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 異界鐵血狂潮 作者:馬上將軍 (已完成)

cdthree3 2009-5-17 17:08: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 36997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18 17:36
第十一章 囚犯營【2】

  「哼,絕對有問題。」巴繆嘴角一翹,掃視了一眼外牆上的衛兵,心中說道:看來馬其頓的雜碎並不想看到那個傢伙贏啊。

  索隆同樣感覺出了有問題,不過他更加感興趣的,是血腥馬力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毫無疑問,馬老大同樣感覺出來加戈爾的不同尋常,他的底氣很足啊。

  不過這是硬漢的對決,不論如何,退縮者,無地位。

  「這個傢伙……」馬力喃喃自語,走到了大場中央,腳趾撥弄開了兩顆小石子,矯健的肌肉曝露在空氣中,身上的疤痕驟然引起了無數囚犯的叫好聲,德巴爾的監獄內,難得人聲鼎沸。一區的重刑犯們不少人都眼露驚訝,而在一旁的角落裡,有個老傢伙微微地抬起了頭。眼神中頗有幾分精悍,只是花白雜亂的頭髮遮擋住了他的眼神,沒有幾個人看得到他的表情。

  老頭四肢枯瘦,幾乎每天的食物都要被人剋扣,但是令人意外的是,他能夠持續活下來,並且有些年輕的囚犯隱隱約約在保護他。

  這個老傢伙許多老大都想嘗試著挑釁一下,但是最終沒有人這麼做。

  一區的犯人來到德巴爾的時間並不長,這些重刑犯要從馬其頓的四面八方押送過來,有些人的底細並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糟糕,甚至,說不定會有哪個非常強大的傢伙,被扔到了這裡。

  像馬力這種人,就是變態到逆天,足以讓整個監獄都要閉嘴的狠角色。

  在過去的幾年中,馬老大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生活方式,似乎總是在血肉橫飛中生存,他殺人如麻,手段殘忍,強硬的個性使得馬力不會像別人一樣知道退讓,所以,不論對手如何耍花樣,他都不會退縮和害怕。

  日頭依然是火辣辣的,只是空氣中瀰漫腐臭氣味,還是讓人不免的作嘔。馬力的眼神耷拉在那裡,站在前面,並不在乎地看著加戈爾,就彷彿猛虎永遠不會介意一隻狐狸來叫陣。只是憑空站在那裡,雙手下垂,一副懶散的模樣,就讓加戈爾的鬢角間滑落了汗水。

  這和一開始加戈爾的底氣截然相反,而外牆上的士兵們,則是在大聲地喊道:「打啊!快打啊!王八蛋,快打啊——」

  「馬力!馬力!馬力!」

  監獄的牢飯內,囚犯們胳膊伸出柵欄,衝著大場大聲地喊叫,彷彿那裡站著的是英雄一般。

  但是,在第一天看到馬力被帶著鐵釘的鞭子抽了以後一聲不吭,馬力就已經是英雄了。

  能夠不屈服於看守之下的人,就是英雄。

  這種單色調的生活,使得這些暗無天日的囚犯們難得有一種希冀,他們覺得馬力就是那種一望向前的遊俠,左右開弓,將那些歹毒的看守盡數射死。

  可惜,馬力不是,他只是曾經是一個士兵。

  嘎崩嘎崩……

  關節的響聲讓加戈爾張大了嘴,他覺得口乾舌燥,但是彷彿頭頂的烈日也沒有馬力懶洋洋的雙眼還要毒辣,那雙眼睛似乎已經看穿了他的一切,他無所遁形。

  咕嚕……

  加戈爾吞了一口口水,他曾經是一個強盜,殺過人,殺過很多人。加戈爾甚至被一個小隊的馬其頓士兵追了三天三夜,最終他還逃走了。他在東部的貝羅沃小有名聲,貝羅沃曾經懸賞他十個金幣。儘管和那些動輒懸賞數千數萬金幣的大盜還相去甚遠,但是他確實不是什麼菜鳥。

  可是,面對毫無防備的馬力,他感到的壓力不亞於面對馬其頓的小隊士兵。

  冷笑了一聲,馬力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棕色頭髮男人,這個傢伙粗糙的皮膚看上去就像是被磨砂石打磨過的老木頭,闊嘴張在那裡,露出了焦黃和烏黑的槽牙,塌鼻樑使得此時面帶恐懼的加戈爾更加顯得醜陋。

  而馬力此時隨意的模樣,則是讓囚犯們覺得,血腥馬力勝券在握。

  馬老大緩緩地走了兩步,就像是打量獵物的猛虎一般,每向前一步,就會讓加戈爾後退一步,就這樣,一個人向前走,一個人向後退,直到加戈爾推到牆根,再也無法退後,他的眼神四處打量,雙手放在身後,不停地沿著牆根緩緩移動步子。

  而馬力則是獰笑了起來,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擰斷這個雜碎的脖子。

  「快點兒殺了他,血腥馬力加油!」

  「馬力!馬力!馬力!」

  歡呼聲傳來,儘管這讓巴繆和索隆各自不爽了一下,甚至黑人大漢還狠狠地啐了一口,但是不得不說,馬力此時的氣勢的確很強大。

  維京人亞罕帶著馬力的小弟們擁在柵欄跟前,揮舞著胳膊,吼叫著。

  而角落裡幾個年輕人守護住的老頭子,則是稍稍地撥開了額前的頭髮,嘴角微微一彎,喃喃說道:「真是很有氣勢的傢伙啊。」

  馬力突然暴起,一個強勁的側踹,只踢加戈爾的腦袋,這個嚇的臉色蒼白的傢伙,怪叫著蹲了下去,四肢著地,不停地沿著牆根爬動。這副場景儘管盡顯加戈爾的懦弱和廢渣,但也讓人不禁暗想,如果是自己面對血腥馬力,會不會和加戈爾一樣?

  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看到,馬力的那一腳,居然將外牆上的沙石踹下來一塊。

  好強勁的力量。

  身高一米九的馬力除了擁有不俗的臂展和腿長,還有非常強力的小肌肉,所以他的四肢力量擁有非常恐怖的力道,幾乎在正常情況下,當初訓練他的教官曾經說道:「你可以踹死一頭犀牛!」

  加戈爾和犀牛的身軀相去甚遠,對於這個白癡膽敢和馬力進行角鬥,實在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但是當馬力準備第二腳一次性解決戰鬥的時候,驟變突生,也讓人知道了為什麼加戈爾有勇氣挑戰馬力。

  外牆上突然掉下來一把短刀,而短刀的主人則是守衛小隊長,這個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傢伙,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呀,我的匕首怎麼突然掉下去了,等角鬥結束了我再去撿吧。」

  守衛們儘管知道這是小隊長的伎倆,可是也無話可說。

  加戈爾幾乎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匕首,然後雙手握住匕首,對準了馬力,瘋狂地吼叫道:「你這個該死的野蠻人,野蠻人!你為什麼要出現,你為什麼要在這裡!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

  人可以瘋狂,因為多數人覺得有了底氣,就可以做一些原本不能做到的事情。超越是一種本能,可惜,有時候要量力而為。毫無疑問,即便是手握匕首,馬力也並沒有把加戈爾放在眼裡。

  冷哼一聲,馬老大不屑地嘲諷道:「徹頭徹尾的廢渣!」

  「陰謀!陰謀!陰謀!」

  「懦夫下地獄!勝利屬於馬力!」

  「馬力!馬力!馬力!」

  吼叫聲傳來,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但是也有人驚喜於這種變故,比如說巴繆和索隆,他們以為至少加戈爾能夠讓馬力流血。

  是的,流血了,但是不是馬力的,而是加戈爾這個白癡的。

  囚犯們看到了完美的一記迴旋側踹,加戈爾的匕首就像是冷笑話一樣扔到了半空,而整個身子則是被踢飛了出去,嘎啦嘎啦的肋骨斷裂聲傳來,滿口濃血噴出了口腔,宛如噴泉,彭的一聲撞在了牆上。啪!落在地上,腿腳最後踢騰了兩下,最後掙扎著在痛苦中死去。

  匕首嘩嘩嘩嘩地在半空中轉動了兩下,馬力伸手握住了匕首,隨後用力朝高空一甩,叮的一聲,匕首死死地釘在了小隊長耳朵旁邊的牆跺上。

  「還給你。」

  冷酷的馬老大冷眼抬頭,瞄著小隊長,說道。

  「勝利屬於馬力——」維京人亞罕突然咆哮起來。

  「馬力!馬力!馬力!」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18 17:36
第十二章 囚犯營【3】


  整個監獄都目睹了這異常熱血沸騰的一幕,匕首顫微微的刀柄,還在那裡抖動,鋒刃上映照出獄卒小隊長的驚駭和憤怒。這種被囚犯羞辱的場面,並沒有幾個人能夠碰到。小隊長感覺自己正在被手下們嘲笑,而對面囚犯們的噓聲更是讓他的憤怒瞬間被點燃。

  「勝者生存!勝者生存!勝者生存……」

  「狗娘養的馬其頓雜種,你就是一條雜魚——」

  「馬力!馬力!馬力!」

  「馬其頓雜毛去死——」

  ……

  吼聲一刻也沒有停止,馬老大呼吸有些短促,此時牆根的加戈爾肯定已經死了,絲毫沒有起伏的身軀,很快就會冰冷下來。

  而馬力微微上翹的腦袋,正挑釁地盯著那個獄卒小隊長。拿老子做籌碼?當老子是傻逼嗎?想玩我?先被老子玩了再說吧!

  馬力絲毫不在乎是否會死,在他看來,生和死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他了無牽掛,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活著,不過是承受一下苦難或者快感罷了。

  「看吧,維克多,他的確和囚犯們傳說的一樣強。」老桑切斯將濃茶吹了吹,已經沒有多少熱氣,肥碩的監獄長大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肉球,小山一般的肥肉在那裡抖動了兩下,然後說道:「這樣的人,不去參加籠獸斗簡直是浪費。這是褻瀆,這是對金幣的褻瀆!」

  說著,監獄長大人擼順了為數不多的幾根白頭髮,紅光滿面地笑呵呵說道:「我親愛的侄子,我們沒必要為了一時之氣和金幣過不去。」

  而此時小桑切斯已經急吼吼地朝門外跑去,老桑切斯一愣,問道:「維克多,你要去哪兒?」

  維克多頭也不回地快跑說道:「我去收我的賭金,我壓了不少錢那個野蠻人贏。」

  聽到這句話,老桑切斯才浮現出笑意,而沒有對維克多風風火火做派的不滿,監獄長大人微微一笑,點頭說道:「唔……能夠看清實力差距,這是桑切斯家族繼承人應有的能力啊。」

  而烈日底下,馬老大已經汗水滴了下來,獄卒大隊長手執鞭子在外牆過道上巡查,目光也不時地往底下的馬力身上瞄上兩眼,這個高傲的傢伙,邁著極為瑣碎的鵝步,右手執鞭,左手執手杖,目光低垂,十分倨傲。兩旁的士兵恭敬地低頭行禮,這讓獄卒大隊長很欣慰,前方的幾個士兵有些畏縮地退了退,大隊長看著前方,似有似無地說道:「真是令人意外啊,居然有人的匕首掉下去了。」

  聲音不大,語速也不快,語調更是極為平穩,但是就是這一句輕飄飄的話,讓開盤賭博的小隊長跪在了地上,冷汗淋漓地發出顫音哀求道:「老……老大!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就一次,就一次啊……」

  大隊長環顧四周,周圍的獄卒士兵們都面無表情,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而底下的馬力,依然站在那裡,雙臂高舉,肌肉隆起,傷疤在汗漬中閃耀,無數囚犯們高呼血腥馬力的名聲,這讓一區內的老大們臉色變得愈發難看。索隆和巴繆甚至一言不發,牙關緊咬,毫無疑問,馬力此時在囚犯們中的威信,絕對是高的讓人駭然。

  馬老大最後那驚人的一記飛刀,把獄卒小隊長嚇得面無人色,所有人都看到了!

  「我說,難道你不知道監獄內是不能賭博的嗎?」大隊長的語氣十分冰冷,周圍的士兵立刻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愴然感覺,甚至不少小隊長們都是連頭也不敢抬。

  是的,監獄內不能賭博,可是最大的莊家就是大隊長啊!

  但是沒有人會說出來,誰也不會說出來,就算是知道這些底細的老桑切斯監獄長大人,也會對這種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如果阻礙了監獄長大人的計劃以及利益,那麼,這個人就沒有繼續留在德巴爾的必要了。

  「老大!老大求求你,求求你……」小隊長跪在地上,朝前拖地一般地爬了兩步,眼淚鼻涕橫流,這讓大隊長大人厭惡地瞪了一眼,彷彿害怕那些骯髒的液體沾到衣服上似的,於是他退後了兩步。

  小隊長一個勁地磕頭,而後面傳來了維克多的腳步聲,小桑切斯興奮地躥了過來,喊道:「嘿嘿嘿,我的賭資呢?快快快,我贏了!」

  而當他撥開前方的幾個士兵,走到大隊長旁邊的時候,卻發現腳下跪著開盤口的小隊長。

  「發生了什麼事兒嗎?」維克多轉著腦袋問,他此時右胳膊還掛在脖子上,腦門上貼著雜七雜八的白色布條。

  「噢,原來是維克多小少爺。」大隊長脫下手套,伸出手和小桑切斯遠遠地隔著人握了一下手,點點頭,然後重新站直了身體,正要說話的時候,卻看到小隊長瘋狂地大叫起來,站起來跑到外牆旁邊,抓起那柄插在牆上的匕首,大吼道:「都是你這個野蠻人,我被你給毀了——你去死吧——」

  此時馬力正背對著外牆,小隊長舉起匕首的手還沒有來得及扔出去,卻驟然雙目圓睜,一副痛苦和不可思議。

  體內穿過一陣冰涼的質感,小隊長低頭看了一下,劍尖的鮮血還是溫熱的,正開始嘀嗒嘀嗒地滴落熱血。長劍從背後插入,直穿胸腔,將心臟一切為二,絕對沒有活下來的可能。而面無表情的大隊長,正用白手套擦拭了一下劍柄,彷彿上面有什麼灰塵似的,然後漠然地說道:「來人啊……」

  一副毫無感情的強調,拖著長長的調子,讓人不寒而慄。

  而維克多.桑切斯則是呆在了那裡,嘴張的老大,他簡直不敢相信,為什麼這個傢伙就死了呢?為什麼大隊長要殺了這個傢伙呢?維克多不可思議地看著大隊長,而屠夫則是微微一笑,依然保持著刻板的禮節。

  「他……」維克多結結巴巴地指了指小隊長,噹啷一聲,那匕首向後落去,跌落在過道上,外牆上鴉雀無聲,而對面的二樓三樓囚犯營中,獄卒們正在驅趕著囚犯回到各自的房間,並不讓他們觀察對面的事情。

  「噢,維克多小少爺,此人煽動士兵聚眾賭博,敗壞監獄風氣,德巴爾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義正言辭的話,但是冰冷的令人可怕。

  大隊長心中一歎,望了一眼還很天真的維克多,心中說道:德巴爾是不能擁有侵犯桑切斯監獄長利益的事情發生的。

  望了望還在地面高舉雙臂怒吼的馬老大,大隊長不由得漠然起來。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18 17:37
第十三章 籠獸斗【1】


  監獄的側門是一座吊橋,鏈條的表面佈滿了銹跡,但是過一陣就會有專門的獄卒去清理,將銹跡斑斑給刮去,然後塗上一層清漆,帶著一點點松油的香味,這讓靠近側門的囚犯們,很期望刷漆的日子。因為那個時候,很多囚犯會湊在柵欄口,聞著松油的香味,然後嚼著令人難以下嚥的黑麵包或者土豆。

  艱難的日子會讓人尋找別樣的趣事兒來調劑生活,當然,那只是監獄裡強大的人才有的權力。

  嘎吱嘎吱的滑輪搖晃了兩下,兩個衛兵將頭盔上的布條往後擼了一下,隨後賣力地搖起了搖桿,吊橋被緩緩地放下來,門口不過是一條臭水溝,時常會有破爛的布條或者殘肢斷臂漂浮在上面。

  老桑切斯華麗的服裝和監獄的灰色氣氛十分的格格不入,一旁是一臉憤怒的小桑切斯,他的胳膊還掛在脖子上哩。衛兵們在前面開路,彷彿是儀仗一般,在馬老大的前方,整齊地排成了兩排,手裡的長矛握的極為牢靠,彷彿要把長矛捏斷似的,他們的關節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

  馬力被獄卒的幾個小嘍囉戴上了鐐銬,依然是兩個五十公斤的大鐵球,一旁是手執帶釘子皮鞭的獄卒大隊長。他表情漠然,眼珠子偶然轉動一下,掃視了一眼馬力之後,又恢復了平靜,然後恭敬地行著撫胸禮,歡迎老桑切斯。

  灰塵裡面夾著惡臭,這讓監獄長大人有些厭惡,皺了皺眉頭,從懷裡抽出一張白絲巾,掩住了嘴,然後盯著馬老大,用他宛如優伶的聲調說道:「我們見過面,不過看上去,你還是那麼的無知。」

  說著,手揮了揮,兩個強壯的衛兵左右鉗制住馬老大,然後將他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老桑切斯走到馬力的跟前,對他說道:「你應該是來自某個蠻族的戰士,不過看樣子你確實沒有見識過文明世界的燦爛。但是我並不需要你文明起來,因為,我需要的正是你的野蠻。」

  拍拍手,兩個衛兵將懸掛在鐘樓上的武器和盔甲放了下來。

  「角鬥?」馬力抬起了頭,從牙齒縫裡冒出來這麼一個學會不久的詞語。

  「唔……」老桑切斯突然笑了起來,十分吝嗇讚美之詞的監獄長突然誇獎馬力說道,「真沒有想到,你還能夠知道角鬥這個詞。」

  一旁的維克多惡狠狠地盯著馬力,正是這個死囚犯,將他撞的差點兒掛掉,不過這個野蠻人真的很強啊。

  小桑切斯摩挲了手掌背,有些鬱悶地站在了叔叔的後面,而兩旁的士兵們都是一言不發,囚犯們隔著獄卒的人牆,透過柵欄看著遠處,只是看到了血腥馬力被制服在了地上,而前面,站著肥碩的老桑切斯。

  這位笑瞇瞇的德巴爾魔鬼,幾乎所有的犯人都在詛咒他早點兒死去,甚至有些獄卒也在內心腹誹著這位總是找機會剋扣軍餉的德巴爾掌權者。

  身為馬其頓公國的子爵,老桑切斯屬於貴族當中頗有地位的一個傢伙,自從當上了公國監獄署長兼德巴爾大監獄監獄長,這位名聲不顯的胖老頭兒終於讓人警惕起來。在阿爾巴尼亞和馬其頓的戰爭中,每個前線作戰的總督提督都要巴結於他,因為他掌管了公國最大的監獄,卡住了建立囚犯營的命脈。

  如果沒有囚犯營來消耗阿爾巴尼亞人的精銳,馬其頓人可不能真的降服這個老鄰居,甚至,說不定會被這個老鄰居給幹掉。

  不過老桑切斯根本不在乎戰爭的勝負,因為他的母親是阿爾巴尼亞人,他有一半的阿爾巴尼亞血統,即便真的阿爾巴尼亞的國主打敗了馬其頓大公爵,也不會剝奪他的貴族頭銜。

  所以,桑切斯家族在馬其頓,是個旱澇保豐收的家族。

  但是,正像皇帝也會有難言之隱,身為家族的當代家主,他必須為家族的榮譽和利益考慮一些事情,比如說,讓死對頭卡佩羅見鬼去。

  基切沃的伯爵邀請這個監獄頭子去參加角鬥賽大會,可不是因為這個老胖子真的有什麼水平,而是看到了老桑切斯的底氣很足,所以才會通過這種邀請的手段,來拉攏他。

  老桑切斯也樂得有這樣的機會去羞辱一下卡佩羅家族的人,在籠獸斗上就算沒有贏,只要將卡佩羅家族給打敗,那就是最完美的事情了。

  而上天在這個時侯,派了一個戰士將他的侄子砸成了重傷,儘管是個野蠻人,但是他很強,不是嗎?

  轉動了小手指上的碧玉戒指,老桑切斯呵呵笑了兩聲,使了一個眼色,旁邊的手下人立刻將盔甲和長劍給馬老大套上,儘管身上還戴著鐐銬和鐵球,但是手執長劍身披盔甲的馬力凸顯出來的野獸氣息,讓整個德巴爾都感受到了。

  野性啊……太強大了。

  「這他媽的就是一頭野獸。」暴君巴繆被大多數人認為殘暴不已,可是和馬力比起來,他幾乎就是渣!

  黑人大漢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沒辦法和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傢伙相提並論,他不想惹怒馬力,在監獄裡,一旦出現更加強勢的人,那些望風而動的囚犯們會立刻拋棄原先的老大。巴繆很慶幸,馬力一開始找上的是加戈爾,而不是他。

  不然的話,或許死在牆角的人,就會是他。

  巴繆連自己的冷汗滑落都不清楚,大光頭上的汗珠被死靈法師索隆看到,邪惡的法師桀桀直笑,用看穿一切的眼神看著巴繆,然後毛骨悚然地說道:「波斯尼亞人也會害怕嗎?」

  這句話刺激到了黑人大漢巴繆,但是他沒有馬上發怒,只是轉過頭,朝著死靈法師豎了一根中指。

  「不准說話!」

  兩邊走過來幾個獄卒小隊長,抄起鞭子抽了離他們最近的幾個囚犯幾鞭子,然後瞪了一眼索隆和巴繆,繼續讓士兵們將武器對準了囚犯,讓他們退回屋子裡去。

  馬老大手中握著長劍,穿上盔甲,感受到了身上的重量。

  「青銅的劍,鐵製的盔甲。」馬力心中判斷出了這套裝備的質地,不由的鄙視起來,心道:垃圾。

  但是手握兵器的感覺,讓馬力驟然氣勢大漲,他可以斷定自己只要願意,可以竄上去直接殺了這個死胖老頭,這個懷著罪惡念頭的老傢伙,讓馬力很不爽。

  但是環視四周,弓箭至少有數百支對準了他,毫無疑問,只要他一動,這些箭羽就會插滿自己的身體,儘管他身披鐵製盔甲。

  馬力不怕死,但是他現在並不想死,更加不想死在這個鬼地方,即便是死,他也要為自己找一個風水寶地,再死!

  「噢,看樣子這身盔甲還是滿適合你的。」老桑切斯絲毫沒有表示對馬力的厭惡,儘管馬老大確實將他的侄子差點兒撞死。

  說完這句話,監獄長揮揮手,對左右說道:「明天開始,從德巴爾城內購買一些獅子。」

  「大人,難道明天就要開始訓練嗎?這監獄內的角鬥賽……」獄卒長湊上了前,試探地問道。

  「這個野蠻人不用參加了,不過確實有必要找點兒小樂子。」說完,監獄長大人毫無表情地離開了原地。

  而獄卒大隊長則是瞭然,微微一笑,對手下的幾個中隊長們說道:「儘管監獄長大人已經確定了人選,但是我們還是有必要尋找一些有潛力的人做預備,你們說,對嗎?」

  「大人英明。」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18 17:38
第十四章 籠獸斗【2】

 儘管老桑切斯和馬老大只是短暫的見了一面,但是馬力卻認真地將每個看守身上的鑰匙辨別了一遍,他細微地發現,老桑切斯自己身上並沒有掛著鑰匙。而是看守大隊長和其餘的幾個中隊長掌握著一區重刑犯的鑰匙,其餘囚犯區的鑰匙,都在小隊長和雜兵的手裡。

  如果要越獄,毫無疑問,幹掉那些雜兵是沒有用的。

  環顧四周,整個德巴爾大監獄就彷彿是一個超大的天井,囚犯們就像是被塞到籠子裡的母雞一般,毫無生氣地縮在了牢房中,面無表情,無精打采。

  馬力倒立著鍛煉二指禪,心中則是思考著該怎麼逃跑,他現在已經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監獄的囚犯,會被送到戰場上,而自己,則是要去參加凶險萬分的籠獸鬥。

  老桑切斯甚至還特地讓幾個科拉比山的牧師來到德巴爾,四十多公里的道路,使得牧師們得到了監獄長每人兩個金幣的補貼。這馬其頓的金幣能夠讓這些神職人員都變得不純潔起來,他們不會吝嗇那完全可以恢復的法力,專門為一個重刑犯治療傷口。

  而傷口,則是獅爪留下的。

  巴拉頓湖泊周圍是茂密的森林,這裡有著為數不多的一種大型森林獅子,巴拉頓巨型獅。

  這種獅子在幾年前非常的風靡,因為用來作為籠獸斗的角色和陪練,絕對是極品猛獸。

  它們並沒有傳統魔物的那種強大,也沒有普通野獸的體質孱弱,健壯的肌肉和寬大的骨骼提供了絕無僅有的力量,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說,巴拉頓獅子的危險度或許和一些低級的魔物差不多。

  「嗤!」噴著熱氣,馬老大兩眼血紅,凝視著對方的那頭雄獅,獅鬃抖動了一下,獅口張開,露出了裡面長達九公分的犬牙。白森森的牙齒,讓監獄內的囚犯們都是打了一個激靈,心道:太可怕了。

  獅子是可怕的,這頭巨型雄獅差不多肩高能有一米七,已經到了馬力的胸膛高度。寬闊的背肌和胸肌,發達的四肢,還有銳利的爪子,最重要的是,這頭獅子現在飢腸轆轆,它在德巴爾城內的市場上,已經被餓了三天。現在,獅子看到前面有個手執長劍的傢伙。

  馬力的盔甲被剝去,整個場地上塵土飛揚,許多人都以為馬老大會死,鴉雀無聲。

  巴繆雙手攥住了柵欄,嘴裡喃喃道:「活下去,活下去……」

  這令人意外的話讓死靈法師睜開了閉著的眼睛,隨即笑了一下,又合上了眼皮,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聽到。

  是的,巴繆有理由希望馬力早點掛掉。但是同樣都是囚犯,他們的共同敵人是馬其頓的看守雜種們,在這一層上來說,巴繆的立場很堅定,他希望馬力活下來。

  獅子……

  馬老大喘著粗氣,不停地側移著步伐,他知道貓科動物的特性,喜歡從側面發動進攻。

  馬力想起了以前在熱帶草原執行任務,曾經也遇到過草原獅子,而他也的確靠著一柄匕首殺死了一頭非洲雄獅。但是,那頭獅子遠沒有這麼大,這麼強壯!

  「他媽的,見鬼。」咒罵了一聲,馬力弓著腰,警惕地看著前方,長劍下意識地向前,雙膝微屈,他選擇了背光面。然後緩緩地移動步子,向陰影中後退。

  這一幕被塔樓房間內的維克多看到了,於是他得意地笑了起來,譏諷地說道:「什麼野蠻人,看到了巴拉頓的雄獅,也不得不逃避。」

  老桑切斯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高深莫測地喝了一口茶,對小桑切斯說道:「我親愛的侄子,為什麼不在這鬼天氣喝一口涼茶呢?」

  眾人以為馬力膽怯了,他在後退,但是只有一區的幾個大佬們看到了馬力臉上平靜和鎮定,最重要的是,在整個身子沒入陰影之中的時候,馬老大嘴角微微一翹,奸計得逞的笑意,讓人印象深刻。這一刻,巴繆突然吼了起來:「幹掉那頭獅子——」

  「馬力!馬力!馬力!」

  「誰是德巴爾的勇士?」

  「馬力!!」

  馬老大此時已經整個身體進入了陰影,獅子咆哮了兩聲,彷彿要蓋過那些囚犯們的吼聲,這頭巨大的獅子動了。它快如閃電地衝向了馬力,而馬老大依然保持著弓身屈膝的模樣,長劍微微地向上,馬老大嘴裡喃喃道:「來呀,快來呀,你這頭小花貓,快來這兒,你爸爸這兒可有好吃的呢。來吧,來吧,讓你嘗嘗一堆大餐……」

  陰影中馬老大的雙眼眼白醒目無比,只是那一霎那,馬力突然向右側移動了兩步,驟然爆發,衝向了獅子,整個身軀彷彿是躺下來一般,踩著沙地滑翔,在獅子撲向陰影的一瞬間,獅子的眼睛因為光暗亮度差別太大,驟然短暫的失明,但是此時馬老大已經長劍雙手緊握,身體滑動到了獅子的腹部。

  噗嗤!

  滋滋……

  鮮血驟然噴射而出,從監獄的上面看,恰好看到劍尖帶著鮮血從獅子的背脊穿了出來,在烈日下熠熠生輝,閃閃發亮,使得整個監獄陷入一陣死寂,接著是排山倒海一般的歡呼聲。

  「萬歲——」

  「真是太強大了啊!」

  「無敵的勇士!」

  【凌晨沖榜,兄弟們,表吝嗇手裡的推薦票,都投給我吧!】

  「血腥馬力——」

  囚犯們興奮地吼叫起來,拖著長長的調子,帶著無限的激情在這種鬼天氣裡吼叫著。

  而此時馬老大已然從獅子的一側穿到了另一側,因為腹部的疼痛,這頭獅子暴躁地吼叫起來,胡亂地抓著,咬著,但是馬老大不會給它這個機會。一個跳躍,竟然大膽地跳到了獅子的肩頭上,狠狠地一拳砸在了獅子的腦袋上。接著又是一拳,凶狠毒辣的猛擊,那拳頭不過是一秒鐘,立刻沾滿了獅子的鮮血。

  猛擊獅子頭部造成了獅子的短暫休克,馬力跳下獅子的肩頭,抓住了獅子的鬃毛,將獅子死死地按在了沙地裡。雙膝頂住獅子的腦袋,又是一通亂拳猛打,這一幕的殘忍和血腥,刺激的囚犯們不停地吼叫和吹口哨,塔樓的窗戶旁邊,老桑切斯此時意味深長地說道:「唔……真是個會利用優勢的傢伙呢。」

  而維克多則是捏著手裡的白瓷杯子,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來。

  不過是前後幾分鐘,原本還活著的獅子已經不再動彈,只有傷口處還不停地冒著鮮血,強壯的馬力將長劍從獅子的腹部抽了出來,沾滿了鮮血的長劍被高高舉起,馬力從陰影中帶著鮮血走到了陽光底下,然後對著對面的囚犯牢房大吼起來!

  「血腥馬力!血腥馬力!血腥馬力!」

  ……

  囚犯們的吼叫聲越來越整齊,彷彿是向他們的領袖致敬一般,整個德巴爾內的氣氛高漲的讓老桑切斯微微皺眉,監獄長大人喃喃說道:「這樣下去可不行啊,看來,得早點兒將這群不安分的傢伙送到庫克斯去。嗯,就這樣決定了。」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18 17:38
第十五章 籠獸斗【3】


 所羅門七十二魔王之一的艾普魯斯是個雙面魔王,他的正面是猙獰邪惡的艾普魯斯罪惡魔王,而他的反面,則是魅惑和引誘的天使愛普斯。當這位所羅門君王的臣服者被召喚者引領到此界之時,他除了帶給庸人才能和膽略,還有三十六個惡魔軍團……

  傳授過去和未來的知識,艾普魯斯儘管邪惡,卻讓無數召喚師趨之若鶩,因為,那無盡的知識,即是財富。

  「呵……」呼出一口熱氣,馬力舔舐了一下胳膊上的抓痕,血肉翻在外面,藉著柵欄旁邊的火盆,他將燒的滾燙的石塊毫無畏懼地壓在了傷口之上,他必須消毒。滋……

  燙開皮肉的聲音讓整個一區變得死寂,周圍的看守們看的心驚肉跳,儘管每天都能看到這位強大蠻族戰士獵殺巨型雄獅。那巴拉頓的巨型獅子,在第十日的時候,一頭獅子居然看到馬力就轉身逃跑,甚至沒有咆哮,膽怯地逃竄。儘管獅子難逃一死,但是最令人驚奇的是,獅子從頭到尾沒有反抗。

  為什麼?

  「沾滿了獅子同類的血腥氣,再勇猛的野獸,都不敢面對天敵啊。」死靈法師索隆痛苦地閉上眼睛,仰天說道。那一瞬間,索隆有幾分落寞和悔恨,但是看著馬力的時候,再也沒有原先的蔑視和害怕,而是無盡的敬畏。

  曾經有人無數次地爭論,戰士是如何抵抗魔法師那令人恐怖的魔法力量的?答案是:信念!

  就像施法者從煙波浩渺的典籍中尋找著知識,將一個個符號和道具不斷地重組,形成形形色色的法術。而戰士們在擁有強大體魄和矯健身手之前,首先要學會的,就是信念!真的戰士,他們會在拿起長劍的第一次,就被灌輸了一個令人難以接受的信念——我們是強大的!

  泛格蘭德帝國的戰士信條,驅使無數英雄無畏之人,在面對一切強敵之前,想到的不是退卻,而是——血戰到底!

  拋棄了信念的戰士,那不是戰士。當一區的重刑犯們看著面無表情的馬力將火紅的鵝卵石燙在傷口上的時候,那種灼燒在身的感覺,使得這些毫無生機的渣滓們驟然背皮發麻,頭皮爆炸,似乎在一瞬間,有人點燃了這些毫無生機雜碎們的希望。

  巴繆的腦中彷彿有無數戰鼓在轟隆轟隆響徹,震動的整個神經從麻木又變得活絡,再變得麻木。忍受常人難以忍受之痛苦,這樣的人,原來真的存在。看著馬老大竟有幾分不屑的眼神,巴繆忽然覺得他這個所謂的波斯尼亞軍人,簡直就是垃圾,是渣滓,是廢物!

  有人站了起來,有人訥訥不言,還有人慟哭失聲……

  為什麼呢?

  在進入這塊毫無希望的牢籠之前,所有人都心存念想,但是當德巴爾的殘酷現實將他們活生生地撕裂時候,一切彷彿應該到此為止,並且畫上休止符。

  直到……

  那個無視看守皮鞭抽在身上,腳上拖著最為沉重鎖鏈緩緩前進的男人出現。

  「馬力——」

  「馬力——」

  ……

  「是猛虎,就不會蟄伏。是巨龍,就不會盤踞。唔……先哲為何如何洞徹人心?」黑暗的角落裡,那個古怪的老頭兒微微地抬起了他的頭,皺紋是那麼的明顯,這分明是個蒼老的老傢伙,但是他的雙眼,卻充滿了對世事的不屑和高傲。這,同樣是一個勇士。

  眼角的一條劍傷劃過左眼,看上去帶著幾分彪悍,這個老頭兒應該是戰場上存活下來的強悍人物,而身旁的幾個年輕人,則是一臉平靜地盯著前方,馬力忍受著滾燙的高溫,他必須讓野獸的抓傷得到充分的消毒。如果可以的話,他更願意用鐵器,可惜,德巴爾的統治者不會認為這是多麼好的選擇。

  牧師給馬力草草治療了一番,儘管那怪異的魔法師讓馬力印象深刻,但是他卻知道,這些傢伙,絕對是軟蛋。

  老頭兒站了起來,緩緩地朝馬力走去,他穿著破敗的短袍,但是還能清晰地辨別出這種短袍的質地,這是軍隊中將領盔甲下面的襯衣。

  巴繆看到了老頭兒,他張口想要說什麼,卻被一旁的索隆拉了一下,這個死靈法師難得嚴肅地朝巴繆搖了搖頭,波斯尼亞的黑人大漢選擇了沉默。

  維京大漢亞罕看到了朝馬力走去的老頭兒,他擋在了馬力的身前。

  馬老大半閉著眼睛,背靠著柵欄的木樁,彷彿虛脫一般地摀住了燙過的傷口,一隻腳支在地面,坐在那裡,調整呼吸,心中卻暗道:該死!這個鬼地方絕對不是久留之地!

  「退回去。」亞罕眼神冷漠地看著老頭兒,老傢伙周圍的幾個年輕人怒目相視,維京人則是向前一步,貼在老頭兒的跟前,繼續冷冷地說道:「退回去。」

  亞罕的木訥讓人絕對恐懼,這位力大無窮的維京人,近乎神經質地自發守護馬力。血腥馬力在德巴爾內一個多月的名聲,簡直是德巴爾歷史上的奇跡,因為從來沒有哪個囚犯能夠在德巴爾內擁有如此多的擁躉,他們苦中作樂,每次看到血腥馬力血戰巨型獅子大勝而歸,囚犯們就會莫名的興奮,彷彿那戰士就是自己。

  他們覺得血腥馬力是他們的英雄,因為他從來沒有屈服過。

  崇拜者得信仰,被崇拜者得勝利。

  「我能幫助他減輕疼痛。」老頭兒絲毫沒有被維京人的彪悍給嚇住,反而平靜地微笑說道。

  遠處的塔樓上,老桑切斯看到了這一幕,監獄長大人冷笑一聲,用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唔,居然讓這個老傢伙也蠢蠢欲動,我挑中的人,還真是個厲害的傢伙呢。」

  亞罕猶豫了一下,扭頭看了看馬力。

  馬老大閉著眼睛背靠木樁坐在那裡,一如既往的平靜說道:「儘管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但是我很想看看你有什麼能力。」

  一個多月,足夠馬力學會一些短語,他聽明白了老頭兒的話。

  亞罕讓開了身子,老頭兒和幾個年輕人越過巨大的維京人,走到馬力的跟前,老傢伙笑著開口說道:「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

  馬力抬了抬手,「請便。」

  「我是黑塞戈維納科尼茨第一軍團的軍團長,艾普魯斯。」說著,這位胳膊上紋著所羅門七十二魔王之一艾普魯斯的將軍,朝馬老大微微地欠身,點了點頭。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18 17:39
第十六章 前奏【1】


 「黑塞戈維納?!!科尼茨?!!」

  聽到這個名詞,首先咆哮起來的不是別人,而是波斯尼亞的黑人大漢巴繆,他怒氣沖沖地指著這位看上去是科尼茨第一軍團軍團長艾普魯斯的老頭兒。隨後吼道:「我知道你!我完全知道你!你就是那個指揮黑塞戈維納軍隊跨過內雷特瓦河,入侵亞布拉尼察的畜生!該死的黑塞戈維納人!該死的艾普魯斯,你毀了我們整個一支聯隊——」

  巴繆此時睚眥欲裂,眼球中充滿了仇恨的血絲,他的肌肉不停地緊繃,甚至能夠看到力量在不斷地集聚,就像是怒氣刺激了他的身體一樣。

  艾普魯斯這個老頭兒緩緩地站了起來,轉頭看著巴繆,只是平靜地說道:「我是奉命而為,戰場上,沒有對錯,只有勝負。我同樣知道你,亞布拉尼察的聯隊副官,巴繆。」

  黑人大漢此時彷彿被一切仇恨沖昏了頭腦,眼眶中流著眼淚,喘著粗氣朝艾普魯斯急匆匆地走來,口中不停地說道:「因為你,亞布拉尼察淪陷;因為你,我和我的軍隊被衝散;因為你,我被波斯尼亞通緝,我被定罪為逃兵;因為你,我的妻兒被秘密處死,我的兒子才八歲——」

  此時整個一區沸騰起來,滿場嘩然,誰也不曾想到,暴君巴繆原來有這樣的過去。而更加想不到的是,造成這一切的人,居然也在德巴爾這個暗無天日的鬼地方。艾普魯斯是勝利者,不是嗎?他理應在黑塞戈維納的溫泉裡泡著,享受著美人兒塞到他嘴裡的剝皮葡萄。

  「我兒子也死了,他十八歲。」

  艾普魯斯面目表情地突然說道,彷彿死去的不是他的兒子,而是普通陌生人,而是一條狗。

  但是正是因為如此平靜的一句話,巴繆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哆嗦著嘴唇,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只是哈哈放聲,竟然有幾分悲愴,這和這個高大的男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馬力微微抬頭,睜開眼睛,看著兩幫人在那裡對峙,而不遠處的看守們也開始手執棍棒和兵器進來驅散兩邊。

  「你們波斯尼亞人很不錯,大公和你們達成了秘密協議,而我,成為了犧牲品。整個黑塞戈維納都知道,我,艾普魯斯,是個不遵守命令,肆意進攻他國的戰爭屠夫,是個殺手,是個十足的混蛋——」老傢伙此時也有些激動,他閉上眼睛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然後才緩緩說道:「我不會同情那些波斯尼亞人的遭遇,我也不會為我的行為感到內疚,因為這些已經得到了懲罰,我被捕入獄,被賣到了這個偏遠的小國,馬其頓。」

  兩邊的士兵棍棒加身,不停地呼喝著,囚犯們立刻懷著怨恨的眼神,憤憤然地退散,巴繆和艾普魯斯的額頭上也被砸了一記,血流如注,但是黑人大漢彷彿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似的,轉身落寞的離開了那裡。而不遠處的索隆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巴繆靠在死靈法師的身邊,躺在那裡,雙眼無神,無視額頭上的鮮血,訥訥地說道:「老骷髏,你早就知道那個老頭兒是艾普魯斯了是吧?」

  「呃……是的。」索隆點了點頭,從身上撕扯了一塊不算大的灰布,看上去有幾分乾淨。

  他遞給了巴繆,黑人大漢接在手裡,然後又問道:「你是個好人,索隆,謝謝你剛才攔了一下我。」

  說完,巴繆將灰布按在額頭上,站起身來,離開了索隆那裡,回到自己的牢房,躺在床板上,再也一動不動,彷彿是死了一般。

  而這個時侯一區的人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老頭兒會有年輕人保護著他,原來他不是普通的老傢伙,他是黑塞戈維納的將軍,是個軍團長。

  看守們提著棍棒走到馬力的跟前,三五個包圍了他,馬力緩緩地抬起頭,掃視了一下看守們,然後轉過頭,看了看遠處的塔樓窗戶,那裡一個肥胖的身影正在呵呵直笑,彷彿這種遊戲很能讓他感到有莫名的快感一般。馬力在心中暗暗發誓:他一定要手刃桑切斯,還有他的那個白癡侄子。

  不!我不僅僅要手刃桑切斯,還要滅了他的家族,還要滅了馬其頓!

  不知道為什麼,馬力忽然心中湧現了無數暴虐,怨恨,憤懣。他應該無所畏懼,包括死亡才對。但是看到巴繆和艾普魯斯的遭遇,他忽然同病相憐起來。因為他之所以被強制復員,正是因為被人陷害虐殺平民,他差一點被送上軍事法庭,審判他犯下反人類罪!

  「渣滓都應該下地獄,如果上天不執行,我執行!」

  馬老大冷眼蔑視著看守們,這些衛兵根本就是弱不禁風,驕傲的馬老大走出士兵們的包圍,嘴角冷笑,看著艾普魯斯的身影,喊了一聲:「喂,老頭兒,我的傷口還沒弄好呢。」

  艾普魯斯停了一下身子,扭頭說道:「那你過來吧。」

  看守們瞪了一眼艾普魯斯,叫喊道:「滾回牢房裡去!」

  罵罵咧咧的看守們很不喜歡馬力這個血腥屠夫,他殺死十頭獅子的方法各不一樣,使用的兵器和手段讓人歎為觀止,那些所謂的精銳馬其頓步兵,如果看到這種屠殺的方式,恐怕他們會羞愧的上吊而死。巴繆甚至曾這樣想過:如果馬力出現在亞布拉尼察的戰場上,興許艾普魯斯就不會拿下這個邊境駐地,那麼一切都不會發生,他依然是波斯尼亞的聯隊副官,妻兒同樣能夠生活的很好,而不是人留監獄,魂去黃泉。

  看守們退出了一區,他們很喜歡驅逐那些強大囚犯的快感,這讓這些孱弱的馬其頓士兵感覺自己還是很強大,能夠讓這些強大的傢伙都不敢還手。

  但是這些小人物卻不知道,監獄裡的這些人,一旦出去,就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暴徒,屠夫,不是不敢還手的囚犯。

  艾普魯斯看了一眼遠處的看守,然後對著馬力微微一笑,從床板的夾縫中摳出來一隻小瓶子,對馬力說道:「這是薩格勒布特產的外傷藥,很好用。」

  說著,遞給了馬力。

  馬老大接過來,湊在鼻子前面,用手掌閃了一下風,味道傳來,馬力辨別了一下,心道:這似乎和止血粉差不多。

  「謝謝。」說著,馬力將瓶子收在了懷裡,轉身離開,艾普魯斯看的呆在那裡,他心中覺得這個野蠻人至少也應該多說兩句話。

  而馬力則很清楚,這個老頭兒之所以能夠將止血粉給他,肯定有所求,而他偏偏不遂老傢伙的意,他得讓老頭兒自己來找他,而不是現在。

  PS:【誰不投票,本將軍晚上跑到你夢裡吐口水。哼哼哼哼……】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18 17:41
第十七章 前奏【2】


 監獄長的房間內,輕微的薰衣草香味很難讓人將這裡和骯髒的大監獄聯繫起來。貴族情調的肥胖德巴爾統治者正在那裡有滋有味地看著報紙,這是一份前天的斯科普裡早報,粗糙的紙張讓老桑切斯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咒罵著該死的官方報紙商。隨後翻閱到了第一個版面,上面隆重地介紹了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黑德林總督在庫克斯前線的兩道防線被阿爾巴尼亞人撕開,他急需兵員。

  馬其頓和阿爾巴尼亞都是亞德裡亞灣旁邊的小國,兩國軍隊全部加起來,也未必有十萬人。在黑德林河以東區域的歸屬問題上,兩國前後爆發了至少三十次衝突,造成的傷亡差不多可以組建一個新的軍團。但是事情讓兩國真的變得不可開交,是因為黑德林河以東,發現了一個規模不小的金礦。

  兩國的政客們都看到了這塊土地的價值,它未必能夠產出一顆糧食,但是它能讓一個小國富裕。

  所以,當馬其頓-阿爾巴尼亞戰爭爆發之後,從中調停的國家,還有兩國的共同鄰國,塞爾維亞。至於像黑山和格裡斯這兩個國家打著什麼念頭,對於馬其頓和阿爾巴尼亞來說,並不重要。只要兩國大公都想得到這塊黃金地,那就必須將對手制服。

  看到這個新聞,老桑切斯呵呵直笑,他已經看到了黑德林總督不得不將兩萬金幣交到他的手上,至於最後發生什麼,就不關他的事兒了。

  咚咚咚。

  正當老桑切斯抖動肥碩下巴快意而笑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老桑切斯的語調一如既往的傲慢,他坐正的身子,將茶杯往前推了一下,門口出現了一個猥瑣的身影,這是一個瘦子,整個德巴爾最卑微之人,受盡監獄長的驅策。但是不得不說,沒人會得罪這個小人,因為他是老桑切斯的一條狗。打狗,也要看主人。

  「大人。」瘦子縮了一下脖子,然後猥瑣地笑了一下,瞇起來的雙眼極盡諂媚,湊前兩步,彎腰屈膝,雙臂下垂,然後說道,「大人,那一區裡的艾普魯斯,似乎找上了血腥馬力。野蠻人去了他那裡,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老桑切斯點點頭,眼睛依舊沒有離開報紙,隨意地說道:「犯人有什麼反應嗎?」

  「有。波斯尼亞人巴繆似乎和艾普魯斯有仇,不過沒有打起來。」瘦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又說道,「按照巴繆以往的個性,肯定會殺了艾普魯斯,但是他這次沒有。大人,這裡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老桑切斯哈了一聲,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蔑視地說道:「陰謀?一群低賤無能的囚犯罷了,只要我願意,一聲令下,甚至可以把他們全部殺光。囚犯嘛……只要能夠給我創造一點兒價值,就行了。」隨後又抬了一下頭,從桌子上拾起一塊銀幣,丟向了瘦子,問道,「最近有沒有那個囚犯的笨蛋家屬過來送禮啊?」

  「有有有,德巴爾城內現在聚集了一些南方來的犯人家屬,他們似乎都有不少錢。」瘦子察言觀色,看到監獄長眼前一亮,於是又湊前一步,靠近桌子堆著笑臉說道,「有些人甚至在普雷斯帕湖擁有一個賣魚行,一個月就有上百金幣的收入。大人,您可以向他們收取多一些的費用,用來保證犯人的安全啊。」

  瘦子的話正合桑切斯的意,點點頭,說道:「把那些犯人家屬的名單統計一下,下午給我。」

  「好的,大人。」說著,瘦子再度倒退著離開了房門,輕輕地關上,出了房門之後,又變得精神矍鑠起來,抬頭挺胸,極為驕傲,彷彿兩邊的士兵都是為他服務一般,心中有些自得,心道:你們這些無知的大兵,還不是要看我臉色?

  卻不知道,這些士兵根本就懶得瞧他,只當他是一堆臭狗屎,偶爾飄過一個眼神,而是極盡蔑視和不屑。

  一區內此時暗流湧動,不同的人在謀求不同的事情。馬力很清楚這位來自黑塞戈維納的將軍想要幹什麼,一個掌握權力的將軍,如果喪失了自由,他的夢想只有一個,越獄出去,獲得自由,然後報仇。

  但是在整個一區甚至在整個德巴爾,有能力組織越獄的人並不多。沒人知道囚犯們鐐銬鑰匙在誰手裡,並且,即便要組織越獄,以一個黑塞戈維納將軍的號召力,遠遠不夠。德巴爾這個地方,它不是軍營,它是監獄。

  「亞罕……」馬力聲音壓的極低,眼神平視著前方,彷彿在和空氣說話。但是身材高大的維京人輕輕地靠了過來,雙手下垂,合在身前,身上的破爛衣服,露出了他結實的肌肉,身上的抹香鯨紋身,令人眼前一亮。不遠處的索隆遠遠地看著野蠻人,他的眼光同樣有些怪異,但是其中的熱切,卻又讓人難以捉摸。

  「您吩咐。」

  維京大漢之所以能夠被馬力降服,除了馬老大的絕對實力,還有那一飯之恩。以亞罕的經歷,他很難相信,有人可以輕易地將食物賞賜給失敗者。當時他以為他的一切都會終結,在這塊罪惡之地,德巴爾。

  但是看著那些原本鮮活的人一個個死在眼前,維京大漢在馬老大的鉗制下,求生的慾望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可以說,正是在那一瞬間,維京人就忽然覺得,跟著血腥馬力,或許能夠獲得自由。

  這並非是唯唯諾諾,而是在人最絕望的時候,最後一道信仰。如果馬力頃刻死去,亞罕的信仰寄托,也就完全崩潰,不會再有任何希冀和期望,和行屍走肉再也沒有區別。

  「我已經弄清楚了所有鑰匙的分配,並且,我看到了囚犯營的編制名單。我不認識字,告訴我,這裡誰認識字?」馬力曾經被帶到桑切斯的房間治傷,老桑切斯顯然不會認為一個野蠻人會認識什麼文字,馬力甚至連馬其頓話都說不清楚。

  但是,馬老大確實最優秀的士兵,他強制將那些文字當做圖片記錄在了腦海當中,他很清楚,這些編製,會有用。

  「索隆、還有巴繆。」維京人低聲說道。

  「午後放風的時候,我們找他們,你讓人和他們提前打一聲招呼,就說:血腥馬力有事相商。」

  馬老大冷峻的眸子閃過一絲堅決,他不能夠錯任何一個步驟,不管怎麼說,他現在不想這樣死了。

  「是。」

  維京大漢輕聲應了一聲,隨即緩緩地離開了馬力那裡,招呼了一個臣服在馬老大手下的小嘍囉,讓他悄悄地傳遞消息。很快,消息傳達到了巴繆和索隆那裡。

  死靈法師和波斯尼亞黑人用萬分詫異的目光看著馬力那裡,但是馬老大只是閉目養神,彷彿什麼都沒有說過。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18 17:41
第十八章 前奏【3】


 基切沃伯爵的信使昨天就已經到了,德巴爾內都很清楚,明天,血腥馬力就會去基切沃,參加籠獸鬥。儘管這位勇士確實讓德巴爾重新煥發了生機,但是,沒人相信他能從基切沃的鬥獸場活著回來。沒人。

  烈日一如既往的灼熱,老桑切斯很滿意地看著囚犯們三五成群地被灼熱的陽光曬的毫無氣力,就像是死狗一樣。有些常常被奪走食物,骨瘦如柴的傢伙,很快就會中暑,然後昏迷倒在地上。沒人會去扶一下他,即便他過去是個非常名聲顯赫的貴族,甚至是一方大盜,在一區,誰也不會幫誰。而第二天的早上,冰冷的屍體就會被扔到監獄外面。就是那樣。

  除了血腥馬力。

  這是個顛覆規則的新人老大,但是,不得不承認,整個德巴爾的囚犯們都渴望得到馬力的庇佑。儘管這看上去是那麼的可笑。

  「亞罕……」馬力靠著滾燙的岩石牆壁,身子藏在陰影裡,總算沒有讓毒辣的陽光曬在身上。他閉著眼睛,有些冷寒地抬起了頭,看著維京大漢。馬老大從來沒有這麼渴望要幹掉一個人,從來沒有。他發誓,一定要讓塔樓裡的那堆肥肉成為一堆肉渣,讓那個渣滓嘗盡恐懼。

  「頭兒,您有什麼吩咐。」亞罕十分平靜地低頭,他比馬力高了不止一個頭,從身高上來判斷,他大概有兩米一十以上。

  馬力雙手手指交叉,黑色的長髮被汗漬打濕,彷彿是浸泡過的布條一樣,垂在前面,骯髒混亂的鬍子堆滿了臉頰,無比的粗獷。雙眼黑色宛如月夜,深邃的讓人戰慄不已。

  周圍的嘍囉們頗為緊張地給馬力扇著風,儘管他們熱的滿頭大汗,但是絲毫沒有覺得這有什麼痛苦。相對於在各個老大之間掙扎,血腥馬力的庇護之下,他們至少每天的食物不會被別人搶走。能夠幫馬老大扇涼風,似乎是表明忠心和表達敬意的一種機遇,甚至有人無數次地向自己的同夥賄賂食物,只是為了得到一個這樣的機會。

  黑暗之中,得以存活者,不擇手段。

  「你……想回家嗎?」馬力突然嘴角一彎,露出了一個幾個月來最邪惡的笑容。這笑意是如此的平靜和淡然,彷彿脫口而出即是承諾,宛然不把德巴爾放在眼裡。這種自信和氣度,深深地折服了周圍的僕從。這些囚犯,不管是哪個人,過去都曾經在一方小有名聲,雖說未必有艾普魯斯和巴繆那種地位,但是很辣和堅韌的個性,又豈是那種普通人可以瞭解的?

  但是正是這些傢伙,在德巴爾內,也不得不遵守規矩,也不得不去巴結一個又一個的老大。

  馬力這一句極度邪惡的問話,讓原本淡然的維京大漢雙眼灼熱,嘴唇哆嗦,眼眶眼看著就要濕潤,卻被馬力一聲低喝,「別他媽的在老子面前掉眼淚!別像個娘們兒!」

  「是!頭兒!」

  亞罕咬緊牙關,閉上眼睛,許久後才緩緩開口,竟然有幾分期待地問道:「頭,我、我還能回家嗎?」

  維京大漢抬頭想得到答案,他等了許久,並沒有看到馬力的回答。只是映入眼簾的,是白森森的牙齒,得意自豪的笑臉。

  「相信我,即可回家。」馬力很平靜地說出這麼一句話,左右幾個扇風的嘍囉驚愕在那裡,居然忘記了扇風,馬老大冷哼一聲,反手就是一個耳光,將一旁的可憐蟲抽倒在地,隨後吐了一個字,「滾!」

  塔樓上的老桑切斯看著對面牆角的血腥馬力,他此時覺得有些詫異,這樣的一個蠻族戰士,居然會落在他的手裡,難道說,這是上帝的旨意?

  老桑切斯不信上帝,他只相信金幣。他相信金幣能夠讓上帝也低頭。

  捏著手中的斯科普裡早報,肥碩的下巴抖動了兩下,監獄長發出了長長的沉吟聲,「唔……」

  而報紙上面,正寫著幾個大字:大新聞,來自德巴爾的蠻族勇士血腥馬力,手刃十頭巨型雄獅!

  剩餘的內容已經沒有必要再看,老桑切斯現在很清楚在這個監獄中最強大的那個傢伙會給自己帶來什麼。他不認為卡佩羅家族會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戰士,甚至,監獄長隱隱有一種狂妄:馬其頓大公閣下,也沒有這樣的戰士!

  血腥馬力啊……

  那些被殺的獅子,都被做成了標本,獅子的皮毛被剝了下來,鋪在了監獄長的各個房間,任由他踩來踩去,彷彿這是他的戰利品一般。但是不得不承認,馬力真的強的讓人害怕。維克多不止一次地勸說他的叔叔,最好將這個可怕的戰士殺死,但是老桑切斯卻很清楚,只有這樣的囚犯,才能讓囚犯營帶給他更多的利益。

  黑德林的金礦,他也有所耳聞,黑德林總督或許幾年前看到這位馬其頓的子爵,最多就是點頭示意一下,然後交錯而走,甚至連馬車都不會稍微停頓。但是現在阿爾巴尼亞人似乎狂熱地壓上了他們的大部分軍隊,只是為了獲得黑德林河以東的那片領地。

  身為這塊土地的領主,黑德林總督別無選擇。

  即便馬其頓大公不血戰到底,他也必須戰鬥。

  而離庫克斯並不遠的德巴爾,是他兵力來源的一個重要場所。

  老桑切斯不是真的看中了那區區兩萬金幣,他想的更加長遠,甚至,他要的更多,肥胖的貴族身軀體內,是傳承多年的陰險狡詐,監獄長呵呵直笑,摩挲著小手指上的碧玉戒指,「那金礦,讓大公和總督獨佔,可真是不怎麼好呢。」

  當老桑切斯將窗簾拉起來的時候,馬力低頭嘿然一笑,掃視了兩邊,低聲說道:「去讓巴繆和索隆過來見我,就說如果不過來,我親自去找他們。」

  馬力已經弄清楚了索隆的底細,他完全有把握在一秒鐘之內讓這個死靈法師掛掉。那根可憐的骨矛就算紮在他的身上,他也不介意。因為,馬力突然發現了自己的身體,有一點點與眾不同。

  嘍囉們弓著腰,雙手縮在懷裡,左右眼珠子掃視,看著前方,然後停在黑人大漢的面前,有些畏懼地抬了抬頭,然後張口結結巴巴地說道:「巴、巴繆老大,我、我們老大讓您過去見個面。」

  「他為什麼自己不過來?」巴繆冷聲問道。儘管他也忌憚馬力,但是他不想如此狼狽。

  「我們頭兒說了,您、您不過去的話,他親自過來找您。」

  嘍囉話說完,巴繆轉過頭看著牆角,卻見馬老大獰笑著抬起一隻胳膊,然後朝天豎了一根中指。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18 17:42
第十九章 基切沃的鮮血【1】


 看到馬力挑釁十足的手勢,屈辱感使得巴繆大怒,正當黑人大漢要捍衛自己監獄中地位的時候。卻發現死靈法師卻陰暗著一張臉,不緊不慢地雙手交叉,朝馬力走去。而前方的馬老大,滿臉的譏諷和嘲弄,對著巴繆搖晃了一下食指,波斯尼亞人立刻覺得渾身冰涼。

  他想到了不久前死去的加戈爾。

  巴繆身旁的一個壯漢低頭對黑人大漢說道:「老大,血腥馬力不好惹,還是過去吧。」

  波斯尼亞人咬咬牙,看著已經飄然而過的索隆,只得硬著頭皮也沿著牆壁走了過去。外牆上的看守們看到了下面幾個人在走動,於是用兵器拍著牆壁的外側,在上面吼道:「你們這群雜碎,不要隨意的走來走去!」兵器將外牆牆壁上的岩石拍落了不少碎屑,落在下面囚犯的頭上,引得外牆上站崗的士兵們哈哈大笑。

  一區的囚犯們只得低著頭,憤然而不敢說話。

  「頭,他們兩個來了。」亞罕低頭輕聲說道。

  馬力只是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馬老大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條腿伸的筆直,另一條腿則是支了起來,胳膊搭載膝蓋上,十分的懶散。但是滿身灰塵和傷疤的馬力,此時卻看上去更加的高深莫測。遠處的另外一個角落裡,被馬力弄了一個閉門羹的艾普魯斯則是滿臉愁容,如果沒有馬力,他想越獄根本不可能。

  整個德巴爾大監獄,可以說自從建成這個監獄以來,最有可能使得整個監獄的囚犯都聽話的,似乎只有血腥馬力。

  這個用十幾種方法殺死十幾頭巴拉頓巨型獅子的傢伙。

  「都散開!」

  死靈法師和巴繆站在一旁,分外的彆扭,巨大的維京人將周圍的小嘍囉都驅散的乾乾淨淨,但是躁動馬上又讓頂上的看守們暴怒起來,不停地從上面扔下小石頭,砸著那些窸窸窣窣走動的囚犯。

  死靈法師的手腕上拷著與眾不同的手銬,這是禁魔手銬,純鉛鑄造的傢伙,將魔法師的精神力屏蔽的所剩無幾。可以說,這是最讓魔法師們痛恨的牢具。索隆的眼神顯得極為萎頓,舌頭舔舐了一下乾燥的嘴唇,乾癟凹陷的雙眼盯著馬力,然後率先開口問道:「馬力老大,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馬老大半閉著眼睛,手指不停地搓著灰塵,泥土塊兒被他捏成了粉磨,緩緩地落下,落在褲腿上,形成一塊斑駁。只是破爛的衣褲,似乎也沒有講究的必要。馬力露出一個冷森的笑容,白牙摩擦了一下,才張口說道:「我說,你們知道那對面的房間裡,有一份文件嗎?」

  索隆眼前一亮,而一旁的巴繆則是面帶不善,冷聲問道:「我對於什麼狗屁文件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你有什麼廢話最好現在一起講清楚!」

  馬力搓泥土的動作驟然停止,笑容也消失的乾乾淨淨,重新浮現在臉上的,是讓人渾身打顫的冷漠表情。

  「我說,巴繆當家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馬力半閉的眼睛,隨著頭微微地抬起來,突然張開,猙獰地盯著巴繆,嚇得黑人大漢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雙腿居然微微地打顫了一下,剛才那一瞬間,巴繆覺得背皮發麻,彷彿是被魔法師的雷電擊中一般。

  「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如果你不想陪加戈爾一起黃泉上路,最好給我閉上你的臭嘴!」馬力突然站了起來,儘管看上去巴繆的身軀要比馬力魁梧雄壯,但是馬力的手掌抓住巴繆的衣領時候,黑人大漢甚至連掙扎的行為都沒有。

  巴繆心中暗罵:巴繆,你可是軍人,你怎麼可能被一個野蠻人嚇倒?打倒他,打倒他你就是德巴爾的最強人。

  儘管波斯尼亞人心中掙扎,但是最後他還是膽怯了,馬力彷彿從地窖裡撈出來的話,冷的巴繆彷彿這頭頂的烈日是不存在的,「聽著,你這個該死的黑鬼,別以為你有幾個小弟就真的是什麼狗屁老大了。在我眼裡,你什麼都不是。」說著,馬老大將巴繆皺巴巴的衣服用手掌拍了拍,接著說道,「如果你想一輩子呆在這個鬼地方,那麼你就給我滾開!」

  馬老大的話有絕對的殺傷力,誰都知道血腥馬力是強大的,但是又有幾個人能像血腥馬力那樣擁有令人絕望的殺人技巧呢?過去的一個月,一頭頭獅子倒下,囚犯們的歡呼聲就能說明這種實力的強大。馬力已經不需要再幹掉誰來證明自己,此時整個德巴爾,已經都尊他為首。

  這也是為什麼艾普魯斯找上他的原因。

  「馬力老大,您是不是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們?」

  死靈法師用一如既往的陰險強調,小心翼翼的提問,他現在很清楚眼前這個野蠻人的實力,如果說殺人技巧是可怕的能力,那麼在短短的一兩個月就初步掌握了馬其頓語言,這不得不說,在學習能力上,這個野蠻人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

  索隆甚至認為,這種人,是不是被天神眷顧?

  但是天神不會眷顧到把人弄進監獄。

  「聽著,對面那個房間裡,有一份文件。」馬力壓低的聲音,「德巴爾的囚犯營,會在一個星期後直接開赴庫克斯。別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你們沒有懷疑的資格。」三人緩緩地蹲下,馬力用手指在地上不停地畫著什麼,然後冷冽地說道,「我並不認識馬其頓的文字,這裡面應該是囚犯營的分組名單,誰的鐐銬鑰匙掌握在哪個雜碎手裡,應該都記在這個上面。」

  馬力語速緩慢,笨拙地發音,然後手指在地上強行記起那些文字,像畫圖一樣畫了出來。然後又環顧四周,用只有三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我在那間房間裡,聽到那些白癡牧師交談,據說,庫克斯前線又失去了兩道防線,現在囚犯營開赴庫克斯,並不需要直接入住軍方監牢。前線的將領會派人在路上接收,那是我們的機會。」

  話說到這裡,索隆和巴繆才明白過來,他們瞪大了雙眼,驚訝地低聲呼了一聲,「你要越獄?」

  兩人的聲音還沒有發出來,就被馬力一人一隻手卡住了喉嚨,陰冷的目光凝視著兩個傢伙,馬老大猙獰地說道:「聽著,你們兩個蠢貨,我絕對不允許有人洩露出去,你們想呆在這個鬼地方等死,那是你們的事情,但是如果你們不願意,卻又想給那頭肥豬通風報信,那麼對不起,在我死之前,你們兩個先死。」

  索隆和巴繆同時浮現出恐懼神色,趕緊問道:「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等我從基切沃回來。」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18 17:43
第二十章 基切沃的鮮血【2】


 卓婭,據說是泛格蘭德帝國中的隱秘傳說,這是神與人的溝通使者。她們被稱作林中仙子,她們的領袖,叫做寧芙。儘管在帝國的重重封鎖中,很多人並不清楚她們的存在,即便是知道她們存在,卻也未必知道她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有人說她們是神,有人說她們是人,也有人說,她們是半人半神。

  只有格拉德帝國的皇室,才會清楚這些卓婭在幹什麼。她們在守護一個封印,在格裡斯王國的東南部,那個任何一個人類都難以抵達的小島,克里特島。

  在高聳入雲的以季山上,一棵月桂樹驟然搖晃不止,花香四溢,卻又傳出陣陣抽泣聲,彷彿是少女犯下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錯,以至於難以彌補。

  天空的雲層壓的越來越低,這彷彿是神罰的跡象,使得以季山的樹木花草都是瑟瑟發抖,神女的天籟嗓音響徹起來,透過虛空,聲音婉轉地繞著月桂樹響起:「達芙妮……你為何哭泣?」

  「寧、寧芙大人……我、我……封印鬆開了!」

  「什麼?!!!」

  ……

  死寂,以季山的上空,對沖的力量使得一切生命都要顫抖,而遠在馬其頓的基切沃,一個男人正平靜地看著前方,儘管那裡人潮湧動,吼聲陣陣,但是他依然巋然不動,彷彿這一切和他無關。是的,的確是無關的。

  「挑選兵器!快點兒挑選兵器!下一場,普羅比的卡塞爾對陣克拉托沃的斯澤比亞克!」隨後那聲音彷彿急沖沖地跑了出去,一個身穿華麗格蘭德戲子服裝的傢伙,手裡拿著一根鐵棍,繞著巨大的角鬥場,不停地敲打著周圍的鐵柵欄。隨後手裡拿著一隻大喇叭,這種魔法師失敗試驗中誕生的小玩意兒,非常適合這種嘈雜的地方。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基切沃的國家角鬥場。領略見識過了野獸和勇士的較量,相信大家都對強悍的戰士對決,充滿的期望!」他彷彿是個小丑在那裡跳來跳去,幾個路口已經將剛剛死去的雄獅或者角鬥士屍體拖了出去,地上一道道鮮明的血跡,卻引來了無數男女老少的歡呼。

  貴賓席上,隔著一條過道,老桑切斯將懷表掏了出來,頗有幾分得意地說道:「啊哈,我可愛的蠻族勇士血腥馬力,這次宰掉一頭巴拉頓巨型獅子才用了十秒鐘。」監獄長大人身旁過道的對面,有個老頭兒則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彷彿是表示抗議和不滿。

  這個老頭兒的鬍子很長,花白的鬍子像是山羊的下巴毛,垂到了胸口上,略顯晶瑩的白鬍子,用藍色的絲帶纏繞了一下,不至於讓鬍鬚散亂。而鼻樑上的水晶鏡片眼鏡,則是最頂級的矮人工匠作品。金絲邊的折射光澤,也體現出了這位老頭兒的高貴和典雅。

  老傢伙理順了一下略有零散的上衣,寬大的袍子顯示出他尊貴的身份,除了一頂子爵四銀球貴族帽,帽簷上鑲嵌的一本袖珍黃金書,則是宣告了這個老頭兒的地位,他最起碼在公國當中,是一個智者或者賢者。

  「和骯髒的囚犯為伍,確實會降低貴族的純正內涵,簡而言之,那種人已經不具備內斂的貴族氣息。」老頭兒看著前方,他沒有周圍年輕人那麼火熱,他的身後座位上,都是身穿學者長袍的年輕學者,淡定從容的笑臉,和國家角鬥場的氣氛有些背道而馳。

  但似乎老頭兒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老桑切斯這個魔鬼臉色鐵青,隨後再也沒有說話。

  「啊,親愛的桑切斯,親愛的卡佩羅,真是難以置信,你們真的為我而來了。」爽朗的聲音伴隨著前方的兩名武士開道,兩側過道的觀眾們都是站了起來。武士的身後,則是一位衣著尊貴,極盡奢華的中年人。他的頭冠插著兩片金葉子,還有六顆銀球。

  伯爵的身份頓時讓周圍的人驚歎羨慕,並且微微施禮。

  對面的角鬥士過道中,宛若野獸喘息的馬力抬起的頭顱,透過層層柵欄,他看到了對面的老桑切斯。

  「死肥豬!我會讓你下地獄……」

  在等待區中,手執鋼鞭的看守似乎聽到了馬力的聲音,耳朵驟然抖動了一下,豎了起來,轉頭看了看,卻看到馬力依然保持著腦袋低垂,雙手支在膝蓋上的死人樣。

  「難道我幻聽了?」看守納悶地撓了撓頭,而馬力身上的沉重鐐銬,則是沉悶而冰冷的讓馬力不想在過多思考什麼。

  「伯爵萬安。」

  「伯爵萬安。」

  ……

  陸陸續續的人群站了起來,在那些小場面之前,伯爵根本沒有必要出現,簡單地說,他才是這裡的真正主人。

  基切沃伯爵穿著傳統的騎士便裝,頭戴圓頂帽子,帽子除了伯爵頭冠,還有長長的山薙彩羽。

  「桑切斯,我的朋友,你的那個戰士,真是太精彩了,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基切沃伯爵似乎很感興趣,但是老桑切斯卻知道,這位伯爵可能看上了血腥馬力,想要讓這個英勇善戰的蠻族勇士為他參加角鬥賽。監獄長可不覺得將馬力扔給基切沃伯爵就能獲得什麼了不起的回饋,貴族啊,都是陰險狡詐的郊狼啊。

  「噢……他不過是馬上就要送到庫克斯前線去送死的囚犯罷了。」老桑切斯大方地揮了揮手,故作大方地說道,「伯爵如果對這個囚犯感興趣,我將他留在基切沃好了。」

  「擅自釋放囚犯,可是重罪。」

  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對面的卡佩羅站在那裡,身上的長袍越發地讓他顯得睿智和高深。據說這個老頭兒還是一個魔法師,但是具體如何,卻有不得而知了。

  整個馬其頓公國,只有兩個法師塔,一個在科拉比山,靠近基切沃和德巴爾。另一個,則是在佈雷加爾尼察河的上流,靠近科查尼和代爾切沃。

  原本基切沃伯爵聽到老桑切斯的話還頗有幾分高興,但是卡佩羅的一句冷言冷語,則是讓場面有幾分尷尬,基切沃伯爵哈哈一笑:「卡佩羅真是我的良師益友,隨時驚醒著我們,一切要以大公陛下的榮光為重。」

  角鬥士的休息區,地下室中,馬力不遠處的兩個傢伙正在抖擻著精神,一個身強體壯的傢伙正在那裡炫耀著他的強壯肌肉,然後不屑地看著馬力,怒罵道:「喂!雜碎,像你這樣的身材,怎麼也敢來參加角鬥賽?」

  這個傢伙或許是無腦或者白癡,他並沒有注意到馬力身上的沉重鐐銬。

  馬力的長髮遮擋住了臉色,只是,嘴角驟然白牙露出,森然一笑,馬力手腕上的鐐銬甩了出去,將那個壯漢死死地勒住,不過是幾秒鐘,那壯漢居然脖子一歪,卡嚓一聲,死了。

  「我來參加這個鬼比賽,是因為我比較擅長殺人啊……」

  ……

  「衛兵!衛兵!快來人啊!」

  「血腥馬力將普拉比的卡塞爾勒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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