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卦 作者:玄城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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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ator 2009-4-19 19:51: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8 105990
dearator 發表於 2009-4-19 20:40
正文 第072章 勞倫斯的情人

周天星所去的酒吧有一個很有趣的名字,「勞倫斯的情人」。店主是個四十多歲的美國人,名字就叫勞倫斯。周天星之所以經常光顧這個酒吧,主要是因為他在這家酒吧裡發現了一件更有趣的事,這裡實際上是一個圖魯茲的情報交換中心。如果不是有幸來到情人酒吧,他還不知道圖魯茲的地下世界這麼精彩。



        所謂情報交換中心,實際上就是一個商業間諜、有意出賣或購買商業機密的人聚集談生意的場所。現代社會,大國之間爆發大規模戰爭的機率已經微乎其微,但對利益和資源的爭奪卻比以往更激烈了,尤其是在沒有硝煙的商場上,如圖魯茲這樣的法國工商業重鎮,這裡匯聚了許多國際知名的大企業,最值一提的莫過於歐洲空中客車公司了,這是由法、德、英等歐洲大小國家聯合創辦的一家飛機製造公司,在國際民用飛機市場上屬於可以和美國波音公司分庭抗禮的雙巨頭之一,這兩家公司幾乎壟斷了全球的大型民用客機市場,在軍用飛機方面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比如美國的軍用預警機一般都是直接採用波音-747作為機身,只需加載相控陣雷達及相應的電子設備就可投入實戰。



        順便贅述兩句,中國近年來雖然也在搞大飛機的研製開發,但據筆者估計,就算十年後中國的大飛機成功研製出來,最多也就是一百三十座的「准大飛機」,和空客公司三百多座的A340以及超級巨無霸A380還是有不小差距的,即使造出來,多半也只能和波音、空客打價格戰,由國內的航空公司消化一部分,再往一些小國家銷一部分吧。



        因此,像空客這樣的巨無霸企業,無疑會成為世界各大國政府及財團虎視眈眈的目標,在正常的商業競爭中鬥不過你,並不阻礙桌面下的小動作,派出商業間諜刺探技術資料以及研發項目進展自然是一個成本低廉的好主意了。



        對於這些商場上的明爭暗鬥,周天星本來不是很在意,一開始來情人酒吧只是當成一種無聊的消遣,看著那些貌似平平無奇的喝酒閒聊下進行的灰色交易,總讓他感覺這個世界真的很有趣,甚至產生一些漫無邊際的遐想,也許某一天,一個幾乎壟斷了全球市場的工業帝國,會毀在這個酒吧裡一個貌不驚人的小人物身上,而這個小人物有可能只是因此賺了幾千歐元,這是一件多麼荒誕可笑的事。



        漸漸地,周天星產生了一個十分有趣、十分大膽的念頭,既然一個小人物就有可能摧毀一個工業帝國,那麼這件事為什麼不能由自己來幹呢?也許,不斷地收購空客或波音的供貨商,甚至有一天把這兩大巨頭所有的供貨商都變成自己的公司,那麼,會形成多麼奇妙的局面?也許到時候他就能在一夜之間成立一家壟斷全球市場的飛機製造公司,或者同時收購業界兩巨頭?



        當然,這一切只能停留在想像中,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誕,據他所知,光是波音一家公司在世界各地的供貨商就超過十萬家,既便他擁有足夠的資本,進行如此大規模、針對性極強的購併活動,恐怕還沒等他完成百分之一,就已經打草驚蛇了,更別說這兩家超級企業背後都是有大國政府撐腰的。再說,這會把自己牽進太多因果,怎麼算都不划算。



        不管怎樣,這次法國之行的確使周天星開闊了眼界,從前呆在國內,他對金錢的態度基本上是小富則安,只要感覺錢夠花就不太願意費腦筋去掙了,如今一個人呆在異國他鄉,便如換了一個天地,暫時擺脫了許多俗事糾纏,讓他可以更冷靜、更客觀地反省過去、謀劃將來。



        當他第一次站在空客總部大樓前時,突然產生了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就是這樣一座並不算很雄偉的商務樓,外觀看上去甚至比不過很多國內二線城市的寫字樓,卻掌控著全球二分之一的民用客機市場,每年接受的大型客機訂單超過了1400架,這是一個多麼恐怖的工業怪獸!在那一瞬間,他忽然感覺自己是如此卑微,如此渺小。



        即便他看似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從證券市場上賺取上千萬、上億美元,實際上不過如夢幻泡影般不真實,這世上從來沒有不受制約的事物,一旦他的財富累積到一定級數,必然會引起各大金融巨頭甚至各國政府的高度關注,那麼,接下來的後果可想而知。從本質上說,任何形式的「公平競爭」都是有先決條件和底線的,一旦某個因素或某個人越過這個底線,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他不敢想,更不敢去嘗試。



        其實,以上這些顧慮都還不是最關鍵的,周天星真正擔心的並不是俗世中的麻煩,而是功德。前文曾經提過,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有大小不等的福緣,簡單來說就是每個人對物質財富的承受力都有一個極限,這個極限又與自身功德的強弱息息相關。根據江玉郎的解釋,因為人世間存在著貧富和地位的差距,所以每一筆財富甚至每一種權力都含著無數人的怨念,這樣說也許有點磣人,但的確是事實,如果把世上的所有財富和權力比作一張大餅,吃不到餅的人或者只能吃到很小一塊餅的人肯定會對那些多吃多佔的人產生怨念,這實際上就是《資本論》中所闡述的階級矛盾以某種形式的真實體現,赤裸裸,血淋淋,但卻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修道人之所以能有這方面的認識,只因他們的靈覺比普通人強。



        正因為有這方面的認識,修道人在金錢方面就不可能如常人那樣貪得無厭,總要把金錢和權勢控制在自身功德所能承受的範圍內,否則就是自取其禍了。



        「十億?還是五十億?或許可以更多一點吧,但是,應該絕不能超過一百億,而且,積累的速度不能過快,而且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時間,否則我的功德就來不及跟上了。」



        坐在酒吧的角落裡,周天星在心頭反覆盤算著最恰當的圈錢速度及手法。他其實並不太清楚自己現在的功德能夠容納下多少財富,不過他也並不太擔心,賺錢難吧,想賠錢還不容易,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最糟糕的情況也就是把賺來的錢再賠回去,或者拿去做善事,散財免災就是了。



        他的初步設想是,等法國的長期簽證辦下來,再和他剛僱傭的私人律師商量一下,設法把歐美各主要大國的簽證都搞到手,然後在世界各大金融中心飛一圈,在每個地方都開個戶,分散投資,然後用一到兩年時間在各大證券市場上賺十到二十億美金,同時趁著目前西方各國都陷入深重的金融危機,在歐美各國大肆圈地,當個大地主。總之,不能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



        相對於這樣龐大的計劃,他一個人自然不可能完成,總需要有人幫他料理一些雜事的,他先前在國內進行的人才儲備工作就在這時發揮了明顯的作用。經過慎重考慮,他決定首先啟用兩個心腹之人,一個是阮清,另一個是胡小斌,他分別給兩人打了電話,阮清還是老樣子,在電話那頭顯得很慵懶,不過一聽到來法國發展,立刻就精神了,畢竟,不管現實情況如何,巴黎可是世界著名的浪漫之都,對女人的吸引力還是相當強的,至於胡小斌,這個傻小子其實沒什麼主見,他現在只有兩個人生信條,第一、周大哥說的話絕對是正確的,第二、周大哥交待的事絕對要完成。於是,這件事很快就確定了下來,隨後,周天星就吩咐露西以公司的名義給這兩人發邀請函,務必盡快辦出商務簽證,等兩人到法國後,再給他們辦移民。



        自從董淑貞出事後,周天星就變得很缺乏安全感,生怕什麼時候不小心得罪了人,最後殃及家人和朋友,所以,他一直都很想擁有一支受自己絕對掌控的武裝力量,國內的情況當然不允許他這樣做,但一到國外,他就可以放手大幹了,這其實也是他來法國的重要目的之一。



        收購工廠的事塵埃落定後,他就開始著手計劃了。在他的設想中,最理想的方案莫過於成立一家和美國黑水保安公司類似的機構,不但可以名正言順地擁有一支裝備精良、戰鬥力強悍的精銳武裝,還可以在全世界接任務,掩蓋他一些不可告人的活動。反正這家公司並不需要賺錢,只需要聽命於他,隨時可供調遣就行了。



        因此,他辦完手頭一些瑣事後,就找到一家法國著名的保安公司,聘請了兩個私人保鏢,一個叫布拉夫,一個叫基斯,都是法國海軍陸戰隊的退伍軍人。周天星聘請他們的目的,其實根本就不是為了讓他們保護自己,而是借這機會和他們攀交情,套問組建保安公司所需要的條件。從見到這兩人起,周天星就天天帶著他們吃喝玩樂找女人,不出三天就和他們混得爛熟,很快就瞭解到一些業界內幕。



        原來在法國,真正厲害的並不是他們這些名聲在外的保安公司,而是駐紮在巴黎近郊的法國外籍軍團,也就是所謂的僱傭兵團。簡單地說,想要註冊一家三流保安公司,是一件很方便的事,只要有錢,招一些退伍軍人買幾把手槍就行了,但這樣的公司大多只能慘淡經營,一方面很難接到大生意,另一方面政府對保安公司的管理也很嚴格,一般的保安公司是不允許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甚至口徑大點的手槍都不許持有,想要組建一支真正有戰鬥力的武裝,非得擁有一支外籍軍團不可。



        然而組建外籍軍團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必須得到法國國防部和內務部的批准,這勢必就要求周天星在法國政府高層中擁有相當的人脈,這可不是光用錢就能辦到的事。



        思來想去,周天星覺得還是不要急功近利的好,想要在短時間內擠進法國上流社會,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還是以先註冊一家普通保安公司為宜,就算這樣也要等阮清和胡小斌到法國以後才能進行,畢竟他一個人勢孤力單,而且許多事都不方便他親自出面。



        現在,他聘請的兩個私人保鏢就坐在他的鄰桌上,一邊喝啤酒一邊玩紙牌,不過兩人視線剛好交叉出三百六十度,酒吧裡任何角落的動靜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說實話,如果不帶保鏢,周天星一個人還是不大敢來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



        「嗨!親愛的周,我的中國朋友,真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喝那種淡而無味的雪莉酒,來一杯威士忌怎麼樣?我請客。」



        身後傳來酒吧老闆勞倫斯爽朗的笑聲,他是個大腹便便的美國大胖子,不過據他自稱,他身上有一半法國血統,不知怎的,從周天星第一次來情人酒吧起,勞倫斯就對他特別關注,經常拉著他喝酒聊天,一來二去,兩人便也熟稔起來了,至少表面上看去很像一對「親密」的老友。



        周天星掏出一個做工精美的銀製雪茄盒,這是露西不久前送給他的禮物,他很喜歡這個小玩意兒,所以一直帶在身邊,抽出一支雪茄遞給一屁股坐到他對面的勞倫斯,笑道:「你請我喝酒,我請你抽雪茄,這是我們中國人的習慣。」



        「哈!純正的哈瓦那雪茄,我的最愛,我喜歡中國人的習慣。」



        勞倫斯毫不客氣地接過雪茄,劃了根火柴烘烤著,漫不經意地道:「周,你是個大人物,雖然你穿的只是八百塊的西裝,但是請相信,你忠實的朋友勞倫斯,很樂意為您效勞。」



        周天星聳聳肩,淡淡道:「勞倫斯,我想你誤會了,來你的酒吧只是為了喝酒。另外,我也不是什麼大人物,我只是一個遊客。」



        勞倫斯瞇著小眼笑起來,他笑得很得意,使勁搖晃著碩大的腦殼:「不要欺騙勞倫斯的眼睛,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應該很清楚,說吧,朋友,你想在這裡得到什麼?」



        周天星接過侍者送上來的威士忌,並沒有喝,只是把酒杯放在手上把玩著,輕笑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想成立一支外籍軍團,親愛的美國朋友,你能幫我達成心願嗎?」



        勞倫斯的口立刻張成了O形,幾乎可以塞進一隻大鴨梨。
dearator 發表於 2009-4-19 20:41
正文 第073章 神棍

勞倫斯愣了片刻,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引得人人側目,隨後喘著氣道:「這就是東方人的幽默嗎?呵呵!周,如果你不是在開玩笑,那麼很顯然,你來錯地方了,你應該去巴黎,只有在那裡的上流社會,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周天星聳聳肩,無所謂地道:「是的,相對而言,我更喜歡巴黎的美女,只是有一個小問題,我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巴黎的上流社會,對我來說非常遙遠,所以,我決定從圖魯茲開始。」

        勞倫斯又是一愕,隨即收斂起笑容,仔細盯著他端祥了一陣,又笑了起來:「周,你真是個有趣的傢伙,讓我來猜一猜,你應該不是中情局或者法國內務部的人,哦,我想你大概和中國大陸的軍情局有點關係吧?」

        周天星淡淡一笑,不答反問道:「那麼你呢,我親愛的美國朋友,你是美國中情局的人,還是法國內務部的人?」

        兩人對視片刻,同時大笑起來。

        勞倫斯笑得直咳嗽,舉起酒杯,豪爽地道:「來吧,不管我們是什麼人,為了歐元和美鈔,乾杯!」

        就在兩人舉杯對飲之際,一陣雜沓的皮鞋聲從樓下傳來,轉眼間就出現三個法國警察,其中一個面容冷峻的走到勞倫斯面前,面無表情地道:「勞倫斯先生,萊斯警長想和你談談勞倫斯和警方打交道的經驗顯然十分豐富,一口喝乾大半杯威士忌,向一個經過他身邊的侍者打了個響指。叫道:「小伙子。去把我地外套拿過來。」然後微笑著看向那警察,用一種近似調侃地語氣道:「哈克警官,不知道萊斯警長又遇到什麼麻煩了?哦,當然,我是一個善良守法的美國僑民。一定會盡力配合警方工作的。」

        那名叫哈克的警官皺了皺眉,毫不掩飾厭惡的目光,不耐煩地對胖子道:「勞倫斯,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親自給你帶上手銬地,嗯……這位先生,請把你的身份證或護照拿出來。我想我需要驗證一下你的身份。」

        他的後半句話顯然是對著周天星說的。兩個忠於職守的保鏢站了起來,抱著手臂站到周天星身後,冷冷盯著哈克,他們雖然一言不發,但帶給那三個警察的壓力是顯而易見地,誰都能一眼看出,這兩個膀大腰圓地青年是職業軍人出身。

        周天星微微一笑,掏出護照遞了過去,看到兩個保鏢的動作。哈克的臉色很難看,投向周天星的目光中也多出一絲狐疑,不過他只翻開護照掃了一眼,就笑了起來,語帶嘲諷地道:「中國人。商務簽證。先生,您的簽證似乎已經過期了。我想您有必要跟我走一趟。」

        周天星聳聳肩,從椅背上拿起外套,邊穿衣服邊向身後的保鏢道:「布拉夫,請你通知一下我的私人律師文森特先生,讓他去一趟警局,哦,對了,警官先生,您打算把我帶到哪個警局?」

        哈克警官明顯一怔,然後把護照還給周天星,冷冷道:「先生,看起來您是一位大人物,您放心,這只是例行檢查和訊問,不過如果您一定堅持必須有律師在場,我們當然沒有理由反對。」

        周天星淡淡一笑,矜持地道:「對不起,我的習慣是,在沒有律師在場的情況下,我不會接受任何檢查或訊問,警官先生,我們可以走了嗎?」

        當周天星乘著警車來到圖魯茲第七警署時,他僱傭地私人律師,一個名叫文森特的中年法國男人居然先他一步趕到了。在這個方面,周天星是非常捨得花錢的,文森特是一位本城的資深律師,周天星支付給他的佣金高達年薪一百萬歐元,這個價錢足夠使絕大多數工薪階層為之瘋狂了,英國皇室地御用律師也不過如此而已。

        接下來地事就變得相當簡單,由於有律師在場,周天星根本不可能在警署裡遭到暴力或者不公平的待遇,文森特告訴警方,他地委託人由於工作需要,已經向移民局申請了長期簽證,並且已經得到批准,只是還沒有在護照上加注而已。只是其中有個小麻煩,晚上移民局不辦公,所以無法證實文森特的解釋,而哈克本就不想輕易放過周天星,於是周天星只得以「非法移民嫌疑人」的身份被暫時扣留在警局了。

        「有一個小問題,警官先生,可以告訴我,您為什麼對我的身份這麼感興趣嗎?」

        周天星手中捧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致地問坐在他對面的青年警官,由於文森特一直在旁虎視眈眈,就算在警察局裡也沒人敢動他一根寒毛,反而處處小心謹慎,因為誰都不想被這些難纏的律師從雞蛋裡面挑出骨頭來。因此,周天星才能這麼悠閒地邊喝咖啡邊和哈克聊天。

        哈克冷哼一聲,不答反問道:「因為我很好奇,你和勞倫斯是什麼關係?你去情人酒吧幹什麼?」

        周天星還沒開口,文森特已搶著開口了,他表情嚴肅地道:「警官先生,請注意,您的問題涉及到我的僱主的個人隱私,周先生,我必須提醒您,您有權對此保持沉默。」

        周天星笑著擺擺手,道:「文森特,不需要緊張,哈克警官的家庭剛剛遇到一點小麻煩,我很樂於和他聊聊天,解解悶。」

        文森特一愕,隨後神色古怪地望著他,不解地問:「先生,您在說什麼?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哈克的臉色卻刷一下白了,他死死盯著周天星,眼中蘊著怒火,沉聲道:「先生。請注意您的用詞。我不喜歡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周天星毫不示弱地迎向他地目光,淡淡道:「難道不是嗎?警官先生,似乎您正在遭受一次家庭危機,您地新婚妻子最近是否正在打算和您離婚?哦,我是一個非常有愛心的人。很願意對您目前的糟糕處境提出一點忠告。」

        這回連哈克也懵了,他呆望了周天星足有半分鐘,才傻乎乎地問道:「你調查過我?不可能,你……為什麼要調查我的家庭隱私?不可能,難道是我妻子告訴你的?」

        周天星聳聳肩,做出一個很無辜地表情,淡淡道:「我沒有任何興趣窺探任何人的隱私。不需要這麼驚訝。這在我們中國一點都不奇怪。嗯,你知道面相嗎?看你的表情就是不知道的,那就讓我來解釋一下吧,我們中國人有一門古老的學問,可以通過觀察一個人的臉部特徵確定他的處境、預測他地未來,而我,恰好學習過一些這方面地知識。」

        如果在場的聽眾是個中國人,周天星這番話一出,一定就會被人認為他是個靠嘴皮子吃飯的江湖郎中。壓根不會信他,然而這時在他身邊的是兩個法國佬,自然是聞所未聞,聽得一頭霧水。文森特眨眨眼,半信半疑地道:「周。你可以解釋得更具體點嗎?很難理解。一個人的臉怎麼可以展示他的命運?」

        周天星歎了口氣,一副被他打敗了的神氣。似乎這只是常識性的問題,卻偏要一個大學教授去給幼兒園的小朋友教漢語拼音,指著哈克地臉講解道:「看,他的印堂中文音譯)部位,是不是有點暗淡,這在相學中叫做印堂發暗,表示一個人正在遭遇不幸的事。還有,請看他額角的那顆痣,在相學中這叫喪門痣,……」

        他連講帶比劃說了足足四五分鐘,「專業術語」層出不窮,只聽得兩個法國佬目瞪口呆,聽了半天也只得出一點點模糊的概念,那就是從相學上分析,哈克最近正在走霉運,工作不順,夫妻不和,連性生活也不協調,而且這段霉運還要持續相當長地時間。

        哈克依然不信,冷笑道:「先生,我很佩服您講故事地本領,我想您一定曾經通過某種途徑調查過我的隱私,很抱歉,我將保留對您這種不理智行為地追訴權。」

        周天星傲然一笑,冷冷道:「警官先生,雖然您的家庭問題和我本人沒有一點關係,但我是一個十分注重名譽的人,尤其不允許任何人褻瀆神聖的相學,所以我想我必須捍衛我的尊嚴,所以我並不介意再做個小試驗,您可以隨意指定一個人,讓我為他相面。」

        文森特一下子就興奮起來,自告奮勇道:「我願意做這個試驗,周,請你看看我的臉,判斷一下我有什麼問題。」

        哈克瞟了他一眼,反對道:「不行,必須由我來指定人選。」

        周天星拍拍文森特的肩,笑道:「我回頭一定給你看,不用著急,現在還是讓哈克先生指定人選吧。」

        當下,哈克從鄰近的辦公室里拉來一個年輕的文職女警,有幾個好事的警員聽到消息,也都跑過來看熱鬧,周天星也不廢話,旁若無人地對那女警上下打量一陣,目光在她臉部停留了足足兩三分鐘,口中用中文唸唸有詞,也沒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左手幾根手指飛快地掐算著,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棍德行。

        過了十來分鐘,周天星停止了所有動作,向那女警微笑道:「小姐,您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裡,您的母親在您童年時代就已經去世了,是不是?」

        那女警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突然捏緊拳頭,漲紅了臉道:「先生,您太神奇了,您簡直比星相師還准,對了,您為什麼不問我的星座和血型?」

        周天星矜持一笑,道:「我並不需要問,因為我已經推算出,您的星座是處女座,至於血型嘛,哦,這個問題不屬於相學的研究範圍,我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上帝!您實在太……厲害了!完全正確,還有嗎?您從我的臉上還看出了什麼?」

        周天星搖搖頭,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道:「當然,只是有些問題似乎涉及到了您的隱私,我不方便當眾說出來。」

        「沒有問題,你可以悄悄告訴我。」

        女警興奮之極,忘形地把耳朵湊向他,飛快地道:「你貼著我的耳朵說,不會有人聽到的。」

        於是,周天星就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小姐,真抱歉,我無意窺探您的隱私,只是,似乎您目前同時擁有三個男朋友。」
dearator 發表於 2009-4-19 20:41
正文 第074章 面相師的警告

這一晚,整個第七警署都被來自中國的神奇面相師轟動了,周天星轉眼間就從「非法移民嫌疑人」搖身一變,成了東方神秘文化的代言人。西方社會雖然也有很多所謂的星相師、占卜師,但一般只要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大多都只把這些東西當成消遣娛樂的工具,有誰親眼見過周天星這樣的「活神仙」?

        尤其是那些文職女警員,簡直就把他奉若神明,一個勁給他端茶送水,有的給他泡紅茶、有的煮咖啡,有的叫外賣,伺候得慰貼無比,只為求周大師給她們相一相面,只是周天星面對糖衣炮彈時還是十分有原則的,聲稱自己有一個規矩,一日不過三,每天最多只能相三次面,而今天的配額已經用完了,再用自己就要遇上不幸的事了,所以堅決不肯答應。

        這家警署的主要負責人萊斯警長終於被驚動了,他一開始聽到這消息時,也像大多數人一樣表示不信世上竟有這麼荒誕的事,但聽了兩個親身經歷的手下詳細描述後,也不由得信了六七分,於是忍不住好奇,在辦公室裡單獨會見了周天星。

        「周先生,看,現在已經超過零點了,哈!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

        萊斯指著牆上的掛鐘,無比熱情地對周天星道。周天星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苦笑著攤開手:「好吧,警長先生,既然新的一天開始了,那麼我也不介意為您看一次相。」

        十分鐘後,周天星面色一變。神色嚴峻地盯著他雙眼。沉聲道:「萊斯先生,可以問您一個私人問題嗎?」

        「哦,怎麼了?」

        看到周天星陰沉的目光,萊斯不由從心頭泛起一絲寒意,不過他也不是那種輕易就能被人唬住地角色。鎮定地反問道。

        「您最近是不是常常失眠?而且常常做惡夢,非常古怪地夢,嗯,我是說,也許你的健康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經常感到很焦慮,心神不寧。是這樣嗎?」

        萊斯沉默片刻。不置可否地一笑,反問道:「如果是那樣,又有什麼問題?我相信很多人都會偶爾發生這種狀況,也許是因為工作太緊張。」

        周天星目不轉瞬地看著他,緩緩道:「警長先生,我建議您在今後的一個月內,給自己放一個長假,最好能夠和家人在一起,盡量不要出門。放鬆一下。哦,對不起,我忘了您是沒有家人的,那也沒有關係,你可以找一個關係比較親密的朋友陪伴你。但是請你盡量減少外出。更不能出去旅遊,因為很危險。」

        這番話聽得萊斯雲山霧罩。幾乎連腦子都快要被他轉暈了,只是他眼神中依然掠過一絲不易覺察地冷笑,道:「那麼,我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周天星歎了口氣,搖頭道:「坦率地說,你不是中國人,說了你也不懂,在相學中,這叫做血光之災。嗯,這麼說也許你比較容易理解,不管動物還是人,其實都有對危險的直覺和本能,舉個例子,上過戰場的老兵,哦,當然,你一定曾在軍隊中服過役,所以可能會瞭解這種情況,一個經歷過戰火的老兵,當有狙擊手瞄準他時,他雖然看不到對方藏在哪裡,但是大多情況下都能直覺地意識到危險,感覺正有一把槍指著他的腦袋。簡單地說,你之所以最近經常做惡夢、焦慮、心情煩燥,就是因為你的潛意識已經發現了危險的存在,也就是剛才我說地血光之災,意思是你即將遭遇一次嚴重地、有可能危及生命的災難。」

        這番話把萊斯聽得直翻白眼,然而周天星講得有鼻子有眼,而且許多有關他個人的隱私細節都說得分毫不差,不由有些心虛,但依然強撐著笑道:「周先生,我想……也許不會像您想像得那麼嚴重吧?事實上我並不信仰神秘主義。」

        周天星無所謂地一笑,淡淡道:「沒關係,我只是應你的要求,把我所知道的如實說出來,信不信由你,事實上我並不是專業的面相師,這只是我的一個小愛好,好了,警長先生,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萊斯雖然不像他的下屬們那樣容易被忽悠,聽了周天星的長篇大論後,還是不禁感到背上涼嗖嗖地,心裡不踏實,既不願相信他所說的是真的,又感覺心中忐忑,總希望能和這個神秘的面相師多聊一會兒,哪肯輕易放他走,乾笑道:「對不起,周先生,雖然我和我的同事都非常尊敬您,可是我們是公務人員,必須按制度辦事,希望您能理解,如果明天早上確認了您地身份,我們一定會第一時間放您離開。嗯,也許,我們可以玩玩紙牌?」

        周天星當然瞭解他地真實心態,才不會遂他的心願,他深知言多必失地道理,雖然嚴格來說他這個相面師也不算是冒牌貨,但架子總是要端起來的,以他如今的實力,跟一個小小警長稱兄道弟攀交情,似乎有失身份。他剛才雖是信口開河,但當警察的哪裡會不遇到危險,從今天起的一個月內,萊斯只要遇到任何危險,腦海中就會第一時間浮現出他的警告,忽悠人嘛,最忌廢話太多,得留下足夠的空間讓人家充分發揮想像力才行。

        於是,周天星十分乾脆地拒絕了萊斯的無理要求,施施然走出他的辦公室,和文森特及幾個圍著他團團轉的警花一起喝茶聊天到天亮。

        早晨走出警署時,兩個忠於職守的保鏢就守在門口的車裡等他,文森特一夜沒睡,早就累得狠了,便告辭回家補覺,布拉夫和基斯卻不知這一夜在警署裡發生的精彩故事,不過他們看到周天星神采奕奕的樣子,就知道沒發生什麼不好的事,而且以他們的身份也不便多問什麼,相互寒暄兩句三人就上了車。

        至於車的來歷,那是周天星一到圖魯茲就買的,原先他住在巴黎時每次出門都直接打車,還不覺得需要買輛車代步,但到圖魯茲後感覺就不太方便了,於是就買了一輛很普通的黑色奔馳,由於暫時還沒有法國駕照,就讓兩個保鏢輪流給他開車,倒也有了點老闆的派頭。

        「老闆,我們現在去哪裡?」一上車,坐在駕駛座上的基斯就問道。

        周天星想了想,問兩人道:「你們需要休息嗎?」

        「哈!老闆,這個問題正是我剛才想問你的,不過看上去你的氣色很不錯,我們都在車上睡過了,隨時可以為您效勞。」布拉夫半開玩笑地道。

        周天星和兩人已經混得很熟了,相互間說話都比較隨便。他從來只拿睡覺當消遣活動,偶爾不睡也不覺得什麼,於是笑道:「那好吧,我們先去喬治二世餐廳享用一頓豐盛的早餐吧。」

        喬治二世餐廳是本城一家頂級法式餐廳,雖然兩個保鏢都已習慣了周天星的奢侈生活,布拉夫還是忍不住埋怨道:「又去那種地方,老闆,雖然我很喜歡那裡的魚子醬,可是我一直覺得我們的穿著和那裡的格調很不協調啊,穿著五百元的西服,卻要吃八百元一份的魚子醬。」

        周天星沒好氣地道:「我一直對你們說,做人要低調,吃頓便飯而已,不需要那麼講究吧。」

        「可是,老闆。」

        開車的基斯也忍不住抱怨起來:「我寧可花五分之一的年薪買一套阿瑪尼再去,難道你沒有看到,那裡有很多美麗高貴的小姐嘛。」

        周天星心中一動,暗想:「其實這兩個精蟲上腦的傢伙說得也不錯,能去那種地方用餐的女人可都是非富即貴的,嗯,這兩個小子長得也不差,體格又健壯,要是穿著得體點,說不定還真能泡到兩個妞哩,不管怎麼樣,總能跟上流社會沾點邊吧。」

        想到這裡,他心思活絡起來,笑問道:「你們現在的年薪是多少?」

        兩人同時一愕,布拉夫想了想,道:「大概十萬歐元吧。」

        「好,你們以後就跟著我干吧,我給你們三十萬年薪,最近我打算成立一家保安公司,你們倆就當這家公司的高級管理人員吧,以後不用做保鏢了。」

        周天星慢條斯理地邊想邊說,本來他還打算等阮清和胡小斌來法國以後再做這件事的,不過這兩個小子昨晚忠心護主的表現讓他覺得挺滿意的,而且直覺告訴他,這兩人都是沒什麼野心的傢伙,這才動了念頭,想先把他們拔到一定的位置考察一段時間,順便給自己打打下手。

        對於這麼優厚的條件,兩人當然沒有不接受的道理,聽了以後都是又驚又喜,滿口答應,通過這段時間相處,他們也有點瞭解周天星的脾氣了,為人豪爽大度,對身邊的人從不吝嗇,吃喝玩樂都會算上他們一份,而且也沒什麼架子,玩笑不禁,這樣的老闆到哪裡去找?

        而周天星接下來的吩咐更讓他們喜出望外,讓基斯把車開到一家大型百貨商廈,然後讓他們自行選購裝備,高級西服、名牌手錶、手機、打火機之類的成功男士必備奢侈品,把兩個帥小伙打扮得煥然一新,順便也給自己置辦了點行頭,不過他從來就不太愛張揚,只隨便買了一套看上去挺順眼的休閒西裝,倒是買了好幾塊勞力士,那是預備回國後送人用的,買完東西,就和他們去喬治二世餐廳享用早餐了。
dearator 發表於 2009-4-19 20:42
正文 第075章 歐洲豪門

人靠衣裝馬靠鞍,一換上新行頭,布拉夫和基斯立刻變得容光煥發,神采飛揚,連氣度也變得優雅瀟灑,頗有點上流人物的派頭,反倒似把周天星這個正主子比下去了。這也難怪,兩個小伙子都有接近一米九的個頭,面部輪廓如刀削斧鑿般,極具立體感,和貌不驚人的周天星比起來,自然更加奪人眼球。

        不過周天星也自有他從容淡定的超然氣度,這種長期修道中潛移默化養成的涵養是一種最自然的、最和諧的、最具親和力的外在表現,那是任何衣飾或英俊的外貌都無法摹仿的。如果單論外形和穿著,兩個法國青年自然都比周天星強,但周天星和他們走在一起時,這兩小子就立刻被比下去了,誰是老闆誰是夥計一目瞭然,畢竟,一個人的氣質不是那麼容易養成的。

        而且,據江玉郎稱,只要踏入化神後期,對修道人來說軀體只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改動的玩具,幾乎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可隨心改變,無論俊醜老少,心念一動,就可換成另一副相貌,到時候就算他想變成天下第一美男子也是舉手之間的事。因此,道行高的修道人在這世上便如傳說中可以化身千萬的神仙佛祖,想變成什麼樣子都行,自然不會對自己的相貌太關注的。

        這一點其實周天星在第一次見到江玉郎時就見識過了,當時他從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一下子就變成一個丰神如玉的青年,還著實把他嚇得不輕呢。

        言歸正傳,三人在喬治二世餐廳用早餐時,果然比從前更引人注目了,周天星看到一個獨坐窗前的年輕女郎,從側面看身材相貌都不錯,氣質也好,便隨口對兩人道:「我出十萬賞金,懸賞捉拿那位小姐,你們倆誰能先把她搞上床。並且提供確實可信的證據。這十萬塊就歸他了。」

        不能否認的,周天星很多時候都會顯示出一些惡趣味,經常會做點無聊的事來逗自己開心,不過這話聽在兩個牲口耳裡,就像打了一針興奮劑。都有躍躍欲試之意,基斯性子比較急,最先站起來向那桌走去,去的時候瀟灑從容,一派紳士風度,回來的時候卻是滿臉陰霾,垂頭喪氣。他甚至沒和那女郎說一句話。走到中途就折轉回來了。

        周天星好奇地問道:「基斯,怎麼了?」

        基斯苦著臉道:「老闆,難道你沒有看到她的胸針,那可是卡特羅爾家族地族徽,而且,那是紫色地。」

        「哦,我的上帝!你說什麼?」

        布拉夫失聲低呼道:「她竟然是卡特羅爾家族的人,還戴著紫色族徽,那可是。該死,我想起來了,她一定是斯黛拉-卡特羅爾,最近報紙上都說她已經和內奧米-鮑勒訂婚了,怪不得她會在圖魯茲出現。」

        周天星聽得一頭霧水。忙追問詳情。得知後卻暗暗心驚,原來所謂的卡特羅爾家族。是意大利黑手黨中的一個大家族,該家族最明顯地標誌就是人人胸前佩戴的族徽,以顏色來區分身份地位的高低,紫色已是最高一級,非家族中和家主有直系血親或手握重權的核心成員都是沒有資格戴的。

        至於鮑勒家族,在法國也是一個根深蒂固的豪門望族,其家族的悠久歷史可上溯至法國大革命前數百年,歷代都出了不少高官和名流,其中最顯赫地一位還曾經封疆裂土,坐擁一個頗具規模地強大公國,只可惜後來這位大公野心膨脹,放著好日子不過,不惜鋌而走險起兵造反,結果被送上了斷頭台,整個家族也受其所累,被剝奪了貴族的封號和領地,從此淪為平民,不過也正是這個原因,在那場轟轟烈烈的法國大革命中,這個古老家族非但沒有遭受絲毫災禍,反而因為當時的一個家族重要成員參加了革命黨,革命成功後一下子鹹魚翻身,成了人人敬仰的開國元勳,這個家族也從此煥發了新生,其後幾乎每代都能出一兩個名噪一時的政壇風雲人物,綿延興盛至今。可以說,如果有高明的作家願意執筆,鮑勒家族的興衰史完全可以寫成一部史詩級的長篇巨著。而內奧米-鮑勒其人,則正是該家族年輕一代中地佼佼者,他雖然沒有從政,但年僅三十歲就成了一家跨國金融財團的董事局主席,同時還是圖魯茲金融業商會的副會長,更不知通過何種途徑弄了個英國皇家貴族院頒發的男爵虛銜。

        正是因為這兩個家族都名聲在外,一個黑道豪門,另一個是政壇豪門,所以這對青年男女的婚姻從一開始就塗上了濃厚地政治色彩,輿論普遍認為,這兩個大家族地聯姻從某種程度上說明了許多不便明言的利益交換和聯盟。當然,幾乎沒有一家法國或意大利地報紙敢於把他們的猜測直接印成鉛字發售的,只是比較隱晦地表達了一些觀點而已,雖說是輿論自由的年代,也沒有人會愚蠢到認為可以同時開罪這兩大家族的。這世界就是這麼現實,你甚至可以拿英國皇室開玩笑,但是千萬不要去開黑手黨的玩笑,除非你想找死。

        周天星雖然有意向涉足法國上流社會,但也沒必要招惹黑手黨,聽兩個手下介紹一番,也只當故事聽過就算,很快就把話題岔了開去。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對斯黛拉多看了幾眼,對這位黑道公主的感覺還不錯。他現在早已過了看女人只看外貌的階段,就像一個剛剛脫貧致富奔小康的農民企業家,漂亮女人見多了,就漸漸開始關注女人的氣質和修養了。總的來說,她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個黑道人物,氣質優雅嫻靜,甚至感覺有點柔弱,單看外貌的話,許多人都會誤以為她只是個尋常的富家千金。由於距離比較遠,周天星不能發動心卦窺探她的隱私,不過他也沒必要刻意而為,於是只看了幾眼就作罷了。

        吃完飯後,三人談笑著走出餐廳。基斯去停車場拿車。周天星和布拉夫在大門口等他把車開過來,不想卻意外碰上了兩個「熟人」,都是第七警署的警員,他們認得周天星,周天星卻不記得他們的名字。

        兩個警察顯然也是偶然路過的。不過一見到周天星就激動起來,屁顛顛地跑過來和他打招呼,態度既恭敬又崇拜,而且居然直呼他「大師」,周天星正被他們這種過度熱情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其中一個警員就搶著道出了原委,原來這事還真是蹊蹺。周天星昨晚剛剛嚇唬過萊斯警長。說他有血光之災,誰知萊斯今早從警署回家的路上,就真的出了車禍,雖然傷勢並不太嚴重,但無疑印證了他此前所言。

        這下子連周天星自己都有點懵了,天底下沒有這麼巧的事吧,連隨口一句胡謅都能產生立竿見影地效果?不禁下意識地回憶起當時地情景,這時才突然驚覺,原來他當時產生那個念頭時。似乎根本沒經過大腦思考,只是話到嘴邊時才想到可以這樣唬唬對方,為自己增添些神秘感。他當時還不覺得什麼,但現在仔細想來,越想就越發覺這事透著玄妙。無心之言。竟能轉眼成真。

        驀地,他腦中靈光一閃。生出了一絲明悟,這才隱約記起當年江玉郎曾經說過的一段話:「本門心法修到深處,心念一起,便能知過去未來,一般在凝神期時,只能窺探過去,只有等到了煉神期以上,才能慢慢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不過煉神期畢竟也只屬於修道的初級階段,要達到真正登堂入室,得窺其中三昧,還要等到化神期以上才行。」

        想到這裡,他也就不覺得多麼奇怪了,想必是因為自己的道行已踏進了煉神期地門檻,因此也開始擁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預知能力了,心中又驚又喜,但一時也不知該用什麼法子來加固提升這種能力,這種問題又不便在電話裡討論,看來只能等法國的事辦完以後,回國專門請教江玉郎了。一想到回國,他的心又熱了起來,到今天為止,他已經在法國呆了一個多月,雖然每天都和家裡及林水瑤保持電話聯繫,但見不到他們,心裡還是很掛念的,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離開家這麼久,心裡總有點不舒服,主要問題是現在正在辦移民,手續繁雜得很,實在脫不開身回家,不過只要等移民手續完成,那就是海闊天空任他往來了,付出這些代價還是值得的。

        他雖然沒什麼心情應酬這兩個聒噪的警員,但想想今後要在圖魯茲立足,把這座城市經營成他地一個據點,還是需要一定地人脈關係,尤其是像這種公務部門,裡面多認識幾個人總沒什麼壞處,於是就和他們站在街面上隨便聊了聊,並且承諾有空時會給他們相相面,這才把這兩個煩人的傢伙歡天喜地地打發走了。

        這時基斯早已把車開了過來,就停在他面前,上車前不經意間回頭瞥了一眼,卻發現斯黛拉正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正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發愣,她身後還跟著兩個白人壯漢,一看就知道也是保鏢一類的跟班,這兩人也正用饒有興趣的目光打量著他。顯然,剛才周天星和兩個警員的對話,應該被他們三人聽去了大半,不然他們應該不會對一個素不相識的東方人這麼感興趣的。

        「先生,請等一下。」

        其中一個白人保鏢向他走來,彬彬有禮地道:「對不起,我們小姐想和您談談,不知道是否方便?」

        周天星注意到,他們三人左胸上都別著一枚做工精細的小徽章,形狀有點像十字架,表面上還有一些植物莖葉狀的纏繞物,唯一地區別是,斯黛拉的徽章是紫色的,兩個保鏢則都是銀色的,看來這就是那個所謂卡特羅爾家族的族徽了。

        周天星明顯從這個保鏢身上感應到濃重地戾氣,他無疑是個殺人如麻地傢伙,而且還積了許多負功德。他不願和這些黑手黨家族發生牽連,淡淡一笑,婉言拒絕道:「這位先生,請轉告你的小姐,我現在沒有時間。」
dearator 發表於 2009-4-19 20:43
正文 第076章 逆鱗

斯黛拉終於動了,她款款走到周天星面前,露齒一笑,輕聲細氣地道:「先生,我只需要佔用您一分鐘時間,請問,您是一位來自東方的占卜師嗎?」

        周天星剛要開口,心臟猛地一跳,驟然間感應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下一刻,一股洶湧而來的強大精神力撲面而來,如一柄高速飛行的利刃,直插他的識海深處,竟似要在一瞬間把他的精神世界完全撕碎。

        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周天星來不及細想,危急時刻本能地調運師門心法,用一顆久經考驗的堅強道心緊緊守護住意識之海,靈台空明澄淨,和這股外來的精神力頑強抵抗。

        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突發狀況,要不是擁有一顆堅如磐石的道心,在全無準備之下受到精神攻擊,恐怕他在第一時間就道心崩潰,變成一個瘋子了。

        精神世界的戰爭,危險程度遠甚肉體博殺,稍有不慎,可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直到這時,周天星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場沒來由的精神力突襲居然來自站在他對面的斯黛拉,她無疑是個傳說中的魔法師。

        所謂魔法師,其實並不像一些玄幻小說中寫得那麼神奇,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真實的西方社會中,魔法師其實是一種能夠修煉和操控精神力的異能者。江玉郎百年前就遊歷過歐美各國,在當時的大英帝國逗留期間,他就曾遇到過魔法師,通過調查,他發現,這類人絕大多數都是教會的神職人員,這些神棍往往會在布道時向教眾實施大範圍精神麻醉,令他們心甘情願地向教會奉獻財物,這還算是好的,至於心術不正的。就會利用這種隱蔽手段對他人實施精神攻擊。騙財騙色甚至謀害人命都屬尋常。這樣的人,都被江玉郎一概稱為精神力控制者。

        所謂精神力,其實就是修道人的道心,兩者唯一的區別在於,修道人的精神力再強也都是含而不露。從不外放,他們只是把鞏固道心當成改造精神世界、進而改造肉體、追求長生的工具,而西方地精神力控制者則是把它當成謀取俗世利益地武器,雙方的境界差距可謂是天壤之別。

        對修道人來說,每一分精神力都是無比寶貴的,沒有人會愚蠢到為身外之物而浪費精神力的地步,西方人則完全不懂這個道理。每一個精神力控制者的最高追求就是如何更有效地使用精神力。以及如何用最小地精神力達到最佳的攻擊效果,顯然,他們的心思完全都花在了如何消耗精神力上,消耗完後則是以冥想的方式來慢慢恢復。毫無疑問,這種做法實際上已走上了歧途,他們的精神力再強,獲得的權勢再多,也不可能使自己的壽命增加一天,反而會因頻繁浪費精神力而變得短命。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暴殄天物。

        不過話說回來,從現實地角度講,修道人雖然擁有更強大地精神力,但西方的精神力控制者們每一代都在孜孜不倦地研究如何使精神力發揮更強大的破壞力。如果雙方真的在精神世界中展開戰爭。實力相當的情況下,修道人多半凶多吉少。畢竟他們從來不會去研究這方面的問題,修練本門法術才是正途。

        周天星很不幸,是的,他今天就好死不死碰上了一個精神力控制者,而且被對方毫無徵兆地發動了突襲。

        「我X你全家!」

        這一刻,周天星的憤怒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點,有生以來,他從來沒有這樣痛恨過一個人,要知道道心可是修道人地命根子,小心呵護還來不及,怎容他人侵犯,毫不誇張地說,這是比眼睛還要重要的東西。試想一下,不管你有多高的涵養,如果有個陌生人一上來就要戳瞎你的眼睛,那會是何等的憤怒?

        周天星脾氣很好,是地,任何認識他地人都這樣認為,就算和他同窗三年的張哲中他們,都沒見他發過一次火,但平時不發火地人,一旦動了真火,往往就要天塌地陷了。

        「轟!」周天星的意識之海中,突然裂開了一個大豁口,剎那間,便如大河決堤,那股如水銀般入侵的精神力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立刻滾滾湧入他識海深處。

        「臭婊子!去死吧,我管你背後有什麼***家族,就算你是羅馬教皇,我也干你全家。」

        周天星唇角泛起一絲獰笑:「蠢女人,我的道心至少是你精神力的兩倍,找死也不挑日子,真當我們修道人是好欺負的,給我下地獄去吧。」

        說來話長,其實整個交鋒過程都沒有超過半分鐘,斯黛拉突然間仰面就倒,幸得一個保鏢眼疾手快,及時從背後托住她的腰,再去看時,她已當場暈厥過去,雙目緊閉,面如金紙,唇角滲出絲絲血線。

        兩個不知內情的保鏢頓時駭得面無人色,其中一個慌慌張張地把她抱回餐廳,另一個則是摸出手機對著話筒大聲吼叫。

        周天星冷笑一聲,總算出了一口心頭惡氣,剛才他以整個識海為賭注,拚死一擊,故意把那股入侵的精神力放進識海,然後拼著一股狠勁,強行割裂了這股精神力和本體的聯繫,相當於把自己的識海當成一個囚籠,把對方入侵的大軍關在了裡面。

        即便如此,他現在的狀況也不太妙,那股異種精神能量驟然失去了母體的聯繫,頓時失去了控制,正在他的識海中左衝右突,攪得他的精神世界一片混亂,這自然是一件十分危險而又痛苦的事,而且這種情況也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甚至連聽都沒聽過,如果不能及時制服這股異種能量,他自己都不知道會發生多麼嚴重的後果。

        「基斯,快……快開車,往城外開,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圖魯茲,越遠越好。」

        一坐上車後座,周天星就艱難地吩咐道。

        「老闆,出什麼事了?難道……」

        周天星不耐煩地打斷道:「不……現在沒時間解釋,快開車,我想我們惹上大麻煩了,還有,暫時不要打擾我。」隨後閉上雙眼,靠在椅背上默運玄功。

        兩個手下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對於剛才發生的事隱約猜出了五六分,不過誰都沒有再說廢話,基斯一踩油門,驅車向城外疾馳而去。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周天星緩緩睜開雙眼,額頭上佈滿了黃豆大的汗珠,精神卻顯得格外健旺。同時,一個意外的收穫幾乎讓他欣喜若狂。

        原來,他不但已經收服了那股外來的精神力,而且誤打誤撞之下,竟然把這股能量完全融入了自己的識海,等於免費享用了一次精神大餐,使他自身的精神力平空提升了至少三成。不僅如此,他還從這股精神力中獲得了許多記憶碎片,全都是斯黛拉從前的記憶片斷,雖然顯得支離破碎,但也足夠讓他瞭解許多內幕了。

        「基斯,我們開到哪裡了?」他開口問道。

        坐在前排的兩個手下同時嚇了一跳,他們此前一直不敢說話,生怕打擾到周天星,這時突然聽到他的聲音,都不禁喜出望外,兩人同聲道:「老闆,你醒了。」

        周天星此時心情極佳,微笑道:「是的,很感謝兩位剛才的配合。好了,我現在就把我們的處境說一下,布拉夫、基斯,你們聽完以後如果不想繼續跟著我,可以馬上離開我,如果還願意跟著我,以後就是我的兄弟。」

        兩人再次對望一眼,基斯道:「老闆,你是不是得罪了卡特羅爾家族?」

        周天星啪地打了個響指,道:「完全正確。」

        「可是……老闆,你是怎麼把那個女人……讓她暈過去的?」布拉夫小心翼翼地問道。

        周天星沉吟片刻,緩緩道:「這一點你們不需要知道,你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現在我的處境非常危險,我已經同時得罪了兩個豪門,而我本人,並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勢力可以和他們對抗,所以我只能選擇逃亡,現在我只想知道,你們願意和我一起逃亡嗎?」

        兩人同時倒抽一口涼氣,他們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基斯想了想,道:「老闆,我還是願意跟著你。」

        「為什麼?」

        「因為如果離開你,我就得再找個老闆,而我相信,再也找不到比你好的老闆了。所以,我願意和您一起冒險,先生。」

        周天星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轉向另一個手下,問道:「那麼你呢?布拉夫,你的選擇是什麼?」

        布拉夫聳聳肩,平靜地道:「我的想法和基斯一樣,我希望能成為你的兄弟,老闆。」

        周天星的笑意更濃了,道:「那好吧,基斯,請你先把車停在路邊。」

        基斯一愕,脫口問道:「老闆,停車幹什麼?」同時腳下鬆開油門,把汽車緩緩停到了公路一旁的護欄邊。

        等車停穩後,周天星才從外衣口袋裡摸出雪茄盒,慢條斯理地點燃了一根,深吸了一口,這才淡淡道:「因為我們必須留一點時間給布拉夫先生打電話,我相信卡特羅爾家族一定不會吝嗇於獎賞幫助他們捉拿到我的人,是這樣嗎?布拉夫先生。」
dearator 發表於 2009-4-19 20:43
正文 第077章 傳說中的魔法師

兩人的臉色同時一變,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們的手都閃電般伸進懷中。下一刻,周天星腦門上頂著一隻冰涼的槍管,握槍的手正是布拉夫的,而布拉夫太陽上也同樣頂著一支****,握槍的手卻是基斯的,而周天星本人,依然在抽雪茄,同時含笑看著布拉夫。



        「為什麼?難道老闆對我們不好?」基斯如一頭憤怒的獅子,手背上青筋突起,一字一字低吼道。



        布拉夫平靜地道:「我承認,老闆對我們很好,可是,基斯,我的兄弟,你難道不認為,做完這件事,我們就可以退休了嗎?那麼為什麼還要用槍指著我的頭?」



        「狗屎!布拉夫,你不要忘了,我們是職業保鏢,你難道沒有一點職業道德?」



        「哈!親愛的兄弟,什麼是道德?你是指電視上那些政客口中的道德嗎?別開玩笑了,聽著,基斯,不管是卡特羅爾家族還是鮑勒家族,都不會放過這小子的,你認為他能活著離開歐洲嗎?真是個天真的孩子,你真的願意為這個****闊佬陪葬?」



        「閉嘴!布拉夫,你這個垃圾,把槍放下,我可以讓你安全離開,否則,我就幹掉你,帶著卡特羅爾家族的賞金下地獄去吧。你應該瞭解我的性格,我絕不能容忍你傷害我的僱主。」



        布拉夫不屑地冷笑,森然道:「那我就先幹掉你的僱主,然後我再被你幹掉,哈!多麼有趣的畫面,基斯,你猜。警察會對你做什麼?」



        「好了。遊戲結束了。」



        一直冷眼旁觀的周天星突然動了,他慢慢伸出一隻手,把頂在腦門上的槍從布拉夫手中拿了過來,隨手擱在了車座上,然後對基斯淡淡道:「我地兄弟。把槍收起來吧,我們還要趕路。」



        基斯目瞪口呆地望著面前發生地一切,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不信,整個過程中,布拉夫就像一個被定住的木偶般,眼睜睜看著周天星把槍從他手中取走,既不反抗也不說話。只是目光呆滯、沒有焦點地怔怔望著前方。直到周天星揮揮手,他才像一個機械人般僵硬地拉開車門,下車而去,臨走時還不忘從外面把車門關上。



        「撲!」



        基斯的槍從手中滑落,掉在車裡的地毯上,他結結巴巴地道:「為什麼?他……他怎麼了?」



        周天星笑道:「這是我新學到的一個小魔法,看來還是挺有用地。」



        事實上,由於吸收了大量斯黛拉的記憶碎片,也使周天星瞭解到一些精神力控制者常用的精神類法術。就像剛才他對布拉夫使用的,就是其中最殘忍的「靈魂淨化」,等於是把一個人的靈魂抽離出體外,使他從此成為一個無知無覺的行屍走肉。



        當然,這種手段在修道人眼中只是旁門左道。彫蟲小技。而且不太人道,有損功德。但不可否認地,在某些緊急情況下,這些彫蟲小技還是相當實用地,只是作為一個修道人,周天星深知濫用精神力有害無益,所以如非不得已,他是不會輕易使用的。



        基斯愣了半晌,突然興奮起來,驚喜道:「老闆,難道您就是傳說中的魔法師,哈!感謝上帝,我的老闆竟然是個魔法師,太不可思議了,我真是太幸運了,老闆,您能不能當我的魔法老師?帶我進入神奇的魔法世界。」



        周天星又好氣又好笑,不禁想起當年初見江玉郎時,自己也是這副德行,向他翻了個白眼,笑罵道:「傻小子,還不快開車,再廢話當心我用魔法丟你。」



        基斯吐吐舌頭,做出一副怕怕的樣子,不過還是乖乖發動了車子,口中卻還是忍不住嘮叨著:「老闆,你有飛毯嗎?對了,你的法杖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還有,您的魔法實驗室呢,對了,這個世界上真地有精靈嗎?有龍嗎?」



        對於這個問題青年,周天星開始感到頭疼了,雖然他當初在江玉郎面前也是這麼囉嗦個沒完,但一旦自己成了高高在上的「魔法師「,面對這種玄幻小說看多了的粉絲時,還是會感到很無語的,只得清咳一聲,岔開話題道:「魔法的世界太複雜了,以後我會慢慢向你解釋地,現在,讓我們討論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吧。」



        「哈!老闆,別開玩笑了,您可是一位大魔法師,不會也害怕卡特羅爾家族吧。」基斯吹著口哨,得意非凡地道,彷彿他已經成了一個無所不能地魔法師,把整個世界都踩在腳下。



        一下子得罪了歐洲兩大豪門,要說不緊張、不擔心,那一定是假的,好在修道人平時修地就是一顆道心,面臨劇變時的定力至少比常人要高出數倍,周天星歎了口氣,道:「基斯兄弟,我沒有騙你,我們現在真的是在逃亡途中。」



        同一時刻,圖魯茲市區,聖弗蘭大教堂。



        纖塵不染的書房中,年過半百的蘭尼-阿洛特主教神色嚴峻,濃眉深鎖,正坐在書案後傾聽本堂神父伯納迪恩的報告。牆角的一張木榻上,斯黛拉依然處於沉睡狀態。



        「主教大人,現在可以確認的是,那個****人是個神秘的東方面相師,這一點已經從第七警署得到了證實,真是不可思議,他竟然能從一個人的臉部特徵上分析出他的命運,還有,據您的學生,斯黛拉小姐的保鏢稱,斯黛拉小姐只和那個****人相處了不到一分鐘,斯黛拉小姐就暈倒了,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是受到了那個****人的精神攻擊,因此可以肯定,那個****人一定懂得某種和我們教會類似的魔法,而且非常強大。」



        阿洛特主教沉默片刻,又問道:「那個****人的來歷查清了嗎?」



        伯納迪恩搖搖頭,道:「暫時不是很清楚,根據我手中掌握的資料,他一個多月前使用商務簽證來到我國,他似乎很有錢,兩星期前買下了一家本城的工廠。」



        阿洛特主教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他把目光移向沉睡中的斯黛拉,微微歎息道:「可惜,除非教皇陛下親自出手,這孩子可能永遠都不能醒了,我想她一定知道得更多。」



        伯納迪恩吃了一驚,不可置信地道:「天主在上,難道……難道連主教大人都沒有能力拯救這個可憐的孩子?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您的真實實力可是不遜於任何一位省區大主教的啊。」



        阿洛特搖搖頭,苦笑道:「就算尊敬的亞歷克西亞樞機主教恐怕也無能為力,這個孩子的精神力已經被那個****人抽乾了,除非得到仁慈的教皇陛下恩准,准許她使用信仰之源,否則,她這一生都會變成一個植物人。」



        伯納迪恩倒抽一口涼氣,喃喃道:「可怕的東方人,主教大人,我建議立刻把此事上報法國教區,或者……嗯,我想您是否應該先和您的導師、尊敬的亞歷克西亞樞機主教大人通個電話?」



        阿洛特沉吟良久,道:「暫時還不需要,等我們調查清楚那個****人的真實身份再討論這個問題,我可不想為一件還沒有確證的事驚動尊敬的伯奇紅衣大主教或者我的導師。好了,你可以下去了,記住,在最短時間內查清那個人的身份。」



        「遵命,主教大人。」



        伯納迪恩張了張口,猶豫片刻才道:「內奧米-鮑勒先生剛才又打來電話,詢問斯黛拉小姐的狀況。」



        阿洛特冷冷道:「那就明確告訴他,斯黛拉小姐是因為修練魔法時出了意外才暈倒的,和任何外部因素都無關,我正在全力治療,有任何情況我們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他。」



        伯納迪恩眨眨眼,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接著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麼我們呢,主教大人,我們是否應該派人追捕那個****人?」



        阿洛特擺擺手,不耐煩地道:「我可不想白白浪費人手,那個****人不是我們現有的力量所能對付的,好了,一切我自有安排,我現在必須開始冥想了,兩小時內,任何人都不許打擾我。」



        伯納迪恩見主教大人神色不豫,再也不敢廢話,低應一聲,輕手輕腳地退出書房,並且反手帶上了門。



        書房中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一絲笑容漸漸從阿洛特主教臉上綻開,他輕聲自語道:「呵!傳說中的東方道士,終於出現了,哦,多麼神奇的東方魔法,永生不死的傳說,終於在我、蘭尼-阿洛特面前敞開了大門。」



        他緩緩走到牆角的斯黛拉身前,凝目望著她沉睡中秀美的面龐,視線逐漸下移,天鵝般頎長的玉頸,高聳挺拔的酥胸,以及修長渾圓的大腿。接著,他慢慢俯下身,輕輕撩起罩住她下身的裙擺,把它捲到腰部,然後把她整個人翻了個身,使她跪伏在木榻上,臀部高高翹起,熟稔無比地褪下連褲襪和一條黑色蕾絲邊小內褲,露出兩片渾圓光潔、白花花的翹臀。



        然後,他解開了自己身上那套神聖光潔的教士服,埋頭聳動起來。
dearator 發表於 2009-4-19 20:44
正文 第078章 鐵血

對於聖弗蘭大教堂中發生的一切,周天星在第一時間就接到了心卦傳回的影像,這是修卦人最逆天的優勢,不管在什麼時間或地點,只要受到重大威脅,心卦就會忠實地向他自動報警,只要對方不是道行超出他一個境界或者功德比他高的人,都不可能逃過他的耳自,而且通過自動報警傳來的影像並不需要消耗功德,相當於一項免費服務。



        正是通過這台自動報警機,他認識了從未謀面的阿洛特主教以及本堂神父伯納迪恩。只是他暫時還無法得知阿洛特究竟有什麼陰謀,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阿洛特為了某個更大的圖謀,對外徹底隱瞞了這件事,包括鮑勒、卡特羅爾兩大家族以及羅馬教廷,目前都還不知道周天星這個人的存在,甚至連斯黛拉出事的原因都不知道。



        周天星雖然很想幹掉這個在暗中對他虎視眈眈的老傢伙,但他目前在法國沒有任何根基,又不知對方虛實,只得暫時隱忍,同時也動了盡快回國的念頭,他來法國可不是惹事生非的,能避開的麻煩最好盡量避開。



        於是,他把車隨便停在一個路過的小鎮上,然後找了一家汽車維修廠,隨便提了幾個要求,讓裡面的工作人員給他的車子增加點高級音響之類的裝備,約定過段時間再來取車,辦完手續後,就帶著基斯一起乘火車去了巴黎。



        一回到巴黎,周天星就緊鑼密鼓地展開了工作,用最快速度在市區租了一層a級商務樓,只花了半天時間就辦完所有手續,這還得感謝如今不景氣的歐洲經濟。如果在以前。想要在巴黎市區找到合適的辦公場所,至少需要一個月時間。



        接著,他跑到相關部門,打算先註冊一家保安公司,不想卻被告知。想要成立一家保安公司的話,發起人必須是在法國境內居住十年以上的本國公民,同時還必須沒有任何違法犯罪記錄,這下可就讓他犯難了,不過仔細思量後,和基斯商量了一下,想借用他地名義來組建這家公司。基斯答應得相當痛快。只是提出一個小小地附加條件,想讓他幫忙可以,但周天星必須收他當學生,教他神奇的魔法。



        對這個令人啼笑皆非的要求,周天星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不過好在他從斯黛拉的記憶碎片中得到了教會的冥想秘法,這種低等心法原本他是不屑一顧地,但這時剛好能派上用場,索性把冥想法傳了給他。讓他自己去慢慢琢磨。於是,周天星這個冒牌魔法師很快就擁有了第一個親傳弟子。世事常常出人意表,他現在自然不知,今日的無心插柳,在若干年後竟掀起了一場席捲整個西方世界的大風暴。完成註冊手續後。周天星的保安公司就正式開張了。他不惜重金在主流媒體上登出廣告,高薪聘請專業保安人員。年薪二十萬歐元,第一批就一口氣招進一百人,每次面試他都會親自到場,由基斯考察應聘者的體能和作戰、格鬥技能,他表面上看去無所事事,其實在暗中感應這些應聘者的功德和心術,對於負功德或明顯心術不正的傢伙,條件再好也不錄用,至於其他方面,就基本上按基斯地意思辦,畢竟他曾經在法國海軍陸戰隊服役,周天星還是相當信任他地眼光。



        當一百個新人全部招齊時,已花去了近一個月時間,其間周天星在證券公司的帳戶上資金猛增到兩億歐元,同時他還在巴黎近郊買下一個大農場,幾乎把這裡改建成了一座軍事基地,一口氣購置了數百套一流訓練器材,只是由於當局的嚴格管制,他現在只能向軍火公司訂購少量小口徑****、電棒之類的警用武器,連自動步槍都不能買,更不要談狙擊步槍、火箭筒那種重裝備了,不過能擁有一支一百人的****隊,已達到他目前能力的極限了。



        雖然裝備方面不盡如人意,周天星也沒有放鬆對這支武裝力量的整合和訓練,通過獵頭公司,不惜重金請來兩個資深德國特種兵教官,在訓練營中實行嚴格的軍事化管理,讓這幫「保安」如同在部隊服役一樣天天出操訓練。



        當然,想要手下人死心塌地賣命,光*嚴格的管理是行不通地,在生活上周天星也一點都不含糊,反正農場裡有的是地盤,他先是購置了一百多個活動木板房,每人一間,作為過渡性住房臨時居住,同時請了一家資深建築公司,為他整體規劃建設這座訓練營,光是士兵宿舍就計劃建五百套廚衛齊全的單間。



        至於餐食、保健等生活細節,更是聘請了幾個特級大廚、一個專職營養師、十來個醫護人員、上百個勤雜工及相關設備、車輛,總之,只要是生活所需,他就不計成本地為這支部隊提供最優厚的待遇,甚至每個星期六都要派人從市區拉來上百個妓女為這些生活無聊的大兵提供性服務。



        時間一長,這些大兵也都看出來了,他們地老闆根本就不是開保安公司地,完全就是在組建一支私人軍隊,只是待遇這麼好的軍隊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都找不到,自然不會有誰提出異議。



        這天,周天星終於接到阮清地電話,她和胡小斌的商務簽證終於辦下來了,預計次日中午就可以飛到巴黎。周天星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自然非常高興,第二天一早就帶了幾個手下,分乘兩輛悍馬去戴高樂機場接機。



        當他在接機口看到阮清時,差點沒認出她,兩個多月不見,這妖精不知怎的越發嬌媚了,一顰一笑無不令人目眩,胡小斌基本上還是老樣子,一看就是個憨厚精壯的小伙子,不過大概是因為在江航機關裡混了一段時間。言行舉止都比以前得體不少。



        最令周天星感到意外的是。胡小婉居然和他們在一起,而且她的變化特別顯著,穿著一套整潔光鮮的空姐制服,長髮盤在腦後,手中拎著一個小巧地飛行皮箱。明眸皓齒,婷婷玉立,顧盼間神采飛揚,精神奕奕,少了一分怯懦,多了幾分自信。



        周天星大感驚訝,胡小婉當上空姐是他一手操辦地。這一點並不奇怪。但江航只是個地方性的航空公司,根本沒有國際航班,他實在想不通胡小婉怎麼會出現在巴黎。詢問之下才得知,原來就在他出國的這兩個月中,江航已經被並入燕雲航空,成了隸屬於燕航的一個子公司,所以增加了不少國際航班,大概是因為邱本初熟知他的性格,也就沒想起把這事告訴他。反正不管並入哪家公司,他還是當他地老總。而胡小婉則是因為想送弟弟出國,特意飛的這一班。



        四人相見後,感覺都十分親熱,尤其是周天星。在法國一呆就是兩個多月。舉目無親,其實內心很是孤單。一見到她們就像個碎嘴的老太婆一樣嘮叨個沒完,胡小斌這個粗人倒也罷了,兩個女人都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興奮過度,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周天星也沒帶她們去酒店,直接驅車把她們拉到了他新建的訓練基地。毫無懸念,這座基地的規模和氣魄第一時間就把三人鎮住了,個個都看得目瞪口呆,幾乎懷疑是否在夢中。直到這時,他們才真正瞭解,周天星擁有的實力是何等深不可測。



        當晚,這個小集團的四個核心成員就在一間臨時木板房中召開了第一次正式會議。



        「三位,你們都是我最信任地人,以前在國內,有許多事我不方便向你們透露,今天,就讓我們開誠佈公地談一談吧,你們有任何疑問都可以提出來。」



        這是周天星地開場白,他面前放著一套阮清從國內帶來的紫砂茶具,泡的是極品雨前龍井,裊裊茶香瀰漫在空氣中。



        胡小斌是第一個憋不住的,他搶先問道:「大哥,你怎麼有這麼多錢?你到底有多少錢?」



        胡小婉聽弟弟這樣口沒遮攔,臉上一紅,蹙起秀眉嗔道:「小斌,你怎麼說話的,怎麼能問人家這種問題,快給周大哥說對不起。」



        周天星擺擺手,笑道:「小婉,不要緊,這件事就算你們不問我也要說的,我剛才說了,今天我們完全開誠佈公地談,沒什麼忌諱的。跟你們說實話吧,我現在大概有兩億歐元身家,以後還會更多,至於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錢,很簡單,因為我是個異能者,至於我的異能,因為某些原因,我實在不方便向你們透露得太多,你們只需要知道一點就行了,賺錢的事不需要你們操心,你們最主要地任務就是花錢辦事,只要你們把事情辦好了,那就是對我們這個小組織的最大貢獻。」



        頓了頓,又道:「你們應該都瞭解我的脾氣,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所以關於你們的切身利益,完全不必擔心,只要實心實意地當我是朋友,我也會把你們當成兄弟手足,我有一口飯吃,你們就不會喝粥。」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阮清道:「天星,我剛才聽你提到組織這個詞,我很好奇,既然有組織,就應該有宗旨和目標,我首先想瞭解地是,我們這個組織究竟想要實現什麼樣地目標?金錢?權力?名譽?地位?或者某個理想?」



        周天星露出讚賞的眼神,點頭道:「你問到點子上了,我們這個組織地最高理想,就是做讓大多數人開心的事,做好事,做善事,但我們並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慈善機構。這個問題解釋起來有點複雜,我就舉個例子吧,比方說,我們幫助了一個貧困學生,出錢供他讀大學,後來這個人當了官,卻變成一個無惡不作的貪官,那麼,我們以前對他的資助就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件惡事了,如果他只是一個山區裡的文盲,至少對別人的危害不會像一個貪官那麼大。」



        這番話聽得眾人都是一頭霧水,面面相覷。良久,胡小婉輕輕道:「大哥,我好像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幫人的時候必須很慎重,對品行不好的人,就不能幫,可是,人是會變的啊,再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看上去象好人,其實是個壞人,實際操作的時候,怎麼才能鑒別呢?」



        周天星呵呵一笑,道:「所以我早就說了,我們的組織不是慈善機構,不能見到誰有困難就去幫,那可是好心辦壞事,開個玩笑,要是一不小心救了一個希特勒式的人物,那個罪孽可就太大了。其實,做好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懲治惡人,特別是那些罪大惡極的人,直接把他幹掉就是了,乾乾淨淨,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套句俗語,就是所謂的替天行道吧。當然,做這種事一定會很危險,所以,我們必須擁有一個堅強有力的組織,必須擁有屬於自己的武裝力量,必須不斷增強實力,足夠鎮懾一切反對勢力,同時足夠保證我們自己的安全。」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成立一個組織嚴密、擁有鐵的紀律、一切行動聽指揮的強力組織。那麼,我建議,我們的組織就叫鐵血吧。」阮清平靜地道,眼神中卻閃動著異樣的光彩。
dearator 發表於 2009-4-19 20:45
正文 第079章 阮清的陰謀


        一下子增加了三個幫手,周天星的日子就變得輕鬆多了,他接受了阮清的建議,把這個新成立的組織定名為「鐵血」。他深知越龐大的組織,無論保密性還是辦事效率都會隨著規模的膨脹而相對脆弱,所以如非必要,他不會輕易選擇擴張,就連基斯這個過命交情的兄弟,也不打算把他吸收進組織核心。



        「華夷大防」雖然是封建時代的產物,但修道界至今都遵守這條鐵律,周天星也從心底贊成這條道門中至高無上的憲法,他並不是一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但也沒有偉大到關心全世界人民福祉的地步,他深知,****道術一旦流入西方,對全體****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國之利刃,豈能輕示於人?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人,道德再高尚也不可能對全人類一視同仁的。



        因此,就算基斯和他的私人感情再好、品行再佳,他也絕不會越雷池一步,連他身懷道術的事也不能讓這個法國佬知道。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周天星從不含糊,一旦一個法國人知道了修道界的一些秘密,若干年後,就會有成千上萬個法國人甚至羅馬教廷的人知道,那種後果是無法想像的。



        事實上,羅馬教廷對****修道界也並不是一無所知,在梵蒂岡的機密檔案館中,就有一些零星的資料。千百年來,歷代教皇幾乎都對****道術起過覬覦之心,只可惜從來沒有成功過,關鍵就在於****修道界中有這條人人凜遵的千古鐵律。



        對於三人的工作安排,首先是阮清出人意料地大放異彩。從她來基地的第二天起,就開始展露出不凡地才幹,她主動向周天星提出意見,認為新招的那些保安日子過得太安逸了,長久下去不但會引起官方懷疑,而且會使他們消磨掉銳氣,所以她認為應該盡快拓展公司的業務,經常接點生意來做,就算不為賺錢。也要鍛煉隊伍。



        對這條合理化建議,周天星深以為然,就讓她立刻著手去辦,同時任命她為這家保安公司的行政總裁,把市區裡租用的那層a級寫字樓也撥給她使用。阮清的辦事效率相當高,不出幾天就招聘了十幾個高素質的文職人員。組建了公司的行政機構,同時在電視、報紙等媒體上登出廣告,開始對外接訂單了。



        本來據周天星估計,一家新開張的小公司短期內應該接不到多少業務,然而結果卻大大出乎他地意料,原因是這妖精的交際能力實在太強了。只不過在巴黎呆了一個星期,就結識了一大幫闊太太和富家千金,天天和她們混在一起做美容、做健身,出席各種舞會、宴會、拍賣會等社交場所,而且還不知什麼時候學了一口純正流利的法語。再加上她艷麗無儔的外貌。談吐舉止落落大方,毫不矯揉造作,令人耳目一新,引得無數狂蜂浪蝶競相追逐,她卻是應付裕如,長袖善舞。既不讓對方感到難堪。又讓那些浪漫的法國帥哥對她的美貌和氣質更加傾倒。於是,這位集美貌、智慧、財富於一身地高貴女士很快就擠進了巴黎社交界。雖然不能和那些豪門名媛相比,還沒有真正擠進巴黎的上流社會,但拓展公司業務已是綽綽有餘了。因此,這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生意一下子就變得火爆異常,訂單雪片般飛來,雖然都是一些雇保鏢、看保險庫之類的小生意,但在初創階段,能有這樣的成績也是相當不容易的了。



        由於阮清一開始就展現出不俗地才華,周天星索性讓她放手大幹,不但讓她負責公司的業務,而且把購買土地的事也交給她全權操作,並且向她攤出底牌,明確告訴她自己打算在一兩年內收購價值上百億歐元的土地。阮清當場就提出,為了配合這個計劃的實施,應該在歐美各國組建多家地產公司,並聘請一些業內專業人士統籌安排,同時為了提高資金地使用效率,把一百億當成兩百億來花,吸納更多土地,也為了更好地隱藏資金來源,應該組建一個以投資銀行為主體地跨國金融財團,把周天星名下的企業一部分納入旗下統一管理,比如新成立的保安公司和圖魯茲那家工廠,至於那些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地產公司,則由這個金融財團利用銀行貸款出面進行收購。這樣令人眼花繚亂的一通操作後,無論誰都很難查清這些資金的來龍去脈。



        周天星對這個主意大加讚賞,便吩咐她立刻照此辦理,最後給這家即將成立地金融財團起了個法文名,中文名是音譯地-「星輝國際金融集團」。



        接下來說胡小婉的狀況,這女孩雖然不像阮清那樣精明強幹、善於交際,但勝在耐心細緻、體貼入微,一來就成了周天星地私人秘書兼訓練基地的內務總管,這個心細如髮的女孩把周天星的生活起居安排得井井有條,她就像一個盡心服侍丈夫的小妻子,連周天星每天穿的衣服都是由她親自搭配好的,還在當地招了幾個****廚師,專門為周天星做****菜。可以說,自從胡小婉來了以後,周天星生活上的一切都不用自己操心了,不管什麼需求都替他想在了前面。不僅如此,胡小婉還專門請來一個英語老師和一個法語老師,都安排在基地裡住宿,閒暇時四人都可以隨時去補習外語。



        為了讓她安心留在法國,周天星徵得她同意後,為她辦了移民手續,並和邱本初通了一次電話,讓他在國內為她代辦辭職手續。



        至於胡小斌,這個憨小子除了會武功沒什麼特長,也沒什麼遠大理想,只要能讓他跟著周天星混就行,於是就順理成章地當了周天星的貼身保鏢,不過周天星呆在基地時。他就會和那些保安一起訓練,學習槍法和一些軍事技能。



        總之,由於阮清和胡家姐弟的到來,基地裡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軌。



        當然,阮清地到來還有一個很特別的好處。對這個風情萬種的尤物,周天星是越來越迷戀了,每次和她做愛,他都能體驗到肉體的極樂,同時也開始嘗試著在做愛過程中使用道家房中術來增補真元。結果發現果然神妙無比,不但能加倍提高性事的愉悅,而且也省去了每天枯坐做吐納術的功夫,可謂一舉兩得。



        這天兩人一番雲雨,阮清已連續來了三次高潮,疲累之極。然而周天星的凶器卻依然昂首挺立著,賴在她私處中不肯出來,阮清只得告饒,趴在他胸膛上嬌喘道:「好了啦,不許再在人家裡面亂動了,我都快被你弄死了。」



        周天星壞笑道:「那可不行。你都三次了,我連一次都還沒有來呢,要不,嘿嘿!……你用嘴幫我解決一下。」



        阮清在他腰間一塊嫩肉上狠狠掐了一下,像小女孩一樣賭氣道:「哼!你想得美。我就不。憋死你,要不,我把小婉叫過來,那丫頭肯定願意,我保證你想怎麼樣都行。」



        周天星苦笑道:「那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是個貪得無厭的人。國內已經有一個了。一到法國就又勾搭了一個,還有你。加起來可就有三個了,其實我一直都把小婉當妹妹的。」



        「哼!」



        阮清不屑地冷笑道:「沒良心地,難道你沒看出來,小婉這丫頭對你……唉!不說了,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我只問你,難道你就忍心小婉一輩子不嫁人?」



        周天星一怔,訝道:「這話是怎麼說的?小婉憑什麼一輩子不嫁人?」



        阮清象看著一個白癡那樣望著他,嗔道:「你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姑且不談她對你的感情,就說組織的利益,小婉既然已經進入鐵血,難道她還可以嫁給別人?哼!只要有我阮清在一天,我就不允許組織裡存在任何潛在危險,從她加入組織的第一天起,擺在你面前地就只有兩條路了,要不就收了她,要不就殺了她,同時還要把她弟弟殺掉。」



        周天星目瞪口呆地望著她,本來只是很簡單的男女感情問題,他從來就沒想這麼多、這麼深,但這時聽到阮清這一席話,便如當頭棒喝,一語驚醒夢中人,訥訥地說不出話來。他不得不承認,阮清的分析無懈可擊,而且完全是站在他的立場上,為他的利益和安全考慮的,但從本心講,他真地是從一開始就把胡小婉當作單純的朋友,對她沒有任何企圖,當初只是因為見她實在太可憐,動了側隱之心才幫她的。



        同時,他也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實在太荒淫了,走到哪裡都有女人,要是再收進胡小婉,光是他自己的良心都說不過去。試想一下,如果有一天,林水瑤知道他在外面竟然有這麼多女人,不是當場瘋掉,就是一腳把他踢成殘廢。



        阮清輕輕歎了一口氣,突然又格地一笑,用手指在他胸口上劃著圈圈,似嗔似喜地道:「傻子,又在想那個姓林地小丫頭了吧,你就不怕我吃醋?」



        周天星苦笑道:「你要是會吃醋,我早就被醋淹死了。唉!也幸好你不會吃醋,要不,我可真連個說真心話地人都沒了。」



        阮清仰頭望著他,表情前所未有的複雜,冷冷道:「你真的以為,天底下有不會吃醋的女人?」



        周天星心臟一跳,愣愣地和她對視著,喃喃道:「你……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阮清撲哧一笑,然後把頭深深埋進他胸膛,緊緊摟著他地腰,暱喃道:「我當然吃醋了,我恨不得把你身邊所有地女人都殺掉,可是,那只會讓你離開我、恨我,所以,為了不讓你離開我,我放棄吃醋的權利,像你這樣地男人,不可能只守著一個女人,我只想在你心裡佔據一個很重要的位置,讓你永遠都離不開我。所以,我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鞏固我的位置。」



        「我要讓你,一輩子都捨不得離開我,我對你越好,你就會覺得虧欠我越多,所以,我就不停地對你好,可就是不讓你還,讓你欠我的越來越多,越欠越多,直到死的那天,我都不讓你還。我一定要比你先死,讓你為我傷心,為我難過。你知道嗎,這其實是我的陰謀。自從那天,你在我家,對我說,讓我趁早死掉,你走了以後,我想了整整一夜,最後決定,我這一生的目標就是,用這個陰謀來報復你。
dearator 發表於 2009-4-19 20:46
正文 第080章 阿洛特的理想

自從和阮清談過一席話,周天星這兩天都覺得有點心煩意亂,尤其每次看到胡小婉時,總感覺有點後悔,不該把她拉進組織。他現在很有點騎虎難下的味道,露西那個法國女人也就算了,只不過是逢場作戲,阮清也沒什麼問題,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一心只為自己的男人打算,而且此前那番真情告白也著實讓他蠻感動的,以後好好待她就是了。所以,問題的關鍵就集中在林水瑤和胡小婉身上。



        林水瑤就不必說了,如果讓她知道他的種種劣跡,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而最難辦的還是胡小婉,收不收她都比較為難。



        好在不久就傳來一個好消息,聰明能幹的文森特律師終於幫他辦好了他所需要的所有簽證,於是他當天就獨自登上了飛往倫敦的班機,其後花了一個星期時間,先後去了東京、悉尼、紐約,分別在這些城市的銀行中開立了二三十個戶頭,還在各大證券、期貨、外匯交易市場中都開了戶,在每座城市都沒多作逗留,最後從紐約搭班機飛回了巴黎。



        回到巴黎後,眼看著在阮清和胡家姐弟的操持下,一切都走上了正軌,便動了回國的念頭,於是這天晚飯後,他就把三個心腹召到自己的房間裡宣佈了這件事。



        胡小斌聽後,第一反應就是:「老闆,我也跟你一起回去。」



        周天星一怔,隨即啞然失笑,曬道:「傻小子,你怎麼也叫我老闆?這種稱呼都是給外人用的。自家兄弟還分什麼老闆夥計的。」



        胡小斌憨厚一笑,指著阮清道:「是清姐讓我這麼叫的,她說我們地組織對內對外都要絕對保密,而且一個組織裡一定要有一個絕對權威,對所有組織成員都只能論功行賞,有過必罰,不能因私情而分親疏遠近,所以一定要統一稱呼,無論在任何場合。都只能叫你老闆。」



        周天星心中一凜,暗道阮清手段好厲害,自己只不過離開了一個星期,她就已經把胡家姐弟收拾得服服貼貼,對她惟命是從,而且自己臨行前並沒有指定任何人統管一切事務。她就已經在給組織制定條陳了。



        他緩緩把目光轉向阮清,淡淡道:「是這樣嗎?」



        阮清嫣然一笑,嬌聲道:「老闆,你如果覺得我是在自作主張,有擅權的嫌疑,那麼你現在就可以行使你的權威了。廢除這個規矩,或者處罰我,都可以。其實我只是想提醒你,雖然現在我們的組織很小,但總有擴張的一天。」



        周天星凝目望了她半晌。終於歎了口氣。苦笑道:「我不得不承認,在組織方面,你比我強,也比我想得更周到,好吧,今天我就第一次使用權威了。我宣佈。在我回國期間,這裡的一切事務。都由阮清全面負責,小婉、小斌,如果你們認為她有什麼做得不妥當的地方,可以直接向我報告,但必須無條件執行她的每一個命令。大家有意見嗎?」



        胡小婉搖搖頭,輕聲道:「我和我弟弟都沒有意見,我們本來就不是幹大事的人,也都服清姐地能力,只是,老闆……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望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周天星不禁感到有點心疼,尤其是當她問自己什麼時候能回來時,他明顯感覺到對方心中深藏的依戀和不捨,卻不敢把這種感情宣之於口。這一刻,他忽然感到,不知不覺中,他已對這女孩欠下了太多情債。



        他下意識地抽出一根雪茄,胡小斌立刻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火柴,劃了一根替他點了,周天星略感詫異地望向他,小伙子憨笑道:「這是清姐教我的,她說我沒眼色,不知道給老闆點煙,所以我就在身上放了一盒火柴。」



        一聽這話,周天星不覺有點氣惱,忍不住橫了阮清一眼,冷冷道:「我不是電視上的黑道大哥,小斌也不是我的馬仔,我一直當他是我地兄弟,所以,請你以後不要教他做這些,這種小事,我自己還是會做的。」



        他這番話可說已是很重了,原想鎮一鎮這妖精,預防她在自己不在的期間為所欲為,欺負這對善良純樸的姐弟,誰知竟換來對方一個媚眼,俏皮地吐吐舌頭,還做出一副怕怕的樣子,嬌滴滴道:「知道了,老闆,你不喜歡這樣,以後人家就會注意了。」



        周天星也沒脾氣了,說實話,有時候他還真拿這妖精沒什麼辦法,他現在覺得,阮清就像一頭狡猾的小貓,躺在他懷裡時乖順無比,而且會使盡渾身解數來取悅他,但只要一脫出他地視線,就會伸出尖利的爪子,他也說不清這究竟是好還是壞,一切都只能留給時間來檢驗了。



        沉默良久,他輕歎道:「這裡有我的基業,還有你們,國內也有我的家庭和事業,其實我兩樣都捨不得。以後的事,我實在說不清,只希望你們能在這裡精誠合作,把我們地基地建設好,這樣萬一哪天國內風向不對了,我還有個地方可以避避風。」



        同一時刻,圖魯茲,聖弗蘭大教堂。



        書房中,蘭尼-阿洛特主教閉目躺在一張軟榻上,本堂神父伯納迪恩照例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前。



        「主教大人,一切都已查明了,那個****人是****大陸一家國有航空公司地高級管理人員,只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在****,這樣的人也被稱為政府官員,根據從領事館方面得到的資料,他的職位相當於一位副縣長,和他的年齡比較起來,這已經是地位相當高地官職了。」



        阿洛特驀地睜開雙眼,瞳孔中精芒四射,喃喃道:「也就是說,他是一個二十三歲地政府要員,伯納迪恩,****政府中,這樣年輕的官員有多少?」



        伯納迪恩搖搖頭,道:「我派到****去調查地人也曾產生過這種疑問,他詢問過許多當地人,從他們口中得知,這種極端的情況非常罕見,他在發給我的報告中稱,那些受訪者一致認為,之所以會發生這種情況,只存在一種可能,這位年輕官員的家族一定非常有權勢,至少,他家族中的某位長輩應該是****的大人物,至少是部長或者省長級的人物。」



        「是這樣嗎?」



        阿洛特坐直了身子,托著光溜溜的下腮陷入沉思,良久,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微笑道:「也就是說,那位****小伙子並不是一個廉潔的官員,甚至,我想他來法國的目的也可能很單純,只是為了他身後的家族轉移資產或者洗錢,據我所知,在瑞士和美國,這種情況非常普遍,只是發生在我國的概率不是很高,不過這也證明了,他是個非常聰明的傢伙。」



        「您的英明和睿智真是令人讚歎,主教大人,我完全同意您的觀點。」伯納迪恩不失時機地大拍馬屁阿洛特陰沉的老臉上綻出一絲微笑,略顯得意地道:「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如果能掌握他名下擁有巨額資產的證據,是否能擁有一些和對方談判的籌碼呢?」



        伯納迪恩眼珠一轉,頓時陰笑起來:「哈!主教大人,您實在太英明了,據我所知,****大陸的豪門所擁有的財富都是相當驚人的,我想他們一定會樂意花費一點點財富來購買安全的。」



        阿洛特突然把臉一沉,一副莊嚴肅穆的神氣,訓斥道:「伯納迪恩,你在說什麼,作為一位光榮的神職人員,我們怎麼可以貪戀金錢?」



        伯納迪恩一愕,立刻誠惶誠恐地低下頭,訥訥道:「主教大人,我的意思是……」



        阿洛特揮揮手,打斷他道:「不必解釋,我明白,伯納迪恩,你一定是在為我們教堂今後的修繕經費作打算,你是一位很盡職的本堂神父。」



        伯納迪恩感激涕零地望著上司,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可是。」



        阿洛特從軟榻上站起,在室內緩緩走動著,他意氣風發地道:「伯納迪恩,你知道嗎,我一直有一個心願,我想把天主的榮光傳播到東方,讓那裡的人民和我們共同沐浴在主的光輝下。然而遺憾的是,****大陸的政府從來不承認教廷的權威,他們總是自行其事,他們讓馬丁路德、那個褻瀆天主的罪人所創立的教派掌握了教權,使我們無數的兄弟姐妹生活在黑暗和迷茫中,因此,我畢生的志願就是,盡我所能去拯救他們。」



        這一刻,在伯納迪恩眼中,原本還顯得有些佝僂的主教大人形象是如此高大,他臉上散發著神聖的光暈,就像一個從天而降、拯救全人類的天使。漸漸地,他的眼眶濕潤了。



        「去吧,伯納迪恩,去繼續你的工作,為了那一天,我們必須結識那位年輕的官員,我們必須和他身後的家族取得聯繫,為了拯救那些迷途的羔羊,一切都是值得的。
dearator 發表於 2009-4-19 20:46
正文 第081章 回國

初夏的陽光溫柔鋪灑在黑黝黝的土地上,正是草木瘋長的季節,放眼望去,滿眼皆綠,野外的空氣中,充滿著沁人心脾的甜香,那是鮮嫩的草葉和花瓣混合的氣息。



        一條曲折的土道上,兩匹腿長胸闊的駿馬並轡而行,黑馬上坐著的是周天星,身旁的一匹栗色馬上則坐著胡小婉。這兩匹英國純血馬「愛爾蘭舞蹈家」都是周天星不久前才買的,一下子花去五千萬歐元。兩匹馬一公一母,都是不足兩歲的未成年馬,不過體格已相當健壯了,身高都超過了一米五。



        今晚,周天星就要回國了,臨走前,他還是決定和胡小婉單獨談一談,但真的把她約出來後,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了,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應該談什麼,只是覺得,有必要和她談談。



        「今天天氣真好。」



        默默前行一陣,他忽然冒出一句很沒營養的廢話,話一出口就差點抽自己一個耳光。



        胡小婉撲哧一笑,卻沒說什麼,只是低嗯了一聲,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陽光灑在她秀美的側臉上,有一種動人的韻味,她就像這野地裡的一株小草,恬淡、寧靜、柔弱,卻彷彿天生就具有一種惹人憐惜的氣質。



        「呵!想不到巴黎近郊也會有這麼大的曠野,看!那邊草叢裡還躲著一個小野兔呢,看來他們的政府也是蠻注重環保的嘛。」



        周天星開始沒話找話說了,他試圖打破這種微妙的氣氛,然而他說得越多,氣氛反而顯得更加微妙。



        胡小婉終於抬起頭。她眼中閃出驚喜地光,失聲道:「我怎麼沒想到,老闆,你真聰明,一下子就說到點子上了,我們不是要做善事嘛,那就去做環保啊,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保護我們生存的環境更重要的事?」



        宛如晴天一聲霹靂。周天星一下子怔在當場。一直以來,他都是不斷在功德和因果這對矛盾間舉棋不定,想賺功德,就必然會沾惹因果,所以功德不能不賺,而因果也不能不沾。有時還會為賺取一件功德而犧牲另一件功德。每次面臨選擇時,都是苦惱異常,常常都要做出痛苦的取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胡小婉這番話聽在旁人耳裡也就罷了,一落入他耳中。就像在心靈上開了個天窗,似乎所有的難題都在剎那間迎刃而解。他以前每次想到賺功德時,總是習慣性地把思維集中在某些人身上,竟從沒想到過自然環境才是人類安身立命的根本,保護環境才是真正功德無量、澤被蒼生的大善事。而且不會因此沾惹不必要的因果。只要有源源不斷的資金供給,加上科學合理地規劃,賺取海量功德不費吹灰之力。



        當然,保護環境和經濟發展是一對永恆的矛盾,而且自然環境本身就是一個無比龐大、無比複雜的系統,操作過程中稍有不慎就會好心辦壞事。反而會加劇對環境的破壞。所以這件事還是需要從長計議的,並不是拍拍腦袋或者有錢就能輕易解決的。



        「小婉。謝謝你,你這回可真是幫了我地大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了。」周天星語氣激動地道。



        胡小婉嫣然一笑,有些羞澀地道:「這算什麼了,你這麼聰明,就算我不說,你遲早也會想到的。其實我什麼都不懂,只能幫你做點小事,清姐才是做大事的人,她更能幫你。」



        周天星收斂起笑容,正色道:「小婉,千萬不要看輕自己,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很聰明、很善良的女孩,我非常需要你的幫助。嗯,我也不怕跟你說實話,其實我最擔心的是,你太老實了,還有你弟弟,他比你還老實。」



        「你是擔心你走了以後,清姐會欺負我嗎?」胡小婉眨著晶亮地秀眸,平靜地問道。



        周天星老臉微紅,事實上這正是他心中所想,他總覺得,阮清過於強勢了,和那個妖精比起來,胡家姐弟就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只要自己不在,還不是任她揉捏?現在組織的規模雖然還很小,但他也不能容忍手下出現過於強勢的勢力,一旦出現那種局面,他的地位是很容易被架空地。他深知,任何組織內部,都不可能是鐵板一塊,一個聰明地上位者,從來不會天真地空談精誠團結,維持各方面勢力的均衡才是一個合格領導人的首要任務。



        他清咳一聲,略有點尷尬地道:「小婉,我不是信不過阮清,只是……」



        「我知道,你怕她權力太大,將來不受控制,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不變的人,你放心吧,我也不是那麼容易被人欺負的,只要她是真心為了組織,我就聽她的,如果她有一天變了,我也不會對她手下留情。」胡小婉淡淡地道。



        周天星吃了一驚,彷彿第一天認識這個女孩,萬沒想到這番話居然是從她口中說出來地。



        胡小婉理了理被風拂亂地長髮,依然平靜地道:「老闆,我沒有你想像得那麼柔弱,當初為了救小斌,我什麼事都敢做,今後,為了你,我也一樣什麼事都敢做。」



        周天星的眼眶微微濕潤了,他知道,這些話都是女孩地肺腑之言,默然良久,他苦澀地道:「小婉,對不起。」



        「你知道嗎?我也有我的驕傲。我會等,星哥,我會一直等到那一天,你親口對我說,你也像我愛你一樣……愛我。」



        時間彷彿凝固在這一秒,胡小婉一字字說完,突然一夾馬腹,那馬長嘶一聲,撒開四蹄向前疾奔而去,曠野中只留下一個騎在黑馬上的青年,呆望著那絕塵而去的倩影。



        十幾小時後,東海市國際機場的跑道上,緩緩降下一架波音-747寬體客機。



        推著行李車走出候機廳大門,周天星深深吸了一口家鄉的空氣。這次出國,一晃就是三個月,出發時還是春寒料峭,回來時已是鷹飛草長。有趣的是,回家的感覺竟然有點和他剛踏上巴黎的土地時類似,生出一種淡淡的陌生感,但更多的卻是親切和熟悉的味道。滿眼都是黑頭髮黃皮膚的****人,滿耳聽到的都是再熟悉不過的鄉音。



        「他***,回家真好!」



        他突然站在人群中向天吼了一嗓子,引得人人側目,如果不是他那一身最新款的阿瑪尼休閒服和超然不凡的氣度,只怕人人都會以為來了個瘋子。



        這次回國,他一個人都沒通知,所以沒有人接機,因為他想要給家人和朋友們一個驚喜,兩個超大旅行箱都被他塞得滿滿的,裡面幾乎沒有一樣他的個人物品,全都是帶給父母和林水瑤一家的禮物。



        打車回到自家的小區,吭哧吭哧拎著兩個大皮箱上樓,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一會兒,確定裡面沒有人聲,然後輕手輕腳地把鑰匙插進鎖孔,格吱一下扭開門。



        門開處,眼前的場景竟嚇了他一跳,他原本還以為家裡沒人,誰料父母竟然都坐在客廳沙發上,周國輝正悶著頭抽煙,姚春芳則是在抽抽噎噎地低聲嗚咽,不斷地抽出面巾紙抹眼淚,兩人竟然都沒發現兒子就站在門



        周天星的心一下沉了下去,渾不知家中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忐忑不安地低喚道:「爸,媽,我回來了。」



        半小時後,周天星終於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姚春芳像是終於找到了渲瀉對象,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完沒了。



        「兒子,你說,你爸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瘋,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上回人家調他去市委辦公廳,他不去,非要跑到什麼大王鄉當鄉長,好!你想幹實事,當好官,我們娘兒倆支持你,你愛當鄉官我們也沒攔著你,現在可好,他是變本加厲,根本就不顧咱們這個家了,居然還要跑到雲南去支邊,當什麼掛職的副縣長,周國輝,你真以為你是焦裕祿啊,你也不看看,你現在多大年紀了,都奔五十的人了啊,你就算不顧這個家,你也得顧顧你自己的身體啊……」



        面對這個意想不到的變故,周天星實在無語,他現在甚至有點懷疑,周國輝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他苦笑著問道:「爸,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周國輝沉默片刻,沙啞著嗓子道:「天星,爸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們說的我都懂,你們想的我也明白。可是……兒子,你知道嗎?爸這次要去的那個縣,就是生我養我的土地啊!」



        「有些事爸從來沒跟你說過,有些事你也是知道的,你爸從小就是個孤兒,你爺爺、你奶奶是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說得難聽點,你爸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是那裡的老鄉一口飯一口粥把我養大的,做人不能忘本啊!我現在有能力了,為什麼不能回去給家鄉的父老鄉親們做一點貢獻?」



        周天星徹底懵了,這些事從小到大父母都沒在他面前提過,所以他也只是隱約知道父親的一些過往經歷。周國輝是十八歲考進東海一所大學的,畢業後就進了稅務系統,後來就在東海娶妻生子了。但對於周國輝十八歲以前的經歷,他也從來沒有細問過,只因他從小就沒有爺爺奶奶,父母只告訴他二老早已去世了,而雲南老家那邊也沒有親戚,所以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一層上,父親竟然是個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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