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 異界鐵血狂潮 作者:馬上將軍 (已完成)

cdthree3 2009-5-17 17:08: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 36625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18 17:53
第二卷 解脫枷鎖的野獸  第四章 絕地回殺【1】


 「哈!」

  馬力一聲大吼,雙手搓了搓乾燥的臉頰,今天,就要開始正面戰場廝殺了。他已經聞到了血腥氣一般,眼神輕微地朝前掃瞄了一會兒,旁邊站著的馬其頓軍官眼神複雜地回望了一下他們的來路。終於這個軍官走到了馬力的跟前,將鑰匙插入了鑰匙孔,手銬和腳銬被弄了下來,只是特製的囚犯編號鐐銬依然鎖在脖子或者胳膊上。

  嘁!

  馬力拍了拍脖頸上讓人難受的鐐銬,斜眼盯著拿著鑰匙的扎德.裡維斯藍,眼神閃過一絲複雜,心道:老子要是現在就扭斷他的脖子,自己一個人,應該逃得出去吧?

  只要宰了扎德,他很容易就能跳入滾滾的黑德林河,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是週遭盯著他的目光是那麼的多,這些目光,包含的意味,讓馬老大一絲沉重。

  他是一個士兵,從來不背叛自己的承諾,他的忠誠,總是毫無保留地給自己的諾言留著。

  「媽的,我真他媽的是個白癡,沒事兒找事兒做。」

  搖晃了一下腦袋,馬力披上了兩邊士兵拿過來的盔甲,手執精鋼劍,竟然一副颯爽的模樣,比起對面的阿爾巴尼亞將軍,要威風的多。

  扎德心中嘖嘖稱讚,羨慕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訥訥地說道:「馬、馬力。」

  「嗯?」馬老大抬了一下眼皮,沒有搭理這個小隊長。

  「祝你好運。」

  扎德說完,歎了口氣,離開了馬力。

  馬老大暗道這個傢伙真是有毛病,無緣無故和一個囚犯攀談。

  馬力卻不知道,身為貴族家族的成員,儘管扎德只是最低等的爵士,可是他依然保持著最原始的貴族傳統,他們是在戰場上獲得的爵位,所以對戰爭,有著奇怪的信念。事實上,扎德的父親儘管是個懶賭鬼,不過為人在羅日登卻很有勇名,因為他們家族的庇佑,這個小城鎮從來沒有遭受太過分的盜賊侵襲。

  囚犯營被補充了一頓早餐,讓他們有力氣去和阿爾巴尼亞人消耗。而在後方的營帳內,庫克斯的總統帥黑德林總督則是一臉愁容,如果再不能獲得戰爭的勝利,他必然會被馬其頓大公遷怒,最後落個什麼下場,用屁股想,也會知道。

  早晨的早餐並沒有讓囚犯們有多麼的高興,身後督戰的是一群弓箭手,足足兩千人的弓箭手,隨時準備射殺那些逃離戰場的囚犯。而前方,同樣是奴隸和囚犯的阿爾巴尼亞人,則是在那裡不停地吼叫著古怪的發音。從他們張狂的行跡上看,這些傢伙顯然對勝利很渴望。

  只是,有了血腥馬力的囚犯們,心態變得奇怪起來。

  因為馬老大曾經和他們說過:你們這些廢物,只需要跟著我衝鋒就行了。

  多麼狂妄和霸氣的話呀……

  無知和無畏,不論是哪一種,對於囚犯們來說,足夠了。

  艾普魯斯撓了撓頭,自言自語地說道:「難道說我這個老傢伙會死在這裡?」

  他不是真的魔王,他只是一個被政客陷害的糟老頭兒罷了。

  現在,囚犯們唯一指望的,就是那個似乎無敵的野蠻人勇士——血腥馬力。

  有所依靠的感覺,真好啊。

  你們只需要跟著我就行了。

  滿不在乎,毫不在意,這就是強者的自信和氣度嗎?

  黑人大漢巴繆被發了一把短刀,上面的銹跡已經宣告了它的古老和無用,但是相對於旁邊小嘍囉的那根破爛木頭,波斯尼亞的副官又覺得慶幸起來,他默默地在做著禱告,喃喃自語道:「全知全能的上帝,萬能的馬丁路德,請拯救我這個迷途的羔羊吧。」

  當他準備畫十字架的時候,卻被人一腳踢了個趔趄,波斯尼亞副官正要發飆,卻見身後是腳還沒有收回去,懸在半空的血腥馬力,馬老大正在邪惡地獰笑,用最有煽動的話低吼著說道:「你這個狗娘養的黑鬼,去求那只該死的上帝,不如相信只有老子才能把你們的性命從死神那裡拽回來!」

  「我可是血腥馬力呀……」

  這分外怪誕和邪惡的語調,終於讓周圍的囚犯們安心起來,索隆這頭死人臉中年大叔法師居然破天荒地揮舞著拳頭,朝著湛藍的天空喊道:「血腥馬力萬歲!!!」

  「血腥馬力萬歲!!」

  應和的人彷彿是在給自己鼓勁,又彷彿是在收集勇氣一般,當看到殘暴的馬力正獰笑地雙目泛著精光,這種原本讓人害怕的氣息,居然給他們增添了無盡的勇氣。

  這可是血腥馬力啊!!

  黑德林總督聽到了囚犯營的喧鬧,緊鎖的眉頭越發的緊湊了,低吼著對著一旁的侍衛問道:「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侍衛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一會兒又跑了回來,向黑德林總督稟報道:「大人,好像他們在歡呼著某個人的名字。」

  「誰?」黑德林總督將目光從桌面上的陣勢圖移開,抬頭看著侍衛。

  那侍衛恭敬地行了一個禮,然後目光平視前方,大聲地說道:「血腥馬力。」

  「嗯?好像這幾天聽說過?」黑德林撓了撓頭皮,他已經將近半個月沒有洗澡了,當發現手指甲的指甲縫裡有個扭動的小黑點,居然拔高了聲音咆哮道:「虱子?我居然長虱子了!!」

  彷彿是罪大惡極一般,暴躁的總督大人將桌子上的陣勢圖撕了個乾乾淨淨,隨後吼道:「不管他們在喊誰的名字,我只要他們在一個小時後發動進攻!」

  「明白,大人!」

  侍衛又行了一個軍禮,於是跑步走了出去,那遠處吼聲陣陣的囚犯營,反而比後方死氣沉沉的馬其頓軍隊要活躍的多,不管怎麼說,擁有一頭獅子的羊群,終究是個強大的。並且,血腥馬力可不僅僅是獅子,巴拉頓的巨型獅子在他面前撐不過十秒鐘,威名赫赫的斯芬克斯獅鷲獸也只能慘死角鬥場,誰是無敵勇士?這就是!

  「混蛋傢伙們!知道老子的信仰是什麼嗎?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信念嗎?」

  馬力極度邪惡的表情煽動著這群原本沒有希望的敗類,這個混蛋傢伙露著白牙,蠱惑一般地幽然說道:「鮮血啊……多麼漂亮的液體,只有戰鬥和殺戮,才是一個男人應該擁有的血性啊!血性啊……不怯懦於強敵之前,這就是我戰無不勝的信念。」

  「雜碎們,你們想要知道血流成河的場景嗎?」

  這聲音是何等的悠遠,彷彿是從地獄特地翻開詞典一般,整個囚犯營驟然空氣凝固。

  不知道是哪個膽小的敗類諾諾地張口,「我、我、我……我想啊!」

  「我們想啊——」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18 17:54
2捲  第五章 絕地回殺【2】

 這是一個瘋狂的時代,所有人都不能阻擋歷史的洪流。直到萬千毀滅,然後救贖。

  而最為瘋狂的人,則是在忠誠地履行自己的承諾。儘管現在他覺得,那個該死的承諾,真的是很渣啊。渣到他自己覺得當初是不是腦袋被德巴爾的獄卒敲打壞了,以至於,他居然對這群無可救藥的渣滓生出憐憫之心。這簡直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是對自己的犯罪!

  「雜碎們……」

  囚犯營整整五千人,五百人一隊的方陣配合著後方的馬其頓軍隊。可惜,後面的弓箭手不是為了對付前方正在進發的阿爾巴尼亞人,而是為了防止這群雜碎逃跑。

  泛格蘭德帝國令:囚犯營逃跑者,就地處決。

  還有比冷箭更加邪惡的處決方式嗎?

  只是,無人可知這個戰場會發生什麼。因為這是一個暴走的時代,那數百年的風潮血雨,或許只要一根導火索,就會從海的這一邊,燒到那一邊。這裡,野獸出沒,英雄輩出……

  「這可是堪比盛裝舞會的時刻。呀哈——」

  怪叫一聲,猙獰大笑的馬老大得意洋洋地將長劍靠在了肩頭上,他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不遠處,阿爾巴尼亞人的囚犯營也正在衝擊著前方,他們彷彿是得勝之軍,無視了如此冷靜但是熱血沸騰的混蛋傢伙們。

  「老子可是血腥馬力!」

  幾乎是在話音飄蕩在各個方陣上空的同時,野獸終於出籠。

  這是何等的囂張強大,長劍倒握,白牙森森,那恐怖的眼神,霸氣十足。前方的阿爾巴尼亞剽悍的囚犯們驟然一滯,當他們的吼叫聲斷裂的那一霎那,馬力狂吼了起來:「幹掉這群狗娘養的——」

  「馬力!馬力!馬力!」

  「衝啊!」

  「不想死的衝啊!」

  隨行總督黑德林焦躁地來回踱步,營帳的跟前,他跨上了馬背,遙望著囚犯營的對拼,他很清楚,阿爾巴尼亞人的囚犯營並不多,重要的,是後方一動也不動的步兵方陣,阿爾巴尼亞人的長矛方陣可真是讓人頭疼啊。

  「嘻!」

  噗嗤!長劍霸道地扎穿了一個阿爾巴尼亞人的身體,手中的破爛鐵片剛剛落地,馬力一把將人頭推開,狂暴地劈砍,彷彿手中的不是長劍,是戰斧,是鐵錘,是砍刀。

  「廢物!」長劍將一個可憐蟲的眼珠子扎爆,像冰糖葫蘆一樣,從後腦勺對穿,手腕一抖,半個腦袋飛掉,腦漿迸裂,血流橫飛,噁心和恐怖在這一尺見方的地方,蔓延開來。

  這個獨一無二的披甲戰士,手中的武器每次揮舞,都能帶走一人性命,靈魂始終不能得意救贖。

  死靈法師像是殭屍一樣移動緩慢,他的禁魔鎖鏈依然沒有被揭開,索隆像是累的快死的野狗似的,緊緊地跟在後面,手中的木棍最後並沒有像別人一樣當做武器,它只是保持孱弱的法師身體不累垮的枴杖。

  「哈哈哈哈……」

  血腥馬力的威名,在德巴爾中何等響亮,戰無不勝的傳奇,終於讓人信心大增。

  黑人大漢手中的短刀終於狠狠地捅入了一個渣滓的胸膛,帶著幾分猙獰,這位波斯尼亞人彷彿將一切不爽都發洩了出來,吼叫著,大喊著,衝鋒的同時左右突襲,無人能敵。亞罕巨大的身軀就像是戰象,身上的抹香鯨紋身同樣展現了他的強大。

  這位北方來的維京人有著自己最為囂張的戰鬥方式,他跟著血腥馬力,將敵人的屍體當做武器,揮舞劈砍,砸倒一片,扔倒一片。

  最為恐怖血腥之時,竟然用蠻力硬生生地將敵人撕裂。

  此時後方的馬其頓士兵驟然瞠目結舌,目瞪口呆,弓箭手的弓箭下垂了下去,竟然有幾分羞愧和恥辱。而靈敏之人,則是意外地發現,這些該死的囚犯,居然沒有人任何一個人使用對元素的信仰。彷彿那些元素和他們絕緣一般,始終不能聚集,但是,為何他們的勇氣和力量如此恐怖?

  「酣暢淋漓,大呼過癮嗎?」

  最邪惡之人,正在那裡做著最殘暴之事,馬老大的問題像是丟入池塘的小石子,立刻激起一片漣漪,讓人振奮,又讓人熱血沸騰。

  「沒錯——」

  那答案是如此之整齊,當這一場衝鋒演變成勇氣的廝殺,單方面的壓倒,讓後方的馬其頓士兵們第一次發現,原來可憐的阿爾巴尼亞人其實也是孱弱的。

  「老子可是答應過你們啊——」這位邪惡的怪物,獰笑的血色面孔背後,露出了魅惑的深淵果實,引誘迷途的羔羊,永遠無法投入上帝的懷抱,讓忠義之人馬丁路德……見鬼去吧。

  囚犯們似乎聽到了血腥馬力的咆哮,他們豎耳恭聽,卻又加快了戰鬥的步伐。

  只聽到馬老大大聲吼道:「老子可是答應你們,讓你們活著回去啊——」

  噗嗤!又是一劍透心涼,帶走一個滿臉驚恐的阿爾巴尼亞人性命之後,整個囚犯營的衝鋒陣型,驟然化作一個肩頭,那些剽悍之人,都緊緊地隨著箭頭上的血腥馬力。那頭怪獸彷彿永不疲倦,讓勇猛之士不再膽怯,這勇氣,來的是如此簡單。

  阿爾巴尼亞人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殘暴的虐殺,如果是他們虐殺別人,或許他們樂在其中,但是,為何不論多少人上去廝殺,都不能傷害那個披甲戰士分毫?為何不論怎樣努力,都不能將馬其頓囚犯營壓退半步?

  「小的們——」

  馬老大越戰越勇,得意地呼吼起來。

  「呀!!!」

  回應之人不知凡幾,此時的擔憂和怯懦,似乎早就忘卻在了曾經的監獄當中。

  「衝鋒——」

  長劍遙指,他更像是一個將軍,對面的阿爾巴尼亞人如臨大敵,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對面比他們更廢渣的馬其頓軍隊會造成這種恐慌。但是,後撤的阿爾巴尼亞囚犯們根本無視本陣射來的督戰利箭,他們只想離開那頭野獸,離的遠遠的。

  「看到那群倉皇逃走的野狗了嗎?幹掉他們!混蛋傢伙們!」

  毫不疲倦的野獸們發動了進攻,這一次,獠牙和利爪會讓自己的勇氣變得有了價值,這榮譽,或許沒人銘記,但是至少現在,為了生存,無怨無悔。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18 17:56
第六章 絕地回殺【3】

 黑德林總督應該高興嗎?不,他並不高興,這和他預期的戰況相去甚遠。比起阿爾巴尼亞這群毫無規矩的雜碎而言,這位庫克斯的曾經城主現在臉色有點兒蒼白,儘管沒有像一個快要死掉的臭女人那樣淒淒艾艾,但是冷汗滑落的瞬間,眼神中閃過的驚恐卻是被所有的將軍們看在了眼裡。

  矛盾啊……

  大時代之上,任何人都可能一飛沖天成為弄潮兒,前後數百年的風潮,又有幾個帝國能夠長盛不衰?壓迫,壓迫,在壓迫,直到那些螻蟻再也無法忍受文明的野蠻之人壓迫,最後必然就會有反抗。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正是因為如此,任何一個還在這個位置上享受權力的貴族,都害怕那些螻蟻突然有一天咬破自己的手指。

  這是何等的恐怖啊。

  「呀哈——」

  用盡全力的吼叫,馬力的長劍已經是本能一般地專挑敵人的要害刺殺,隨時帶走一人的靈魂,血染盔甲的快感,讓這位曾經的super士兵變得瘋狂起來,時空扭轉,他終於明白為何男人都暢想那冷兵器的時代,因為,那種硬碰硬勝利的快感,絕對是讓人癲狂啊!

  「好爽啊……」

  白牙森森,原本蔚藍的天空,只是因為一場殺戮,竟然讓人有一種覺得天空濛上一層灰蒙的感覺。明朗的蔚藍色依然如此,可惜,底下的血紅,終於讓人崩潰。

  「魔鬼!他就是魔鬼!」

  「我不想死啊……」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

  「不想死啊!」

  淒厲的慘叫聲在阿爾巴尼亞軍隊的陣前徘徊,馬力的心已經迷失了嗎?他沉醉於殺戮之中了嗎?不!

  血紅的盔甲,留給身後馬其頓弓箭手的,只是一個乾淨的背影,那個身影他們不會希望他回轉過來。這,真的是平凡的人類嗎?那他們的信念呢?

  戰士之信念,只存於戰鬥之中。

  如有勇猛之士,吾當迎戰之。

  「老子墮於亂世,自當斬盡殺絕!」凌厲的眼神,粗糙的臉頰,繁雜的傷口,森然的微笑,「老子讓你們活著回家——」

  「馬力!馬力!馬力!」

  一群野狗在雄獅的帶領下,亦同獅群。箭頭所向,披靡無敵,數百年風潮之下,還有比此人更加英雄之名嗎?

  黑德林臉色慘淡,他突然有一種想法,他希望這個囚犯能夠勝利,但是,又異常狂熱地想要他死。這種人,注定會讓世界的蟯蟲變得恐慌,貴族不允許挑戰規則之人,而這種野蠻的魔獸,是直接無視對手強大,至死拚搏的雜碎!斯芬克斯那種令人窒息的強大,居然不能嚇退他半分,這個世界,還有可以嚇退他的人嗎?

  「是他!那個基切沃角鬥賽的冠軍!」

  黑德林終於想了起來,他的語氣加重了許多,忽然,他掃視到了桌前一份用來墊早餐盤子的報紙。這是一份遲到的斯科普裡早報,眼神驟然一緊,於是頹然地回身,坐在了椅子上。沉重的心情使得黑德林總督思考許久,最終,這位庫克斯的權力者終於開口,向他的副官說道:「如果囚犯營意外地衝垮了阿爾巴尼亞人的陣型,那麼立刻發動進攻,但是,你要注意一點,在進攻的過程中,暗殺血腥馬力。」

  副官微微錯愕,但是黑德林不容置疑的眼神使得副官堅定地點了點頭,這位軍官行了一個軍禮,帶著幾個扈從向外走去,督戰的將軍們眼神灼灼,嘴裡喃喃道:「居然如此犀利,居然如此犀利……」

  形勢轉變的幾塊,馬力就像是一支箭頭,身後是三角形狀的衝鋒陣型,在阿爾巴尼亞囚犯營的潰亂之下,很快他們的左側方陣被打亂,那些壓陣的弓箭手來不及將這些囚犯殺死,就已經被衝亂。

  馬力冷笑一聲,突然大吼道:「搶奪弓箭!搶奪弓箭!」

  這一聲大吼刺激了無數手執木棍的囚犯們,德巴爾的這些禽獸,這些渣滓,這些蛀蟲,他們都曾經是暴徒啊。木棍能當武器嗎?至少在戰場上,不能!

  「給老子去死吧!」

  長劍從眼眶中扎入,狠狠地抽了出來,眼珠從劍鋒上滑落,帶著粘稠的血液,殘忍的馬力將長劍收入劍鞘,這個行動讓人震驚,但是他的另外一個動作,立刻讓數千囚犯們歡呼起來。

  他拾起了一把弓,搭上了三支箭,瞄準了前方的阿爾巴尼亞雙頭鳥戰旗,這玫瑰色的戰旗,正獵獵作響,起風了。

  彭!

  巨大的弓弦震動聲,拉成滿弓的弓弦,馬力向一群無能之輩,展現了什麼叫做戰士的優秀素質。

  咻咻咻!破空聲直破陣營,戰旗應聲而落,正面兩萬人的阿爾巴尼亞方陣,居然齊齊回首,驚呼一聲,但是方陣的將軍還沒有下達進攻的命令,而後方的馬其頓方陣,則是緩緩地開始前進。

  噗!噗!另外兩箭彷彿早就預料到有人前來一般,兩旁的士兵喉嚨口多了一支長劍,箭羽居然還是阿爾巴尼亞人自己的箭羽。

  顫微微的弓箭終於讓整個馬其頓陣營變得瘋狂起來,馬其頓步兵挺進的速度極快,這不是防守陣型,而是進攻陣型。

  馬力挑起兩壺弓箭,彷彿是遊獵的獵人,得意洋洋地展示著他的箭術,比起剛才的悍勇,此時的冷酷和冷血,更加的刺激了雜碎們的求生信念,他們並非是來為馬其頓雜種追求勝利的,他們是來拚搏活著回家的機會的。

  黑德林越來越擔憂,緊鎖的眉頭再也無法舒展開來。

  而督戰弓箭手的附近,隨行而來的德巴爾獄卒們則是目瞪口呆,張大的嘴巴彷彿是死了一般,他們早就知道血腥馬力的悍勇,但是強悍到這種程度,還有人不恐怖麼?

  扎德.裡維斯藍訥訥地盯著前方那個身影,一陣胃酸上來,翻江倒海,狂吐不止,血液,腦漿,內臟,殘肢斷臂,死屍的驚懼雙眼,泛白的眼仁,這簡直就是最慘烈的油畫,而且是描繪世界末日的油彩。

  但是最恐怖之事,莫過於血腥馬力突然回頭,邪惡的笑容對著自己,頗有深意地嘴角一彎。

  「混蛋傢伙們!」血腥馬力的挽著長弓,突然吼叫了起來。

  「萬歲!」

  混蛋們歡呼起來。

  「老子帶你們活下去!follow me!」

  話音剛落,整個箭頭突然一轉,從阿爾巴尼亞人的陣前掠過,一個令人歎為觀止的巨大轉彎,浩浩蕩蕩的數千囚犯,居然向著他們的後方馬其頓弓箭手陣營,一個大迴環一般的轉彎衝鋒!

ps .好多大陸網站掛點 ,貼好麻煩毆~ 不像以前那麼方便 !! 病毒又多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16
ch 07 大事件 1


 最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雙方僅有的幾個魔法師通過高空魔法道具查看到了令人震驚的景象,儘管那些破爛道具僅僅維持了五分鐘就因為魔力不濟而掉落下來,但是那些畫面,卻讓黑德林總督用全身的力氣在那裡大吼起來:「幹掉他們!幹掉那些囚犯!」

  黑德林血紅的雙眼瞪在那裡,眼球彷彿因為用力過大而要蹦出來似的,這種前後戰況的落差,足以讓任何一個心平氣和的戰場指揮官而陣腳大亂。誰也沒有想到,囚犯營居然像是擦邊球一般,從阿爾巴尼亞人的防禦陣地跟前,擦肩而過。

  馬力冷笑著掠過的一瞬間,距離最近的那根長矛,只有五米。

  雙方的士兵都驚呆了。

  阿爾巴尼亞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馬其頓的前進陣型左翼被完全打亂,就像是一個漩渦,後方的弓箭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在這片並不廣闊的戰場上,強行扭轉的囚犯營陣營衝向了督戰的弓箭手方陣。

  足足四個大隊,兩千人的弓箭手保護著隨行的看管獄卒,小隊長扎德.裡維斯藍先是錯愕,然後驚恐,最後竟然要轉身逃跑,但是當他轉身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身後根本沒有逃跑的路,人群擁擠,有準備前進射殺囚犯的士兵,也有怪叫著哭喊逃跑的守衛。

  亂糟糟的壓陣左翼,讓血腥馬力的獰笑變得鬼神莫測起來。

  「看到前面的了嗎?那裡就是完全自由的希望!YOUKNOW?」

  「呀哈--」

  蝗蟲過境也絕對沒有這種震撼,這種啃光一切的堅決眼神,讓這些懦弱的馬其頓士兵驟然忘卻了改如何應對這種絕無僅有的突發狀況。

  當弓箭手急匆匆抬起弓箭的時候,咻咻咻的破空聲率先讓這些馬其頓弓箭手哀號一聲,隨即再也無法動彈。

  馬力的弓箭遠比魔法師的道具還要精準,他身披盔甲,腰佩長劍,全身的血污比起血戰狼群的猛虎還要恐怖。這種勇力剽悍的猛人,讓那些自詡高貴的馬其頓士兵嚇的魂飛魄散。雲層驟然配合一般,像是突然拉過一片雲彩,將陽光遮擋的毫無生機。

  「衝鋒--」

  馬力急促的腳步讓身後的囚犯們嗷嗷吼叫起來,這一刻就像他們無數次構思的那樣,但是不同的是,血腥馬力的行動,更加瘋狂,瘋狂到讓這些暴徒渣滓們也變得歎為觀止起來。

  但是,不可否認,這可真是讓人激動並且熱血沸騰的衝鋒啊。

  「媽、媽的,我、我跑不動了。」中年大叔死靈法師索隆此時完全就是一條沒用的死狗,臉色蒼白,因為極度奔跑,使得他孱弱的身軀短時間內大腦缺氧,以至於他眼前黑漆漆,彷彿是失明一般。

  如果不是一旁掠過的艾普魯斯讓人將他背了起來,恐怕很快他就會被踩死。

  「謝、謝謝,我他媽的從沒這麼跑過!」不時地爆出粗口,這位神秘的死靈法師此時和普通的街頭流氓根本沒有任何區別,甚至,他還要糟糕的多。

  艾普魯斯眼神泛過一絲精光,他不僅僅是對血腥馬力的佩服,還有無盡的讚歎,這種行動的突然性,不要說馬其頓的這群肥腸想不到,繞是他久經沙場,驟然直接,也絕對會被這種反戈一擊,打的懵掉。

  但是馬力的行動依然收到了囚犯們絕無僅有的支持,不論怎麼說,這位蠻族勇士,他的確是德巴爾成立以來,第一個讓整個監獄的混蛋們佩服的傢伙。最恐怖的是,他甚至將半人馬鬥士和斯芬克斯獅鷲獸單挑獵殺,這種強悍的實力,更加讓囚犯們隱隱地認為,這位蠻族勇士是否是受到蠻族神明保護。

  神明?誰知道呢。

  至少在克里特島上的卓婭們,正嘰嘰喳喳地圍著月桂樹卓婭達芙妮指責不已,而在黑德林河的河畔,這裡正在發生一個大事件,德巴爾囚犯陣前大暴動!

  「想要奪回自由嗎?小的們!」

  「想!」

  「那就跟在老子的背後!」

  囂張啊囂張,為何他如此囂張。自信啊自信,為何他如此自信?

  「我可是血腥馬力啊!」

  「馬力!馬力!馬力!」

  「奪回自由--」這位super戰士的吼叫聲,終於讓一群野獸的暴虐因子被激活,這是一幫暴徒,這是一夥兒毫無希望的混蛋。德巴爾的大監獄都沒有折磨死他們,更何況這區區的腦殘戰場?馬其頓的雜碎,怎麼可能讓武勇之人隕落,前有希望,何不跟隨背影前進?

  「奪回自由--」

  緊接著的吼叫聲,卻是艾普魯斯這位將軍的吶喊,老頭兒的眼神是那樣的激動,彷彿回到了當年的征戰場面,敵人一個個倒下,功名成就,只在旦夕之間,然而,能夠見識到如此神奇人物,即便身是英雄,也應該無憾了吧。

  數百年的風潮,曾經擁有格蘭德整個海洋的馬其頓帝國已經是不可複製的傳奇,懦弱和猥瑣同行,這樣的國家,早就沒有了進取的銳氣。不知為何,扎德.裡維斯藍看到那個滿臉獰笑的傢伙,竟然沒有多少激動的心情,他甚至來不及害怕,腰間的佩劍都沒有拔出來。

  因為,他的恐懼,在他知道無法逃跑之時,就被丟的無影無蹤,他想到了死。

  既然他的父親和他的貴族頭銜已經無法讓他實現自我救贖,那麼,不如自我毀滅吧。

  「哈哈哈哈!混蛋傢伙們,衝過去吧--」

  「一口氣衝過去--」希望如此之近,近在眼前啊。

  馬力手中的弓箭像是神奇的魔術一樣接二連三開弓射箭,彭彭彭,死人像是被黃蜂折過的螞蟻,再也不能動彈。死靈法師索隆看著前方的馬力,心中的激動難以訴說,如果他逃了出去,他索隆,將成為第一個在被逮捕入獄之後,還沒有死的死靈法師。

  命運啊,真是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啊!

  馬力將弓箭扔掉,在他再次抽出長劍的那一刻,他已經射出了六十四支箭,普通人射出二十支箭就是極限,而這個恐怖的傢伙,顛覆了多少認知?

  現在,他還在顛覆。

  「扎德.裡維斯藍?」馬力砍死兩個弓箭手,突然露出白牙,陰森恐怖地低吼著說道。

  扎德臉色一變,卻覺得眼前一黑,再也沒有知覺……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17
ch 08 大事件 2

 嘻!

  馬力咧嘴一笑,瞳孔中照映出近在咫尺的馬其頓士兵扭曲面龐。這個傢伙想要幹掉馬其頓軍隊?不!馬力還沒有狂妄到認為自己是絞肉機一般的存在。他只想讓這個鬼地方變得混亂起來,是的,他首先讓阿爾巴尼亞人措手不及,然後……讓馬其頓人產生巨大的落差。

  「鑰匙!」

  儘管現在還不清楚扎德將鑰匙放在那裡,馬力也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尋找,他必須裹挾著扎德.裡維斯藍繼續向河畔衝鋒,只有鑿穿這塊並不厚重的陣地,他就能看到原先送他們過來的運兵船,只要登上運兵船,他們就勝利了一半。

  「諾頓--」

  馬老大大聲地呼喚著維京人,維京大漢此時舉起一面巨盾,每次揮舞都能砸飛一堆人,此起彼伏的勇猛戰鬥,誰也無法相信,在無法聚集元素信仰力量的時候,居然還能產生這麼強大的勇氣。

  黑德林總督冷汗淋漓,他知道,如果不能控制事態的發展,他死定了,要麼死於阿爾巴尼亞人之手,要麼死於馬其頓大公的絞刑架。

  陣前囚犯大暴動,這種事情幾百年才會遇到一次,而很不幸,黑德林的運氣很爛。

  他碰到了最不應該碰到的援兵。

  野獸帶領著獸群,為生存的僅存希望,奮力搏殺。

  自由二字,終究是讓這群男人不得不被誘惑,彷彿是懵懂的少年,在追逐著風一般,剎那之間,生死竟然顯得不那麼重要。看到血腥馬力裹挾的執掌鑰匙的獄卒,那些囚犯們已經反應過來,而督戰的弓箭手早就不能展現出他們的威力,因為前後四周,都是人。哭喊聲驟然爆發而出,彷彿是野牛群過境,這四個大隊的弓箭手,成為了囚犯營的碾壓墊腳石。

  維京人看到了前方的大船,一群跟隨亞罕的暴徒們立刻衝了過去,船上大概有三十名士兵,但是幾乎在他們準備抽調船板的一霎那,維京人將巨大的柵欄拆了下來,匡噹一聲,架在了大船上。一隊囚犯咆哮起來,猙獰著血脈賁張,脖頸之間的青筋爆出,像是纏繞的籐蔓,身上的傷疤和烙印依舊清晰,脖子或者胳膊上的囚犯編號鐐銬,即是恥辱,也是榮譽。

  「幹掉這群雜碎--」

  「衝啊!衝上去!」

  用浩浩蕩蕩形容這次衝擊,已經不足以表達當時的混亂。黑德林下令讓左翼的步兵分出一半,五個大隊的長矛驟然斜向插入囚犯營的中間。洪流被攔腰截斷,但是馬力無心兼顧那些身後的囚犯們。

  艾普魯斯冷汗淋漓,他知道,如果不再加快一下行動,或許很快前後的囚犯們就會被馬其頓的步兵給分割,這種狀況一旦發生,囚犯們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會被瞬間消亡殆盡。

  難道真的要用一半以上的性命,來挽救整個團體的存亡?

  還有人可以拯救這些剩下的羔羊嗎?

  絕望的氣息還沒有蔓延,但是正面的廝殺竟然是囚犯和馬其頓士兵之間展開,這讓對面同樣混亂的阿爾巴尼亞人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阿爾巴尼亞將軍們不知道是不是馬其頓人的計謀,於是遲遲不敢下令發動進攻,但是當馬其頓士兵開始咬牙切齒的屠殺囚犯們,這些反應遲鈍的阿爾巴尼亞人終於醒悟,可惜,戰場的機會稍縱即逝,馬其頓的前方方陣已經完整地挺進到了戰場正面,貿然行動只會遭受迎頭一擊。

  「巴繆!人給你!」血腥馬力將昏迷不醒的扎德.裡維斯藍扔給了黑人大漢,波斯尼亞人見狀,大聲問道:「馬力,你要幹什麼?!!」

  波斯尼亞軍官看到馬力居然轉身回了過去,而此時維京人已經將三艘大船的船板全部放了下來,嘎吱嘎吱的風帆被登船的囚犯們升了起來,混亂之中,落水者不知凡幾,但是船舷旁邊的繩梯讓這些落水者很快又爬了上去。

  上船的人歡呼起來,正當他們要高呼血腥馬力名字之時,卻發現周圍並沒有英雄。

  他在哪裡?

  疑惑的眾人在波斯尼亞軍官的目光中,看到了一個矯健的身影。

  「他為什麼還要回去!」

  「他會死的!」

  「啊--」

  維京人大吼一聲,居然不顧自己已經筋疲力竭,跳下船去,撿起一根長矛,跟上了馬力的身影。

  「我們不想死啊--」

  剩下的囚犯們在吼叫,準備進行分割的馬其頓步兵行動迅捷,他們未必訓練有素,但是裝備實在是太有優勢了。盔甲、盾牌、還有鋒利的精鐵武器。

  而囚犯們赤著腳,近乎全裸,衣衫襤褸,並且常年在德巴爾內的糟糕待遇,使得他們的身體根本不足以支撐太高強度的戰鬥,跟隨馬老大的兩次高強度衝鋒,已經將他們的銳氣消耗了太多,他們很快就要崩潰。

  救世主彷彿已經和他們不再相見,絕望的情緒已經開始蔓延。

  「混蛋傢伙們--」一聲咆哮跨過軍隊上空,驚雷轟鳴,讓整個戰場為之一振,雙劍揮舞,狀若狂魔的馬老大獰笑著衝鋒了回來,他的戰鬥素質是那樣的高超,即便是全副武裝的馬其頓步兵,依然不能傷害他半分毫毛,脖頸之間的狹小縫隙,長劍扎入,士兵立刻瞬間死亡。

  跳躍、滾地、閃避、刺殺,馬老大展現了他的所有技能,這種集合所有戰鬥精華的殺戮手段,從殘酷的血腥藝術演變成了一種本能、一種鬥志。

  「老子可沒說把你們拋棄了啊!」

  「呼啊--」

  維京人揮舞長矛,也殺入了戰團,他和馬力背靠背,周圍都是敵人。誰也無法相信,早就獲得生機的血腥馬力,居然再度殺了回來,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行為,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巴繆在甲板上看著浴血奮戰的馬力和諾頓,牙關緊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嘴唇已經咬破,黑人大漢內心的一團火焰久久不能熄滅,不知道是衝動還是愚蠢,這位波斯尼亞的軍官,突然咆哮了起來:「跟著血腥馬力!戰鬥--」

  這種口號他過去無數次在戰鬥中叫喊,因為他是一個軍人,但是這一次,他不知道他是什麼。

  或許,僅僅是一個戰士?

  索隆趴在船舷上,喘著粗氣,他死命地尋找著鑰匙,他必須解開鐐銬,艾普魯斯眼神中的複雜心情又有幾個人知道?

  「如果、如果……如果他是黑塞戈維納人多好!」

  但是老頭兒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向左右大聲吼道:「跟著血腥馬力!戰鬥--」

  「他又回來啦!」

  「他沒有拋棄我們!」

  「血腥馬力--」

  馬老大邪惡的笑容給馬其頓士兵造成了極大的震撼,這位恐怖的戰士用近乎邪魅的笑容享受著戰鬥,然後衝著剛剛被他刺死的一個士兵獰笑道:「老子可是血腥馬力啊--」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18
ch 09 大事件 3


 王之所以為王,非其血統,蓋因尊崇信念,使得信徒追隨者至死不渝……

  「老子給你們殺出一條血路!」白牙森森,起先的白雲也變得灰黑,幾分鐘後,竟然是黑漆漆一片,彷彿是沙塵風暴,卷雲滾滾,又是幾分鐘,電閃雷鳴,天空的黑漆又變得明亮起來,大暴雨前的白亮,像是病入膏肓的蒼白一樣,即便是美麗的,也是無力的。

  刀劍相交,金屬交鳴,熱血噴射而出,像是潑灑的開水,沸騰啊。

  吼叫聲因為一個男人的回首,這種勇氣和信念的迸發,實在是來之不易。數百年的風潮,這樣的英雄人物,有這麼一個血腥馬力,已經夠了。

  艾普魯斯看著週遭臉色鎮定,但是雙目血性狂熱的囚犯,竟然又燃燒起了多年不曾有過的鬥志。從生存到死亡,再從死亡到榮譽,這前後,竟然只是短短的二十幾分鐘。

  可是,這位黑塞戈維納的將軍沉默了,人的一生過去,像這樣的二十幾分鐘,又能遇到幾次?

  他可以錯過信條,也可以錯過忠誠,但是不能錯過這可能是最後的熱血沸騰。

  「沒人可以掉隊!」馬力大聲地呼吼,雙劍劈砍,像是狂魔一般,氣喘吁吁的維京人已經累的不行,雙眼的眼皮糾結在一起,好似隨時要倒地不起一般。馬力感覺到了亞罕的虛弱,心跳是那樣的快,周圍宛如潮水的人流,一望無盡,馬其頓的將軍們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他們不知道那一瞬間到底想到了什麼,但是所有人面面相覷的同時,一道驚雷乍起,就像是在耳邊響徹一般。

  「老子承諾了你們,那就一定把你們帶走!」

  馬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堅持,這麼頑固。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就變得這麼瘋狂起來,這種違反常理的行為,讓內心的躁動變得複雜,雀躍的同時,更多的是一種共鳴和悲涼。他在讓一群螻蟻活下來而已……

  近乎絕望的剩餘囚犯像是看到了曙光一般,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最後一次衝擊馬其頓的步兵,只要前後連接,只要讓馬其頓的士兵不再向前,這些人,還是有活下去的可能。

  哭喊著的囚犯們不計其數,但是已經上船又重新跳下來的人卻越來越多。這些傢伙都明白什麼叫做感恩戴德,人可以為了生存出賣一切,但是有些時候,有比生存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死靈法師索隆艱難地解開了身上的所有枷鎖,顫抖著抹了一把臉,猙獰的笑容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血腥馬力萬歲--」

  剛剛解脫的死靈法師魔力依然很匱乏,但是他念動的咒語卻越來越快,手指不停地劃著,先是一個三角形,逐漸擴大,形成二十四支骨矛,嗖嗖嗖嗖,精準地射中了前方馬其頓士兵的眼眶。眼球被扎爆的清脆聲音,使得整個戰場變得詭異起來。

  黑德林此時完全懵了,死靈法師?

  天!就算整個囚犯營都死光,只要這個死靈法師逃出去,教會也不會放過他!

  是哪個白癡將死靈法師編入囚犯營的?

  這個結論已經無從考證,但是可怕的事情還在繼續,阿爾巴尼亞人的進攻同樣開始,混亂的雙方變得更加混亂,像是被攪渾了水的魚缸,誰也不知道底下還有些什麼。但是不容置疑的是,在血腥馬力的刺激之下,為了生存拚死一搏的剩餘囚犯們終於衝破了馬其頓步兵的封鎖。鑿穿的一瞬間,脫力之人無數,但是這一刻囚犯們並沒有展現出人性極為自私的那一面。

  是神明眷顧也好,是個性使然也罷,最為詭異,也是黑德林永遠無法理解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毫無氣力的囚犯,竟然都有其餘還有餘力的囚犯攙扶,搖搖晃晃地奔向大船。

  而波斯尼亞人還有艾普魯斯率領的暴徒們則是立刻抵擋住了反撲的馬其頓士兵,在這個狹小的左翼壓陣陣地,死亡人數多達兩千人。大多數是囚犯,但是,最起碼在血腥馬力的衝擊之下,有一個成建制的馬其頓步兵大隊被吃掉。

  這種恐怖的戰鬥力,可想而知一個猛將的重要性。

  艾普魯斯儘管很清楚馬其頓士兵的素質,但是不管怎麼說,比起衣衫襤褸的囚犯營,這些全副武裝的馬其頓士兵不論是身體素質還是裝備,都要高牆十倍百倍。

  可是,結果卻令人驚訝,血腥馬力的悍勇和智慧,不僅讓阿爾巴尼亞人陣腳大亂,而且突然的扭轉乾坤,也硬生生地在馬其頓的陣營左翼,殺出一條血路。

  「頭兒……我、我不行了。」

  維京人已經虛脫了,身上被扎中兩槍,血流如注,眼皮下垂,昏昏欲睡的模樣。但是馬力卻很清楚,這不是要睡覺,而是體力透支,一旦倒下,亞罕必死無疑。

  馬老大大怒,吼道:「你這個白癡!你他媽的都堅持到了這個地步,為什麼不再繼續堅持!亞罕,給老子繼續戰鬥--」

  但是維京人絲毫沒有反應,手中的長矛頹然落下,他實在是太累了……

  除了神明,誰還能在如此狀況之下,繼續堅持?

  馬老大牙關緊咬,周圍探過來至少二十幾支長矛,毫無疑問,馬其頓士兵察覺到了維京大漢的虛弱,他們很想在這個時候狠狠地扎上一槍。

  但是,他們小看了即將暴走的馬老大。

  「干你娘的雜碎,都給老子死開--」馬力一腳抵住亞罕,不讓他摔倒,雙劍中的一劍被投了出去,當場扎死一名士兵,而另外一劍,輪圓之後,肌肉驟然暴漲數倍,用盡全力,單臂夾住亞罕,強力轉圈。一陣誇張的對撞聲,矛頭墜落無數,馬其頓士兵目瞪口呆,還沒有等他們的佩劍抽出來,馬老大的劍鋒已經從他們的脖子上一一劃過。

  艾普魯斯這個老傢伙已經衝到了馬力的身邊,周圍幾個年輕人拚力廝殺,波斯尼亞人同樣趕到了馬力這裡。

  黑人大漢大聲說道:「馬力!快走,我來殿後!」

  儘管艾普魯斯和波斯尼亞人有深仇大恨,但是此時,兩人都顧不了那麼多了,既然做出了決定,就絕不後悔。

  軍人的信條啊,此時是那麼的閃耀。

  馬老大也不多說,扛起維京大漢的沉重身軀,大踏步地離開,而此時,幾艘大船的風帆已經拉開,囚犯們等候著最後勇士們的到來!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19
ch 10 名聲響徹【1】

 呼呼呼……馬力喘著粗氣,渾身的氣力都在這一次次的搏殺中被抽的乾乾淨淨。他腦海中一片空白,當眾人將他拉上甲板的時候,這位戰無不勝的勇士,居然無力地躺在甲板上,一個勁地喘著氣。隨後,馬老大才困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問道:「活著的……都上船了嗎?」

  嘩啦!!

  回應他的,是風帆滿張的獵獵聲響。

  馬力笑了。

  代價是沉重的,但是他很滿足。他沒有違背諾言,他承諾讓這些混蛋們活下去,事實上,他的確做到了。儘管這種事情,或許一千年以後,也未必會再有他這樣瘋狂的人。

  戰場的間隙中間滿是屍體,很多都是阿爾巴尼亞囚犯們的,還有馬其頓弓箭手的。那些全身盔甲的馬其頓步兵,則是被硬生生地撕扯成兩截,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死心,這些馬其頓人並沒有立刻搶奪戰船。

  弓箭手想要射擊大船,剛剛點燃的火箭還沒有射出去,四艘大船已經緩緩地漂移到了河中心。

  嗖嗖嗖的射箭聲不絕於耳,咄咄咄咄,射中木板,發出啄木鳥敲碎木頭的聲響。但是箭頭蔓延的火焰,讓囚犯們一陣手忙腳亂。

  馬力只覺得肌肉酸痛,他清楚地知道,這戰場上的兩個衝鋒,就讓五千囚犯死了接近兩千,但是依然有三千人左右規模的囚犯們逃了出來,登上了大船。而最後一艘戰船則是被一群囚犯用火把點燃,任由它漂移在河流上。

  「馬力頭領,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囚犯們同樣口乾舌燥,手腳酸痛,但是此時不是懈怠的時候。就像馬力想的那樣,奪了大船,不過是完成了逃命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如何讓馬其頓和阿爾巴尼亞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逃竄。

  馬老大眼神沉重,左右扶他起來,此時昏迷不醒的維京大漢已經被攙扶到了船艙內,至於艾普魯斯和波斯尼亞人,則是圍在馬力的左右,此時的囚犯營,根本沒有別人可以依靠,只能相信帶來奇跡的血腥馬力能夠讓他們繼續延續奇跡。

  「夥計們,你們現在還相信老子嗎?」馬力咧嘴一笑,那種極度自信的嘴角一彎,總是會引起無數仰慕強者之人的狂熱,這一刻,即便是上帝降臨,恐怕也不能改變囚犯們對血腥馬力的無比信念。

  他們此刻相信馬力比相信自己還要多的多。

  「當然!」

  「您是偉大的!」

  「下命令吧!」

  艾普魯斯這位將軍也變得盲目起來,那種熱血沸騰的灼灼眼神,點燃的激情在澎湃地燃燒。縱然不是驚濤拍岸一般的震撼,但是此時誰也不會懷疑,德巴爾出來的囚犯營,將會名揚世界。

  是的,誰都會記住這一天,在這個烈日過後的大暴雨之前,一群雜碎開始了命運的反抗,暴動啊……殘忍嗎?望著那些已經慘死的囚犯屍體,船頭上的存活者一陣悲涼,但是望著馬其頓士兵的眼神,帶著最為惡毒的復仇眼神。

  不知道是誰首先開始了禱告,這大船上的囚犯們,念完了長長地祈禱文詞,終於重新振作,將目光看向了馬力。

  辟辟啪啪的閃電雷鳴,映照在馬力的臉龐上,明滅之間,暴雨像黃豆傾瀉一般,砸落在了黑德林河的河水中,河流依然如此向前,但是,戰場此時變得詭異起來。

  泥土被雨點先是砸的飛揚,然後混合著血腥以及干臭的氣味,血流順著雨水沖刷的溝壑,流入黑德林河,又是一道閃電,露出了馬老大最為恐怖的一個笑容。

  白森森的牙齒,比天空中劃過的閃電還要明亮。

  「夥計們……」

  這聲音宛如魔王的低吟,帶著誘惑和煽動,不論是英雄還是平凡人,不論是高貴者還是庸俗者,都被這位創造歷史和奇跡的勇士所吸引。

  「衝垮那所浮橋吧,難道你們不想永遠記住今天嗎?記住這一天吧,留下紀念!」

  船頭並排,四艘大船終於歪歪斜斜地開始繼續向前,大家都畢竟是泛格蘭德帝國地區的原住民,如何操控船隻還是瞭如指掌。這種滿載兩千人的戰船,船體的重量絕對能夠將大部分河道內的破爛小船給碾壓完畢。

  瓢潑大雨終於讓馬其頓人和阿爾巴尼亞人變得行動遲緩起來,泥濘只是一分鐘的時間就產生了。遲緩的士兵們根本無法追逐戰船衝向浮橋,當阿爾巴尼亞人發現這群暴動囚犯的意圖之後,卻無能為力。

  在這種大雨之下,沒有誰能夠射出哪怕是一支火箭。

  這種時候,恐怕都會被雨水給澆滅吧。

  唯一沒有熄滅的,恐怕只有囚犯們內心的一團怒火,伴隨著浮橋被碾壓斷裂,血腥馬力第一個哈哈大笑起來。

  接著是一船人都在大笑,然後是四船的人都在大笑。囂張和得意,死裡逃生和暗自慶幸,複雜的心情,複雜的眼神。望著不斷流入河水的血水,許多人不知道是笑還是哭。

  那聲音悲壯而慘烈,甚至還有幾分豪氣。

  但是不可否認,即便是馬力自己,也不知道臉頰上的液體,是淚水還是雨水。

  他只是覺得眼眶好熱啊……

  「成功了啊……」死靈法師眼眶烏黑,魔力枯竭的跡象十分明顯,這個傢伙在魔力沒有復原的情況下,就發動了魔法,骨矛齊射雖然很有威力,也很好看,但是,卻不得不對他的身體產生傷害。

  這一場仗,讓德巴爾最傑出的幾個老大都累的不輕。

  但是,毫無疑問的是,從今天開始,這些傢伙的命運,必定發生了質的改變,或者死後連靈魂都不能進地獄,或者活下去,成為一切規則的絆腳石。

  「發、發生了什麼?」黑德林總督喃喃自語,他本以為弓箭手的火箭會對那些戰船產生影響,但是天空中的烏雲和瓢潑的大雨給了他一個答案,就像是澆滅了火箭上的火焰一般,這雨水,將他的思緒同樣澆的冰涼。

  黑德林花了兩萬金幣,換來的就是一群這樣的混賬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往日裡死命巴結黑德林的屬下們,都用憐憫的目光打量著他,因為他們很清楚,他們的總督大人,基本上,死定了。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20
ch 11  名聲響徹【2】

 庫克斯前線囚犯大暴動,這個惡劣事件發生後的三天之內,以格裡斯王國為首的亞得裡亞海周邊國家都極為震動。然後最可怕的事情就像是星火燎原一樣,不論是哪個地方,只要奴隸和底層人聽到這個消息,都在密謀武裝叛亂。反抗的洪流宛如勢不可擋的潮水,滌蕩著這個本就屬於大變革的時代。

  「誰來拯救我們!」

  這句話是斯科普裡早報上的標題,字裡行間都充滿了對囚犯營叛亂者的痛恨和詛咒,而他們口中的「我們」,則是在大公府內享受的貴族們。民眾們訥訥地被動接受上位者的引導,但是不可否認,一旦一個小小的因子被丟入腦海,那是怎麼甩也甩不掉的。

  「……下賤的囚犯參加了暴動!他們是魔鬼,是渣滓,是社會的蛀蟲!……」

  「大公閣下已經決定堅決消滅這支不穩定的因素,公國和平很快到來!」

  「我們不允許任何低賤之人沾染高貴權力!」

  貴族們的嘴臉是囂張跋扈的,他們高高在上,說著那些令人反感的噁心話,彷彿真的因為他們的一兩句話,那個血腥馬力就會帶著他的幾千人乖乖回到德巴爾,繼續去當什麼狗屁囚犯。

  色厲內荏反而體現出他們的驚恐和心虛,吟遊詩人們彷彿是問道了史詩的味道,竟然歡呼雀躍起來。

  原本在酒館內彈唱的《野蠻人劍下的斯芬克斯》,此時立刻變換成了另外一首歌,名叫《血流》。

  人人都希望有英雄出現,而平凡人更加嚮往有一個救世主來救贖自己。

  不過人的靈魂之所以冠之以高貴和低賤,這與每個人的原則和信念有關。

  堅持者,得高貴!

  三天中,發生的事情有很多。

  阿爾巴尼亞人沒有料到瘋狂的德巴爾囚犯們居然開動戰船直接轟擊浮橋,儘管這個計劃黑德林總督自己也曾經考慮過,但是因為擔心造價不菲的戰船如果因此毀滅,反而得不償失,於是這個想法只是在腦海裡轉了一下,就沒有再考慮。

  而馬力這個囚犯頭子根本就不需要考慮損失,因為他本來就是一無所有,他只是不想就這麼快死掉,他還想在這個鬼世界留下一點點迴響哩。

  船艙內有少量的藥品,艾普魯斯懂得一些藥理,所以魔力虛脫的索隆和昏迷不醒的亞罕總算命被保住了。不知道為什麼,巴繆當聽說老對手索隆命保住的時候,竟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疑惑之中,馬力卻邪笑著低沉說道:「生死患難啊,白癡。」

  於是這位黑人大漢,這位波斯尼亞的軍官,有些沉默,望著波流不息的黑德林河,一陣頹然。

  因為那天是暴風雨,所以黑德林河的河水漲勢極快,當抵達德林河和黑德林河的交匯處,馬力毅然下令,沿著德林河前進,阿爾巴尼亞人怎麼也不會想到,大膽的血腥馬力居然敢深入德林河,也就是阿爾巴尼亞公國的腹地。

  從庫克斯開始,經過巴依拉姆,遙望耶澤爾察山之後,向西南奔向亞德裡亞灣,而目的地,是阿爾巴尼亞的海灣港口,座落在德林灣的萊仕港。

  而首先的麻煩是,在萊仕港的北方五十公里處,有一個內陸港碼頭,並且將德林河攔腰阻擋,這裡是阿爾巴尼亞人的一個船舶基地,血腥馬力的挑戰,正是來自這裡。

  這裡是,斯庫台。

  從庫克斯到斯庫台,足足有一百四十四公里的路程,三天,除了躲閃和掩飾,行跡詭秘的四艘馬其頓戰船總算有驚無險,渡過了前期的混亂。現在,就是求穩的時候了。

  令人可笑的是,馬老大將馬其頓和阿爾巴尼亞人的戰場攪亂的同時,也使得阿爾巴尼亞人在正面戰場上的兵力居然無法短期內補充,因為浮橋已經被馬力這個混蛋衝垮了。

  看到戰機的黑德林總督總算找到了一些挽救的機會,於是趁著軍心混亂,恐慌和懼怕氾濫的阿爾巴尼亞軍隊,直接發動了全面總攻,在泥濘和骯髒中,居然將阿爾巴尼亞人的前鋒將軍俘虜了六人,重新進入庫克斯城之前,足足有一萬多人的阿爾巴尼亞人喪身。

  這個數目,對於弱小的公國來說,已經是傷筋動骨了。

  一般像小型的公國,人口很少有超過一百萬的,馬其頓是因為有其歷史的獨特性,所以人口在百萬以上。

  而阿爾巴尼亞歷史短暫,是泛格蘭德帝國冊封的公國,所以人口稀少,根本沒有本錢和馬其頓人消耗。

  以至於因為大暴動而獲得勝利的黑德林總督,居然被馬其頓大公稱讚為當時名將。

  原先認為黑德林死定的屬下們,有感覺到這位總督大人鹹魚翻身不死了,巴結和阿諛奉承多不勝數,但是最重要的是,庫克斯行省的金礦礦脈,將會成為黑德林的一個重要籌碼。

  可以說,三天時間,黑德林從一個二流貴族,一下子躋身為最炙手可熱的名人。

  不過比起黑德林,名聲更加顯赫的,郝然就是囚犯頭子,血腥馬力。

  人們翻開這個傢伙的履歷,發現他在德巴爾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而老桑切斯對於血腥馬力的暴動,責任推卸的一乾二淨。

  這個老混蛋信誓旦旦地說道:「那個傢伙在德巴爾安分守己,為什麼跑到庫克斯就暴動了呢?」

  其心可誅的言論,氣的黑德林總督恨不得派兵攻打德巴爾,不過總督大人很清楚,想要解決桑切斯家族的白髮魔鬼,以他的能量,完全不行。

  而馬力引起的狂潮還不止於此,三天後,克羅地亞的奧西耶克奴隸市場,不知道是哪個變態能夠將消息從六百公里外的庫克斯三天內送到這裡。

  反正當聽說一個神奇的蠻族勇士血腥馬力暴動成功之後,奴隸市場中的暗流讓人戰慄,隨後,最為慘烈,也是最為轟轟烈烈的奴隸起義在克羅地亞的奧西耶克爆發。

  教會原本想要封鎖此事的消息,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奴隸中有個十分勇猛的傢伙,率領五千奴隸一天內攻克了克羅地亞和塞爾維亞的邊境城市,武科瓦爾。而那個勇猛的傢伙,自稱是血腥馬力的崇拜者,他叫阿門儂。

  這個名字,是所羅門七十二魔王中的一位侯爵,他擁有貓頭鷹的頭部,野狼的身軀,蟒蛇的尾巴。掌管著未來和過去的知識,並且傳授愛的秘密,他是所羅門麾下的一名智將。掌握著四十個惡魔軍團……

  而就像艾普魯斯出現的那樣,克里特島上,卓婭們再次發出一次驚呼,半人半神戰慄不已,眼神驚恐,嘴裡喃喃道:「又一個封印……」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22
ch 12  名聲響徹【3】

 這絕對是引爆一個時代的人物,或許馬力自己也不知道,他暴動的成功,就像是一面旗幟,給了無數迷茫的人,以新的希望。壓迫和反抗本身就是一種矛盾和對立,但是誰又能否認它們不存在呢?血腥馬力的名聲或許他自己並不清楚有多麼大的影響力,但是對於那些正要反抗和已經反抗的人來說,他就是旗幟,只要他不倒,這燎原的星火,必然成為大時代的焰火。

  從馬其頓的斯科普裡,到阿爾巴尼亞的地拉那,最後再到克羅地亞的薩格勒布,這些亞得裡亞海附近的小國,因為一個囚犯頭子的怪誕行為,而變得恐慌起來。

  聲嘶力竭和色厲內荏同時浮現在臉上,面對貴族口中的低賤之人,上位者或許還能保持他們應有的氣度和高傲,但是,恐懼蔓延的速度,遠比人們想像的要快得多。

  不過至少現在在馬力看來,囚犯們的氣氛卻變得沉著和沉著起來。

  他們已經不是一方的豪傑和遊俠,更加不是什麼低賤的囚犯。

  枷鎖不知道被扔到了哪個角落裡,自由和生存,使得這些人變得狂熱起來,當然,這僅僅是對馬力的狂熱。

  「有誰知道斯庫台的情況?」馬力坐在甲板的首座上,四艘大船都貼著德林河的岸邊,河水湍流不息地向西南而去,偶爾在河中心看到一塊中流砥柱,又激發了無數的感慨,逃出來了?逃出來了。

  「我知道一些。」艾普魯斯站了起來,眾人的目光看著他,這位黑塞戈維納的將軍,確實對亞得裡亞海附近的國家很熟悉。

  巴繆冷哼一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眼神橫了一下。

  氣氛有些凝滯,這很正常,囚犯們儘管已經衝出重圍,可是面對的前路卻很迷茫,有些大膽的人想要單獨出走,認為這樣可以掩人耳目,卻不知道在阿爾巴尼亞人的地盤上,濃重的外國口音絕對是致命的。

  很快在一些偏僻的村莊附近,發現了那些原本應該很剽悍的囚犯屍體。

  食物成為了問題,當發現要讓三千人都吃上飽飯是個難題之後,那些心存惡念的不安定份子又將目光看向了馬力。不論怎麼說,囚犯們下意識地認為,血腥馬力能夠創造奇跡。

  「我想知道斯庫台的駐軍有多少,還有,他們如果號召民兵,大概是一個什麼規模。」

  馬老大不敢輕舉妄動,冒險和莽撞都是致命的,在求生之前,什麼險都要冒一冒,而安定下來,則是一切都要謹慎。

  「這個我並不清楚,但是按照庫克斯前線的軍隊數量來看,阿爾巴尼亞人應該抽調了他們四分之三的兵力。他們的國家很小,人口並不多,斯庫台的人口最多只有七八萬人。按照推算的話,這裡的駐軍最多只有兩千人,而且斯庫台是船舶製造場,阿爾巴尼亞人的快船都是在這裡製造,所以船工很多。」艾普魯斯似乎在苦苦回憶著什麼,然後又說道:「這裡的食物很充足。」

  眾人眼前一亮。

  食物很充足?

  這對於食物緊缺的囚犯們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斯庫台的北偏西方向,是斯庫台湖,這裡的漁民大多都是直接從斯庫台拉快船過去捕魚,相信按照斯庫台的市場儲量,魚乾足夠消耗幾年以上。」艾普魯斯說到這裡,自己也激動起來,「對了!這裡還是阿爾巴尼亞的小麥種植地,春小麥的應該還有許多庫存!」

  馬力此時也激動了,拳頭擊掌,露著白牙,獰笑道:「哈哈,果然上天都在幫忙。讓夥計們聽著,連夜進攻斯庫台,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嘿……現在阿爾巴尼亞的精壯男人都在前線,城裡的女人可是比較多啊……」

  「啊哈哈哈哈……」

  淫笑和慾望的聲音都在誘惑著一群野獸,野獸?沒錯。

  不論是誰,此時彷彿已經看到了一個裝滿了糧倉和女人的城市。

  摩拳擦掌的囚犯們都興奮地朝著馬力叫喊道:「頭兒!我們要狠狠地搶上一把!我要大吃大喝,我要十個女人--」

  「呀哈--」

  「嘿……混蛋傢伙們,如果你們有那個能耐,老子幫你們打下一個城池又能怎麼樣呢?小的們,享受吧,這可是難得的happy時光啊!」

  沒有道德底線嗎?

  身為軍人的艾普魯斯和巴繆,都是眼神有些猶豫,只是,當碰觸到週遭狂熱的眼神,兩個傢伙出奇地沉默了下來。他們很清楚,這一群野獸的壓力其實很大,根本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囂張。

  把自己的苦難加到別人頭上?

  艾普魯斯最終沒有對抗住自己的良心,他開口向馬力說道:「頭領。」

  「嗯?還有什麼事兒嗎?」馬力的笑容有些詭異,更加高深莫測。艾普魯斯心中有一種感覺,彷彿血腥馬力早就知道他要問什麼一般,而且更加覺得血腥馬力是在等他問什麼似的。

  「頭領。如果我們過多的屠殺平民,強暴女人,肯定會引起斯庫台的強烈反抗,我們人數遠遠是劣勢,我想,只要搶奪了食物,就要盡快的撤離斯庫台。」艾普魯斯此時的神態很謙卑,很恭敬,他不想讓馬力感覺他是在教訓或者是在僭越,在囚犯們的心中,馬力就是最大。

  有人聽到了艾普魯斯的話,立刻叫罵了起來:「反抗?讓反抗的人都見鬼去吧!我們可是有血腥馬力的啊--」

  「噢噢噢……」

  應和的歡呼聲立刻響了起來,渾然不懼怕周圍是否有人聽到。

  馬力嘴角一彎,雙臂舉了一下,周圍安靜了下來,他們知道頭兒要講話。

  「艾普魯斯。」馬力緩緩地朝前走了兩步,健碩的肌肉凸顯出來的傷疤讓這位勇士變得更加雄壯,馬老大突然扭頭對著周圍的傢伙們吼叫起來,「他說的很對!」

  嗯?

  野獸們疑惑了起來,不明白獸王為何這樣說。

  馬力咧嘴一笑,森然說道:「或許你們這群笨蛋都忘記了,我們面對的,可不是一個小小的斯庫台,而是一個阿爾巴尼亞,一個馬其頓,甚至是一個泛格蘭德帝國!我們是在和全世界為敵嗎?」

  「不!」

  馬力加重了語氣,「我們是在和那些貴族老爺為敵!有人懷念德巴爾的生活嗎?」

  「沒有吧?」這沉悶的過去,讓人感覺到了羞辱和憤怒,仇恨的心理使得這群囚犯們覺得,這個世界欠他們的。

  但是現在,有人將替代馬丁路德的職責,去教導他們,如何做人。

  「我們可以有獸性,但是……我們不是真的野獸。」血腥馬力的邪笑讓人覺得他說著句話的意義在於煽動,但是不可否認,他的語調和神態,真的讓人覺得很慚愧。

  巴繆有些意外,而更加意外的應該似乎艾普魯斯。

  「搶奪弱者的食物,這已經是一種對勇士信條的褻瀆。我們除了是雜碎,是混蛋,是渣滓,我們還是一群男人!聽著,是男人!真正的男人!」馬力的拳頭捏著,不停地揮舞。

  「我不想讓我們這個小小的團體,在光華展現的那一刻凋落,我們不是流星,即便是,也要將這塊邪惡的土地撞擊出最燦爛的火焰。」馬力的申請就像是教會最虔誠的神父,他用來自深淵的腔調誘惑著可憐的迷途羔羊們,「女人,會有的,食物,也會有的。但不是現在,搶奪食物之後,我們居無定所,哪兒是我們的家呢?」

  「波斯尼亞?」黑人大漢低下了頭。

  「黑塞戈維納?」艾普魯斯別國了腦袋。

  「還是馬其頓或者克羅地亞?」沒人再說話。

  「這個世界沒有世外天堂,尋找一個可以停歇的地方,很難啊。」馬力表情傷感,可是事實上,他的心早就是堅若磐石,他在煽動這群無知的羔羊們……

  「去克基拉吧。我希望我們能夠在那裡安頓下來。」

  馬力之所以知道那個地方,是因為在記錄德巴爾的邸報時候,索隆認出了這個詞兒,而後,他就將這個島嶼記在了心裡,這個地方,就是格裡斯王國的流放島嶼,克基拉島,又叫科孚島。

  「那、那是流放囚犯的地方啊?」

  「頭領,為什麼區那裡啊?」

  「我、我們……」

  馬力眼神閃過一絲堅決,捏著拳頭說道:「因為只有那樣一個地方,才會讓老子沒有後顧之憂啊!」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22
ch 13  斯庫台的月色【1】


 斯庫台,夜裡,風屑也沒有一點兒,德林河的河水拍岸聲,仍舊能夠從城外的吊橋上聽到。到了夜裡,吊橋就會被拉起來,城牆上的碉堡內,守夜的一隊阿爾巴尼亞士兵正在圍著火盆說話。火光搖曳,卻讓人覺得這屋子越發的憋悶了。

  只是並沒有人敢單獨出去巡夜,就算是守夜,都要五六個人,更何況是例行巡邏。

  聽說前線吃了敗仗,剛剛到手的庫克斯城又被馬其頓人奪了回去,於是這些阿爾巴尼亞的破落士兵,也就擔憂起來。只是斯庫台離邊境還有百多公里,隔著一條河,也就沒有那麼擔憂。望著星空照映下的河水,一個菜鳥突然開口說道:「你們說血腥馬力他們會不會沿著德林河下來啊?」

  然後一群老鳥將這個烏鴉嘴的白癡揍了一頓,悶哼聲讓菜鳥知道,當兵的其實都很信邪,於是這個晚上又不得安寧了。彷彿鬼魂在四周轉悠一般,守夜的隊長瞧了瞧黑漆漆的城牆角,於是膽怯地說道:「夜裡真冷,我還是在這裡烤一會兒火吧。」

  這個說話有多站不住腳就不去解釋了,要知道,現在可是夏天,而且是盛夏,夜裡真冷?

  如果這是冷笑話,那麼確實很冷。

  「我們明明打贏了馬其頓人,還奪下了庫克斯城,現在卻又輸了,都是因為那個血腥馬力。」碎碎念不絕於耳,只是這血腥馬力的名聲,讓膽小的士兵們覺得是夢魘一般,彷彿一張眼,就看到了一個滿身血污的戰士,正在廝殺著他們的戰友。

  這種暗自嘀咕,又膽小如鼠的傢伙在阿爾巴尼亞隨處可見,他們和馬其頓的雜碎們是一個檔次的無能軍隊,如果真的有大敵入侵,恐怕比廢渣好不了多少。

  「閉嘴吧!希望下次抽調增援,不會輪到我們。」

  小隊長抱著胳膊,靠在牆角,縮了縮脖子,彷彿這樣就安全的多。

  此時的斯庫台城內駐軍不到兩千,而虛報數目的地方將領為了能夠多貪圖一些軍餉,所以實際上,在斯庫台只有五百人的常駐部隊。至於戰鬥力……從這些沒膽巡邏的士兵身上,就能看到一些端倪。

  讓他們欺負一下街道上的小攤販,或許他們很來事兒,偶爾調戲一下出來買菜的婦女,這就是阿爾巴尼亞地方軍的主要生活情調了。

  調劑成這樣的生活,也無法想像這種軍隊還有什麼戰鬥力。

  夜色也越來越沉,戰船像是伏擊的黑豹,在拐角處遲遲沒有行動。

  四艘船上的食物被搜刮了乾乾淨淨,連船艙內的老鼠都一起煮了吃了。就像馬力白天吼叫的那樣:你們這群王八蛋,只有一次機會!

  是啊,血腥馬力似乎從來只做一錘子買賣,機會,永遠只有一次。

  已經遠離了令人厭惡的德巴爾,現在,他們似乎都在幻想著,那片被格裡斯人拋棄的土地,到底是什麼模樣。血腥馬力說,那是一個讓人沒有後顧之憂的地方,真的是那樣嗎?

  聽說那裡是流放格裡斯囚犯的地方,很多人,都是聞名遐邇的大盜,甚至有些還是泛格蘭德帝國的在逃犯,賞金幾萬的人頭在那裡隨處可見。而血腥馬力,似乎對那種地方很感興趣?暴徒們不明白為什麼要去那裡,但是既然頭領說那裡是鄉土一樣的地方,那就是。

  跟著馬力,才會有奇跡發生。

  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這樣的一個夜晚,興奮的連眼皮都要跳動,至於是左眼還是右眼的問題,早就不去思考,如果能美美地飽餐一頓,就很心滿意足了。

  食物、女人。食物、女人。食物、女人……

  念叨著這些的囚犯們都在激動地舔著嘴唇,這些能夠從戰場上衝鋒出來的傢伙,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克制力。此時他們非常想現在就衝出去,但是有一種東西叫做魄力。

  血腥馬力的殘忍和魄力,壓制的這群野獸都不敢做多餘的動作。

  凌晨過後,兩個小時的漫長時間在等候著人類最困乏的時候。

  馬老大獰笑了一聲,對周圍挑選出來的三百個精悍暴徒說道:「小的們,現在可以上演最佳曲目了……」

  這些精赤著上身的壯漢們,肌肉就像是糾結的樹根,塊塊隆起,傷疤和乾癟的血塊扭在一起,眼神中既有畏懼,也有興奮。握著從戰場上弄來的短劍和斷開的長矛,放下了幾艘小舢板,三百人陸陸續續地潛伏到了低矮城牆的牆根下面。

  而頭頂的碉堡中,不時地傳來守夜士兵的囈語聲,在這個時候,他們居然睡的這麼死。

  嘴裡咬著一柄短刀,背上背著長劍,一根繩索拴著鉤爪,甩了兩圈,叮噹一聲,扣在了城牆的內側,拉了一下,馬力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只見碉堡的邊緣,一個身影歪歪斜斜地走到豁口,對著城牆外掏出了褲襠內的物件兒,老二朝天就是一陣撒尿。

  正巧貼在下面的幾個倒霉鬼,只得咬牙切齒地暗自叫罵,心道上去後一定要宰了這個王八蛋。

  馬力嘿然一笑,等了十幾分鐘,才握住繩索,蹭蹭蹭蹭地爬了上去,貓在城牆內,輕聲打了個忽哨,接著是連續幾團繩子拋了下去。

  在牆邊摩挲了一會兒的囚犯們也陸陸續續地上了城牆,兩隊人左右分開,馬力率領十幾個人,直接一腳踹開了碉堡半掩的大門。

  驚嚇聲使得還在睡夢中的雜兵們驚醒了過來,正要呼喝,卻看到一群精赤上身的猛男人衝了進來,而領頭的那個傢伙,二話沒說,一劍刺死了正要驚叫的那個倒霉鬼。眼球像是被紮了糖葫蘆,爆了開來。

  不過是幾秒鐘,整個碉堡內又重新歸入了寧靜。

  馬力這裡已經得手,而兩邊碉堡和暗牆內的阿爾巴尼亞士兵也被收拾了乾淨。此時整個迎向水面的城牆,都被悄無聲息地拿了下來,吊橋的絞盤跟前,五六個壯漢正在吱呀吱呀地轉動,那些停泊在對面船塢中的大船,火焰照映了一下,又陷入了沉寂。

  阿爾巴尼亞人空有武器,卻沒有合適的人來使用,四艘大船抵達河岸,拐角口船帆張揚,遮擋住了河水上空的月亮,這明亮的月下下面,竟然帶著幾分詭秘。

  「行動!」

  命令一下,喊殺聲大起,睡夢中的斯庫台城,注定會成為血腥馬力的第一次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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