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 異界鐵血狂潮 作者:馬上將軍 (已完成)

cdthree3 2009-5-17 17:08: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 37011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45
3卷 ch 04  偽裝!繼續偽裝![1]

 被河水沖走的戰馬大概有一百多匹,死傷不能行走的大概有四十匹,還有一些因為寒冷,而直接病倒,總共加起來,這些戰馬大概有兩百五十匹。但是對於馬力來說,剩餘的一千多七百多屁戰馬,絕對是異常犀利的裝備。在斯庫台曾經劫掠武備庫的求生軍團,擁有三段復合弓,還有少量的步兵長弓,平均一人分攤的箭矢數量,大概有五十支箭。

  一幫情況下,普通的弓箭手大概能夠一次戰鬥射出十五支箭,優秀一點兒的再多兩三支,強悍一點的,則是二十支左右。

  但是求生軍團的成員有點兒不同,即便是斯托拉斯的手下們,大多也是什昆比尼河流域的獵人,這裡平地草長,山地林多,所以這些人從小都和弓箭打交道,而又因為是貴族的雇農,所以雙臂的力量比其他地區的農民要強大的多。馬力曾經看到過這些農夫的射箭水平,絕對是阿爾巴尼亞普通軍人的三倍以上,無論是一次戰鬥的射箭數量,還是準度,都不是阿爾巴尼亞軍隊中那些雜碎的低檔次。

  至於德巴爾出走的這些混蛋,則是更加誇張,因為能夠被關入德巴爾大監獄的人,通常情況下,都是剛剛戰敗的軍人或者被捕的遊俠,這些人,已經在一些小地方小有名聲,本身的實力就非常強大,而如今被馬老大整合在了一起,發揮的實力絕對是原有的兩倍以上。

  從維京人亞罕身上,就能體現這一點。

  在德巴爾的時候,亞罕的戰鬥素質最多只是用平凡來形容,他除了力量有一些優勢,其餘根本就是渣。而自從跟隨馬老大東躲西藏之後,他和索隆兩人被稱作「絞肉雙煞」。

  如此凶名,也足夠體現出維京人的進步神速。

  「頭兒,戰馬已經備好,我們人數遠遠超過馬匹的數目,該如何分配戰馬數量?」巴繆看著馬力,問道。

  馬老大思索了一會兒,凝視著正在河畔啃食草葉的戰馬,心中的計策已經越來越明朗,此時留守地拉那迷惑對手的亞罕興許還沒有暴露目標,城內的守軍肯定不知道城外其實只有五百人,一旦發現虛實,恐怕地拉那城內的那些傢伙,會不惜一切手段,獲得一場勝利。

  「艾普魯斯。」馬力轉過頭,喚了一聲在那裡隨時聽候命令的黑塞戈維納人,這位將軍走了過來,說道:「有什麼吩咐?」

  「你去挑選馬術精湛的一些人,湊足一千五百人,編成三個大隊,等候我的命令。」馬力又轉頭對斯托拉斯說道,「斯托拉斯,讓人把馬匹身上的泥濘清洗乾淨,絕對要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匹匹精神百倍的大馬!」

  「明白。」

  「明白。」

  占卜師和黑塞將軍領命而去,那些嗷嗷直叫的混蛋們都等候著挑選自己,即便是馬術堪堪的傢伙,也想弄一匹大馬騎騎,有馬騎著,總比自己用兩條腿走路要強得多。

  索隆將禁魔鎖鏈重新給伊麗莎白拷上,見習候補聖女依然用怨毒的眼神瞪著馬力,恐怕此時的聖女閣下,也早就被馬力的血腥手段震撼成了想要噬人的妖怪了吧。當然,聖女閣下唯一想要咬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血腥馬力。

  「頭領,您是不是有什麼目的?」死靈法師靠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他知道馬力的脾氣,如果願意說,他一定會說,如果不願意,他肯定不會說。

  馬老大打這些騎兵的主意,肯定有什麼目的,儘管艾普魯斯他認為這只是血腥馬力想要消滅阿爾巴尼亞援兵的正常反應,但是,他卻忽略了一點,如果僅僅是要消滅援兵,他為什麼還要佯攻地拉那,甚至不惜冒險讓維京人亞罕只用五百人偽裝成五千人駐紮在地拉那城外?

  「索隆。」馬力難得地擺上了嚴肅的表情。

  「嗯?」

  死靈法師覺得血腥馬力閣下顯得有些緊張,當然,他覺得這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馬老大會緊張?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聽說地拉那城內的貴婦人不少呢。」嘴角又一次浮現了絕世的邪魅,這種魅惑的笑容,本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剽悍無比的男人臉上,但是,能夠讓死靈法師也膽戰心驚的笑容,確實是一種奇跡。

  「本大爺會拿下地拉那的。」自信的話,自信的笑容,更多的,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此時的求生軍團,對於血腥馬力的名聲,絕對是盲目的崇拜,彷彿這個世界真的有戰無不勝之人,那一定是血腥馬力老大。

  地拉那,這座阿爾巴尼亞大公的堡壘,如果有人說要打下這座城池,至少在阿爾巴尼亞的本土,無疑是癡人說夢,而血腥馬力說了這麼一句話。他有五千部隊,整整十個大隊。而敵人的軍隊數量,至少有一萬五千人,儘管已經大量擊潰並且處死阿爾巴尼亞的守軍,但是這種行為無疑有點兒太過狂妄。

  不過死靈法師知道,馬力沒有妄想症,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聰明。

  索隆看著馬力淡泊的眼仁,心中覺得自己的這一生,或許從來沒有這麼轟轟烈烈過。一個魔法師而已,居然像一個鐵血戰士一樣,整天想著該如何將敵人的士兵廝殺乾淨,這讓索隆找回了許多年前久違的激情。

  跟著這樣的領袖,真他媽的是一種享受啊。

  「夥計麼!」馬老大獰笑轉頭,看著亂糟糟在那裡叫喚吵鬧的求生軍,這些雜碎聽到馬老大的聲音,立刻停止的爭吵和搶奪戰馬,都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候著命令。

  「這一次,我們要上演一出史上最傑出的歌劇!劇名就叫做:求生軍團是如何欺騙地拉那城內的傻瓜!」馬力狠狠地揮舞著胳膊,手掌向前攤開,然後手指緩緩地收攏,大有捏碎什麼的衝動,最後握拳,邪惡地說道:「老子讓你們組建三個騎兵大隊,總計一千五百人,偽裝成艾爾巴桑的援兵,佯攻我們在城外的營寨,吸引城內的傻瓜們出城夾擊我們,到了那個時侯,就是我們拿下地拉那城的絕佳機會!」

  「小的們……這可是名聲大噪,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嘿嘿嘿嘿……」

  這個邪惡的男人,煽動著一群茫然的迷途羔羊,和他一起瘋狂,而話音剛落,羔羊們立刻嗷嗷直叫,歡呼起來,他們並不傻,當然明白這個計策的特色。艾普魯斯已經呆若木雞,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馬老大的胃口,並不僅僅是艾爾巴桑的援兵,而是--地拉那!

  「現在……混蛋傢伙們!」馬老大的聲音再次想起,他露出森森白牙,獰笑著說道:「讓我們先預先演練一遍,本大爺會讓你們好好的過一把歌劇名角兒的癮!」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47
ch 05 偽裝!繼續偽裝![2]

「哈!哈!哈!」

  騰騰的馬蹄聲,震動的大地都能產生晃動,地拉那的城外,營帳內的亞罕手中緊握著一柄雙面刃巨型戰斧,眼神微微的收縮,瞇著眼睛,似乎要看清楚那些衝刺的騎兵,剛剛回來的斥候已經和他講明了事實,所以亞罕雖然緊張,但也有幾分興奮。

  懷著激動心情的人,可不僅僅是這些混賬囚犯們,那城樓的年輕軍官們,看的極為清楚,臉上浮現出來的笑容,絕對是志得意滿的豪情萬丈,彷彿這世界的走向,就盡在掌握之中。卻不知道,當自以為是成為一種行為準則,離覆滅也不過是一步之遙。

  「呀哈!」

  聲音很熟悉,也很響亮,只是遠處地拉那城樓上,並不能聽到,貝克和克虜伯凝視著前方,沉聲道:「來了!艾爾巴桑的騎兵,看樣子有兩千騎兵。太好了!」特別行動司令官貝克狠狠地捶了一下牆磚,從牆跺裡眺望了一會兒,轉頭就命令道:「讓軍隊準備好,隨時夾擊血腥馬力。」

  營帳內早就換上了真正的步兵,這些夜晚偷偷摸摸回來的求生軍,心中都激動萬分,這就是一場劇目,而開場白,則是由血腥馬力的游騎們訴說。

  序幕拉開,一場詭秘的歌劇,會讓這些可憐的阿爾巴尼亞人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恐怖!

  營帳外豎起了大量的柵欄,騎兵洪流分成兩道,旗幟是鮮明的艾爾巴桑伯爵的家族徽章,這些身穿艾爾巴桑家族騎士的求生軍們,面具下面的竊笑,恐怕誰也看不到。而斯托拉斯則是神神叨叨地又佔了一卜,嘴裡念叨著:「左手的神明,右手的神明,地獄的六六六,天堂的極樂鳥。占卜!」

  手掌上的紋理變得模糊起來,形成一個漩渦,嘩啦嘩啦的聲音使得斯托拉斯臉上浮現了喜色,他興奮地說道:「今日大吉,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一向對神棍沒好感的波斯尼亞軍官則是鄙視地冷哼一聲,手執鋼刀,眼神灼灼地沉聲吼道:「弟兄們,今天我們會被記住!勇士萬歲--」

  「勇士萬歲--」

  「萬歲!」

  這些狂放的戰士,總是喜歡在戰場前為自己祈禱,他們的虔誠對象,只是他們心中最完美的戰士,或許是傳說中的半人半神,也或許是已經死去的傳奇人物。但是,傳奇人物同樣有活著的,而在求生軍團的眼中,傳奇人物,還夠不上檔次哩。因為,他們的馬力老大,可是史詩級的逆天人物啊!

  「是英雄,為生存和自由而戰!為我們的血腥馬力致敬!」

  「致敬!」

  唰唰唰,在艾普魯斯的帶領下,眾多頭領抽出了自己的貼身武器,然後交織在了半空之中。

  馬老大在營帳內遠遠地望著,回首城牆上的那些無能之輩,心中冷笑不已:這些廢物,終究是小看了老子。

  「克虜伯,這應該就是艾爾巴桑的騎兵隊了吧?」貝克問道,身手的一排官員爭先恐後地湊了過來,遠遠地望去,然後大呼小叫了起來。

  「沒錯兒,就是艾爾巴桑伯爵的騎兵,我們得救了,啊,上帝啊,我們終於不用死了。」

  「這下好了,該死的血腥馬力,他今天死定了!」

  「貝克司令官,快看,沒錯兒,那就是艾爾巴桑的騎兵,看那徽章,看那雙頭黑鷹,沒錯兒,就是他們,他們就是艾爾巴桑來的救兵!」

  絮絮叨叨的貴族老爺們彷彿認為事情有了轉機,全然不顧一旁克虜伯副官的擔憂眼色,只是克虜伯接觸到貝克的興奮目光之後,將內心的疑惑嚥了回去。

  他本來想說,按照行程,昨天晚上這支騎兵就應該到了,為何會拖到今天中午?

  克虜伯的擔心很快被擊碎,因為他看到了騎兵開始對血腥馬力的營帳進行攻擊。

  數也數不清的弓箭射向了營帳,每個騎兵身上都備有兩支箭囊,這短小的三段復合弓,儘管沒有步兵長弓那樣力量強勁,但是對於在高處的騎兵來說,無疑是最方便的進攻利器。很快,那些守在門口的求生軍士兵都倒在了地上,哀號聲不絕於耳,彷彿是人間地獄一般,不論馬老大派遣多少士兵去阻擋,都被箭羽限制在了營帳門口。

  城牆上的人看到了這一切,立刻士氣大振,克虜伯果斷地建議道:「血腥馬力的陣營已經混亂,他們在擔心我們包夾他們,現在正是擊潰他們的好時機。」

  貝克本來想命令軍隊在血腥馬力的陣營完全混亂才發起進攻,但是看到騎兵隊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攻入營帳,而一旁的貴族老爺們也七嘴八舌地吶喊助威,於是拍了一下掌,哈哈一笑,說道:「那就給血腥馬力致命的一擊吧!」

  他的聲音極大,即便是一百多米外的帳篷內,馬老大也聽了個清清楚楚,馬老大嘿然一笑,自言自語道:「致命一擊?真是有趣啊。」

  摩挲著下巴,眼看著騎兵隊離陣營越來越近,身後突然爆發出吼叫聲,三座城門的吊橋開始吱呀吱呀地放下,重重地蓋在護城河上,裡面的士兵吼叫著衝向馬老大的部隊。

  那神秘的營帳之內,誰也不知道有什麼,而此時的貝殼和克虜伯,甚至是全部的地拉那官員和貴族,都覺得在兩面夾擊之下,血腥馬力必死無疑!

  但是,事情如果真的是這麼簡單,就不會有阿爾巴尼亞的軍隊被攆著打的場面了。

  騎兵們似乎已經衝入了血腥馬力的營帳,阿爾巴尼亞的士兵們越發的興奮,他們跑的更加歡實了,手中的刀子盾牌也握的虛浮起來。足足有四五千人衝了出來,而營帳中,彷彿已經過半的步兵被殺死,這讓阿爾巴尼亞人有了一種人多勢眾的快感。

  但是,營帳被扯去,站在地拉那正面的維京大漢亞罕手執雙面斧,大聲吼道:「求生軍團!」

  「啊呼!」

  「為生存自由而戰!」

  「衝鋒!」

  奔騰的吶喊聲,伴隨著營帳內的士兵衝鋒而出,一排排的城防弩就像是嗜血的怪獸排列整齊,一聲令下,彭的一聲,這一刻,是地拉那的絕望開始!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48
ch 06 偽裝!繼續偽裝!【3】

 就像馬力說的那樣,這就是一場演出,一場由一群瘋狗拙劣扮演的演出,主角:血腥馬力。配角:地拉那城頭的那些傻瓜們。

  而野獸們的獠牙,就是這一場歌劇的台詞,血淋淋的台詞……

  貝克和克虜伯從得意的微笑到臉色僵硬,再然後呼吼狂喊,命令部隊撤回來,不過只有十分鐘。但是這十分鐘,根本不能讓城下的阿爾巴尼亞守備軍發覺什麼,在城頭,貝克和克虜伯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原本被弓箭射死的求生軍士兵重新站了起來。然後將身體上的箭矢拿了下來,扔在地上。

  一群野獸桀桀大笑,猙獰的笑容,只有一個意思:你們被耍了。

  艾普魯斯負責騎兵衝鋒,這位黑塞戈維納的將軍,對於如何騎兵編隊,有著豐富的經驗,三個大隊分別由一些在這個團體內小有聲望的傢伙帶領,騎術稱不上高超,但是假裝成一群普通公國伯爵的家族騎士,還是綽綽有餘了。那第一波的弓箭,根本就是沒有箭頭的箭,射出去除了讓人肋骨發疼,根本不會致命,甚至致傷都不行。

  這一波精彩的演出,有神棍占卜師斯托拉斯帶領著他的農夫們假裝倒地,那種臨死前的哀號和掙扎,差一點兒都把維京人亞罕給欺騙,他們的演技實在是太精湛了。

  「媽的,這個王八蛋簡直就是奧斯卡影帝級別的。」

  馬老大啐了一口,對斯托拉斯這個賤人實在是無話可說,他雙眼看人從來沒看走過眼,而這一次,他確實沒有把斯托拉斯看透。他以為這個什昆比尼河旁邊長大的漢子應該算一條好漢,但是事實上,他像一條泥鰍勝過像一條鯊魚,整個裝死團隊中,只有他的叫聲最為逼真,讓正準備搏命的亞罕和巴繆,竟然有一種銷魂的錯覺。

  「狗娘養的。」

  很難得,能夠讓不苟言笑的維京大漢也罵出口來,斯托拉斯這個雜碎也算是將農夫的樸實特點完全給擊碎。

  「殺啊!向血腥馬力致敬--」

  沒人會在這個時侯停留,撥開身上沒有箭頭的弓箭,一群「死人」重新爬了起來,這種怪誕的感覺,伴隨著索隆的一批骷髏兵,立刻產生巨大的恐懼感覺。

  死靈法師身後有整整五百人長矛手,這些傢伙身手敏捷,是從戰場大暴動上,率先奪船的那群人,彪悍的同時,還更加的狠辣,也更加有頭腦。

  索隆的極限是一次性召喚五十名骷髏戰士,並且能夠釋放一波一百五十枚骨矛的魔法雨。之後的半個小時之內,他就是一個廢渣,必須依靠其餘的戰士來保護他,否則,他必死無疑。

  長矛手並非只會守在原地,這些長矛是特製的,馬老大將馬其頓傳統步兵的長矛等分成三分,這種只有一點五米長的長矛,嚴格地說,並非是長矛,而是投槍。頭部加工的極為尖銳,每個求生軍團的人都會自己親手打磨尖頭,這種銳利的武器,還從來沒有這樣大規模的集群使用,很快,在短兵相接之前,他們會讓阿爾巴尼亞的廢物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士兵。

  「求生軍團--」死靈法師的聲音頗為洪亮,整個扇面都能聽到他的聲音,兩旁的騎兵呼嘯而過,從兩翼包抄,那些帳篷和柵欄,就像是風吹到一般,瞬間倒地,騎兵們以無比迅捷的速度,兩翼持弓,殺氣騰騰。

  而城頭的貝克,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騎兵身上會有兩個箭袋或者箭壺,一隻箭袋裡面裝的是沒有箭頭的箭,這是用來演戲的,而另外一隻箭袋裡面,裝的則是可以射死人的箭。

  貝克和克虜伯面如死灰,他們知道,只是一時的衝動和興奮,就鑄成大錯!

  「快!快吹號,命令撤退!命令撤退!」

  貝克大聲地叫喊著,號令兵正要吹號,卻見馬老大不慌不忙站在兩百米開外,搭上三支飛箭,冷冷一笑,手指成鳳眼狀,大有回首西山射落日的氣勢。

  彭的一聲,三道利箭飛射而出,長虹貫日的雄霸之氣,不過如此,眾人為之震撼,嗖嗖嗖,這三支利箭,宛如喪門釘,將那城頭的號令兵當場射死!雙眼,眉心,各中一箭,死狀慘烈,一時間再也沒有人敢對著城外,想要再找一個人吹號,也根本沒有。

  與此同時,索隆陣前的五百投槍手,大吼不已,將心中的戰鬥激情彷彿要釋放出來一般,同時吼叫道:「勇氣與我同在--」

  唰!

  齊刷刷的聲音,破空的殺氣絕對震撼,這種黑壓壓的一片,阿爾巴尼亞的士兵根本沒有感覺到死亡前的最後寧靜,這種古怪兵器的第一次集團使用,從高處看,那是一種絕望,根本不可能逃走的絕望。

  撲撲撲!

  穿透身體的聲音此起彼伏,有些可憐蟲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胸口居然有一柄投槍穿透而過,張了張嘴,很不甘心地向旁邊倒去,死的不能再死。

  巴繆冷哼一聲,對著索隆吼道:「快點兒召喚骷髏,爭取時間--」

  死靈法師根本不需要黑人大漢的提醒,立刻召喚了五十名骷髏戰士,擋在了衝鋒的阿爾巴尼亞人和投槍手的中間,形成一段時間的阻擋,而此時,又一批投槍準備好了。

  這種戰術還在繼續,右翼的亞罕則是另外一種戰鬥方式,這位從北方海對岸過來的戰士,用力大無窮的招數,讓那些軟弱的守備軍士兵根本不敢硬拚,那些想要偷襲放冷箭的傢伙,立刻被蜂擁而上的瘋狗們撕成碎片,簡直是一種瘋狂的舞曲,讓人情不自禁地覺得,這些傢伙,真的瘋了。

  瘋狂的人跟著他們的領袖在那裡廝殺,如此的忘我,根本就不在乎得失,彷彿他們的結果會和他們的口號一樣,當然,崩潰的不是他們,而是他們的對手。

  騎兵終於發起了第一次衝擊,弓箭嗖嗖嗖地射出,每一次彎弓射箭,都能準確地帶走一名阿爾巴尼亞人的姓名,這些貴族老爺的走狗們,根本沒有更多的勇氣和忠誠在這裡揮霍。

  騎兵抽出腰間馬刀的時候,這一場戰鬥,已經可以讓整個地拉那絕望了!

  「天、天哪!」

  「城門!城門!城門!」

  叫喊的最大聲最絕望的人,都是那些紅光滿面,肥頭大耳的低檔次貴族,他們現在急切地想要趕回自己的老巢,帶著自己的家人,趕緊逃出這個即將被攻克的地拉那。

  「混蛋傢伙們!」

  「呀哈--」

  「這個城裡的貴族女人……都是你們的啦!」

  「耶--」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48
ch 07 屠夫【1】

 征服者被稱頌,大多是在很多年以後的事情了。但是當某個屠夫趾高氣昂的時候,這對於被壓迫的人來說,並非是什麼好事,尤其是,這群野獸自己也需要活命,他們的壓力,很大。

  「衝進地拉那,封鎖城門--」

  馬老大的吼聲立刻被傳達,巴繆將腰間的號角吹響,嗚嗚嗚……喊殺聲大起,兩翼的騎兵像是游蛇一般,弓箭撲簌撲簌射出,所有馬背上的混蛋都不吝惜自己的臂力和箭矢數量,他們殺的興起。那些敵人的哀號聲,是他們戰鬥滿足感的重要來源,而現在,馬老大正赤膊著上身,露著白牙,猙獰地狂笑大吼:「混蛋們!衝進去吧--」

  兩柄制式戰刀揮舞,長刀向前一引,眾人奮力,何不死戰!

  「快走!」

  貝克和克虜伯知道大勢已去,根本無力回天,以現在的狀況,可能是他們一輩子遇到最糟糕的情況,血腥馬力鬼神莫測的頭腦,想像出來的計謀,就是他們無休止的夢魘。

  艾普魯斯策馬衝刺,腳後跟的馬刺狠狠地紮了一下馬屁股,駿馬揚蹄,率先衝了出去,越過人群,嘩啦一聲,弓箭已經拋棄,抽取馬身上的佩刀,兩邊人頭飛起。強大的阻力使得艾普魯斯這位中年大叔咬牙堅持,敵人頸動脈被割斷的一瞬間,這位將軍居然嘿嘿一笑,鮮血噴射在臉上,燙的他嚎叫起來。

  如此爽利的戰鬥,或許人死了,也會高興的吧。

  一個真正的戰士,一生中,能有這樣一次酣暢淋漓的戰鬥,這樣一次毫無顧忌的殺戮,即便是被道德和良心譴責,或許也會至死不渝地前進,衝鋒,殺戮!

  這是由一頭猛虎率領的狼群,他們更加強大,更加瘋狂,也更加……嗜血!

  「guys!給老子狠狠地衝過去吧!」

  馬老大得意大笑,身後的洪流就像是胳膊一樣靈活,聽從他的號令,騎兵已經將城外的阿爾巴尼亞軍隊包圍,虐殺來形容這種場面也不為過,那些原本興奮無比的阿爾巴尼亞人,現在終於明白了過來,眼前的根本不是艾爾巴桑的援兵,而是--偽裝到極致的求生軍團。

  「是到觀眾鼓掌,然後謝幕的時候了。」

  死靈法師喘著粗氣,他一次性消耗的精神力實在是太大,他必須閉目養神一會兒。

  坐在馬老大的背後,這種無比的安全感,使得索隆覺得一陣舒服。

  「索隆……」馬老大幽幽的恐怖聲音響起,讓死靈法師打了一個激靈,趕緊站了起來。

  馬老大揮揮手,扭頭邪笑道:「坐下吧。」

  索隆恭恭敬敬地坐下,絲毫沒有一個死靈法師的狂傲。

  「看到沒有?這就是我們展露獠牙的結果!」馬老大唰唰舞了兩個刀花,接著說道:「既然已經露出獠牙,不沾上一點鮮血,可真是可惜了啊。」

  「頭領,您的智慧真是讓人敬畏。」死靈法師的話是發自肺腑,絕無虛假,他知道自己的頭腦,魔法師本來就沒有愚蠢的傢伙,可是,和眼前這個背對著他的傢伙比起來,他簡直就是狗屎,是渣滓,是牛糞。

  人可以擁有這樣冷血、殘忍、陰險並且卑鄙的頭腦嗎?不,候補聖女說的對,血腥馬力不是人,是魔鬼,是屠夫,是地獄來的惡魔!

  「本大爺可是說過,老子就是就是惡魔啊。」馬老大桀桀邪笑,陰沉的讓人寒毛倒立,身後沉默不語的五百名投槍手累的不行,喘著氣站著列隊,他們在馬老大的跟前,根本不敢展露哪怕是一丁點的懈怠。血腥馬力老大的恐怖之處,就在於他還沒有決定殺你,但是那種陰沉的滔天殺氣,就讓你自己亂了陣腳,幾近崩潰。

  「命令!」馬老大突然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讓索隆措手不及,但是他馬上站的筆直,身後的五百投槍手更是蓄勢待發,陣容嚴整。

  「艾普魯斯率領騎兵隊,迅速封鎖各個城門。巴繆以層層推進方式,殺光一切反抗之人,務必在天黑之前,控制地拉那!」馬老大大手一揮,身後之人立刻齊刷刷地站立,大聲吼道:「明白!」

  毒蛇出洞,總是讓人感覺背皮發麻,貝克和克虜伯此時倉皇逃竄,向西門逃跑,艾普魯斯的騎兵,離這些帝國年輕軍官最近的時候,只相差三個馬身。當時的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使用弓箭,因而當貝克和克虜伯和那些帝國年輕軍官逃出西門的時候,艾普魯斯也只能朝著空氣揮舞了一下拳頭,後悔不已。

  地拉那人口眾多,超過五萬人。儘管它號稱人口十八萬,但是這是囊括了地拉那周邊地區的人口。在首府城內,實際的有效城市人口,只有五萬七千人。

  他們大多數都是貴族的家庭成員和僕從,還有一些大商人,官員,甚至是遊歷的學者。

  而此時,驚慌失措的貴族們顯然感覺世界末日快要到來,他們本想組織一下家族的衛兵抵抗,但是當巴繆的刀盾步兵和亞罕的長槍步兵衝擊進來的時候,放下武器跪地求饒的男人遍地都是。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反抗者被虐殺,分屍,然後頭顱被繫在屠夫們的腰間,這是戰利品。

  馬老大說過,誰斬獲的人頭多,誰就可以當頭目。

  沒人會選擇落後,這些傢伙巴不得有更多的人來反抗他們,然後好狠狠地殺戮。

  跪地求饒,投降的人,大多數被控制起來,地拉那的牢房內,那些曾經的囚犯被全部放了出來,而這些投降的懦夫,則是被填充了進去,整個地拉那,都在一片慘叫聲和呼吼聲中沉淪。

  血腥馬力的大手一揮,一座城市就此沉沒,他就像是大海上的颶風,亞得裡亞海內的鯨魚,也無法和毀天滅地的颶風相提並論。

  「完了,我們完了!天哪,這是血腥馬力,這是那個魔鬼啊--」

  瘋瘋癲癲的貴族老爺抖動著肥碩著下巴,他就像是德巴爾的老桑切斯,只是,監獄長興許還有幾分魄力,而這些滿腦子肥腸的傢伙,根本不堪一擊。

  城外,那些投降的阿爾巴尼亞士兵並不比城內的貴族們少多少。五萬人,就算十個人中有一個人站出來反抗,也有五千人,但是,女人的尖叫聲,老人孩子的哭泣聲,懦夫的磕頭求饒聲,都讓這個城市變得無能起來。

  「哈……本大爺看上去……是不是像個屠夫?」馬老大忽然轉頭,看著斯托拉斯這位佔卜師,問道。

  而被嚇了一跳的占卜師,則是張了張嘴,久久沒有說話,正當他想好了答案要回答的時候,馬老大已經走進了地拉那的城門。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49
ch 08 屠夫【2】

 其實不知道說是人的本性也好,還是說上位者享受慣了以後,看到那些低賤之人手執武器,冷眼相向之時,總喜歡把這種苦難認為是上天的不公,以及他們信奉的上帝瞎了狗眼。沒錯,上帝的眼睛就是狗眼。

  明晃晃的屠刀顯然能夠震懾一切怯懦之人,那些對著人狂吠的狗,未必真的會咬人。在地拉那的城內,能夠找的到幾個硬骨頭呢?血淋淋的刀子,最能降服這些無能之輩。而求生軍團的雜碎們,他們的認知未必就如何的深淵,在血腥馬力名聲的壓制之下,他們還不至於立刻像動物一樣聳動著下體,在貴族女人的身子上面遊走。

  望著被限制住的一大批貴族,這些衣著華麗,皮膚細膩,眼神略有恐慌和茫然,讓馬老大的心中不無鄙夷。但是他很清楚,就是這樣的滿腦肥腸,卻能夠派出一批批該死的家狗來撕咬他們。權力啊……真是讓人痛恨的東西。

  「頭兒,差不多都在這兒了。」馬老大抬起頭來,掃視了一眼有些嘈雜的人群,夜裡的天氣還有著細雨,這種陰暗底下的急切心情,使得身後嗷嗷直叫的瘋狗們桀桀邪笑。如果不是馬老大命令還沒有下達,恐怕他們早就開始搶奪女人。

  索隆舔了舔乾癟的嘴唇,這位法師閣下內心的火熱同樣堪比戰士。馬老大罵他悶騷,但是死靈法師卻聳聳肩,很坦然地說道:「或許我是有史以來最不像法師的法師。」

  他說的對,因為沒有哪個法師腰間還配著一把彎刀,這是阿爾巴尼亞公國,艾爾巴桑自治領特產的聖殿騎士團專用彎刀。專門捕殺異端的哦,可惜……要看什麼人用。

  「哪個是地拉那說的上話的人?」馬老大站在市政廳廣場前面,周圍滿是弓箭手,艾普魯斯的手下們搶奪到大量的財報,因為命令,他們還沒有搶奪女人,反正,女人也跑不出地拉那。

  高高在上的血腥馬力終於讓地拉那內的綿羊們看了清楚。

  這個男人赤裸著上身,健壯的肌肉,線條分明的紋理,那傷疤,那紋身,這真是令人恐懼又羨慕的勳章。

  但此時不是欣賞之時,有人要死,有人要墮落,有人……會成為叛徒。

  廣場上大概聚集了一萬五千人,大多數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貴族,這些人肥碩的腰圍差不多比戰馬的肚子還要寬闊,就算讓他們暴動,又有多少威脅呢?

  只是,身為阿爾巴尼亞的貴族,承蒙大公閣下的欣賞,他們怎麼可以隨意地背叛大公閣下,向敵人妥協?

  為了性命,或許可以投降一時,但是,要讓他們出賣地拉那的機密,要讓他們出賣謙卑的靈魂,絕無可能!

  絕無可能?嘿……

  嘎吱嘎吱,三段復合弓拉的很滿,血腥馬力的眼神很平靜,在他的眼睛中,根本沒有任何焦點,他只是無所謂地拉了滿弓,上面搭上了一支箭。

  彭!

  這聲音彷彿是在腦袋裡炸了雷,所有人都是渾身肉跳,背皮發麻。

  「啊……」

  這任意的射擊,終究是會有人死的,這箭羽在半空中顫巍巍地抖動。一個可憐的小貴族摀住了胸口,難以置信這種厄運居然降臨在自己的頭上。而他周圍湧來的一群人,應該就是他的家人。有女人,有女人,還有女人……

  一個邪惡的微笑,嘴角翹起的馬老大指了指那個可憐傢伙的家裡人,用非常冷靜的語氣說道:「巴繆,那些女人,歸你了。」

  「謝謝,頭兒!哈哈哈哈……」巴繆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帶著人衝開人群,一隊求生軍團的士兵將那些女人團團圍住,整整十個女人,這死去的貴族嘴角還掛著驚恐不甘的寒意。但是,現在才是地獄般的開始。

  「放開我們!放開我,你們這群野獸!你們這群混蛋!」

  貴族女人終究是有倔強的,她們根本看不起這些野獸一般的士兵,而鉗制住女人們的士兵朝著巴繆說道:「巴繆老大,送到哪兒?」

  啪!一個耳光扇來,那個士兵被打懵了,連帶著周圍的人都是懵了。莫非,這波斯尼亞的黑人大漢會大發善心?看到這一幕,馬老大笑了。

  而巴繆則是帶著寒意吼道:「聽著白癡,求生軍團只有一個老大,那就是血腥馬力頭領!明白了沒有!」

  「明、明白了。」這士兵有些害怕地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馬老大,馬力只是揮揮手,巴繆如蒙大赦一般,立刻吼道:「帶著這些女人,我們去城外!」

  一萬多人根本不敢對只有幾千人的求生軍團做什麼,巴繆帶著十個女人揚長而去,而路上還伸出大手探到一個還是少女的小女人胸衣裡,揉捏了一把,嘿嘿淫笑,使得周圍的雜碎們都是嗷嗷直叫,只等著馬老大再次攤派女人。馬力的平靜地繼續問道:「有誰是地拉那說的上話的?」

  死寂。

  有人啜泣起來,女人們抱做一團,這就是噩夢,是世界末日,連上帝也拯救不了她們。

  嘎吱嘎吱……

  這就像是死刑的宣判,給人的震撼絕對是恐怖的。

  滿弓,箭頭,毫無目的的射擊。馬老大隨意地轉動胳膊,那人群就像是閃避魔鬼一般地成波浪一般,要躲開那可能射出來的一箭。

  能夠站出來的男人,一個也沒有。

  因為敢於反抗的人,都死了。

  人頭堆滿了三條街道的路口,這一片廣場,是個十字路口,弓箭手們都隨時準備著來一場大屠殺,他們不介意將自己過去的一切憤怒和苦難,加給這些整日不需要擔憂生活的貴族身上。這是濃重的怨念,還有畸形的報復執念。

  馬力利用了這些天真並且略有幼稚的囚犯們,甚至是斯托拉斯的農夫,也只是擁有對現實的不甘心和最後道德的反抗,馬力利用了他們的心理,他們並不清楚,他們只是覺得,血腥馬力老大,是站在他們這一邊兒的。

  沒錯兒,至少現在,是!

  冷笑……

  彭!

  弓弦的顫抖,那顫音,終於又響了起來。

  野獸們的興奮激動表情,綿羊們的痛苦恐懼表情,交織在了一起,這是一幅廣闊的血腥油畫,而畫面上的屠夫頭子,只最為厚重的那一塊筆觸。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50
ch 09 屠夫【3】

 沉悶的天氣,熱,並且陰沉。灰色的卷雲疊加在了一起,夾雜著夏日不應該有的冰冷,高處凌厲冷酷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樣刮在了人的皮肉上。每個人的心頭都彷彿被一柄匕首扎穿,看著自己的胸膛流出鮮血,卻始終不敢反抗,綿羊……

  那一支箭射出去,彷彿就能預料到結果一樣,周圍的求生軍團的野獸們,都舔著略有乾澀的嘴唇,淫笑或者邪笑,露著白牙,他們刻意地模仿他們的老大,覺得這種小動作能夠帶給他們力量和勇氣一般。那些曾經是元素力量信仰的標誌,都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此時他們也許並不知道,一種無形的力量,正在改變著這支小小的團體。

  在眾多瘋狂野獸的暢快吼叫聲中,又一個貴族倒了下去,這一次,弓箭扎爆了他的眼球,從頭顱貫穿而過,女人們的哭叫聲越來越大聲,不耐煩的馬老大皺眉大聲喊道:「艾普魯斯!」

  這位黑塞戈維納的將軍,這位一向以騎士禮儀和高尚情操為準則的勇士,這位正義之人……

  他的眼神,同樣是獸性大發。

  「艾普魯斯,小心閃了腰!」

  「大叔,你還能活動你下面的話兒嗎?」

  「哈哈哈哈……」

  中年大叔挺直了腰桿,接近一年沒有接觸女人的男人,那種憋悶是多麼的難以想像,總不見得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給自己的左手或者右手,現在,一群隨時可以採摘的女人任由他挑選,再怎麼堅韌的教條,都能撕的粉碎。他以為他可以清高地站在血腥馬力的跟前,事實上,誰也不能。在這個小小的團體中,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是野獸,即便不是,也必須化作野獸,因為,只有這樣,才擁有支配生命的權利,才會順利地活下去。

  如果你不想死,就忘記自己還是一個人吧。

  整個世界都與你為敵,在這一片大陸之上,還有不是敵人的國家嗎?

  「去你媽的,我會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才是黑塞戈維納最勇猛的男人!」艾普魯斯撩撥了一下自己鬢角略有發白的髮絲,就這樣過去了四十多年,人快要五十歲的時候,才發現,其實還沒有活夠,做一個好人做了半輩子,晚節不保的時候,卻發現,還是做一個惡人好簡單的多。

  去他媽的……

  這一句話,是艾普魯斯自己在心中對自己說的話,他並沒有說出來,也不想說出來,此時,他就是野獸,是惡人,是混蛋,是個快要五十歲,卻還像二十歲的禽獸、敗類、渣滓。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將自己的靈魂和生命都貢獻給無所不能的血腥馬力,讓他帶領我重回黑塞戈維納,我要親手割下那個愚蠢大公的人頭,我要為我的妻兒復仇,我要……如果我還活得到那個時候的話。

  這位可憐的將軍,他允許自己被欺騙,但是絕對不允許自己被欺騙的同時,還被拋棄,被抹殺,這是對一個軍人的侮辱,對一個軍人的褻瀆。他不知道哪一天就會面對黑塞戈維納的軍裝,但是至少在現在,身後站著血腥馬力閣下的時候,他完全可以放縱自己內心最黑暗的個性,沒人會反對,也沒人會詆毀。

  「艾普魯斯大叔,您可別十分鐘就丟盔棄甲了啊!」

  「哈哈哈哈!」

  艾普魯斯豎著中指,然後如虎狼一般,搶奪著女人,他身後跟隨的一群人,都是在監獄中一直跟著他的年輕人,而現在,他們也只是一群野獸。野獸而已,哪裡來那麼多的教條和信念,只有血腥馬力的冷酷無情才能給予他們最大的恐懼。

  這個世界上,有了血腥馬力這樣一個人,不,這樣一個魔鬼,已經是一種奇跡。

  馬老大抑制不住自己的殘忍笑意,他的內心一如既往的平靜,的確,一開始的他,只是想要利用這群頭腦簡單的傢伙,衝擊出一片自由的天地,當他離開庫克斯戰場的一霎那,他也的確想到了不了了之,拋棄這些可憐蟲。但是他沒有,他毅然地轉身去挽救那些已經絕望的傢伙,內心湧動的瘋狂因子,就像是一顆小小的炸彈,在自己的腦海和心口,彭的一聲,就此引爆。

  他尊敬這些為了一點點生存機會就全部押下的賭徒,而且,他們押的注,只有一把,就是他,被稱作血腥馬力的奇跡之人。

  他們相信他能創造奇跡,半人馬鬥士,獅鷲獸斯芬克斯,基切沃的籠鬥獸毫髮無損地回來……

  這是一種全新的信仰,他們甚至拋棄了已有的信念和教條,只是為了跟著他的吼叫聲和背影衝鋒,這種選擇,實在是一種低廉的要求。這讓馬老大的內心變得有幾分柔軟,儘管他從來不將這一切展現給別人。

  「頭兒。」

  死靈法師發現了略有失神的馬力,喚了一聲。

  馬老大眼睛斜望了一下,說道:「什麼事兒?」

  「您剛才……剛才有些走神。」索隆小心翼翼地低著頭,說道。

  讓一個法師變得謙卑,這樣的戰士,並不多,而讓一個死靈法師恭敬起來,這樣的戰士,就算追溯到太古時代,也絕對沒有。這真是怪誕的組合。

  「頭兒,不如讓我來試試吧。」索隆輕聲說道。

  「不用了,相信兩個可憐蟲的遭遇,應該會讓這些傢伙變得聰明起來。」馬老大冰冷的聲音一旦響起,就會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怖感,吱呀吱呀的聲音,弓箭彷彿要被拉斷了,滿弓的一霎那,一片抽泣和驚呼聲。恐怖的威懾力,就是這樣形成的。

  「最後一遍,誰能在地拉那說得上話?」

  冷酷到底不是風格,而是漠然,對這些可憐蟲的漠然,馬老大不可能為了一群不知道好歹的阿爾巴尼亞低級貴族就變得仁慈和富有同情心,他還沒有到同情心氾濫的程度,在他順利獲得一片可以生存的棲息地之前,他都是屠夫,一個漠然的屠夫。

  人群騷動,哭喊聲越來越大。

  「求您了,別殺我們,求您了。」

  「克裡斯先生,克裡斯先生,您站出來來吧,為了大家,也為了地拉那。」

  人們的勸說只是為了有一隻替罪羔羊站出來,然後為他們的生命挽救那麼一點點的機會。

  漠然,是因為當威脅生存的時候,不得不做的事情。

  人群散開,只是露出一團人在那裡瑟瑟發抖,中年人的眼神閃過驚慌,那失措的雙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略微富態的小肚腩,還有身旁幾十個哭喊陣陣的女人孩子,這個中年人終於吸了一口涼氣,站了出來,朝著馬老大平靜地說道:「我叫克裡斯,是地拉那的總督。」

  嘿……

  馬力嘴角一彎,得意洋洋。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50
ch 10 賞金十萬的人頭【1】

 格蘭德帝國,帝都格蘭德以西四十公里,這裡的宮殿剛剛建好,原先的皇家御用休憩宮殿早就建好,但是皇帝陛下對於宮殿的風格很不喜歡,所以,廢棄了。而這裡,則是重新為寵妃希露德爾修建了一座夏日避暑宮殿。這座宮殿,被格蘭德三世稱作,夏宮。

  「陛下,原首席帝師吉米賽羅有要事想要稟報陛下。」宦官哈塞爾的眼神閃過一絲精明,眼珠子轉了幾圈,他的衣袖內正藏著十張帝國皇家錢莊的本票,這是老頭子吉米賽羅塞給他的。

  比起那些愚忠的忠心之人,這位帝國的首席帝師,顯然更加的委婉一點兒,並且手段也多樣一點兒。一個在別人眼中就是皇族家奴的優伶,根本就不會有人放在心上,但是吉米賽羅貴為帝師,卻也一視同仁,在吉米賽羅看來,一味的迂腐,除了讓自己頭破血流,根本是無濟於事。

  老頭子現在很擔心,也很憤怒,因為,十天前的軍報,居然就此在朝堂上銷聲匿跡,帝都的權力中樞,彷彿根本沒有察覺這一份重要的軍報一般。阿爾巴尼亞前線回報,公國首府地拉那,被血腥馬力攻陷,城內大小官員以及貴族,共計四十八人,投降。

  整個地拉那正在以詭異的方式繼續運行著官僚機構,儘管這其中蘊含了無數對抗和矛盾,但是在血淋淋的屠刀之下,在血腥馬力屠夫的恐怖之下,這些可憐的綿羊,這些懦夫,唯有投降和妥協。只是,當那些投降者揮舞鞭子抽向自己的同胞之時,竟然比血腥馬力的手下還要凶狠。

  這讓大多數的求生軍團士兵有些不解,而精明的死靈法師則是一語道破天機,他陰沉地說道:「既然懦夫已經無法重歸清流,他們唯有和以前的一切決裂,逃跑五十步是逃跑,逃跑一百步也是逃跑,那麼,為什麼不做的更加徹底,更加決絕一些呢?」

  恍然大悟的眾人於是明白,其實貴族,也不過是普通人罷了,如果沒有祖先留給他們的權力,他們根本就是和街道上的小攤販,甚至是奴隸場裡的奴隸,沒有區別。

  都是人,只是命好一些罷了。

  「哈塞爾,老師找我有什麼事兒嗎?」略有驚詫的皇帝陛下本想直接回絕,而旁邊的瑰麗女人也是這樣用眼神和秋波暗示的,但是,一個激靈襲來,使得皇帝陛下還是選擇了先詢問一下。

  哈塞爾用不男不女的聲音尖利地說道:「帝師大人似乎是為了十天前的軍報而來。」

  「哦,就是那件事啊,不過是阿爾巴尼亞的首府淪陷了嘛,等可可納的軍隊一到,什麼血腥馬力,都會成為歷史的。」格蘭德三世不以為意,揮了揮手,對哈塞爾說道:「你去跟老師說,就說我身體不適,不能見人。」

  「遵旨,陛下。」

  等哈塞爾走了之後,皇帝陛下懷裡的女人扭動著水蛇一般的軀體,貼靠在皇帝的身邊,吹著熱氣,魅惑地說道:「陛下,吉米賽羅這個老傢伙,可真是喜歡掃人興致,以後不如不准他靠近皇家宮殿吧,他都已經退位了,何苦還這麼勞苦呢?」

  這女人的雙眼極為狹長,乍一看,像是沙漠大耳狐的眼睛,眼角細的像是一條縫兒,略有些許紅色的瞳孔,更是添了幾分妖艷,這讓皇帝陛下有一種征服的快感。

  而女人的柔弱雙手,像是游蛇一般,滑入了格蘭德三世的胯下,握住了早就堅挺的話兒,嬉笑道:「陛下,您可真是激情四射啊。」

  皇帝把老師的事情立刻扔到了腦後,淫笑了兩聲,將國家大事忘了一乾二淨,摟住了寵妃希露德爾,呵呵說道:「有了愛妃,我的激情,永遠不會消失啊。」

  皇帝和寵妃在夏宮內顛鸞倒鳳,而夏宮宮門口,哈塞爾抱歉地看了吉米賽羅一眼,緩緩地轉身回到了宮中。而門口的馬車旁邊,瘦長的吉米賽羅握著手杖,狠狠地朝地上一扔,卡嚓一聲,手杖斷裂,這用蟒蛇骨鑲接的手杖,極為牢固,卻在此時斷裂,這讓帝師吉米賽羅,一陣恐慌。

  此乃不祥之兆啊。

  「這帝國,為何如此臃腫遲鈍?這國家,難道沒有人是醒著的麼?」吉米賽羅閉上眼睛,喃喃自問,不久之前,帝國駐克里特島的神官也回到了帝都,傳來的消息令人震驚,但是早就對神話傳說沒有多少敬意的帝國人,根本就是認為那是無稽之談,是庸人自擾。

  半人半神的卓婭們,敬告帝都神官,說那些封印魔王的樹木,都已經無法再繼續維持封印,魔王出師,已經是鐵一般的事實。現在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不知道那魔王之王,何時出現。

  吉米賽羅精通占星術和天文學,他不斷地推演,終於隱隱地得出一個模糊的結果,那威脅整個帝國的力量,正是來自阿爾巴尼亞,難道說是阿爾巴尼亞的大公?

  如果是通常情況下,或許真的這樣懷疑,因為在阿爾巴尼亞,最有影響力的人,只能是阿爾巴尼亞大公。

  但是,在血腥馬力出現的時候,地拉那的大公居然要去祭奠什麼太陽神。而現在,血腥馬力和他的軍隊,攻克了地拉那,在那裡肆虐,在那裡恣意妄為。

  「難道說,那魔王之王,就是血腥馬力?」吉米賽羅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他實在是想不出,在阿爾巴尼亞,還有什麼更加強大的傢伙。

  正當帝都還在考慮血腥馬力何時被可可納家族剿滅的時候,馬老大已經開始著手於求生軍團的整合,期望在一個月內之後將這支烏合之眾,訓練成殘忍堅韌的猛獸之師,他很清楚,如果只是僅有可有可無的紀律,他的這支團體,存活的概率也不高。

  如今的地拉那,可以暫時作為整個軍團的依托,即便城外有兩萬大軍,他也有把握守住,甚至死傷是在三位數以下。

  除了將原有的求生軍團編成十個大隊,在地拉那的城內,那些可憐的囚犯們也成為了求生軍團的招募對象,而不少貴族家中的奴隸和僕役,也成為了求生軍團的兵員所在,原本以為沒有多少人願意跟著血腥馬力四處撕殺,但是令人奇怪的是,當帝國的信使將一份懸賞令射入城內之後,大多數的奴隸都選擇了加入求生軍團。

  帝國第三百四十二號命令,特此懸賞。

  懸賞原馬其頓德巴爾大監獄重刑犯馬力:十萬金里拉。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51
ch 11 十萬賞金的人頭【2】

 其實如果格蘭德帝國封鎖地拉那的淪陷事件,那麼也沒有後來的一系列反抗浪潮,可以說,皇帝格蘭德三世一生犯的錯誤並不多,但是在這一段時間內,他把一生該犯的錯誤都犯了。馬老大的求生軍團從暴動成功伊始,格蘭德帝國只要封鎖消息,也不會有後來的大規模奴隸暴亂。

  導火索這種事情,有時候真的很難說的清楚。皇帝的思考其實也無可厚非,畢竟亞得裡亞海附近的國家,大多只是屬國,而不是格蘭德帝國的領土,即便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也不會讓帝國的人民感到不爽。但是,從奴隸暴亂事件大規模在各大屬國爆發,皇帝以及內閣原本應該思索這個問題所在,而不是持續保持無所謂的漠視態度,這直接導致的狀況就是,很多奴隸都認為帝國沒有足夠的魄力來重新維持幾百年前的榮耀。

  這一系列的糟糕事情,最鼎盛的大事件,自然就是血腥馬力深入阿爾巴尼亞腹地,可以說這麼說,整個亞得裡亞海之上,沒有不知道血腥馬力這個名聲的人,現在,諸多目光只有一個猜測,那就是,他到底能夠走到哪一步?

  現在好了,阿爾巴尼亞的首府地拉那居然被攻陷,這其實非常具有象徵意義,儘管阿爾巴尼亞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末流國家,但是,它畢竟也是一個國家,而不是某個山頭或者鄉村。首府被攻克,這種史無前例的恥辱,使得周邊的公國都開始謹慎起來,他們覺得,既然阿爾巴尼亞的首府能夠被攻克,我們的也許也存在風險呢?

  事實證明,很多人都是那樣想的,各個帝國屬國國內,那些叛亂的潮流,繼續都湧向了各自國家的權力中心,一時間,因為這一場在馬老大眼裡不過是隨便玩玩的戰鬥,居然成為了各地叛亂軍的一針強心劑,許多不知名的傢伙都打著血腥馬力的旗號,匯成一條洪流,聲勢異常的壯大。

  而這種被動的局面,使得公國和各大王國對於帝國的統治力,產生了極大的懷疑,甚至帝都格蘭德流傳出來的皇帝昏庸事件,使得各地屬國的領主變得茫然起來,心頭有一個魔咒響起:人類帝國難逾五百年。

  這只是傳說中神明和惡魔的賭咒,那些飄渺的東西,早五百年就沒人相信,但是現在聽來,是那樣的諷刺。不管有沒有人在暗潮之中推波助瀾,即便有陰謀家想著篡奪權力,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十萬賞金的血腥馬力,成為了整個大陸風潮中的最響亮名聲,即便是海對岸的獸人部落中,聽聞有人類勇士單槍匹馬殺死半人馬鬥士,這等勇名,竟然使得各個獸人部落大為稱讚,有薩滿祭司讚歌唱道:「有一片海,海的那一邊,終究亦是泥土藍天。天空底下,亦是有神明讚歎的勇猛鬥士。讚歎他的名聲,他是血腥馬力……」

  那一切重重潮聲,對於消息落後的地拉那來說,一切都是虛妄的,馬老大喜歡聽到那些懦夫揮舞著鞭子去抽打不服管教的硬骨頭,這種以戰養戰,以夷制夷的手段,或許在這個還沒有完全確立民族概念的世界是難以理解的。但是不得不說,馬老大的腦子,讓他的手下們,敬若神明。

  地拉那,城外臨時軍營,訓練的聲音很大,這讓氣氛變得熱烈起來,頭頂的烈日是久違了,連續的三場大暴雨,使得什昆比尼河已經河水暴漲,艾爾巴桑的軍隊本來懷著無比的怒氣想要渡河進攻地拉那,但是看到滿溢的河水之後,他們選擇了退讓。

  但是只有艾爾巴桑的士兵們心中自己才清楚,他們不是因為河水,而是因為……那樹枝上數也數不清的屍首和殘肢斷臂,那些已經腐爛的屍體,傳播者惡臭,天空中盤旋的禿鷲和烏鴉,像是籠罩在心頭的死亡鐮刀,可怕的讓人顫抖不已。

  艾爾巴桑伯爵因為這觸目驚心的畫面,嚇得當場病倒,並且一病不起,有人說,這是血腥馬力的魔咒,更有邪惡之人傳頌,血腥馬力是復活的所羅門王。

  「跳下去,狗娘養的,我叫你跳下去!」

  黑人大漢手裡提著鞭子,在半空中抽的啪啪作響,身後站著的索隆皺著眉毛,說道:「你的態度可真他媽的惡劣!」

  「你給我閉嘴,這是我的大隊,是我的士兵,我想怎樣訓練就怎樣訓練,你不服氣可以找頭兒,讓他把我給撤了!」巴繆朝著索隆咆哮,死靈法師嘟囔了一聲,估計是罵著什麼,但是轉身氣憤不堪地走了。留下巴繆還在那裡吼叫:「王八蛋,難道你們不知道什麼叫做壕溝嗎?給我跳下去,這最多只有三米!狗娘養的,我最後示範一遍,如果再沒有人跳下去,老子的這條鞭子就抽死你們這群懦夫!」

  這些士兵大多數都是德巴爾跟出來的猛人,讓他們單打獨鬥,都是強悍無比,但是馬老大很清楚,這些傢伙在集團戰鬥中,表現出來的戰場素養,簡直可以用渣滓來形容,甚至不如一些訓練三個月的新兵。

  艾普魯斯所帶領的三個騎兵隊訓練效果比較不錯,畢竟都是有馬術功底的強人,儘管在一次齊射打擊方面還有些讓人不滿意,但是應付現在的局面,綽綽有餘。

  已經有消息傳達到了地拉那,遠在阿爾巴尼亞邊陲的公國大公已經接見了可可納家族的將軍,傲慢的保加利亞人覺得這場戰爭本身是個笑話,但是,從他的傲慢語氣中,似乎他對虐殺血腥馬力,非常有興趣。

  咚!

  巴繆縱身跳下,在戰壕中站著朝天吼道:「你們這群雜碎,以為這條壕溝是幹嘛用的?這是保命用的生命線,是遏制敵軍發起強攻的重要防線,別以為打贏了一兩次軟蛋軍,就覺得自己像個男人,你們還差得遠呢!」

  人群內有人小聲地嘟囔了起來:「說的那麼重要,我們可是有頭領呢,會輸麼?」

  有人附和起來,但是一個聲音響起,讓整個空氣都凝固了。

  「我說,難道老子沒有囑咐過你們這群混蛋,要聽自己上司的話嗎?」

  死寂。

  「頭、頭兒……」

  啪啪啪!

  連續快速的三腳,三個刺頭兒立刻被踢下了壕溝,哎喲哎喲的喊叫聲響了起來,馬老大睥睨地掃視了一眼:「你們還有什麼疑惑嗎?」

  咚咚咚……

  就像是打鼓一樣,四五百人跳壕溝的聲音,著實讓人驚歎……

  「巴繆,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頭兒,謝謝,沒什麼了,這群小崽子,我還收拾得了。」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58
ch 12 十萬賞金的人頭【3】

 「這傢伙叫什麼名字?」馬老大開了花生殼,碾了一下紅衣,果仁被扔進了嘴裡,有些隨意地問道。

  這是一張任命狀,是從附近的一個城市弄來的,儘管周邊地區已經開始城防戒嚴,甚至不少地方官員已經逃離地拉那地區,但是馬老大依然沒有將這些小地方打下來的意思。一是浪費精力,有損此時的兵力,二是他不想在這個時侯助長士兵的驕傲之心。

  一場硬碰硬的戰鬥,已經勢在必行。

  只有存活下來的人,才是真正的猛獸之師,勇猛之士,得留存。

  「蒂奇.可可納,保加利亞人。」艾普魯斯撓了一下頭皮,圖像上的傢伙,看上去年紀不是很大,剛剛步入中年的光景,略有發福,眼神是傳統軍人的那種刻板,鼻樑很高,有小鬍子。

  「看你的表情,你和他有過交手?」

  馬老大略有好奇,問道。

  黑塞戈維納將軍挑了挑眉毛,彷彿想起了什麼不怎麼愉快的事情,聳聳肩,顯得極為輕鬆地說道:「這個傢伙傲慢的就像是一頭巴拉頓獅子。我和他是一期畢業的武備學員,只是他在學校裡的時候就名聲響亮,什麼少年天才,戰術新星,保加利亞的軍魂繼承者。和他比起來,我們那一期的帝國武備學員,都是陪襯一般。當然,和他一樣的高等貴族例外。」

  「十將星?」馬力顯得極為有興趣,抓了一大把花生在桌子上,悉悉索索地剝起來,嘎崩嘎崩地嚼在嘴裡,一股香味使得馬老大很舒服舔了舔牙齒。

  這種炎熱的天氣下,每天他都要帶著士兵訓練將近十二個小時,以面對可能突入境內的可可納家族的軍隊。

  這支軍隊橫跨三個國家,在短短兩個月內,就準備了將近三個軍團,甚至據說還有專門的兩千人作為運輸糧草和輜重的預備隊。

  敵人很強大,但是馬老大為了讓這個團體真正發生蛻變,有時候,明知道敵人很強大,也不得不戰,因為,他有讓這個團體生存下去的義務,也有不得不來一場硬戰的理由。

  「嗯,像十將星這種家族,為這個帝國付出了三四百年,他們武運昌盛,彷彿這個世界就是他們打下來的一般,傲慢的讓人嫉妒,但是卻無可奈何,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那樣的家族做後盾。」黑塞戈維納大叔略顯落寞,鬢角的白髮已經宣告這位四十八歲的中年人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來證明自己的能力,他慶幸沒有死在馬其頓的德巴爾大監獄內,至於現在,和一位被帝國懸賞十萬金里拉的傢伙在和不知道的敵人作戰,很刺激。

  「本大爺向來看那種無聊的傢伙不爽。」

  馬力咧嘴一笑,顯得有些平靜,但是艾普魯斯彷彿能夠看到馬力內心的火熱,那種想要將強大人一腳踩死,然後向整個世界挑釁的火焰,正是驅使這個團體孜孜不倦前進的某種力量。

  「就像別人說的那樣,說不準您真是魔王轉世。」艾普魯斯點點頭,揶揄地說道。

  干和馬力開玩笑的人,不是因為怕他,而是因為……瞭解他。

  即便真是魔王,也不可能天生就是為了殺戮而殺戮。

  誰知道呢。

  「好吧,說說看這個傢伙吧,至少對我們的即將到來的戰鬥,有點兒幫助。」馬老大又丟了一顆花生米在嘴裡,點了點桌子上的圖像,接著說道:「如果不出意外,這會是一場地拉那保衛戰,嗯,當然,我們或許會是守方。」

  「難道您不擔心城內的五萬人突然在戰鬥中暴亂嗎?」艾普魯斯疑惑地問道。

  「這不是正是我們希望的嗎?給我們一個屠殺他們的理由。」馬力淡然的表情,透射出來的,是對阿爾巴尼亞低級貴族和他們家族的蔑視,一個小小的地拉那,對於阿爾巴尼亞來說,是一個大城市,但是,縱觀泛格蘭德帝國,像這樣一個城市將近三分之一的人口居然都是貴族,可想而知,推廣到整個帝國,是多麼恐怖的數字。

  誠然,未必所有人都是貴族,但是,即便是貴族的一條狗,那它也是吃著別人血淚的狗!

  「大概是二十年前吧,我那個時侯二十八歲,還沒有當上將軍,只是北方布爾奇科邊防軍的一個少校,我的前輩推薦我進入了格蘭德帝國武備學院,是第四二八期學員,那個時侯對帝國很仰視,彷彿高不可攀一般。二十八歲的我,卻像八歲的孩子一樣以為,這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艾普魯斯摸了一下鼻頭,眼神閃過些許的悵然,這讓他很失望的樣子,看起來,不是多麼美好的回憶。

  「蒂奇.可可納是同期的天才少年,十七歲,您相信十七歲就能夠單獨指揮半個軍團嗎?」艾普魯斯忽然轉頭,有些自問自答的意味,他卻期盼一般地看著馬老大,希望這位奇跡之人,能夠給出一個讓他安心的答案。

  馬老大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沒有看他,反問道:「如果我說我曾經指揮過一萬人的軍隊,並且是在十八歲那年,你會覺得這是個笑話嗎?」

  艾普魯斯大叔愕然,他覺得眼前的傢伙沒有說謊。

  是的,馬老大的確沒有說謊,當年軍備援助,他曾經親自調教過一支小國的軍隊,一個軍,一萬人。在馬老大這種級別上的猛人,除了大規模集團作戰沒有什麼過硬的經驗,這種檔次的指揮,簡直就是照本宣科一般簡單。

  「如果二十年前我遇到您,或許我就沒有那麼多的不甘心。」艾普魯斯舔了一下乾癟的嘴唇,「他的確是個天才,但是卻也十分的傲慢,我完敗於他的戰術推演,沒有一次勝過,哪怕是平局,都沒有過。在他面前,大他十一歲的傢伙居然是這樣的不中用,讓他很是得意,並且奚落我,說我是黑塞戈維納的恥辱。」

  「聽上去你就是傳說中的配角,你確信你不是在說一個歌劇劇本?」馬老大笑意融融地問道。

  艾普魯斯萎頓地說道:「我得承認,畢業後我都處於他的陰影之下,他的戰術很直接,可是很奏效,大量兵力包圍少量敵人,層層壓迫,直接摧毀。」

  馬老大嘎崩一聲咬碎了花生米,然後笑瞇瞇地拍著艾普魯斯的肩頭,說道:「好吧,現在本大爺已經確信,你說的那個傢伙,確實是一頭豬了。比起老子的十萬賞金腦袋,那個傢伙的腦袋,恐怕只配給你當夜壺用。」

  黑塞戈維納的將軍呆了一下,沒等他繼續問為什麼,馬老大就笑嘻嘻地說道:

  「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小把戲,實在是弱智的可以。」
cdthree3 發表於 2009-5-28 23:59
ch 13 蒂奇.可可納【1】

 「十年前蒂奇就被任命為帝國駐黑山公國的特別司令,當時黑塞戈維納和黑山的關係十分緊張,並且鄰國波斯尼亞和黑山已經組成聯盟,經常挑釁邊境。我當時在內雷特瓦伯爵的領下帶領一支邊防軍,摩擦總是難免,在邊境線城市比萊哈,我和他有過一次交手。」艾普魯斯似乎回憶著什麼,略有歉意的眼神看著馬老大,接著說道:「就像您說的那樣,他的戰術的確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但是蒂奇在黑山擁有臨時調撥權力,所以在比萊哈,他的兵力是我的五倍。」

  艾普魯斯摸了一下鼻子,苦笑道:「當時居然是野戰。」

  馬力雙手抱在腦後,譏諷地一笑,說道:「你的斥候呢?你的參謀呢?都死光光了嗎?」

  「他買通了我的左右手,情報都是虛假的,最後他完勝我的軍隊,黑塞戈維納的後方部隊,似乎也因為某些原因,選擇了觀戰,而不是反包圍,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一場交易,他為的就是讓黑山公國的大公,對他完全信任。」艾普魯斯有些惱怒地說道,「可可納家族讓黑塞戈維納大公選擇了沉默,國內的人別無選擇,當時邊境上無論是誰,都是蒂奇的手下敗將,因為他需要勝利,而不看對手。」

  「也就是說,在這場陰謀中,你又是一個倒霉鬼?」馬老大哈哈一笑,肆無忌憚地嘲笑著艾普魯斯,他覺得這個中年大叔的軍旅生涯,還真是糟糕的可以。

  軍人碰到政客的陰謀,那還真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情。

  「慚愧。」艾普魯斯老臉一紅,十分懊喪地低下了頭,這些事情,儘管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同時也是不公平的,但是不管怎麼說,在人生的歷史上,確實是一個污點。是恥辱。

  兩人的交談還在繼續,但是城外一騎斥候飛快地衝向了地拉那的軍營營帳,城頭上的旗幟獵獵作響,炎熱之後,又起風了。

  「去看看吧。」

  馬老大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兩側的士兵們都是恭敬地行禮,一些城內的工匠,則是在窮凶極惡的投降派的監督下,賣力地製作著弓箭,這些箭矢堆積在箱子裡,一會兒就有馬車過來拉走,然後運到各個城頭的弓箭手營地裡。

  城外護城河外圍,巴繆依舊在讓士兵們熟悉這些壕溝,深達三米的壕溝,也虧難巴繆想得出來。

  這條壕溝隨時可以改裝成陷阱,同時也可以在壕溝內構築簡易的兵站和防禦工事。士兵們用挖出來的泥土,堆砌著阻礙騎兵衝鋒的土堆,一共有三條壕溝,錯落在地拉那的城外。城內的五萬多人,不論男女老少,都成為了這場挖掘工事的苦力。

  真是難以想像,被征服者繼續為征服者製造著對被征服著不利的東西。

  看到土堆之間巨大的城防弩,那些投降派都是渾身打了一個冷戰。

  馬老大的魄力極為強悍,從斯庫台繳獲的城防弩,直到人馬困乏,他也沒有丟棄,在直覺上,他覺得這種超強的武器會用得上,現在,他是正確的。

  騎兵隊還在熟悉衝鋒陣型,但是馬老大很清楚,在騎兵衝鋒之前,他們也只是下了馬的步兵,不得不在防禦工事或者城頭進行抵抗。

  是的,是抵抗,而不是進攻。

  這是一場力量懸殊,但是勝負對半的戰鬥。

  之所以這麼說力量懸殊,那是因為蒂奇.可可納的軍隊已經突破一萬五千人,向兩萬逼近,馬其頓方面在得知蒂奇是前往阿爾巴尼亞剿滅血腥馬力之後,甚至大方地派出了一支兩千人的弓箭手軍隊。四個大隊像是倨傲的螞蝗,想要狠狠地在阿爾巴尼亞的地拉那,吸上一口濃血。

  只是沒人知道的是,在地拉那,這群螞蝗是否會遭到一把粗鹽的傾瀉。

  「什麼事兒?」馬老大站在軍營門口,斥候趕緊下馬,喘著粗氣,一邊行禮一邊說道:「勒謝尼和利布拉什德有兩支軍隊逼近,勒謝尼的部隊有大量騎兵和輜重,利布拉什德有大量披甲步兵,人數大概在一萬人左右。」

  「確定利布拉什德方向的是一萬人左右的步兵?」馬力沉聲問道。

  「已經再三確定,他們的陣型很簡單,隊伍拉的很長,長矛眾多,後方是大量的輕步兵,但是有小圓盾。」斥候氣息急促,生怕漏了什麼。

  馬老大思索了一會兒,轉頭說道:「難道說這個蒂奇.可可納,並非是一路軍隊?」

  勒謝尼離地拉那極為近,只有五十公里左右,如果是普通步兵的強行軍十二小時以上,都能一天到達,而現在,看上去勒謝尼的軍隊,是以騎兵為主,如果情報沒有錯的話,這支騎兵部隊,會是一個軍團的數量,甚至更多。按照騎兵的突擊速度,五十公里,半天之內就能抵達,但是顯然蒂奇.可可納不會那麼愚蠢。如果犧牲馬匹的體力,到最後這支騎兵的戰鬥能力,恐怕只能和步兵等同。

  「唔……看樣子,不論首先向誰騷擾,我們都得不到便宜啊。輜重由騎兵看押,想來也是為了防止我們偷襲他們的輜重,以騎兵的反應速度,普通的兵種如果去偷襲,根本就是找死。」馬老大嘴角浮現出了幾分得意的笑容,說道:「反正我們也沒打算主動出擊,這是一次防禦戰,如果阿爾巴尼亞公國糾集全國兵力,或許我們一點兒念想都沒有,不過現在看上去,我們倒是可以會會這個蒂奇.可可納啊。」

  「可是,如果地拉那形成包圍,到時候阿爾巴尼亞再調派兵力,我們就沒有希望突出重圍。」艾普魯斯說出了他的擔心,這也是每個士兵應該擔心的事情。

  但是馬老大卻很平靜地說道:「不,如果本大爺是阿爾巴尼亞的大公,在明知道有五六千暴徒佔了自己的老巢情況下,是不會貿然發動進攻的。因為,這裡的人,畢竟還是他治下的人民,如果強行進攻,使得城內的大部分貴族死亡,不僅國內的貴族不會再繼續支持他這個大公,恐怕對於名聲而言,這位大公的好日子也該畫上句號了。」

  馬老大桀桀邪笑,眼神中的邪惡讓人渾身一顫,「但是,如果前來進攻的軍隊不是阿爾巴尼亞的軍隊,這個結果就不一樣了。請問,如果讓波斯尼亞人來攻打他國的首府,他們還會擔心別國人民的死活嗎?這就是差別啊。」

  此時的艾普魯斯終於明白過來,恍然大悟,說道:「也就是說,一旦蒂奇.可可納準備充分,他一定會進攻?」

  「這是毫無疑問的,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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