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世界 作者:深淵惡魔 (連載中)

zx99900 2009-5-19 18:34:2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 45130
zx99900 發表於 2009-5-19 18:41
第一卷 降臨 09、融合

  正如巴蒂所言,筆記裡記錄著一位傭兵一生大大小小上千次戰鬥。文字沒有特別的修飾,但是簡潔有力,恰到好處地傳達了要表達的意思。

  ×××

  三月四日雨

  今天我進入桑坦德學院戰士系的第三個月,在老師威爾遜的幫助下,我第一次感到了鬥氣在我的身體裡遊走。我的力量還很微弱,但是它們實實在在地存在,並預示著打敗康納爾人的希望……

  第二頁

  ……

  五月一日晴

  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已經配戴上象徵榮譽的千葉草勳章,那意味著我將作為一個桑坦德學院的畢業生正是到世界各地去冒險了。

  我決定把仇恨壓在心中,去看看故國那些子民。明天,我就要踏上回家的路……

  第十三頁

  ……

  九月一日陰

  這是我踏上血色荒原的第三個日子,我的同伴在戰鬥中和我失散了,但是我們的僱主安然無事,這讓我感到驕傲。在歷練中不斷磨礪自己的身體和意志,以便為打敗康納爾人打下堅實的基礎……我的鬥氣在戰鬥中突破了第七階,當時完全是意志驅使著我戰鬥,儘管那時我身心疲憊。我們以為自己瞭解別人,但是對自身的瞭解都還很貧乏!

  雖然離我的目標尚遠,但是打敗康納爾人的希望更大了……

  第二十四頁

  ……

  八月八日雷雨

  今天在酒館中遇到了一位年輕人,因一個誤會打了起來,開始我憑借經驗隱隱佔據了上風,正當我以為自己穩操勝券的時候,發現他居然脫去了鎧甲,他的速度立即快了不止一倍……

  我敗了!先前只是因為那件加入了永久性重力詛咒的鎧甲束縛了他的速度。

  第二十七頁

  ……

  七月六日雪

  今天我在滄月高地遇到了一位年輕的冒險者,我以為他的鬥氣只達到了六級,但是在戰鬥中,他表現出了遠比八級戰士更為卓越的技能。但是這種技巧是以燃燒血液為代價的,他終於因為失血過多而倒下了。

  這讓我想起了那些術士,他們獲得力量往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第三十五頁

  ……

  二月五日晴轉陰

  我又碰到那位冒險者了,據說他已經結婚了,並有了一個健康的兒子,但我看他過得並不愜意。他說他有了一塊領地,但是很貧瘠。他的身體被酒精拖垮了,酒喝多了,他就胡言亂語,說什麼再也不讓他的兒子練習什麼祖傳的鬥氣了……

  第七十頁

  ×××

  丁克覺得筆記中提到的那個冒險者倒是特別像自己的父親,尤其是其間提到關於鬥氣的習練方法,和父親酒後不小心透露的血鬥氣倒有幾分相似。

  但疑惑歸疑惑,丁克繼續讀下去。這倒不是他為了完成任務而完成任務,完全是因為筆者講述的是親身經歷,那些冒險故事對丁克這種年輕人來講本就別具吸引力,閱讀的進度就很快了。

  筆記中處處體現一個戰鬥的核心思想:

  在你死我活的拚殺中只講求如何以最小的代價克敵制勝,戰術毫無花哨,戰鬥技巧講求簡單適用。

  而這正是巴蒂在教學中始終貫穿的,卻又是丁克這種缺乏實戰經驗的人往往忽略的。

  ×××

  三月四日晴

  十七年後的同一天,我又回到了母校,我的仇人已經被擊退了。打敗他們的不是我,而是那些心懷故國的平民,他們推舉了新的國王,他是我的戰友,比我更像君主。我選擇離開,只求將我畢生所學還給造就我的地方。

  第一百二十九頁

  ……

  四月八日陰

  我已經沒有辦法再下床了,陽光沒有射進來,也沒有雨聲,我想是陰天。我猜對了,巴蒂證實了。我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個兒子,他懷著和我曾經一樣的夢想——復國,還是那塊土地,還是那群臣民。

  他終於還是放棄了。當他召集他父親的舊部吹響號角的時候,卻發現他的臣民遠比在他父親的統治下過得安逸,他不願破壞他們的生活,於是遣散了追隨者,選擇了這塊淨土作為最後的棲身之所。

  他繼承了我的事業,成了戰士系的教習,他稱我為父親。我為他感到驕傲!

  第二百零三頁

  ×××

  已經到了最後一頁,後面沒有了。丁克感覺這本筆記比他想像的要重得多,手裡沉甸甸的,心裡也沉甸甸的。他彷彿跟隨筆者的腳步經歷了一次奇妙的旅行,身心都有些疲憊了。

  巴蒂是王子,卻放棄了成為君主。他有這樣的經歷,難怪會有出不同於常人的表現。丁克確信他嚴肅而冷冰冰的樣子完全是裝出來的,其實他有一顆火熱的心。

  他若有所悟,但是卻說不清究竟得到了什麼啟示。

  牆上的魔法計時器顯示快要到中午休息的時間了。於是他鄭重地合上筆記,將他置於案頭,注視片刻,然後轉身離開。

  丁克趕到格鬥教室的時候,巴蒂正在整隊準備下課。

  看見丁克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的出現,大夥兒倒是有些驚訝,照他們想來,按照金屬狂人巴蒂老師的個性,這胖子應該大汗淋漓而歸才對。

  巴蒂望了他一眼,丁克立即會意,點點頭,表示他已經看完了那本筆記。

  巴蒂滿意地點點頭,示意他歸隊。

  旁邊的學生們都不知道這兩位打什麼啞謎,就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墨菲特三人,料想他們必然知道其中的原委。

  可看他們也是一臉茫然,只好將希望寄托於丁克這個當事人了。

  在去食堂的路上,墨菲特終於沉不住氣,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丁克高深莫測的說道:「陪我們的校友走了一遭,瞭解了一位老師的故事。」然後就丟下面面相覷的三人,快步朝食堂走去。

  「老大說話越來越高深莫測了。」大個子墨菲特望著丁克消失的方向說道。

  「哎,一定是朱麗葉公主那一拳留下的後遺症!」薩隆同情地說道。

  「可憐的老大……那他會不會半夜突然發神經,將我們暴打一頓?我們睡得那麼深沉,被他打死了就冤枉了。」墨菲特突然瞪大了眼睛,問他的兩位同伴。

  「不排除這種可能。」奸商羅納多摸著下巴說道。

  「那我要求換寢室。」墨菲特嚷嚷著。

  「那他不用發神經也會將你暴打一頓!」薩隆冷冷地說了一句,「老大說過,他喜歡和我們在一起,一個都不能少。」

  「那倒是……」墨菲特耷拉著腦袋,「唔,今兒個多要兩個菜,奸商,別拿什麼忘記帶錢想矇混過關。」他歎了口氣,有咕噥道,「可憐的肥豬丁克,唔!要是他真是只肥豬就好了,我就把他關進豬圈。」

  「就怕你的鐵柵欄困不住這只野豬!」羅納多丟下一句,趕上了薩隆。

  一頓午飯花掉了整整三個金幣,羅納多理所當然地付了帳。儘管墨菲特慷慨地從債務裡面扣除了,但商人的本性還是讓羅納多還是感到一陣心疼。

  酒足飯飽的四個損友美滋滋地回到寢室,卻被告知立即進行大掃除。下午法師系的老師和學生要來參觀。

  戰士系男生寢室的髒亂程度大家是心知肚明,尤其是畢業班,向來是老大難問題,一直沒有得到有效的解決。

  儘管沒人願意自己就寢之地被人叫做豬窩,但是在懶惰的魔鬼慫恿下,被別人這樣評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於裡面的異味兒,也沒吹噓為男人的味道了。

  不過當聽到校方提出「不合格就捲鋪蓋走人」的最後通牒,那些接到通知的學生便趕緊行動起來,過道裡擺滿了垃圾,和烏黑的泥水混雜在一起,發出難聞的味道。

  丁克對此嗤之以鼻,重重地倒在了床上,鐵床照例發出一聲沉重的呻吟。

  「薩隆!」大個子墨菲特湊到釀酒師的耳邊。

  「啥事兒?」

  「噓!」墨菲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拍著他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老大最近備戰畢業考核,連覺都顧不上睡,做兄弟的能分擔的就分擔一點。」

  「對!」薩隆點點頭,深以為然。

  「我和老大的那份活兒就拜託你了!嗯,奸商,」大個子轉過頭對正在端詳錢袋子的羅納多說道,「轉五個金幣給釀酒師,咱們兩清了!」說完,學著丁克的樣子,重重壓在了床上。

  正當丁克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被搖醒了。

  「啥事兒?」

  「我在你儲物櫃裡發現了塊石頭!」

  「扔了就是!」丁克翻了個身,鐵床再次發出一聲呻吟。

  「好的!」薩隆說完,就往外走。

  儲藏櫃?石頭?!丁克猛地睜開眼,一下子坐起來:「等等,我的蛋!」

  「老大說什麼?」墨菲特睜開眼,望著天花板問對面的羅納多。

  「他好像說:我的蛋。」

  「可憐的老大!腦子真的被敲壞了!把石頭當成了自己下的蛋。」墨菲特又歎息一陣。

  在樓梯拐角處,丁克一把被人抓住了。

  「滾,別擋道!」丁克一下掙脫那人。

  「老大,是我!」

  「哦,你小子躲在這兒幹什麼?我的……哦,我的那塊石頭呢?」

  「扔了!」

  「扔到哪兒去了?」丁克焦急地四下裡張望,發現水溝裡的水正蕩起粼粼波光,就指著那裡問道,「是那兒嗎?」

  「不是!」

  「你……哈哈,你小子騙我啊!」

  「你不也騙了我們嗎?」

  「騙你們什麼?」丁克立即警覺起來。

  「這真是一塊石頭嗎?」

  「對呀,你看它灰不溜秋的……嘿,別扔!」丁克一把搶過來,捧在懷裡小心地撫摸著它,口裡咕噥著,「別扔!」

  「你看,一點也不老實!這明明是一枚卵。」

  「知道了你還想扔,是不是欠扁啊?」

  「我不是為你保密嗎?」薩隆笑嘻嘻地說道。

  「也對!」

  「能告訴小弟這東西的媽媽是誰嗎?」

  「是……」丁克剛想告訴他這顆蛋的來歷,一想不對,便大聲吼道,「找死啊!竟敢佔我便宜?!」可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薩隆已經躲得遠遠地了。

  他回過頭來,喊了一句「老大,照顧好你的蛋,我緊去收拾屋子了」,然後便一溜煙跑掉了。

  丁克小聲地罵了幾句,終於無奈地搖搖頭,將蛋揣在懷裡,回到了寢室。

  一進門,三人詢問的眼光就盯上了他。他打定主意保持沉默,將懷裡的蛋重新放回儲物櫃,撂下一句:「畢業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現在誰也別打聽。」然後掏出一把鎖將櫃子鎖上,就匆匆離開了。

  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丁克總感覺周圍那些眼神有些異樣,讓他渾身不舒服。稍稍留意,卻發現都在談論自己。好在內容有褒有貶,丁克倒還是能接受。

  但他不希望這些瑣碎的事情影響他的心境,於是加快腳步朝湖邊的森林走去。

  來這裡討論人生的男男女女遠比夜晚多,丁克有心躲避,結果發現所有努力都是徒勞的。最後,他乾脆堂而皇之地從他們身邊走過,那些傢伙不是裝作沒看見,就是立即起身低著頭匆忙離去。

  十來分鐘之後,丁克來到了湖邊。因為這裡表較遠,倒不必擔心有人打擾。當他還是照例巡視了一番,畢竟難保沒有那種貪熱戀中的情侶到這裡來享受異性帶來的樂趣。

  看來桑坦德學院的校風還算嚴謹,並未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在老地方坐下,丁克開始吟唱光系魔法的照明術,可剛一引動鬥氣,手上便出現一個明亮的光點。

  大喜之下,丁克又催動了浮水術,這是《初級魔法》那本書中提到的光系三級魔法中最高級的一個,據書上介紹這種法術的終極狀態是浮空術。

  可惜就和他試驗火系魔法一樣,毫無反應,身體沒有因此而變輕。於是他還是決定從簡單開始,一一嘗試。卻發現光系魔法除了一個照明術,其他的都不能使用。而那本書上明確指出照明術是光系魔法中唯一的一級魔法。

  難道只能用一級的魔法?!丁克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他還指望能在別人對他釋放負面效應的暗魔法時運用二級魔法中的回復術來消除呢。現在看來是沒什麼指望了。

  於是他放棄了光系魔法,依次試驗了餘下的五種魔法。終於,丁克獲得了兩個結論,有好有壞。

  好結論是:他證實了那位魔法研究者的猜想是正確的,他丁克就是能夠使用全系魔法的人。壞結論則是:他只能使用它們中做低級的一級魔法。

  「好在我釋放魔法的速度夠快。惹毛了我,先用一個照明術嚇你一跳,左邊一個火球術燒掉你的毛,右邊一個水球術淋你個落湯雞!還想跑,再給你來一個遲緩術,不,重力術更好,可別以為會用雷光彈劈你的屁股,咱拳頭硬著呢!一拳撂倒,挖坑埋掉!」

  他一邊說,一邊便演示起來。隨著他兩隻手不斷地揮舞著,平靜的湖面上不斷發生爆炸聲。

  練了一陣,丁克又坐下來,連續運用血鬥氣催生魔法讓他感到有些疲憊了,體內那些氣流變得污濁且不受控制,胡亂地衝擊著他的身體。

  丁克試著引導著它們,儘管他無法影響那兩個奇怪的氣團,但是那些亂竄的氣流在他的引導下逐漸向小腹流去。

  接近小腹的時候,那兩團氣流開始震顫起來,又像上次一樣反向旋轉起來。原本污濁的氣流彷彿被不同屬性的磁石吸引,瞬間分成兩股。

  白色的那道融入上面那個氣團,另外一股灰濛濛的則流向下面那個暗紅色的氣團。

  丁克感覺自己的肚子裡像是刮起了兩股龍捲風,一陣翻騰。

  幾分鐘之後,一切又歸於平靜,但他已經大汗淋漓了。他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胸膛不斷地起伏著,以便讓空氣和地表盡快帶走他身體裡那種灼熱的感覺。

  「花哨的技巧只會讓戰鬥變得複雜,最高明的戰鬥方式必須簡單實用,講求一擊制勝……人在逆境中,尤其是生死關頭往往能激發潛能,這種潛能往往能讓你看到一片新的天地,在短時間提升實力……

  巴蒂老師那本筆記本裡面記錄的文字在他心中一閃而過。

  「一擊制勝?」丁克咕噥道,「要是那幫傢伙不胡亂修改什麼規則,我一拳就撂倒那兩個魔法師。要是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準備釋放魔法的話……哎!」他長長地歎了口氣,「不知道允許用弓箭不……」

  想了一陣,他又開始從腦海裡尋找能夠幫助他取勝的信息,可是一無所獲。最後還是回到提升自身實力上來。

  短時間提升實力?激發潛能?生死關頭?逆境……

  這些詞彙像是咒語一樣佔據著丁克的腦袋。

  總不能到比賽的生死關頭發揮潛能吧!

  等等……

  「重力詛咒……速度增加……嗯,這倒是個辦法。好吧!先來個重力術。」

  說幹就幹,丁克對自己釋放了一個重力術,可他並不滿意,重力只是增加了一倍。

  再加一個試試……

  不成!

  丁克又加了一個重力術,發現新的重力術將原來那個替代了,實際效果並未改變。

  換個遲緩術試試……

  彭!他一下癱倒在地。

  「哎呦!」丁克揉著摔疼的屁股,但心中略大喜過望,他確信自己發現了一塊新的天地。

  對比之前對陣朱麗葉被施加的那兩個負面魔法來,丁克自己施加在身上的這兩個負面魔法疊加的效果強烈了幾倍。

  如果說朱麗葉借助那套附魔重甲釋放的負面魔法效果屬於一加一等於二,那麼丁克現在的感覺就像身上加了幾百斤的重量,這原本還能承受,但因為遲緩術的作用,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他不願趴在那裡,就試圖爬起來,一連試了幾次,均徒勞無功。終於,他放棄了這些努力,轉而尋求別的方法。

  糟糕!丁克想起自己不會回復術……

  完蛋了!

  儘管在魔法的基本常識裡明確指出,魔法驅散至少要在光系魔法達到四級以後才能釋放,但他還是決定試試。

  在他想來,既然光系魔法和暗系魔法是兩種屬性相反的魔法,也許照明術能有點效果。他試著用了一個照明術,還行,光元素似乎特別聽他使喚,立即就積聚起來。

  馬上,他又失望了。

  照明術雖能正常使用,但是對他身上的負面魔法毫無作用,兩者像是涇渭分明的兩條河流,互不干擾。

  丁克又一連用了十來個照明術,仍然毫無效果,倒是因為過度使用魔法,腦袋也變得昏昏沉沉的了。

  無奈之下,丁克只能放棄了努力,靜靜地趴在地上,等待魔法效果自行消散。大約過了半小時,重力術和遲緩術的復合效應才緩緩退去。這遠比書上提到的魔法作用時間長得多。

  丁克慢悠悠地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開始用不同的魔法交叉試驗,可惜唯有暗系魔法配合使用的時候才有這種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過這個發現已經足夠了,只要到危急關頭出其不意地來一下,取勝還不是小菜一碟。不過到時候恐怕麻煩也不會少了。

  他彷彿聽見金幣發出的悅耳的聲音,不過是流入別人的腰包,而他自己一分錢也撈不著,還要擔著被當成怪物的風險。

  這樣一想,丁克就決定嚇唬嚇唬那幫投機者。到時候最好因心臟受不了那種刺激,暈倒幾個才好!

  「當成怪物就當成怪物吧!咱拿了千葉草就回老家去,躲得遠遠的!」

  想歸想,丁克還是認為,必須設法提高自己的戰士技能,畢竟誰都不願被人當成怪物。

  肚子咕咕地叫了幾聲,抬頭看看,天色已晚。

  丁克在身上加了個重力術,然後踏上了歸途。

  走了大約十來分鐘,身上的重力術似乎漸漸消失了,於是他趕緊又加了一個,效果要比先前好。他以為是因為自己太累了,產生了錯覺,就沒有在意。

  但是當他第三次感到重力術消散,重新施加的時候,感覺身上的壓力明顯比單個重力術大得多。

  這是怎麼回事兒?

  好在沒有遲緩術的作用,丁克尚能運用鬥氣抵抗這種重壓,慢慢地走回寢室。

  推開寢室的門,沒人在。

  「居然敢不等我就去吃飯!看來是皮癢癢了!」丁克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剛一轉身,就看見了釀酒師薩隆。本來滿臉堆笑的他看見丁克吃人的眼神,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趕緊恢復了嚴肅,並雙手將一張羊皮紙交到丁克手上,口裡說道:「老大,那兩個將與你對決的戰士我們已經幫您打聽好了,他們的資料在上面。」

  丁克擠出一個笑容,展開手上的紙條飛速地瀏覽了一下。

  ×××

  奧尼爾

  年齡:二十五歲

  種族:人類

  職業:刺客型戰士

  力量等級:五級

  武器:細劍

  特點:攻擊精準、迅猛,善於抓住對手空擋一擊制勝

  性格:冷靜、沉穩

  馬修

  年齡:二十六歲

  種族:人類

  職業:騎士型戰士

  力量等級:五級

  武器:重劍

  特點:以重擊著稱

  性格:不驕不躁、崇尚貴族派頭

  ×××

  「就兩個戰士,魔法師呢?」丁克並不在意這樣籠統的資料,畢竟是戰士系派出來的學員,無論實力多強,他認為自己都完全能應付得來。但是魔法師則不然,自從和朱麗葉對陣之後,丁克就對魔法有了更深的畏懼了,以前只是聽說魔法如何如何厲害,但是沒有切身體會過,也就是一個概念而已。而現在,魔法已經成為一種並不舒服的烙印留在心中了。

  「還沒有最後決定。」

  「為什麼?」

  「據說是為了讓比賽更公平,,同時為觀眾們增加點懸念,贊助方和法師系決定臨場公佈對戰名單。」

  「贊助方?就是那些賭場的傢伙。」

  「對!」薩隆點點頭,「據說他們對這次畢業考核投入了極大的熱情,準備大賺一筆。」

  「輸不死這幫狗娘養的!」

  薩隆吞了口唾沫,小聲地嘀咕兩句。丁克沒有聽清,就朝他偷去了疑惑的眼神,但這眼神持續地並不長久,轉而就變成了威脅。

  薩隆害怕觸了丁克的霉頭,趕緊說道:「老大,要是你贏了,他們確實會輸得很慘!現在你的賠率都變成了一賠一百一了。」

  「媽的!最好漲到一賠二百。」丁克罵了一句。

  「也不是沒有可能……」薩隆咕噥一句。

  「你說什麼?!」丁克瞪著眼睛嚷道。

  「沒有,我是說奸商他們肯定等得不耐煩了。」薩隆再次轉移話題。

  「是嗎?」丁克臉上泛起一個邪惡的笑容。

  「是是是!怎麼會不是!」

  「是就好!」丁克重重地拍了拍薩隆的肩膀,後者咬著牙忍受了。丁克這才滿意地說道:「走,我們快去食堂,沒準兒那兩隻餓狼把我們那份全吃光了。」

  「食堂?他們不在食堂。」

  「那去了哪兒?」
zx99900 發表於 2009-5-19 18:41
第一卷 降臨 10、試手一

  丁克詢問的眼神,讓薩隆不自覺地退後兩步。他挺了挺胸脯,一字一頓地說道:「綠妖精三樓。」

  「什麼?」丁克雙眼一亮。

  「綠妖精三樓!」薩隆前跨半步,又重複一遍。

  「誰請客?」丁克警惕起來,下意識地摀住了錢袋子。他生出不良的預感,這幫傢伙聯合起來的力量還是不容小覷的。

  「當然是老大您嘍!」薩隆笑嘻嘻地說道。

  丁克覺得,這一刻,他的眼神似乎比羅納多那個奸商更為狡猾。

  「憑啥?」他將嗓門提得老高。

  薩隆心中一悸,張了張嘴,沒有吐出半個詞兒,眼神落在了丁克手上那張羊皮紙上。

  「資料不全!」丁克的嗓門兒更大了,他將羊皮紙抖得嘩嘩直響,「就憑這個就想狠宰我一頓?想得美!」

  「老大,這是能找到的最全的資料了。為此,我們的奸商使出了渾身解數。我敢指著祖父的靈魂發誓:這是貨真價實的。」

  「……」丁克小聲地嘀咕兩句,揮揮手說道:「總之我不管。說好的,要完全的資料,完全的資料!聽清楚了嗎?隨處可以打聽的戰士背景介紹也就罷了,那兩個魔法師呢?你們不該是想看著你們老大我出糗,明知道相關信息,卻故意隱瞞不報吧!」

  薩隆望著咆哮的丁克重重地吞了口唾沫,抿了抿嘴說道:「那……那你把它給我。」

  「喏!」丁克將那張紙塞進他手裡。

  薩隆立即掏出一隻筆放在嘴裡舔了舔,刷刷寫下一行字,然後交還給丁克,口裡說道:「這保證是第一手資料。」

  「魔法師:姓名、年齡、性別、等級、魔法屬性均未知,但不低於四級。」丁克把薩隆新寫好的拿行字念完,抬起頭來,薩隆已經跑遠了。

  他邊跑邊喊道:「老大,您要是實在沒心思去,我就把您那份笑納了!我會拿那筆寢室活動金付賬的!」

  「等等我……」丁克跳起來,追了出去。他猛地想起這傢伙手裡掌管著寢室的一大筆活動資金,那是同奸商合作忽悠一個附庸風雅的小貴族得到的一筆「善款」。怎奈身上的重力術影響了他的速度,根本沒法追上薩隆。

  當他跑出樓梯的時候,釀酒師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疾步出了校門,丁克招呼一輛守候在那裡的雙駕馬車,飛快地駛向了坐落在藍寶石大街的綠妖精酒店。

  幽藍色的魔法路燈飛速地在兩側閃過,直到轉入一片由粉紅色魔法路燈照亮的街區,疾馳的馬車才不得不因為道路太過擁塞而減緩了速度。

  和那些一入夜就變得極其冷清的街道比起來,這裡就顯得熱鬧多了。各式馬車從四面八方朝這裡雲集,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人們開始在其中搜羅那些可能駐足的客人,然後將她們的熱情融化那些冰冷的心。

  她們漠視那些豪華的馬車,絕不會對那些豪華馬車感興趣,藉以回擊車上那些老爺們投來的傲慢且冷漠的目光。

  那些較為潑辣的女人,往往對著它們遠去的影子重重地吐上一口唾沫,嘴裡不乾不淨地叫罵幾句,然後又在人群中搜尋新的目標……

  丁克當然知道,現在還不是最熱鬧的時候。午夜時分,這裡的帷幕才緩緩拉開,演出即將開始。

  這群夜間縱酒行樂,早晨和白天卻昏睡的女人下午時分才疲乏地從不知躺過多少男人的床上爬起來。

  由於大量的飲酒而喝下過多的醒酒湯,只穿罩衫、短衣或者長裙睡衣在房間裡懶洋洋地來回走動,時不時撩起窗簾向外張望,或是看看天,或是瞧瞧街道上的行人,和幾個熟客調笑幾句,和街對面的姐妹們笑罵幾句,引來陣陣淫笑。

  然後才在老闆的催促下匆匆地洗漱、抹油,往身上和頭髮上噴上些劣質香水,在衣櫥裡挑選一身順眼的衣服,向老闆抱怨一陣衣服款式過時……

  打扮完畢,又仔細地照鏡子,往臉上塗脂抹粉,描眉毛,用她們粘著粉底的手往嘴裡塞進油膩的甜食,反覆咀嚼一陣,就當早點。然後穿上袒露肉體的鮮艷綢衫,挺著肥肥的胸脯,一步三搖地走進奢華的大廳。

  客人已經陸續到來,於是奏樂、跳舞、吃糖、喝酒……

  顧客形形色色,有年輕的毛頭小子,臉上掛著幾分羞澀;有中年的,或滿嘴粗話,或道貌岸然,但除去人類的衣衫,全顯露出野獸的本性;甚至步履蹣跚的老者也會出現其中,拄著文明棍,一副貴紳的派頭,在孫女輩的女孩兒吹噓自己寶刀未老。

  女人們開始同身邊醉醺醺的男人商定嫖資,同這些一身酒氣的陌生人享受片刻的歡愉。

  總之各種階層、年齡的男人在這裡聚集,尋找機會發洩原始的獸慾。各種嚷叫聲夾雜著調笑聲,與靡靡的音樂混合在一起,從傍晚直到天明。

  她們用赤裸裸的肉體換回同樣赤裸裸的金錢。

  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縱情歡愉的人們才停下來,男人們三三兩兩離去,女人們又昏昏睡去,等待下一個黃昏的來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丁克這個紈褲子弟剛到桑坦德城的時候,曾被這裡那種濃郁的風月之氣深深吸引,他一度認為這裡就是他這類人的天堂,在這裡廝混過好一陣。

  不過後來見識了綠妖精酒店的奢華和高雅,他便放棄了這個粗俗的地方。

  丁克不甘心做一個土包子,曾刻意模仿過綠妖精酒店那些貴紳的做派,可惜囊中羞澀,再加上體型巨大,不免被招來異樣的目光。

  起初他還能我行我素,自嘲地說上一句: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

  但後來,他逐漸意識到這種自欺欺人之舉顯得有些傻,於是就收斂了。當然,只要他還穿著桑坦德學院的校服,無論是誰都要高看他三分。

  丁克沒有探出頭,因為他知道,總會在人群中發現熟識的面孔,尤其那些混跡於此的地痞流氓中不乏老熟人。

  他可不想被這些好事者叫下,呼朋喚友地去喝上一盅,敘敘舊。對他來講,綠妖精三樓比這裡有吸引力多了。

  於是丁克說乘坐的這架馬車遭遇了和那些豪華座駕同樣的對待。

  當略顯寒酸的馬車在綠妖精酒店門前停穩後,丁克照例瀟灑地扔給車伕一個金幣,抬頭挺胸地踏上了綠妖精酒店門前的紅地毯。

  漂亮的迎賓小姐熱情地迎了過來,笑盈盈地領著丁克朝大廳走去。丁克第一次發現,別的小妞兒也向他投來了那種熱辣辣的眼光。

  他心中不免疑惑。如果說招呼自己的這位女服務生是為了拿到一筆小費,那麼旁邊的那群是為什麼呢?自己怎麼看也不是那種能大把大把給小費的主啊!

  確信不是看笑話的眼神,丁克就一一笑納了。他將自己想像成一位微服私訪的王子,正駕臨某位王爺的舞會……
zx99900 發表於 2009-5-19 18:41
第一卷 降臨 10、試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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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妖精酒店是一座古典宮殿式建築,坐落在一片被冰雪玫瑰簇擁的花園中心。它共分五層,一樓和二樓丁克都有去過,這次要踏上第三層,他心中不免有點興奮,但他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臉上始終保持那種淺笑但卻又不乏嚴肅的神情,顯得莫測高深。

  一樓的大廳是圓形的,直徑大約有四十來米,離地五米的天花板裝飾著淡淡的葡萄籐花紋,上面佈置成繁星一般的魔法水晶正射出明亮柔和的光線,照耀著陳列在這座宮殿中的奇珍異寶。

  四周的牆壁懸掛著美麗的壁毯,壁毯上點綴著光彩奪目的寶石鑲嵌的工藝品,在它們之間,又安放著各種做工精細的武器或工藝品。

  走進這裡,率先享受的就是一頓視覺的盛宴。儘管在大多數人眼中,這些光彩很快會被那些花蝴蝶般的漂亮女孩兒搶奪了。

  不過毫無疑問的是,這個大廳是一個藏寶室,各種古代雕像和魔法護具倒成了普通的裝飾品,各式原本不相干的寶貝被一隻智慧的妙手把自然界和藝術上的一切珍奇都聚在了一起,使它帶著那種特有的富有藝術氣息的凌亂。尤其是中間那個七色的魔法噴泉顯得特別光彩奪目,儼然成了整個陳列館的主題。

  丁克雖然不算這裡的常客,但還稱的上熟識,但是每次走進這裡,仍然會忍不住多看那個奇異的魔法噴泉幾眼。

  迎賓小姐將他帶上了三樓的接待處就停下了腳步,另一個更為漂亮的女服務員迎了過來。丁克不免疑惑,帶著詢問的眼神看了眼她,對方尷尬地笑笑,微微施禮,然後便告退了。

  丁克甚至都忘記了將準備好的兩枚金幣打賞給她。

  一見丁克,新出現女服務員就說道:「尊敬的先生,很高興為您服務!請問,您是桑坦德學院戰士系的丁克先生吧?」

  丁克輕輕地點頭:「是的,我是!」

  「那麼請隨我來!」漂亮的女服務員微一示意,在前面引路。

  和二樓那種金碧輝煌決然不同,三樓是一個奇異的綠色空間。走進這裡,如同是走進了神秘的熱帶雨林,各種奇花異草錯落有致地裝點在牆壁和角落處。

  從未聞過的異香刺激著丁克的嗅覺,這異香和那些普通的催情香料決然不同,身邊的女服務員不是顯得更為妖艷,而是越發楚楚動人了。

  當丁克看到那三張熟悉的面孔時,三人也正在打量著他。桌上只有幾杯茶和幾盤精緻的點心,菜還沒有上,但是四位姿色絕佳的女人陪在了旁邊。屬於他的那個空位子旁邊那位女子無疑是四人中最漂亮的一位,這讓丁克頗為滿意。

  看到丁克泛起一個滿意的笑容,三人立即鬆了口氣。

  招呼丁克坐下,墨菲特便吩咐上菜。這個大嗓門兒的傢伙居然將聲音壓得很低,看來是受了環境的影響。

  很快,托著各色菜餚的漂亮侍者魚貫而入,每一張面孔彷彿都是一道珍饈佳餚。

  有奸商在,倒不用擔心不夠錢付賬,那傢伙的錢袋子裡總放著一兩枚成色上好的魔法水晶,一枚至少值個三四百金幣。

  儘管在這樣的環境裡大夥兒有所收斂,但是骨子裡那種豪爽之氣很快就被酒精激發出來,於是這桌的聲音就越來越大了。

  「一群土包子!」

  這聲陰陽怪氣的聲音是從隔壁那桌客人裡傳來的,對方似乎故意將本就尖細的嗓門兒提高,以便讓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楚。

  他話音未落,先前那些本就對丁克這座生出抱怨的客人們紛紛朝這邊投來那種不善的目光。

  大個子酒力最差,在酒精的刺激下變得極為暴躁,聞言猛地站了起來,他要揪出這只聒噪的出頭鳥,用拳頭給他長長記性,讓他知道不該多管閒事兒。

  他發現丁克正瞪著他,張了張嘴,立即又坐下,狠狠地灌了口酒。

  「再美味的珍饈都經不住一隻蒼蠅來毀壞!」丁克的嗓門兒不高,但他知道隔壁桌那位必定不會錯過一個字。

  果然,立即就有一個穿戴得體的漂亮男人霍地站起來,但很快就被身邊的中年男人拉回了座位。

  說他漂亮,完全是因為這人身上全然沒有男子的陽剛之氣,但是俊俏的容貌足以讓大多數女子汗顏。好在丁克發現了他的喉結,否則還真會以為這傢伙是女扮男裝。

  丁克笑笑,又說道:「走吧!朋友們,還有更美妙的時光等著我們,沒必要和一隻分不清性別的臭蟲較勁兒!」

  一邊說,他就一邊站了起來,掃了眼被人死死拽住的漂亮男子,朝他投去一個淺笑,並微微點頭致意。

  這種舉動無疑是一種挑釁,漂亮男子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原本有些蒼白的臉漲得通紅,但抓住他的那個威嚴的男人在他耳邊低語幾句,他就被安撫了。

  丁克開始惡意地猜測二人的關係,隨手就打賞了陪在身旁的漂亮陪侍一個相當於十二枚普通金幣大索爾。

  另外三人看他這樣做,不免遲疑,但也立即掏出了同樣多的賞金打賞各自身旁的女人。

  他們都非常瞭解自己的夥伴,能想像出另外三人心疼的滋味兒並不比自己輕,於是肉疼的感覺很快被一種幸災樂禍的歡愉取代了。

  付賬的事情自然交由奸商搞定。丁克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傢伙在看到賬單後,如此「大度」地將一枚鴿子卵大小的魔法水晶放在托盤裡。

  負責處理賬單的女侍者很年輕,十八九歲,略施脂粉,顯得特別清純。在看到那枚魔法水晶的時候,那雙馴鹿般毛茸茸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的光輝,但她立即就意識到這並非說笑,於是施禮離開,去櫃檯找人鑒定魔法水晶的真偽並估價。

  很快,那位負責處理賬單的女侍者便回來了,托盤裡放著十來個大索爾和一張描金的羊皮紙。

  「先生,您那枚魔法水晶估價六十個大索爾,折合七百二十索爾,這是皇家鑒定師克倫威爾先生開據的憑證。」女侍者將羊皮紙遞給羅納多,他點點頭,但沒有接。女侍者又說道,「這是您的找頭,十一個大索爾。」

  「謝謝!」羅納多笑著說道,「買一枚百合花胸針吧,玫瑰太艷麗,並不適合您這樣的天使。」

  那少女眼中閃過疑惑,繼而就變成夾雜著害羞的驚喜。旁邊的四位陪酒的女人則將艷羨,甚至是嫉妒的目光投向了她,這些眼光立即把她襯托地像是位公主,倒讓她不知所措了。

  好在這些目光在她身上持續地並不長久,很快便轉移到身邊這四位闊少身上,換上特別慇勤的媚笑。

  丁克四人的這番表演早已落在旁邊的客人眼中,那些或驚歎、或嫉妒、或揣測的目光讓這四位主角很滿意。於是交換一個眼神,起身緩步離開了這裡。
zx99900 發表於 2009-5-19 18:42
第一卷 降臨 10、試手三

  出了門,薩隆咬牙招了一輛四匹馬拉的豪華馬車,四人這才卸下偽裝,正式踏上了回學校的路。

  丁克小聲向車伕吩咐一句:「趕時間!雙倍車錢!」

  車伕聞言,快馬加鞭。

  「老大,我們不用再裝下去了!」羅納多提醒道。

  「我也不想!」丁克說道,「但是我有預感,剛才那位娘娘腔不會就此罷休。畢業之前,能少惹麻煩就少惹麻煩,否則與千葉草失之交臂,就追悔莫及了。」

  「怕……怕他個球!」墨菲特顯然是喝得有點高了,口舌都變得遲鈍了,他說,「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害……害我們多花了那麼多冤枉錢,我還想找那**算算賬呢!就怕他不來!嗚嗚,該死的,那瓶冰火之歌才喝了一半,真該打包帶走,也不知會不會為我們存下?」

  「對,那瓶麝香葡萄酒想必是出自釀酒大師維生海姆之手,真是可惜了!」薩隆也哀歎道。

  丁克懶得理會這兩個傢伙,轉而打趣沉默的羅納多:「奸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小妞兒了?」

  「哪……哪個小妞兒?」羅納多支吾道。

  「裝蒜是吧?」

  看到丁克臉上泛起一絲奇怪的笑容,羅納多渾身一震,立即說道:

  「不可否認,她確實很漂亮。但是你們認為,值得花那麼大的價錢去投資嗎?我可不認為這種投資會有收益。別忘了,當時的情況完全是配合老大您的演出,為此我可是下了血本。哦,我可愛的魔法水晶,終於和我緣盡於此了。」

  「他媽的!少……少給我裝!」大個子打了個長長的酒嗝,又說道,「你也很爽啊!我看那姑娘看你的眼神裡全是小星星。怎麼樣,那種崇慕的眼神讓你有些飄飄然了嗎?」

  「不,我的心在滴血。我的錢袋子被掏空了,下面這段日子就全靠兄弟們救濟了。」

  「又胡說!你小子荷包裡不是還有塊魔法水晶嗎?別……別以為我不知道!」大個子說。

  「對,還有十來個大索爾。」薩隆附和道。

  「釀酒師,以後別叫我奸商了。」羅納多無奈地笑笑,「這個綽號更適合你,一個合格的奸商正是要瞭解對手荷包裡有多少錢,才好制定出最好的手段獲取最大的利潤,而你完全勝任這項工作。哦,應該說,薩隆先生您極具這方面的天賦!」

  薩隆剛要反駁,丁克就打斷了他。他拍拍薩隆的肩膀:「好啦!釀酒師,鑒於奸商這次為了大家的面子出了大力,我建議最後這段時間的生活費就在那筆錢裡面支付了。嘿!大個子,你沒有意見吧!」

  「老大說什麼就是什麼!做小弟的聽著就是。」大個子將身子陷在靠背裡,伸了個懶腰。

  突然,飛馳的馬車戛然而止,車廂裡傳來一陣碰撞的聲音,繼而就是幾句呵斥。車伕戰戰兢兢地道歉,告知是有人故意擋住了去路。

  丁克掀開窗簾,探出腦袋看了看,前面堵著幾輛馬車以及好幾匹駿馬,領頭之一正是那個娘娘腔,另外一個則是被丁克認為和他有不正常關係的中年男人。

  「好狗不擋道!」丁克立即弄清對方的來意,就罵了一句。

  「毫無教養的豬玀!」娘娘腔尖著嗓子回敬了一句。

  「老大,這回你不會阻攔我了吧?」大個子揉著被撞疼的額頭。

  「我會救你的!」丁克笑笑。

  「瞧不起人!」大個子氣呼呼地說。

  「事實如此!」丁克又說。

  大個子不再理會他,一下子跳下車去,吼道:「我們老大說了:好狗不擋道。你們這群惡狗既然擋道了,主人又不在,我就來教訓教訓你們。」

  「和一頭豬玀做口舌之爭有失身份,亮出你的爪子吧!」

  「那麼你們是一個一個讓我撂倒呢,還是一起上讓我省點時間回去睡覺呢?」

  「我一個就足以讓你美美地睡上一個禮拜!」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從陰影裡閃出來一個身材魁梧的矮人戰士,背著一柄青銅戰斧。

  幾乎沒有絲毫停頓,那個矮人就發動了。他抽出戰斧,高高舉過頭頂,大吼著衝了過來。

  墨菲特沒有躲避,盯著斧子,暗自催動鬥氣,直到斧刃狠狠砸下來那一刻,他才微微側身,伸手抓向斧柄中間。一股沉重的力量壓了下來,震得他虎口發麻,這感覺轉瞬即逝,他奪對方武器的計劃也就宣告失敗了。

  矮人的身法遠比大個子想像的要靈巧,一個旋身,又是一斧劈向他的右腿,墨菲特不敢再硬接,一個縱身,越過矮人的身軀,繞到其身後。但是對方毫無停滯,回身就是一斧,讓他不得不收回揮出的右拳,左手則變拳為爪,抓向矮人的手腕。

  剛一接觸,大個子便感覺自己彷彿是遭了電擊,痙攣一陣就不省人事了。

  「哎!」矮人一拍腦門兒,對他身後的同伴們說了一句,「忘了提醒這傢伙了!」

  咦?魔法!丁克注意到矮人手上那套護腕產生了強烈的電系魔法波動。

  又是附魔裝備?!他的心中不免閃過一絲陰霾。而奸商和釀酒師的眼中則滿是驚慌,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墨菲特有沒有生命之虞。

  「嘿!剩下的三隻豬玀,怎麼樣?怕了吧!我看到你們的恐懼都寫在了臉上,跪下道歉吧!我這人向來不怎麼記仇,還可以考慮饒過你們的。」

  「道歉?如果你跪下苦苦哀求,我會放過你和你的相好的,不男不女的東西。」

  「你……」娘娘腔指著丁克,嘴唇都在顫動,「好!好!雷恩!這次你別插手,我來教訓教訓這個狂妄的傢伙。」

  「下手悠著點兒!」叫雷恩的男人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娘娘腔微微一笑,飛身落入場中,亮出了一柄單手細劍。紫色的劍身流動著奇異的光輝,在暗夜裡顯得極其詭異。

  突然,劍身開始震顫起來,發出那種低沉的鳴叫,紫芒也變得更盛了。丁克不再藏私,取出腰間的那柄家傳匕首,同時引動身上的血鬥氣。

  對方正是要等待丁克亮出武器才發動攻擊,於是就不再遲疑,飛速地衝了過來。

  風系魔法波動?!速度加持?

  丁克還來不及反應,細劍已經離他僅有半米,他用了一個奇怪的姿勢側身避過,手裡的匕首反手削在劍身中部,希望能削斷。

  對方如同洞悉了先機,將劍身微微向下一壓,卸去匕首上傳來的勁道,轉刺為挑,逼迫丁克不得不後撤避開。

  就在這一瞬間,他抓住機會,一個滑步,就是一個一絲不苟的突刺,這一下要是被刺中,少不得留下一個血窟窿。丁克不得不催發血鬥氣,縱身後躍,勉強避開了。

  「老大的速度似乎比以前快了不少!」羅納多小聲說道。

  「嗯,彈跳力也十分驚人!」薩隆點點頭,眼睛死死盯在場上,生怕錯過了什麼。

  丁克一再依靠靈巧的身法躲避,可對手像一條毒蛇一樣死死盯住他,如影隨形,每每在落地那一刻,又是一個點刺或者十字劍花,動作乾淨利落,毫無花哨。

  終於,丁克的一個破綻被對手抓住,一個挑刺,右肩猶如遭受電擊,猛地被劃破了,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一股奇異的電流在他身上周遊一圈,悉數匯入他小腹上方那個氣團中。

  「老大!」薩隆和羅納多同時喊道,就要衝上來。

  而那個娘娘腔和他身後那些人都是一臉震驚,在他們想來,丁克應該像那個大個子一樣倒地的。

  丁克抬手制止了他的兩位夥伴,他心裡很清楚:群毆,他們必然吃虧;單挑,也許還有機會。

  「有兩下子!」丁克已經收起輕視之心,準備拿出壓箱底的本事。

  對手既然以靈巧取勝,那麼他倒是可以用魔法試試,畢竟不能取對方性命的情況下,最好讓他知難而退。如果對方不留餘地,一擁而上,那他還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小心了!我這柄匕首也是一件附魔裝備,也許還占那麼一點便宜。」話音剛落,一個火球便疾馳而出,繼而又是一個火球尾隨而至。

  魔法連發!雖然是最初級的火系魔法,但看到丁克根本不需要吟唱,旁人立即相信了他的話,貪婪的目光立即落在了他的匕首上。

  「落在你身上總比落在我身上好。」丁克望了眼手上的匕首,在心裡說道。

  丁克抬起頭,凝視著對手:「嗯,先生,拿出你的真實實力吧!很久沒有遇到您這樣高明的對手了。」

  他知道這樣不著痕跡地給足對方面子,才是明智之舉,這是他從紈褲子弟生涯中總結出來的,沒想到現在能派上用場。

  「你看出來了?嗯,也對,中了我一劍還能站得住的,有這種實力。」娘娘腔話音未落,手上的細劍變成了一柄毫不起眼的魔法杖,但是頂端那顆閃電之靈讓他觸目驚心。

  是魔法師?!

  「老大!小心,他是電系魔法師。」羅納多提醒道。

  「我知道!」

  「哦,你看到他的閃電之靈了。」羅納多若有所思地說道。

  丁克不再說話,心中卻又驚又喜:驚的是對方的身份,是電系法師也是紫電騎士;喜的是有機會在畢業考核之前應戰魔法師,或許能為他增加幾分勝算。

  娘娘腔沒有立即催動魔法。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她也能瞬發!

  丁克打起十二分精神,悄無聲息地朝對方施加了一個遲緩術。猛發現對方身上有一件日曜之石的碎塊鑲嵌而成的吊墜,他的遲緩術被減少了一半。

  「暗……法……師!」娘娘腔驚呼道,但因為遲緩術的作用,連說話都不利索。他並不慌張,立即舉起手上的魔法杖,吼道:「閃電擊!」

  立即,一束紫色的閃電朝丁克襲來。他條件反射地舉起手中的匕首擋住了它。

  丁克渾身一震,但並沒有那種遭受電擊的感覺,紫色的閃電悉數聚集在匕首刃口上,發出辟辟啪啪的聲音。

  「是骨制的手柄!你很聰明!」

  經對手提醒,丁克才意識到,骨質的手柄確實有隔絕電流的作用,暗道一聲僥倖。

  「換我了!」話音未落,丁克已經扔出三道火繩術封住娘娘腔的去路,前面唯一的一處空擋,卻又被三個疾馳而去的火球彈封住了。

  雖然驚異於如此迅捷地魔力釋放速度,但是娘娘腔並未露出驚駭之色,抬手便是一個電網,護住了全身。

  丁克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連續三個水球術疾馳而去,娘娘腔發出一聲尖叫,想要撤回電網,可惜為時已晚,一個怪異之極的重力術將他牢牢束縛在原地了。

  他當然不知道這是丁克偶然發現的重力術和遲緩術復合魔法,即使被他身上的日曜之石減免了一半,但是那力量還是相當於正常的重力術和遲緩術附加在一起的效果。

  轟轟轟三聲炸響,娘娘腔痙攣幾下,就癱倒在地了。

  丁克揚手發出一個照明術,他刻意催動它,讓它發出異常耀眼的光輝,將原本幽暗的街道完全照亮……

  「夠了!」一個聲音呵斥道,正是那個威嚴的中年男人。

  「先生,有何見教?」丁克並未停下,匕首尖端的照明術放出的光芒更加耀眼了,彷彿是要借它看清對方的臉龐。

  「全系附魔匕首?聞所未聞!聞所未聞!但請收起您的魔法吧!但願您不是真想引來不相干的人,從此陷入麻煩之中。別忘了:拿走力量之杖的人,連朋友都變成了死敵。」

  「人的見識總是有限的,先生!」丁克微微一笑。

  「但是年輕人,」中年人沉吟片刻,又說道,「別的也就罷了,可光系魔法和暗系魔法這兩種屬性相剋的魔法同時出現在一件附魔裝備上,就讓人匪夷所思了。」

  「理論未必是真理,而真理要靠實踐來反覆檢驗。於是,當事實對理論發起了挑戰,我們的思維就該改變,畢竟,原本的真理已經成了謬論!我們要做的,就是更正那些前人理論中的糟粕,為真理爭光添彩!」

  「究竟是什麼讓一位戰士如此長於言辭?」中年人皺著眉頭沉思片刻,突然開懷大笑,「啊哈,先生,您真是與眾不同哪!」

  丁克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但他還不想把談話的大門堵上,於是又進一步說道:

  「我就事論事,講了事實。也許您奉承話聽得多了,偶然聽到一些樸實但真摯的肺腑之言,就覺得新鮮,進而萌生出相當的興趣。嗨!您這樣的人物,怎麼講呢?見多了稀奇古怪的事情,再看這些理所當然的事情就不免興致勃勃了!」

  「很好!我確實對您很感興趣。對陣一開始,您就沒有狠下毒手,這說明您很有謀略。我欣賞您,不願再與您為敵。您的朋友只是受了電擊,暫時昏迷了。而我的人也遭到了報應,咱們誰也不欠誰。」

  「他真是您的人?」丁克立即問了一句。

  「對,有什麼問題嗎?」

  「哦!」丁克滿意地點點頭,臉上浮現一個曖昧的神情,「那看在您的面子上,這事兒就此揭過如何?」

  「如您所願!」那人說完,立即朝手下微微示意,他們立即會意,扶起那個倒地的娘娘腔,其中一個拿著金色詩琴的人抬手就是一個光系魔法,是治癒之光。這個光系魔法中初級治癒術很快就讓那個娘娘腔甦醒過來,但是他顯得很虛弱。

  「頭兒,克勞爾身上的負面魔法很奇怪,看起來像是最初級的重力術和遲緩術,但我無能為力。」那人說道。

  「哦?」那個領頭的威嚴男人眉頭微皺,走過去看了看,轉過頭去望了望丁克說道,「很奇特的暗系複合型魔法,擁有極其頑固的負面效應!」

  他一邊說,一邊舉起鑲滿日曜之石的法杖,潔白的光輝在法杖之上凝結,化作一道強光射向娘娘腔。持續十來秒鐘後,他就痊癒了。

  威嚴男人立即對他說了幾句什麼,他就點點頭,保持沉默,偶爾瞟向丁克的眼神顯得極其特別,但絕非怨恨。

  真是奇怪的傢伙!丁克心想。然後他又開始惡意地揣測是否扮演女性角色的人會產生某些畸形的心理,甚至喜歡受虐。一念至此,他渾身就起了厚厚一層雞皮疙瘩,避開了娘娘腔那種疑似「含情脈脈」的眼光。

  「一級魔法復合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您手上那柄匕首必定藏著什麼驚人的秘密。」

  「寶藏嘛,自然需要慢慢發掘!正如諸位手上那些奇異的附魔裝備一樣,充滿了秘密。能夠釋放高級治癒術的光系法師可不多見。」

  所有人眼中都閃過一絲震驚,他們彼此交換一下眼神,沒有說話。

  趁這工夫,丁克示意羅納多和薩隆趕緊將大個子墨菲特扶回了馬車。

  「那麼今天的事情……」丁克故意沒說完。

  「全當沒發生過!」

  聽他這麼講,丁克毫不懷疑,就學足那些貴紳,優雅地頷首致意:「那麼後會有期了。」

  威嚴男人點點頭,帶著這群神秘的人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車伕並未像丁克想像的那樣驚恐萬分,也沒有出現那種貪婪之色,於是就率先開口道:「十倍車錢,希望您將今天的事情忘掉!」

  「沒有問題,丁克先生!」車伕說。

  「您知道我的名字?」丁克狐疑地望著他。

  「桑坦德學院下禮拜要進行隆重的畢業考核,有人開設了**,我下了注,並有幸聽聞您的大名。」

  「原來如此!」丁克若有所思地說道。

  「今天的車錢就免了。」車伕又說道。

  「那可不行!」丁克警覺起來,以為對方真要獅子大開口,狠狠訛他一筆。

  「沒什麼不行的,明天我就不干車伕了。這次就當我車伕生涯的最後紀念。」

  果然!這個貪婪的傢伙。丁克在心中罵道。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車伕又說道:「我準備把馬車賣掉,把錢全壓在您身上。」

  「什麼?」丁克一下子沒有回過神來。

  「先前我像大多數人那樣,以為你會輸。但現在,我發現這是**的一個大陰謀!也許幸運之神特別眷顧我,才讓我有幸預知這個秘密。」

  「我不認識**!也不參與賭博。」丁克立即表示自己與此事無關。

  「雖然我沒接觸過鬥氣,也不懂魔法,但是剛才那位先生稱您能駕馭全系魔法,想必並非胡言亂語。退一步講,光魔法和暗魔法同時存在就超過了我們這些凡人的理解。而您在面對一位大人物的時候,毫不退卻,這種自信我只在那些手握權勢或者身負絕技的人身上才能見到。您這樣年輕,就能不圖虛名,隱匿自己的實力,將來必定有大成就。對於我這樣的普通人來講,有幸獲知您真實的實力,這本身就是一種幸運。」

  他這樣說,倒把丁克搞得不好意思了。他不願繼續這樣的話題,就說道:「先生,也請您慎重!賭博可是有大風險的。」

  車伕淡淡一笑,正視前方:

  「機會來了,就不能放過。」他又轉過頭,望著丁克,「您看,不是所有人都想一輩子幹車伕的,至少我是不願意的。我早就想離開車伕這行,只是一直沒能下定決心。」

  「如果不幸輸了呢?」丁克立即問道。

  「那我就去餐館當夥計!」車伕笑笑,「那是我的老本行。嗯!三十歲的時候重溫二十歲的生活,有時候也是一種享受。」

  「我無話可說,您是一位開朗的人,以積極的目光看待生活,因此您至少是一位快樂的人。那麼我就祝您好運了!」丁克讚賞地說道。

  毫無疑問,他對這個車伕是滿懷敬佩的。正常情況下,一個餐館的小夥計是不可能直接購置這樣豪華的馬車的,料想此人必是從單架馬車車伕幹起,漸漸積累資金,最後躋身豪華馬車車伕行列的。

  「借您吉言!我已經聽到好運的腳步聲了。」車伕眼中閃動著自信與期盼的光芒。

  「我不願繼續呆在學校,因此會盡全力的!至少為您送上一場還算滿意的表演。」

  「能值回票價就成!」車伕笑著說,「如果真有更大的驚喜,我倒是希望您和您的朋友們能賞臉到綠妖精幫我慶賀!嗨,怎麼說呢?天天在她門前徘徊,我還沒能真正走進過那裡呢!為了不至於留下遺憾,也不至於被人當毫無禮數的暴發戶看待,還請您屆時在某些注意事項上提點一下。」

  丁克聞言,和他的同伴相互看看,繼而就大聲笑起來。

  車伕不明就裡,也跟著笑起來。

  也許是笑聲喚醒了昏迷的大個子,他動了動,悠悠轉醒。釀酒師立即向他敘述了整個事情。因為羅納多不適合幹這事兒,奸商的本性讓他時常把事實故事化,而之前的事情本就離奇,再被他添油加醋地說一遍,丁克豈不是要變成神了?

  豪華馬車很快在桑坦德學校大門前停下,丁克仍然掏出了一枚大索爾塞到車伕手上,並用眼神制止了他推辭的想法,並目送他離開。

  因為穿著校服,四人沒有受到門衛的阻攔。

  丁克沒有回寢室,推說要去消化魔法對決中的某些心得體會,就匆匆往湖邊森林的方向快步走去。

  被扔下的三人則一邊走,一邊商議著如何搾出丁克的秘密。他們本能地感到問題並非出在那把什麼匕首身上,因為他們都記得當初那傢伙險些把它賣掉了。
zx99900 發表於 2009-5-19 18:43
第一卷 降臨 11、前戲一

  桑坦德學院舉行的畢業考核的日子被安排的星期一,按照時間順序終於到了,正趕上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

  東方剛剛泛白,寬大的中央廣場上便被魔法燈照得燈火通明。後排的觀眾席上已經提前坐上了觀眾,對於這些沒有資格佔據前排位置的校外人員來講,只有比別人更早來才有機會佔據視野相對較好的座位。

  這些人甚至覺得這場盛會的細節安排不容錯過,需要的時候也值得講述,以便為自己的見識爭光添彩。

  當然,更多的是手裡拿著下注憑票的看客,也許從此以後,桑坦德城眾多娛樂中將會多此一項,而每年也多了一次盛會,多了一點談資。

  日出時分,一群被簇擁著的達官貴胄就在校方代表的陪同下入席了。按照桑坦德人簡潔明快的辦事風格,這預示著簡短的開場白後,比試就會開始了。

  三響禮炮升空,歡呼便從四面八方傳來,像是要同初生的太陽一起驅散冬日的寒意。

  因為丁克的比賽是重頭戲,被刻意安排到了最後,而其他參加考核的人員則抽籤決定。丁克已經沒有心情去抱怨被不公平對待,他覺得那毫無意義,就將精力放在薩隆等人的對陣名單上。

  為了顯示比賽的公正性,箱子上的結界是由法師系的幾位魔法教授一同做成的,除非是精通大預言術的高級神官,否則根本不可能瞭解裡面的內容。

  這種做法讓那些專為**而來的人歡呼雀躍,紛紛加大注碼,一時間,那些守候在看台過道上的經紀人便忙得不可開交了。

  人們赫然發現,參加對決的並非全是桑坦德學院的學生,還有不少外校的交流生,以及來歷不明的傢伙。

  釀酒師薩隆對戰的是一位叫波特的五級重劍士,大個子墨菲特的對手則是一位名叫菲奧娜的五級女騎士,奸商羅納多最倒霉,遇到一位名叫莫頓的四級刺客。

  眾所周知,通常情況下,三級刺客對上五級戰士都不會立即就落於下風,因為刺客擅長擊殺之術,招式凶狠且多變。與刺客對上,只能盡力防守尋找破綻,貿然進攻,往往會吃大虧。

  至於丁克,則被告知:畢業考核需要進行四場,贏三場就獲得那枚銀質千葉草徽章,如果能完勝,則有幸獲得戰士系頒發的金質千葉草徽章。

  如果真是那樣,丁克將成為桑坦德學院建校九百年以來,第一個獲此殊榮的戰士系學生。興奮立即驅散了所有的不滿,取而代之的是渴望戰鬥的熱情。

  丁克的比試全被安排在了下午,獲知第一場要對陣的正是那個叫做奧尼爾的劍士,這讓他感到輕鬆不少。

  不久前對戰的那個娘娘腔正是擅長運用細劍的高手,就招式而言,恐怕已經達到了七級戰士的水準,既然都能避過,料想自己加在身上的重力術和遲緩術的復合效應確實在不知不覺間激發了身體的潛力。

  如果不是經過血鬥氣的改造,加上特別用復合魔法訓練速度和爆發力,丁克很難避開他那一連串的攻擊。

  對方吃虧在使用魔法對決的時候,根本沒有考慮到丁克還會水球術,最出乎他意料的還是三個水球連發,同時又用瞬發的負面魔法制止了他的行動,讓他因水魔法的導電作用被電網擊暈了。

  比試很快就開始了,薩隆在第一批出場名單中,夥伴們向他提前表示祝賀之後,就上場了。

  重劍士波特的第一手資料是羅納多花了重金買來的,上面顯示此人是一位天賦平平的學生,雖然很用功,但是鬥氣方面毫無精進,唯有招式上比較熟練而已。

  但正是熟練的招式束縛了他,每次與人比賽時不知變通,往往按部就班地使出招式。對手則料敵先機,每每能輕鬆破解他的招式,最後擊敗他,他也因此沒能如期拿到千葉草徽章。

  好在校方網開一面,特別允許他參加今年的畢業考核,如果能贏,就可以獲得授勳,成為桑坦德學院的畢業生。

  薩隆擅長的武器是單手闊劍,左手臨時加了一個用於格擋的護盾,畢竟,重劍的劈砍力極強,用闊劍硬抗比較吃虧,加上一副護盾較為保險。

  對戰雙方一上場,立即迎來了觀眾們的歡呼。

  重劍士的身材比大個子還要高大,和他站在一起,薩隆就像一個小不點。薩隆並沒有因為預知對手的實力就輕視對方,反倒是嚴陣以待起來,他隱隱覺得對方身上散發著一股凜然之氣,一再告誡自己要小心應對。

  他雙手握劍,緩緩將劍尖直指頭頂上方,稍稍向後,橙色的鬥氣開始在他的劍尖凝聚。他將劍柄舉到靠右側的頭頂上方,鑒於高頂位起手式和低頂位起手式之間。繼而,左腿後撤半步,劍的長刃朝向了薩隆,擺出一個名為「頂位起勢」的起手式。

  這個起手式可以確保使用者在積蓄鬥氣的過程中隨時發動自上而下砍劈的招式,不以阻格對手兵刃為主要目的,通過主動進攻作為防禦方式,若對手盲目地攻過來,可以以一記既快速又有力的砍劈結束戰鬥,是最為常用的起手式之一。

  薩隆並不會貿然進攻,而是積蓄鬥氣,希望在擋住對手第一波攻擊後尋找空擋給予決勝的一擊。

  於是,他用闊劍不斷挽出劍花,偶爾做出兩下劈砍的動作,等待對手先行進攻。

  畢竟,一個有恆心的人是值得尊重的,再加上有了丁克那種先例在前,天知道此人有什麼奇遇呢!這樣一想,薩隆覺得重劍士身上那種凜然之氣似乎更強烈了。

  當然,他並不畏懼,而是將這場比試看做神聖的。為了盡快獲得銀色的千葉草徽章,成為桑坦德學院的畢業生,薩隆一再告誡自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咚!」銅鑼敲響,第一局開始了。

  嘈雜的觀眾安靜下來,屏息凝視,生怕錯過了場上的任何細節。
zx99900 發表於 2009-5-19 18:43
第一卷 降臨 11、前戲二

  「咦?老大,我怎麼覺得釀酒師這次會遇到麻煩?」奸商羅納多看著台上的重劍士,若有所思地問道。

  「這要看你那資料是否真的準確了。要知道,這個世界不止你一個奸商!」

  「我可是找那傢伙的同學拿到的。」

  「呃……那你能告訴我他最後一次見到這位先生是什麼時候。」

  「半年前!哦……」羅納多拍拍腦門兒,「那傢伙好像去了什麼高地!」

  「荒蕪高地?」

  「對!就是荒蕪高地。我可不認為它真的如傳說中那樣神奇。」

  「羅納多,半年,六個月,五十二個星期,一百八十二個日夜……哦,足夠讓一個人發生質的變化了!」丁克故意做出一副誇張的樣子,但他已經確定了這位重劍士必是經歷了那本筆記上提到的逆境,某種被壓抑的潛力突然覺醒了。

  「不是每個人都像您一樣,幾天不見,就脫胎換骨了!呵,幾乎不敢相信您就是我們的丁克老大。你彷彿每天都在進步,每天都在改變。」羅納多不無嘲諷地說道。

  丁克笑笑,不再說話,將注意力轉移到場上。

  或許渴望鮮血是人類的本性,當這種天性得不到滿足的時候,場下那些觀眾就寄期望於場上的比試了。一時間,廣場像是被一種沉鬱的空氣籠罩著。

  像是要刺破四周傳來的重壓,重劍士率先發動進攻。

  他快速衝向薩隆,儘管是試探性的攻擊,但是因為他的力量和速度配合地特別好,這招蘊含著五級鬥氣的劈砍仍捲起一陣旋風。

  薩隆一個靈巧的閃身避開了凜冽的刀鋒,照準對手的大腿部分就是一個拖割。不料重劍士既不不回劍防禦,也不設法躲開,任憑鋒刃劃過自己的腿部。

  不好!薩隆感到自己的刀鋒遇到一層奇怪的阻擋物,並不堅硬,但根本無法著力,這招並未對重劍士造成半點傷害,只是劃破了對方的褲子。

  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重劍士翻轉劍身,一招大範圍的拖割襲向薩隆。他的這個動作比薩隆之前那個更大,角度更刁鑽,以至於刀鋒劃過青石地板的時候,留下一道猙獰的劃痕。

  觀眾裡頓時發出一陣驚呼。

  猝不及防之下,薩隆只得用左手的護盾護住襠部。他深知要完全擋住重劍的走勢已然不可能,但是藉著這一滯的瞬間,薩隆微微側身,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可無論薩隆的反應多麼迅疾,身法多麼靈巧,上挑的勁道畢竟特別巨大,將他相對瘦弱的身軀整個兒帶離地面。

  他急忙在半空中扭轉身軀,避開橫掃過來的重劍,可是已經無法躲開重劍士緊隨而來的一腳,整個人就像斷線風箏般被踢出幾米。

  啊!觀眾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盯著場上。丁克面無表情,他知道薩隆並未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這個重劍士絕非三兩下就能解決。

  果然,就在落地的瞬間,薩隆凌空一扭,擺正身形。儘管落地時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無法站穩,不得不以手撐地以保持平衡,但是並不顯得特別狼狽。

  幾秒之後,他輕咳兩聲,摀住被踢中的小腹背對著重劍士站了起來,觀眾們對他報以一陣熱烈的掌聲。

  「這傢伙……嘿,居然還有這樣一手!」羅納多讚歎道。

  「呵!你小子不也一樣,四級刺客雖然厲害,恐怕也沒什麼發揮的餘地吧!」丁克笑得很奸猾,目光卻落在了重劍士身上。

  重劍士沒打算給對手喘息之機,瞬息之間便跨越了兩人之間的障礙,一招中規中矩的劈砍便照準薩隆的右肩揮了下去。

  這時,薩隆卻挺直了身軀,反握闊劍,猛地轉身,一個從丁克對陣那個娘娘腔時學來的側身滑步便橫劍割向重劍士的小腹,就在即將接觸的那一瞬間,闊劍突然微微翻轉,順著胸部向重劍士的喉頭滑去。

  割喉技?!

  所有人都看出這招是從刺客的刺殺之術演變而來,但是更為簡潔適用。眼看重劍士的喉頭就要被割裂的時候,鑼聲響起,第一回合結束了。

  人群裡發出一聲歎息,立即交頭接耳,繼而就變得十分嘈雜。

  總體來講,場上的兩人稱得上勢均力敵,一個以力量著稱,一個以靈巧取勝。但是大家都隱隱感覺,無論是薩隆處理那一腳,還是在鑼聲響起那一刻及時收住劍勢,都顯示他要技高一籌。

  不過,原本被大家以為的一場普通開場表演,竟然打得如此驚心動魄,因此無論輸贏,都認為值回了票價。

  「媽的!奸商,你小子是不是偷工減料了?!」休息的間隙,薩隆惡狠狠地責問羅納多,「這傢伙可不像你資料上所講是一個不知變通的重劍士。幸好老大身上發生的詭異事件提醒了我,否則我早就因為輕敵敗下陣來。怎樣?準備怎麼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

  「我只對因此造成的人身傷害負責!」奸商羅納多解釋道,「我也正納悶兒呢!短短半年,這傢伙的實力比資料上講的增加了兩個等級。嗯,看來冒險者這個職業確實非常鍛煉人呢!」

  「怎麼不早說?」薩隆吼道。

  「我也是剛知道的!老大可以作證!」羅納多求助地看了看丁克。

  丁克點點頭:「對,這位重劍士剛從荒蕪高地回來。據說那裡是冒險者的天堂,想必這位先生入鄉隨俗,正是其中一員。而且經歷了我們一向不道德事情,激發了身上的潛力,彌補了他的缺陷。」

  「荒蕪高地……」薩隆沉吟一陣,又說道,「嗯,有機會要去看看,我也曾聽說那裡充滿了機會和挑戰,是個能讓人脫胎換骨的神奇之地!」

  丁克注意到,釀酒師的眼中閃動著強烈的憧憬之色。

  「打贏你的對手再說吧!」大個子沉聲提醒道。

  自從上次被矮人戰士撂倒之後,他就像是變了個人,變得很沉默,以至於難得聽他說句話。

  「那我就只好用那招了。」薩隆朝大個子看了看,又望望丁克。

  「你用吧!」丁克聳聳肩,完全是無所謂的語氣,「只是記住當初你的保證別給我惹麻煩!還有,準度要拿捏好,別傷了人家。怎麼說,他也是咱們學長。既然你毀掉了別人獲得千葉草的最後希望,總不能再毀掉別人拿劍的手!」

  「嗯!我會記住的。」薩隆點點頭,「只要讓他重劍脫手,想必就能取勝了吧!」

  「我估計他會牢牢抓住,畢竟這是他最後一次獲得千葉草的機會了。」沉默的大個子又來了一句。三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卻憨直地笑笑,又說道,「我和他其實是一類人!」

  「哎,劊子手真不好當!」薩隆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回到場上。重劍士早已等候在那裡了。

  三人相互看看,發出一陣竊笑。

  「你……很強!」重劍士說了對決以來的第一句話。

  「你也是!」薩隆笑道,「比我以為的強了很多。」

  重劍士愣了愣,然後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顯然,他領會了薩隆的言外之意,是說他過去那些糗事。

  薩隆的臉突然變得嚴肅,沉聲說道:「我們就在這一場分出勝負吧!」

  「如您所願!」重劍士微微點頭,劍尖反拖在地上,快步衝了過來。

  還是拖割的技能,但是看著那道被劃出的劍痕,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接近六級鬥氣才能達到的效果。

  重劍士竟然隱藏了實力?!

  而薩隆身體開始了高速的旋轉,像是一陣突如其來的風暴,以奇怪的路線襲向重劍士。

  當!劍刃相交,闊劍從中間折斷,崩斷的那一刻,薩隆一個躬身躲過了橫掃過來的重劍,反手抓住墜落的劍尖,照準重劍士的右腕點去。

  重劍脫手,但薩隆的斷劍也被抓住,不料劍柄部分已經放在了重劍士的喉頭處。

  「我輸了!」鮮血從他手上汩汩流出,順著藉著護手滴落在青石地面上,「咳咳,你比我更瞭解我自己。」

  「我的朋友提醒了我,他說你們其實是一類人。」薩隆看看台下的大個子,朝他投去一個勝利的微笑。

  重劍士狐疑地望著他,又順著他的眼神看向台下的墨菲特。

  幾秒鐘後,他又說道:「我輸了!」手中的斷劍當地一聲撞向地面。

  薩隆則收回了指在重劍士脖子上的斷劍,微笑著朝他點點頭,走下了比試場。

  「好!」

  「太精彩了!」

  「都是好樣的!」

  「不愧是桑坦德學院的學生哪!這樣的實力居然都沒法順利畢業!」

  「……」

  觀眾席上傳來陣陣歡呼,戰士系院長克裡斯汀聽到這些讚譽,原本嚴肅的臉上展現出開懷的微笑,示意身邊的院長助理過來有事交代。

  裁判當即宣佈:薩隆獲勝。
zx99900 發表於 2009-5-19 18:44
第一卷 降臨 11、前戲三

  正當重劍士淒然走下台的時候一位戰士系教務處的老師堵住了他,在他身邊耳語幾句,立即驅散了他額頭上密佈的陰雲。

  「好哇!釀酒師,幹得不賴!」羅納多拍著薩隆的肩膀祝賀道。

  「多虧了大個子,不是他提醒,我還真不會想到這招。還好,總算沒有傷到我們的學長。」

  「你這傢伙,真是的!得了便宜賣乖!要請客!」羅納多不虧奸商的稱號,不失時機地準備壓搾這隻鐵公雞。

  而薩隆呢,因為高興,欣然同意了。

  比賽繼續進行各種戰士系的職業陸續出場,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就是遊俠與刺客的對戰。

  五級遊俠和四級刺客,對羅納多接下來的比賽無疑有很好的參考作用。

  遊俠這種行吟詩人中的戰士有著特別豐富的戰鬥技巧,應該說他們是最擅長模仿的一類戰士,往往在戰鬥中用對手的招式出其不意地擊殺對方。

  至於刺客,從來都是以招式的詭異著稱,講求簡單實用,只為目的服務。

  這兩種不拘泥招式的職業對決,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極大興趣。但是下注的興趣卻不大了,因為這充滿了變數,不如當觀眾來得好。

  賭徒們都喜歡自己掌握牌局,也自認為能掌控牌局,於是這種充滿變數的牌局當觀眾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這場對決僅僅用了一秒就分出了勝負。刺客左手的拳劍被遊俠劈斷,但是右肩和右腿腳腕處被連刺了好幾下,這自然是刺客手下留情,如果是真正的生死對決,傷口就應該出現在致命的地方。

  「奸商,怎麼樣?看出什麼道道了嗎?」薩隆說道。

  「我想棄權!」羅納多吞了口唾沫,「我不喜歡刺客!」

  「沒膽鬼!」丁克撇撇嘴,「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老大,難道你就看清他的動作了?」

  「不就是一招聲東擊西嗎?只能說刺客確實是善於擊殺的職業,他們對對手的判斷讓人吃驚,知道遊俠擅長模仿,並尋找突破口,就絕不給對手這種機會。顯然,那個遊俠沒有想到對手一來就用了絕招,輸得倒是有點冤枉了。」

  「刺客的速度也很驚人啊!單是這個,遊俠就不是對手。」大個子說道。

  「速度?!閃電騎士也能達到。甚至就未必比薩隆那招旋風殘影快多少!」

  「我又不會那招!」

  「你怎麼腦子短路了?」丁克在奸商頭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刺客可以用暗器……」

  「哦!那你給我那件小玩意兒。」

  「用吧!一上場就用。記得把解藥給足了。造成後遺症,我可不負責!」

  終於輪到大個子上場了,丁克提醒一句:「別看人家小姑娘長得漂亮就下不了手!拿不到千葉草可別哭鼻子!」

  大個子沒說話,點點頭便提著戰斧走上了比試場。

  真如丁克所言,與大個子對陣的正是一位漂亮的紅髮美人兒。也許女人的天性都是愛美的,決不願讓盔甲遮擋她們優雅的身姿,這副輕鎧反倒將她極具誘惑性的身體勾勒地讓人血脈膨脹。不少人已經想像著大個子一把撤掉她的護胸甲,傲人的雙峰彈出來的情景。

  「我不會手下留情的,雖然我喜歡你這種身材惹火的女孩兒!」大個子說道。

  整個廣場頓時安靜下來,三秒鐘之後,爆發出一陣大笑。有的人口裡更是不乾不淨起來,直到裁判宣佈誰再干擾比賽就驅除出場,才漸漸安靜下來。

  「該死!這傢伙怎麼能說出這種話。還以為他變深沉了。結果是變得……嗨,還真是找不到合適的詞兒來形容了。媽的,別說我認識他!」丁克罵道。

  「丁克老大,我會打倒她的!」大個子轉過頭來望著丁克,漲紅的臉上閃過一絲狡黠。

  「……」丁克哭喪著臉看著這個突然變得呆頭呆腦的傢伙,不知說什麼才好。

  這傢伙究竟要幹什麼?!

  就在丁克猜測大個子的意圖時,場上的人都將目光落在了丁克身上。

  「真他媽遇人不淑!」丁克小聲地罵了一句,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向別處,彷彿他根本不認識場上那個傢伙,而他也不是什麼丁克。

  「那隻大猩猩說什麼?」一個中年人指著台上的墨菲特問身邊的同伴。

  「他好像在說丁克?」

  「丁克?哪個丁克?」

  「桑坦德學院戰士系還有另一個叫丁克的人麼?」

  「沒有。」

  「那不就結了。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有點胖的傢伙就是那位即將對陣魔法師的丁克。」

  「哇!一賠一百二十的賠率,值得賭一把!你看他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就知道,應該是一匹黑馬!」

  「你以為**是冤大頭啊!一賠一百二十?就是為了讓你這樣的笨蛋往裡面送錢的。」

  「那倒是!」

  「安心當觀眾吧!把錢放進自己的錢袋子裡最安全。」

  ……

  這些議論聲無論是針對誰,都對場上的對戰雙方產生了影響。大個子自然不必說,他是始作俑者,天知道他有什麼目的;而那個女騎士,滿臉通紅,眼中閃動著怒火。

  人們並不會懷疑,下一刻她就將使出絕招,以便發洩心中對大個子赤裸裸的調戲所滋生的仇恨。

  果然,鑼聲敲響的時候,她就發動了。

  原本並不可怕的騎士突刺因為加上了七級鬥氣而變得迅猛之極。大個子確信他沒有眼花,確實是七級鬥氣,藍色的光芒從她身上向四周發散。

  「是徽章的力量!」丁克提醒道。徽章是專門針對聖騎士的鬥氣而打造的,有提升斗氣的作用。很明顯,這枚徽章直接讓這個女騎士的鬥氣實力提高了兩個級別。

  大個子來不及反應,只是本能地舉起戰斧迎向揮來的長劍,當地一聲,長劍被格開,但虎口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險些讓他的戰斧脫手了。

  誰都能看出,這一擊給沒有來得及運用鬥氣的大個子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很難講他是否還有能力揮舞那柄巨大的戰斧。

  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響起,大個子扔掉了武器。

  他要投降了?!觀眾席上發起了一陣噓聲。

  不對!

  越來越多的人已經注意到大個子身上的變化,原本就糾集的肌肉變得更加鼓脹,一根根靜脈凸顯出來。

  他要幹什麼?用身體對抗騎士的寶劍嗎?一定是嚇傻了!
zx99900 發表於 2009-5-19 18:44
第一卷 降臨 11、前戲四

  丁克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當然知道,這是大個子傳自他父親那裡的絕學之一——鎧化。這是一種提升肉體抗擊打能力的武技,通過對肌肉的強化鍛煉,讓修煉者的肉體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堅如鎧甲。

  丁克曾有幸見識過這項絕技,在他完全進入戰鬥狀態的時候,無論是棍棒還是拳腳都傷不了他分毫。不過施展凱化這項技能的時候,身體的行動受到限制,不能自如地行動,且對利刃的防禦作用也有限,加之修煉不易,就很少有人修習了。

  可是對手分明用的是劍啊!

  「這個白癡!」丁克罵了一句,但是心中卻充滿了期待。

  「老大,這傢伙是不是以為自己已經刀槍不入了?」薩隆拽著丁克的衣服,眼睛死死盯在台上。

  「不知道!」

  就在丁克等人在猜測的時候,主席台上就坐的行家們也在展開更為深刻的討論。

  「莫拉蒂先生,您認為這項凱化的技能適用嗎?」說話的是桑坦德學院戰士系院長克裡斯汀。而他身邊的莫拉蒂則是聯盟軍格鬥術總顧問,相當著名的格鬥家。

  「怎麼說呢?自從那幫術士對死人失去了興趣,將精力轉移到活人身上後,人體就不再是我們以為的那樣了。」

  「您是說,這個叫墨菲特的大個子經過了藥物的改造。」

  「不排除這種可能。」莫拉蒂高深莫測地笑笑。

  「如果真是那樣,到可以向聯盟建議尋找類似增加軍隊戰鬥力的方式。哈,原本打算看完今天的比賽就出行的,現在,旅程應該稍稍更改下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貴族說道,瞧他胸前那兩枚鷹眼勳章,必定參加過兩次抗擊蠻人入侵的戰鬥,並立下赫赫戰功。

  「先生,這可難辦!」旁邊一位佩戴著伯爵徽章的貴族掩口說道,「同一種藥劑不是每個人都適用的。而且那些術士的成果並不可靠,不知有多少後遺症,要是勉強用在士兵身上,也許能毀掉整個軍隊,造成可怕的災難也難說呢!您該還記得那次瘟疫吧!」

  「哦,那場瘟疫,威蘭伯爵,您是說……」

  「對!那些大老鼠,那些巨型蛤蟆,那些稀奇古怪的疾病,據我所知,全是那些術士的過失所致!只是他們知悉地快,全部逃之夭夭了。老國王陛下因此甚為忌諱和術士有關的事情。」

  老貴族「哦」了一句,不再說話。

  ……

  就在這些談話進行的時候,台上的戰鬥又打響了。

  大個子出乎意料地掏出腰間的匕首,那是從羅納多身上搾來的。就在女騎士一劍刺向他小腹的時候,大個子一下抓住了劍刃,雖然劍尖由於慣性的緣故,扎入了他的身體,但是因為堅硬的肌肉和手掌的力量阻止了它行進的方向,只是皮外傷。

  一招得手,大個子猛地一拽,硬生生奪走了女騎士的長劍,狠狠地扔向台下,半個劍身插入了青石地板。

  女騎士並不畏懼,凌空一腳踢中大個子小腹處的傷口。

  「好毒辣的娘們兒!再下去點,我這輩子就完蛋了!」大個子粗魯地咧嘴一笑,順勢抓住女騎士的腳踝,猛地將她拽了過來,一隻手將她死死抱住,另一手的匕首則迎向了他的咽喉。

  人們發出一聲驚歎,以為這大個子要辣手摧花了。

  不料女騎士揮拳攻向了他的腋下……啊!大個子發出一聲慘叫,手中的匕首從地上彈起,躺在了地上。

  趁著這工夫,她掙脫開去,拳腳不斷地朝他身上招呼。

  儘管凱化的防禦力極強,但是蘊含著七級鬥氣的破壞力也不容小覷。片刻之後,他的身上便出現了一團團紅色的印記。

  「速度不錯!輪到我攻擊了!」大個子面無表情地說道。話音未落,他就高高揚起了頭,深沉的呼吸聲悠遠綿長,恍若巨大的風箱,繼而,他又低下頭,從鼻孔中噴出兩道白霧,後頭發出那種野獸般的咆哮。

  他的皮膚也開始發生變化,原本黝黑的肌膚顯露出那種滴血的暗紅色,有的地方甚至開始發黑。

  馭血之術?!

  丁克在腦海中出現了這個來自遠古時期的詞彙。

  在古代典籍中記錄過這種野蠻人的技能,是脫胎於狂戰士技能的一種秘法。這種依靠推動血液流動速度來激發潛能,獲取爆炸性力量的戰鬥技能對身體的要求特別高,每使用一次,肌肉和內臟都將承受難以想像的壓力,常人是經受不住的。

  丁克確信大個子是個完完全全的人類,但他如何能掌握這項技能實在是個謎。這種能讓強大的戰士血液沸騰而死的技能,稱的上是一種禁忌之術。

  此刻,沸騰的血液讓大個子身體裡的潛能從沉睡中甦醒,汗水不斷蒸騰,遇到周圍的冷空氣,立即化作白霧將他整個兒包裹其中。他如同一尊從天而降的戰神矗立在那裡,讓人不敢逼視。

  反觀與他對陣的女騎士,彷彿已經知道了對手的強大,取下了胸前的徽章,咬破手指,一滴鮮血落在上面,然後將它放在口裡。

  立即,女騎士的身上開始流動著一團紫色鬥氣組成的光圈,越來越濃,越來越厚,終於化作疑似實體的鬥氣鎧甲!

  「莫寧大師,您的弟子好勝心很強哪!把您心愛的聖戰徽章都毀掉了。」看台上,一個裹在灰色袍子裡,用頭套罩住整個腦袋的人對身旁的一位不修邊幅的老者說道。

  「沒關係!」被稱作莫寧大師的老頭子淡淡一笑,輕聲說道,「可惜這丫頭未必能獲勝!畢竟,能把鎧化用到這樣的境界,必然能抵擋聖戰徽章激發的力量。只是……菲奧娜這丫頭又要對我這個糟老頭子使小性子了。」

  「也對……」灰袍人沉吟道,「如果她在這個戰士催動馭血之術前就完全釋放徽章的力量,還能輕鬆獲勝,但是她一開始就被對手激怒,忘記了催動鬥氣使用穿透勁。設若能給他的內臟造成哪怕是一點點傷害,這個大個子必定不敢催動馭血之術!」

  「估計經過這次比試,她就該真正長大了。」老者開懷地笑著,繼續關注場上。

  ……

  果然,八級鬥氣蘊含的力量擁有的殺傷力不容小覷,女騎士每踏出一步,青石地面都會出現清晰可見的裂痕,那些碎石彷彿被一種奇怪的力場驅使著,逐漸向上升起。

  女騎士的速度越來越快,終於化作一道虛影,凜冽的招式照準大個子身上招呼。因為凱化束縛了他的動作,於是他只能護住頭部,任憑對方發動暴風雨一樣的攻擊。

  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場上,大個子如同被一道紫色的閃電包裹著,四周的空氣彷彿都在因為力量的碰撞發出沉重的呻吟。

  這還是畢業生考核嗎?大家都發出了這種疑問。

  最終,他們只能認為自己乃至整個大陸都低估了桑坦德學院戰士系的實力。這次公開進行考核,完全是為了宣傳戰士系,為其正名。可以預見,明年新生入學又將是一場盛事,整個桑坦德城也會因此更加聲名遠播。

  幾分鐘過去了,女騎士的速度漸漸放緩,沉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看來已經到了體力的極限。

  逆轉是瞬間到來的。

  大個子一個擺拳狠狠擊中了女騎士的右肩,伴隨著悶雷般的的聲響,一股鮮血從她口中噴出,叮地一聲,徽章摔在地上,斷裂成兩截。斷口處赫然是慘白的。

  徽章的力量完全被釋放,內部被冰封瓦解了。

  就在女騎士落地的一刻,大個子突然閃身,一個箭步,將她攬在了懷裡。

  「好哇!」觀眾席上頓時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有些好事份子甚至叫囂著:「吻她吧!大猩猩,吻了,她就是你的新娘了!」

  墨菲特狠狠地瞪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股凜冽的殺氣釋放出來,那一刻人們才知道,這傢伙仍然在藏私!

  大個子心中安定下來,身體隨之放鬆了,他這才注意到前排觀眾席上那些異常的目光。那些身份顯赫的人直愣愣地望著他,沒有人說話。

  他懶得理會這些傢伙,抱起雙頰通紅的女騎士,走下台去。

  這動作如同點燃了一個更大的火藥庫,爆炸一般的聲浪從四面八方朝他襲來,此起彼伏。但他唯一在意的卻是三位好友簡單的幾句祝福之詞……

  女騎士早就醒了,但她卻貓在大個子的懷裡,觀眾們的嘲弄之言彷彿成了一種咒語,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厲害。直到大個子將她放在單架上,由治療師為她釋放一個回復魔法後,她才「甦醒」過來。

  見她並無大礙,大個子才放心地離開了。

  正如丁克預言的那樣,羅納多對戰那位四級刺客的時候發揮了他奸商的本性,問了一句是否可以使用暗器,得到對方的同意後立即扔出幾顆毒氣彈……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提前服用解藥的羅納多在觀眾們的噓聲中餵了對方解藥,一把匕首架在刺客的脖子上,問道:「作為一個刺客,你服了嗎?」

  出乎意料的是,對方頹然地點點頭,然後向裁判宣佈認輸。

  那些特別看好刺客的賭徒,立即破口大罵起來,紛紛要求重新比賽。但裁判解釋說刺客技能中就有毒藥一項,這次的結果是合法有效的。

  好在新的比賽又吸引了這些人的注意,很快把之前的不快忘掉了。
zx99900 發表於 2009-5-19 18:45
第一卷 降臨 12、首戰一

  時間在一次次歡呼和歎息中過去,重頭戲終於來了。因為不少人是專為這場比率失衡的比賽而來,能容納五六萬人的中心廣場已經座無虛席了。

  不僅如此,聞訊趕來的的人們正守候在學校大門之外,通過臨時安排的傳訊者關注賽事的進程。

  桑坦德城,不,應該說大陸上從此滋生了一個奇特的行業,專門聘請口齒清晰的人進行賽程重現。

  於是,每場賽事結束後,都有專人通過用某家商舖租賃來的魔法擴音器播報賽事的精彩過程,以便讓那些錯過賽事的人瞭解最新戰況。代價是播報前講明是誰贊助的,並說上幾句讚美之詞。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周邊的城市都有人加入了這一行業。到丁克上場的時候,這個原本很普遍的名字已經傳遍了整個洛克拉馬山脈南面的地區。

  相信不久之後,這個名字將沿著橫貫大陸東西的威爾斯運河傳遍整個南大陸。

  此刻,主人公丁克正和他三位已經能順利拿到千葉草勳章的損友站在一起,竊竊私語,不知在議論著什麼。

  看台上的少數支持者已經打出「丁克必勝」的標語,高喊著口號,彷彿他們的口號能感動命運之神莫斯特,讓他為這匹黑馬長出羽翼,帶著他們的願望一飛沖天。

  而三位獲勝者都是丁克室友的事實彷彿成為了一種實力的佐證,而丁克也將延續這間精英寢室的輝煌。

  不過,這些聲音很快就被對手的支持者壓了下去,畢竟更多的人相信,即使是丁克能贏兩場,後面的魔法師也難以對付。

  還沒有聽說將賽場擴大後,戰士和魔法師的對局有任何勝算。

  很快,不同觀點的兩方開始打起了口水仗。

  「罵吧!罵吧!我會讓你們大吃一驚的。」丁克望望那些口裡不乾淨的傢伙,手裡緊緊握住腰間的匕首,小聲咕噥一句。

  終於,期待已久的鑼聲敲響,穿著那套過時火蜥蜴皮甲的丁克上場,立即引起了一陣騷動。倒不是為他歡呼,而是這身皮甲在普通人眼裡顯得有些寒磣,尤其對比一身漂亮的刺客裝束的戰士,丁克倒像個從窮鄉僻壤闖入一場盛宴的鄉巴佬。

  那一刻,連他那些支持者都不免動搖起來。

  出乎人們意料的是,丁克在刺客行動之前先行做出了攻擊,似乎因為有了前車之鑒,刺客反倒利用靈巧的身形避閃丁克迅猛的招式。

  原本擅長攻擊的刺客卻開始防禦起來,這立即成為了觀眾們議論的焦點,而那些丁克的支持者立即歡呼起來。

  丁克的速度越來越快,刺客的防守也進退有據,場上像是出現了橙黃色和黑色的兩道閃電,在相互碰撞、搏鬥。

  突然,那道橙黃色的閃電消失了!

  丁克消失了!在所有人的視線裡消失了!

  怎麼可能?不知有多少人開始揉眼睛。

  確信丁克已經從比賽場上消失,觀眾席上變得鴉雀無聲了。

  但是刺客並沒有停下來,速度越來越快,化作一道淡淡的虛影,也消失了。

  這並非刺客的潛行術!行家們立即得出結論,是速度超越了人類視線的捕捉能力,造成了視覺盲區。

  那些更為高明的人,已經通過場上氣流的不斷變化找到了刺客的運動路線,並隱隱感到這是風行術的功勞。

  漸漸地,黑色的閃電重又出現,逐漸變得清晰,直至停下來。人們赫然發現,丁克就站在他身後!

  立即,歡呼響起,像是要將整個天空掀翻。

  「你的速度很快!根本追不上你!在這方面,你是勝者。」刺客轉過身去,扔掉了手上的細劍。

  「你的意思是,你還有絕招?」丁克已經知道,這個刺客絕不是什麼四級那麼簡單,應該是早已達到了五級。

  這些傢伙為了給我增添麻煩,還真是處心積慮啊!丁克在心裡罵了一句。

  「算是吧!」刺客點點頭。

  「我看見你的拳劍了。」丁克望望刺客腰間的拳劍。

  刺客沒有說話,但是迅即地將拳劍帶上了。

  「是附魔裝備吧!現在這玩意兒似乎氾濫起來,一抓一大把!想必是那老傢伙刻意為之吧!」丁克看了看主席台上的哈維波特院長,老頭子正一臉壞笑地望著他。

  「風系魔法,能連續發射五個風刃術。您要是想認輸還來得及。雖然你曾對朱麗葉公主無禮,但是……你剛才沒有偷襲,是紳士所為,我不願傷害你。」

  「哦,風刃術啊!風系一級魔法,嗯,確實讓我這樣的戰士人害怕。不過要傷到我,恐怕還不夠看!」丁克心中在偷笑。心想:連發五個就很厲害嗎?看我給你連發十個,嚇死你!

  「好吧!如您所願!」隨著這聲話音傳出,兩道風刃飛了過來,丁克看清這僅僅是試探性的攻擊,於是並不立即躲避,直到近身的一瞬間,丁克突然從原地消失,眨眼功夫又出現在原地。

  瞬移?!

  但沒有人感覺到空間的扭曲,因此就否定了。

  還是速度!

  一招落空,但刺客似乎並沒有放棄,又接連發出了五個風刃術,以不同的角度朝丁克疾馳而去。

  丁克皺皺眉頭,故技重施,躲過了襲擊,可就在他重又出現的時候,猛覺得右肩和左臂一熱,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鮮血立即流了出來。

  怎麼回事兒?!丁克心中一驚。

  哦……是迴旋鏢的原理!

  迴旋鏢是山區獵人們用以捕獵的工具,他曾將它當成過玩具,並伴隨他調劑過童年並不精彩的日子。

  將風刃化作迴旋鏢,使得原本只能單向移動的風刃術可以折回傷人,真是巧妙地設計!儘管覺得有些冤枉,但丁克不得不佩服附魔師的奇思妙想。

  好在風刃術折返的過程中損失掉不少能量,否則身上的兩處傷口恐怕就沒這麼簡單了。

  有了教訓,丁克立即消失在原地,繞到了刺客身後躲過了身後襲來的五個風刃術。這回,他不再藏私,抬手便是一個風刃術,這讓刺客吃了一驚。

  他根本沒有想到丁克也有附魔裝備,同樣能使用風系魔法。

  驚訝歸驚訝,手裡卻毫無半點遲疑,刺客輕易地躲過了攻擊。

  立即,一陣無力感就侵襲了刺客的全部意志,只見一串風刃向他襲來,隨著丁克那匕首的右手不斷變化位置,新生的風刃也不斷地從不同的位置呼嘯而來。頃刻間,如蝗的風刃組成一個巨大的風刃陣鋪天蓋地地向他壓了過來。

  刺客趕緊釋放出一道風牆擋在跟前,為了確保萬一,他又加築一道。
zx99900 發表於 2009-5-19 18:45
第一卷 降臨 12、首戰二

  原本台下的觀眾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見兩人隔了十來米在那裡比劃。好在之前速度的較量已經讓他們認定了這是高手間的對決,沒有喝倒彩,否則恐怕早已噓聲四起了。而那些站在比試場四周高舉著法杖的法師也讓他們猜到了什麼。

  終於,前排的觀眾稱他們聽到有魔法師說兩人在進行風系魔法的對決,觀眾們才恍然大悟。風系魔法沒有實在的形態,本身又是透明的,他們看不到並不奇怪。

  若非那些魔法師及時設定了防禦結界,恐怕他們這些觀眾就不那麼安全了。

  一時間,觀眾席上出現了奇怪的一幕,大家睜大了眼睛試圖捕捉台上的細微變化,耳朵則注意著前排傳來的來自魔法師們的新解說,以此想像那透明的的風元素如何左右這場對決。

  此時兩人鬥得旗鼓相當,但是刺客卻佔了優勢,丁克只會一級的風刃術,而刺客使用的風柱雖然也隸屬於初級風系魔法,但卻是經過刻意改進的。

  比如他現在用了一個風柱,竟然模仿高級風系魔法「龍捲風」,雖說形態和破壞力遠小於真正的「龍捲風」,但它仍然捲走丁克釋放的風刃,然後又朝他扔了回去,倒把丁克搞了個手忙腳亂。

  為了將殺手鑭留到後面應對魔法師,丁克不願提前將其曝光,腦子飛快地運轉著,希望能尋找出破解之法。

  失神的一瞬間,一個風刃朝他迎面襲來。

  該死!

  丁克利用靈活的身形躲避著這些風刃,腦子飛速地運轉,尋求應對之策。

  一個疏忽,一個風刃出現在眼前,他以為自己避無可避,就揚手護住臉部,結果什麼也沒發生。

  他睜開眼,赫然發現自己發出的那些風刃全部消失了?!

  怎麼回事兒?

  丁克茫然地望著刺客,但他很快就否定了是刺客手下留情,因為對方趁著這工夫,已經扔出了三個風刃術。

  丁克照例輕鬆地躲開。但刺客突然加快速度,身影出現在不同的方位,手中則又一連扔出四個風刃。

  一時間,丁克感覺自彷彿置身於一個風刃的世界,無形的力量正擠壓著他,侵蝕著他,要瓦解他的意志,徹底擊敗他。

  他利用速度的優勢,躲避這些毫無規律可循的風刃,他知道,只要奪過這一波攻擊,刺客會因為鬥氣耗損而停下。

  在風刃的間隙裡面遊走了大約十來秒,風刃就開始消失了,丁克知道時機即將來到。

  此時,刺客因為虛脫停了下來,丁克一個加速,瞬間便出現在他面前,手裡的匕首則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還是佔了速度的便宜。」刺客似乎有些不甘心失敗。

  「您也佔了比試的便宜,要是在真正的戰鬥中,恐怕您連展示這套附魔裝備的機會都沒有。」一邊說,丁克就一邊舉起了左手,可不能再給這傢伙翻盤的機會!

  他抬眼向觀眾席、貴賓席、裁判一一掃過,看著那些看怪物一樣盯著他的眼睛,就撤回了匕首,朝他們揚揚。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立即響起,口裡紛紛喊著丁克的名字,裁判則立即上來,宣佈丁克獲勝。

  丁克挑釁地望了眼台上的哈維波特院長,老頭子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嘿,老大,真神了!」薩隆最先跑過來,一拳打在丁克肩上。

  「哎喲!要死啊!我受傷了。」丁克捂著右肩那道被風刃割傷的口子呲牙咧嘴地嚷嚷道。

  「我怎麼知道!你們速度那麼快。」薩隆尷尬地笑笑,狐疑地打量著丁克的右肩,除了衣服上有道並不寬的口子,什麼也沒發現。

  「你那速度,我們可從未見識過。好哇!這麼多年朝夕相處,你這傢伙還有多少東西藏著掖著。」羅納多一邊將水壺遞給丁克,一邊問道。

  「你以為我容易嗎?這麼多年來,我身上一直被人下了重力術的詛咒,最近才解開。當然,體重減輕也是一個方面。」

  「重力術的詛咒,那和你速度有什麼關係。」大個子不明所以。

  「白癡啊你!」丁克跳起來敲了一下他的腦門兒,「你說一個背負著幾百斤的人行動自如,讓他扔掉負重物,會怎樣。」

  「會高興地跳起來!」大個子肯定地說。

  「你小子才會跳起來!」丁克作勢要敲他的腦門兒,大個子趕緊摀住,不料屁股上狠狠挨了一腳,疼得他跳了起來。

  「嗯,這個訓練方法不錯,是你老爹想到的麼?」釀酒師薩隆問道。

  「是金屬狂人他爹想到的!」丁克回答說。

  「難怪……」羅納多轉過頭去,看了看人群中那個身穿鎧甲的巴蒂老師,「原來他是為了鍛煉自己啊!這可比普通的負重能力強多了。」

  丁克點點頭,心裡卻說道:「金屬狂人,這回只好犧牲下你了。」

  如果細想丁克的解釋,不難看出破綻,但是他談話很有技巧,只提供線索,讓人主動去思考,走入他希望的誤區,獲得並不正確的答案,並信以為真。

  第一天的比賽就此畫上句號,心滿意足的觀眾們呼朋喚友地去小酒館交流心得,讓那些沒有機會看到現場表演的人有幸聆聽他們這些目擊者的賽況評點,不少解說員就從這些人中衍生出來了。

  丁克原本想去消遣一下,但他還未走出校門就被一群觀眾圍住了,詢問他究竟是通過怎樣的訓練才達到了這樣的高度,他們這個精英寢室是否有特殊的訓練法。

  他沒有開口,因為三個損友成了他的發言人,一一回答了這些人的提問。

  他們盡情發揮他們的想像力,甚至把夢境中獲得的靈感都用上,這一刻,他們才發現自己有成為行吟詩人的潛質。

  那些「艱苦的訓練」,那些「隱忍不發的日子」,全被他們繪聲繪色地勾勒出來,讓丁克這個當事人聽得都有些臉紅。

  當然,金屬狂人巴蒂的名字一再被他們提及,而那身四季不換的鎧甲就成了最有力的佐證。

  丁克偶然發現人群中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是朱麗葉!

  丁克懶得躲避,就直愣愣地看著她。

  她微微一怔,在一群男子的簇擁下走了過來,冷冷地說了一句:「別得意地太早,下一場就要你好看。」

  丁克毫不在意地撇撇嘴:「放馬過來就是,我照樣會毫不客氣地把你推倒!」說完迅速閃人,等朱麗葉反應過來,他已經跑出了好幾米。

  可憐的公主只得狠狠地跺腳:「哼,丁克,你這只死肥豬,等死吧!」說完,就氣呼呼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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