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隋末逐鹿記 作者:梧桐疏影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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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dm0216 2009-4-15 13:16:2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3 2088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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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第七十五章 徐世績率軍出征


  月末,尉持恭率領本部人馬從汲縣出發,進襲臨清關關告破,河內也就容易攻下了,夏軍若能進入河內,占據河陽,就得到了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前進基地,到時候,就可以通過太行山的谷道進入長平,另一方面,也可以從河陽通過黃河浮橋渡河,進攻東都洛陽,這條路比從虎牢進攻洛陽要快捷和簡單許多。

  得知李神通滑州大敗被高暢俘獲的消息后,河內郡唐軍行軍總管李道宗率領所有兵力集結在了臨清關,阻擊夏軍的前進。

  尉持恭強攻臨清關,由于河內多山,臨清關又地形險要,關內唐軍的兵力不少,戰斗力也不弱,尉持恭強攻了一天,在關前留下了兩三百具尸體,仍然沒能將臨清關攻克。

  七月初,尉持恭收到了高暢的命令,退兵返回了汲縣,以汲縣為基地與臨清關的唐軍遙遙對峙。

  進入七月,高暢沒有繼續戰事的打算,攻下滑州(東郡),黎陽,汲郡,趙州(趙郡),刑州(襄國郡)之后,他的兵力已經鋪展得太開了,地盤也廣博了許多,這個時候,應該鞏固已有地盤,而不應該繼續大肆擴張,高暢可不想做那個摘苞谷的猴子,摘一個,然后丟一個,最后手里面始終只有一個。

  現在黃河以北,太行以西的地界仍然沒有被夏軍兵鋒攻克的只有河內郡和魏郡,河內郡由唐軍駐守。再加上地形險要,一時間無法攻克,魏郡的郡守卻已經派出了使者前來黎陽拜見高暢,想要棄唐投夏,基本上,北起遼東,南至滑州地河北地界盡數落入了高暢之手。

  除了河北之外,在黃河之南。海以西的大片土地也落在了高暢手中。現在。李靖正奉高暢之命,率領五千精銳夏軍南下經略江南,前鋒已經進入了彭城。

  地方如此廣博,真正按照夏國的政令在實施的卻不多,除了以前的那些老地盤,像清河,平原。信都,河間等地外,也只有偏北的几個郡,如郡,上谷,柳城這些地方在嚴格按照夏國的政令治理地方,新奪取的武陽郡,齊郡。魯郡等大部分地方地官員仍然是原來地那些人。大部分法令和政治制度依然沿襲舊隋,神廟地建設,農庄的修建等事情皆不容樂觀。有時候,還會遇見地方豪族的阻攔,甚至,這些阻攔大多還是暴力性質的,因此,在后方并不穩的情況下,高暢決定暫停擴張,起碼要先將已經攻下的地盤消化了再說。

  他把軍隊分散了出去,駐扎在各郡的大城里面,協助夏國官員處理政務,震懾那些不老實地豪族世家,同時,當地的那些官員一個一個地被軍隊送入了學習班,若是不能達到深刻的認識,獲得學習班管理人員的認同,他們這一輩子就別想再當什么官了,若是還是按照舊隋的那一套來治理天下,官員管城池,宗族勢力管理鄉間,法令執行不利,土地兼并繼續,高暢又何必進行改制這樣麻煩的事情呢?

  投降的那些唐軍士卒,來自關東的剔除老弱之外,全部被納入軍中,采取一老帶一新地做法,對他們進行軍事訓練和洗腦教育,這樣地人就算不能作為正規軍使用,也可以作為當地的預備役軍人,一味地使用平原,清河,河間等地的精壯并不是長遠之事,雖然,他們得到地好處最多,對高暢也最為忠心。

  來自關西的暫時不能放回去,只能讓他們做苦役了,修修橋,鋪鋪路,挖挖水渠什么的,順便也節省了人力。

  總之,整個七月,高暢都沒有南下渡河進攻王世充的打算,七月,也是收割夏糧之際,除了真正的戰兵外,那些駐扎在城內的夏軍都必須下鄉去幫助農民收糧,所謂的軍民魚水情就是如此啊!

  高暢的王駕仍然停留在黎陽,阿嵐,蘇雪宜兩人也從河間來到了黎陽,徐勝治仍然留在河間,負責大軍的后勤規划,宋正本,秋長天,顧旦也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管平則和凌敬從河間趕了過來,來到了高暢的身邊,他們需要幫助高暢處理細務,同時也要教導新人如何做事情,這些新人中不僅有年紀老邁的裴,也有年輕力壯剛剛投降高暢的魏征。

  基本上,每天高暢都要召見裴,向他詢問和西域有關的事情,對高暢而言,裴的作用僅此而已!

  雖然,天下尚未平定,高暢的目光卻不能只放在眼前,高句麗,突厥,東瀛,西域各個部落,吐蕃,高暢對他們都非常關心,統一天下之后,他將實行民族融合的政策,讓東亞這塊地盤只有一個國家,華夏帝國,他將是華夏帝國的第一任神皇帝。

  最近,也有人上表希望高暢能夠稱帝,其

  溫彥博,宋正本,孔德紹等等,夏國的重臣几乎都全內,就連剛剛投降不久的那些降臣也都紛紛出言依附。

  然而,高暢拒絕了他們的勸進。

  洛陽!

  是的,高暢的下一個目標是洛陽!打下了洛陽,高暢將以此為都,那時才會登基為帝。

  在勸進的這些人中間,魏征是看透高暢這點心思的其中一個人,在某一個夜晚,他拜會了不能帶兵,只能跟在高暢身邊當一個參謀角色因而郁郁寡歡的徐世績。

  第二天,徐世績請求面見高暢,高暢宣他覲見。

  “稟夏王,臣自從投靠夏王之后,寸功未立,卻身居高位,深得夏王厚愛,對此,臣心中有愧,不愿無功受祿,因此,希望夏王能讓臣重新帶兵,渡河南下,討伐逆賊,為夏王開疆辟土!”

  陽光透窗而入,將屋子照得亮亮堂堂,徐世績身著戎裝,卓然站立在陽光之中,看上去分外威風,名將風范一覽無遺。

  屋子兩旁,手持金瓜的武士們沉默地站立著,堂上方高坐的高暢目光略帶戲謔地望著臉上挂著大義凜然神情的徐世績,他笑了笑。

  “將軍忠心可嘉,只是,我軍連番征戰,后勤供應已到極致,士卒也大多疲憊,又是收割夏糧之際,此時出兵,時機不對啊!”

  見得高暢有惋惜之意,徐世績繼續說道。

  “如今,唐軍正在河東和定楊軍對峙,無法抽出兵力來進襲關東,而鄭賊王世充乃愚蠢之輩,面對缺乏關中兵力支援的關東唐軍,仍然無法將其徹底驅走,只是死守東都,毫無進取之心,如此一塊肥肉,我軍當先下手為強,若是坐失良機,待李唐擊敗定楊軍,調過頭來進襲關東,那時,就不知鹿死誰手了?”

  面對徐世績的懇切陳詞,高暢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

  “將軍之言不無道理,只是,士卒久戰,已然疲憊不堪,渡河作戰,后勤供應更是難上加難,機會雖然難得,謹慎起見,也只能放棄了啊!”

  待高暢話音落下,徐世績高聲說道。

  “末將不才,愿率本部人馬渡河作戰,無須后勤供應,必能為夏王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為大軍日后進襲東都掃清障礙,還請王上准許。”

  “呵呵!”

  高暢笑了笑。

  “將軍斗志如此高揚,本王再拒絕將軍之請,未免不近人情,如此,本王就應許將軍,讓將軍率軍渡河作戰,至于后勤給養,數千人的供應還是能夠應付的!”

  “多謝王上!”

  徐世績大喜,稍微有些笨拙地將右手握拳,放在左胸,行了個夏軍的軍禮。

  “只是……”

  高暢的聲音突然出現了轉折,徐世績心不由往下一沉,在一般情況下,這個只是后面所說的話多半并不中聽。

  “只是,將軍的本部人馬已經打散,融入了各軍之中,軍隊作戰,必須做到令行禁止,所以,號令旗語等自然要統一,黎陽軍雖然驍勇善戰,卻也必須進行休整啊,因此,這次出兵,將軍就無法率領本部人馬了,我將另外給將軍一營精兵,讓將軍統率。”

  “諾!”

  徐世績應了一聲,他知道高暢對他還有防范,自然不允許他率領本部人馬,不過,能到允許他率軍出征就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了,不管做什么,都需要一步步慢慢來。

  何況,他這次領軍出征也不是想叛逃,只是想立下大功,獲取對方的信任而已!

  “白斯文!”

  高暢突然朝屋子一側喊了一聲,一個人從陰暗的角落轉了出來,來到了陽光下,也不知道那人站在那里多久了,徐世績竟然一點也沒有注意到。

  “徐愛卿,這次出兵,白斯文就作為軍中的神官統領,負責軍務以外的事情,你剛加入我軍,對我軍的軍令制度還不是很熟悉,白神官將會大力協助你,希望你能早日明白!”

  “多謝王上!”

  不過是在自己身邊安排個釘子罷了,還說得這樣冠冕堂皇,徐世績心中冷笑了一聲,然后,轉過身對白斯文抱拳說道。

  “日后,還請白將軍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徐將軍一代名將,白某還需要徐將軍指教才行!”

  兩人臉上都堆滿了微笑,相互抱拳為禮,陽光下,這一場景顯得格外的和諧。

  七月三日,徐世績和白斯文率領五千人渡過黃河,進入了河南地界,進抵白馬城下,夏,鄭之間的第一次戰斗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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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第七十六章 鄭,夏要結盟


  在高暢和李唐在黎陽激戰之時,東都洛陽的鄭帝王世大軍從東都出發,一路向東進襲,沿途,尉氏(今河南省尉氏縣)城主時德叡,汴州(今河南開封)太守王要漢,毫州(安微毫州市)太守丁叔則,都派使節前來覲見王世充,向他投降。

  最初,李淵曾派祕書監夏侯端宣慰淮左(淮東,淮河下游)等地,抵達黎陽時,由徐世績派兵相送,自澶淵(今河南省濮陽市)渡河,發告公文,招撫四方。

  當時,正好李密敗亡,這些原屬李密的地盤被二十來個大小不等的地方勢力所割據,夏侯端的出使非常順利,東到東海,南到淮河,二十余州都派出使節前來向李唐投誠。

  然而,當李唐的主力大軍在河東與定楊軍對峙,難分勝負之際,王世充親率大軍掃蕩東方,這些原本投降了李唐的地方割據勢力紛紛轉換門庭,將城頭上的李唐大旗砍倒,換上了王世充的鄭國戰旗。

  整個河南地區都已歸降了鄭帝王世充,只有杞州(河南省杞縣)太守李公逸仍然打著李唐的旗號,最終,他派兵將夏侯端從荒野沼澤中接到了州,讓其住進了賓館,供給日常用品,此時,跟隨夏侯端的兩千多隨從要不餓死,要不就被鄭軍攻擊逃亡失散,仍然留在他身邊的只有五十二人。

  徐世績和白斯文率領五千精銳進抵白馬城下時,這時。王世充的大軍也即將趕到白馬,當時,王世充有數萬人馬,河南之地也都打著鄭國地旗號,徐世績的這五千夏軍可以說是孤立無援,背后是寬廣的黃河,前面則是白馬堅城以及強大的敵軍。

  在這種情況下,似乎只能盡快撤退了。運氣好。戰朮運用得當的話。這五千人有大部分還能夠渡河北返。

  只是,率軍前來之際,徐世績對高暢是夸下了海口,說是要為夏國開疆辟土,現在,卻像老鼠一樣灰溜溜地溜回去,他在高暢眼中將會變成什么人?他還能得到高暢的信任?

  然而。要以這五千人和數萬鄭軍硬拼,繞是夏軍裝備精良,士氣旺盛,在正常情況下也不可能擊敗這數萬鄭軍,要知道,王世充率領的也是他的精銳部隊,其戰斗力不容小覷,夏軍雖然是天下少有地強兵。卻也達不到以一抵十地程度。就算是由名將徐世績率領也不成。

  徐世績和白斯文商議了一番,決定既不和鄭軍正面相抗,也不渡河西返。他們要發揮夏軍長途奔襲能力強地特點,沿小路向東疾行,逃出鄭軍的包圍圈,朝曹州(也就是濟陰郡)進發。

  當初,徐世績和孟海公是盟友,同為李唐效力,孟海公也接受了李唐的封賞,在淮安王李神通的命令下,率領本部人馬攻打魯郡,然而,當他抵達任城腳下時,淮安王李神通卻成為了夏王高暢的階下囚,曾經的盟友徐世績也投降了高暢,無奈之下,孟海公只好匆匆返回曹州,在自己的根據地龜縮了起來。

  這時候,王世充派出了信使,希望孟海公能向他稱臣,孟海公婉拒了王世充地請求,但是,他的言辭卑下,也沒有完全得罪王世充,他甘愿為王世充守住東面的大門,希望能成為王世充的盟友。

  對此,鞭長莫及的王世充應許了。

  河南各州雖然都打上了鄭國的旗號,然而,他們仍然是各行其是,東都來的政令并不見得能夠暢通無阻,若是傷害到這些割據勢力的利益,他們也有可能將王世充地命令置之不理,反正,在這亂世中,改變旗號就像變化臉色一般自然和平常。

  如果要徹底鞏固這些地盤,王世充將動用大量地人力物力,并且,也不見得能完全征服這些地方,所以,就算知道那些家伙時常對自己的命令陽奉陰違,王世充也不做多的計較,只要他能擊敗關中李唐,河北高暢這樣強大地勢力,那些家伙到時候自然會服服帖帖,他只需要他們在這兒時候不給自己添亂就好,所以,就算孟海公不愿意在明面上認他為主,只愿暗地里為他效力,他也只能應許了。

  徐世績和白斯文的目標就是孟海公,孟海公雖然有兩萬多兵,曹州也有著大量人口,然而,比起鄭國這個龐然大物來,要好對付得多。

  在改變自己的作戰意圖后,他們連夜派出使者前往黎陽,希望黎陽的高暢能命令魯郡方向的騰玨,劉蘭成部向東平進發,兵鋒直指曹州,東西夾擊孟海公,讓其首尾不能相顧。

  鄭軍的斥候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內發現夏軍的蹤跡,因此,在鄭軍的主力趕到白馬時,徐世績已

  軍隊向東遠遁了,見夏軍非常識相的離開了,他也不沒有派出軍隊追趕,夏軍若是進攻曹州孟海公,他會非常樂意地見到兩者相爭。

  當然,他也派出了使者快馬前往曹州通知孟海公這個消息,畢竟,也算是盟友啊!

  驅走了徐世績之后,王世充想率軍渡河攻擊高暢,這時,隨行的裴仁基勸止了他。

  在白馬的城守府內,王世充和裴仁基相對而坐。

  裴仁基說道。

  “皇上的大敵在西面,而不是在北面,和高暢相比,西邊的李唐更為強大,河北高暢根基淺薄,一路擴張至此,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不足為懼,關中李唐雖然被定楊軍攻入了河東腹地,然而,卻擁有關中秦川,另外,攻下了巴蜀,巴蜀未經戰亂,糧草充足,人口眾多,有了巴蜀,關中兩地的支持,就算一時受挫,也必能翻過身來,待其騰出手來,東出潼關,必將勢不可當,像陝州這樣的要地現在也是在唐軍手中啊,河內郡也在李唐的版圖內,對東都作戰,李唐進可攻,退可守,而我軍若向唐軍發起進攻,則困難無比!”

  裴仁基投靠王世充之后,王世充對其非常看重,也喜歡聽取他的意見,雖然,裴仁基因為王世充逼迫楊讓位,對其有些不滿,不過,總的說來,現在王世充和裴家父子還是在蜜月期內。

  王世充其人雖然性格優柔寡斷,做起事情來沒有章法,在臣屬的面前威信不高,有時候談論政事就想老太婆一樣啰啰嗦嗦,半天說不到重點,只不過,總的說來,不是一個強勢的君主,人雖然有很多毛病,畢竟,還是在可以容忍的范圍內。

  何況,為了拉攏裴氏父子,王世充將自己的侄女嫁給了裴元慶,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重賞裴家父子,所以,裴仁基現階段也在全心為王世充的大業籌謀。

  說了這番話后,裴仁基閉上了嘴巴,開始聽王世充嘮叨了,王世充說了半天,重點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問裴仁基對目前的局勢有何看法,怎樣化解面對李唐時的不利局面。

  好不容易等王世充閉嘴,在心中暗自嘆了口長氣,裴仁基說道。

  “現在的局勢就像是漢末的三國,李唐如曹魏一樣一家獨大,河北高暢和陛下是那劉漢和孫吳,現在,我們應該乘李唐和定楊軍交戰,無法騰出手進攻東都之際,發起西征,不求攻入潼關,進襲關中,至少要將潼關以東的唐軍勢力驅逐出去,占據了戰略要地,我們才能憑借黃河天險對抗夏軍,騰出手來向南發展,不再像現在這般處在眾多敵人的包圍之中,不管是東,西,南,北都是敵對勢力,長此以往,前景堪憂啊!”

  停頓片刻,不待王世充啰嗦,裴仁基接著說了下去。

  “所以,在現階段我們要和河北高暢結成聯盟,共同對付關中李唐,當初,我勸聖上不要稱帝,也有這方面的打算啊,現在,聖上是皇帝,高暢還只是稱王,就算是聯盟,也名不正言不順啊!”

  “這如何是好?”

  王世充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態。

  是的,表面上王世充似乎控制不住自己,喜怒總是要形于色,其實,大多數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和內心的真實想法是完全不同的,這一點,也只有跟隨他多年的家人才知道。

  裴仁基自然對此不清楚,他按捺下內心的輕蔑,對王世充說道。

  “聖上,現在當務之急是派出使者渡過黃河前去黎陽晉見高暢,希望能和高暢達成攻守同盟,雖然,這盟約只是一張廢紙,然而,現階段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五六月之間,高暢發動了一系列的攻勢,徹底占據了河北,現在,是他鞏固地盤的時機,所以,他也不愿意和我方動武,前段時間出現的那只夏軍,恐怕是他的試探之舉吧,我們擺出了強硬的姿態,接下來,他自然知道該如何取舍了。和高暢達成協議之后,聖上就可以乘李唐無暇東顧之際,率領大軍西進,務必將李唐勢力趕到潼關以西,不然,等李唐擊敗定楊軍,那時再行動,就為時已晚矣!”

  “好!好!”

  王世充從座位上跳下來,鼓掌連聲道好。

  “我有裴愛卿,當如蜀漢得武侯啊!”

  于是,不多會,王世充就按照自己的武侯裴仁基定下的策略,向黃河對岸的高暢派出了使者,期望能和高暢簽訂攻守同盟,結成盟友。
fdm0216 發表於 2009-4-20 11:21
第四集 第七十七章 朝堂議事



  原黎陽總管府,現夏王高暢的行宮。

  議事廳的大堂內,高暢的文武百官分左右坐下,高暢位居堂上,他所坐的那張軟榻放在一個有著三級台階的台子上,因而,眾人看他,需仰視才行。

  凌敬,管平等元老大臣,以及新近投降的裴,魏征等降臣皆位于左面出席,位于右方的是高雅賢,劉雅,薛萬徹等武將,他們按照官職的大小以及資歷的深淺排下了座次,以此來確定和高暢之間的距離。

  原本,這大堂兩側都是密封的牆壁,頭頂上的天窗也開得極小,陽光也就沒有多少能夠照射進屋了,因此,就算是白晝,外面太陽高照,議事的時候,大堂的兩側仍然要點著油燈或蠟燭,顯得極其的陰暗,也許,這樣才是產生詭計的最佳場所吧?

  高暢入主黎陽之后,對此格局殊為不喜。

  于是,大堂兩側的牆壁被開了几個大窗戶,屋頂上的瓦片也換了一些從平原運來的琉璃瓦在上面,讓陽光能更好地照射下來。

  因此,在這次議事的時候,大堂顯得格外的明亮,面對日光方向的大臣有時候甚至要微微瞇著眼睛,太過明亮,反倒有些刺眼了!

  高暢不是一個喜歡開會的人,夏國的制度是三天一小朝,七天一大朝,當然,若是遇見特殊的情況,也是會召集重臣來召開緊急會議的,同時。夏國也沒有什么早朝地制度,一般都是辰時已過才上朝議事。

  進駐黎陽后,這還是高暢第一次召集眾臣議事,文武百官都來齊全了,當然,以往他也有召集眾臣議事,只不過都是分別召見,大部分是單獨覲見。向他匯報自己所負責的事務。就算是群體接見。人數也不多。

  今日商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該如何處置被俘的李唐淮安王李神通以及同安公主等唐人。

  主張殺了李神通的人站大多數,這其中,絕大部分是武將。

  他們認為,既然夏國和李唐是敵國,為了爭奪天下,除了你死我活之外。雙方再也沒有別的道路要走,那么,為了堅定自己的信心,也是為了打消某些人不合時宜的妄念,需殺了李神通祭旗,借此向李唐表達本方血戰到底,決不妥協地決心。

  對武將們來說,什么和諧共生。什么和平安樂全都是狗屁。沒有仗打,又怎么能撈到戰功呢?沒有戰功,自然談不上升官發財。出將入相了!

  但是,反對殺掉李神通地人也不少,雖然沒有武將團體強大,不過,他們地聲音也不容小視。

  兩軍交戰,各為其主而已!何必多生殺戮呢?

  大部分文官抱著的是這樣的觀點,他們認為夏國領地之外,那些勢力集團大都將高暢宣揚成妖魔,是一個每天都要生吃嬰兒如朱粲一般的人物,要想得到天下,或是在獲取天下的征途中所受到的阻力減小,高暢就必須做一些事情來挽回自己在天下人心中的形象。

  他們不是說我主殘暴嗎?那好,我主就表現出我仁慈地一面讓他們看看,既然,像李唐的重臣,皇族一脈的李神通被我主俘獲,都沒有殺掉,反倒甚為禮遇,他們如果再說什么殘暴之類的,也只能是自打耳光了,天下有識之士皆會嗤笑他們。

  像裴等人甚至建議高暢將李神通,同安公主等禮送出境,反正現在夏軍無力再擴大戰線,不如賣一個好給李淵,說不定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

  雙方各執己見,不過也是講出自己的理由而已,沒有大聲爭執,在高暢的面前,很難出現不同意見的大臣為了堅持自己地立場大聲爭吵地場面,他們只是說出自己的意見以及理由,然后,靜等高暢裁決,奇怪的是,不僅很久以前就跟隨高暢地臣子是這樣,就連新投誠而來的那些降臣也不知不覺保持著這樣的狀態。

  高暢沉默了片刻,堂下鴉雀無聲。

  依稀記得在原來的那個時空,竇建德也曾經將李神通,同安公主等俘獲,當時,他或許就是聽取了裴的建議,這才將李神通等人放歸關中的吧?可惜,后來他被李唐俘獲,卻躲不過當頭一刀啊!

  李神通?

  螞蟻一般的人物,殺或者不殺其實都沒有關系,在高暢看來這并非是什么要事,在原來的那個時空,竇建德在虎牢一役被李二俘獲,難道他高暢也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不過是笑話而已!

  沒有考慮多久,高暢決定放李神通回去,李淵對親族特別放心,獨當一面的全是李姓皇族的人,巴蜀是李孝恭,晉陽是李元吉,關東是李神通,將李神通放回去,他也不會受到什么處罰,說不定很快就會重新起用,再次派來關東

  道宗的位置,和這樣的一個窩囊廢打仗,總比面對李角色要好,自己既然能俘獲他一次,就能生擒他兩次。

  放!

  從高暢嘴里蹦出這個字后,基本上就沒有人反對了,接下來就是第二個議題。

  那就是該不該和鄭國休兵罷戰,結成聯盟,共抗李唐。

  與李神通的生死相比,這就是大事情了,因此,一開始甚至沒有人說話,都在等待有分量的人先開口。

  “若是和鄭國結成盟約,我軍就不能渡河南下了,現在,徐世績將軍正在黃河南岸,我們是不是要答應王世充的條件,將徐將軍撤回北岸,如果不這樣做,王世充就會認為我軍沒有誠意,那盟約也就成為了一紙空文了!”

  裴雖然是降臣,但是他名望高,資格老,他先說出自己的看法,自然沒有人會有意見。

  “老先生的意思是,不和王世充結盟?”

  凌敬在一旁小聲地問道。

  “不結盟也好,王世充那家伙不過是冢中枯骨,我夏軍兵鋒鼎盛,只要休整一旬,待夏糧入庫之后,再大舉南下,直抵洛陽,將其生擒,至于關中李唐,這次定楊軍大舉入寇,連戰連捷,我看李淵老兒多半要嚇破膽,說不定會遷都巴蜀,拱手將關中讓給劉武周!”

  說話之人乃是大將劉雅,這番話說了之后,他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們這些武將,跟隨高暢較早,一路走來,不管面對什么對手,都是高暢的手下敗將,所以,他們不會認為世界上還有誰是高暢的對手,也不會認為有別的軍隊能夠和夏軍相比,只要有無堅不摧的力量,那么,什么策略,計策,外交都用不著,以力勝人即可。

  武將集團中,除了少部分老成持重的將領以及那些新降不久的人,基本上都抱著劉雅此時的想法,只是,劉雅大聲說了出來而已!

  驕兵悍將!終有一敗!

  魏征在心里面冷哼了一聲,然后,裴的話重新響起。

  “不!依老夫之見,夏,鄭聯盟勢在必行,現在,我軍無力南下,鄭軍也不想渡河北上來勞師遠征,王世充想乘李唐和定楊軍打得不可開交,無暇東顧之際去占李唐的便宜,我們為什么要阻止他呢?坐山觀虎斗即可,我擔憂的是,怎樣和王世充簽下盟約,讓他放心率軍西進,同時,又不需要將徐世績將軍的部眾調回北岸,讓其順勢進入曹州,與魯郡方向的騰玨將軍合力,滅了孟海公,為大軍日后南下在黃河南岸奪取一個基地。”

  果然是老奸巨猾啊!

  不提魏征在心中暗暗腹誹,對裴提出來的問題,文武百官們紛紛出言,展開了討論,討論雖然熱鬧,發言的人卻暗中遵守著前后秩序,大堂內,并沒有變得如同坊市一般。

  “要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

  凌敬微笑著說道,視線在身旁的那些文臣身上掃描而過,此刻,他的心情分外的得意。

  要知道,在他身下就座的這些人全是大隋王朝時的重臣,他們高高在上,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時候,他凌敬還只是一個落魄書生啊!為了生存,逼不得已在草寇身邊做事,為其管理賬目,出謀划策,今天不知明天事,過得擔驚受怕,異常潦倒。

  還是跟對了主子啊!要不是主公是高暢,現在哪里能有這樣的高位呢?那些名臣們一個個都位居其下,非要用一個字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的話,那就是爽啊!

  “徐世績將軍行蹤隱祕,他在南岸,我們在北岸,間隔數百里的距離,還有一條黃河阻隔,他的行動我們根本無法操縱!就算他率軍去攻打曹州,那也是他的個人行為,我主也曾經派出大量偵騎渡河去搜尋,讓其渡河北返,可是找不到人,自然無法傳達命令!要是王世充派人來責問,盡可這樣回復,反正,王世充也不會因為這個就和我們翻臉,他當前的重心還是放在西面了,何況,他和我們都知道,這盟約也只是暫時的,隨時可以撕毀,所以,我們無須太過在意對方!”

  高暢點頭同意了凌敬的意見,于是,這個議題的基調就定下了,盟約是要簽的,小動作卻也是要做的。

  接下來,又商議了一些內政問題,基本上這些問題,私下里,那些負責的大臣都和高暢商量過了,在朝堂上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到得午時,議事完畢,高暢請眾臣在總管府用了飯之后,他們再一一散去。
fdm0216 發表於 2009-4-20 11:25
第四集 第七十八章 焦頭爛額的騰玨


  焦頭爛額!

  是的,只能用焦頭爛額這四個字來形容五月到現在的騰玨。

  東海總管,名義上,他管轄著北海,琅琊,高密,齊郡,魯郡等黃河以南夏國新得的地盤,算是位高權重了,不過,只有當事人才知道要管理這么大一塊新版圖是多么的累啊!

  這些郡縣都是才歸于夏國旗下,每一個地方實行的政令大多沿襲舊隋,根據實際情況,又多有不同,稅賦的征收比例,征收方法也是亂七八糟,一點也不統一,要想在這些地方實行夏國新政,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單靠騰玨一人自然是不成的。

  王琮,張玄素,楊善會等原舊隋地方大員皆被高暢派到了這些地方,分別擔任各地的郡守,負責政府工作,廢除那些亂七八糟的政令,推廣新政。

  在舊隋時,郡縣的眾多官員大多出自當地,都是當地的宗族世家,外來的官員畢竟是少數,外來官員雖然擔任郡守等高官,對于如何治理政務,征收錢糧,卻還需要大量當地人出身的官員輔助,有的官員,甚至將那些事情一股腦交給當地的那些豪族,自己則百事不管,只曉得到處游山玩水,所以,當天下大亂的時候,除了變民軍攻占的城池外,有許多城池都是由當地豪族登高一呼,將朝廷派來的官員驅逐,形成自治的局面,兵來擋兵,賊來殺賊,孟海公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高暢奪取這些地方后,自然不會允許這樣混亂地局面出現。他將王琮,張玄素,楊善會等黃河以北的官員派到了齊郡,北海,魯郡這些地方去,希望憑借他們的名聲壓住當地的那些豪族,當然,在治理地方政務是。也不可能完全繞過那些地方豪族。那些豪族子弟也有不少人繼續留任。只是,他們要像從前那樣呼風喚雨,一手遮天,卻也是不能了。

  隨著王琮等人來到這些郡縣的還有大量夏國自己培養出來的官員,他們中的一部分是河北的世家出身,一部分是寒門子弟,一部分是高暢收攏地流民子弟。不管他們地背景如何,全都受過高暢地洗腦教育,對高暢無限忠誠,這種忠誠有時候甚至超過了世家子弟對家族的忠誠。

  他們對高暢的施政方針領會得極深,也一絲不芶地按照制度和律令那樣去在做。

  占領新地方后,首先自然是要收攏流民,建立農庄,大部分流民若是能吃上一口飯。有一瓦遮頭。能夠勉強活下去,他們也不愿意鋌而走險拿起刀槍去當盜匪,這几年。戰亂不已,到處都是荒田,就算是在河流繁密的地區也是如此,所以,建立農庄的土地還是有的,只是,最開始,官府需要支出大量錢糧幫助流民建立家園,這些錢糧,大半來自河北的庫藏,這也是高暢軍無法大力南下地原因之一,錢糧拿來建設內政了,用在征戰上的自然就會少了許多。

  在收攏流民,建立農庄的同時,各地靈寶神廟的建立也進行的如火如荼,每一座農庄都有一座神廟,一個神官,那些神官,平時不僅要召集流民來拜見高暢的神像,向他們進行洗腦教育,同時,還要負責教會流民用新式的耕種方法耕種,擺脫以往靠天吃飯的局面,并且,還要略懂一點醫朮,起碼也要會醫治感冒這樣地小毛病,經過這几年地發展,靈寶神教的神官隊伍是大大的擴張了,然而,隨著地盤地擴張,他們仍然不夠用,有的縣境,方圓數百里,也只有區區几個神官而已。

  這些困難都算不了什么,慢慢來就好。

  新稅制的實施才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高暢對土地征收賦稅采取的辦法是丈量田畝,根據田畝的多寡來征收賦稅,這對大量隱瞞土地數目的世家豪族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打擊,夏國的官員也不像以前的舊隋官吏那樣,任由他們在城中為官的子弟來負責這件事情,自己則充耳不聞,現在,他們采用了避嫌制,也就是說,不用本地官員來負責此事,而是交給了軍隊。

  并且,為了抑制當地豪強勢力,高暢還明文下令,不允許當地豪族擁有私兵,連建立的塢堡也要拆除,這一政令遭到了大多數豪族的抵制。

  那些人派出代表前來覲見夏王高暢,又或是用金銀財帛來賄賂官員,希望能夠罷免這一政令,他們說,塢堡也好,私兵也好,都是為了防御盜賊,絕不敢有絲毫的不臣之心。

  經過一番妥協,高暢和那些世家大族達成了協議,塢堡也好,私兵也好,是必須消除的,只是,有一個時間限制,并沒

  他們馬上要這樣做,畢竟,現在那些地盤雖然已經歸并非就此歌舞升平了,流賊盜匪仍然聚嘯鄉里,四處作亂,這些人中間,大部分是被打散的潰兵。

  高暢向他們承諾,一年之內消滅這些流賊和盜匪,一年之后,塢堡就必須拆掉,私兵必須解散,而在這一年之內,私兵就算不解散,也必須進入預備役部隊,必須由夏軍軍官來統率,必須在塢堡內建立靈寶神廟,讓神官進駐,宗族子弟都必須成為神教信徒,每日要進行禱告,每十天要在神廟內進行一次大的集會。

  在高暢的強勢下,有不少世家大族接受了這個條件,當然,也有不少豪族對此不滿,他們有的公然反抗,襲擊農庄,拆除神廟,殺了神官,憑借高大的塢堡抵御夏軍的進襲,有的則陽奉陰違,在背后搞一些小動作,務必讓新政無法施行下去。

  要想順利將夏國新政實施下去,單靠王琮那一批人以及靈寶神教的神官是不可能的,他們真正的依仗還是軍隊。

  李靖率領五千人南下之后,騰玨留守后方,擔任東海總管,一方面為李靖的軍隊提供后勤補給,一方面就是要震懾那些本地豪強,讓他們不敢妄動。

  騰玨將一萬多夏軍分到了各個郡縣,然后,在修筑農庄,耕種土地的間隙,組織那些流民中的精壯進行軍事訓練,讓夏軍的低級軍官為其統領,負責當地的治安和剿匪事務,當然,也有監視當地豪族勢力動向的意思。

  對那些服從命令的豪族,大批夏軍士官被派到豪族的私兵中去,擔任統領一職,去其老弱,存其精銳,將其納入夏國的預備役軍人制度中去。

  對那些不服從命令,甚至公然反抗的豪族勢力,那就只有一個字,殺!

  攻破其宗族勢力聚集的塢堡,將為首之人斬首,家屬貶為平民,不勞作不得食,土地財產全部充公,并且,時常組織那些順從的宗族子弟前來觀看反抗者的下場,進行殺雞儆猴的教育。

  山東多響馬,民風彪悍,夏軍雖然強悍,政策對普通百姓也有好處,但是,仍然有不少人被蒙在鼓里,被自家的宗族大佬迷惑,公然起來反抗夏國的新政。

  愚蠢一點的自然是全族動員,然后,落了個抄家滅族的下場,聰明一點的就在背后出錢出力,幫助盜匪和夏軍兜***,讓其疲于奔命,如此,自然就沒有精力來幫助當地政府實施新政了,對騰玨來說,這樣陰險的家伙是最難對付的。

  在后世,新中國成立之初,在湘西這些多匪患的地方,人民解放軍也用了几年的時間才消除了匪患,那還是在整個大陸都獲得解放的背景。

  現在,高暢只占據了河北,以及山東的一部分,天下大部還分別處在其他人的統治之中,在這樣的背景下,要徹底解決內部的混亂,談何容易啊!

  若只是為了奪取天下,高暢自然要安撫那些世家大族,就像李唐對他們所做到的那樣,等到天下真正安定之后,再慢慢收拾他們,削弱他們的勢力。

  不過,若高暢真的這樣做了,他就不是高暢了,枉自轉生了那許多世!

  只是,他發布命令雖然輕松,下面負責執行他命令的家伙就難為了,平原,清河等地在高暢的親自坐鎮下,對新政的施行非常順利,像清河崔這樣的大族因為已經和高暢綁在了一塊,也是大力支持高暢的新政,像郡,上谷,柳城,懷遠這樣的北方邊塞大郡,人口稀少,大族的力量雖然強悍,卻也不敢公然對抗夏軍,要知道,連幽州羅藝那樣的狠角色都被砍下腦袋了啊!因此,管小樓,金球得,薛萬鈞等人卻也順利地將夏國的新政實施了下去,真正麻煩的還是騰玨現在所治理的山東各地,以及博陵,趙郡,恆山等世家大族勢力強大,卻又投靠高暢不久的郡縣。

  就在騰玨焦頭爛額,几乎將所有兵力都派出去的時候,黎陽的信使來了,讓他主動向東平,曹州發起攻擊,牽制孟海公,使得西面的徐世績能順利奪取曹州。

  這簡直是雪上加霜啊!

  不過,夏王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最后,騰玨沒有辦法,只好抽調了兩千兵,這兩千兵中只有三百人是精銳的戰兵,其余全是新兵,他把他們交給劉蘭成帶領,讓他向東平發起進攻,這似乎有些強人所難,劉蘭成卻欣然應許了。
fdm0216 發表於 2009-4-20 11:30
第四集 第七十九章 劉蘭成襲定陶


  光穿越層層的枝葉,灑落在林間,留下一片又一片斑一群人走在這些光影中,他們辛苦在叢林中跋涉,在陰暗和光影中穿行,腳步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除了腳步聲,馬蹄聲,偶爾響起的馬嘶聲,整只隊伍的行進是沉默而迅速的,沒有人交頭接耳,更無論大聲喧嘩,只是,從他們沉默的臉上,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已經疲累到了極點,若不是嚴厲的軍紀威脅,以及心中信念的支持,恐怕早就停止了前進。

  這只隊伍正是劉蘭成率領的兩千夏軍,他們已經在沼澤,森林,山嶺中穿行了十來天了,一路行來,繞開大道,行走的竟是一般人不知曉的小道,甚至,原本就沒有道路,而是憑借他們的戰刀和麻鞋開辟出來的道路,當他們走過之后,樹木和草叢就會慢慢將那條道路掩蓋。

  隋唐時的山東,遠不像后世那般開發得四處都是人煙,就算是在連綿的大山之中,也有人類生存,那些巨大的樹木,奔跑的猛獸皆不復得見。

  就算是在開發得最早和最好的河北,關中等地,也有著大量的沼澤,山林,人們一般生活在靠近水源的地方,大部分城池也建筑在水源附近,城池與城池之間的聯系大部分通過河水水道,陸路的通行全靠馳道,在秦漢時代修筑的馳道,經過三國,南北朝的動亂之后,早已經殘破不堪了。隋王朝統一天下之后,在楊廣時期,到時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來恢復馳道地原貌,只是,戰亂一起,不僅沒有恢復原狀,馳道反倒更為荒廢了,就算如此。陸路交通也多通過這些荒廢的馳道。畢竟。在馳道的周圍人煙比較密集,野獸比較少見。

  按照黎陽方面傳來的意思,劉蘭成這只軍隊是被當作疑兵所用的,他們沿著馳道正大光明地逼近東平郡,將曹州方向的孟海公注意力吸引到東平方向來,最好能將曹州的孟海公軍大量調到東平來,方便徐世績和白斯文率領的另一路夏軍從西面攻入曹州。斷其歸路。

  然而,這個計划未免太過想當然了,孟海公也不是任人擺弄地蠢貨!

  最初,劉蘭成在行軍途中,廣插旌旗,把兩千人地行軍隊列拉得很開,就像是上萬人一般,旌旗如林。塵煙蔽日。故意造成大股部隊地假象,往東平郡浩浩蕩蕩而去。

  孟海公并沒有把主力部隊調往東平郡去,他只是命令東平郡的守將他的堂弟孟一凡堅守鄆城。將兵力收縮在東平郡的几個大城里,采取層層抵抗的戰役,意思很明白,就把這几座城池讓給夏軍,只要你們牙口好,吃得下,那就吃吧,反正我不派援軍,就靠原來的那點守城兵力。

  如果,劉蘭成的部隊真地達到一萬多人,又是精銳戰兵,他自然會毫不客氣地將東平郡吃下去,畢竟,夏軍的攻城戰乃是天下首屈一指的。

  可惜,他只有兩千人,而且這兩千人中新兵還比較多,在行軍的途中,那些不多的老兵還要不斷地將自己的行軍和作戰經驗傳授給新兵,神官們不停地為新兵打氣,進行洗腦教育,這樣的一只軍隊,虛張聲勢倒還罷了,一旦真的跑去攻城,恐怕會馬上露陷。

  于是,劉蘭成決定改變戰朮,不再按照大本營地計划行事,其實,他知道,作為一個降將,自己這樣行事,未免有些出格,只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眼看一條路走不通,自然要換一條路走。

  所以,這只大張旗鼓地夏軍就在孟海公軍的視線下失去了蹤跡,就像從來沒有出現的那樣,孟一凡自然認為夏軍有什么詭計,他派出大量斥候在馳道和水道沿途搜查,自己仍然緊鎖兵力,嚴防緊守,日夜提防夏軍突然出現在城下。

  他不知道是劉蘭成做了一個大膽地決定,全軍離開馳道,從廣大的沼澤和山林中找出一條路來,繞過東平的大小城池,直奔曹州的州城濟陰而去。

  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這也是一個艱辛的旅程,雖然,軍中裝備著指南針,一路上,也有東平郡出生熟悉當地環境的士卒做向導,他們仍然走了不少的冤枉路,每天晚上都在沼澤或者山林中過夜,為了輕裝前進,帳篷什么的全留在了后面,只能露天歇息,吃的也是干糧,不能生活做飯,如此難熬的日子,也多虧那些老兵的以身作則,以及神官每晚振奮精神的洗腦演說,這才沒有造成士氣低落,軍隊潰散。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半個多月的艱難跋涉之后,他們終于穿越了層層艱險,繞過整個巨野澤,沿著濟水沿岸祕密前行,進入曹州,來到了定陶城附近。

  從王世充那里,得知徐世績部離開白馬,濮

  曹州奔襲而來之后,孟海公將兵力緊縮,外圍的小城棄,將兵力集中在冤句,定陶,以及自己坐鎮的濟陰三座大城。

  雖然將兵力緊縮,孟海公卻并非盲目地命令軍隊后撤,而在撤退之前,就動員民夫將尚未完全熟透的夏糧收割入庫,全部運回濟陰,將那些城池的人口全部押送回后方,只給徐世績留下了一座座空城以及一大片荒蕪的土地。

  孟海公知道,徐世績部輕裝而來,給養所帶必定不多,再加上鄭軍駐扎在白馬,緊守黃河一線,截斷了夏軍的后勤糧道,因此,他才下達了這個堅壁清野的命令,雖然,這命令被大多數當地人認為不近人情,引來怨聲一片,將他前些年營造的好名聲破壞殆盡了,他仍然沒有半點猶疑。

  果然,他這一招正好打在徐世績的軟肋之上。

  五千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每天的糧草消耗也是如此,然而,對在別人的地盤作戰,身后又沒有補給的徐世績來說,這五千人馬每天的糧草消耗并非一個小數目,眼看軍中的存糧和草料一天天減少,卻找不到補給,徐世績外表雖然鎮定,內心卻極其的焦慮。

  若是這一仗打不好,他就不要想獲取高暢的信任了,打了敗仗回去,被打入冷宮都是小事情,最怕的是他徐家會因此而大禍臨頭,雖然,高暢不可能因為自己在沒有后勤供應,孤軍奮戰的情況下吃了敗仗就砍自己的腦袋,只是,一不小心得了什么重病而亡卻也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情。

  徐家家族的興亡系在他一人的身上,所以,這一仗斷不容有失。

  不管是夏軍,還是瓦崗軍都是軍紀嚴明的部隊,只是,在沒有飯吃的時候,軍紀這東西就不好說了,徐世績和白斯文商議之后,兩人達成共識,決定就地取糧。

  然而,當他們進入曹州(濟陰郡)之后,沿途瞧見的竟是大開著城門空無一人的城池,以及燃燒著的麥田,粟米地,糧食可以說是顆粒皆無。

  徐世績見狀,只好命令部隊疾行,朝濟陰方向疾奔而去,部隊尚有半月的余糧,他希望在糧盡之前能夠攻下濟陰,然而,在濟水岸邊,他們遇見了孟海公軍的阻擊,河面一塊舢板都沒有,所有的船只都被孟海公軍搜刮到了濟水南岸。

  見無法過河,又沒有足夠的糧食和孟海公軍隔著濟水比拼耐心,徐世績調轉兵鋒前去攻打濟水北岸的冤句城,冤句城守將早就有所防備,在城池下挖掘了無數道壕溝,要想清除壕溝,靠近城池實施強攻,光是填平這些壕溝就需要花費好几日的時間,等部隊填平壕溝和護城河靠近城牆強行攻打時,部隊的糧草多半就耗盡了。

  徐世績有些一籌莫展,面對對方銅牆鐵壁的防守,他找不到辦法。

  看來,只能往東平郡方向撤退了,一路燒殺劫掠而去,有可能支撐到和魯郡方面的部隊會合,只是,東平郡方向的戰場一直鴉雀無聲,魯郡的友軍現在究竟在何處呢?

  就在徐世績走投無路之際,劉蘭成派出的使者來到了他的軍營,帶來了劉蘭成部的最新動向,他們已經攻下了定陶城,現在正沿著濟水往濟陰進發,希望徐世績部能夠沿著濟水東進,與劉蘭成部會合,共同攻打濟陰。

  聽到定陶被劉蘭成攻破的消息,徐世績又是欣喜又是慚愧,欣喜自然是部隊的糧草供應有著落了,不需要打敗仗了;慚愧自然是因為這個戰果乃是友軍創造的,他只是平白分到了一些戰功。

  劉蘭成之所以能攻下定陶,一半靠運氣,一半也是因為徐世績軍的動向吸引了定陶守將的注意力,他把所有的兵力都放在西面和北面,只是在東面和南面留了不多的兵力,劉蘭成的部隊是乘著夜色從南面靠近的,定陶南門面對的是濟水碼頭,守城的士兵一直以為夏軍是從北面和西面而來,根本就沒有想到一只夏軍居然從水路殺來,因此,措不及放之下,被劉蘭成乘夜攻入城中,一舉奪下了定陶城。

  原本,奪下定陶之后,劉蘭成想用船只把軍隊運向濟陰,裝扮成定陶方面的援軍,然而,這需要徐世績部隊的呼應,只有徐世績猛攻濟陰,孟海公才會相信劉蘭成的部隊是定陶方面的援軍,可惜,這個時候,徐世績的部隊正在攻打冤句,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大膽的冒險計划。

  八月上,劉蘭成利用船只將徐世績軍運到了濟水北岸,對濟陰城形成了圍攻之勢。
fdm0216 發表於 2009-4-20 11:34
第四集 第八十章 江南攻略


  月十八日,秋高氣爽,云朵在藍色的天幕下自由飄蕩光和煦地從空中灑落下來,照耀在江都郡的山川大地之上。

  陳稜站在江都東門的城樓上,望著城外的那片山嶺,神情憂慮。

  秋天已經來了,東南風漸消,西北風漸起,滿山的楓葉也被秋霜慢慢染紅了,在那一片中秋的紅葉林里,忽隱忽現地飄揚著數十面旌旗,在秋風的吹拂下,隨著滿山的紅葉徐徐飄蕩,敵軍東海李子通的中軍大營就駐扎在那片山嶺中。

  在那片山嶺西坡下相當寬闊的地帶上,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同樣在秋風中起伏,如同海邊的浪潮。

  從山坡到江都城的護城河,是一片棚戶區,乃是一個城外集市,有著許多客棧,商鋪以及住家,在棚戶區外,是一大片的水田,而今,水田內的稻子早就被城外的敵軍收割干淨,那片棚戶區也在敵軍的第一次攻擊中被燒了個精光,只余下了一地殘垣斷壁。

  陳稜,隋廬江襄安(今安徽省巢湖市)人,字長威,廬江大族陳家嫡子,廬江陳家為南陳時期就有不少子弟出仕為官,隋滅南陳之后,陳家由于見機得快,早早就投了大隋,故而得到了保全,楊廣繼位之后,重視江南士族,陳稜的官運也就一直一帆風順。

  607年(隋煬帝大業三年),陳稜任虎賁郎將,610年(大業六年)與張鎮周率萬余人,由義安(今廣東省湖州.大業十三年)任右~死楊廣率領禁軍北上后后,陳稜占據了江都(今江蘇東北)。

  陳稜雖然占據了江都,卻無法擴張自己的勢力,在他周圍。盡是強敵。只因相互牽制。只好任其占據江都,卻也限制其勢力,使其無法向外擴張。

  在江都地西面,曾經把陳稜打了落花流水,丟盔卸甲的杜伏威和輔公佑率領江淮軍駐守歷陽郡,江淮軍兵強馬壯,驍勇善戰。陳稜兵鋒不盛,對著杜伏威又有心理陰影,因此根本不敢向西發展。

  在江都的東北面,李子通盤踞在海陵,據有東海,鐘離等郡,牢牢地卡在了陳稜北進的要道,不要說陳稜本沒有北進的雄心。就算他有。也過不了李子通這一關。

  李子通這人,在江南的名聲雖然沒有杜伏威強悍,卻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最初。李子通只是一個小人物,在長白山的變民軍中混飯吃,因其待人寬厚,仗義疏財,故而得到了部下地認可,沒多久就聚集了萬人,長白山地變民軍被張須陀擊潰時,李子通率領殘部渡過淮水,來到了南方,投效在杜伏威門下,后陰謀反叛杜伏威,想要火并杜伏威,吞其部屬。

  李子通地計划進行得很順利,可惜最后出了點差錯,沒能殺死杜伏威,只將他重創,后杜伏威在部署的護衛下,逃出了重圍,兩人因此結下了深仇。

  雖然,李子通沒有能殺死杜伏威,也沒有能完全吞并其部屬,然而,他卻占據了杜伏威的地盤,東海,鐘離等郡皆歸旗下,自稱楚王,兵鋒極盛,號稱有十萬眾。

  不能向東,向北和向西,那就向南,可惜盤踞南方的也是一個陳稜惹不起的大人物。

  沈法興,隋湖州武康(今浙江省.人,世為郡豪強,擁有宗族數千家,楊廣在位時,任吳興(今浙江省湖州市)郡守。618(隋末恭帝楊義寧二年)以討宇文化及為名,起兵,得精兵六萬,攻據余杭(今浙江省余杭縣,位杭州.、毗陵(今江蘇省常州市)、丹陽(今江蘇省丹陽縣,位鎮江市東南

  江都雖然繁華,城牆高大,物產丰富,然而,現在卻是孤城一座,陳稜駐守江都,就像一個窮漢守著一堆金子一樣,終有一天會被別人奪去,于是,為了自保,他先是向東都洛陽稱臣,王世充篡位登基之后,他又改換門庭,向關中李唐稱臣,可惜,李唐和他的距離實在太遠了,并不能對他形成真正的支持。

  杜伏威,沈法興,李子通三人都對江都有野心,然而,先動手地卻是沈法興,為了占據江都,他決定先擊敗李子通,吞并其地盤和部眾。

  當時,沈法興自稱梁王,建都毗陵,擁兵十萬,占地數郡,自認為長江,淮河以南的地方,他只要用手一揮就能平定,因此,他先挑起了戰事,向東海李子通發起了進攻。

  然而,由于他重用宗族,性情殘忍,對不是沈家的將領刻薄寡恩,動輒殺戮鎮壓,將士

  過失,就立即斬首,因此他的部屬對他離心離德,心

  這樣的軍隊又怎能打勝仗?

  果然,在和李子通的東海軍交鋒時,沈家軍一敗涂地,不但沒能攻城略地,反倒將自家的地盤送了不少給李子通,李子通見沈法興只是紙老虎,于是放下心來,准備攻打江都。

  李子通包圍江都之后,陳稜見勢不妙,分別送人質給沈法興和杜伏威,請求他們的援助,他之所以同時向兩人求援,是因為他有著自己地打算。

  他地計謀非常簡單,就是想用江都為誘餌,吸引杜伏威,沈法興,李子通三人在江都城外大戰,最好能三敗俱傷,這樣,他陳稜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最初,他的計划實行得非常順利,杜伏威和沈法興都害怕李子通奪下江都之后勢力大漲,都派出了大批軍隊前來援救,其中,江淮軍是由杜伏威親自領兵,沈家軍則由沈法興的長子沈綸率領,兵力足有五萬人。

  可是,到了江都城之后,兩軍卻沒有會合在一起,共同向東海軍發起進攻,而是相隔數十里扎下了營寨,互相觀望起來。

  杜伏威駐軍在清流,沈綸駐軍在揚子。

  杜伏威也好,沈綸也好,都想得到最大地好處,付出最小的代價,為了陳稜去和東海軍拼命,這不在他們的考慮范疇內,何況,兩個人對彼此都互有猜疑,都認為自己的盟友靠不住,在戰斗時千萬不能將后背交給對方。

  再加上,兩個人都有這樣的看法,只要自己駐軍在此,威脅著李子通的側翼,李子通自然不敢放心大膽地強攻江都城,時間一長,糧草接濟不上,東海軍自然只能選擇退兵一途。

  的確,杜伏威和沈綸雖然沒有向東海軍發起進攻,李子通仍然覺得芒刺在背,前有堅城,后有強敵,他一度也有退兵的打算。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首席幕僚毛文深向李子通獻計。

  首先,李子通率領大隊人馬向海陵方向撤離,做出退兵的假象,以此來迷惑杜伏威和沈綸,然后,暗地里用招募而來的長江以南的勇士,偽裝成沈綸的軍隊于深夜襲擊杜伏威的軍營,讓杜伏威對沈綸產生誤會,認為沈綸在李子通撤軍之后想獨自吞并江都,故而向他發起攻擊。

  杜伏威是一個非常勇悍的將領,指揮作戰也有一套,但是由于性格的原因,在戰朮的細節上他不是很在行,以往,有他的好兄弟輔公佑在一旁輔助這個缺點倒還不明顯,而現在輔公佑留守歷陽,杜伏威身邊竟是些勇將,缺少謀臣,因此,極有可能會上當。

  待其上當,和沈家軍交戰之后,我軍在突然回師江都,一舉攻占江都,那時,江淮軍也好,沈家軍也好,見大勢已去,也只能退兵了事了。

  李子通認為毛文深的計策非常不錯,于是,依計行事。

  杜伏威的營寨受到帶有江南口音的軍隊的襲擊后,他大怒,認為是沈綸所為,于是,也率領軍隊向沈綸發起了攻擊,逼迫沈綸將大軍后移,遠離了江都,雙方彼此對峙,注意力不再放在江都。

  這時候,李子通突然率領大軍西返,回師江都城下,杜伏威和沈綸自顧不暇,不敢輕易轉移兵力,害怕被對方突襲,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東海軍重新將江都包圍。

  八月十八這天,就是東海軍重新包圍江都的日子,這一日,站在城樓上觀察東海軍陣營的江都守將陳稜明顯地感受到了秋天來臨的氣息。

  在西北風的猛烈吹拂下,城頭的旌旗向著東南方向飄動,陳稜抬頭望著南飛的大雁,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身子打了個冷戰。

  他嘆了一口長氣,心灰意冷地下了城樓,很明顯,江都即將易主了!

  八月十九午時,李子通集結全部精銳向江都發起了猛攻,黃昏時分,東海軍進入了江都,陳稜率領數百親信逃離江都,投奔了杜伏威。

  攻占江都之后,李子通向沈綸發起了攻擊,將其擊敗,與此同時,杜伏威率領江淮軍撤退,返回了歷陽郡。

  八月下,李子通在江都登基,國號為吳,年號明政。

  丹陽樂伯通率領部眾一萬余人投降了李子通,李子通任命其為丹陽總管,讓其抵御杜伏威,自己則率領大軍南下,討伐沈法興。

  九月,杜伏威遣使向關中李唐投降,李淵任命杜伏威為淮南安撫大使,和州(歷陽郡改為和州)總管。李靖軍奪取彭城之后,所面臨的江南局勢就是如此!
fdm0216 發表於 2009-4-20 11:37
第四集 第八十一章 劉文靜之死


  月初三,長安,京兆尹,天牢。

  天字第一號牢房位于天牢的最底層,終年不見陽光,從天牢外要進到里面去,需要經歷重重關卡,若是身上帶的文書稍有不妥,立刻就會被嚴密的警備力量格殺勿論。

  甬道兩旁的石壁上挂著松油火把,陰暗的火光下,寂靜無聲,沿著甬道往里走,途中經過三面由精鐵鑄成,鐵鏈緊鎖的大門,來到甬道的最盡頭,就是天下第一號牢房,平時,這間牢房里并沒有住客,八月時,卻住進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時任唐王朝民部尚書的劉文靜,罪名竟然是謀反。

  劉文靜,彭城(今江蘇省徐州市.:.省武功縣),,]今山西省太原市)令,與晉陽甚是相得,時常共宿一榻。

  有天晚上,兩人飲酒之后共宿一處,裴寂望見城上烽火,仰天嘆道:“卑賤到了極點,家遭貧窮,又逢戰亂,何處是安身之處啊!”

  劉文靜笑道:“世途如此,時局可知。我二,人彼此投合,何必為卑賤發愁呢

  當時,李淵任太原留守,一向和裴寂交好,通過裴寂,劉文靜也和李淵成為了好友,劉文靜看出李淵胸有大志,便深相交結。

  后來,劉文靜因為和李密是親戚,受到了李密的牽連,被楊廣下令監禁在晉陽的大牢里,李世民代表自己地父親李淵前去探視。就在獄中,兩人相談甚歡,對天下大勢的看法大致一樣,兩人都認為,大隋大勢已去,此時,挺身而出,當有可能奪取天下。

  隨后。李世民將劉文靜暗中放出監牢。與裴寂三人共同勸說李淵起兵反隋。李淵意動,卻故作不知,暗中縱容李世民和劉文靜,裴寂三人接納敢死之人,密謀起事。

  可以說,李淵在太原順利起兵,劉文靜功不可沒。當他起兵建大將軍府的時候,就任命劉文靜為軍司馬,劉文靜也不負其所望,孤身前往突厥覲見始畢可汗,勸說始畢可汗支持李淵,說是先帝廢嫡嗣而傳位后主,故而天下大亂。唐國公為國家近戚,擔心王室毀滅。故起兵想廢黜不當即位者。希望與可汗兵馬一同進入京師。百姓、土地歸于唐國公,財帛和金寶歸于突厥。

  始畢可汗大喜,對他來說。中原自然是越亂越好,于是,立即派遣其將康鞘利率領兩千騎兵隨劉文靜而來,又贈送了李淵馬一千匹。

  后來,在西進關中的征途中,劉文靜也屢立戰功,李淵率兵進入關中時,他在潼關與留守河東的隋將屈突通部下桑顯和苦戰,半日死亡數千人。劉文靜估計隋軍稍怠之時,暗中派遣奇兵掩襲其后,隋軍大敗。屈突通的兵馬尚有數萬,企圖逃向東都洛陽。劉文靜派兵追擊,屈突通兵敗被擒。新安縣以西全部平定。劉文靜轉任大丞相府司馬,進授光祿大夫,封魯國公。

  義寧二年(618),唐王李淵受隋禪讓,即皇帝位,改國號為唐,年號武德,是為唐高祖。高祖任命劉文靜為納言(即侍中)。

  這個時候,李淵曾經說了一句話,他說他能夠有今天,多虧秦王李世民,裴寂和劉文靜當初在晉陽的努力,因此,

  這三人就算犯罪,也可以免除兩次死罪。

  這個時候,劉文靜的位置達到了人生地最高峰,與裴寂分掌朝政大權,一派意氣風發。

  然而,兩人當初地情誼卻不復存在了,在權力和利益面前,友情這東西顯得是多么地無足輕重啊!

  裴寂出身河東的世家大族,因此,他是太子李建成的朝堂上的絕對助力,李建成作為當然的唐王朝繼承人,深得關隴,河東等世家大族的支持,而劉文靜并非是這兩個系統的人,又一向和秦王李世民交好,李建成自然對他心存忌憚,他和裴寂兩人所處地陣營不同,友情自然不復存在了。

  李世民并非世子,名聲全依仗軍功,依附在他陣營的人物除了几個世家大族的庶子之外,大部分是寒族子弟,且多為關東人,投降李唐的瓦崗降將多依附在他的旗下,這些人在朝堂上都沒有什么發言權,劉文靜可以說是李世民在朝堂上最大的奧援。

  當初,在第一次淺水原大戰中,李世民被薛舉擊敗,劉文靜幫他頂了罪,被李淵免職下獄,后來,李世民在第二次淺水原大戰時滅了西秦,在李世民的力保下,劉文靜被李淵重新起用,只是,官位和權力都遠遠趕不上以前了,一直在裴寂之下。

  之所以會這

  是李淵故意所為,前朝楊廣奪位的前車尚在,怎能不悸,那個時候地楊廣,何嘗不是像現在地秦王一樣英明神武,誰知道他當上皇帝后,會這么快把大好江山拱手讓人呢?李淵害怕,在他的兒子中間,也出現骨肉相殘的悲劇。

  所以,他要壓制劉文靜,使其在朝堂上地勢力得不到擴充,這樣,就會間接地警告秦王,讓他不要胡思亂想,謹記兄友弟恭。

  這也是他派遣裴寂領兵河東和定楊軍作戰,而不是讓剛剛才剿滅了西秦,威望正高的李世民出征的原因。

  劉文靜對李淵寵信裴寂,打壓自己的做法甚為不滿,平時在和弟弟劉文起的言談中,他并沒有掩飾自己的這個情緒,甚至說過一定要斬殺裴寂的醉話,當時,劉文起家中不寧,他請了一些巫師在家中做法,偏偏劉文靜有個愛妾失寵,便把此事告訴其兄,小妾的兄長遂上告劉文靜謀反。

  這就是劉文靜下獄的原因。

  劉文靜真的要謀反嗎?恐怕腦袋稍微靈光一些的人都不相信這點,然而,上位者的決定,有豈是下位者們敢胡亂摻和的,莫須有的事情又豈是落在岳飛一人頭上啊!

  被關進大牢之后,劉文靜就知道自己死定了,謀反?笑話!自己的罪責就是和秦王走得太近了,又一向在文臣武將們面前說秦王英明神武,豁達有如漢高祖,神武好比魏武帝,這怎么會不遭太子黨那批人的嫉恨呢?

  因此,除了最開始的几天他上書答辯,高呼冤枉之后,后來見是裴寂一黨的人審問自己,他就沉默不語了,現在,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家人,若是被謀反罪名處決,有可能株連九族啊,只希望李淵看在自己過往的功勞上面,放自己的家人一馬。

  就在劉文靜閉目沉思的時候,一個獄卒鬼鬼樂樂地來到了他的監牢前。

  “劉大人!”

  劉文靜睜開眼睛,平靜地注視著那人,那人往左右瞧了瞧,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在劉文靜面前晃了晃,劉文靜看得分明,這玉佩乃是秦王李世民所建的天策府外派人員特有的身份証明。

  証明自己的身份后,那人說道。

  “劉大人,秦王殿下已經上書為大人喊冤了,還請大人稍安勿躁,殿下說,一定會盡全力將大人從天牢救出來!”

  劉文靜苦笑了一聲,李淵之所以要殺自己,為的就是打壓秦王,秦王的上疏根本就不會起到任何作用,他搖搖頭,對那個獄卒說道。

  “請轉告殿下,就無須費心了,劉文靜知道自己死期已到,還望殿下多多向皇上求情,望他念在罪臣以往所立功勞的份上,饒了罪臣一家性命!”

  那個獄卒繼續望著四周,飛快地說道。

  “我一定將大人的話盡快轉給秦王,請大人放心!”

  說罷,他離開了牢門,大搖大擺地往外行去。

  與此同時,長安,太極宮內,李淵端坐在榻上,面前的几案上,擺放著兩張絹冊,一是秦王李世民為劉文靜求情的奏折,一個是現在在河東的裴寂的上疏,他在奏折中力主殺掉劉文靜。

  兩人的奏折李淵都已經看過几遍了,在秦王的奏折中,他力舉了劉文靜在開國時立下的汗馬功勞,希望能饒劉文靜一命,就算是將劉文靜廢為庶人也好。

  在裴寂的奏折中,卻沒有說劉文靜如何大逆不道,他只是列舉了隋楊時,楊廣和楊勇爭奪皇位的舊事,當時,若楊廣的身邊沒有宇文述,楊素等人的支持,又怎會篡得皇位,前車之鑑,切莫,切莫相忘啊!

  太子建成,為人寬厚有禮,其鋒芒雖然不如其弟世民那般咄咄逼人,卻也深得上善若水之道,做為太子,還是作為將來的皇上,都足以勝任,而秦王?

  說實話,李淵非常喜歡這個驍勇善戰的兒子,登基為帝之后,他自然不能隨意率軍親征,而李世民就像是他的化身,當李世民率軍出征時,他總覺得那是他自己,所以,在李世民得勝回朝時,他總會向李世民詢問戰陣上的故事,分享兒子的榮耀。

  骨肉相殘啊!

  骨肉相殘!

  李淵默默地念叨著這四個字,舉起旁邊的朱筆,在另一張攤開的絹帛上,在劉文靜這三個字上重重地打了一個勾!
fdm0216 發表於 2009-4-20 11:44
第四集 第八十二章 度索原之戰(上)


  扑棱!扑棱!”

  隨著羽翅扇動的聲響,一大群烏鴉從空中落下,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團黑色的細砂灑落下來一般。

  烏鴉落下的地方,是一片荒原,荒原上,橫七豎八地擺放著數百具尸體,殘缺的旌旗,破損的刀槍,亂七八糟地擺放在尸體周圍,在烏鴉之前,早就有成群成群的蚊蠅在此地聚集,發出嗡嗡的聲響,扑在那些裸露在外已然有些變色的血肉上。

  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從荒原旁的山坡冒出頭來,然后,慢慢往荒原奔來,待野狗奔進尸堆,烏鴉振翅飛起,隨即在不遠處落下,轉移到了另一處地方。

  野狗露出森然的白牙,嘴里低聲咆哮,大口大口地撕咬著已經不會反抗的人身,它們那惡毒和陰狠的眼神在這一刻竟然多了一分欣喜。

  九月初,唐晉州道行軍總管裴寂率領大軍進抵介休,定楊軍宋金剛部憑城抵抗,雙方在介休城下方圓數十里展開了一系列小規模的激斗,有時候,只是數十個斥候輕騎之間的交鋒,有時候則是數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小股部隊的激戰,荒原上留下的這數百具尸體就的前兩日雙方激戰后所留下的,因為是接觸戰,雙方兵力相當,戰斗力也旗鼓相當,故而,打了個兩敗俱傷,撤退時都來不及將本方士卒的尸體帶走,只能任其暴尸荒野,平白讓這些戰死之人成為了野狗和烏鴉嘴里的大餐。

  戰爭就是如此,殘酷二字遠不足以形容。

  正在低頭進食地一只野狗突然抬起了腦袋。他的耳朵抖動了片刻,眼神中露出了警惕的光芒,隨后,其他那些低頭進食的野狗同樣抬起了腦袋,將視線投向了同一個方向,那里是一個雜草長了一人過高的山坡。

  一個騎士出現在了山坡上,騎士身上披著甲冑,就連頭盔的擋面也放了下來。只露出了一雙眼睛。黑色的眼眸凝滯不動地盯著那群野狗。瞧見野狗撕咬同類的尸體,他地眼神里面依舊滿是無動于衷地冷漠。

  半晌,騎士縱馬下了山坡,從山坡地一側消失在雜草叢中,只有他肩上插著的赤色小靠旗在草叢中忽隱忽現。

  野狗們并因為騎士的遠去而放下心來,繼續進行自己的大餐,它們反倒聚在了一起。用一種驚懼的眼神繼續望著那個山坡,在它們身側的野草草尖開始緩緩抖動起來。

  一群烏鴉發出刺耳的尖叫往高空振翅飛去,黑壓壓地一片,將陽光阻隔開來,一大片的陰影投射下來,籠罩在野狗群。

  數個背插赤色靠旗的騎士出現在了山坡上,然后沿著第一個騎士消失的途徑縱馬進入荒草之中,他們的速度明顯比第一個騎士加快了不少。絲毫沒做停留。在他們身后,一群一群的騎士以數人為一個團體持續不斷地從山坡上冒出頭來,隨后。疾馳而去。

  這只騎兵大概有千騎左右,花了好一陣的時間方才過完,他們途經的草叢,野草被馬蹄踐踏,紛紛低下了它們本就不高貴地頭顱,露出了一條簡易地通道,就像誰使用了大能,在波濤起伏的海面上開出一條通道來一般。

  至于那些野狗,在騎兵前鋒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受到驚嚇地它們或許要花一段時間冷靜之后,方才能重返舊地。

  從這處荒原往北,沿途經過連綿的丘陵,低窪的河谷,雜草叢生的原野,數十里外,就是定楊軍宋金剛部駐扎的介休城。

  往東,同樣要經過連綿的丘陵,低窪的河谷,雜草叢生的原野,在直線距離二十余里左右的一個叫度索原的地方,有一片起伏的小丘陵,在那些波浪式的丘陵的谷地之間,隱藏著唐軍星羅棋布的營陣。

  此時,在那片營陣中,正發生著騷亂,并不是大規模的士兵暴動或反叛,這些騷亂暫時還只是在不大的范圍內,但是,若是軍中的主將不早點拿出應對之策,這騷亂也有可能爆發成全軍的暴動。

  事情的起因非常簡單,軍營缺水了!

  人可以數日之內不進一米,然而,要是不進一滴水,恐怕只要還是人類就沒有誰能夠忍受,缺水比缺糧對一只軍隊的打擊還要強大。

  裴寂將軍隊駐扎在這片丘陵,居高臨下和介休城的定楊軍對峙,從戰朮上來說,無可厚非,并沒有什么錯漏,何況,丘陵和河谷中有許多山泉,完全能夠支撐數萬

  飲用。

  然而,裴寂和他的幕僚們以及那些唐軍將軍他們忽略了一點,這些山泉有一個共同的源頭,它們來自一條溪澗,那溪澗從不遠處的大山內流出,途經這片丘陵和河谷,散落為數條山泉,在出谷的時候,又匯聚在一起變成一條小河,緩緩向西,匯入三十里外的汾水。

  宋金剛雖然占據介休不久,卻對當地的地形做了充分的了解,得知裴寂將大營扎在這里之后,他連夜派遣了一隊人馬進入大山之中,日夜進行土木工程作業,在適當的時候,他一聲令下,山里的定楊軍用早就准備好的沙石,沙袋,樹木,徹底堵塞了那條溪流,下方的山泉失去了源頭,于是,逐漸干枯,到最后,數萬唐軍無水可飲,陷入了困境之中。

  裴寂的中軍大營內,各營統領齊聚一堂,商量該如何擺脫困境。

  高坐在堂上的裴寂默不作聲地摸著自己的胡須,將領們七嘴八舌地在討論著當前的局勢,有的在說當初就不該將營寨扎在這里,有的說這肯定是定楊軍的陰謀,應該派遣軍隊入山,重新將水源挖通,有的說還是盡早集結,換一處有水源的地方扎營,三十里外的汾水河谷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裴寂并沒有認真聽將領們的討論,他的心思已經飛到了千里之外的長安了。

  現在,劉文靜多半已經被誅殺了吧?

  如今,要繼續壓制秦王,保住太子一脈的優勢,自己就必須有所作為,不然,若是被定楊軍擊敗,李淵一定會將在長春宮練兵的秦王重新起用,那時,先前所做的這些就是白費了。

  可是,要怎樣才能擊敗宋金剛呢?

  就靠眼前的這些酒囊飯袋?

  裴寂輕蔑地瞧了瞧底下爭吵不休的眾將,在這些將領中,有不少都是太子黨一系,然而,他們的武勇和名聲以及智謀都趕不上那些跟隨秦王征戰的將領,并且,為了立功,彼此之間也有心病,就如一盤散沙,至于那些秦王的嫡系,劉文靜謀反下獄這件事情帶給他們的震撼太大了,現在,一個個都謹小慎微,噤如寒蟬,若非必要,并不輕易出言獻計。

  而自己?

  裴寂搖了搖頭,作為一個出謀划策的謀士,在戰略方面輔助主帥自己完全稱職,可是,要獨領一軍作戰,統率那些桀驁不馴的武夫,自己終究還是差了某些東西啊!

  當初,為了讓李淵相信,就算不擴大秦王的權力,無須秦王李世民統率,李唐的大軍也能擊敗任何敵人,自己這才毛遂自荐希望能統率大軍與定楊軍對壘,現在看來,還是著急了一點啊!

  出于朝政上的需要,自己選擇主動進攻,而不是深溝高壘來防御,應該不是一個好主意,定楊軍出身邊塞,個個驍勇善戰,就像胡人一般凶悍,特別是對方的輕騎神出鬼沒,多次小規模,同等兵力的交鋒,唐軍明顯處在下風,而想要和定楊軍決戰,兵力處在下風的宋金剛卻龜縮在介休不出。

  只是,事到如今,后悔也是無用,現在的局面,只能進不能退!

  然而,就在他命令士兵砍伐樹木,准備修建攻城的器械,展開攻城行動時,軍營卻斷水了,好個宋金剛,這一招正好打在了自己的軟肋上啊!

  對方為什么這樣做?

  不需要花費什么腦力,裴寂就猜到了宋金剛的目的,無非是迫使自己拔營別走,然后,乘數萬大軍拔營慌亂之際,發動大軍猛攻。

  只是,明知道對方的目的是這個,裴寂也只能命令大軍拔營別走,要另尋水源,不要說找不找得到,就算找到,也有可能會花費大量的時間,那時士兵早就因為飢渴而炸營了,這樣做太冒險了,命令士兵進山去重新挖開水路,和另尋水源同樣冒險。

  唯一的辦法就是拔營別走,乘士兵們現在還沒有飢渴得失去戰斗力的時候,找一個靠近水源的地方重新扎營,這才是上上之策。

  至于,定楊軍的突襲?

  哼!莫非他宋金剛當我裴寂是白痴嗎?不知道定楊軍的突襲,到也可能被其打個措手不及,現在,已經猜到對方的目的,難道還不會早做防備?說不定,還可以將計就計,陰對方一下啊!
fdm0216 發表於 2009-4-20 11:48
第四集 第八十三章 度索原之戰(下)


  北風呼呼刮來,一旁的樹木齊齊向東低首,樹梢枝葉嗚嗚的鳴叫,其調格外淒涼,殷開山有些厭煩地甩了甩頭,握緊了手中的大。

  身下的戰馬打著響鼻,不安地挪動著步子,殷開山低喝了一聲,坐騎方才安定下來,或許,它也是為即將來臨的大戰擔憂吧?殷開山心想。

  辰時開始,唐軍開始拆除營壘,准備另遷他處,這個時候,得知了消息的宋金剛率領定楊軍主力出了介休城,朝唐軍直奔而來,從介休城到唐軍的駐地,不過十里地,其中,大多為平原,只有少數几個起伏的坡地和丘陵,從定楊軍出城到接近,半個時辰不到,而此時,唐軍的主力大軍仍然未能完成拆除營寨的工作。

  殷開山接受的命令是率領本部人馬阻擊宋金剛,為大軍的轉移爭取時間。

  他的本部人馬有三千人,皆是能征善戰的晉州子弟,不過,要靠這三千人阻擊兵力達到了三萬眾的定楊軍,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算是依仗地形優勢,憑險據守,拖延定楊軍前進的步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度索原可不是像劍閣,潼關這樣的天下險要。

  幸好,殷開山無須死守,若是阻擊不成,他可以往后撤退。

  在殷開山部的身后,是一條狹窄的山道,兩旁是起伏的高地,劉弘基正率領一萬唐軍分布在兩側的高地上,待殷開山潰敗。將定楊軍引入山道,劉弘基再從兩側地高地率領唐軍殺將下來,就算不能全殲定楊軍,也務必使其重創,無力再追擊正拔營遠走的唐軍。

  這就是裴寂制定的計划,宋金剛若想乘唐軍轉移時的混亂間隙發起突襲,就必須加快進攻速度,他的心理必定是急于求成的。對于戰場上的細節就不會多做考慮。裴寂就准備利用宋金剛這樣的心理給定楊軍重創。使其偷雞不成蝕把米。

  殷開山部就是裴寂交給宋金剛地誘餌,使其吞食下去,然后不管不顧地追擊下來,然后,劉弘基再率領精銳給其當頭一擊。

  殷開山也好,劉弘基也好,平時都和秦王走得比較近。雖然,沒有明顯地証據表明這兩人是秦王黨,不過,他們地本部人馬死得再多,裴寂都不會感到心疼。

  遠處漾起了一縷煙塵,几個唐軍斥候打馬朝這邊疾奔而來,一邊縱馬疾馳,一邊搖著手中的小紅旗。

  “將軍。來了!”

  一旁的副將神情緊張地對殷開山說道。

  “嗯!”

  殷開山用鼻孔哼了一聲。他目光炯炯地盯視著前方,黑如鍋底的面孔看不出絲毫的表情變化,在遠處。漾起了一股股的煙塵,這煙塵合攏在一起,遮天蔽日,氣勢格外的驚人。

  身下地大地開始顫抖起來,坐騎開始不安地打著響鼻。

  一群騎士出現在了對面的山坡上,大概有數十名,他們的背上插著赤色的小靠旗,這是定楊軍宋金剛麾下精騎赤色營的標准裝備,看來,對面出現的真的是宋金剛的主力部隊。

  殷開山舉起了左手。

  “列陣!”

  身邊地傳令兵聲嘶力竭地喊道,帥旗開始了搖動,變換著旗語,隨即,鼓聲雷動,沉悶地在山谷回蕩,遠處地山林,一群麻雀被驚起,向遙遠的綿山飛去。

  九月十三日,巳時初。

  宋金剛前鋒精騎與唐軍殷開山部展開了激戰,最初,雙方殺了個旗鼓相當,唐軍位于高地之上,居高臨下,定楊軍前鋒無法前進一步,兩刻鐘過后,宋金剛率領主力從后方掩殺而來,殷開山抵擋不住,唐軍開始潰逃,宋金剛率軍追擊。

  按照裴寂的計划,宋金剛這個時候應該一路猛追,最后落入唐軍劉弘基部地包圍圈。

  然而,事情卻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樣,宋金剛擊潰殷開山之后,并為揮師急進,反而命令全軍減慢了行軍的速度,排成戰斗隊形緩緩向唐軍大營推進,在定楊軍的前面,布置著數百精騎,分散在四周,搜尋著前進,隱藏的唐軍劉弘基部蹤跡盡露。

  這還不是更糟糕的事情,接下來,唐軍遭遇到了滅頂之災。

  “殺!”

  尋相高聲嘶喊,然而,面具已經放下,他的聲音顯得格外沉悶,只不過,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他下令了,他率領的這三千精騎就像三千頭嗜血的猛獸一樣,朝混亂中的唐軍陣地急沖而去。

  裴寂將殷開山和劉弘基放在了介休方向,自以為就可

  憂了,對于其他方向,他只是派出斥候搜尋,特別是的西方,他并未重視,并未派兵力在前方搜尋,他不知道的是,早在數天前,宋金剛手下的猛將尋相就率領三千定楊軍精騎從介休的北門出城,一路疾行,繞了一百多里路,來到了唐軍大營的西面,埋伏在了綿山和汾水之間的丘陵谷地中,就像覓食的餓狼一般尋求著突擊的機會。

  裴寂只是往這個方向派出了一些斥候,几乎全被定楊軍斬殺,由于,拆除營寨,集結隊形,數萬大軍如何轉移并非一件簡單的事情,這一路斥候久久沒有回來報告消息竟然被唐軍的將領們忽略了,而裴寂的注意力也放在了介休方向,時刻關心著前線的戰事。

  就在這個時候,尋相率領三千精騎殺進了唐軍的大營。

  壕溝已經填平,營寨已經拆除,各種防御工事也已經拆除放在了馬車上,准備運走,尋相的部隊沒有受到絲毫的阻滯就出現在了唐軍的面前,而這個時候,唐軍的大營正亂做了一鍋粥。

  摧枯拉朽!

  是的,可以用摧枯拉朽來形容尋相率領的定楊軍的攻勢,就像一把利刃砍入豆腐中一樣,他非常輕易地率領三千精騎從唐軍大營的西面一直殺到東面,然后,調轉陣型,又殺了回來。

  根本就沒有遇見有組織的反抗。

  之前,已經飢渴了一天,忙著轉移營寨尋找水源的唐軍將士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心思,所有人都在爭先恐后地逃命,喊叫聲,呻吟聲,此起彼伏,驚天動地。

  火燃燒了起來,營地內的輜重和帳篷被火把點燃,在白晝中燃燒,青煙直沖天際,白色的火焰看上去并不驚人,落入火中的人發出的淒慘的尖叫方才証明了大火的可怕。

  遠處的劉弘基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后方營寨的大火讓他心神不寧,前面的定楊軍又在步步逼近,當大火在后方的大營燃燒起來后,將士們的士氣就直線下降,就連他身邊的親兵也個個神色不安,在這個時候,要和對方的定楊軍交鋒,恐怕是敗多勝少。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際,對面的宋金剛部加快了行軍的速度,一千多精騎離陣而出,往這邊疾奔而來,漾起的煙塵直沖云霄。

  “撤!”

  劉弘基咬緊牙關,從嘴里蹦出了這個字。

  隨著令旗的狂搖,戰鼓聲的節奏發生了變化,唐軍開始有組織的撤退,然而,這種有組織的撤退并未保持多久,很快,劉弘基部的后隊就被定楊軍的精騎追上了。

  這個時候,負責押后的將領應該指揮軍隊和敵軍作戰,為前面的兄弟部隊撤離爭取時間,然而,負責殿后的是行動不迅速的步兵,軍心散亂的情況下,當定楊軍的精騎沖過來時,他們還沒有來得及集結列陣,沒有陣型的步兵在騎兵的沖擊下,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潰敗。

  后隊的潰敗引起了連鎖反應,劉弘基的中軍和前鋒在定楊軍還沒有追上來之際,就開始了潰逃,他們顧不得保持行軍或戰斗的隊形,爭先恐后地往前亡命飛奔,撒開腳丫子往前奔跑,想要擺脫內心的恐懼。

  跑吧!就算跑不過敵軍的鐵騎,能夠跑過自己的同伴就好了!

  一萬多人漫山遍野奔跑的場面殊為壯觀,然而,和大營內的他們的同袍相比,他們的這個場面又未免太小兒科了!

  大營內的唐軍主力已經徹底崩潰,數萬士兵丟盔卸甲,哭喊著,嘴里發出連他們自己也不明白的聲音朝著四面八方奔逃而去,在定楊軍的鐵騎下,他們就像狼群利爪下的羊羔,有的被殺,有的逃亡,有的丟下武器,跪在一旁投降,喧囂之聲,遠遠地傳到了九天之上。

  裴寂一臉驚惶,用力地鞭打著身下的大宛名馬,這匹馬乃是李淵賜給他的,平時,舍不得呵斥一句,有兩個馬夫不曾將這匹馬侍候好,被他命人活活用鞭子抽死,而現在,戰馬的屁股上竟是紅痕,有的甚至滲出了血跡,這都是被他用馬鞭抽的。

  寶馬的命再寶貴,也不如自己啊!

  裴寂創造了一個奇跡,若是大唐召開長途賽馬大會,他必定穩拿頭名,一天一夜的功夫,他就從介休不眠不休地打馬奔回了晉州。唐軍在度索原大敗之后,西河全郡陷落,河東危急。  
fdm0216 發表於 2009-4-20 11:52
第四集 第八十四章


  月下,就在定楊軍宋金剛與裴寂在介休對壘之際,定周率領五萬定楊軍從馬邑南下,一路聲勢浩大,直奔太原而來。

  九月,裴寂于度索原被宋金剛擊敗,唐軍盡沒,關中震動。

  裴寂在晉州派遣使者前往長安,陳述戰情,并向李淵告罪,自請處分,李淵并未降罪于他,而是下詔勉勵,仍命他鎮守和安撫河東。

  同月,宋金剛揮師進攻西河(今山西汾陽縣),唐將姜寶誼,李仲文出兵救援,在西河城下,宋金剛大敗唐軍,姜寶誼被定楊軍生擒,被斬殺,西河淪陷,唐軍晉州以北的地盤,除了李元吉鎮守的太原,李秀寧駐守的韋澤關,李唐晉州以北的地盤盡數落入了定楊天子之手。

  就在劉武周往太原進逼,李元吉准備調兵遣將迎戰之時,裴寂在介休大敗的消息傳到了太原,駐守太原的李元吉大為驚駭。

  西河一失,太原與關中的聯系頓時宣告中斷,徹頭徹尾地變成了一座孤城,雖然,城內有十年的存糧,有兩三萬精銳唐軍,城牆高大,守城器械齊全,護城河寬廣,李元吉仍然覺得不安全,孤城不可守啊!讀過几本兵書,自以為算是良將的李元吉非常明白這個道理。

  何況,西河淪陷,定楊軍主力進逼,城內守軍的士氣低落,不是短時期之內可以扭轉的,為了保全自家的家族,認為李唐大勢已去。暗中在打著鬼主意地世家大族也不在少數,有的家族已經讓子弟在定楊軍中效力了,打的就是腳踏兩條船的主意。

  九月二十三日,韋澤關。

  李秀寧府邸,唐軍眾將領齊聚一堂,數十人坐在一起,大堂內卻鴉雀無聲,一片靜默。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度索原唐軍大敗。西河全境被占。太原被攻陷,劉武周占據太原,意氣風發,一個一個的壞消息接踵而來,讓李秀寧難以承受,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并州(太原郡)唯有韋澤關和鄰近的几個縣城仍然打著李唐的旗號了。其余各地紛紛易幟,投降了定楊天子劉武周。

  當初,柴紹被高暢擊殺,李秀寧甚為憤怒,手下地那只哀兵士氣旺盛,在她地統率下,抵擋住了夏軍地攻勢,使得夏軍無功而返。

  并且。為了抵御夏軍的進攻。唐軍在井沿途修建了許多堡壘,使得夏軍無法沿著井推進,若真要走這條路。就必須每個堡壘每個寨子地和唐軍進行殊死搏斗。

  然而,現在李秀寧和她手下眾將所做的一切都成為了無用功。

  西河淪陷,太原失守,韋澤關變成了孤城一座,關內守軍的后勤供應全部依賴太原,本身的存糧并不多,在這種情況下,再堅守韋澤關已經是死路一條了,關城再是險峻雄偉,也是需要人去堅守的,沒有糧食,吃不上飯,士兵們又怎能有力氣去厮殺呢?

  井沿途的堡壘寨子一個一個地被唐軍放棄,夏軍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井關守將顧子文率領夏軍一步一步地緊逼,也不和唐軍交戰,唐軍退一步,他就往前一步,直到進逼到韋澤關下。

  前有夏軍,后有定楊軍,糧草供給不足,在這種情況下,該何去何從呢?這個問題擺在了李秀寧和她手下地那些將領面前。

  在剛才的軍議中,將領們七嘴八舌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大同小異,大家的看法基本一致,那就是不能死守,只有離開韋澤關方才有出路。

  據太原方面的細作傳來的消息,劉武周占據太原之后,正准備調兵遣將前來攻打韋澤關,唐軍李秀寧部是他的一個眼中釘,他斷不會允許在自己占據的國土內有一只上萬人地唐軍部隊在活動,何況,韋澤關是山西出太行進攻河北地要道險關,志在天下的劉武周自然要將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放心,奪取并州,再下河東,占據關中之后,到時候韋澤關就要派上用場了,那時,一只精兵出井,自己親率主力出潼關,天下唾手可得也!

  李秀寧雖然心有不甘,然而,她不得不認同屬下的看法,那就是韋澤關現在已經不可守了,隊伍必須拉出去,就地進食,要不在后方打游擊,襲擾定楊軍地糧道,要不就向關中進發,運氣好,說不定能躲開定楊軍主力的侵襲。

  最后,李秀寧決定留在并州打游擊,補給糧草靠襲擊定楊軍的糧道獲得。

  在這之前,她決定將韋澤關讓給夏軍,韋澤關被夏軍占領,定楊軍必定心有不甘,相

  ,必定會有所沖突,對李唐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

  九月二十四日,李秀寧率領七千唐軍離開了韋澤關,不知所蹤,韋澤關被夏軍占領,三日后,定楊軍趕到了韋澤關城下,在關門外扎下了營寨,大戰一觸即發!

  (祝各位看官中秋快樂,合家團圓,身心健康,心想事成!梧桐這廂有禮了!)

  太原能夠堅守下去嗎?李元吉很是懷疑。

  九月十六日,李元吉召見行軍司馬劉德威,告訴他,讓他率領老弱守城,自己率領精銳出城迎敵,為此,他還特意讓人把牢中的宇文放了出來,讓他將功補過,協助劉德威守城。

  當天晚上,李元吉攜帶他的夫人以及眾多小老婆,再將早就打好包的家財裝載在數十輛馬車,在一萬唐軍精銳的護送下,和竇誕一道,放棄了太原,往長安方向星夜疾行。

  沿途,李元吉一行也曾遇見定楊軍的阻擊,每每這時,李元吉并沒有指揮部隊抵抗反擊,而是采取了斷尾求生的戰朮,分出一部分唐軍去抵擋,自己則悶著腦袋往長安逃跑,當他逃回長安時,一萬唐軍只剩下了一千余人,其他的不是戰死,就是逃散,或是投降了!

  就在李元吉逃跑的第二天,劉武周率領定楊軍進抵太原,當地大豪薛深事先早就和劉武周有所聯系,他趁城中人心不穩,軍心散漫之際,率領家族子弟和游俠兒打開了太原的城門,迎接劉武周軍進城,臨時擔任守將的宇文倉皇出逃,直奔長安,至此,李唐立國的根基,有著精銳部隊數萬,存糧足以支持十年的太原陷落。

  太原陷落,長安的李淵甚為驚恐和憤怒,他召集臣下議事,面色鐵青,憤怒地咆哮。

  “元吉年幼(本年十九歲),不懂政務時事,朕特意讓竇誕和宇文輔助于他,太原乃開創盛世基業的聖地,一天的時間,就被攻破,當時負責守城的是宇文,我要殺了他,滅他的三族!”

  群臣凜然,不敢回話應答。

  這時,禮部尚書,時任太子詹事的老臣李綱站了出來,說了一句公道話。

  “齊王年少輕狂,喜愛玩樂,性情驕傲,竇誕并無一句規勸的話,反而處處為他掩飾,與之同流合污,激起了士子,豪族和當地百姓的憤怒,太原之失,罪過當在竇誕身上,又怎么能怪罪宇文呢?宇文曾經多次規勸齊王,這些一一記錄在案,只是齊王并不接受,他是一個忠臣,又豈能殺他呢?”

  李淵無語了。

  丟棄太原是重罪,李元吉是他的兒子,竇誕是他的女婿,自然不能按照軍法來處置,只能把這個罪責推到和他關系不是很親密的宇文身上了,然而,面對李綱的辯解,李淵也不能不管不顧,任意行事。

  他嘆了嘆氣,對李綱說道。

  “元吉一個人不學好,又豈是其他人可以阻止的,多虧愛卿提醒,朕這才沒有濫殺無辜啊!”

  于是,他借坡下驢,連竇誕也順便因此而免除了罪責。

  當時,衛尉少卿劉政會也在太原,定楊軍進城之后,他被劉武周俘獲了,他假意投降,混跡在定楊軍中,將定楊軍的情報通過李唐的情報人員祕密送到了長安,李淵和臣下連日集會,商議應對之策。

  劉武周遷都太原,宋金剛攻打晉州,數日即下,唐將劉弘基被俘獲,后劉弘基殺了守衛,逃回了李唐,宋金剛進逼絳州,攻克了龍門,這時,李淵有了放棄河東的打算了。

  在朝議的時候,大臣們認為定楊軍兵鋒如此之盛,乃是因為他的背后有突厥支持,只要能搞定突厥人,使其不再支持劉武周,大局并不是無法挽回。

  當時,西突厥可汗阿史那達曼身在長安,當初,楊廣征討西域時,他隨楊廣一道到了中原,后來,江都政變,他隨宇文化及北上,于途中脫離,投奔了李淵,李淵待他甚厚,一直禮待有加。

  東突厥和西突厥有仇,處羅可汗派使節前來長安,要求李淵斬殺阿史那達曼,為了討取處羅可汗的歡心,使東突厥不再支持劉武周,李淵讓阿史那達曼到皇宮歡宴,命人將他灌醉,然后交給了東突厥的使節,任由他們將其格殺。

  就在長安面對定楊軍的攻勢無計可施之際,韋澤關守將李秀寧部陷入了危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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