化的青丘,而我真正本心被壓制在內,做不得主。所以歸根結底,奪你父親之舍之人,實際上卻是被天媼子煉化之人,也全是拜天媼子所賜。”

  “一派胡言!”紅枕自是不信,咬牙切齒地說道,“不過是胡編亂造的一家之言。只為哄我上當輕信罷了,我才不會被你騙到!”

  青丘也不惱,搖頭一笑,說道︰“紅枕,我知道要你相信也是強人所難,畢竟天媼子已經身死。不過我與她千年恩怨,今日一朝了結,也算大慰生平。你要殺我為父報仇,大可不必,只因方才你已將我的分身殺死。而他才是殺害你父親的真正的罪魁禍首。若要殺我替天媼子報仇。更是不用,深究起來。天媼子才是真正害死你父親之人,我也是深受其害,千年以來不得安寧。如此算來,其實一切都已然過去,天媼子一死,所有恩怨便煙消雲散,再無可追究之人了。”

  紅枕呆呆愣住,低頭想了半天,抬頭說道︰“青丘,任你說破天,我卻不信你所說之事。師傅對我恩同再造,處處護我周全,哪里如你說得如此不堪?你殺人不說,還在人死之後污人清白,當真是無恥之極,青丘,你納命來!”

  紅枕一時氣極,再也不肯听信青丘所言,挺劍便刺。青丘此時雖然氣力並未完全恢復,不過也好了七七八八,縱身躍到一邊,也不還手,繼續說道︰“你可知天媼子為何對你百般疼愛,千般愛護,遠勝其他弟子?”

  紅枕第二劍停在空中,再也刺不下去,一臉茫然,愣愣問道︰“就是,師傅為何對我呵護有加,對別人卻是冷臉相對,究竟是何原因?”

  “天媼子最先也是看上你天生偏執心竅不假,不過後來卻是越來越對你關愛有加,甚至無比偏袒,願以性命相交,其實也是因為天媼子將你當成她不幸早死又輪回轉世的女兒!”

  紅光一閃,清影劍化劍為光,倏忽一閃便收回紅枕手中,卻是紅枕乍听此言,如晴天霹靂,心神大亂,再也無法支撐清影劍成形,隨後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伸手扶住旁邊一塊巨石,眼神散亂,喃喃說道︰“你,你滿嘴胡言,我,我絕不相信……”

  紅枕嘴上說是不信,不過腳步虛浮,身形搖晃,青丘卻是一眼可以看出此話正中紅枕心事,只怕在她心中由來已久便有此想,只是不願承認不願面對罷了,被他當面點破,一時難以接受,心慌意亂之下,才有如此失常之舉。

  青丘說了半天,拖延時間,便是等待此時。見時機成熟,當即大喜,也不猶豫,腳下一點,飛步向前,一杖便朝失魂落魄的紅枕當頭打去!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11 02:33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三十二章 望海潮

    應龍站立一旁,見青丘步步為營,將紅枕引入歧途,最終成功讓她心神恍惚,由必輸之局竟然反敗為勝,眼見便要將紅枕一杖擊殺,不由心中也是暗暗佩服青丘此人果然足智多謀,如此情景之下,也能只憑言語機鋒直擊對方內心之中最為軟弱之處,且讓對方神魂顛倒,不得不說也是極其難得的機智之舉!

  應龍對紅枕是死是活毫不關心,雖說張翼軫讓他不要傷及紅枕性命,卻並沒有說讓他阻止別人殺死紅枕,是以應龍只是冷眼旁觀,只看青丘如何將紅枕一杖斃命,也好解了眼前之圍,早早離開鐵圍山。

  青丘去勢甚快,一身修為運用得極致,務求一擊得手,不給紅枕還手之機。不料人到中途,見紅枕仍是猶自不知,呆呆發愣,心中竊喜紅枕之命休矣,驀然間一股柔和卻又不容抵抗之力從身前平空而生,猶如清風一卷,生生將青丘前行之勢擋下。隨後又向回一收,青丘身不由己身形騰空躍起,卻是倒飛而回,比方才前行之勢更要快上許多。

  青丘大驚,忙施展身法企圖定住身形,卻發覺毫無作用。正大駭之時,忽然身上一輕,力道頓時消失不見,雙腳穩穩落到實處,定楮一看,正好落在張翼軫身側。

  只見化身張翼軫身形緩緩向本體靠攏,看似緩慢,卻又無比迅速地與本體合二為一。兩個張翼軫剛一融合。突然一股無比祥和又精純無比地仙氣彌漫開來,頓時四下仙氣繚繞,令人神清氣爽,直欲乘風而去。緊接著張翼軫雙眼睜開,長身躍起。開口說道︰“青丘,且饒紅枕一命!”

  青丘見張翼軫神通大成,立時面露喜色,施禮說道︰“恭喜翼軫,終于穩固飛仙之境,如今修為,怕是不下于五百年飛仙境界,可喜可賀!”

  “不,翼軫眼下境界,與八百年飛仙相當。若再提升心性。多多煉化仙力,達到飛仙頂峰也是指日可待。想來翼軫也是借機煉化了天雷殘余之力,又重塑仙體,才有如此成就,也算來之不易。”

  應龍比起青丘修為高了許多。一眼便看出張翼軫修為高下,插話說道。

  張翼軫淡淡一笑,算是默認應龍所說,目光卻是看向紅枕,說道︰“紅枕,眼下天媼子已死。潘恆又不知所蹤,正是你脫離魔門的大好時機,且听我一言,稍後我向清虛宮現任掌門求情,重新將你收入門下,你意下如何?”

  紅枕並不理會張翼軫,猛然驚醒,卻是緊盯青丘,問道︰“你方才所說之事……天媼子將我當成她的女兒。暫且信你所說,青丘,我且問你,我,我真是她轉世的女兒麼?”

  青丘並不直接回答,含糊答道︰“若你信,便是真事。若不信,當我沒說。”

  紅枕一臉失望之色,又問︰“可有哪種法術可以得知一人的前生來世?”

  青丘尚未說話,應龍搶先答道︰“天帝地輪回寶鏡可以查看一個人的百世輪回。不過輪回寶鏡非天仙才可動用。你小小地魔,連看上一眼的可能也是沒有。”

  “好。既然有法可想,便能查明真相。”紅枕鏗鏘說道,“若有天魔向天帝提出借輪回寶鏡一觀,天帝可否答應?”

  “這……若此天魔神通廣大,天帝有求于他,別說借上一觀,便是讓他用上一些時日,也有可能!”

  紅枕卻是展顏一笑,沖應龍施了一禮,說道︰“多謝實言相告,既然有此寶物,我定要借上一用,也好查個明白。青丘,此事若是有假,上至九天下到九泉,我也要將你神魂俱滅!”

  說話間,伸手一招,一聲怪叫響起,一頭馬面怪鳥從天而降。紅枕飛身躍上鳥背,呼嘯一聲沖天而去,轉瞬消失得無影無蹤。

  紅枕說走就走,自始至終未看張翼軫一眼,未同他說上一句話,不免讓張翼軫有些落寞,心中黯然,正要開口問青丘從何而來,又有何經歷,卻見應龍身子一軟,竟是頹然坐在地上,再也站立不起。隨著應龍坐下,有一物件從他身上跌落,正是閃爍青光的量天尺。張翼軫動念間將量天尺拿在手中,來不及感慨一二,順手將其收好,扶起應龍,問道︰“出了何事?”

  應龍淒慘一笑,說道︰“鐵圍山中有禁制之力,將我全身神通限制,時候越久,越是虛脫無力。”

  听應龍這般一說,張翼軫也不耽誤,見青丘雖然也受了重傷,不過是功力折損,並無大礙,當下攙扶應龍,三人急急大步流星,不多時便一步跨出了鐵圍山之地。

  果然一出鐵圍山,應龍立時感到全身精神為之一振,再無束縛難受之感,渾身氣力也漸漸恢復,心中更加認定鐵圍山果然暗藏古怪。幾人也不飛空,不緊不慢地步行向前,三人雖然各有心思,卻都沉默不語,各自心事重重,只顧低頭行路。

  不料剛走不遠,忽然听見身後傳來轟隆隆的巨響,隨後感到一陣天地晃動,急忙回身一看,只見矗立千年之久的鐵圍山,高聳入雲的山林,堅硬如鐵的山體,連同綿延不知幾百萬里的山脈,都在一陣陣驚天巨響聲中,轟然倒塌,隨後激起無邊塵埃,彌漫天地之間。

  三人呆呆站住,一時心中百感交集,說不出是何等滋味。圍困世間千年的鐵圍山,在世人眼中或許是不滅地神話,依應龍所言,更是天地之間極其稀少的天地法寶所化,不料也是一朝毀去,對于天庭來說,或許並非好事,而對于世間百姓來講,也許從此視野開闊,才知天地原比以前寬廣無數。

  塵土飛揚,看似山崩地裂,如同真實,卻在張翼軫眼中,不過是虛幻所成,實則以他的天地元眼看去,鐵圍山段段消散,以無比快速之勢化為虛無,消失于天地之間。

  塵埃撲面而來,眼見便要吹到眾人身上,三人卻無一人移動腳步。塵埃只差一寸便要及身之時,卻陡然之間平空消失。再看眼前,一片空曠開闊之地,一眼望去,但見遠方極遠之處,依稀可以海天相連,雖然看不分明海水之景,卻隱約可遠望海水潮動之意,可遙听海水潮響之聲,更有無邊海水氣息攜帶一股潮濕溫潤之意襲來,千年以來,海水氣息第一次吹入世間。

  觀海景,望海潮!

  鐵圍鎮的百姓听到巨響,紛紛出鎮觀看,都呆若木雞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個個震驚當場,不敢邁動一步,不少膽小之人當場驚嚇得昏倒在地,以為天降懲罰,要將世人盡數毀去。等了半晌,鐵圍山從眼前消散一空,莫說駭人地凶獸怪鳥,便連一塊石頭也不曾留下,消失得干干淨淨,如同此地從未有過一座飛鳥不過的巨山一般。

  驚呆半晌,不知是誰大喊一聲︰“快看,原來真有大海,真有海潮,原來那些飛來飛去的高人所說都是真的。快去看大海呀……”

  一呼百應,眾人紛紛扶老攜幼,前呼後擁地向大海進發。眾人皆由先前的震驚之中醒來,又被大海的壯美驚呆,也不管是否會有危險,爭先恐後向十數里外地大海奔去。

  人說山外有大海,海水相連廣無邊。時至今日,眾人親眼得見浩瀚海水和陣陣海潮,都才相信千年以來的傳聞果然真實不虛,許多並非親眼所見之事也是真實存在,只因境界不同,才有認知的巨大差異。

  不久之後,鐵圍鎮更名為望海潮鎮,一時聞名遐邇,前來觀光之人絡繹不絕,由此望海潮鎮名揚天下。只因中土世間雖然有千鎮萬城,卻都不如此處離海水最近,又最得觀景听潮之意,因此望海潮鎮富甲一方。

  鎮上有一人,靠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巴,招攬客人,為客人講述奇聞軼事,說一些神仙故事,講一些鬼怪傳說,倒也混得風生水起,望海潮鎮也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東門望西門,月夜听潮音,說的正是有關西門月夜的故事。

  此為後話,暫且不提。再說張翼軫幾人呆立半晌,久久無語。不出片刻,目光所及之處的鐵圍山全部消散殆盡,只余風清雲淡,一片清淡之景。

  張翼軫端詳手中的量天尺,心中赫然開朗,方才幾人身在鐵圍山之中,雖然量天尺被天雷所毀,再無天地法寶之威,不過至少也相當于飛仙法寶,若是留置鐵圍山中,即便不能如先前一樣鎮守將整個中土世間團團圍住的鐵圍山,少說也能維持數萬里鐵圍山不倒。而剛才他幾人急于離開,並未多想,順手將量天尺帶出鐵圍山,如此一來,鐵圍山再無陣眼維持,自然全數消散也實屬正常。

  說來說去,量天尺因他而毀,也被他帶出鐵圍山,所以鐵圍山自世間消散,也是因他而起!

  鐵圍山自凡間消失,如此重大之事,必然驚動天庭。也不知天庭會有何種反應,會不會將他抓到天庭之上嚴加懲罰,又或是天降玉旨,讓他主動前往天庭領罪?

  想到此處,張翼軫搖頭暗笑,眼下他雖然已是飛仙之體,既沒有感應到天庭所在,又做出了令天庭震怒之事,更是無意之中相助潘恆成就了天魔之身,還與無明島飛仙高侍魂爭斗一番,尚未飛仙大成,未被天庭認可,便做出如此之多與天庭對抗之事,只怕他這個飛仙,最終也不會被天庭列入《太玄長生錄》!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11 15:03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三十三章 得惡耗

    管他作甚!

  張翼軫忽然拿定了主意,他早與無明島結怨,也不怕再與高侍魂作對。他也早就指責過上天不公,也不怕天庭對他不滿,更何況,經歷諸多事情,他也心中明了,只怕原先他認定大公無私,以無上公正對待萬物的上天,並非就是主掌天上地下萬物生靈的天庭!

  應龍見張翼軫一臉堅毅之色,好奇問道︰“莫非要前往南山湖,將魔門之人屠殺殆盡?”

  張翼軫恍然一笑,搖頭說道︰“魔門中人,我只殺羅遠公。道門中人,我只殺吳沛。天庭之人,我只殺白鳳公子!”

  一提白鳳公子,應龍臉色一變,微一定神,頓時大驚︰“不好!方才在鐵圍山中,我神通被限,法力被束縛,一時難以維持斗轉星移法術,白鳳公子竟是乘機脫逃而出。”

  什麼?張翼軫頓時大驚,忙問︰“此話怎講?”

  應龍解釋說道︰“斗轉星移本身是一個法陣,由我分出一絲心神控制,與我本身法力息息相連,只要我心神穩固,法力不失,斗轉星移便可以借助天地之力,困住飛仙乃至天仙不在話下。不過方才在鐵圍山中,被鐵圍山的禁錮神通限制了法力,一時與斗轉星移失去聯系,剛剛感應得知,不知何時白鳳公子已然脫逃而出!”

  這還了得?

  張翼軫大驚失色,顧不上再多問詳情,微一思忖便對應龍說道︰“事不宜遲,我二人速往無天山,以免白鳳公子喪心病狂,若是他大開殺戒,鑄成大錯,便不可挽回了……”

  又看向青丘。想了一想,說道︰“青丘,你且前往東海,先向東海龍王報個平安,然後便鎮守東海龍宮,等我前去尋你,可好?”

  青丘自知以他如今地仙修為,又折損大半功力。跟隨張翼軫也是拖累,當即應允︰“翼軫盡管放心,此地離東海不遠,我這便啟程前去,定會在龍宮之中等你歸來……保重!”

  張翼軫也不多說,沖青丘微一拱手,又沖應龍只一點頭,隨後身形驀然平空消失。

  應龍也不甘落後。雖然一身法力尚未恢復,不過施展移形換位之術還不在話下,也是心意一動,轉瞬消失不見。

  二人走後許久,青丘才猶如大夢初醒一般,一臉羨慕之色。嘆息說道︰“飛仙移形換位神通,果然是妙用無窮,想當初,我也是運用自如,只可惜被人所害,才落得如此下場。也罷,殺了天媼子,總算了結了一樁心事……”

  說完,打起精神,不緊不慢地柱著拐杖跟在眾人後面向大海走去,混雜在人群之中,絲毫不起眼,如同尋常的一個古稀老人。

  張翼軫和應龍幾次閃回,接連施展三次移形換位神通。半個時辰之後已然置身于北海之上。北海依然濁浪滔天,風急浪高,離無天山尚有數千里之遙,便可由風中隱約嗅到一絲血腥氣,更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意飄蕩其中,直讓張翼軫心中一緊,莫非還是來晚一步?

  與應龍對視一眼,見他也是一臉凝重之色,頓時心生不詳之感!

  二人不敢絲毫耽擱,再一閃身。便來到無天山之上。隨後認準無事宮方向,動念之間來到大殿之上。卻見大殿之內一片狼籍,四下並無一個人影。張翼軫不免心急,正要施展控風之術探查一下周圍情景,忽然听到大殿後面傳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卻是嚷嚷說道︰

  “本來你殺了無天山數十人,罪惡滔天,理應滅去仙體,打入輪回,不過我念你修成飛仙不易,特意開恩饒你一命,若是識趣,速速離去即可,晚了一步,保你追悔莫及!”

  一人不屑地笑道︰“你是何人,為何插手無天山之事?瞧你這副尊容,生得無比丑陋不說,還長著一個大大的酒糟鼻,且一身修為不過人仙之境,敢在飛仙面前指手畫腳,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道我揮手之間便可將你魂魄打散,永世不得超生?”

  嚷嚷之人听了卻是絲毫不怕,猶自嘴硬︰“我雖然修為不高,不過卻是神仙下凡,神機妙算,算無遺漏,讓你快走你還不走,稍後有殺身之禍,莫要怪我沒有提醒你……我的徒弟張翼軫,可是堪比飛仙的高手!”

  “你的徒弟竟是張翼軫?”來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正好,若是張翼軫來此,我正好一並殺了,省得再四處尋他,也是麻煩……”

  張翼軫卻是听得清楚,嚷嚷之人正是他地便宜師傅靈空,而另外一人一听之下便頓時令他氣血翻滾,心生無邊恨意,直欲殺之而後快,不是別人,正是強搶戴嬋兒又毀他雙眼的白鳳公子。

  當下剛一動念,心意一開,立時便被白鳳公子察覺。

  正與靈空對峙,準備再在無天山亂殺一通的白鳳公子突然之間感應到一道強大堪比飛仙的氣息平空出現,頓時心中一驚,驚問︰“何方高人來此?”

  張翼軫心意一動,陡然現身在靈空身側,目光微微一掃,場中情景頓時一目了然。

  靈空正與白鳳公子正面而立,絲毫不退讓半步,二人周圍,地上橫七豎八數人倒在血泊之中,只看了一眼,便看見戴蛸子赫然也在其中。張翼軫心中一涼,再定楮一看,還好沒有戴嬋兒身形。而戴風也是身受重傷,強自支撐站在靈空另一側,已是強弩之末,眼見也是搖搖欲倒。

  張翼軫只一現身,戴風一望之下,先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隨後欣喜若狂,正要向前說些什麼,卻覺身心俱疲,終于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倒地不起!

  靈空見張翼軫意外出現,嘻哈一笑,說道︰“翼軫,可是想死為師了,戴風老兒還說你被人害死,我卻是不信,靈動老兒都沒有被羅遠公害死,翼軫又怎麼會被小小飛仙害死,當真是亂說一通……”

  張翼軫卻是顧不理會靈空的羅嗦,急問︰“嬋兒何在?”

  靈空一撇嘴,眼楮一翻,說道︰“你的沒過門的媳婦正好人在東海,逃過一劫。你也真是,也不問問師傅可好,一見面便問心愛地女子,倒讓我感嘆人心不古……”

  “張翼軫,好,好,好,不想你自來送死,真是天助我也。不巧沒殺死戴嬋兒,殺了你,也是不錯!”白鳳公子一見張翼軫之面,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連生,咬牙說道。

  剛一說完,應龍緊隨張翼軫其後,現身眾人眼前。白鳳公子頓時一愣,再微一探查,更是大吃一驚,張翼軫周身仙氣飄渺,全身仙體輕靈,雲氣隨行,已然是飛仙之境!

  怎麼可能?不過是一年光景,張翼軫怎麼便從地仙一躍而成就飛仙之體,這是何等驚天的修為?天上地下哪里有修為進境如此迅速之人,難道他真是傳聞之中的應緣之人?

  再看應龍現身,與張翼軫並肩而立,一想到灰袍人當初將他禁錮的手段,不禁心生懼意,再想到兩大飛仙聯手,他定然不是對手,不免心生退意。

  只是方才大話已說,怎好就此罷手?轉念一想,想到剛剛逃出斗轉星移之時,與無明島島主簫羽竹傳訊之時所得的音訊,頓時拿定了主意。

  “張翼軫,你如今也已經晉身為飛仙,既如此,我二人最好盡釋前嫌,握手言和。若你識趣,我一來可放過無天山上下所有人等,二來也可將你引薦給無明島主簫羽竹,可讓你在無明島中得一處仙家福地,從此可得無明島庇護,天上地下無人敢惹,總好過前往三仙山做一個百無一用的閑散飛仙好上許多。”

  白鳳公子試圖打動張翼軫,話說得動听,其實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張翼軫听了,冷冷一笑,說道︰“白鳳公子,依你所說,你強搶嬋兒之事,殺死無天山數十名大將之事,便這般輕描淡寫過去不成?”

  白鳳公子不以為然地說道︰“些許小事,不值一提,不過是如同凡人一般的神人,何必計較于此。翼軫,若你能加入簫島主麾下,定受重用,不但可以風光一時,還可以說動簫島主以無明島名義,前往方丈仙山,救出你地親生父母……”

  張翼軫本來心生不耐,正要打算動手將白鳳公子拿下,一听此言,頓時愣住︰“白鳳公子,你也知道我親生父母之事?他們究竟是誰?”

  白鳳公子見說中張翼軫要緊之處,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若無你親生父母之事,你當我為何非要下凡搶戴嬋兒為妻?飛仙身份何其高貴,任神女如何貌比天仙,與神女相伴,也是有污身份之舉,難免被人輕視。你以為我當真喜歡戴嬋兒不成,哈哈,笑話,只有你這般市井之人才會將神女當成仙女!”

  “廢話少說,只說要事,否則今日你難逃一死!”張翼軫厲聲呵斥。

  “有趣,哈哈,有趣!張翼軫,你果然同你那不知好歹的親生父母一般,生性固執,自以為是,活該被人算計。便是你那親生父母,被人所害禁錮于法陣之中,也是咎由自取!”

  “呼”的一聲,一道藍光躍然手上,張翼軫一听此言只覺怒火中燒,劍尖遙指白鳳公子,怒道︰“不許你這等無恥之人污我父母清白!”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