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人間仙路 作者:何常在(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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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ygoing1 2009-4-4 19:54: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7 306915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12 01:30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三十四章 誅白鳳

    白鳳公子自然認得張翼軫的聲風劍和其上的天命之火,見此次施展開來,湛藍如碧,虛幻不定,隱隱已到化劍為光的境界,頓時心中一涼,情知此時劍上的天命之火若是突破他的護體仙氣,一擊之下,定會讓他仙體湮滅,或許還可將靈體燒化,落個神魂俱滅的下場!

  正想收斂一二,以免惹怒了張翼軫,真要將他當場斬殺,他也逃無可逃。忽然間神識之中一陣波動傳來,正在無明島特有的傳訊之法,微一定神,立時大喜過望,將身一挺,恢復傲然之色,說道︰“張翼軫,莫要口出狂言,以你的本領想要殺我,也要費些周折,更何況若你真的將我殺了,無明島一怒,你身單力薄,即便加上身旁之人,也遠非無明島之敵,還是早早收起敵視之心為好。待你飛升天庭便會明白,所有飛仙,幾乎無人不對無明島禮敬三分。”

  張翼軫才不理會什麼無明島之事,心中迫切想要知道親生父母之事,急問︰“白鳳公子,無明島再好也與我無關,我只問你,你可知我親生父母究竟何人,他們為何被困在方丈仙山?”

  白鳳公子有意賣弄一二,故意說道︰“我自然知道,說來此事還和無明島、無根海都有相干,如今無明島和無根海派人下凡尋你麻煩,也全因你親生父母而起。其實要說實話,你親生父母也是自嫌命長,放著好好清福享,非要無事生非,最後犯下滔天大罪,也不知為何天帝不將他二人處死,只是關押在方丈仙山。換了是我,早就直接抹去神識,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胡說八道!”

  張翼軫怒不可遏。也不多說,聲風劍心到意到,倏忽間藍光一閃。一道天命之火直取白鳳公子胸口!

  白鳳公子未曾想到張翼軫說打便打,毫不留情,雖然早有戒備,還是迫于天命之火之威,一時驚嚇得臉色大變,錯身一閃,隨後又連連在空中數次轉化氣機,才堪堪躲開天命之火的鎖定。

  一想到天命之火的驚人威力,又因張翼軫一言不和便一劍刺出。竟是險些喪命,白鳳公子也是勃然大怒,說道︰“張翼軫你欺人太甚,我好言相勸,避免你重蹈覆轍,省得被天庭所不容。不想你不識好歹,還突下殺手,嘿嘿,索性今日將你一並殺了,以免日後再多生事端!”

  張翼軫一時怒極,反而笑道︰“大言不慚。只憑你白鳳公子還想將我殺死,且不說我身邊之人先前就曾將你禁錮,你得以不死便是萬幸。不料你逃脫之後,不思悔改,還敢跑來無天山殺人報復,如此行徑,與魔人無異,若再留你性命,天地不容。”

  頓了一頓。張翼軫體內靈性一轉,稍稍恢復淡然之心,又說︰“若你將我親生父母之事詳細說來,我或許還會饒你不死,只將你禁錮萬年。如若不然,魂飛魄散之時,莫要怪我!”

  要不是想要問出親生父母之事,張翼軫早就按捺不住心中憤恨,一劍將白鳳公子斬殺當場了。此人強搶戴嬋兒不成,被應龍禁錮于斗轉星移法陣之中。不料一旦逃出。便前來無天山尋仇,如此小人行徑。比起羅遠公來也不相上下。

  白鳳公子微一愣神,隨後得意地哈哈一笑,有恃無恐地說道︰“張翼軫,說你蠢笨也不冤枉,你親生父母之事乃是天帝親自下令要嚴加保密之事,任何人不得向你透露,如有違抗,以觸犯天規論罪。若無天大的好處,我怎敢冒犯天顏,豈非自討苦吃?”

  “自討苦吃?難道你就不怕若不說出也是死路一條?”張翼軫見白鳳公子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中疑惑難道他有什麼倚仗不成,別說白鳳公子曾經敗于應龍之手,見應龍出現,理應膽怯而逃才是。況且他現在也是飛仙之境,白鳳公子以一敵二,只怕連逃命的機會也是沒有,不知為何他如何鎮定,還無比狂妄,絲毫不肯退讓,如此態度更讓張翼軫心中怒火高漲。

  殺人不覺有錯,死到臨頭不知悔改,當真也是不可救藥之人!

  白鳳公子感到前來接應之人離此已不到萬里,片刻可至,心中更是篤定有來人相助,此戰必勝,一想到張翼軫成就了飛仙還要被他所殺,此事傳到無明島之上,即便簫羽竹一時震怒,天帝大為不滿,二人也不敢拿他如何,且簫羽竹向來護短,肯定不會讓天帝將他拿下問罪,到時若是天上大亂,他說不定又有便宜可得。想到得意之處,白鳳公子仰天大笑,說道︰

  “張翼軫,並非我非要殺你不可,不過眼下風雲再起,若將你殺了,或許會有天大的好處可得,說到底,你要怪,就怪你多事的父母罷……”

  話音剛落,白鳳公子忽覺周身一緊,平空突現六道火劍將他圍困在內。六道火劍,劍劍蘊含奪人心魄地天命之火,頓時令他心驚膽戰,一時心中恐慌,急忙大喊,“張翼軫,你不能殺我!”

  “有何不能?”張翼軫早已厭煩白鳳公子故意賣弄之態,又見他心神不寧,定有後手,既然問不出親生父母之事,此人又生性歹毒,睚眥必報,留下必成大患,既然撕破臉皮,怕他作甚!主意既定,張翼軫心意一動,六道劍光兵分兩路,呈前後夾擊之勢,迅雷一般直擊白鳳公子。

  如今張翼軫飛仙一成,再行催動天命之火,其威遠非地仙之時可比。前後三劍尚未近身,白鳳公子已然感到劍光之上火力大盛,護體仙氣只怕不堪一擊,頓時心中大駭,想要閃身躲開,卻赫然發覺六道劍光竟然同時封鎖前後左右以及上下六方方位,讓他無處可逃。

  白鳳公子心中怨恨向他傳訊之人,為何現在還沒有趕到,救星未到,無奈之下只好又向張翼軫開口求饒︰“張翼軫。你不能殺我……我可將你親生父母之事詳細道出,絕不隱瞞。”

  張翼軫搖頭,冷漠一笑。說道︰“悔之晚矣,反復小人,誰還會信你所說……”

  見張翼軫心意決絕,白鳳公子心生不妙,急忙從懷中取出一物,張口正要吞下,忽覺劍光一閃,身前兩道劍光近身一尺之內,正要閃身躲開。以便拖延片刻可以讓他吃下妙藥,不料身形剛剛一動,只覺後背一緊,先是一道劍光擊中護體仙氣,將護體仙氣減弱大半,隨後又一道劍光緊隨其上。生生將護體仙氣一擊而潰,最後一道劍光長驅直入,將白鳳公子當場洞穿。

  劍光只一入體,天命之火立時沿體而上,須臾間便將白鳳公子的仙體燒毀!張翼軫以飛仙之境的修為,憑借體內仙力。再加上與天地感應道交比之以前大有長進,是以催發地天命之火比起以前威力激增數十倍,一擊之下,白鳳公子當場斃命!

  白鳳公子飛仙仙體一毀,靈體立時由滅身之處平空生成,微一愣神,便明白剛才之事,正要拼了被天帝打入輪回的下場也要速速逃離此地,卻見余下的三道劍光互相交織成網。閃耀攝魂的藍光,猶如天地金剪一般,只一交錯,便將白鳳公子的靈體絞得粉碎,隨即化為無數星點消散于虛空之中。

  “住手……手下留情!”

  突兀間,白鳳公子滅身之處數丈之外,平空現出二人身影。當前一人威武不凡,一臉怒容,大聲開口制止,不過卻是為時已晚。在他出聲之前。白鳳公子已然被張翼軫打散靈體,即便天帝下凡。也無法挽回白鳳公子永久消散地命運。

  “張翼軫,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誅殺飛仙,且還下手如此狠毒,也太不把我無明島放在眼中!”當前一人驚見白鳳公子化為烏有,頓時勃然大怒。

  “在你眼中,還有天規天條,還有天庭麼?”

  張翼軫定楮一看,認出來人乃是在潘恆渡劫時,乘機搶奪量天尺之人。不過後來他自報姓名之時,張翼軫正在巨洞之中重塑仙體,並未听到,是以被他質問,只是淡然說道︰“閣下何人?莫非要為白鳳公子出頭不成?”

  自白鳳公子之事,常子謹之事,以及眼前之人在天雷即將及頂一刻,突然現身強搶量天尺,張翼軫雖然不敢說對所有飛仙心存敵意,卻對無明島和無根海兩地之名,一听之下便心生忿恨。剛才听得來人自稱也是無明島之人,哪里還跟他客氣半分,話一說完,聲風劍又躍然手上,蓄勢待發。

  來人卻是臉色一變,不再怒目而視,一臉和色,施禮說道︰“在下無明島飛仙高侍魂,張翼軫,你且收回聲風劍,我有話要說。”

  高侍魂一語說出聲風劍之名,頓時令張翼軫大吃一驚。尋常飛仙即便認出此劍為木髓劍,也無人知曉此劍名為聲風劍,只因聲風劍是他所命之名,並無幾人得知。

  為何初次見面,高侍魂便能認出聲風劍?

  “閣下從何得知我手中之劍名為聲風劍?”張翼軫倒也不失禮數,回了一禮,不過仍是冷冷問道。

  與高侍魂同來之人由他身後閃出,縱身來到張翼軫一側,與張翼軫並肩而立,先是沖張翼軫曬然一笑,說道︰“翼軫,鶴羽來遲一步,未能保護無天山上下周全,問心有愧!”

  張翼軫只沖商鶴羽微一點頭,又看向高侍魂,靜候他如何回答。

  高侍魂面對三位飛仙高手,鎮定自若,微笑答道︰“張翼軫,我此來並非與你為敵,也不會為白鳳公子之事向你尋仇。白鳳公子其人該殺當殺,死不足惜,不過有一件至關重要之事,事關你的生死,有必要向你說明!”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12 20:53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三十五章 惹禍端

    見高侍魂說得慎重,言談之間不象假裝,張翼軫聲風劍化為漆黑之色,卻並不收回體內,同時後退一步,說道︰“有勞閣下告知,在下洗耳恭听!”

  高侍魂見張翼軫戒心未去,搖頭一笑,也是後退一步,這才說道︰“在下奉無明島島主簫羽竹之命,前往鐵圍山收回量天尺,不料被閣下所阻攔,最終功敗垂成,也終讓潘恆天魔大成。其後我和商兄緊追潘恆半日,一時失去了他的所在,無奈正要返回之時,在下又收到島主傳訊,令我速來無天山制止白鳳公子行凶,誰知還是來晚一步……張翼軫,你未免下手太于決絕了,竟將白鳳公子打得萬劫不復,他總算也是在天庭登錄在冊的飛仙!”

  張翼軫“哼”了一聲,說道︰“在我眼中,飛仙也好,神人也罷,神人任意殘殺凡人,飛仙肆意殺害神人,在我眼中一樣都要以命抵命……怎麼,你還想替白鳳公子討還公道不成?他強搶神女,又不思悔改,殺死無天山數十條性命,又如何將天規天條放在眼中了?”

  高侍魂眼中怒意一閃而過,卻又強忍不發,繼續說道︰“罷了,白鳳公子之事不必再提,日後若有機緣,由我家島主與你再說個清楚。白鳳公子奉我家島主之命前來無天山強搶戴嬋兒,其實也是有命在身,身不由己,不過他行事無端,不听島主吩咐,不知變通,盛氣凌人。落到今日下場,也是合該有此一劫。島主修為通天,或許早已堪破天機,也是有意為之……此事略過不提,但說鐵圍山之事,張翼軫。你助潘恆成就天魔,惹下了滔天大禍,你可清楚?”

  張翼軫一愣,見高侍魂雖然表面平靜,實則也是強壓憤恨之心,怕是對他滅掉白鳳公子一事無比憤怒,不知是懼于眼前形勢所迫,還是另有所圖,卻是隱忍不發。反而對他詳加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由心生狐疑,微一思忖,便問︰“我不過是一名小小的飛仙,怕是還沒有本事惹出滔天大禍出來,且所謂相助潘恆成就天魔一事。也是無心之過,只為搶奪量天尺不成,又被天雷鎖定,無奈之下地自保之舉,所以不必拿此事嚇我。不過已然既成事實,我也無話可說。不知閣下所指滔天大禍,只是此事麼?”

  高侍魂未料到張翼軫是這般態度,頓時愣住,稍一遲疑還是說道︰“張翼軫你有所不知,量天尺本來便是無明島之物,且鐵圍山也好,量天尺也罷,甚至天庭、無明島和無根海一起出動,派人下凡。所有事情都與你的身世有關!”

  “此話當真?”張翼軫怦然而驚,一臉驚訝之色,驚問,“此中事情,怎會與我身世有相干之處?如此說來,我的身世之謎,在天庭之上,難道是眾人皆知之事?”

  高侍魂搖頭說道︰“怎麼會?你的身世之謎即便在天庭之上,所知之人也不過數人。我原本也一無所知,只是下凡之前才听島主說起。並再三叮囑要嚴守秘密。不得對無關之人說出。不過我也是所知甚少,只是知道不管是無明島派人前來強搶戴嬋兒。還是無根海派人前去劫持傾穎,全是因你而起,或是說,全是因你的親生父母而起!”

  “那你所說滔天禍事究竟是何等天大之事?”

  “不管如何,潘恆成就天魔也是得你相助,潘恆與無根海交好,而無根海與無明島素來不和。潘恆天魔大成,定會成為無根海座上賓!”

  張翼軫听了恍然一笑,說道︰“說來說去,還是你無明島心中怨恨我助潘恆成就天魔,所謂滔天大禍,說的也是你無明島沖天一怒,然後再派飛仙下凡前來殺我?”

  “並非如此……”高侍魂苦笑說道,“實不相瞞,早先無明島確實也和無根海出于同樣目地,才派人前來無天山強搶戴嬋兒,不過島主自你被紫金鈸煉化而不死之後,不知何故突然改變了主意,轉而改為要助你一臂之力,不再尋你麻煩。所謂滔天大禍,是指此次你助潘恆天魔大成,不但無明島大為不滿,天庭也會怪你多管閑事,說不定一怒之下不將你名列《太玄長生錄》不說,還會借機阻撓你與你的親生父母見面。不僅如此,潘恆飛升天庭之後,是否尋你晦氣暫且不提,無根海肯定還會派人下凡,不將你置于死地勢不罷休。以前還有天庭之人暗中護你周全,經此一事,天庭放任不管,以無根海的實力,張翼軫你不過是飛仙初成,只需要派來兩名飛仙,你焉有命在?”

  張翼軫听了卻是大惑不解,問道︰“我無意中助潘恆成就天魔,而潘恆與無根海交好,無明島又與無根海交惡,應該是無明島大怒之下派人殺我才是,為何是得了便宜的無根海?”

  “此間事情頗為復雜,一時也難以說清。此事也是島主簫羽竹傳訊給我,讓我轉告于你,小心提防無根海之人的報復,島主並未明說,不過依我推測,或許因為雖然潘恆表面上與無根海交好,而無根海並不想讓潘恆成就天魔,只想讓他滯留凡間才最合無根海本意。”

  張翼軫並未深思潘恆與無根海之間的是非,卻對天庭、無明島和無根海三者之間的關系頗感興趣,開口問道︰“照你所說,無明島和無根海幾乎是獨立于天庭之外的存在,天庭不管不問倒是奇事,天魔又與這三方勢力是何等微妙關系?”

  高侍魂微微一愣,想了一想,似乎在思索是否回答這個問題,深思半晌,還是答道︰“我不過是一名小小的飛仙,此等復雜難解之事,並不清楚。且還是少知為好……我話已說完,張翼軫你好自為之,待我回去向島主復命,且看島主如何處置你誅殺白鳳公子一事。”

  “如此說來,潘恆渡劫之中,天雷威力巨變之事。也是無根海暗中操縱不成?”

  “無根海主事之人王文上不過是飛仙修為,若要改動天雷威力,就算尋常天仙也是不能,他王文上還沒有此等神通!”高侍魂冷冷一笑,不以為然地說道,隨後低頭一想,卻又說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張翼軫。你殺白鳳公子之事,無明島是否饒你不死尚在兩可之間,不過潘恆之事,無根海定會派人下凡前來找你,所以東海龍宮和三元宮,首當其沖會有飛仙降臨。可要小心提防才是。另外我有一言忠告,听不听由你……”

  張翼軫雖然對無明島和無根海之人全無好感,不過高侍魂好歹也耐心解釋了半天,真假暫且不論,至少態度卻是不錯,當下沖他拱手說道︰“有勞高兄費神費心說了許多。在下先行謝過,忠言逆耳,但說無妨!”

  高侍魂微一點頭,說道︰“眼下你其實不必再苦尋你地親生父母,只怕也很難見到他們,許多事情遠離了當初判斷,而你在人間所走之路只怕與你親生父母所願漸行漸遠,我只勸你不如在人間尋到一處方外之地,安心修練。直到飛仙大成,再出來查明真相,才為上策!”

  張翼軫見高侍魂說得言詞懇切,一時也是心有所感,當即說道︰“如此多謝高兄地不吝賜教,在下感激不盡!”

  高侍魂只一擺手,說道︰“不必客套,張翼軫,就此別過,告辭!”話音未落。高侍魂身形驀然淡去。隨即一閃便原地消失不見。

  高侍魂走後半晌,張翼軫呆立不動。一時心思如潮,翻騰不停,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想了些什麼,忽听耳邊傳來靈空的嘟囔之聲︰“翼軫,你發什麼呆出什麼愣,都過了半天了,也該醒醒了。快想想辦法,如何應對眼前局勢?”

  張翼軫猛然驚醒,曬然一笑,回身一看,戴風已被手下安置妥當,仍是昏迷未醒,商鶴羽和應龍站立一旁,二人正低聲說些什麼,靈空正一臉焦急地站在他的身後。

  靈空何時轉了性子,居然關心起正事,倒也少見。張翼軫來不及問詢靈空怎會出現在無天山,急忙來到戴風身邊,微一探查,察覺戴風只是一時脫力,休養一些時日應該無事,便心意一動,一道青光閃過,沒入戴風體內。

  青光入體,戴風神色立時有所緩解,張翼軫心中稍安,微一思忖,便對應龍說道︰“千應,你與靈空師傅鎮守無天山,我稍後與商鶴羽前往東海,此處以你為主,靈空師傅為輔,保護無天山上下周全,你意下如何?”

  應龍微一沉吟,一時躊躇,張翼軫知他心意,揚手將量天尺交給他,說道︰“你的天劫之事我自會放在心上,到時定會全力助你渡過,量天尺暫且放在你處,雖然靈性全無,不過或許到時多少也有些用處。你可有感應,第二次天劫何時降臨?”

  應龍苦笑說道︰“換作以前,我會信心滿滿地認定天劫三年之內不會降臨,不過自潘恆一事之後,天劫也可隨意改動,先前法則全然無效,是以何時來臨,我也心中沒底。不過既然翼軫有所托付,我自會應下,也定當在不引發天劫的情形之下,全力照應無天山平安無事。”

  張翼軫得應龍親口承諾,放下心來,又轉身靈空問道︰“師傅,你不是和靈動師伯在三元宮中,怎會突然又來無天山?”

  靈空對應龍頗感興趣,正要和應龍說話,听張翼軫問起,不耐煩地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來無天山,其實是與九靈有關。”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12 20:57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三十六章 東海行

    九靈道長找他何事?張翼軫一听此言,心中一凜,沒來由心生不詳之感。

  九靈又怎會知道他會來無天山?竟還有事請動靈空前來無天山,此事大有蹊蹺!

  靈空說完,先是上下打量了應龍幾眼,然後才回頭對張翼軫說道︰“些許小事,稍後再說,等我先與這個老頭說說話。”

  說著,向前一拍應龍肩膀,眼楮一斜,嘻哈問道︰“老頭,姓甚名誰,報上名來!”

  向來心高氣傲的應龍被靈空如此失禮的舉動戲鬧之下,竟然不惱,點點頭說道︰“在下千應,未請教閣下大名?”

  靈空咧嘴一笑,說道︰“我叫靈空,是張翼軫的師傅。老頭,可會下棋?”

  應龍笑道︰“略會一二!”

  “可會吟詩?”

  “不會!”

  “可會燒火做飯?”

  “……”應龍啞口無言,半晌才哈哈一笑,說道︰“有趣,有趣。翼軫,你這師傅當真是個妙人,如此一來,我可安心在無天山住上一些時日了。靈空,當日在南山湖中,我曾見過你大展神通,勇救翼軫等人,也是了得。”

  靈空才不管應龍所說是夸他還是嘲諷,反正他只當好話來听,當即樂開了花,正要再和應龍鬧騰幾句,張翼軫再無耐心,一把將靈空拉過,不滿地說道︰“師傅,晚些再胡鬧不遲,先說正事。為何九靈讓你前來無天山?”

  靈空頗為不滿地眼楮一翻,又嘆了一口氣,說道︰“九靈老兒也不知犯了什麼毛病,非要我來無天山尋你,說是讓我帶話給你。”

  九靈有話交待?張翼軫心生疑惑,忙問︰“究竟何事?”

  靈空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一撇嘴說道︰“想必是他閑來無事,或是想念你,非要將我趕到無天山,只為替他傳話,也正好我在三元宮閑來無事,也甚是想念戴風……心中掛念也不知戴風將我的靈空峰修建得如何了,就不遠萬里來此。對,說正事,九靈老兒讓你盡快前往三元宮與他見面。他有要事相告。莫要看他說得鄭重其事,其實以我看來,九靈無非是一時手癢,好為人師之心又起,又想傳你幾手劍法罷了!”

  張翼軫直接將靈空的閑扯略過,只听重點。不過九靈傳訊也過于簡單了些,也不知他急于和自己見面所為何事?既然並未對靈空細說,恐怕也不是什麼大不了地事情。

  想了一想,張翼軫拿定了主意,又問起靈空三元宮和靈動近況。自靈空和靈動回到三元宮之後,一時真相大白。再也無人相信羅遠公之言。不過此時也正好突然傳來消息,說是羅遠公自清虛宮消失不見,也不知去了何處。隨後不久,天下道門恢復平靜,眾人都潛心修練,一時倒也是一片清明之景。

  靈動回到三元宮後,交待完一應事情,每日便靜心修行,閑暇之時也親手指點眾人一二。因有靈動這位地仙坐鎮。三元宮重現昔日欣欣向榮之象。半年之前,靈性、靈悟相繼突破人仙界限,晉身為地仙。還好有靈動在一旁護法,靈悟有陰魔現前,得靈動相助一舉破除。不過二人都沒有感應到有接引使傳訊,更有靈動的前車之鑒,無人再向往十洲之地,是以二人都和靈動一起,時而隱身于山野之中,時而現形于三元宮之內。做起了真正的逍遙自在的地上之仙。

  听聞三元宮一片昌明。張翼軫大為心安,正好此時戴風醒來。又驚又喜,又與張翼軫絮叨幾句,想問張翼軫如何從紫金鈸逃生一事,張翼軫卻覺眼下不是詳細說起此事的時候,便簡單一略而過。

  說起無天山被白鳳公子洗劫之事,戴風不免憤憤不平,又听到白鳳公子已死,又有千應和靈空坐鎮,雖然他不知千應究竟何人,不過既然是張翼軫安排,定然也是高人,有此等高人在此,應該確保無虞,一時也是無比欣慰。

  隨後張翼軫又與戴見面,見他並未受傷,甚是高興。又簡單交待應龍幾句,便不敢再多耽誤,與眾人告別之後,和商鶴羽閃身之間,便來到北海之上。

  二人來到北海之上,商鶴羽剛想開口,卻見張翼軫只一搖頭,便又施展移形換位,幾次起落之後,二人四周一片風和日麗,已是置身于東海海域。

  商鶴羽瞧準機會,開口說道︰“翼軫,不與我說話,莫非還是惱我先前之事?”

  張翼軫哈哈一笑,說道︰“商兄,我是這般小氣之人麼?當時人在北海之上,不知何故,我總覺心生不安,仿佛有人暗中窺探一般,是以不敢開口說話,萬一被人探听了去,也是不好。眼下我二人已到東海,應該一切安然,有話但說無妨。”

  商鶴羽一愣,靜心一想剛才身在北海之時的情景,卻是並無一絲異常之處,心知張翼軫不會說假,頓時心中一凜,立時明白雖然張翼軫飛仙之境不如他深厚,不過在與天地地感應道交之上,只怕已是將他超越。

  也是商鶴羽一時震驚並未細想,倒也並非張翼軫修為堪比他飛仙頂峰的神通,而是張翼軫借助操縱天地元力的感應之術,是以對周圍異動遠比商鶴羽高上一個層次。

  商鶴羽淡然一笑,稍一靜神,說道︰“我現身鐵圍山,並非貪圖天福,也並非定要助潘恆成就天魔,而是傳天令之中包含你的信息。”商鶴羽又將傳天訊之中有關張翼軫的音訊詳細說來。

  張翼軫為之一驚,雖然情知他的一舉一動不知何故會被天庭探知,不過他未死之事通過傳天令傳給商鶴羽,倒讓他始料未及,如此說來,傳令之下定是對商鶴羽和他本人也了如指掌!

  想通此處,張翼軫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何人如此神通廣大,不但能時刻掌握他的行蹤,還將他身邊之人摸得一清二楚,即便強大如商鶴羽者,也被人暗中查明身份,而他修為已達飛仙頂峰卻絲毫不知,顯然此人至少也是天仙之境。

  說不得還是天仙頂峰!

  “傳天令所說,若你前來,一定要阻止你前來搶奪量天尺,否則定有大禍臨頭。我接令之後立即前往鐵圍山,明為依令保護潘恆,實則是為防止你搶下量天尺,引來大禍。不想你倒也厲害,竟能施展身外化身的神通,最終竟是助潘恆成就天魔,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也不如機緣,末了還是被你如願。果然,方才听高侍魂所說,翼軫,此後你前路艱難,該如何應對?”

  商鶴羽一臉擔憂之色,無根海飛仙眾多,且個個法力高強,任意一人下凡,恐怕張翼軫並非敵手,先不說天庭會如何震怒,單是無根海之威,即便他有鼎力相助,合他二人之力與無根海抗衡,無疑以卵擊石。

  張翼軫听了卻是淡淡一笑,說道︰“我歷經滅仙海不死,又被紫金鈸煉化而逃生,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唯有擔憂戴嬋兒與傾穎安危。若能將她二人安置妥當,死有何懼?況且天地之間生生死死太過平常,我張翼軫也不過是滄海一粟,便如浪起浪滅一般。不過大道無言,天要滅我,我便抗天。天道若要我死,我死而無憾。”

  說完,張翼軫目光直視遠方,遠方一片雲淡風輕,也算是東海之上難得的良辰美景。一時想起戴嬋兒與傾穎,想起東海波濤,北海濁浪,西海晴空和南海煙波,再想到太平村地爹娘,和距離越來越拉近感覺卻越來越模糊的親生父母,竟是陷入痴迷之中。

  靜立半晌,張翼軫猛然間想起一事,問道︰“商兄,你和高侍魂前去追趕潘恆,發生了何事?”

  “我與商侍魂結伴而行,也是存了要打探消息之心。此人倒也謹慎,一路之上施展法術,緊緊鎖定潘恆氣息,一直追了不下數十萬里,卻突然失去潘恆的所在。我二人又搜索半晌,一無所獲,無奈只好返回。走到半途,他接到傳訊,說是無天山事變,我便和他一路急急趕來無天山。高侍魂對我旁敲側擊所問無明島之事一律不答,到了無天山之後,他才說出背後之事。倒是你,翼軫,你又是如何從紫金鈸之中逃生而出?”

  張翼軫也不隱瞞,畢竟商鶴羽曾以魂魄立誓追隨,還是可信任之人,當下便將紫金鈸之事如數說出,末了問道︰“你可知應龍究竟是何方神聖?他不但修為通天,且還身具數種操縱天地元力之能,應該神通還在燭龍以上。不過應龍迫于天劫威脅,不敢施展全身修為罷了。”

  商鶴羽思忖半晌,搖頭說道︰“從未听聞有此等厲害人物!若說天地靈獸可以操控一種天地元力,修為已然堪比飛仙,燭龍全盛之時,身為天龍,也是不懼水火,一人可抵三名天仙。而應龍一身神通遠高燭龍,若是渡過天劫,豈非連天魔也要退避三舍?”

  “恐怕真是如此!”張翼軫肯定地說道,“依應龍自己所說,若他渡劫成功,說不定大怒之下,還能將天也捅個窟窿出來。雖是戲言,不免自夸,不過應龍的神通,只怕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強上許多!”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13 15:41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三十七章 天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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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商鶴羽初听燭龍之事,才知道尚有一條天龍藏匿于世間,不過既然燭龍已被張翼軫所滅,神識隱于張翼軫神識之中,倒也是好事,可以正好躲過上天探查。不過燭龍之事所帶給他的震驚遠小于應龍,商鶴羽自認成就飛仙千年以來,也是經歷無數,見聞眾多,卻從未听說有此等厲害人物在世,且讓天帝也無比忌憚。

  看來當日天仙傳天令所傳之訊,最為要緊之事便是阻止應龍得到量天尺!

  依次推測,張翼軫當時爭奪量天尺,卻是為了助應龍渡劫,天庭大為震怒也實屬正常。

  張翼軫和商鶴羽二人說話間早已來到東海龍宮上空,二人只顧談論量天尺之事,現身在海面之上,正要沒入海水之中前往東海龍宮,忽然海水翻滾之間,兩個無比熟悉的身影現身眼前。

  當前一人,粉面亦嗔亦喜,一身淡然青衫,眼神滿含幽怨,卻是淚雨紛飛,定定望著張翼軫片刻,飛身一縱,不管不顧只是直撲入懷,悲欣交集,泣不成聲地說道︰“翼軫,你……你還知道回來看望我和傾穎!如此狠心,也不怕我二人憂郁而終!”

  張翼軫輕撫戴嬋兒秀發,鼻中傳來熟悉且令人心醉的體香,一時心神激蕩,柔聲說道︰“嬋兒,是我不好,本該早些與你和傾穎見面,也好讓你二人安心,只是身不由己,雜事纏身……”

  目光越過戴嬋兒肩膀。見不遠處的傾穎驚喜交加,卻又一臉愧色,遲疑不決,目光躲閃,不敢近前。張翼軫知她心中愁苦。當下沖她遙遙招手。笑道︰“傾穎,我此來東海便向龍王提親,你不肯向前,是不是不肯嫁我?”

  傾穎一听,頓時一愣,隨後飛身向前,俯在張翼軫肩膀之上。只哽咽說了一句︰“翼軫……”,便再也說不出話來,唯有淚千行。

  商鶴羽定在一旁,對眼前情景視若無睹,他成道已久,且向來對于男女之情淡薄處之。是以對張翼軫與戴嬋兒和傾穎之間的情事,並無絲毫觸動。

  過了許久,見二位女子仍是哭哭啼啼,商鶴羽淡漠說道︰“翼軫,先去龍宮要緊,兒女情長之事,稍後再議不遲。”

  張翼軫臉色一曬,好言寬慰戴嬋兒和傾穎幾句,傾穎點頭退下。戴嬋兒卻猶不服氣,狠狠瞪了商鶴羽一眼,說道︰“你是木頭人不成?即便成就飛仙,飛仙之體無血無肉,難道飛仙之心也無情無義?”

  商鶴羽被戴嬋兒一頓搶白,猛然怔住,心潮翻滾,一語正中內心一向漠視之處,竟是一時無語,愣在當場。

  無情無義?

  飛仙大成。壽命無限。與天地同在,自認世間萬事萬物不過于心。天地之間生生滅滅不過尋常之事,萬民興旺也罷,疾苦也罷,都與自己再無關系,一心所求的只是超脫于萬物之外,求得一心的安寧,求得一人的逍遙自在。

  其實一人之逍遙再是自在,也終究只是一己之私。一個人再如何遨游天地之間,與天地同在,也不過是自得其樂罷了,而真正的天道無言,雖然始終高高在上,看似太上忘情,無言以對天下蒼生,卻無時無刻不與天地同喜共悲。

  真正的大道,不是一人超然物外,不是無情無義,而是天下與我一體,心意相通,悲歡同在!

  商鶴羽相通此節,心意豁然開朗,只覺四海雖大,劃分東西南北,卻是水性相同,渾然一體。天地雖然相對而立,卻也是天不在其高,地不在其低,也是不分彼此。飛仙雖然遠超尋常百姓,遠高于神人和地仙,其實也只是境界有高下之分,在天道之中,一樣不過是芸芸眾生一員,一樣不過是浪花一滴,並無一絲差別。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商鶴羽忽覺周身無比輕松,頭頂之上猛然一道黃氣逸出,在空中只一旋轉,眨眼間變為一朵閃耀黃光的花瓣,盤旋落下,正好落在商鶴羽發間,連閃三下,便隱沒不見。

  戴嬋兒和傾穎驚奇萬分地看著商鶴羽地異變,花瓣消失不見,在二人眼中空空如也,在張翼軫眼中卻是依然清晰可見,時隱時現在商鶴羽頭頂之上,不停盤旋。

  張翼軫奇道︰“此朵花瓣細長豎起,若是再有六片,正好可以組成一頂花冠!”

  商鶴羽先向戴嬋兒深揖一禮,說道︰“商鶴羽謝過嬋兒一語點醒夢中人!”隨即也不理會戴嬋兒目瞪口呆的表情,哈哈一笑,才向張翼軫說道︰

  “再有六片花瓣,花冠一現,我便天仙大成。”

  張翼軫恍然醒悟,頓時大喜,說道︰“恭喜商兄堪破飛仙頂峰之境,初步邁入天仙之境。”

  商鶴羽連連擺手,說道︰“我眼下只是心性突破,修為尚未跟上,若要真正聚齊七片花瓣,最終形成天仙的頂上花冠,若無天福相助,只靠自身修為提高,也是萬難之事。”

  “此話怎講?”張翼軫一時心生好奇,竟是站在海面之上,細細問起。

  商鶴羽成就天仙有望,也是心情大好,答道︰“若有天福一份,可得三片花瓣。若無天福可得,每得一片花瓣至少需要萬年之功,且還要保持心性不掉,境界上升,所以也是無比艱難。”

  張翼軫卻是朗朗一笑,說道︰“既然最難堪破的第一關已經突破,以後之事即便再難,也總有機會可得。我卻不信,別人得天仙,商兄為何不能成就!”

  張翼軫自出得紫金鈸之後,自與潘恆在鐵圍山再渡天劫重塑仙體之後,似乎連心性也一時大變。非但開朗無比,且行事果斷,不畏艱險,更是諸事隨心隨意,灑脫自如。以此等心性。假以時日,天仙之境也不在話下。

  傾穎插話說道︰“東海龍宮雖然是神人宮殿,不過恭迎兩位飛仙大駕光臨,也不算委屈了二位貴賓,莫非上仙不肯屈尊移步到龍宮不成,只願在海面之上暢談?”

  被傾穎調侃,商鶴羽哈哈一笑。也不多說,當前一步潛入水中。幾人緊隨其後,片刻之後便來到水晶宮。

  水晶宮門前,兩側分列盛裝華服的儀仗隊,鼓樂齊鳴,彩旗飄搖。正中當前一人,正是東海龍王傾東,傾長、傾洛、傾蜃站立其後,青丘位列一旁,正靜候幾人到來。

  張翼軫現身到傾東面前,老龍一臉喜色,一把抓住張翼軫雙手,一時激動異常,雙眼濕潤卻又滿臉堆笑。不停說道︰“好,果然好,翼軫安然無恙,老龍親眼所見才算放心。總算上天有眼,也是翼軫吉人天相,好,太好了……”

  統領東海上千年,經歷無數大風大浪地傾東心情激蕩之下,竟是一時語無倫次。

  傾長、傾洛和傾蜃也急忙向前,與張翼軫一一見禮。把手言歡。隨後商鶴羽也與眾人一一見面。不再如以前漠然處之,而是笑容滿面。不厭其煩,一時眾人相談甚歡,倒也其樂融融。

  寒喧半晌,眾人分別落座,說起別後情景,听到張翼軫說起紫金鈸中萬分凶險之事,直驚得眾人咂舌不已,雖然事情已然過去多時,眾人听到驚險之處,也是無比揪心,傾蜃更是一時失控之下,驚嚇得失聲痛哭。

  說到出離紫金鈸之後,張翼軫只是簡單一提鐵圍山之事,隨後將話題轉到應龍身上,將應龍種種神秘之處說出,問道︰“伯父,依你之見,應龍究竟是何方神聖?”

  傾東听了也是一頭霧水,低頭想了半晌,搖頭說道︰“從未听聞有此等人物,身為龍身,可操縱數種天地元力,這便奇了,在我看來,我龍族之中,天龍便是最高存在,應龍又是何龍?”

  傾東對應龍一無所知也在張翼軫意料之中,畢竟依潘恆和商鶴羽地見聞,都不知應龍究竟是誰,傾東不過是東海龍王,絲毫不知也實屬正常。

  正要再說起其他事情,忽听傾蜃插話說道︰“翼軫哥哥,鐵圍山倒塌之後,不少凡人來海上游玩,東海之上熱鬧了許多,很好玩的。”

  傾洛也是笑著說道︰“原本以為凡人吵鬧無趣,誰知鐵圍山一倒,凡人來到海上泛舟吟詩,也是雅事。他日若有閑暇,我也化身為一名凡人公子,尋芳踏勝,說不定還會傳出一段佳話。”

  眾人一時大笑。

  說到鐵圍山,傾東猛然想起一事,驚問︰“翼軫,听青丘道長所言,鐵圍山消失不見,還與你有關?”

  張翼軫本來不想提起量天尺一事,唯恐傾東多問,以傾東的細心和謀算,定會有所想法,不料還是問及此事,微一沉吟,只好說道︰“鐵圍山本是天地法寶量天尺幻化而成,將整個中土世間圍困,令凡人與四海隔絕,或許另有深意也不得而知……”

  隨後張翼軫將他和應龍前往鐵圍山尋寶,無意之中助潘恆成就天魔一事說出,直將老龍傾東震驚得張大了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愣了半天,猛然間,傾東臉色大變,呼地站起,說道︰“翼軫,雖說你是無意之中助潘恆成就天魔,不過也是有心助應龍得到量天尺,不管如何,此二事定會惹得天庭震怒,你……只怕將會大禍臨頭!”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13 22:45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三十八章 了恩怨

    傾東此言一出,商鶴羽和青丘依然如故,戴嬋兒和傾穎卻是花容失色,正要再問個清楚,卻被張翼軫伸手制止。

  張翼軫長身而起,環顧四周,恍然一笑,說道︰“想我張翼軫歷經無數磨難,大難不死,能有今日成就已是極其難得。如今雖然因為潘恆和應龍之事,令天庭不快,不過也不必過于擔驚害怕。天庭一怒,至多派飛仙下凡前來拿我,先前早有白鳳公子和常子謹來無天山和東海尋事,二人身為飛仙,天庭對此等行徑不管不問,或是根本對無明島和無根海沒有約束之力,可見天庭並無威信和公正可言。就算再派飛仙下凡,又何懼之有?”

  倒也並非張翼軫自恃一身修為可以輕易戰勝飛仙頂峰,而是自認天庭自顧不暇,應對潘恆和無明島、無根海之事已經讓天帝分身乏術,哪里會顧得上理會他這個小小的飛仙。是以才信心滿滿,認定全然無事,更需要提防的是無根海之人才對。

  商鶴羽自得了天仙花瓣之後,心性大開,察顏觀色,也是明白傾東心中顧慮,主動開口勸慰,開導傾東幾句,也讓戴嬋兒和傾穎寬心。

  張翼軫見傾東臉上憂色未去,戴嬋兒和傾穎愁眉不展,當下笑道︰“莫要為我擔憂,我如今修為雖然比不過飛仙頂峰,不過應對尋常飛仙,還是可以周旋一番。即便飛仙頂峰出手。我打不過,逃還是逃得掉地。眼下無天山有應龍和靈空坐鎮,東海龍宮便由商鶴羽和青丘守護,應該一切無憂。我稍後會前往三元宮面見九靈。依我推測,九靈道長或許和靈空師傅一般,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隱世高人。”

  一直靜默不語的青丘忽然搖頭說道︰“在我看來,三元宮之中並無不世高人潛藏。只有數名地仙。清虛宮之中。卻有一名飛仙隱匿。此人氣息無比強大,雖然刻意壓制,不過依我推測,修為不亞于商鶴羽!”

  張翼軫微微驚訝,不解地問︰“青丘如何得知?另外,你的傷勢如何了?”

  青丘被紅枕滅去化身,修為大減,不過臉色正常,似乎並無大礙。

  青丘微一沉思,說道︰“斬掉化身。正好去除神識之中殘余地魔性,雖然修為大損。不過正好徹底除掉隨時走火入魔之憂,說來還算是一件好事。至于清虛宮飛仙之事,正是我路過清虛宮之時,無意之中與他相遇,心生感應,才知看去再平常不過的漁夫,竟是一名飛仙!”

  話說青丘當日在南山湖之上,化身不受控制,先是放走天媼子,隨後真身與化身相繼追趕天媼子而去。追不多時。卻又落入天媼子的圈套之中。險些被天媼子生擒活捉,再拿去煉化。好不容易逃出。化身依然我行我素,與真身爭吵不停。青丘無奈,只好與化身邊打邊追,一路走走停停,也不知追趕了幾十萬里,青丘仍沒有想出如何收服化身之法。

  其實青丘化身並非真正的身外化身神通,不過是當年被天媼子捉住,以魔門大法煉化之時,生生將神識之中地魔性從青丘神識之中剝離而出,形成另一名與他心意相通模樣一樣卻性子相反地青丘出來,與其說是身外化身,不如說是一心兩用一人兩面來得確切。

  又不知過了多久,兩名青丘相互追逐累了,二人停下商議一番,就合二為一之後以誰為主之事又爭論不休,最後商定每日輪流做主,誰也不許暗中施壞,否則糾纏到底。只因誰也無法戰勝對方,只好妥協。

  好在待青丘真身清醒之時,忽然間想起一物,正是早在長安城之中,初次與天媼子對戰之時,青丘所得的寶物波旬圈。青丘心生一計,借助波旬圈的神通,成功地將化身青丘壓制在體內,只能听命于他,不能自如行動。

  不過青丘也只是禁制了化身,並未想出法子成功將化身收服或是煉化,又不舍得自損功力將化身滅掉,只好暫時留下,看日後是否有法可想。

  不過經此一事,青丘更覺神識比起以前凝重不少,能夠清晰想起的事情越來越多,也終于明白原來他落得今日下場,全是拜天媼子與一名飛仙所賜,怪不得先前一見天媼子,便怒火中燒,直欲殺之而後快,卻原來是有深層原因在此。

  青丘休養數日,感到神識大好,修為穩固,猛然間心有所感,直覺東南之地,鐵圍山之處,應該有寶物出世,至于究竟何物卻並不清楚,但他心中無比明白,此物事關重大,與他也有切身利益,當即也不猶豫,立即動身前往。

  青丘自知他並不精通飛空神通,靜心思慮半晌,忽有所悟,心念一動,竟是施展出縮地成寸大法。剛走幾步,青丘便欣喜若狂,此法仿佛他早已運用純熟,一步邁出,少則百里,多則數百里,甚至可達上千里,全力施展之下,不比地仙飛空慢上多少。

  青丘安步當車,看似悠然步行,實則步步玄機,倏忽間千里之遙。路過委羽山之時,青丘意外發覺三元宮中多了數道地仙氣息,心中暗暗贊許,果然不虧為天下三大道觀之一,修行的都是最為正統的無上道法,所以自靈動成就地仙以後,仿佛突然之間打破中土道門千年以來所保持的平穩,地仙紛紛涌現,也是一件幸事。

  待一步跨出委羽山之時,青丘才赫然驚醒,他不過是地仙之境,按說即便能夠探查出三元宮的地仙,也理應被對方察覺才是,為何對方恍然不覺,任由他肆意感應,全無一絲回應,此事于理不通!究竟是對方故意不理,還是他的感應神通遠高于對方,令對方無從得知?

  尋思一番青丘不得其解,漫步之間,不知不覺來到王屋山中,無意間來到一處景色優美的山中小湖。湖光一色,眾鳥紛飛,一時也令青丘大為意動,心意放松,油然而生流連忘返之

  正沉浸其中之時,忽听一陣泛舟搖櫓之聲傳來,一名身著簑衣地漁夫踏歌而來,停船靠岸,不經意間瞥了青丘一眼,頓時令他心神大震,立時心生反應,差點脫口而出︰“飛仙!”

  幸好青丘只是腦中所想,並未說出,漁夫只是目光淡淡一掃而過,隨後背起魚簍轉身離去。等漁夫走遠良久,青丘才從震驚之中醒來,靜心一想,更是大吃一驚。雖然他滅身之前曾經晉身到飛仙之境,不過如今只是地仙修為。以地仙的神通卻能感應到漁夫飛仙之境,這……怎麼可能?

  且不說即便地仙神識大開,也無法感應而出飛仙修為,只以漁夫地飛仙修為,他只一動念便會被對方察覺。而漁夫並未有所表示,豈非說明他感知到對方是飛仙之境,而對方卻渾然不知!

  青丘大惑不解,莫非他身具何種特殊神通而自身並不清楚?不過再細心回想也是了無所得,神識看似大好,卻有許多舊事再也無法記起,倒也是一件令人苦惱之事。

  在此地只一耽誤,青丘屈指一算,不由大吃一驚,離鐵圍山寶物出世已經迫在眉睫,急忙全力催動縮地成寸神通,將將在張翼軫化身被天媼子煉化之前趕到,及時出手阻攔,總算來及救下化身張翼軫。

  “青丘一提,我也是心中不解,翼軫,你的身外化身神通,究竟是何等法術?”商鶴羽忽然想起一直縈繞于心的疑惑之事,開口相問。

  周圍之人全是至親至交之人,也無隱瞞的必要,張翼軫便將燭龍神識隱于他的神識之中一事說出。其實所謂的身外化身,與青丘的一心兩用一人兩面有相同之處,也是當日燭龍暗中傳訊所授之計。只是將燭龍的神識只留一絲牽連于他的神識之中,然後燭龍神識借助張翼軫仙體凝聚而成,化為張翼軫模樣,乍看之下,與身外化身無異。

  不過此法過于凶險,稍有不慎,燭龍會有魂飛魄散的危險。不過燭龍一是感念張翼軫相助之情,二是也有心助應龍一臂之力。不知為何,燭龍直覺認定,應龍與他大有淵源,說不定日後還會助他脫困,是以才甘心冒險一試。

  “燭龍之死,也有我之過錯,但願他早日脫因,重返天庭。”青丘體內魔性化身一去,一時想起當時在海枯石爛之地,他心存奪鱗煉化之念,不料最後還是讓張翼軫得了逆鱗並最終成就飛仙之體,也是心中大悟,是以也不再隱瞞,如實說出當時故意暗中出手,強行逼迫燭龍還手,才讓張翼軫在無路可退地情形之下,不得不力斬燭龍。

  張翼軫不想原來爭斗之時還有青丘地如意算盤,不由搖頭一笑,說道︰“你欠紅枕一命,當初在太平村殺她父親。在鐵圍山中,她斬你化身,也算以命償還。如今你又虧欠燭龍,以後成就飛仙之時,也是不小的心劫。”

  青丘見張翼軫輕描淡寫略過此事,情知他並未放在心上,心中生暖,正要說話,忽覺神識一輕,一直依附于神識之中地天命之火消弭于無形之中。

  正是張翼軫見青丘歸心,心知再以此法壓制青丘也無必要,便心意一動主動除去青丘神識之中的禁制!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14 15:36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三十九章 控金獸

    張翼軫也是清楚,以萬火之精依附于青丘神識之上的方法雖是管用,不過若是在天地禁制之處,或是相距七萬里以外,他也無法再操縱青丘神識之中的萬火之精,是以不如除去,以防萬一他身遭不測,而青丘又正好在範圍之內,被他連累身亡,也非他所願。

  青丘一時大為意動,當即長身而起,沖張翼軫深揖一禮,說道︰“青丘承蒙翼軫信任,非但不計前嫌,且還為我解除禁制。從此青丘歸心,誓死追隨翼軫,永不反悔!”

  張翼軫淡然一笑,伸手扶起青丘,說道︰“你我二人雖然相識不久,不過一路之上相隨相伴,也算是患難之交,以前些許小事,事過既忘,不必記掛于心。我稍後還要前往三元宮,以你的足智多謀和商兄的通天修為,保得東海龍宮平安,應該不在話下。此事,便有勞青丘了。”

  青丘鄭重承諾︰“青丘定當誓死保護東海龍宮!”

  商鶴羽也在一旁笑道︰“翼軫不必掛念,依我看,青丘一身修為雖然不高,不過他體內仍有莫名氣息,連我也無法看透,或許另有玄機也不得而知……青丘,你是如何得知鐵圍山中有量天尺即將出世?”

  青丘也是一臉疑惑,細心一想,無奈說道︰“按說我現在神識凝重,神智清醒,應該記起所有前事,只是不知何故,總覺有一些阻礙,仿佛信手拈來之事,明明就在眼前,就是無法抓住。鐵圍山之事便是如此,我只是覺得必須前往鐵圍山,也是只覺事關重大。至于究竟所為何事,究竟與我有何干系,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商鶴羽點頭說道︰“如此看來,你的神識看似大好,實則還有受損之處,又或者是被人留有某種法術也未可知。此事不宜操之過急,畢竟與神識相連,需要小心應對,以免萬一不慎,便是神魂俱滅的下場。”

  青丘呵呵一笑。說道︰“不急,我非人非鬼數百年也活了過來,又神識恍惚過了不知多久,要是心急,只怕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不過雖然我不太清楚前來鐵圍山究竟所為何事,不過對于鐵圍山是何來歷,有何用途,卻還是略知一二。”

  張翼軫一听大喜。忙說︰“快快說來。先前听高侍魂所說,鐵圍山與我親生父母也大有干系。”

  青丘微一點頭,細心一想,緩慢地說道︰“先前我雖然並不清楚所為何非要急急趕來鐵圍山,而在鐵圍山之時被紅枕斬殺掉魔性化身。修為大減,不過卻因此也得了不少好處……魔性化身一除。一些本來模糊不清的事情卻有豁然開朗之感,盡管並非全部事情都歷歷在心,卻也有許多不明之處,自然而然眼前一亮,腦中閃現出千年以前,鐵圍山從天而降之時的情景。”

  眾人听了頓時愣住,都一臉驚訝緊盯青丘,听他講述當時情形。

  傾東身為東海龍王,受天令所限,不敢私自邁出東海一步。饒是他見多識廣。對千年以前鐵圍山如何而成也是絲毫不知。商鶴羽千年以前之時。正是身在滅仙海之中,是以也全然不知。眾人都被青丘繪聲繪色的描述驚呆當場。一時都听得入神。

  話說千年以前,本來四海升平,中土凡間與四海相連,百姓出海打漁,或是望海觀景,也是一片盛世景象。不知何故,忽有一天東南之地雷雨大作,在中土世間與東海相交之處,無數天兵天將與一人激戰不休。天兵天將人多勢眾,被圍困之人生得臉龐方正,一臉冷峻之意,一人獨戰數十人,竟是打了個旗鼓相當,毫不退讓。

  激戰一連進行了三天三夜不分勝負,當時大雨傾盆,電閃雷鳴,天兵天將借助雷電之力和天威相助,仍是不能取勝。方臉之人卻是越戰越勇,眼見便要逃向東海之中,忽然之間,陰雲密布的天空裂開一道巨縫,一道青光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擊中方臉之人。

  此人被青光擊中,一聲大叫,隨之倒地不起。天兵天將一涌向上,施展法術將他當場束縛,隨後領頭之人也不知從何處得了指令,口中念念有詞,只見青光越閃越亮,並且呈波濤之勢向外蔓延,不多時青光閃耀之間,生生沿著中土世間與四海相交之處,形成一道高有千丈寬有百里長不知幾百萬里地青光屏障,將整個中土世間團團圍住。

  天兵天將緩緩升空,待眾人升到半空之時,青光之山已經化為實質,重重疊疊,將中土世間與四海完全隔絕開來。而被束縛的方臉之人,也被壓入山下,生死未卜。

  “我雖然不知被壓之人姓名,不過不知為何心中卻是無比清楚,此人本來居住在咫尺天涯之地,本身乃是控金靈獸!”青丘說到此處,一臉痛惜之意,竟是不能抑制心中悲傷,差點痛哭失聲。

  “控金靈獸?”張翼軫驚叫出聲,同時又被青丘的失態所驚,忙問,“青丘,為何一提控金靈獸,你如此痛心,莫非你與他相識?”

  青丘黯然點頭,說道︰“恐怕並非僅僅相識這般簡單,應該還是生死至交,雖然我並不清楚與他有何來往,也記不分明如何得知當時之事,不過一想到他被鐵圍山鎮壓,最終煉化而死,便心生無邊淒涼之感!”

  “怎麼,鐵圍山還有煉化控金靈獸之能?”張翼軫一時不解。

  “正是……鐵圍山將控金靈獸鎮壓在其下之後,天地大陣發作,七七四十九日之後,控金靈獸便被煉化為虛無,從此永久消散于天地之間。”青丘越說越是痛心,身子一晃,幾乎無法站穩。

  傾蜃倒也乖巧,伸手扶住青丘,攙他入座。青丘無比欣慰地看了傾蜃一眼,目光之中滿是疼愛之意。

  若是應龍在此听聞此言,定會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他在鐵圍山之中呆得越久,越覺渾身虛脫無力,只因鐵圍山有克制控金靈獸之能,而應龍恰恰也身具控金之術,是以也難免會受其影響,被束縛了神通法力。

  “若說鐵圍山僅僅是為煉化控金靈獸,犯不著將量天尺滯留凡間,化為重重群山將整個中土世間團團圍住,只怕還另有玄機。”微一沉思,張翼軫說出心中所想。

  “不錯!”青丘休息片刻,穩定心神,又繼續說道。

  “鐵圍山畢竟是天地法寶量天尺幻化而成,若僅僅為了煉化控金靈獸,也是大材小用。其實依我所知,鐵圍山圍住中土世間,至少還有三層目的。其一,可以限制天地靈獸自由往來世間,將他們全部阻擋在外。其二,可將中土世間所有的魔門中人限制在中土世間,不讓他們輕易出海。只因四海之中寶物無數,若讓魔門中人可以入海尋寶,到時修為長進過快,難免失控。魔門中人地魔以下若無特殊法寶,皆無飛空之能。其三,將中土世間所有道門中人也約束在內,令他們在修至人仙之境之前,不得隨意出海,以免多生事端。”

  “青丘,以上所說,你……又是從何得知?”商鶴羽見青丘說得肯定,雖然也覺得以上說法頗合情理,但鐵圍山畢竟事關天庭機密,青丘不過是地仙之境,怎會得知如此絕密之事?

  “況且,天庭所傳,天地靈獸已經全部消散于天地之間,不復存在,為何又以鐵圍山阻攔天地靈獸進入世間,豈非自欺欺人之舉?”

  青丘呵呵一笑,又搖頭說道︰“若我知道自己為何清楚知道這些絕密之事,估計也能清晰想起當初是何人與天媼子聯手將我害死。此人身為飛仙,說不得還是我的相熟之人,也許還是至交好友。只是我明明覺得一切已經大好,卻有許多關鍵之處無法想通。想來想去,說不定我被人害死,也與知道這些絕密之事有關。”

  說著,青丘笑著一指張翼軫,又說︰“天庭明說天地靈獸已死,恐怕也是說說而已,並不相信,否則也不會以鐵圍山圍之,且以翼軫身具數種操控天地元力之能來看,所謂天地靈獸已死一說,誰人真正相信?”

  “此話倒也不假,青丘,不想你竟還有如此不凡來歷,待你何時想起全部舊事,說不定我還要向你請教一些天庭之秘。”商鶴羽一時興趣大起,對青丘來歷也大感好奇,有意一探究竟。

  青丘一笑置之,轉而問張翼軫道︰“翼軫,當時我晚到一步,險些害你折損化身,當時究竟發生何事?”

  商鶴羽也是猛然想起此事,同問︰“對,翼軫,當時你三人同被天雷擊中,非但無人傷亡,潘恆還天魔大成,到底是何等情景?”

  張翼軫見眾人全是一臉疑問之色,尤其是戴嬋兒和傾穎,更是一臉擔憂。

  先前張翼軫說起鐵圍山之事時,並未著重提出天雷一事,事情已經過去,多說無益,也是不想再讓戴嬋兒和傾穎為他擔驚受怕,誰知青丘和商鶴羽同時問起,張翼軫又不好不答。

  見所有人目光都直視過來,張翼軫只好悄然一笑,說道︰“其實當時天雷一擊,我三人看似被天雷擊中,險些喪命,實際上卻是都得了便宜。而精心策劃此次天劫之人,卻是吃了天大的虧。”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14 23:01
第六卷 望海潮 第四十章 遇故人

  當時張翼軫接尺在手,天雷擊頂之時,正好心意大開,一時收勢不住,體內仙力連同天命之火一起注入量天尺中,頓時催動量天尺青光大盛,紅光閃耀,更有藍光相間,一時仙力與天命之火交織一起,同時催動之下,量天尺爆發無邊光芒和威力,猛然間形成一個夾雜仙力、天命之火以及量天尺天地之威的光團,須臾之間將張翼軫連同潘恆、高侍魂包裹其中。

  天雷狠狠砸在光團之上,張翼軫首當其沖被天雷之威擊中,頓時只覺眼前一片漆黑,隨即心意一松,仙體立時潰散成仙力氣團和天地元力氣息,與天雷所殘留的余力交織在一起,互相融合,又互相交錯,只是四處飄散不定,無法再重塑成形。

  張翼軫仙體一散,神識也陷入昏沉之中,不過卻並未徹底沉淪,只覺游走于清醒與昏睡邊緣,忽而仙氣與天地元力合二為一,忽而又被天雷余力再次打散,數次分分合合,原先仙體之中斑駁不純的氣息被全數清潔一空,且無地元力又與天雷余力互相融合,得天雷滋潤,較之以前更加精粹許多。

  也不知過了多時,張翼軫明明可以神識恢復清明,重聚仙體成形,不過卻不想過早凝聚。仍想借助天雷余力,將仙體淬練得更加凝重,也有意從天雷余力之中煉化更多仙力為已所用。不過突然心神一緊,感應到燭龍神識傳來恐慌之意,立時神識外放,感應到有人企圖將化身煉化,正好此時應龍現身洞底,張翼軫忙匯聚成形,出聲喊住應龍。

  不過張翼軫仙體初成,體內仙氣尚未理順。一時虛弱不堪,沒有一戰之力,所以出洞之後,被應龍放置到化身旁邊,靜心調息半晌,才算大功告成。

  其後再回無天山與白鳳公子對戰,一舉將其誅殺,也是利益于天雷余力的滋養。

  而當時張翼軫全力抵擋天雷之下。一人承擔了絕大部分天雷之力。其余威力擊中潘恆和高侍魂。潘恆仰仗一身堪比飛仙頂峰的修為,有驚無險地渡劫成功。高侍魂因為身著天仙仙甲護體,本來也可以輕松抵擋,不過他卻乘機以大部分仙力催動排簫法寶,乘潘恆緊要關頭無暇顧及之時。悍然拼了毀去一身仙甲的代價,將排簫的攝魂之音印入潘恆神識之中。

  其後才有潘恆天魔雖然大成。卻無法驅走神識之中的攝魂之音,從而心神大亂狂奔而去一事。

  此間事情錯綜復雜,件件出人意料,恐怕也是背後操縱天劫之人所料不及的。潘恆雖然神識之中心劫難去,卻總算渡劫成功。高侍魂強搶量天尺不成,毀了一件天仙法寶,卻也將攝魂之音印入潘恆神識,恐怕潘恆若要成功消除,也並非一件易事。張翼軫助應龍搶奪量天尺雖未得手,卻也借助了天雷之力。終于穩固了飛仙之境。提純了仙體,凝重了仙力。又因天雷之中莫名風之力地相助,張翼軫對控風之術的感悟又進一層,隱隱已與風伯並駕齊驅。

  是以若是真正說來,暗中策劃此事之人卻吃了一個不小的暗虧,非但量天尺被毀,還與潘恆結仇,同時鐵圍山又因此毀去,可謂損失慘重。此事歸根結底全因張翼軫插手所至,所以不管暗中之人是誰,定會恨死張翼軫。

  “稍後我前往三元宮親見九靈道長,一是有靈空師傅傳話,說是九靈有事找我。二是也要當面向他問個清楚,聲風劍究竟是何來歷,為何會有斬殺飛仙之能。張翼軫說完,又向商鶴羽和青丘微一拱手,一臉肅然。

  “商兄,青丘,便勞煩二位在東海龍宮小住,保護眾人周全。若有天庭來人尋我麻煩,二位也不必與他們糾纏,直接讓他們前往三元宮尋我即可。三元宮事了,我定會再回東海,到時再與商兄商議,如何前往方丈仙山。”

  商鶴羽和青丘一同起身,鄭重應下。

  自然,戴嬋兒和傾穎也要跟隨,被張翼軫和傾東同時勸下。以眼下張翼軫的神通,二人相伴左右,對敵之時反而令他畏手畏腳,難以施展,不如呆在龍宮之中安全。

  張翼軫情知若是天庭也好天根海也罷,真要拿他問罪,他離戴嬋兒和傾穎等人越遠,眾人便越是安全。是以見諸事交待完畢,立時就起身告辭。戴嬋兒和傾穎雖是不舍,也是知道以大局為重,依依不舍送別張翼軫。

  張翼軫來到大殿之外,剛要飛身出海,忽听傾穎急急說道︰“翼軫且慢,還有一事也與你有關,說不得你也要親自查明才是……傾景自咫尺天涯被常子謹扔出之後,並未回到南海,不知去向。若你得空,可以暗中訪查一番。也不知這丫頭究竟去了哪里,不過以她的聰明機靈,應該也不會出事。”

  提起傾景,張翼軫心中一緊,細心一想當時之事,心中拿定了主意,一口應下,又見傾穎憂心忡忡,不由哈哈一笑,說道︰“此來龍宮過于倉促,一切並未準備妥當,待我自三元宮返回之後,再來龍宮之時,便是向龍王提親之日。傾穎,你與嬋兒耐心等我歸來便是。”

  一句話說得傾穎俏臉飛紅,嬌羞無限,正要嗔怪幾句,一抬頭,張翼軫已經人影全無,平空消失于眾人眼前。

  一語驚情,一念惆悵。傾穎呆立當場,只覺芳心沓沓,一路相伴張翼軫直到地老天荒。

  再說張翼軫施展移形換位神通,半個時辰之後,便已經來到王屋山腳下。

  正值盛夏時節,蟬鳴陣陣,熱浪滾滾,路旁樹木被如火驕陽一曬,也是蔫蔫地垂下樹葉,無精打彩如同道路之上行色匆匆的路人。張翼軫夾雜在路人中間。四平八穩地邁動方步,全無一絲急躁之意,猶如慕名而來要暢游王屋山的游客。

  本來要打算直奔三元宮而去的他突發奇想,一時想到要上清虛宮走上一趟。一是將三色堇遵從清無掌門遺命還給天清道長,二是也看望一下成華瑞,也不知他如今狀況如何。

  三色堇倒也是一件不世寶物,天雷及頂之時,張翼軫仙體消散為無數氣團。其中一團將銅鏡和三色堇包裹在內。隨後張翼軫成形之後。微一探查,銅鏡自然無事,三色堇也是絲毫無損,看來也是來歷非凡。

  其實張翼軫在龍宮之中,另有想法並未向眾人提出。是他忽然想起畫兒被收回本體,再無音訊。也不知畫兒究竟何人。不過當時他腦中靈光一閃,驀然記起當年傾東所說的三分圖之事。華服男女所講,三分圖三圖合一之時,將有大事發生,莫非暗中所指三圖合一,可知畫兒真實身份?

  且以當時畫兒的失常之處來看,她阻止常子謹說出他親生父母之事,說不得也有隱情。另外,張翼軫也是無比想念那個天真爛漫地畫兒,也不知畫兒是否還能重現童真性情。

  三分圖如今龍宮一卷。清虛宮一卷。最後一卷在極真觀中。張翼軫此來清虛宮,除去上述兩件事情之外。也想有心借清虛宮三分圖一用。

  如今來到王屋山,張翼軫也不急于一時,安步當車,盡情放松。其實以張翼軫所想,只要離開東海龍宮與無天山,只要遠離戴嬋兒傾穎等人,尋他麻煩地飛仙便不會為難無天山和龍宮,天下之大既然無處可躲,不如光明正大走在光天化日之下,誰人想來,盡管尋來便是。

  借此機會游玩一下王屋山倒也不錯,張翼軫心情大好,步行上山,與眾人擁擠在一起,也是自得其樂。

  走到半山之時,忽見幾名清虛宮道士推搡著一人下山。此人渾身奇臭無比,駝背,臉上不知被火燒過還是被毒物侵蝕,扭成一團,丑陋不堪,形如鬼魅。

  幾名道士邊推邊罵道︰“你這渾人,天天要上清虛宮,你當清虛宮是什麼地方,豈是你這般污濁下等之人可隨意進出之地?去去去,滾得遠一點,不要髒了道爺的手!”

  丑人神色激動,卻是口不能言,只能一蹦一跳,嗚嗚亂叫,也不知要說些什麼,卻比不過幾名年輕力壯的道士力大,被人幾下推得連滾帶爬,跌跌撞撞滾下山來,一時慌不擇路,差點與張翼軫撞個滿懷。

  張翼軫自然不會被人撞到,輕輕一閃,同時一股清風一卷,堪堪推住丑人的下沖之勢,將他穩穩托住。控風之術只一施展,張翼軫頓時一愣,察覺著丑人體內一股不易察覺的純正道力,絕對是正統的修道之士,且他體內經脈雖然全數毀壞,功力盡失,不過以經脈的堅韌程度來看,至少也曾是人仙修為頂峰。

  說不定當年也是一方人物,現今雖然落得如此下場,被看門道士呼來喝去,張翼軫于心不忍,伸手攔下幾名小道士,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幾位既然身為修道之士,理應心存善念,此人雖然生得不堪,也並非天生而成,定有不幸遭遇,何必非要動粗?”

  幾名小道士雖然只是看門道士,不過清虛宮畢竟也是天下三大道觀之一,尋常守門之人,也是多少有些眼光。

  幾人上下打量張翼軫幾眼,只覺眼前之人雖然年紀不大,不過一身出塵意,自然天地間,當前一站,看似輕松隨意,卻周身縴塵不染,雲氣隨行,定是非凡之人,當即拱手說道︰“敢問客人來自何處?客人有所不知,此人生得丑陋倒也罷了,尋常我幾人也是常丟一些食物給他,也沒虧待過他。不過他不知好歹,總是尋個機會就想沖進清虛宮中,三番五次下來,我幾人也沒了耐性,轟了幾次,又趕了幾次,還是不成。這不,今日又想趁掌門巡視之時沖進山門,無奈之下,我幾人只好將他推搡下山,省得被掌門發現,平白挨罵。”

  原來如此,張翼軫正想回身勸走丑人,莫要擾亂道門清靜,忽見丑人一臉激動之色,幾乎跳將起來,口中“  ”亂叫,手指張翼軫,眼中流露驚喜之意,直讓張翼軫一時驚呆︰

  莫非此人與他相識?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15 14:16
第六卷 望海潮 第四十一章 三色堇

    只是怎麼他從不記得此人是誰?

  再定楮仔細一看,也是全無印象。雖然此人面目全毀,不過若是熟識之人,只憑氣息也可以認出眼前之人身份,細心探查之下,除了感應到此人曾是修道之士外,一無所獲,張翼軫只好微微搖頭,說道︰“莫非你認識我不成?”

  丑人听了竟是連連點頭,只可惜無法出聲,只能嗚嗚喊上幾聲,聲音中透露著興奮與不安。

  張翼軫淡然一笑,無奈說道︰“可惜我不記得你是哪個,也不知你究竟為何硬闖清虛宮!且听我一勸,不如就此離去,尋到一處清靜之地,安度余生。眼下我身上也沒有金銀之物,不如這樣,你先在山腳之下等我,稍後我從清虛宮中辦完事情,想法為你找些銀兩,也好讓你安穩度日。”

  不料丑人听了,卻是使勁搖頭,仍是手指清虛宮方向,雙眼淚水長流,流露無盡向往之意。張翼軫看在眼里,心中納悶,心道此人定與清虛宮有些淵源,或許認識其中之人,一心要上去尋找故人也未可知,不如幫他一幫,總好過他被看門道士暴打一頓。

  當下沖幾名道士說道︰“幾位道友,可否通融一下,我正好前往清虛宮辦事,此人曾與我相識,我有意帶他一同入內。若是掌門責怪下來,一切由我承擔。”本來幾人還對張翼軫以禮相待。听他竟然要為眼前地丑人出頭,其中一人鼻子一哼,眼楮一斜,哼道︰“听你口氣,清虛宮掌門也要看你面子,不敢為難于你了?我看你年紀輕輕。又相貌不凡,不想與你計較。不知客人姓甚名誰,來自何處。找清虛宮掌門所為何事?”

  張翼軫一身普通打扮,未著道衣,看似尋常書生,生得又極為面善,才讓看門道士一時看輕。

  張翼軫自然不會與看門之人一般見識。答道︰“在下受清虛宮前任掌門清無所托,特來清虛宮還上寶物!”

  “清無”二字一出口。看門道士立時臉色大變,正要當場發作,卻見丑人猛然沖向前來,伸手抓住張翼軫胳膊,口中哇哇亂叫,卻是一個字也說不清楚,只急得他原地轉圈,幾乎抓狂。

  見此情景,張翼軫更加斷定此人說不定還是清虛宮之人,所以才要清虛宮附近盤恆不走。只想見到熟識之人。也好確定他的身份。雖說他自恃身份,不想與守門道士沖突。不過也不願意在此糾纏不休,當即右手一翻,三色堇躍然手上,隨後仙力一催,三色堇突現紅黃藍三色彩光。

  三色光芒一現,在張翼軫仙力催動之下,一時周遭仙氣彌漫,直沖雲天,映照得四下一片雲氣繚繞,好一派仙家氣象。

  看門道士何曾見過此等氣象,當即震驚當場。不過畢竟也是清虛宮之人,雖未見過三色堇真容,也是久聞清虛三寶威名,驚見之下,又因張翼軫仙氣催動,頓時腳下一軟,幾人“撲通”幾聲紛紛跪倒在地,不敢抬頭仰視。

  身旁丑人卻是識貨之人,一見三色堇便知確實是清虛宮至寶,也是一時狂喜,微一愣神,隨即滿眼熱淚,也是跪倒在地,嗚咽痛哭不止。

  三色堇光芒一閃,清虛宮中立時有所察覺,片刻之間,便見兩朵祥雲連同數道劍光先後而至,將張翼軫團團圍在中間。

  正中一人腳踏五彩祥雲,正是清虛宮掌門天有。旁邊一人也是駕雲飛空,卻是成華瑞師傅天清道長。其余數人御劍飛空,也是人仙頂峰,離成就地仙只有一步之遙。

  張翼軫並未見清虛宮等人,當下將三色堇一收,拱手問道︰“請問哪位是清虛宮現任掌門?”

  當年三元宮掌門大典之時,張翼軫駕雲騰空,一時被天下道門中人瞧在眼中,都記得個清清楚楚,雖然事隔多年,清虛宮等人一見張翼軫之面便立時認出,頓時愣在當場,又被他手中的清虛宮至寶三色堇所震驚,竟是一時呆立,半晌無語。

  張翼軫連問三遍,天有才驚醒過來,忙咳嗽一聲,強壓心中的不安之意,認為張翼軫定是前來尋仇。只因當年羅遠公坐鎮清虛宮,指揮天下道門與張翼軫為敵,張翼軫必定懷恨在心,如今羅遠公身敗名裂,他遷怒于清虛宮也在情理之中。

  天有和天清數月前晉身為地仙之境,現今境界剛剛穩固,不過一望之下,見張翼軫身形遠遠近近看不分明,仿佛就在眼前,又仿佛與天地融分一體,不分彼此,以他二人修為,根本看不透張翼軫究竟是何等境界。

  天有和天清二人對視一眼,心中無比駭然︰飛仙!

  無奈之下,天有只好硬著頭皮降落雲頭,向前一步,說道︰“貧道清虛宮現任掌門天有,張翼軫,若你前來尋仇,盡管找我便是。當年清虛宮眾人被羅遠公所騙,全是我一人之過,與他人無關。”

  張翼軫啞然失笑,以他如今心性,莫說根本就未曾想過來清虛宮討個公道,即便早先有此想法,晉身飛仙之後,早將此事看淡,當下呵呵一笑,說道︰“天有掌門不要誤會,我前來清虛宮,乃是受清無掌門所托,特來相送三色堇而來。”

  “什麼?”幾人一听清無掌門,頓時面面相覷,不敢相信張翼軫所說。過了半天,天清才小心問道︰“貧道天清,敢問你在何處見到清無掌門?听羅遠公所說清無掌門也是被接到了祖洲,不過後來事情敗露之後,我幾人推測,掌門定是遭遇了不幸……難道清無掌門尚在人世?”

  清無一事幾乎成了清虛宮一個巨大的恥辱。害死掌門之人的羅遠公在清虛宮逍遙一年之久,眾人不但被他耍得團團轉,且還助紂為虐。其後靈動回到三元宮,羅遠公遠遁而走,下落不明,一時清虛宮成為天下道門笑柄。雖然天下道門全被羅遠公蒙騙,不過畢竟羅遠公身居清虛宮之中,堂而皇之將清虛掌門害死,令天下道門中人談及此事,也是不免譏笑一二。

  算起來在羅遠公一事之中,清虛宮也是損失慘重,不但天靈道長被天媼子所殺,紅枕被擒,其後掌門被滅,還有天飛道長因為跟隨羅遠公,在事情敗露之後,也不知所蹤,連帶清虛宮威名在天下道門大受影響,天下三大道觀之一地名聲也隱隱堪憂。

  張翼軫見眾人一臉緊張之色,不由暗暗搖頭,說道︰“諸位道兄不必多虛,翼軫此次前來,並非前來尋仇,且與清虛宮也並無一絲仇怨。其一之事,便是將此三色堇轉交給天清道長!”

  天清一時愣住,看了天有一眼,不解張翼軫之意,問道︰“清無掌門為何將此寶轉交我手,而不是天有師兄?”

  天有一听一臉黯然,點頭說道︰“師傅眼光如炬,知道我為人過于墨守成規,方正有余,通融不足,此舉另有深意,我心中自是明白,敢不遵從師命……即日起,我卸任掌門一職,傳與天清師弟!”

  天清大驚失色,急急說道︰“此事萬萬使不得,師兄新晉地仙,春秋正盛,何來傳位一說?”

  天有猛然哈哈一笑,說道︰“三色堇為清虛三寶之一,師傅特意托人傳你,便是暗示要我讓位之意。且我也自認並無掌門之才,統領清虛宮以來,非但清虛宮威名每況愈下,且派內弟子人才凋零,全是我無德無能之故,早該讓賢……”

  二人還要爭論,張翼軫打斷說道︰“此事諸位道兄稍後再議不遲,天清道長,請先接下三色堇!”說著,張翼軫仙力一催,三色堇便如一朵盛開的三瓣小花,微一旋轉便輕輕落在天清道長手中。

  天清道長接在手中,微一感應,確定是清虛宮法寶無疑,頓時一臉喜色,向張翼軫深揖一禮,說道︰“天清謝過翼軫贈寶之恩!”

  雖說依輩份而言,張翼軫與天清等人算是平輩,不過張翼軫與成華瑞交好,天清道長身為成華瑞師傅,他自認不敢托大,當即還了一禮,說道︰“道長不必客氣,份內之事,理應如此。”

  隨後,張翼軫也不隱瞞,省過一些關鍵之處,只將與清無有關地情景和盤托出,只听得天清等人個個恨得咬牙切齒,更有其他得過清無教誨指點的弟子頓足捶胸,失聲痛哭,悲傷欲絕,俯地不起。隨後聞訊而來地三代弟子得知詳情之後,也是人人義憤填膺,直欲將羅遠公碎尸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饒是天清天有等人修道數十年,如今更是晉身為地仙之境,一時也被群情感染,淚水長流。

  張翼軫情知清無為人德高望重,又寬厚待人,深得清虛宮上下愛戴,是以親見此情此景,也是不免唏噓一番,正感慨之時,忽見一人發足狂奔,連撞數人,不顧眾人阻攔,發瘋一般直朝清虛宮飛跑而去。

  正是方才一直不得其門而入的丑人不知何故突然發狂,眾目睽睽之下,乘機得了空子,打算一步邁入清虛宮大門之內。

  正在此時,數名弟子不等吩咐,呼嘯一聲,數道劍光直朝丑人後背刺去。眼見丑人就要喪生于飛劍之下,張翼軫正要出手阻攔,忽听天清怒喝一聲︰

  “還不住手,爾等莫非要欺師滅祖不成!”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15 21:25
第六卷 望海潮 第四十二章 莫須有

    天清一聲斷喝情急之下蘊含地仙靈力在內,尋常三代弟子怎能抵擋,幾人紛紛棄劍倒地,竟被他一喝之力當場震暈!

  也是天清一時悲憤難抑,眼見此人又要喪命于同門弟子手中,想到清無慘死之狀,心生無邊怒意,是以才施展一喝之威,也顧不上理會其實幾名弟子撥劍相向也是出于維護清虛宮之心。

  天清向天有微一點頭,說道︰“請掌門恭迎張翼軫到清虛宮,我去去就來!”話一說完,腳下雲霧隨行,越過眾人閃身追上丑人,二人相對而立,半晌無語,隨後天清大反常態,竟是一把抓住丑人雙手,放聲大哭。

  如此情景,直驚得眾人目瞪口呆,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天有強行穩定心神,招呼眾人請張翼軫上山。張翼軫客隨主便,跟隨眾人來到清虛宮大殿之上。賓主分別落座,閑談幾句,天有又以清虛宮掌門身份向張翼軫就當年容納羅遠公之事致歉,鄭重向張翼軫深施一禮,張翼軫自然推辭不受,又客套幾句,話題一轉,張翼軫便委婉說道︰“當時清無掌門曾以清虛三寶之一相贈,些許小事若圖回報,豈是道門中人所為,是以贈寶一事,一提便過。我之所以提起此事,只為尊重清無掌門之願。在下不取寶物,不過另有一事相求!”

  天有听聞此言,先是一愣,隨即搖頭笑道︰“既然師傅有言,清虛三寶其一定當贈予翼軫,絕無一絲猶豫。若有他事,盡管開口,清虛宮上下定當全力相助。不過……”

  天有一頓,與幾名清虛宮弟子對視一眼,一臉苦笑說道︰“清虛三寶之名。名揚天下。天下道門中人幾乎無人不知。不過大家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清虛三寶之名。而真正知道三寶究竟都是何等寶物之人,寥寥無幾。說來可笑。別說清虛宮一眾弟子並不清楚,便連我這個現任掌門,也是久聞清虛三寶之名,卻只知道其中兩件寶物。一是雲霞緞,二是三色堇。至于第三寶究竟何物,連師傅也無法說清。”

  竟有此事?張翼軫本無取寶之心。只因以他目前修為,尋常世間寶物並無大用,不過听聞此等奇事,一時也是心生好奇,笑問︰“怎麼,清虛三寶之中的第三寶,一直是徒有其名,並無其物不成?”

  天有點頭說道︰“清虛三寶自清虛宮建立以來,一直流傳至今。不過不論哪任掌門,都是只知兩寶之名。不知三寶之名。也不知三寶所在何處。其實說清虛三寶,實則只有兩寶而已。雲霞段本來在凝婉華手中。後來損毀之後,被成華瑞留下。再有便是此寶三色堇,清無掌門所說相贈之寶,應該便是那從未露面的第三寶,咳咳……”

  說到此處,天有一臉尷尬之色,心中不解為何清無將莫須有的寶物相贈張翼軫,幸好張翼軫並不追究,萬一遇到較真之人,非要索取,豈非令清虛宮上下難堪!

  張翼軫本來並無取寶之心,不料听聞之下,清虛三寶卻是只有兩寶,第三寶千年以來一直子無虛有,從未有人得見。不由一時愕然,心中疑惑為何清無會相贈一件無人得知的寶物,豈非笑話?只是以當時情景來看,清無即將身死,怎會還有閑心開此等玩笑,難道有何深意不成?

  天有也是猜不透清無是何用意,正想著如何應對此事,總不能說讓張翼軫隨意在清虛宮中查找一番,若能找到第三寶便歸他所有,若是找不到,也只好說聲抱歉,若是如此應付了事,清無掌門當初何必多此一舉?

  猛然想起張翼軫還有一事相求,天有眼楮一亮,問道︰“翼軫方才所說還有一事需要清虛宮相助,究竟何事,盡管說來。”

  張翼軫一時也想不通清無當時何出此言,不過既然清虛第三寶無人可知,他也並無取寶之心,不必再深究便是,開口說道︰“不知清虛宮中可有一幅女子畫卷,畫面所畫為一女子背影?”

  天有一時愕然,搖頭說道︰“並無此畫,從未听說,翼軫從何得知清虛宮藏有此畫?”

  怪事?張翼軫也頓時呆住,只當三分圖其一既然在清虛宮中,若是開口相借,應是不難。不料非但清虛三寶無人得知,連三分圖也不知下落,怎會有此等不巧之事?

  傾東所言自然不會有假,而天有神情也不象假裝,且不過是尋常一幅畫卷,也無必要隱瞞不說。原本以為三分圖就算不手到擒來,也不會費多少周折,不想又是一樁懸案,又是無人知曉。張翼軫不免暗道晦氣,天有身為現任掌門且不清楚此事,只怕清虛宮其他人等更是不得而知。

  正愣神尋思如何作答之時,忽听大殿之外一陣喧嘩,隨後人影一閃,天清和先前那名丑人一起進得大殿之內。丑人已經清洗一新,換了一身新衣,比起方才精神不少,不過依然丑陋無比,當前一站,連天有也暗暗皺眉,不解地問道︰“天清,此人究竟何人,你方才為何護他,如今又為他打扮一新,竟還領到清虛宮大殿之中?”

  天清也不答話,只沖天有做了一個手勢,天有明白其意,神識外放,只一探查頓時臉色大變,驚道︰“此人……竟是清虛宮弟子?他,他到底是誰?”

  天清一臉激動,聲音顫抖地說道︰“他便是當年在天媼子圍困之下拼死救下華瑞,自身傷重墜崖,兩年以來生死不明的天靈!”

  “什麼?真是天靈?”天有“呼”地站起,一臉難以置信之意,快步向前,伸出右手搭在丑人右肩之上,地仙靈力在他體內迅速一轉,立時一臉喜色,一把拉住丑人胳膊,急急問道,“你當真是天靈?”

  丑人也是一臉悲喜交加,重重地點頭,口中嗚嗚出聲,又雙手比劃不停。

  天有一時喜極而泣,轉身又向張翼軫深揖一禮,說道︰“清虛宮曾經誤會翼軫,翼軫不計前嫌,不但不遠萬里前來相送法寶,還一現身便相助天靈重歸清虛宮,如此恩惠,清虛宮上下定當銘記在心!”

  張翼軫急忙站起回禮,口中說道︰“掌門不必如此客套,天靈之事,純屬無心之舉,當不得真。”

  話音剛落,天靈向前也朝張翼軫施了一禮,一臉感激之情。張翼軫急忙將他扶起,以前雖未見過天靈風采,不過想來也不會太差,不想卻被天媼子害得修為盡失,面容全毀,連話也說不出口,心中也是感嘆不已。

  猛然想起曾听商鶴羽所說,海內十洲的長洲位于東海之上,其上出產一種名為靈養芝的仙草,可以肉白骨活死人,更有生肌化肉之能,若能得上一兩棵,可治天靈全身損傷。

  當下也不遲疑,將此事對天靈言明。天靈一听,頓時雙眼放光,連連點頭,一臉期待之意。天有知其心意,慨然說道︰“天靈盡管放心,待我將掌門之位傳給天清師弟,便會遠赴東海,尋到長洲所在,定會尋到靈養芝,將你治愈。”

  天清正要推辭,天有將他按住,說道︰“不必多說,我意已決。成就地仙以來,常為先前所做之事縈繞于心,如果能救得天靈脫離苦海,也算是大有功德之事,總比當這並不稱職地掌門強上百倍。只是如此一來,我更覺愧對翼軫,翼軫此來清虛宮,幫我等解決眾多煩惱之事,卻只求一幅畫卷而不可得,真是慚愧。”

  張翼軫安慰說道︰“無妨,也並非你地過錯,只因這幅畫卷有些特殊,只畫了一位女子的背影,或許年深日久,被人棄置到何處也未可知……”

  話未說完便被天靈打斷,只見天靈一臉焦急,直直看向張翼軫。張翼軫一愣,靈機一動,問道︰“莫非天靈道長見過此畫?”

  天靈忙不迭點頭,只是苦于口不能言,急得團團轉,好在天清一時驚醒,忙令人拿來紙筆。天靈接筆在手,刷刷刷在紙上寫下幾個大字︰“淡青畫卷,倩影芳蹤!”

  張翼軫頓時大喜,忙說︰“不錯,天靈道長可知此畫現在何處?”

  天靈一臉窘迫之色,遲疑片刻,還是提筆寫道︰“此畫當年被我發覺,見畫中女子驚為天人,隨後藏于隱密之處。請稍候片刻,我即刻取來!”

  天靈向天清微一點頭,天清明白他的意思,緊隨其後前去取畫。不多時,二人取畫回來,當眾打開,頓時散發一片青朦光芒,只見畫卷之上有一名女子站立懸崖之邊,背對眾人,長發飄揚,飄然若仙,雖然看不清面容,不過筆法極為傳神,只看背影便令人嘆為觀之,心中認定此女子定是絕世之貌。

  張翼軫大喜過望,只憑此畫地畫卷材質和筆法所看,定是傾東所說的三分圖其一不假,且畫中女子背影比熟悉,不是畫兒又是哪個。

  便連天有和天清也瞧出了端倪,一時驚呆,異口同聲說道︰“畫兒!”

  二人先前都曾在三元宮地掌門大典之上見過畫兒,是以細看此畫之下,頓時吃了一驚。

  張翼軫微笑點頭,也不過多解釋,接畫在手,仔細一看,頓時呆住,卻見畫兒的衣袖之處,赫然有一處殘缺,仿佛被人剪掉一角!

  (三圖合一之時,會發生什麼……)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16 12:58
第六卷 望海潮 第四十三章 第三寶

    這一驚,可將張翼軫嚇得不輕!

  若是畫卷損壞,三分圖聚齊之時,只怕再無華服男女所說的大事發生。震驚之下,張翼軫再細心端詳,卻是發現原來並非破損,而是此處顏色與衣袖顏色稍有差異,乍看之下,真如破了一個小洞一般無二。

  不對,此處並非筆誤,也非擦痕,為何會有如此明顯的色澤差異?且大小形狀細看之下分外眼熟,似乎是先前曾經見過。

  此處如同三片花瓣,便如世間女子衣袖之上所繡的飾物,莫非此處原先曾有一物,後來被人拿去不成,應該正是清虛三寶之中的……三色堇!

  想通此節,張翼軫怦然心驚,急急向天清說道︰“天清道長,請借我三色堇一用!”

  天清不解其意,當下也不猶豫,伸手遞出三色堇。張翼軫手指一動,仙力一出,三色堇平平飛出,正好印在衣袖之上的痕跡之處,只一印上,便渾然一體,再也不分彼此。

  三色堇,原來正是畫兒衣袖之上的飾物,也不知被人用了何種手法,自上面脫形而出,成為一件護體法寶,竟能保得清無在日月乾坤壺中兩年不死,當真也是不可思議之事。

  眾人瞧見此等奇異情景,也是一時驚訝不已,紛紛近前觀看,連連驚嘆,都是才知清虛宮三寶之中的三色堇原來出自此畫。

  張翼軫雖然有心借畫。卻也不好開口連同三色堇一同借上,心意一動,三色堇又從畫中飛出。落到天清手中,隨後說道︰“天有掌門,天靈道長。此畫畫中之人乃是畫兒,現今畫兒不知去向。需要借助此畫才可追尋到她地下落,故借此畫一用,可好?”

  天有身為掌門,自然當仁不讓地說道︰“好說,此畫既然與畫兒頗有淵源。雖然也是清虛宮之物,不過你身為畫兒的師兄。此畫便是送你也是應當。盡管拿走便是……天靈,你意下如何?”

  天靈也算得張翼軫相助才得以重返清虛宮,又因張翼軫點明長洲的靈養芝,讓他又有了治愈地可能,更是對他感激不盡,哪里還說半個不字,當即連連點頭。

  天清也是感念張翼軫送寶之情,一直苦思清虛宮第三寶究竟何物,驚見此畫,忽然靈光一閃。說道︰“莫非此畫便是清虛宮第三寶?”

  天有听了也是微微點頭。說道︰“只怕還真是此畫,翼軫。你怎麼說?”

  張翼軫沉吟不語,若說此畫為清虛宮三寶之一,也是有些勉強,畢竟此畫雖然化出三色堇此等寶物,不過畫卷之中並無靈氣,也無法力波動,只是尋常畫卷而已,既無攻擊之能,又無防護的神通,將其定為法寶有些不通。

  還未說話,忽見天靈若有所思,提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大筆︰“此畫並非清虛三寶之一,我珍藏此畫數年,也用心鑽研,從未發覺此畫有何神奇之處。”

  天有和天清看到天靈所寫之字,對視一眼,都未說話。又見天靈沉思片刻,又提筆寫字︰“有關清虛三寶之事,多年以來我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也是一直尋找第三寶究竟何物而無所得。不過既然有清虛三寶之名,應該也確有其寶在世,並非空穴來風。既然名為清虛三寶,也定然在清虛宮中。”

  天清見天靈運筆如飛,字字周正,頗有功力,一時也是無比感慨。想當年天靈是何等光彩照人,論資質在眾人之中當為第一,論修為也是僅次于清無掌門,只因後來不知何故行事越來越是偏執,又自傲過人,盛氣凌人,才漸漸與眾人不和。不過饒是如此,天靈也深受清無喜愛,所才將清虛三寶之一的雲霞緞送與天靈。

  不想如今落得如此下場,想起先前在山門之外,被看門道士推搡不說,一身修為全廢,面容盡毀,逢人便低聲下氣,向來心高氣傲地天靈淪落如乞丐一般的人物,不得不說也有拼死相助成華瑞脫險之因。天清想到此處,更覺應當全力以赴,不管歷經多少磨難,也要尋到靈養芝,以助天靈復原。

  天靈一旦陷入沉思之中,便一臉凝重,雖然相貌巨丑無比,不過凝神靜思地神情令人一看之下,也是心生敬意,不敢有絲毫輕視之心。天靈思忖良久,又提筆寫道︰“依我所想,清虛三寶雖然冠以清虛之名,不過其中或是謬傳,恐怕有誤,其後我又尋遍王屋山,四處尋寶,歷經數十年一無所得,甚至還在後山之中憑一已之力在山間挖出一條長約數十里的山洞,最後山洞直通到一天柱之處。”

  看到此處,天有和天清相視駭然,二人都未想到,數十年來,天靈竟然在眾人眼皮之下,耗費數十年之功,一人一劍便挖出一條數十里的山洞,這是何等驚人的耐心和心機!

  卻見天靈又提筆寫道︰“山洞一成,便可不為人所知,隨意出入一天柱之地。數十年來,我先後不下數百次前往一天柱一探究竟,終于有所發現,原來一天柱本身也是一件不世寶物。”

  天有和天清都曾親眼所見潘恆自一天柱之下脫困而出,再說一天柱本是從天而降的寶物一說,千年以來一直流傳,幾乎無人不知,是以天靈費時數十年之功,得出一天柱本身也是法寶地結論,說是可笑還算留有情面,說是廢話也不為過。

  當時清無率領眾人迎戰潘恆之時,天靈已被天媼子打落懸崖,正是生死不明之時,自然不知當時之事,也未曾得見一天柱一飛沖天的奇觀。

  天靈口不能言,不過心思明亮,一眼便看出天有和天清地不以為然之意,也不惱,竟是笑了一笑,又提筆寫道︰“一天柱之下鎮壓魔頭一說,真實不假,不過在我看來,一天柱並非是要將此魔壓到九幽之下以陰火煉化,而是假借煉化之名,行替此魔療傷修練之實!”

  此話一出,天有和天清頓時大吃一驚,只因二人心中清楚,當時與潘恆對戰之時,潘恆自一天柱之下現身之後,哪里有一絲虛弱不堪之象,精力充沛,法力高強,一如天靈所言,就如剛剛閉關而出,修為大成一般。

  天靈並未親眼得見潘恆現身,便能得出此等推論,當真也是了得。

  天有和天清立時肅然起敬,收起輕視之心,驚詫地問道︰“天靈如何得知此等絕密之事?”

  天靈微一點頭,繼續寫道︰“只因我無意中發覺,一天柱竟有吸取天地元氣之能,且還暗中煉化為魔力,一絲不差地全部注入到底下。依此推斷,一天柱即便不是上接九天,下接九幽,也是一件難得的可以助人增進修為的法寶!”

  慚愧……天有和天清都一時汗顏。一天柱本是寶物一說,流傳千年,眾人久而久之都深信不疑,卻並無人知道一天柱究竟是何寶物,又有何神通,只是听信傳聞,不過是信以為真罷了。而天靈卻是親身驗證,得出一天柱是可以煉化元氣增進修為的寶物,兩相比較,還是天靈所說的一天柱也是寶物更有底氣更為可信。

  如此一來,天有和天清更是對天靈敬佩有加,自嘆不如。

  天靈並不清楚二人所想,依然筆走龍蛇,洋洋灑灑地寫道︰“且據我得知,一天柱本體只怕並非如今這般模樣,外層厚達數十丈的石壁似乎被人以無上神通後加而成,其上有一層禁制之力,將最里層的本體死死壓制。若是有人以無上法力將一天柱外層石壁全數剝離,將深藏其中的一天柱本體收服,若我所猜不錯,一向只聞其名不見其面的清虛三寶的第三件寶物便會現身于世!”

  此話一出,非但天有和天清震驚當場,便是張翼軫也是一時愣住,被天靈天馬行空地推論所驚呆。

  隨即轉念一想,卻又不得不佩服天靈地毅力和聰明。世人皆以為法寶應該不會過于龐大,否則不利于隨身攜帶,是以無人敢將頂天立地的一天柱想成清虛三寶之一。而天靈反其道而行之,想眾人不敢想之想,做眾人不敢做之事,不但一人一劍開鑿數十里長地山洞,竟還由此推斷而出一天柱便是深藏不露的清虛三寶之中的最後一寶。天靈其人,當真也是天縱之姿,得天地之靈氣。

  張翼軫暗中贊嘆一番,心道即便一天柱真如天靈所說,乃是清無掌門臨死之時所贈的清虛第三寶,別說他並沒有可將一天柱收服的神通,便是有,也並不想將一天柱據為己有。畢竟千年以來,一天柱一直就是清虛宮的象征,君子不奪人之美,一天柱矗立在王屋山中,上天入地,無論是堅定修道之人的向道之心,還是作為王屋山的一大奇觀,遠比被他收服成為一件寶物來得其所。

  當下張翼軫向天靈說道︰“天靈道長所下結論,令人嘆服,不過在下並無取寶之心,是以一天柱……就還一直如以前一樣頂天立地屹立在清虛宮之旁為好,我只取此畫一用即可。”

  說著,又轉向天清,問道︰“華瑞兄何在?我與他分別日久,甚是想念。”

  一提成華瑞,天清頓時臉色一黯,一臉悲傷之色,低聲說道︰“兩年前,華瑞被羅遠公驅逐到思無崖獨居。半年之後,我暗中前往思無崖探望華瑞,不料一見之下,竟然發現他已經坐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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