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人間仙路 作者:何常在(已完結)

 關閉
easygoing1 2009-4-4 19:54: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7 306906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22 16:01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五十五章 十洲亂

    見眾人沒有一絲反抗之力,秀才小五心中大定,心中僅有的一絲忐忑不安也消失不見,得意洋洋看著眾人被網入網中,身形越縮越小,縛仙網也隨之漸漸收縮,恢復一丈大小。

  張翼軫等人被縛仙網束縛成一尺大小,如同落網之魚,正好可以被他拎在手中,到時可以向天庭邀功,到時主上一高興,擅自使用縛仙網之罪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小了。

  正要伸手將縛仙網接在手中,得勝回去之時,驀然間心生感應,身後一道威勢驚人的火劍襲來,火劍火力滔天不說,其上蘊含渾厚純粹的天地元力,勢不可擋。

  秀才小五一時大驚,顧不上多想,更不敢硬接,急忙縱身一閃,同時左手一揚,一道天人的天力打出,試圖將火劍擊落。

  不料一揮之下,火劍被他的天力打中,只輕輕一晃,非但沒有落地,反而轉了方向,疾如流星般飛向圍在一起作法的幾人。說時遲那時快,只听“噗”的一聲輕響,火劍不偏不倚正好擊中其中一人,此人正在一心催動縛仙網,躲閃不及被火劍一穿而

  一聲慘叫響起,火劍直接沒入此人身體,隨後火力外放,一道紅光迸現,眨眼功夫,此人便被火劍化為灰燼。

  縛仙網需要數人合力才可維持,此人一死,其他幾人一時心慌,心神一亂,法力大減,縛仙網頓時失去束縛之能。秀才小五雖然痛心一人被殺,不過更為擔心張翼軫等人借機逃脫。正要向前替補被殺之人,卻是為時已晚,忽然之間縛仙網網眼一張,隨即氣勢全無。緊接著張翼軫一步從網中邁出,其余幾人也是緊隨其後,脫離縛仙網的網困。

  這還不算。張翼軫一從網中出來,竟是沖秀才小五微微一笑,不知為何秀才小五頓時打了個寒戰,心生不詳之感,還未來及反應,只听正在作法的幾人大叫一聲︰“不好……縛仙網有變!”

  “來而不往非禮也!”張翼軫大笑一聲,只一伸手,一把就將縛仙網抓在手中,隨即一張口,一口仙氣噴在上面。縛仙網頓時一陣光華亂閃,片刻之後歸于平靜。

  秀才小五微一定神,頓時大吃一驚,縛仙網已經失去感應。他心有不甘,看向其余幾人,幾人也是一臉恐慌之色,連連搖頭。

  秀才小五不敢相信非但張翼軫從縛仙網中從容脫逃。竟連縛仙網也被他據為己有,如此慘敗,回去之後定會被嚴加懲罰,他大叫一聲︰“諸位,縛仙網一丟。我等再無出頭之日,眼下別無選擇,只有拼死一搏!”

  眾人也是存了同樣的心思,听秀才小五一喊,都紛紛拿出法寶,圍向前來,悍不懼死地向張翼軫等人攻來。

  其實早先張翼軫元火劍只為破解秀才小五等人地聯手之勢,並不想取人性命,不想被秀才小五無意中擊偏,而他被束縛仙網之中。心意操縱不夠隨心所欲。是以才失手將一人殺死。隨後從縛仙網中脫因而出,心意一動。便猜到縛仙網是憑借數人聯手之力才得以催動,便以天命之火強行斬斷眾人與縛仙網之間的心意呼應,又以天地元力抹去縛仙網之內的靈性,從而令其成為無主之物。

  秀才小五為首,眾人緊隨其後,各持法寶,各顯神通,將張翼軫幾人團團圍住,招招狠毒,全是致命攻擊。張翼軫還好說一些,真平等人幾個回合下來,便招架不住,眼見便要被當場斬殺。

  張翼軫不由心中火起,喝道︰“秀才小五,我有意饒爾等不死,爾等卻不識趣,莫非非要我大開殺戒不成?”

  秀才小五冷冷一笑,說道︰“先前我等本來只想將真明幾人捉去,不想你平空殺出,竟將我等千辛萬苦得來的法寶靈性抹去,對我等而言,便與法寶毀掉並無區別。今日之事,不死不休。”

  張翼軫無奈搖頭,原先以為仙人無端,不料今日一見天人,也是如此行徑,既然方才他奪寶殺人,已經與對方結下仇怨,而對方又如此拼命,不下狠手也由不得他了。

  當下將心一橫,張翼軫雙手左右伸出,心意大開,感應到天地之間無所不在又最為充沛地風之力,第一次將自天雷之中得到的感悟用到實處,一身仙力提升到極致,心力也是放開到最高,全副身心與天地融為一體,調動蓮落峰之上的所有風力,輕喝一聲︰“清風不起,無力可依!”

  隨著張翼軫話一出口,驀然之間,在場所有人都覺周身一空,仿佛天地之間所有可以憑借地力量全部消失不見,非但如此,別說催動法寶進攻他人,自身連站立都覺得困難,剛想硬撐一下,忽然感到腳下一空,全身一軟,竟是紛紛癱軟在地,沒有一人幸免。

  連同真平等人在內,十幾人猛然坐在地上,一時感覺連心意也無比沉重,提不起絲毫斗志。仿佛連天地也消散一空,四周全無可以憑借之處,不免人人心生恐慌。

  眾人畢竟是地仙修為,若是飛仙驚現此等情景,即便驚慌,也會瞬間適應,只因飛仙可以踏破虛空,憑空飛行。而地仙必須駕雲才可,是以初次陷入無力可借的境界之中,眾人無不惶恐不安,不知究竟發生何事。

  張翼軫所施展的神通正是得益于成就飛仙之後,在鐵圍鎮之外對風之力的感悟,以及在天雷之下對天雷之中風之力的體悟,兩相結合之下,再猛然想起無天山以北萬里之處的無風之地,可以限制金翅鳥入內。張翼軫自然知道以他目前境界,肯定做不到可以令方圓數萬里之內清風不興,不過若是全力施展之下,將方圓數里之內的風之力束縛,令一向習慣憑借天地之力的地仙無力可借,定然可以一舉將秀才小五等人拿下,不戰而屈人之兵。

  不過初次運用並不嫻熟,不分敵我,將十幾人全部制服,也令張翼軫大感意外的同時,心中對以前所感悟的風之力是天地之間至強力道之一更加堅定了信心,暗下決心以後一定全力感悟風之力地精髓,若能將風之力運用到極致,到時別說飛仙頂峰,便是天仙下凡,也有與之一戰之力。

  風之力的最高境界不能說必定強于天仙的仙力,但至少也是不相上下。

  張翼軫見初戰告捷,也是心中大喜,隨後心意一收,將真平等人放開,隨後又動念之間,將風之力侵入秀才小五等人體內,令幾人失去與天地感應之能,無力可借便相當于修為盡失。

  驚見張翼軫一舉將秀才小五數人拿下,真明又驚又喜,向前施禮說道︰“極真觀上下承蒙翼軫出手相助,才得以解圍,大恩無以為報,自會召告全觀上下,從此極真觀敬張翼軫為無上貴賓!”

  張翼軫只好客套幾句,一指秀才小五等人,說道︰“敢問真明掌門,此人為何來極真觀鬧事,究竟所為何事?”

  雖然張翼軫心中已經猜到幾分,不過還是要由真明親口說出才能證實心中所想。

  真明長嘆一聲,說道︰“一年前,我和真容師弟晉身地仙之後,我二人便得到指令,分赴西海和南海。我二人動身之後,過了鐵圍山便分道揚鑣,我往西海,真容師弟前往南海。本以為此去仙家福地,可以得清福助修行,不料等我一腳踏入西海的聚窟洲之後才赫然發覺,原來所謂的仙家福地,竟是一處圍困地仙,將地仙圈而養之並最終為他們所用的牢籠!”

  果不其然,張翼軫心中一緊,與他先前所擔憂之事一模一樣,不想聚窟洲和流洲竟和玄洲全然相同,真明與真容經歷與靈動一般無二,不管是自願還是強迫,只要進入其洲之內,就別想再自由出入。

  真明冷笑幾聲,聲音無奈而悲愴︰“原來以為成就地仙之後,海內十洲雖然不比海外仙山,但至少也比中土世間強上百倍。不料地仙一成,便被人所騙自入牢籠,當真是無比可笑之事。想當初,我還堅信上仙羅遠公之言,認定張翼軫截殺靈動。待自己被困聚窟洲之後,才豁然醒悟,原來還是自己大錯特錯。是以我被困之後,並不甘心,千方百計尋找破綻之處,後來總算被我尋到空子,乘人不備從聚窟洲中脫逃而出。”

  說到此處,真明從頭上取下一物,正是上次在蓮落峰與張翼軫對戰之時的法寶降龍杖,說道︰“我能得以脫身,全仗此寶相助。若非此寶有飛空之能,我斷斷無法從聚窟洲逃出。一旦脫身之後,我掛念真容安危,便只身前往南海流洲。幸好流洲之地地禁制與聚窟洲並無不同,我才悄然潛入,偷偷將真容救出。我二人急急趕回極真觀,當時並無人發覺,以為一切無虞。不料事隔不久,秀才小五等人竟是匯聚兩洲一共八人,前來極真觀要綁我二人回去。”

  正當真明說話之時,又有一人駕雲前來,正是先前在極真觀中與張翼軫錯身而過的真肯。真肯一到蓮落峰頂,見秀才小五幾人圍坐在一起,二話不說,一揚手便擲出一物,一閃便落在秀才小五幾人中間。

  真明頓時大驚,驚叫出聲︰“使不得!”

  卻遲了一步,只听一聲驚天巨響響起,再看坐在地上的秀才小五等人,蹤影全無!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22 20:07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五十六章 盜畫卷

    真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秀才小五等人被張翼軫所制,全無反抗之力時才現身。現身之後也不問清場內形勢,揚手便將法寶扔出,真是無比魯莽之人。

  巨響一起,一股無比比擬的巨力朝張翼軫等人猛然沖來,感應到其上沛然的毀滅之力,張翼軫不敢大意,心意大開,向前一拳打出,正中虛空一點。隨後從拳頭之上迸發一團蘊含仙氣及天地元力的氣團,猛然爆裂開來,與來襲的巨力撞在一起,又是一聲驚天巨響,眾人感到地動山搖,整個蓮落峰都晃了幾晃。

  待煙塵散盡之後,再看場中,秀才小五幾人早被方才一炸之威生生沖擊得化為灰燼,而其後的余威被張翼軫全力一擋之下,向外波及開來,將蓮落峰頂矗立不知幾百年的巨樹擊得支離破碎,散亂一地,已經全部毀壞。

  此樹乃是極真觀愛若至寶的修煉巨樹,上次吳沛也正是憑借此樹試圖煉化畫兒。不料今日一役,可助無數人修行的修煉巨樹毀于一旦,不得不說是極真觀的巨大損失。

  真明卻看也不看巨樹一眼,跳將起來,二話不說,揚手間打了真肯一個耳光,直氣得渾身亂顫,手指真肯,哆嗦半天,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顯然氣極。

  雖然真明貴為掌門,不過真肯好歹也是地仙,堂堂地仙被人當眾打臉,也是無比屈辱之事。真肯被打。神情呆滯站立一旁,面如死灰,一動不動,顯然也是意識到方才所做之事,簡直蠢笨之極。險些醞成大錯。若非有張翼軫在場力擋余威之力,方才一聲巨響之後,灰飛煙滅地就不僅僅是秀才小五幾人。極真觀“真”字輩高人將會全部葬身于此。

  張翼軫力拼余力,也是被震得體內仙力動蕩不安,差點連仙體也被震散,如果不是先前有過天雷及頂的經歷,還真接不下方才一擊之威。好在調息片刻,仙力平穩下來,又微一探查,感到體內一切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真明氣急敗壞,過了半天才強行穩定心神。冷眼看了真肯片刻,說道︰“真肯,罰你自今日起,在蓮落峰禁足,若無我的命令,永不許邁出蓮落峰一步!”

  真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泣不成聲︰“謹遵掌門師兄法旨!真肯知錯了!”

  真明長嘆一聲。卻是再也不肯多看真肯一眼,也不與他多一句,轉身來到張翼軫面前,深揖一禮,說道︰“極真觀今日承蒙翼軫兩次出手相救。貧道……感激不盡!”

  想到先前也是在此地,也是極真觀“真”字輩五人全在,當時卻是相繼出手,欲將張翼軫拿下交與羅遠公邀功。不想一年之後,張翼軫再次現身蓮落峰頂,先是出手助極真觀拿下秀才小五等人,剛剛又替眾人擋下相當天雷威力的法寶雷陣子,直令真明再難自抑,內心對張翼軫的敬佩無以復加。

  想張翼軫不過是弱冠少年,不計前嫌就已經是難得地心性坦蕩。且還全力兩次救下他幾人性命。如此以德報怨,他自認即便是他這般修道百年之人。也一時難以坦然接受。真明越想越覺慚愧,越想越覺雖萬死難報張翼軫大恩萬一,一時汗如雨下,慨然說道︰

  “日後若是翼軫有事相求,只管開口,極真觀上下定當全力以赴,萬死不辭!”

  張翼軫忙將真明扶起,客氣一番,心中全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卻是另有擔憂︰“方才真肯手中之物是何等法寶,威力如此驚人?還有,本來我想將秀才小五幾人先禁錮起來,留待以後從長計議,不想被真肯一舉誅殺。雖然幾人確實該死,不過若是惹惱了兩洲之人,大舉來犯,極真觀並無抵擋之力。”

  真明剛才惱怒真肯不看清形勢,冒然出手,也是因為有和張翼軫一樣的顧慮,當下說道︰“實不相瞞,本來我幾人與秀才小五等人周旋半晌,無法取勝,便暗中令真肯前往極真觀中取出鎮觀之寶雷陣子。雷陣子本是本觀的前輩高人所留,據傳采取天雷氣息所成,威力巨大,可抵飛仙全力一擊。只因我見沒有絲毫勝算,便想借雷陣子之威,以同歸于盡相威脅,或許可以嚇走秀才小五幾人,不料真肯愚蠢,竟是做出此等無法收拾之事,也是合該極真觀有此大難!”

  張翼軫靜心一想,既然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也是多說無益,不如多想如何應對才是上策。正好經此一事,極真觀與他同心,再加上清虛宮與三元宮,天下三大道觀都與他並肩而立,力保他周全,到時天庭再是惱怒,無根海再是囂張,也不敢甘冒民怨沸騰之局面,非要將他除去。且以目前局勢來看,以他一人之力斷然無法與天庭和無根海抗衡,必須聯合天下道門之力,才可讓所謂上仙行事之時,多少顧忌一二。

  畢竟天庭之上,不少飛仙甚至天仙,或許就出自天下三大道觀之中。

  況且,天下三大道觀也是天庭地根基所在,若是天下無人修仙,都轉而修魔,魔門大盛,天魔橫行,只怕天帝也不會樂見此事。

  如今的情景卻是,清虛宮與魔門結怨甚深,勢不兩立。而極真觀與流洲和聚窟洲因為秀才小五之事,定然也會互相仇視。且秀才小五等人身為天人,能夠下凡不說,還敢明目張膽前來中土道門強搶地仙,此事定有隱情不為人所知,即便不是天庭支持,也定有飛仙在背後撐腰。由此也可以說,與海內十洲抗衡,便相當于與天庭或是飛仙對抗。

  同時可以想象,此事一旦傳將出去,定會在中土道門之中形成共拒海內十洲的共識,激發同仇敵愾之心,其實算來,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比讓海內十洲將中土所有地仙各個擊破得好。

  將此事細細理順一番,張翼軫猛然想起天下三大道觀之中,雖然三元宮當時首當其沖,掌門靈動被羅遠公所害,但若是深思起來,其實三元宮所受損失最小,不管是魔門還是十洲,都無人去尋三元宮麻煩,倒也是一件奇事。

  恐怕其中多少也有蹊蹺之處!

  正好稍後前往三元宮,可將此事好好追究一番,說不定還會另有收獲。

  不過眼下之事還是先將極真觀安置妥當為好,張翼軫腦中靈光一閃,仔細端詳半晌手中的縛仙網,想到方才只憑數名地仙之力,便能令縛仙網漲大成數百里大小,且能束縛仙力,也是一件難得的寶物。只是不知是否還有其他神通?

  忽然想到應龍所說,燭龍見多識廣,說不定他能知道一二。當即心神一收,喚醒神識之中沉睡的燭龍神識,將縛仙網之事一說,燭龍的回答出乎張翼軫意料,他竟然不知道縛仙網之名。

  無奈只好讓燭龍再去沉睡,正要退出之時,燭龍忽然發問︰“你方才是說,合數人之力才成一網,且此網有束縛仙力的神通?”

  得到張翼軫肯定的回答,燭龍沉默片刻,似乎在回想什麼,過了半晌,卻又不十分肯定地說道︰“據我所知,並沒有縛仙網這般寶物,恐怕也是擁有此寶之人並不知道此寶的真正來歷。若是我所猜沒錯地話,此網根本不是什麼俗不可耐的縛仙網,而是經緯網,有經天緯地之能,可以籠罩方圓萬里範圍,有隱天遁地之能,也可結成防護大陣,籠罩數百里方圓,即便飛仙也難以攻破。”

  真有此等威力?張翼軫大喜過望,不料燭龍又一句話又令他無比沮喪︰“我也只是說此寶與經緯網相似,並未說肯定是經緯網,只因經緯網已有數千年下落不明,不知到了何處。”

  說完,燭龍傳授了張翼軫幾句催動經緯網的口訣,便不再多說一句,重新陷入沉睡之中。

  雖然燭龍並未肯定,不過張翼軫並沒有氣餒,收回神識,也不理會真平幾人疑問的目光,體內仙力運轉,用燭龍所傳口訣催動手中寶物,試了半天,卻全無反應。

  看來確實並非經緯網,張翼軫多少還是有些失望,想了一想,便要將此網交給真平,反正他也留著無用。

  真平卻是推辭不受,說道︰“若沒有你相助,別說留下此網,我等都要被人一網打盡,所以理應由你保留才是。”

  張翼軫轉念一想,寶物自有靈性,或許此寶的真正主人在其上留有印記,留在極真觀反而給人以可乘之機。想到此處,也不多說,當寶網收起放好,這才又想起前來極真觀的真正目的。

  “真平道長,上次來極真觀之時,我曾在你地房間中見到一副畫卷,畫有一名女子的側面身影。其後我才得知,此畫所畫乃是畫兒的身影,本是三分圖之一。不久之前畫兒突然離去,據傳若是三圖合一,或許可以得知畫兒下落,我此次前來極真觀,有意借此圖一用,不知可否?”

  一提畫卷,真平卻是一臉無奈,搖頭說道︰“此畫送你也是無妨,不過你卻是來晚一步,前些日子羅遠公失蹤之時,吳沛也一同銷聲匿跡,而此賊逃跑之時,乘人不備竟將我房中的畫卷也一並偷走!”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23 16:06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五十七章 不還山

    怎會如此?

  張翼軫一听頓時大怒,又是吳沛這個惡賊壞了大事,看來此人不除,天理難容!

  “吳沛現在何處?”

  真平搖頭,黯然說道︰“無人知道吳沛下落,此人倒也機靈,一見勢頭不對,立時溜之大吉,不但在我等眼皮底下從容逃走,連畫卷也一同卷走,顯然是精心策劃已久,早有打算。”

  不想吳沛此人如此狡猾,竟然望風而逃,一時令張翼軫大為氣憤的同時,又多少有些佩服吳沛的聰明才智。此人不但獨創探形術,可以探測木石化形,早先還在並無《鬼仙心經》的啟發之下,卻能自行想到魂魄離體的修行之法,與成華瑞的神練法不謀而合,也可當天縱奇才之稱。

  不過吳沛為人卻是極其不堪,自創探形術卻是為了煉化木石化形,也是無恥行徑。可惜了吳沛一身才華並未用到正途,後來跟隨羅遠公,為他效犬馬之勞,所求無非也是盡快提升修為。修道之人,若只為追求極致力量而不擇手段,其實已經相當于站立在仙魔界限之間,是為半仙半魔之人。

  不管如何,畫兒的側面畫卷不能落入吳沛之手,畢竟不管是用來三圖合一,還是珍藏在身邊,總是不能讓吳沛再打畫卷的主意。張翼軫微一思忖,以吳沛的精明來看,他定然不會回到家里潛藏。若是他真有耐心躲藏在一處隱蔽之處,隱世不出,天地之大,想要尋到一個有意遁形之人。絕無可能。

  但依吳沛性格來看,他生性不甘久居人下,想要出人頭地,是以才有無數奇思妙想要盡快提升修為,所以就算吳沛藏匿在某處,也定會尋一處天地元氣充沛之地,以便精進修行。

  想到此處,張翼軫心中有了主意,開口問道︰“真平道長,華山之中。除了蓮落峰之外,還有沒有天地造化之處,天生元氣充沛之地?”

  真平不解其意,也未多想,微一沉吟說道︰“有倒是有,不過此地萬分凶險,陰風陣陣,且有黃泉之水出沒,據傳下通九幽之地,雖然天地元氣比起蓮落峰還濃郁無數。不過並無人敢以身試險。”

  張翼軫一听大喜,忙問︰“此地位于何處?”

  真平一臉訝然,驚問︰“怎麼,翼軫你要前去此地修行不成?萬萬不可,此地曾經折損數名極真觀前輩高人,此後便被列為極真觀禁地。你雖然已是飛仙之體,不過黃泉之水蘊含天地之間至陰至強之力,不可小覷,千萬不要因小失大。”

  張翼軫感念真平的關切之意。說道︰“真平道長不必多慮,我只是為了驗證心中所想,並非貪圖此地的天地元氣……先告訴我此地具體方位?”

  真平見張翼軫問得迫切,只好如實答道︰“在華山極深之處,有一座高不過百丈的小山峰。此山生得頗為古怪,形狀如同一朵彼岸花。而此山名為不還山!”

  彼岸花?張翼軫一愣,他倒是听過此花之名,相傳生長在陰間地黃泉河兩旁。花開之時。葉未長出。葉長出時,花已凋落。花開花落之間。千年已過,花與葉卻永不能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故稱彼岸花。

  “山中有一天生巨洞,不知其深幾許,洞口猶如犬齒交錯,洞內陰氣彌漫,寒氣逼人,此洞一直斜斜通向地底深處,從未有人到過最底之處,所以稱之為無底洞。”

  還有此等天地玄妙之所?張翼軫听了點頭說道︰“實不相瞞,真平道長,以我推測,以吳沛其人生性狡詐卻又自作聰明來看,他定不會跑遠,說不定就藏身于無底洞,一者可以借洞中元氣修行,二者以他所想,此地萬分凶險,無人敢來,偏偏他要獨闖無底洞,在最危險之處,得最安全之地。”

  真平搖頭說道︰“吳沛平生最好弄險不假,不過他為人貪圖眼前利益卻又無比謹慎,無底洞太過凶險,稍有不慎便會尸骨無存,吳沛斷然不會甘心冒著如此危險躲藏此地,只怕他早已遠遁而逃。”張翼軫卻不與真平爭辯,待問清不還山具體方向,拱手說道︰“真平道長,真明掌門,我動身前往不還山一觀,若是得遇吳沛惡賊,定會將他當場斬殺,不過畢竟此人為極真觀弟子,是以先行通報一聲。”

  隨後,張翼軫又將吳沛哄騙柳仙娘之事對眾人說出。

  真命一听,瞪眼說道︰“好個吳沛……真平,瞧你收的好弟子!”

  真平尚未說話,真明黯然說道︰“不怪真平,此事與我也有干系,只怪我當時一時貪圖吳家的香火錢,以至于將吳沛這個不肖弟子引入極真觀……翼軫你只管將吳沛誅殺即可,是為極真觀並天下道門除一大害。”

  真平見狀一時遲疑,張翼軫知她心意,說道︰“無妨,我一人前往即可,畢竟我身為飛仙,若有危險也好及時抽身。眼下極真觀剛剛遭此大事,恐怕流洲和聚窟洲不會善罷干休,還是著手安排一應善後事宜要緊。再說我也只是推測一二,過去一探究竟,諸位不必陪我……”

  說完,張翼軫也不再等真平等人有所表示,心意一動,施展移形換位神通,片刻之間便遠離蓮落峰千里之外。

  依真平所說,不還山在華山極深之處,離極真觀不下萬里之遙。隨後心意大開,全力飛空,不多時便置身于華山深處,躍入眼簾的是一片無比荒涼的雜亂之地。

  此地亂石林立,並不能稱之為山峰,說是一堆巨石胡亂堆積更為恰當。放眼望去,此地約有數十里方圓,除了橫七豎八地布滿大小不等的石塊之外,還有雜草叢生,無數毒蛇、蜘蛛出沒其中,都生得異常巨大,對張翼軫的到來虎視眈眈,伺機而噬。

  此處山峰看似雜亂無章,不過若是細心一看,形狀還真如一只形狀怪異的花朵。張翼軫並非見過彼岸花是何模樣,不過所傳彼岸花如同菊花,如此說來,不還山確實有幾分神似。

  百丈之外有一處石壁,並無顯眼之處,與普通石壁並無兩樣,不過石壁四周十丈之內,寸草不生,且沒有任何毒蟲爬行。張翼軫微微一笑,此地千百年來人跡罕至,積聚無數戾氣、死氣,是以生長在其中的毒蟲絕對生性殘暴凶悍,無所畏懼,既然石壁之地沒有毒蟲出沒,看似平常,其實定有不同尋常之處。

  當下閃身來到石壁近前,還未站穩腳步,忽覺一股凜厲的陰寒之氣襲來,以張翼軫如今修為,猝不及防之下也是遍體生寒,竟然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好厲害地陰氣!

  見識過紫金鈸之中陰風和黃泉水之威的張翼軫,只一感應便心中肯定,此等寒冷確實絕非世間之寒氣,而是來自九幽之地的陰風並且混雜了黃泉之水水氣的陰寒之力,至陰至強,堪與真陽之火的至陽至剛相提並論。

  怪不得極真觀之人聞之色變,無人敢陪同前來。尚未入洞,尋常地仙若要抵抗此等陰寒,也是頗為吃力,更不用提再深入其中,更有未名凶險。

  只是眼前是一片光禿禿的石壁,並無真平所說的洞口,是為何故?

  張翼軫靜心一想,仔細查看石壁四周,光潔如鏡,並無一絲異常之處。動念之間感應到石壁之內全是厚厚的石頭,一時訝然,明明陰寒之氣就在此處,為何只見石壁不見洞口,莫非真平所說有誤?

  不對,張翼軫猛然相通一點,輕輕伸手一點石壁,觸手之處,既無想象中的徹骨寒冷,更無石壁應有的質感,而是猶如點中虛空。隨著張翼軫手指起落之間,突生變故。

  原本平整如鏡面地石壁之上,突然生起如水波一樣的漣漪,向外層層波動,一直波動到數丈之外才驀然停上,波動一停,石壁頓時消失不見,一個黝黑深邃、數丈方圓同時又犬牙交錯的洞口平空現形。

  洞口一現,張翼軫暗暗點頭,好高明的幻術,竟能達到半虛半實的境界,若非他如今已是飛仙之境,別說找到吳沛,連無底洞的洞口也發現不了,根本就不得其門而入。

  此等幻術,張翼軫見所未見,化實為虛,虛實相間,也算是非凡之術。比起青丘的夢幻泡影雖然稍有不如,不過一般地仙到此,也無法識破眼前幻術。

  若是此幻術乃是吳沛所設,那吳沛其人,當真也是天縱之才。張翼軫心中猜測,眼前幻術應該只是依據道門典籍之中紀錄的尋常幻術改進而成,想到吳沛曾經根據前人記載獨創探形術,說不得方才幻術還真是他的手筆。

  不過由此張翼軫則更加肯定,無底洞之中即便沒有吳沛,也定有他人躲藏于此,否則不會人為設置幻術,以掩人耳目。

  心中篤定洞中有人,張翼軫心意一動,隱去身形,一步邁入無底洞中。只一入洞,頓覺全身冰涼,如同赤身掉入萬年寒冰之中,其冷直入肺腑,直逼神識。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23 21:02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五十八章 大幻術

    冷氣如體,體內隱藏的一絲真陽之火立時自生反應,片刻流遍全身,將冷氣驅逐一空。

  上次在紫金鈸之中,張翼軫成就飛仙之體時,意外收獲一縷微弱的真陽之火,雖然微小,不過以張翼軫的飛仙之能再加上可以操縱天地元火的神通,兩相結合施展開來,足以抵擋無底洞的寒氣。

  無底洞果然如真平所說一般,斜斜向下延伸,張翼軫走不多時,忽見眼前一片煙波彌漫,竟是一處方圓數十里的湖泊。湖泊兩旁點綴無數紅如血艷如霞的小花,小花形如菊花,燦然盛開,只見花朵嬌艷,不見一片綠葉。

  彼岸花?

  張翼軫為之一愣,正不解為何彼岸花會生長在陽間的洞中,忽見一陣陰風吹來,帶動湖泊之中的水氣直撲入身,頓時令體內蘊含真陽之火的張翼軫也是差點被當場凍僵,急忙全身仙力運轉才堪堪抵擋寒氣蝕體之苦。

  張翼軫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只因方才的水氣對他來說再是熟悉不過,在紫金鈸中他曾深受其苦,被生生凍掉一腿,眼前此水正是天下至陰之水黃泉水。

  怎麼可能在陽間有黃泉水和彼岸花?

  張翼軫不敢相信,黃泉水暫且不說,世間萬物幾乎都難以承載其陰冷,彼岸花只在陰間以陰氣滋潤才可存活,被陽間陽氣侵襲,便會立時枯萎而死,而此地彼岸花花開正艷,長勢喜人……怎會有如此詭異之事?

  按捺住心中的不解之意,張翼軫四下探查一二,並未發現有人潛藏于此。無底洞至此已經到底,向下再無路可走,除非……除非黃泉水中另有通路。

  只是憑他飛仙之體,尚且不敢輕易下水,以吳沛尚未晉身地仙的本領,一入黃泉水。肯定是有去無回,一入黃泉便下黃泉了。

  同時黃泉之水無比凝重,且水性與世間萬水完全不同,不可操控,神識也無法穿入黃泉水中探查一番,若想知道黃泉水中是否有人潛藏,除非親身下水一試,別無他法。

  張翼軫一時躊躇,原本心中認定吳沛躲藏此處。不料來到此地,竟是空無一人。不過洞口之上的幻術證明,定是有人故意為之,以便掩飾行蹤,只是為何不見人影?萬一真是吳沛在此,憑借寶物躲在黃泉水中避而不出,錯過這次機會,一旦打草驚蛇,日後再想拿他,恐怕再無可能。

  只是若要真以身試險。再入黃泉水中,張翼軫也是不免心慌。上次在紫金鈸之中深受黃泉水之害,也是讓他至今想起還心有余悸。不過既然好不容易找到此地,又在洞口有意外發現。說不得也要冒險試上一試。

  主意既定,張翼軫升起護體仙氣,右腳一抬,正要落入水中,猛然發覺有異,頓時定住不動,目光直直盯著腳下一株彼岸花出神。

  此花正生長在黃泉水邊,一半浸在水中。一半露在水外,長勢遠比遠離黃泉水的彼岸花弱小許多,且花瓣凋零,只差一點便要死去。

  怪事!張翼軫心生疑問,生長在黃泉水中。更得陰氣滋潤。理應長勢良好才對,為何反而不如遠離水邊的彼岸花茁壯生長。

  舉目四望。張翼軫赫然發覺,越是遠離黃泉水的彼岸花越是旺盛。以整個湖泊為中心,形成猶如波浪起伏的景象。

  自然張翼軫並無心欣賞彼岸花的長勢,心中無比疑惑明明需要借助陰氣生長的彼岸花偏偏能在陽間存活不說,在無底洞之中更是反其道而行之,越是遠離陰氣越是長勢良好,如此大異常理,究竟是何原因?

  一時張翼軫好奇心大起,竟將尋找吳沛之事放到一邊,高抬腳輕邁步,在彼岸花之中漫步,邊走邊細心查看,試圖找出其中地蹊蹺之處。

  從水邊一直走到最遠處,張翼軫一無所獲,只是感覺到四周的陰氣越來越弱。不過陰氣雖然離黃泉水越遠越是沖淡,不過令張翼軫詫異的是,與陰氣同時減弱的還有陽氣,也就是說,並非呈陰盛陽衰之勢,而是陰陽同時淡薄,竟是相輔相成之象。

  一般而言,世間萬事萬物都是一強一弱,所謂陰進陽退,陽盛陰弱,總是呈現此消彼長之勢,為何此洞之中怪事連連,陰陽共進共退,相生相融……

  陰陽相融?張翼軫猛然大悟,頓時大喜過望,原來如此,原來此地的奧妙在于完美相融,並非尋常的陰陽相生相克,而是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合在一起,卻又陰陽調和,化潤萬物,便連只能生長于陰間的彼岸花也能在陽間生長,當真是不可思議之事。

  所以當彼岸花離得黃泉之水越近,得陰氣越多,此時陰氣一佔上風,陰陽失調,彼岸花反而會被陽氣侵襲,盡管有生長在黃泉水之中,也難敵一絲陽氣掠過。

  是以孤陽不生,獨陰不長。而孤陰至冷,孤陽至熱,陰氣佔上,是為陰間,陽氣佔上,則為陽世。如果兩者各取其一,陰陽調和,是為人身。不過人身並非真正陰陽調和,如果說是肉體為陽,魂魄為陰,陰陽若能真正相融,便會長生不老。不過人生在世,不過匆匆百年,也是印證陰陽失調,隨著歲月流失,陰氣逐漸佔據上風,凡人才有命終之時。

  如此說來,飛仙也好,天仙也罷,也是孤陽而成,為何能夠長生不死,與天地同壽,豈非是說,孤陽獨陰都可以自成一系,不必相生相融也可永存于世。

  張翼軫恍然一驚,鬼仙是為陰仙,若是鬼仙能夠修得陰陽相融,自然能夠自由來往世間,不必再拘限于十大洞天之中,也與成華瑞所修的神仙一般無二。

  那要是飛仙修得陰陽相融,更進一層修為,得陰陽完美調和之體,又會是何等情景,又是何驚天神通?陰陽相融的仙家遠超天仙境界,莫非便是應龍無意之中所透露地高于天仙的高人不成?

  想到此處,張翼軫又環顧四周,轉念一想,頓時大吃一驚,此地為何能有如此得天獨厚的陰陽相融的優勢,是天然形成,還是有人以無上神通法力設立陣法而成?

  若說此地天造地設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想來總是太過于匪夷所思,畢竟天地之間,全仗陰陽互生互滅形成萬物,萬物生生滅滅,也是因為陰陽互相消融。要說世間有陰陽平衡之地還可說得過去,若說有陰陽相融之地,鬼仙豈非也可以長留世間?

  此地,應該是大神通之人以無上法力轉化而成,只是即便強大如天仙者,同時又身具轉化陰陽之能,令陰陽互相融和一體,呈不陰不陽之勢,而此地足足有數十里方圓,以成華瑞的神通,化出一座方圓數丈的石屋還可勉力而為,且還是就地取材,只將陰陽轉化而已。而若是要將此地方圓數十里統統化為陰陽相融之地,恐怕合數名天仙之力,也難以在短時間內轉化而成。

  況且,將深山之中一處無人前來的深洞轉化為陰陽相融之地,又有何用?張翼軫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覺其中頗多不通之處。

  不想前來一探究竟,尋找吳沛前來此地,竟被彼岸花和黃泉水的奇異之景吸引,一時沉迷其中,轉眼間竟是過了半天有余。

  苦思半天不得其解,張翼軫又想到先前成華瑞所傳的陰陽相融術,想起剛才的一些心得,心念一動,右手平伸,只見自掌心之處先是冒出一縷嫩牙,隨後嫩牙如雨後春筍一般向上生長,須臾之間便長成一尺多高,迎風搖曳,花瓣其紅如血,正是一株本應生長在黃泉路上地彼岸花。

  初試成功,張翼軫心生喜悅,雖然遠未達到化出石屋或是空中樓閣的境界,不過畢竟已初入門徑,也是可喜可賀之事。

  按下心中其他疑問不提,張翼軫又重新來到黃泉水邊,將心一橫,既然一心尋找吳沛,總得要入水一試才算不虛此行。且以他如今的飛仙神通,吳沛不過是人仙之境,就算能躲在水中,也是仰仗法寶威力,根本沒有與他一戰的本領。

  一抬腳邁入水中,護體仙氣護住全身,腳一落下,並沒有張翼軫想象中地徹骨寒冷襲來,如入尋常之水,非但並無陰冷之意,竟然還有絲絲溫熱傳來,直令張翼軫頓時一愣,隨即立時抽身而出。

  怎會這樣?

  黃泉水會觸體生溫,當真是匪夷所思之事……這絕無可能,張翼軫駭然而驚,隨即一時恍惚,難道此水並非黃泉水不成?

  即便人死之後,成就陰氣之體,也是難耐黃泉水之寒,他如今飛仙之體,純陽之體,與黃泉水天生相克,定會一入水中遍體生寒,怎麼可能全無絲毫陰冷之感,除非此水透露著古怪,不是真正的黃泉水?

  如果此水不是黃泉水,此花又怎會是彼岸花?難道連此地也不是無底洞不成?

  或者是自己一時不察誤入歧途?

  張翼軫細心一想方才之事,從石壁之中進來,走不多時便來到水邊,驚見彼岸花,又疑心此水是黃泉水,最後一時被此地的陰陽相融驚呆,深思半天,種種細節一一理順一遍,突然愣住,再靜心一想,暗叫一聲︰糟糕,中計了……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24 14:31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五十九章 拘魂術

    不想晉身飛仙之境,本以為可以遠勝于人仙的吳沛,不料一時大意,竟然被粗淺的道法所騙,被迷幻其中。

  吳沛此人也當真聰明絕頂,無底洞口的幻術明是幻術,其實也是誤導之計,令人心生提防,時刻小心有人潛藏洞口,不料洞口幻術只是虛晃一槍,洞中幻術才是迷幻闖入之人的真正幻陣。

  黃泉水、彼岸花,全是幻術而成!

  若說在識破幻影以及破妄之法之上,即便是千年飛仙與張翼軫相比,也並無幾人可以超越,只因他經歷無數次幻影或是幻化,不論是青丘的夢幻泡影大法,還是傾蜃的擬物化形之術,如今都難以困住張翼軫一時三刻。

  但是偏偏就是道門典籍之中記載的最為粗淺的幻術,經過精心設計,竟能讓他信以為真長達一個時辰之久,一時令張翼軫大為汗顏的同時,雖是痛恨吳沛的狡猾多端,不過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頗具匠心的幻術運用,能將極為普通的幻術施展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吳沛當為中土世間第一人。

  不過倒也並非是說吳沛的幻術是多麼高不可及,也是正好此情此景激發了張翼軫對陰陽相融的深思,一時沉迷其中,只顧思索為何會在陽間見到彼岸花,從而引發對陰陽相融的感慨,並未想到此地並不是所謂的陰陽相融之所,而是幻術幻化而成。

  雖然被困在幻術之中。為吳沛從容脫逃爭取了時間,不過張翼軫也是收獲頗豐,一時有所感悟,竟是初步掌控了陰陽相融術地訣竅所在。當真也是因禍得福。

  動念之間。張翼軫隨手平空化出一個風團,一揚手,風團疾飛而出,直奔洞口而去。隨後,他將身一縱。一道火劍又脫手而出,沒入水中。只听“滋滋”一聲巨響,火勢激發漫天水氣,彌漫洞中,緊接著水氣一收,四周立時一片清明。

  只見水還是水,花還是花,不過水是寒潭之水。花是暗影之花,哪里是什麼黃泉水與彼岸花!

  好一個吳沛,假借此水此花,幻化為黃泉水與彼岸花,也是得半虛半實之妙。再有洞口的幻術迷惑。才讓張翼軫一時不慎,中了詭計。

  真象一顯。只听一人哈哈一笑,聲音遠遠傳來。顯然已經接近洞口︰“張翼軫,這都困不死你,你也當真命硬得很。不過恕在下不再奉陪,你一人在此好生欣賞風景罷!哈哈哈哈……”

  正是吳沛得意非凡的笑聲。

  張翼軫鎮靜自若,一臉淡然笑意,身形一閃便原地消失不見。突然間,吳沛的笑聲戛然而止,隨後悶哼一聲,憤怒地說道︰“好你個張翼軫,竟然敢暗算我……”

  吳沛身影此時已經遠離洞口不下百丈之遙,自以為一切無憂。以他目前修為,並不清楚張翼軫究竟是什麼境界,不過在他看來,只當張翼軫仍是地仙之境,就算張翼軫突飛猛進,能夠達到百年地仙以上修為,也難免心神大亂,被他地幻術所困,一時心神失守,驚見黃泉水與彼岸花,以為已經身死,此時若是偷襲,定然會一擊得手。

  不料讓吳沛失望地是,張翼軫只是一時沉迷,不知在思忖何事,並未心神失守,幾次猶豫,他終于沒敢暗中出手。又靜候片刻,忽見張翼軫識破幻術,吳沛大驚之余急忙逃出無底洞,同時催動早先預設在洞中的爆裂陣,企圖將無底洞全部炸毀,將張翼軫活埋在內。

  爆裂陣發動之時,吳沛已經遠離無底洞百丈之遠,正以為已經得計,即便不將張翼軫當場炸死,巨石壓身,至少也要讓他身受重傷。誰知忽然間發覺一道清風倏忽飛來,其勢快捷如電,吳沛躲閃不及,被清風拂過,只覺一陣天昏地暗,隨即腳下站立不穩,撲通一聲跌落在地。

  還未來及再重新站立逃竄,眼前人影一閃,正是一臉淡然笑意的張翼軫平空現身!

  吳沛一臉駭然,大驚說道︰“張翼軫,你,你怎麼會移形換位的神通?”

  張翼軫並不理會吳沛的驚訝,目光一掃,見他全身上下並無畫卷,不由心中一沉,問道︰“吳沛,畫卷何在?”

  吳沛一愣,隨即自得地笑道︰“畫卷被我藏在一處絕密之地,若你殺了我,永遠也別想再得到畫卷。怎麼,張翼軫,我已經得知極真觀地畫卷所畫之人也是畫兒,恐怕與三元宮的畫卷同為非凡之物,所以才將其順手拿來……”

  張翼軫怒道︰“你這宵小之徒,所做全是無恥之事,我且問你,柳仙娘可是被你害死?”

  吳沛顯然沒有料到張翼軫竟然知道柳仙娘之事,頓時驚呆,過了片刻,又回神過來,嘿嘿一笑,說道︰“此事也怪不得我,誰讓柳仙娘一腔痴情,對我言听計從。當時我二人私情眼見就要敗露,若她不死,恐怕到時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為保性命,只好讓她去死,也算是成全她的滿腹柔情。”

  “吳沛,你當真是你無聊之極,不想死到臨頭,還是死不悔改。也罷,本來我只想將你殺死了事,听你一說,還是嚴加懲戒,也好讓你加倍償還柳仙娘之債!”

  “還債?還什麼債?她死了多年,如今只怕早已再世為人,全然不記得前世之事,若是再轉成女兒之身,我再騙她一次,她也會心甘情願。再者說來,張翼軫,你也莫要以為可以將我嚇住,魔手搜魂之苦,魔霧蝕體之痛,我都已經受過,你還有何種手段盡管施出,我還會怕你不成!”

  張翼軫也是懶得再與吳沛這等無恥小人羅嗦,直接說道︰“若你說出畫卷下落,我不會將你魂魄打散。若不說出,難免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吳沛卻依然嘴硬︰“若我說出,一樣還是形神俱滅,如今我被你所制,如何死法全在你一念之間,張翼軫,休要多說,動手便是,我寧死也不會說出畫卷下落,只要能壞你好事,魂飛魄散又有何懼,哈哈!”

  見吳沛如此囂張,張翼軫怒極反笑,正想再與吳沛爭論一番,轉念一想,與此等寡廉鮮恥之人談論仁義道德,全無一絲用處。

  隨即一想,以吳沛此人的性情來看,畫卷既然被他視為寶物,肯定不會隨意放置一處,最大的可能是隨身攜帶,畢竟他現在如喪家之犬,好不容易尋到無底洞藏身,也是時刻擔驚受怕,準備隨時逃走。如果將畫卷藏于某處,萬一被發現之時倉惶出逃,來不及取出也是不妥。所以張翼軫推測,吳沛所說將畫卷藏于絕密之處,就如同先前的幻術一樣,是虛晃一槍。

  不過要說他將畫卷隨身攜帶,畫卷卷起之時也有三尺多寬,只能背在身後,而吳沛周身上下不見一絲異狀,難道他有化大為小的天仙神通,可以將畫卷縮小為針尖大小藏起不成?

  絕無可能。

  莫非是……張翼軫猛然驚醒,幻術,對,吳沛精通幻術,肯定身上另有貓膩。想通此處,張翼軫心神大定,體內數種靈性運轉到眼上,眼中數道元力一閃而過,元眼一現,驀然發覺吳沛身後隱約可見一處突起之物。

  不想吳沛此人也是了得,千年以來不被中土道門重視地幻術,竟然在他手中能夠運用到如此神乎其神的境界,若非他為人不端,假以時日,成為一代宗師也不在話下。

  張翼軫暗嘆一聲,動念間控風之術施展一經施展,悄無聲息地便從吳沛身後取下突起之物。在張翼軫感應之下,吳沛體內氣息斑駁不純,既有道力又有魔力,也不好明確他究竟是何等境界,不過至多也是相當于新晉地仙。是以張翼軫運用遠高于地仙感知,甚至尋常飛仙也有所不及的控風術從吳沛身後探囊取物,吳沛竟是恍然不知。

  持物在手,張翼軫淡然一笑,說道︰“吳沛,本來你也是天縱奇才,聰明才智世間並無幾人可比,不過你卻誤入歧途,最終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假若你能照常修行,不走歪門邪道,如今你至少也是地仙之境,此後再晉身飛仙也並不太難。只可惜……”

  說話間,張翼軫體內仙力只一運轉,雙手紅光一閃,幻術立時被破,手中平空現出一物,寬約三尺,被一層錦緞包裹。打開錦緞,映入眼簾的正是一幅畫卷。不必打開張翼軫便無比肯定,此物正是真平房中所掛畫卷!

  吳沛臉色大變,怒道︰“張翼軫,你偷我畫卷……”話未說完,揚手間打出一物,隨後也不回頭,轉身飛空便跑。

  張翼軫微一搖頭,心道吳沛此人當真是厚顏無恥之極,此等情景之下竟然還乘機偷襲,然後還想逃之夭夭。隨著張翼軫身影在原地消失不見,須臾之間,便現身吳沛身前,正好攔住他的去路。

  吳沛此時才肯定張翼軫地神通,憤憤不平地喊道︰“張翼軫,為什麼你總是強過我許多?我剛剛邁入地仙之境,你竟然成就了飛仙……老天,你為何捉弄于我,非要生出張翼軫此等人物始終壓我一頭!”

  張翼軫不理吳沛地叫囂,右手捏出一個手勢,口中輕聲念出口訣,一道朦朦熒光自手中生成,漸漸幻化為人形,仔細一看,雖然不過一尺大小,不過形神俱備,惟妙惟肖,一眼就可以看出,正是吳沛的模樣。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25 00:51
第六卷 望海潮 第六十章 再相見

    吳沛不解其意,正要開口問個明白,忽然心神一緊,一股巨大的拉扯之感自體內產生,正要抵擋一二,猛然只覺眼前一黑,隨即神識離體,生生被張翼軫以《鬼仙心經》所記載的法術,將他的生魂拘出體內,捏于手掌之間。

  生魂一失,吳沛的肉體頓成無主之物,直直從空中跌落塵埃,摔在亂石之中。

  張翼軫微一動念,運轉《鬼仙心經》之中所記載的封閉魂魄之法,將吳沛魂魄完全封印,令其無法輪回轉世,也無法修練鬼仙,只可做一名最為低下的小鬼,永無出頭之日。

  靜心片刻,張翼軫又全力運轉陰陽相融術,感應到青冥洞天的所在方位,屈指一彈,大喝一聲︰“疾!”

  只見吳沛如流星一點,直朝前方飛去,飛不多遠,忽然沒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張翼軫略一查看,探知到吳沛的魂魄已入青冥洞天之中,微一點頭,面露笑意。

  讓吳沛在青冥洞天之中,被眾鬼仙不齒,被柳仙娘唾棄,且永無反抗之力,也是他罪有應得的懲罰。

  打開畫卷一觀,一切完好無損,張翼軫大為放心,隨後又將畫卷與得自清虛宮的畫卷放在一起。眼下只等返回龍宮,將畫兒的化形畫卷與身上兩幅畫卷合在一起,看看究竟會有何事發生。

  此間事情已了,張翼軫也不再停留,心意一動,瞬間閃身到千里之外,又數次施展移形換位神通,一個時辰後,便又再次置身于三元宮之中。

  張翼軫卻不知道,就在他走後不久,忽有一人駕雲前來,一見吳沛尸體頓時大驚失色。向前查看一番,見吳沛周身完好,並無一處傷痕,不解地說道︰“吳沛全然無事,怎會意外身死?”

  在他左側的虛空之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此為生拘魂魄之法,本是《鬼仙心經》之上所記載的法術,以此推測。吳沛肯定是被張翼軫所殺!”

  駕雲之人無比恭敬地答道︰“上仙。為何不直接將張翼軫擒拿,然後交與無根海發落?”

  虛空之中的聲音靜默了片刻,才說︰“時機未到,暫時不可動張翼軫。待他到了三元宮,一切就見分曉。天飛。你可知羅遠公下落?”

  “回上仙,前些日子隱約感應到羅遠公的氣息,不過一閃而過,如今又不知他到了何處。”

  “你且以密法不時向羅遠公傳訊,讓他不必再四處躲藏,可以出來見我,我自有辦法助他成就天魔。上次潘恆之事大出主上意外,主上無比震怒。卻又四處尋不到潘恆所在。既如此,不如再助羅遠公成就天魔,也好為我所用。”

  天飛道長肅然听命︰“謹遵上仙之命!”

  略過二人如此處置吳沛尸身暫且不提,再說張翼軫現身三元宮大殿之前,周圍有人正在掃地。有人正在匆匆行路。竟無一人發現此處平空多了一人。

  張翼軫見大殿巍峨而立,一切景物依舊。只是匆忙而過的弟子多數是陌生面孔,走過數十人。竟無一人相識,不由感慨當真是物是人非,世間萬事萬物,都在陰陽互相消融之中,輪回替換,從不停歇。

  愣神片刻,忽見一人直直朝他走來,目光之中滿是驚喜和難以置信,走到近前,又有些遲疑,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真是張翼軫,過了片刻,終于不再猶豫,沖張翼軫拱手施禮︰“翼軫師弟,三元宮上下早已恭候大駕多時!”

  張翼軫不敢怠慢,急忙還禮︰“光北師兄,翼軫本是三元宮弟子,哪有讓長輩恭候晚輩之理,方才之話,還請收回。”

  光北正要再客套幾句,忽听一陣爽朗的笑聲遠遠傳來︰“翼軫,雖說你是三元宮的弟子,但三元宮上下無不感念你救回靈動掌門之情,再加上先前三元宮誤會你殺害靈動掌門,公告天下道門辱沒你的名聲,試想,三元宮有錯在先,公開損害本門弟子聲譽,如今真相大白,本應向天下道門替你正名。若無當面向自己弟子認錯地勇氣,三元宮有何顏面再擔當天下三大道觀之

  來人大步流星,來到張翼軫面前,二話不說,朝張翼軫深揖一禮。

  張翼軫唬了一跳,急忙還禮,惶恐說道︰“三元宮弟子張翼軫參見掌門師伯!”

  來人正是三元宮現任掌門靈性。

  靈性也不再客套,上前一把拉住張翼軫胳膊,哈哈一笑,說道︰“來,你我二人把手同行。”

  張翼軫敢不從命,任由靈性緊抓手腕,二人並肩而行,一路走向大殿之中。一路之上,認識或是不認識張翼軫的三元宮弟子,無不閃身一旁,拱手而立,敬佩之意洋溢臉上,人人皆對張翼軫肅然起敬,只因他是三元宮近千年來第一位如此年輕便晉身地仙的弟子。

  若是眾人知道張翼軫現今已是飛仙之境,只怕三元宮一眾弟子會一時瘋狂,修仙向道之心,定會前所未有的堅定,如此一來,三元宮之中,人仙、地仙和飛仙,一應俱全,先前千年以來令修道之人不敢企及甚至心生懷疑能否修到的的地仙和飛仙,如今活生生站立眼前,怎不令人歡欣鼓舞。

  此事若傳將出去,三元宮立時便會超越極真觀與清虛宮,躍居天下道門之首!

  張翼軫和靈性二人前腳邁入大殿,後腳便跟來無數二代弟子,更多三代弟子不敢越禮,緊跟二代弟子後面,掂腳張望。眾人將大殿門口擠了個水泄不通,還有不少人得了消息,也從各處趕來,一時三元宮上下群情沸騰,盛況直逼當年的掌門大典。

  許多二代弟子擠在門中,向前怕被掌門呵斥,向後怕看不清楚張翼軫模樣,就卡在門口,努力穩定身形,不敢向前一步,又被後面的弟子推動,腳下打滑,身不由己向前沖動,直急得滿頭大汗,又不敢回頭訓斥身後之人,眼見就要被推近到離掌門不足一丈之遙時,忽然感覺身後一輕,向前推動之力頓時消失,不由長舒一口氣,剛一回頭看個明白,頓時又嚇出一身冷汗。

  身後站立一人,身材瘦小,一身粗衣打扮,渾身不見絲毫出奇之處,卻令諸多二代弟子一見之下,立時後退數步,同時彎腰施禮。

  不是別人,正是大難不死重返三元宮,給三元宮帶來全新氣象地前任掌門靈動。

  靈動見一眾弟子擠擠嚷嚷,臉色一沉,喝道︰“鬧什麼,張翼軫不過是三元宮一名弟子,學有所成,此次回三元宮面見諸位師伯,有何稀奇可看?爾等還不退下……”

  靈動一聲令下,眾人豈敢不從,嘩啦啦一聲全部退到大殿之門,整齊劃一,鴉雀無聲,干脆利索。正當眾人對無法親見張翼軫之面心生失望之時,忽听靈動地聲音再次響起︰“三元宮弟子听令,兩個時辰之後,全部三元宮弟子匯集大殿之外,由張翼軫親自傳道授業!”

  此言一出,“轟”的一聲,人群爆發出如雷霆一般的歡呼。靈動見此情景,會心一笑,轉身對張翼軫說道︰“翼軫,如今眾望所歸,若你擔任三元宮掌門,定當深受眾人愛戴。”

  不想靈動還記得此事,張翼軫也不多說,先與靈悟、靈靜又一一見禮,眾人分別落座之後,又簡要問起靈動回到三元宮之後情景,一連說了半天,靈動突然問道︰“翼軫此來三元宮,是路過還是有要事要辦?”

  張翼軫一臉愕然︰“怎麼,莫非諸位師伯並不知道此事?”

  接著,張翼軫將靈空受九靈所托,讓他前來三元宮有要事相商一事詳細說出,只听得靈動等人面面相覷,搖頭說道︰“日前還見到九靈,並未听他說起此事……也怪,九靈找你,能有何重要之事?”

  在諸位師伯面前,也無隱瞞的必要,張翼軫便將他自無天山與靈動分開之後,前往東海,又被紫金鈸險些煉化,其後又到鐵圍山之事,一一說出,此等匪夷所思的經歷,尤其是張翼軫竟被可以煉化飛仙地法寶紫金鈸吸入其內,更是將眾人震驚得目瞪口呆,便連一向鎮靜從容的靈動也是瞠目結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鐵圍山之事以後,我已被天庭和無根海所不容,所以此來三元宮,一為面見九靈道長,二來也是與諸位師伯見上一面,隨後我便會遠赴方丈仙山,尋到親生父母,解開諸多不解之謎。是以靈動師伯所說接任三元宮掌門一事,斷難從命。以我目前處境,滯留在三元宮之中,反而會給三元宮帶來無妄之災。”

  眾人被張翼軫的不可思議的經歷震憾當場,過了半晌才從震驚之中醒來,靈動先是嘆息一聲,說道︰“不想翼軫身世之謎竟是真事,先前我還當是山村傳言,不必深信,如今看來天機浩渺,不定會有何等大異常理之事發生。更是可嘆翼軫多災多難,小小年紀已然飽嘗無數波折,不過幸好終于成就了飛仙大道,可以飛赴方丈仙山一探究竟,也是好事。至于天庭和無根海之事,翼軫盡管放心,雖然我等只是地仙,並非飛仙之敵,不過三元宮上下定會同仇敵愾,寧死不屈,誓與他們周旋到底。”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25 15:49
第六卷 望海潮 第六十一章 驚九靈

    听了靈動鏗鏘一語,張翼軫心中生暖,隨即又將清虛宮和極真觀之事也一並說出,听得靈性連連點頭,說道︰“好,好。如今天下三大道觀因為翼軫一人,而同歸一心,三大道觀聯手,便可號令天下道門,如此世間所有修道之士皆與我們並肩而立,我就不信,天帝敢置天下萬民于不顧,非要驚天一怒,而將翼軫拿下不成?”

  說完,靈性猛然愣住,仿佛才醒悟過來,一臉驚詫︰“翼軫,你如今真的已是飛仙之體?”

  靈性此話一出,靈悟和靈靜二人也是一同站起,說道︰“我二人不過剛剛成就地仙,正不知飛仙究竟是何等境界,翼軫,可否展現飛仙神通讓我等一觀?”

  便連靈動也是動容說道︰“飛仙……三元宮千年以來第一位地仙是三元宮掌門,第一位飛仙,竟是一名燒火道士的弟子,翼軫,當初你初入三元宮不久,我便和靈空商議讓你接任三元宮掌門,靈空當時竭力反對。如今看來,還是靈空這個燒火道士眼光如炬,看得長遠。”

  靈悟和靈靜顧不上理會靈動的感慨,連連催促張翼軫顯露飛仙之能。張翼軫無奈,只好點頭一笑,說道︰“飛仙之體,脫胎換骨,不再是肉體凡胎,得天地靈氣而成就仙體,是以可以瞬息千里,也是借助天地之威。相比地仙,飛仙可踏破虛空飛行,此為飛仙與地仙最大不同。破空飛行。方可飛至空無可空之處,飛升到天庭之上。”

  說著,張翼軫身形緩緩升高到一丈之處,腳下並無雲霧隨行,也無清風相伴,就這般施施然站立空中,如同與虛空渾然一體,直看得眾人羨慕不已。感嘆說道︰“只此飛空神通,飛仙與地仙果然已是天壤之別。”

  張翼軫站立空中不動,心意一開,體內仙氣外逸,頓時大殿之內紅光一片。仙氣彌漫。眾人體內地仙靈力受飛仙仙氣一激,自行生起反應,都是頭頂紫光一閃,渾身紫氣繚繞。大殿之上,紅紫相間。一片祥和之氣。

  無數守候在門外的二三代弟子,有幾名離門口近一些地,感應到祥和純正的仙氣,尤其是紅光之中蘊含無上威嚴之意,仿佛天威浩蕩從天而降,幾名弟子只覺心生膜拜之意,再也站立不住,“噗通”幾聲跪倒一片。匍匐在地,頓生無邊向往之心。

  大殿之內靈動等人一見張翼軫紅光繚繞,仙氣彌漫,生生將眾人靈力壓制在體內,絲毫動彈不得。頓時心中清楚。飛仙之威,果然不同凡響。

  張翼軫見好就收。落回地上,氣勢一收。變回平常模樣,看上去直與常人一般無二。靈動等人自然驚喜交加,紛紛向前向張翼軫請教心得,張翼軫自然知無不言,一連說了兩個時辰才告一段落。

  隨後又在靈動的堅持下,張翼軫又來到大殿之外,為一眾三元宮弟子講解道法,同時輔以神通演化。三元宮弟子親眼得見地仙之能和飛仙神通,欣喜若狂,更是堅定修道之心。此後,三元宮弟子再無一人對飛仙大道心生懷疑,更無一人懈怠偷懶。隨後此事經無數修道之士的四處傳播渲染,整個中土道門氣象為之一新,進而影響中土世間,此後修仙慕道之人趨之若騖,道門大興。

  又講解了兩個時辰有余,張翼軫才算了真正得了一些空閑。等一眾弟子依依不舍地散去,張翼軫也向靈動等人交待一二,提出前去看望九靈。

  靈動猶自不解︰“九靈身為三元宮廚房總管,數十年來,雖無大過,也無大功,一向為人平穩,不露聲色,與你就算有過幾次交往,他又能有何重大之事與你商議,真是咄咄怪事。”

  張翼軫心意一動,聲風劍躍然手上,劍身湛藍如碧,其內蘊含無邊火力和沛然元力,只一亮劍,便將靈動等人逼退三尺之外,勉力站穩身形,臉色大變。

  “此劍,本是九靈道長所贈!”

  張翼軫又將九靈贈劍一事說出,靈動听完,一臉凝重,半晌無語,低頭想了一想,忽然說道︰“若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初進三元宮之時,三元宮並無九靈此人……九靈是何時來到三元宮的?”

  靈性恍然大悟,插話說道︰“師兄,我忽然想起,是年三元宮廚房總管暴斃,九靈意外出現毛遂自薦要當三元宮廚房總管,當時得到眾人一致贊同。此事我之所以記憶猶新,只因與此同時來到三元宮的,還有靈空師弟。”

  九靈靈空同時來到三元宮,是為巧合還是有意為之?張翼軫暗暗稱奇,又向眾人問起九靈以後一些事情,卻再無收獲,只因眾人與九靈來往甚少,對九靈的了解甚至還不如他多一些。

  說了半天,眾人對九靈地來歷和為人所知甚少,對張翼軫也並無太大幫助,因此他也不再耽誤,告別眾人直奔後殿的廚房重地而去。

  說來也怪,上次自北海路過三元宮,一行人剛一落到小妙境,九靈便現身眼前。此次張翼軫再來三元宮,在大殿之上鬧得這麼大動靜,九靈卻悄無聲息,也不見露面,倒也是蹊蹺。這般一想,腳下不停,張翼軫已經來到上次遇到九靈的院落之中。

  庭院之內悄無一人,應該是一眾弟子方才前往大殿之外,听他講道說法,如今法會已散,眾人仍聚在一起高談闊論,興致高漲,無人回來。九靈又在何處?

  張翼軫高聲喊了幾句,卻無人回應,只好施展控風之術,籠罩整個三元宮之地,所有眾人無不歷歷分明,獨獨不見九靈行蹤。

  怪事,九靈向來不離開三元宮,怎麼他今日一來,九靈就消失不見?正不解之時,忽見一名弟子從門外閃身進來,張翼軫一把拉住,問他九靈下落。這名弟子顯然認得張翼軫,誠惶誠恐地說道︰“回,回上仙,剛才我還見到九靈道長,說是要去……”

  “去哪里?”一句“上仙”叫得張翼軫啼笑皆非,不過也顧不上在意這些,急問九靈下落。

  “去……”這名弟子漲紅了臉,見張翼軫一臉焦急,終于還是咬牙說道,“去了茅房!”

  大笑一聲,張翼軫放過這名弟子,心中卻是疑竇叢生,別說九靈去茅房,便是躲在隱蔽之處,只要不離三元宮,在他的控風之術的探查之下,一探得知。而方才並無所得,豈非說明九靈道長要麼不在三元宮之中,要麼就是他……神通廣大,可以避開他地控風之術。

  不管如何,總得先要找到九靈才會問個明白,張翼軫想了一想,默然一笑,心意一動放出聲風劍,劍尖沖天,催生一把火劍疾飛空中,隨後迸裂開來,映得四下紅光一片,如同燦爛多姿的煙花在夜空綻放。

  此招果然奏效,煙花在空中還未消散,忽見一人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手持蒲扇,趿著鞋從角落之中的茅房之中出來,邊走邊揮動手中扇子,口中還埋怨不停︰“翼軫,你一回來就折騰這麼大的動靜,害得我老人家如廁都不能盡興,大過,大過。你且說說,如何賠我?”

  正是九靈。

  明明九靈近在數十丈之內,為何方才感應不到,張翼軫按壓住心中的疑惑之意,恍然一笑,拱手說道︰“九靈道長,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好事,好事!”

  “哪有好事?”九靈嘟嚷說道,“如今三元宮弟子眾多,平空多了上百張嘴,你想想看,這要多費多少柴火、糧食和人力,我這廚房總管,也是忙得不亦樂乎,只差一點就累趴下了。”

  見九靈不點正事,張翼軫也不急,嘻嘻哈哈說些無關緊要之事,二人笑話不斷,一時也無比融洽,仿佛回到先前地小妙境時光。

  說了半晌,九靈忽然嘆息說道︰“這麼說,我所托之事,靈空是將話帶到了?”

  也不等張翼軫點頭,九靈當前一步向小妙境走去,邊走邊說︰“走,我二人到小妙境上說說話,吹吹風。今年委羽山雨水少,日光足,熱得讓人無法消受。”

  張翼軫緊跟九靈身後,二人一前一後,不緊不慢向小妙境進發。三元宮離小妙境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二人有意放慢腳步,走了近半個時辰有余,才來到張翼軫闊別已久的小妙境上。

  如今的小妙境一片繁榮景象,花草爭艷,竹屋和院落都修葺一新,顯然時常有人前來打理。不過並無人居住,山路一側有一塊巨石,石上刻著三個古篆大字“小妙境”,字體古樸守拙,一看便知是靈動的筆跡。

  再看幾座竹屋都是從新建造而成,都按照原先格局擺放,各有木牌掛在門外,分別標注“無煩居”“無憂齋”“無邪處”,也全是當時張翼軫所命之名。

  不想靈動倒也有心,盡力復原當年小妙境盛況,也算是感念張翼軫救他之情,同時也是為了讓三元宮一眾弟子心存敬意,好堅定求道之心。

  九靈來到小妙境前面的懸崖之處,臨風而立,沉默片刻,忽然回身,一臉沉重之色,說道︰“翼軫,如今之事遠超我的預料,你我之間漸行漸遠,既如此,我要收回聲風劍!”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25 23:22
第六卷 望海潮 第六十二章 怒天仙

    什麼?

  張翼軫一听此言,立時後退一步,上下打量九靈幾眼,輕笑一聲,說道︰“九靈道長,你果然來歷非凡!可否如實告知,閣下究竟何人?”

  九靈站立懸崖邊緣,巍然不動,也不見氣勢高漲,依然不動聲色地說道︰“翼軫,你不必緊張,也不必想到與我動手,你我之間不用撥劍相向,更何況,你遠遠不是我的對手。”

  九靈說完,用手一指懸崖上空,只見一陣光華閃動,片刻之間一座巍峨莊嚴的宮殿在空中現形,隨後沖張翼軫輕輕一笑,說道︰“隨我前往宮殿之中一敘,如何?”

  話音一落,九靈便原地消失不見,同時之間,身形一閃便出現在宮殿之內。張翼軫正要猶豫,忽覺腳下一輕,隨後一陣眼花繚亂,再定楮一看,已經置身于宮殿之中,與九靈相對而坐。

  只此一手,張翼軫赫然發覺,九靈神通,深不可測。非但動念間將他縛來此地,且讓他沒有連一絲反抗之力,以張翼軫推測,商鶴羽若是施展全力與他交手,也絕無可能一招便將他定在當場。

  九靈,究竟是何方神聖?

  九靈淡然一笑,手一伸,說道︰“請用茶!”

  張翼軫一愣,桌上無茶,手中無物,如何用茶?正要一笑置之,忽覺右手之中突兀涌出一物,只可感應到此物如同茶杯大小,卻只有其感並無其形。肉眼看不見,神識感應不到,只能憑借手上的觸感才能察覺到確有一物在手。

  好高明地匿形之術!

  九靈自然將張翼軫的驚訝盡收眼中,呵呵一笑,說道︰“這倒並非是故弄玄虛的匿形手法,而是此茶生而無形,又用無形水浸泡,再用無影杯盛放,是以在天仙以下看來。空無一物卻又有茶可喝,飛仙皆稱之為虛無茶。而在天仙看來,此茶色澤艷如九天雲霞,此水清洌猶如朝陽之光,此杯晶瑩如萬年玄冰,故稱此茶為雲光玄!”

  張翼軫听九靈如此有耐心講解茶道。當下也不客氣,舉起杯中物一飲而盡。

  茶一入口,只覺一股似有還無的水意注入口中,入口生香,其香綿長清徹。令人一聞之下立時神清氣爽,煩惱皆忘,悠悠然如置身九天之上,看天光如海,听天樂齊鳴,直想就此永世逍遙自在,頭枕霞光,以雲霞為被。清風為床,斜躺浩瀚九天雲海之中,只顧九天逍遙,何管世事紛亂。

  張翼軫一時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正物我兩忘之時。驀然體內木性自行流遍全身,帶動無數生長蓬勃之意。將他的安逸閑散之心一掃而光。片刻之間張翼軫猛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想起方才斗志全無。心生悠閑逍遙之感,卻原來是所謂的雲光玄作怪。

  此茶,倒也是難得的好茶,消融心力,去除戒心,令人心生懈怠,頓生虛無飄渺之感,還是稱之為虛無茶更為恰當。

  當即沖九靈拱手說道︰“多謝九靈道長贈茶之情,此茶果然虛無飄渺,不過口味過于清淡閑散了一些,並不適合我。其實以我所想,九靈道長一向對我關愛有加,時至今日,即便要和我決裂,也該直截了當明說為好,借虛無茶行虛無之事,大可不必。”

  九靈被張翼軫識破,並無一絲尷尬之意,只是眼中微微閃過一抹失望之色,隨即消失不見,一臉冷峻說道︰“翼軫勿怪,其實我也是為你著想。自你一入三元宮,我便想方設法保你周全,教你天雲劍法,贈你聲風劍,其心昭昭,無不是一心護你平安,不讓你誤入歧途,好最終走向天仙大道。”

  張翼軫靜心聆听,心知九靈既然開口索要聲風劍,顯然是下定了決心要與他交待清楚。既然如此,何不听听九靈究竟是何許人,又是出于何種目的讓他此等高人屈尊紆貴在三元宮當了數十年的火夫!

  “本來我以逸待勞,只等靈空老兒在世間將你尋到,領到三元宮之後,我再與你會面也不遲。不料靈空老兒倒也厲害,竟然先將無影棍送你,雖然其後我將費盡千辛萬苦才討來地聲風劍贈你,不過卻被你棄置一邊。眼見寶物蒙塵卻又不好點破,天機浩渺,時機未到,若要強求說不定會恰得其反。好在後來無影棍定了東海,你無寶物可用,這才想起聲風劍。從此聲風劍常伴你左右,也算令我大為心安。”

  九靈詳細將張翼軫所經歷之事一一說出,除去海角天涯、海枯石爛和滄海桑田三地之內的情景,以及紫金鈸其內之事,其余之事連同咫尺天涯,九靈無不知道得清清楚楚,如數家珍,諸多細節之處都絲毫不差,只听得張翼軫冷汗直冒又強忍心中的憤怒之意,一直等九靈講完,他才冷冷說道︰

  “如此說來,九靈道長當初贈我寶劍,明為護我周全,保我性命,其實也是怕我一時不慎被人殺死,到時對你而言,還是活著的張翼軫更能為你所用,是也不是?說了半天,閣下究竟是誰,為何不如實說出真實身份?”

  九靈搖頭一笑,說道︰“種種之事,不必過早先下結論,總有一天真相大白之時,孰是孰非自有分曉。另外,在你未見到你的親生父母之前,我的身份你不必知道,非但無用,反而可能會有不好地後果。眼下我將回天復命,估計不會再重返世間,是以聲風劍我必須收回,否則無法交待。且以你目前的所作所為來看,若你不听從我的勸告,終有一日會被天庭遺棄,從此天地之間再無容身之處。”

  張翼軫不以為然地說道︰“若是閣下所說乃是鐵圍山之事,我也可以明確答復,此事我始終認為並未做錯什麼。”

  九靈臉色一沉,靜默片刻,又搖頭笑笑,說道︰“翼軫,你我二人倒也不必如此生疏,我只是索回聲風劍,並非與你劃清界限,且以現今局勢來看,總體而言,你我還是並肩而站。雖然你自東海靈動事發之後,所走之路與預料之中大有不同,不過也有不少意外收獲,若你現在能听我一言,我返回天庭之後,可說服關鍵之人,不但讓你可與親生父母得以團聚,從此也可以讓你飛升天庭,不出千年,可晉身天仙之境……你意下如何?”

  雖說張翼軫先前對九靈身份早有猜疑,听他方才一說,還是不由大吃一驚。原先他只以為九靈充其量相當于飛仙之境,或許也如赤浪一般是天地散人,不想竟有如此不凡的背景,如此看來,九靈此人身有天職,至少也是天仙之境,說不定還是身具要職的天官!

  九靈此人,一直諱莫如深,今日才露出冰山一角,看來確實也是鐵圍山一倒,天下大變,連隱世數十年地九靈也要歸天,若以此推斷,鐵圍山果然也是關鍵之處,怪不得幕後之人大費周章改動天雷,也要置潘恆于死地,或許除了不讓潘恆渡劫成功之外,恐怕更深層的目的是為了保全鐵圍山。

  只可惜,天算也不如機緣,有商鶴羽在場,又有高侍魂突然殺出,終究還是因為他的原因,不但令潘恆渡劫成功,也讓量天尺被意外增大百倍有余的天雷擊毀。只怕當初提升天雷威力之人,見到量天尺最終毀于被他自己更改的天雷之下,怒極之下,也會遷怒于他張翼軫。

  九靈所提之事,說不得還與此事有關,張翼軫微一沉吟,問道︰“九靈道長……且說來听听!”

  九靈點頭一笑,說道︰“第一要事便是,若你能暗中除去千應,可得天福一份。第二要事,若你能將海角天涯、海枯石爛和滄海桑田之內所發生之事如實說出,再得天福一份。此二事完成,非但鐵圍山之事一筆勾銷,你的親生父母之事,天帝也會收回成命,還他二人自由之身。此時,翼軫,你離天仙只有一步之遙。”

  張翼軫表面上不動聲色,假裝好奇問道︰“若要盡快成就天仙,還有哪一步要走?”

  “第三要事,若你能將進入滅仙海之後有何際遇如實說出,並將你體內的死絕之氣煉化殆盡,此事一成,不但你可以立時晉身為天仙,我還可以保舉你升任南天官之職,掌管南方七宿。同時,你地親生父母也可以因為此事各得天福一份,如此厚報,翼軫,你可要仔細斟酌一番,要知道,天庭之上,飛仙眾多,而由飛仙晉身天仙者,萬無其一。”

  張翼軫心中滿是不屑,听九靈一說他才心中恍然大悟,其實一直以來對他了如指掌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九靈,除了自成天地之處他無法詳細得知其內情景之外,其余之處所經歷之事,九靈無不掌控在心,連咫尺天涯之內發生何事也一清二楚。

  這九靈,當真也是神通廣大,難道全是因為照天鏡與身上銅鏡感應之故,才讓九靈有感天應地之能,時刻清楚他的行蹤?

  還是九靈另有玄機,或許在他身上另外留有追蹤氣息不成?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26 18:43
第六卷 望海潮 第六十三章 息影書

    不管如何,張翼軫卻是心里清楚,以九靈之能,當時他被紫金鈸定住之時,他肯定在暗中查看得清清楚楚,卻不現身相救,只能是說,在九靈眼中,他的生死並不重要,若他意外死去,是他本身無能,棄之即可。若他僥幸生還,也是合該他有此機緣,到時再許之以利,不怕他不惟命是從。

  且連他身內的死絕之氣難逃對方探查,可見對方為了將他掌控在手,可謂煞費苦心。張翼軫想到此處,猛然驚醒,一時想起未名天中玄真子等人所說之事,莫非九靈已經知道未名天之事?

  不會,未名天同海角天涯等地一樣,都是自成天地之處,且以玄真子三人之能,怎會讓九靈輕易發覺?九靈能夠察覺自己身內的死絕之氣,或許還是因為銅鏡之故。

  九靈所提的三個條件,張翼軫自然不會答應,且不說玄冥、畢方等人都曾授藝給他,他絕不會因為一己之私而將幾人出賣,同樣也不會將應龍拱手送出,應龍可當他一大助力不說,況且也曾兩次救他性命!再說不管是未名天也好,海角天涯、海枯石爛以及滄海桑田三地之內的絕密也罷,都是他最後的倚仗,無根海或許會不顧一切置他于死地,天庭若想得知以上真相,必然不會輕易出手殺他。

  而讓他煉化死絕之氣更無可能,先不說他如今並無煉化之法,即便有,听九靈如此一說。也會冒險保留,只因死絕之氣如今已是他最大的籌碼。

  不想無意之中來不及煉化,最後又無法煉化的死絕之氣。本來一直是他最大地生死隱患,不料現在卻成了九靈最為忌憚之事。天機莫測,果然連強大如天帝者,也無法堪破。

  “敢問九靈道長,我親生父母究竟何人,他二老之事怎麼又與我在世間經歷有相干之處?我在世間所走過的無數歷程,不過是我個人之事。不應與他二人被困方丈仙山有關。你將我之事與他二老之事關連一起,是為不妥。”

  張翼軫想了半晌,開口答道。

  九靈見張翼軫不肯就範,嘿嘿一笑,說道︰“世間萬事皆有關聯之處。何況你當初被棄置凡間,也是因為你親生父母犯下滔天大罪……此事暫且不提,若你能替他二人將功贖罪,一算報答父母之恩,二是回報天帝寬恕之恩,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說得也是……”張翼軫似乎頗為心動,低頭一想。又說,“只是不知九靈道長為何可隨時得知我的行蹤,可是身有照天鏡?”

  九靈一愣,眼中掠過一絲疑惑,驚問︰“倒是怪事。竟然被你猜到照天鏡。看來你數次歷險而不死,也是福澤深厚。機緣巧合,也罷。我也不再瞞你……最先可以時刻得知你身在何處,也並非借助照天鏡這等寶物,乃是你身上有息影之書!”

  “息影之書?”

  “不錯,正是你身上地無字天書。此書也是一件傳訊法寶,你在凡間的所作所為,都可以被此書一一記載在上,與此同時,在天庭之上的另一本書便會如實顯現而出,絲毫不差。自然,我手中也有一本息影之書,是以對你的行蹤了如指掌。不過自你在關西城外的方丈山上之後,息影之書突然失去感應,再也無法捕捉到你的動向。無奈之下,我只好上天尋求,費力不小,才從丘瞳和西蓮子手中取得一枚也是天地之間唯一一枚照天鏡!”

  關西城外的方丈山上發生何事,竟讓息影之書失去感應,顯然是被隔絕了氣息。張翼軫靜心一想,猛然想起當時為了保護息影之書,將其夾放在靈空所贈地《金剛經》中,如此看來,正是《金剛經》此書將息影之書的氣息隔絕開來,令其再無傳訊之能。

  原先只當《金剛經》只是靈空為騙他而不定從哪里拿來的一本普通的書,不想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再細心一想,也是,在紫金鈸之內,息影之書被燒成灰燼,《金剛經》卻無絲毫損壞,只此一點便可見其非同一般。“丘瞳和西蓮子是誰?”張翼軫听得九靈從此二人手中得到照天鏡,頓時心中一緊。

  九靈也不繞彎,直接說道︰“此二人是一對神仙伴侶,身著華服,正是將你送到太平村地華服男女!”

  張翼軫連連點頭︰“丘瞳和西蓮子,此二人神出鬼沒,倒是沒有少給我出難題,既然是他二人將我送到太平村,莫非他二人正是我親生父母的私交好友?”

  九靈自然知道張翼軫的試探一問,呵呵笑道︰“丘瞳與西蓮子身份並不重要,他們奉命行事,不管是听從你父母多一些,還是暗中更多地听命于另外之人,都自有其原因,你也不能怪罪他們什麼。眼下之事,最重要的還是你是否想好方才我所說的三件要事?”

  張翼軫將心一橫,答道︰“在未見到我親生父母之前,在我沒有得知真相之前,九靈道長所提之事,恕難從命。”

  九靈臉上慍怒之意一閃而過,嘆息說道︰“翼軫,你又何必自討苦吃?……也罷,我不勉強你,不過他日天庭之上,莫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即便你費盡心機終于見到你的親生父母,得知真相也會讓你大失所望,或許還會痛不欲生,到時若是再去找我,就算你辦妥上述三件事情之外,恐怕也只能得到極少回報,成就天仙更是無望。”

  “若我答應,是否事成之後,不但可以與親生父母團聚,還可以成就天仙,身具天職,成為天地之間最有權勢的少數人物之一?”張翼軫心意一動,忽然間想到一事,便向九靈發問。

  九靈斬釘截鐵地說道︰“不錯,天仙已是萬仙之上,天仙之中,身具天職者也是寥寥無幾,是以身為天官,也是無比榮耀之事。”

  “想來九靈道長先前在照天鏡中已經看得清楚,我在鐵圍山一事之中,與無根海結下仇怨,若我升任天官,是否可以讓無根海退避三舍,不敢再尋我麻煩?”張翼軫淡然笑意,略帶嘲弄地問道。

  “這……”九靈被張翼軫問住,躊躇片刻,還是答道,“無根海如今已然坐大,雖然王文上自詡法力高強,不過他倒也不敢與天帝公開抗衡,到時你升任天官,他自然會忌憚三分。”

  听九靈並無底氣的回答,張翼軫心中明白,無根海就算沒有完全不听天庭之命,只怕也是敷衍了事,而天庭顯然對無根海也無可奈何。

  張翼軫淡淡說道︰“既如此,且先容我考慮一二,能夠躲過無根海地報復再說。否則萬一我被無根海派人殺害,天庭也不保護我周全,九靈道長還要收回我的聲風劍,到時無根海來人對我大打出手,我手中並無法寶在手,被人當場誅殺,一切便無從談起了九靈自然明白張翼軫的言外之意,微一沉吟,說道︰“聲風劍暫時留下也並無不可,不過麼……”

  話音未落,張翼軫猛然感覺隱藏體內的聲風劍自生感應,突兀間自體內化形而出,絲毫不受他的控制,一閃便躍然九靈手上。

  這一驚差點讓張翼軫一躍而起!

  聲風劍自他在無天山強木林中,得強木髓之助初步感應到木性收入體內之後,此後便與他心意相通,渾然一體,施展開來,也是心到劍到,再無一絲滯澀之感。本以為從此聲風劍與他人劍一體,連在紫金鈸之中被真陽之火焚燒,在鐵圍山之內被天雷擊頂,聲風劍也始終與他神識相連,不料今日竟被九靈動念之間生生從體內抽出,並將他與聲風劍地感應切斷,直讓張翼軫大驚失色。

  既然聲風劍與他心意相通,為何還能在他絲毫不覺地情景之下被九靈奪走,莫非九靈仍在劍身之內留有印記不成?

  九靈並不理會張翼軫的驚訝,持劍在手,點頭說道︰“不錯,此劍在你手中,也是堪受大用,如今威力比起以前,增大了十倍不止。既然你面臨無根海地威脅,我便做主讓此劍暫時留在你的身邊,不過天命之火過于駭人,還是封閉為好。”

  說完,右手持劍向前一伸,左手屈指在劍身一彈,只听“錚錚”一響,聲風劍湛藍之色消失不見,恢復通體漆黑地木炭之色。緊接著九靈手腕一翻,又將劍還給張翼軫,說道︰“天命之火被我封閉在內,不能再隨意用來殘殺飛仙,畢竟飛仙修來不易。”

  張翼軫接劍在手,只一感應頓時大吃一驚,劍身之內的天命之火被全部壓制在內,任憑他如何呼應都沒有絲毫回應。雖然聲風劍又重新恢復與他心意相通之感,不過總覺隱約有一絲隔閡,仿佛除了不能激發萬火之精外,劍身之內還有異常之處,但到底是哪里不對,張翼軫一時又無法說清。

  隨後心意一動,聲風劍如往常一樣收回體內,並無不妥,一想失去聲風劍最大的倚仗天命之火,聲風劍威力最少折損一半有余,只好無奈笑道︰“看來還要多謝九靈道長的慷慨大度,只是我無法斬殺前來殺我的飛仙,若是對方手持厲害法寶,我難以應對,難道還要任人宰割不成?”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7-26 23:26
第六卷 望海潮 第六十四章 三要事

    九靈一臉肅然,答道︰“以你的神通,即便不使用天命之火,也可將來人逼退。再是不行,你也能從容脫逃。當時贈你聲風劍,並未料到你修為進展如此神速,更未想到你能無意之中學會控火之術,否則即便尋常飛仙得到此劍,也斷難操縱天命之火。此事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今日借此機會將天命之火封閉,也算對所托之人有所交待了。”

  張翼軫自知眼下他絕非九靈的對手,且總的來說,九靈對他還是相助甚多,他二人如今只是擺明立場,並未針鋒相對,況且聲風劍本來也是九靈所贈,是以想了一想,強求不得也只好如此,當下點頭說道︰“以九靈道長所言,若我答應先前條件還則罷了,如若不然,此後不管是親見我親生父母,還是無根海派人殺我,天庭只會袖手旁觀,是麼?”

  “若依你在鐵圍山的所作所為,只怕天庭早有人想置你于死地,現今還無人前來殺你,應該天帝念你初犯,強忍不發,且看你以後表現。你要不是答應先前條件,至于天庭是否來人尋你麻煩不得而知,首先你前往方丈仙山之事將會危險重重,其次無根海見天庭無人護你,將會更加肆無忌憚。”

  九靈說得無比篤定,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張翼軫卻不以為然。鐵圍山之事過去已有幾日,天庭和無根海若來尋事,此時應該早有飛仙現身眼前,對他大打出手一番。之所以無人前來,倒也並非天庭仁慈,並非無根海忍讓,只怕還是三方勢力各自忌憚對方,誰也不願意打破平衡。當然或許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也許天庭之上,還有人暗中攪局。而潘恆不知所蹤,天帝也好,無根海也好,都不得不小心提防他不定何時會突然殺出。

  其實張翼軫心中明白,即便沒有鐵圍山之事。若他不答應以上三個條件,前往方丈仙山見他親生父母也不會一帆風順。鐵圍山之事不過是一個契機,一個極好的借口,借以向他施壓,令他心生懼意從而主動讓步罷了。

  理清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其中暗藏的隱情,張翼軫心中拿定了主意。笑道︰“翼軫先要謝過九靈道長一直以來暗中照應周全,雖然閣下身為天仙,羅遠公來三元宮騙走靈動掌門,你不管不問。我數次面臨生死邊緣,你也是坐視不理。這些暫且不說。魔門殘害數名地仙,煉化清虛宮掌門清無,你也應該一清二楚,卻還是坐鎮三元宮,穩坐釣魚台,如此天仙,怎能讓天下道門中人歸心敬仰?”

  九靈也不惱,不咸不淡地說道︰“天地之間。陰陽交替,仙魔興衰,自有定數,豈是我一名小小天仙所能干涉天道輪回?再說我雖然身為天仙,不過在凡間並非真身來此。並無通天神通。更不可能現出天仙之體與魔門公開對抗,否則有違天規。大傷天和,勢必引起天魔一怒。至于翼軫你數次面臨生死關頭。也是你自身的劫數,莫說我並無救你的理由,即便有,也不敢悍然出手助你一臂之力,只因逆天而行,必遭天譴!”

  張翼軫也不理會九靈官面堂皇地理由,既然他亮明了身份,且有問必答,索性便將心中疑問全部拋出,看他能解答多少。

  “鐵圍山之事,天雷威力巨增,可是閣下所為?”

  九靈搖頭︰“此事也大出我的意料……能將天雷威力提升百倍不止,改動天地大陣之人,遠非我能相比,且至少也需要數名天仙合力才可。不過當時我得知你有意前往鐵圍山助千應奪量天尺,便傳令商鶴羽前去攔你,不想還是功虧一簣,可惜了……”

  “原來當時傳令之人是你,怪不得……不過閣下何不親赴鐵圍山,乘機出手將潘恆和千應一一殺死,豈不一了百了,何必非要如此大費周章?”

  “呵呵,翼軫,天地之間萬事皆有章法,必須遵循。身為天仙,若不順應天道,豈非與天魔無異?”九靈啞然失笑,想了一想,又說道,“要是天地之事如此簡單,要打便打,要殺便殺,不顧天道不順天心,何來天地平衡,仙魔相對?到時真要隨意打殺,全無章法可以遵守,只怕會天地失衡,天塌地裂,天地將無容人之處,萬物全部消亡。”

  听了九靈此話,張翼軫低頭一想,也覺得有些道理。若是人心混亂,天心狂亂,恐怕還真有天迸地壞之時,不過九靈所說雖然沒錯,總覺含糊其詞,並未說出關鍵之處。

  “個中原因錯綜復雜,一言難盡,翼軫,現在不必多想,等你成就天仙之時,到時天地全在你心,自然與現今境界全然不同……”話未說完,九靈忽然臉色一變,愣神片刻,隨即搖頭說道,“時候已到,我即將歸天。今日與你說了不少,也是一時有感而發,不忍看你固執己見,越走越遠。我走之後,望你三思而行,慎重行事,但願再見之時,你我在天宮的靈霄寶殿相見,把手言歡。”

  張翼軫也不失了禮數,拱手說道︰“恭送九靈道長歸天,翼軫定當謹記教誨,以方正行事,他日與親生父母會面之時,便是一切自見分曉之際。”

  九靈感嘆說道︰“先前三件要事,翼軫切記于心,若你何時想通,可將聲風劍遙指九天,以仙力催動,連呼我三次,我便會心生感應,定當稟明天帝,派人前來助你。”

  說完,九靈將一句口訣傳與張翼軫,再三叮囑讓他莫要遲疑,否則誤了大事,恐怕到時追悔莫及。

  未等張翼軫有所反應,九靈身形一閃,化為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隨後張翼軫只覺一陣恍惚,再定楮一看,自己已經穩穩站立于懸崖之上,空中宮殿不知何時也化為虛無。

  呆立懸崖半晌,張翼軫一時感慨萬千。原先初入道門,只為修行有成,可以尋到親生父母,不想隨著修為提升,與親生父母相見日期越近,竟是越多波折磨難,更未想到一直看似不顯山不露水的九靈,竟然是天仙!

  又思忖良久,張翼軫拿定了主意,九靈看似說了許多,其實關鍵之處全未點明,比如說他親生父母究竟何人,所犯何事被困方丈仙山,方丈仙山到底位于何處,又如何去得,等等,他心中明白,並非九靈忘記,而是故意略過不提,恐怕還是因為其中牽涉過多,不能透露之故。

  只是聲風劍被封閉了天命之火,一時令張翼軫無法接受,還好九靈多少留了一點情面,並未強行收回,多少讓他稍微感到一點心安。畢竟聲風劍對他無比重要,數次救他性命,且與他心意相通,猶如一體。

  張翼軫思緒紛飛,腳下不停,不多時便又回到三元宮中,將九靈之事對靈動等人一說,只將眾人震驚當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也難怪,為他們掌管數十年廚房之人竟然是傳聞中的天仙下凡,可笑眾人未成就地仙之前,一直對飛仙天仙之說還曾經心存懷疑,卻不知身邊之人卻是高不可及的天仙,當真是大象無形,真人無名,境界未到,不可胡亂猜測而妄下結論。

  張翼軫並未明說九靈與他之間地約定之事,只說九靈歸天復命,他也將要回到東海,隨後便遠赴方丈仙山。靈動等人也不挽留,畢竟茲事體大,且眾人都是地仙之人,對世間的悲歡離合早已看淡,都簡要囑托幾句,一行數人全部出動,送張翼軫啟程。

  張翼軫唯恐三元宮眾弟子听到消息,又來圍個水泄不通,也不與諸位師伯客套,只一拱手,便閃身出了委羽山地界,隨後也不停留,幾次移形換位之後,便來到中土世間與東海的相交之地鐵圍鎮。

  如今的鐵圍鎮今非昔比,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繁華了許多。在鐵圍鎮中隨意一處一站,不必細心聆听便可听到遠處如雷聲一般的海潮之聲。千年以來從未听聞的百姓乍听之下,只覺猶如天樂齊鳴,喜不自禁,無數以“望海潮”“听海潮”為名的酒樓客棧紛紛涌現,鐵圍鎮,也就是現在地望海潮鎮,已然堪比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

  張翼軫心中欣喜,也不著急回到東海,經歷九靈一事,忽覺心神有些疲憊,正好在此繁華世間稍作休息,也好調劑一二。信步來到當初他和應龍來過的望海潮茶樓,臨窗而坐,隨意要了一壺茶作作樣子,以張翼軫目前境界,其實無須再用世間食物。

  剛坐定不久,忽然心神一緊,察覺有人逼近。張翼軫裝作不知,依然將頭扭向窗外,卻听耳邊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小哥,不知奴家坐在此處,是否妥當?”

  來人是一位相貌二十上下的女子,身著大紅石榴裙,眉黛濃如草,俏臉艷似花,也不等張翼軫說話,便輕提裙角,粉臉帶笑,坐在張翼軫對面。

  茶樓之中正在飲茶之人,一時都驚呆當場,茶水灑落一身,茶杯失手落地,喝茶喝到了脖子之中,都渾然不覺,全部被此名女子地千般風姿萬種風情所吸引,皆呆若木雞。

  張翼軫微微一怔,心生疑惑,並未察覺此女子有何異常之處,似乎只是常人之體,只是以她這般美貌又絕非凡人。

  她究竟何人,坐在他的對面,意欲何為?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