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21 02:53 編輯
第六卷 第21-25章
第二十一章 女仙人跳
「哈哈哈哈,賈寶玉那小子沒想到我們還有這一招吧……北京城內傳來了多爾袞得意張狂的笑聲。
「攝政王實在高明,制定的方略相輔相成,」傳統的搭檔再次登場,龔鼎孽諂笑地說道:「對李自成採用軍事攻勢,對南明採用政治攻勢……在集中兵力消滅李闖的同時,還可以限制南京的發展……讓他們等著我們一個一個去收拾……高啊!」
「還是龔先生的主意高……借助《光明日報》挑起南京的內部矛盾,把黃得功、賈寶玉清流三方都牽扯了進來,南京不亂才怪!」多爾袞難得地把功勞分給了別人一點:「看來,對付漢人還是你們漢人自己在行……」
「這還要多虧攝政王提供的情報,否則單憑那幫清流哪能弄到如此機密的消息……」龔鼎孽趕緊謙虛:「可笑那幫清流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些內幕消息是誰提供給他們的……」
「讓他們去猜!他們要是以為是黃得功透露的就更有意思了……」多爾袞笑道:「說實話,我還真有些佩服這些清流,手無縛雞之力、手下更是一個兵也沒有,還敢和手握實權的賈寶玉叫板……這賈寶玉也奇怪,上次那麼的機會偏就放過了他們……還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
「今天只是《光明日報》刊登這一新聞的第一天,我們手裡的消息足夠那幫清流登上個十幾二十天的……慢慢放給他們… 」龔鼎孽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樣說道:「我估計頂多三天,賈寶玉就得想辦法反擊,要麼就通過《人民日報》與清流打一場輿論戰,要麼就得直接動手。用武力消滅所有不同的聲音,否則就會完全喪失主動…」
「不過不管他是打還是不打,都已經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不知道自己已經劃時代地創造出「輿論戰」這一概念的龔鼎孽接著說道:「打輿論戰?我們手裡的材料足的似…想動手?黃得功現在肯定會有所準備,賈寶玉師出無名不說,便是出了師,也會是一個傷敵一萬。自傷八千的結果……他賈寶玉就是什麼也不干也不行,寧國府地民怨太大。那幫清流不知道還罷,知道了怎會不向他要個說法?!…這朝堂之上的清流與手握兵權地黃得功要是聯起手來,還真能與賈寶玉抗一抗!……就算抗不了,這金陵的內耗也已成定局!」
「哈哈哈哈。說的好!」……什麼北伐!什麼南守!什麼東渡!……讓它們全部歇菜!」多爾袞再次狂笑:「我看那賈寶玉現在肯定是沒心思去見他的那些美人了…一定是在捧著《光明日報》犯愁呢吧……」
多爾袞遠在北京,與金陵相隔甚遠。猜中地概率自然很低。
王燃確實有些愁腸百結的意思,不過卻不是因為《光明日報》……他現在還不知道這回事呢……讓他心情感到壓抑地正是坐在他面前這位幾天來一直攪得他心緒不寧的王熙鳳。
王熙鳳這兩天過得顯然也很不好,雖然略施了粉黛,但那一臉的疲倦和煩擾卻是一眼就看得出來。也正是因為這份強作歡顏中透出的疲憊和些許無助。讓王燃忍不下心,再一次被她在半路上「劫」走。
「好兄弟,你真的要把他們三人給接回來嗎?」王熙鳳看向王燃,眼光中的楚楚之意讓王燃也不覺偏開了頭。
一席酒菜,王熙鳳與王燃分坐在兩邊,但兩人顯然都沒什麼胃口。看上去精緻可口的小菜竟像是沒有動過。
「這個問題不管你問我多少遍,我的答案也只會有一個……」王燃輕嘆一口氣說道。
說實話,王燃雖然已經是下定了決心,在心中卻總有一絲苦楚……這大義滅親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總有幾分不捨,相較於賈珍三人,王熙鳳也許也「親」一些吧……但不管怎樣,不管是誰,錯就是錯了,必須要承擔所造成的後果。
「為什麼?」王熙鳳突然有些激動:「以你現在的實力,便是興兵除掉黃得功也不是難事……老太太不是也說了嗎,黃得功這次明著是衝著寧國府,實際上就是對著你來的……我們這次要是服了軟,下次他肯定就蹬鼻子上臉,不定還會搞出什麼事……」
「那是兩回事……黃得功是一回事,寧國府犯了錯是另一回事……」王燃輕輕地說道:「不要說黃得功是否是真的存心挑釁,便是他存心挑釁,也不能因為這個理由抹去你們犯下的錯誤……」
「那你就忍心讓我……」王熙鳳輕怔了一會兒,隨即接著看向王燃,而聲音也更大了一些:「你難道真的不顧我們之間的情分……從見到你第一面起,我心裡喜歡的就一直是你,不是你那個沒用的哥哥……」
「我原來就喜歡你……所以不管你想要吃我嘴上的胭脂,還是鬧著非要抱著我睡覺,我都……」 王熙鳳聲音低了下來,抓住王燃的手,看著王燃的眼睛:「這次見了你,更是天天只念著你……有時候我還在心裡想,乾脆不要去救他們三個人,這樣我就可以無所顧忌地陪在你身邊,做你的女人……哪怕你不能明媒正娶,我也心甘情願……」
「你怎麼忍心……」一行眼淚順著王熙鳳的臉頰滑了下來。
王燃忍不住伸手想要拂去女孩臉上的淚珠,女孩也輕輕握住王燃的手,放在自己光潔的臉龐上不斷摩梭。
「好兄弟…」王熙鳳的目光突然變得癡迷,臉上浮起一絲暈紅,微微呻吟了一下便要帶著王燃的手向下探索……
「你去自首吧……」王燃猛然抽回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氣。像是在進行激烈地思想鬥爭一樣,好一會兒才接著說道:「爭取一個從輕發落……我替你請最好的訟師……說不定可以判一個流放雲南……過上幾年,等大家都淡忘了這件事,我再替你打點一下……過一個普通百姓的生活應該不會太難……」
說實話,這已經是王燃理智與情感最大限度的交融。王燃口中雖說「說不定」,但他心裡清楚。官司就看怎麼說,主犯,從犯的關係本就不固定。況且在寧國府所犯各案中,並沒有直接的証據表明王熙鳳唆使殺人……王熙鳳在這方面做地的確漂亮。
因此,就目前掌握証據來說,如果王熙鳳認罪態度良好。或者乾脆成為王燃原本時空中所說的「污點証人」,從輕處理王熙鳳完全有可能。從法律上也站得住腳。
「自首?……從輕發落?……流放雲南?……普通百姓?……」王熙鳳喃喃地重複著王燃所說的話。
「是啊,自首!」王燃突然有些興奮,幾天來的鬱悶心情突然變得開朗起來,成為「污點証人」理所應當屬於將功補過的範疇。這也許就是能保王熙鳳一命地最後一個方法……王熙鳳所辦之事雖然過狠,但畢竟在情感上與王燃藕斷絲連,讓王燃直接對她下重手的確有點不忍心,而王燃這幾天想得最多地也正是如何能在法律和個人良知的框架內給予王熙鳳最大的幫助……而把成為「污點証人」這個機會「送」給王熙鳳顯然是一條可行之途。
更讓王燃覺得「污點証人」可行的是,也許是自己不願意過早地把王熙鳳打入萬劫不復之境地,王燃直到現在也沒有對其他任何人說出寧國府各案地「真相」……此時王熙鳳站出來正是最好的時機。
「難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王熙鳳緊緊地看向王燃。眼光的希望閃閃:「好兄弟,你是當朝兵部尚書,手握天下兵馬……只要你開口,誰敢不給你面子……」
王熙鳳的話在中國顯然是有道理的,官官相護本就是官場上地一個潛規則。
「這已是最好的辦法……」王燃搖了搖頭……在自己原本的時空中,王燃最痛恨的便是「以權謀私」,仗著手中的權力顛倒黑白……總不能輪到自己有了權力,就把這個最基本的做人良知原則給忘了吧。
「最好的辦法?」王熙鳳一怔,隨即著急地說道。 「可過上幾年,我都已經人老珠黃……」
「沒關係,我會給你安排好的……」王燃雖然有些心疼,但還是堅決地說道:「犯了錯,就應當受到懲罰……這是個原則問題……」
「原則問題?」王熙鳳喃喃地重複了一句,隨即仔細看了王燃一眼,然後用一種高興的語氣說道:「好吧,我聽你的……」
「吃完這頓飯,我就去自首……」王熙鳳拿起酒壺,給王燃倒了一杯酒:「陪我喝一杯吧……今兒我們連一杯也還沒喝呢……」
雖然對王熙鳳這麼快就轉變了主意感到有些奇怪,但王燃還是帶著一絲喜悅地端起了杯子。
王燃到王熙鳳這兒來之前還沒有吃晚飯,而空腹喝酒當然易醉……一杯酒下去,王燃的小腹「騰」的便熱了起來,雖吃了些菜,但還是久久未散。
「這酒……」只喝了兩三杯,感覺有些昏沉的王燃便放下了杯子。
「這酒不好喝嗎?」身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王燃一跳,本來坐在對面的王熙鳳不知何時竟挪坐到了他的身邊。
又想使美人計……腦袋還有些清楚的王燃轉頭看向王熙鳳,卻立刻便得不清楚起來,眼前的王熙鳳顯然再次將自己調整到了鐵檻寺內「調戲」王燃時的姿態,俏目星眸,嬌柔嫵媚……王燃身體裡立刻湧起了一種很奇怪、又很熟悉的感覺,小腹下的熱氣亦有越演越烈之趨勢。
這感覺……王燃閉上眼,使勁晃了一下腦袋……竟與自己在山東時誤服的薛蟠薛神醫贈送的名為感冒藥、實則是大力丸的感覺極其相似。
春藥?王燃一下睜開眼睛,剛想向王熙鳳問個究竟,卻只見眼前兩片嫣紅壓來,躲閃不及之下,正對上自己張開欲說話的嘴……「砰」的一聲,慾火從小腹炸開,王燃以極快的速度陷入一片溫柔而不可自拔,一個奇怪的念頭浮上王燃的腦海……怪不得賈寶玉愛吃王熙鳳嘴上的胭脂。
「你,你別這樣……這樣是沒用的……」王燃勉力將懷中的王熙鳳推開,留在嘴上的胭脂仍在發揮著效用,王燃的眼神不可抑制地停留在王熙鳳的紅唇上。
王燃深喘著氣……他現在根本沒有精力去想王熙鳳的目的,他的全部精神都用於了眼前的誘惑。認真來說,應該是誘惑十十,美人加春藥、再加酒精、再加兩人早就存在的曖昧……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能抗的住。
事實已經屢屢証明,王燃不僅是個男人,還是一個有某種特長的男人。
王熙鳳柔媚一笑,以行動代替了說話,女孩再一次捧住王燃的臉,將嘴唇印上了去……雖然殘餘的理智在不斷提醒王燃放開懷中那美艷不可方物的王熙鳳,但不論是紅唇帶給他的美好感覺,還是已經不受自己控制的雙手帶給他的柔俏觸感……王熙鳳嬌喘細細,王燃走向全面潰敗之路。
正當王燃翻身想要全面掌握那抹柔媚之時,王熙鳳卻突然推開了王燃,握著已被解開了好幾個扣子的衣襟:「好兄弟,不要在這兒……」
王燃眼睛裡已全是**之火,哪裡肯聽,合身上撲,卻被王熙鳳幾番避過,一步一步將王燃引入了旁邊一個房間。
早已失去了基本判斷能力的王燃,赤紅著雙眼追進來,只見一個女孩橫身躺在床上,面容似憂似喜……王燃一聲低吼,便撲了上去。
截止到目前,王燃的最好成績還是以一敵四,但通過這段時間對戰略、戰朮以及訓練等方面的研究,王燃的實力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雖然一直沒有機會挑戰過自己的記錄,但在這一次卻也算是牛刀小試……這從身邊這個女孩事中的強烈反應和事後的疲倦狀態就可以看得出來。
與王燃瘋狂了不知多長時間的女孩偎在王燃懷裡,倦極而眠,而釋放了**的王燃卻慢慢地清醒過來,回憶重新回到自己的腦海中。
真沒想到王熙鳳居然會對自己下藥,還是根本無法抵擋的春藥…這又是何苦呢…王燃心中泛起一絲苦笑,向懷中的女孩看去……可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竟怔在當場。
懷中的女孩無疑是一個絕色美人,而且相當面熟……其鮮艷嫵媚,似乎寶釵,風流裊娜,則又如黛玉……但就是不像王燃印象中應當與之風流一度的王熙鳳。
秦可卿?王燃腦子裡突然一陣發暈,禁不住掙著坐了起和…仔細看去,正是與自己雖未單獨接觸但卻有數面之緣的秦可卿,也就是自己的……
這是怎麼回事?!天哪!怎麼不打個雷把我劈了!
…… ……
「怎麼樣,和自己的『侄兒媳婦』在一起的感覺好嗎?」身旁突然傳來王熙鳳的聲音,王燃轉頭看去,王熙鳳正坐自己的身邊,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王燃的眼光不覺看向王熙鳳的衣襟。穿著齊整的她卻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異樣,而王燃也回想不起剛才的瘋狂中到底有沒有她的身影。
看著王燃看向自己胸口的目光,王熙鳳臉色透起一絲暈紅,她似笑似嗔地看了王燃一眼:「怎麼,難道你還想著一箭雙鵰嗎?被你沾地便宜夠多的了……你這個小壞蛋,看不出你竟然這麼……竟把這麼可人地女孩弄暈過去了兩次……」
「你這是什麼意思?」王燃冷冷地看向王熙鳳……他確實搞不清楚王熙鳳為什麼要讓自己與秦可卿……但不管怎樣。被人戲弄的感覺確實不爽。
「怎麼,讓你佔了這麼大的便宜還要怪我不成嗎?……多少人想著你這天仙般的『侄兒媳婦』都想不來……王熙鳳俏笑著靠近王燃:「若是你聽話。以後不僅這個『侄兒媳婦』可當你地房中人,便是我自己,也會陪著你一起……」
聽話?王燃敏銳地抓住了王熙鳳話中的這兩個字,正在琢磨。王熙鳳已經柔媚地揭開了謎底:「好兄弟,你想不想讓我們都陪著你……」
隨著春藥餘勁地消散。王燃對局勢的判斷力又回到了腦子裡,他猛然明白了王熙鳳的意思……王熙鳳根本就沒有自首或是成為「污點証人」的打算,她費盡心力地安排自己與秦可卿地這一出,無非是想抓住自己的把柄。以此為要挾,讓自己替她脫罪。
這與她開始之時想以自己為賭注誘惑王燃的目的完全一致……不同的是,一個單獨是以利相誘,現在則在蘿蔔加大棒……「蘿蔔」是秦可卿和王熙鳳兩位美人的相伴,「大棒」自然就是向外人揭發自己與秦可卿之間地「不倫」關係。
「我若是不『聽話』呢?」一股怒火從王燃心中升起,王燃冷冷地問道。
「我不希望這樣……大嫂子現在就在外面……」王熙鳳一臉的哀怨中透著決絕:「好兄弟。別逼姐姐好不好……我不想這樣,可我也真的不想去什麼雲南流放……那樣的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了……」
大嫂子?李紈?
「好兄弟,你手掌大權,一句話便可以抹平所有事情……實在不行,也可以全部推到那三個人的身上」王熙鳳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他們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他們不是已經被抓起來了嗎?你只要順水推舟便可以……老太太疼他的孫子、重孫子們,難道你就不疼疼我嗎?」
王熙鳳吹彈可破的臉上寫滿了悲傷,可這次卻無法換來王燃的同情,王熙鳳剛才的話讓王燃對她是徹底失望……一個在最後關頭,為保自己性命,不顧道義、讓別人替自己頂罪,這種人長得再美麗,又有何可取之處!……更過分的是,竟還想著威脅自己!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嗎?為了自己而罔顧道義和別人的利益?……我犯的錯我自己會承擔,你也一樣……」王燃冷笑著對王熙鳳說道:「你叫人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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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燃的堅決顯然出乎了王熙鳳的意料。
「你,你可要想清楚……心平時口齒伶俐的王熙鳳也不禁有些口吃:「這件事可會讓你從此在人前抬不起頭,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會大打折扣……」
王熙鳳這句話並不是空言恫嚇,說實話,王熙鳳這一招確實夠狠,這種「不倫」在滿清恐怕不算回事,但在以禮傳天下的漢族,這種事情卻完全可以引起別人的興趣,將之寫進小說、編成快板,傳播於天下,讓王燃成為天下的笑柄……雖然不至於身敗名裂,但對王燃的威信和人氣卻絕對有相當大的打擊。
「即便是你不在乎,但可卿卻是肯定活不下去……」王熙鳳看著王燃的眼睛說道:「你就真的如此無情……讓這個與你有過一夕之緣的美人就此香消玉殞嗎?」
的確,縱然王燃不在意,但重重壓力之下,秦可卿卻肯定是活不下去。流言蜚語之下只有自殺一條路可走,而根據《紅樓夢》裡記載,秦可卿之死與她與賈珍私通「爬灰」之事的洩露有著極大的關係。
原本王燃可以不在意秦可卿的事情,但現在有了合體之緣,雖然是無心插柳,雖然還不知道秦可卿在這樁「仙人跳」中扮演是什麼角色。但王燃心裡明白自己是不可能不管這個女孩的。
王燃看著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王熙鳳,一字一句地說道:「這還是兩回事。我跟蓉哥兒……那個秦姑娘的事是一件事,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好,不用你擔心…你的事是另一件事,你犯了錯就必須受到懲罰。你再怎麼威脅我也沒有用!」
王燃本想著按習慣稱呼秦可卿為蓉哥兒媳婦,但到了嘴邊卻發現怎麼也喊不出口。於是臨時改為了秦姑娘。
躺在王燃旁邊的秦可卿像是輕顫了一下,不過王燃卻沒有注意到,眼前地王熙鳳就夠他煩心的了。
說心裡話,此時王燃不僅對王熙鳳已經消失了所有地好感。更對自己充滿了怒火,因而說的話便顯得相當決絕……走到目前這個窘境,在很大程度是自己自作自受……自己怎麼會一次次地聽信這個女人的話、受她的誘惑、上她的當呢?!
「好兄弟,別逼姐姐……」看著非常決絕的王燃,王熙鳳有些語無倫次地叫起來:「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對王熙鳳來說。她確實不想叫李紈進來……把李紈叫進來,揭破這件事,只能是一個兩敗俱傷……王燃固然是會身敗名裂,而自己最後的希望也告破滅……不到最後一步,誰會走這步絕棋?
因此王熙鳳雖然精心地安排了這一切,卻並不希望使出這一招……用王燃原本時空中留傳的一句話,原子彈在放射架上的威力最大。
可是事情不是王熙鳳不想就可以地。
「鳳丫頭,你在鬧什麼?你真的不想什麼?」,王熙鳳控制不住的音量驚動了本是在外面的李紈,擔心出了什麼事情的李紈竟循聲自己尋了過來。
「啊!」一聲低呼,眼前古怪的場景讓本來還掛著一抹笑容地李紈握住嘴僵立在了門口,而慌亂中站起來的王熙鳳和精赤著身體只有一床薄被護住要害的王燃也都立刻呆若木雞。
實際上,對王燃來說,他心裡自然並不希望王熙鳳真的叫人進來,他之所以態度如此強硬,一則是王燃從理智上判斷,只有擺出一副不受她恐嚇的態度才能把握住局面,事實已經証明,剛才王熙鳳在發覺「仙人跳」沒有意料之中的效果之後,已然亂了陣腳……二則是因為王燃心中確實很上火,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受人威脅的人,面對王熙鳳的威脅,心中確實有「豁」出去的想法……
而李紈的突然闖入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王燃也發現自己進入了最尷尬的時期……誰被捉姦在床還能保持一臉的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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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李紈的臉也早已紅了個透。
說實在話,王燃尷尬,李紈也好不到哪兒去……她怎麼也沒想到會面對這麼一個令人難堪的境地,震驚過後,並不及多想,心中隨即湧起的念頭便是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大嫂子,你可不能走……」看見李紈要走,王熙鳳回過神來一般的一把拉住李紈,指著王燃:「這要如何是好?」
也許是王燃的決絕打破了王熙鳳最後的幻想,也許是李紈的突然出現擾亂了她本來的心境,王熙鳳竟選擇了她並不想用的「兩敗俱傷」之招。
「我本想著進來取點東西,沒想到卻正好碰見寶兄弟和蓉哥兒媳婦兩人居然做出如此不堪之事」……見了我也想動手動腳……」王熙鳳突然低聲哭泣了起來:「還威脅我說,如果不從,便要將把我送官查辦、替珍大哥他們頂罪……」
若不是場合不對,王燃差點要鼓起掌……這王熙鳳的反應還真是夠快,也真是夠狠,短短幾句話不僅把王燃的「醜事」揭了出來。還給自己留下了後路。
只要李紈將此事「如實」匯報給老太君等人,王熙鳳的「受害者」身份足以讓她獲得最多地同情票,而且通過王熙鳳剛才的描述,已經將王燃塑造成了一個調戲嫂子和侄兒媳婦的惡棍……王燃再說她的不是,也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打擊報復」,反而驗証她所說的「威脅」。可信度自然降低。
更重要的是,王熙鳳此舉等於掐住了整個榮國府地脈門……即便王燃不在乎「出醜」。老太君等人也不會同意,為避免「家醜外揚」,老太君等人一定會設法保住王熙鳳……畢竟王燃這個假寶玉對整個賈府而言是第一等的重要,在任何方面都不容有失。
「與秦姑娘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會負責!」看著李紈投過來。混雜著疑惑、羞澀、不可置信的目光,王燃一咬牙:「我這就跟你去見老太太她們說清楚!」
一抹複雜的神色從王熙鳳眼中一閃而過。隨即便聽到她惶急地對李紈說道:「大嫂子,你可全聽見了……這可該怎麼辦呀……這要是傳出去……」
「嬸子,」本來一直躺在王燃身邊像是昏過去的秦可卿突然坐起身來,向著李紈說道:「這不關寶。寶二叔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下藥勾引的寶二叔……」
眾人地眼光立刻全部落到秦可卿的身上,秦可卿俏臉一紅,避開王燃的目光,卻對著王熙鳳說道:「二嬸子,寶二叔說得對,犯了錯就得認罰……我們兩人都是罪孽深重之人。就不要再想著害別人了……」
秦可卿這段話雖然對緩解王燃之事地作用並不大……不管是誰勾引的誰,畢竟已經出了事,別人可不管你有什麼內情……但卻等於直接否認了王熙鳳的話,秦可卿的「反水」直接把王熙鳳從「被害者」的地位變成了「害人主謀」。
雖然還不明白秦可卿為何這樣做,王燃心中還是湧起一絲暖意……像王熙鳳這樣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王燃心中大暖,王熙鳳自然是心中大寒。
「你這個賤蹄子,在胡說些什麼?」王熙鳳臉色一變,大聲呵斥著就要衝過去。
「鳳丫頭不要著急……此事地是非曲直自有公論……」李紈上前攔住王熙鳳,然後轉頭對著王燃兩人的方向說道:「你們兩人先把衣服穿起來,這樣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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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王燃與秦可卿兩人穿著衣服,李紈更是在替王燃整理著凌亂衣物……王熙鳳面色突然湧起一絲不安,看著李紈說道:「大嫂子,你到底想著怎麼辦?」
李紈替王燃拂去了沾在衣服上的塵土,又仔細端詳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才隨口回應王熙鳳道:「什麼怎麼辦?」
「寶兄弟與蓉哥兒媳婦這件事情啊……」王熙鳳著急地說道。
「他們有什麼事?」李紈一臉的驚訝。
「什麼?大嫂子,你……」王熙鳳一下呆立當場,王燃與秦可卿也都怔在一旁。
「寶兄弟,我們在這兒聊的也夠久的了……也該回去歇歇才是……」李紈沒有理會王熙鳳,而是淡淡地對著王燃說道。
李紈此話一出口,雖然沒有明說,眾人卻都立刻恍然……李紈這是擺明了打算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蓉哥兒媳婦如果沒事,就隨我一起走吧,晚上到我那兒去,正好能與我做個伴……」李紈接下來的這句話直接証實了眾人的猜測……沒有了現場、沒有了旁証,王燃與秦可卿私通之事便成了無頭公案,單憑王熙鳳一個人如何能取信於人?!
「你,你……」王熙鳳指著李紈說不出話,
不提王熙鳳與秦可卿二人張口結舌,便是王燃也很是意外……李紈給他的印象一直便是一個溫柔可親、話語不多的人,誰想到竟也有如此的魄力和機智。
應該說,李紈從王熙鳳、王燃、秦可卿三個的言談舉止中迅速把握住了整個事件發生的基本過程,雖然有些細節還搞不清楚,但她選擇的這種方式卻是對整個賈家以及王燃個人最好的一種處理方式……「家醜不可外揚」的最高境界就是假裝家醜沒有發生過。
「我明白了,」看著將要走出房門的李紈三人,怔忡的王熙鳳突然在背後嘶聲叫起來:「你與他肯定也早有私通!怪道你如此維護與他!虧你平常一副三烈九貞的模樣!」
「他」指的自然便是王燃,李紈身形略微一滯,並沒有反駁,王燃看著李紈透著羞怒的臉色,輕嘆一口氣,伸手叫過李紈的貼身丫環:「你去告訴襲人,讓她叫幾個曉事的人來,璉二奶奶怕是舊病犯了……讓她們好生照看著……」
說曹操,曹操到,小丫環還沒離開,就看見襲人遠遠地跑過來:「好二爺,可找著你了……寶姑娘她們都快急死了……」
第二十二章 七步之詩
薛寶釵等人急著找王燃,不用說自然是為了刊登寧國府一條的《光明日報》一事。此事除了被「仙人跳」事件捲進去的幾位當事人外,已不是什麼新聞。
王燃立刻隨襲人趕回怡紅院,當然也順便逃離李紈與秦可卿兩人的身邊。說實話,經過了王熙鳳導演的這件事情,王燃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的這位「嫂子」和「侄兒媳婦」。他剛才雖然喊著會對此事「負責任」,但到底要怎樣負責卻是心中無底……娶秦可卿」從理論上分析顯然是「負責任」的一種方式,不過這種事情在目前的狀態下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說起來,王燃與多爾袞雖然是對手,但在某些方面確實有共通之處。多爾袞在感情方面是一個非常有個性的人……到現在為止,他一共娶了十個妻妾,六妻四妾,不過他喜歡的卻不是自己的老婆,而是他哥哥皇太極的老婆和他侄子豪格的老婆,也就是他的嫂子和侄兒媳婦,而他一門心思也是在想如何把她們搞到手。
而王燃現在也陷入了「嫂子」、「侄兒媳婦」的情感糾葛之中。當然,在這一點上王燃比起多爾袞倒是前進了一步,他與「侄兒媳婦」秦可卿已經有了魚水之情,而與他的「嫂子」也有了非常曖昧的關係……不僅是王熙鳳,便是面前的李紈也與王燃有過一定程度上的親密接觸。
當然,王燃現在也沒心情去仔細整理這些事,一則在錯綜的感情面前選擇「逃避」,是男人固有的本性。二則雖說王燃對王熙鳳已經是失望透頂,但一時半會兒想到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卻也並非易事,而更重要的是,《光明日報》對寧國府案件的報道顯然已經打亂了王燃原本的部署。
王燃原本的打算是低調「祕密」處理,或是高調先下手「大義來親」,只有這樣才能把這件事的影響降至最低。但現在此事已經鬧得盡人皆知。不管是低調還是高調都已經落了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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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日報》這次出手相當準確,從上面所揭露的事情來看。」薛寶釵遞給王燃一份報紙說道:「手中的材料肯定不只這些,倒像是早有準備一樣……」
「是啊,看這次《光明日報》上所寫,與我們掌握的案卷內容相當一致……」李香君說道:「這些清流從哪裡拿到地這些材料呢?按理說。那些清流天天只會紙上談兵,他們怎麼可能懂……再說。調查需要大量的人手和時間……」
由於清流們屢屢生事,而且矛頭總對著王燃,李香君等人對他們的印象當然不會好。不過客觀地說,李香君對清流的評價有些偏激。
事實上。自謝啟光葬禮及劉宗周葬禮後,新一代清流已經開始反思自己「只知清談」地行為,並做出了不少的改進努力,尤其是以顧炎武為首地一部分人在最近很多事情上就表現出了「做實事」的趨勢,許多人主動要求到基層鍛煉、到軍中觀摩,增加自己的實踐能力。便是《光明日報》儘管在題材等方面並不盡如人意。但也是清流們的一種積極嘗試。當然,有一點清流們並沒有改變,他們對王燃這樣地「權貴」依然是「不畏」。
應該說王燃對清流們的這些「改變」和對某些方面的「堅持」都是持歡迎態度的,甚至是在小心呵護著它的成長……王燃還是老觀點,中國不能搞一言堂,權力更是必須受到監督……雖然在某些情況下這種相互之間的「扯皮」會造成一些浪費,甚至會耽誤一些時機,但總的來說卻可以保証整個大方向的不失誤。
縱觀中國的發展歷史,明君出了不少,但明君再明也只是一個人,他的智力必然是有限的,而他一旦出現了錯誤,造成的損失可能比十個昏君加起來還要大……像著名的明君康熙皇帝,不可否認,他作出了許多利國利民之事,但他同樣也犯過許多錯誤,像扼制火器發展的決策,便為中國的百年屈辱埋下了一顆種子。而號稱十全老人的乾隆皇帝,面對著西方先進的戰船模型及先進科技,在深感擔憂的同時,扔出一句「你們有的,我們有,你們沒有的,我們也有」,然後宣佈全面禁海,從而斷絕了與西方的文化、科技交流。等這些西方人再來時,已經是「人家有的,自己全都沒有了」。當然,不僅僅是清朝,歷朝歷代的明君都犯過這樣或那樣的錯誤,有的很小,有的卻足以毀掉國家的基礎,只不過很多在他們執政的時候看不到後果罷了。
在王燃看來,這些清流們在權力監督方面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對他們老是「盯著自己」的做法,王燃也可以理解……誰叫自己手掌大權呢,自己要是犯了錯,比一般人對國家的危害當然要大的多。再說,就算你能保証自己不做對不起國家和人民的事情,你能保証自己的家人不這樣做嗎?打著你的旗號辦壞事,其危害程度也小不到哪兒去……寧國府的事兒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只不過話說回來,王燃是希望清流們通過監督諸權貴的權力行使情況,慢慢培養起一個良好的秩序……但這一炮就打在了自己的頭上,卻也讓王燃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
看見薛寶釵等人並沒有追究自己「離奇失蹤」一事,這讓王燃心中小鬆了一口氣,定了定神,王燃笑著說道:「我們能拿到這些材料,清流當然也可以……就算是清流拿不到,也保不齊別人可以拿到……」
「我們擔心的就是這一點……清流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不可能獲得這麼詳細的材料,他們肯定是從別人那裡拿到的……」柳如是輕嘆一口氣:「若是那黃得功和堵胤錫……」
正如多爾袞所料,一般人在猜到這一層時都會想到是黃得功或是堵胤錫為求自保而和清流聯手導演的這一幕……首先在輿論上站住腳。再輔以黃得功的十萬兵馬做後鎮,朝內、朝外遙相呼應,堪稱目前南明之內能與王燃相抗的最佳組合,這是所有明白人一眼就能出的事情,當然也是王燃等人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現在擺在那賈寶玉面前地就只有三條路,北京城內,龔鼎孽正在向多爾袞分析目前的局勢:「一條便是在壓力之下選擇『大義滅親』接受此事對自己地威望和人氣的打擊。這條路雖然可以很快讓他走出困境,但他與黃得功與清流的矛盾卻已然伏下,以賈寶玉的性格定不會善罷甘休,而黃得功與清流也會時時提防……這種矛盾稍一挑撥便將成燎原之勢。南明內亂將只是一個時間地問題……縱然賈寶玉、一段時間內隱忍不發,其精力與兵力也必然會被其牽扯。想要全力對外便成空談……」
「賈寶玉的第二條路是為寧國府辯解,矢口否認其家人地罪行,讓《人民日報》和《光明日報》打上一場口水戰……以賈寶玉情報頭子的身份,想要製造一些証據替家人開脫。甚至反咬黃、堵二人栽贓陷害也並非難事……」龔鼎孽繼續說道:「這條路看似可以讓賈寶玉、爭取到一些時間,但也給我們提供了很多機會……」清流雖沒有情報網,但我們有,以清流的處事原則,這場口水仗必定是越演越烈,最終發展為刀兵相呢……」
「這第三條路嘛就是直接以武力解決問題。徹底清洗掉清流和黃得功……這正是我們最想要的局面……也是第一條路和第二條路最終地趨勢……」龔鼎孽眉飛色舞地說道:「這件事未被公開之前,賈寶玉也許還有機會來個『趁其不備」將黃得功部收歸帳下……但現在這件事已是盡人皆知,黃得功焉能不細加防範?賈寶玉兵力雖強,但沾上了『師出無名』、『投鼠忌器』、『喪失時機』這三條……二人若打起來,可就不是一、兩個月能結束的了……」
「這幾條路可都不是什麼好路……對我們『總體戰略』的實施都非常不利……」史湘雲看著面前與龔鼎孽作出類似判斷的柳如是苦笑著說道:「不過我們的選擇還真的不多……」
「我們地選擇是不多,不過卻不只這幾條路……」王燃笑著對柳如是說道:「你剛才說的幾條路全部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上,那就是黃得功打算與清流聯手對付我……」
「現在不就是他想……黃得功如果不想和清流聯手,為什麼還要把這些……」一旁的寇媚有些奇怪地看著王燃:「難不成這些材料不是黃得功提供給清流的?」
「是不是黃得功提供的還真難說……樹大招風,想找我們事兒的人多了去了……想搞清楚是誰在跟我們搗亂,就得看誰能從這件事上獲得好處……」王燃微笑著說道:「黃得功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我人比他多,兵比他壯,對付我那是明顯的損人不利己……」
「正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黃得功、堵胤錫二人在抓捕東府之人時,不論在案卷還是在公文上給出的理由都只是放高利貸逼死人命一事,其餘涉及極屍…」王燃轉身拿過一份案卷,又拿起那份《光明日報》進行對比:「可這份報紙卻並非如此,上面除此而外還列出了許多東府裡**之事……」
「這些**問題說白了不過是道德問題,並不在法理的範圍之內……」王燃說道:「單就高利貸一事已足夠定罪……黃得功可不是那些一根筋的清流,這種事情即便是他知道也不會拿到檯面上講的……」
「那他要是不想與你作對,為什麼在抓完人後不向你解釋一下?」寇媚明顯的不服氣:「就算他是想要為民主持公義,但在抓完了之後也該向你這個頂頭上司通報一下或是私下解釋解釋吧?這不過是人之常情而己……黃得功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又不像那些清流那樣一根筋,這個道理他不明白?為什麼到現在也沒見到他的一言片字呢?」
寇媚分析的確實有分道理,而且直指最根本的問題,以黃得功的性格來看,此事看上去確實有很多疑點。眾人的眼光都投在了王燃的臉上。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王燃笑著說道。
「那要怎麼辦?」寇媚在一旁噘起小嘴:「難不成去銅陵問黃得功本人嗎?」
「我正是這個意思……」王燃話語裡透著一絲調笑地說道:「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在《光明日報》刊登寧國府之事的第二天,王燃便做出了回應。只不過他選擇的路與龔鼎孽的分析有一定的差距。
王燃首先對此事表現出了極大的震驚,當然這種震驚的基礎是「不知情」,然後便是明確的表態。
用林黛玉主編《人民日報》上專訪王燃的話就是,「如果此事屬實,對賈家寧國府該行國法的絕不徇情,該施家法的絕不手軟,並追究相關人員的連帶責任……此事的所有處理過程及結果全部透明,請全體人民共同監督……」
王燃的前幾句話都好懂,但這「透明」二字卻有些新奇……王燃用行動作出了解釋,他朝廷提出建議,把賈珍、賈璉、賈蓉三人以及相關涉案人員全部遞解回金陵,並高相關人証、物証一起,在金陵舉行公開審理。
在一般人看來,寧國府之事根本就沒有影響到王燃的日程安排。
大家估計的口水仗並沒有打起來,《人民日報》在刊登了王燃發表的「絕不姑息家人犯法」的決心之後,《光明日報》在當天作出了回應,對王燃是否真的是剛剛知情、「透明」審理是否可行、把相關人等全部遞解回金陵的真實意圖是什麼等問題展開了詳細的論述。
可是《人民日報》第二天就放棄了這個話題,重新投入北進山東、為山東之役損傷的將士報仇一事中,頗有讓《光明日報》一拳打了個空的感覺。
這種情形看上去有些「雞同鴨講」。《光明日報》仍在堅持每天爆料,從「高利貸逼死一家四口,誰來主持正義」到「鮑二媳婦自殺的內幕」等不一而足。而《人民日報》則執著於通過對洪承疇全方位的介紹,為其樹立起南明第二位漢奸的形象。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這本就是戰場取勝的法寶之一……」王燃制定該方略時曾如此總結:「把它移植到輿論戰也同樣適用……」
王燃在制定完這一方略之後,便與《人民日報》製造的輿論相配合,擺出一副不再理會此事、一切等相關人等到了金陵再說的架勢,開始專心致志地重啟其蘇州「催糧納餉」、備戰北伐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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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雙方這雖不是口水戰,但也是爭奪老百姓眼球之戰,一個希望揪出南明內部的蛀蟲。另一個則力圖為老百姓找到外敵,就看老百姓更關心什麼。
幾天下來,從兩報的發行量等指標統計可以看出,《人民日報》顯然佔據了優勢。除了《人民日報》所擁有的規模、發行經驗、讀者基礎等原因外,更重要的是,適此關鍵時期。大家對「外寇」、「漢奸」的印象更深……畢竟這關係到身家性命、會不會當「亡國之奴」的重大問題。
至於像蛀蟲這樣的事情,雖然更為八卦。但一方面從重要性排行的角度看,並沒有「外敵」的危害那麼迫在眉睫……一方面,寧國府再地痞、再惡霸,也不過是禍害了寧國一方。對整個大局無甚關鍵影響,而另一方面。涉及到了王燃這位「民族英雄」、「青年偶像」級別地人物,因此寧國府之事在許多人看來完全可以等到南明更穩定的時候再來處理,這也是王燃人氣旺所帶來地好處之一。再者說,王燃已經發佈公告。要對賈珍等人公開審理,這人還沒到金陵,瞎吵吵又有什麼用。
當然,《光明日報》也並非毫無所得,他們的不畏「強權」再次給老百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對於他們恢復其原來的影響力有很大地幫助……老百姓都已經看出《光明日報》的威力。正是由於《光明日報》對寧國府之事地揭露,才引起了朝廷對此事的重視。這就給許多人造成了一種印象,《光明日報》與到衙門擊鼓鳴冤一樣可以成為老百姓申冤的一條途徑。
《光明日報》也算是無心插柳,自暴料寧國府之事後,《光明日報》的絕大部分版面都用於接受老百姓地投訴,到有了些法制日報的意思。而黃宗曦等人對此倒也是樂此不疲……「為民請命」本就是他們追求的主要境界。
而另一方面,《光明日報》在此次鬥爭中也獲得了諸多經驗,從這幾天的運作來看,顧炎武、黃宗曦等人已經不再抗拒對《人民日報》的模仿,通過大量的借鑑,在運作上慢慢開始成熟……《光明日報》長篇大論地理論分析從此絕跡,取而代之的是犀利的針鋒相對,「白話文」在《光明日報》中的比例也越來越大。應該說,清流們個個都個文章好手,發起飆來確實是非同小可。
得虧《人民日報》的主編是林黛玉,據陳子龍等學識飽滿之士私下估計,她的水平便是平常的舉人、進士也不堪與之為敵,況且還有許多才情雙絕的女孩們相助……要不是王燃攔著不讓她在寧國府一事糾纏,林黛玉早就準備逐條對清流進行批駁了。
不過林黛玉不批駁清流,不代表清流就會領她的情……王燃結束蘇州之行後,回到金陵沒幾天,《光明日報》便調整了重點,不再認同「雞同鴨講」,向《人民日報》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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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王燃的這次蘇州之行比起上次南巡,效率要明顯高上許多。不過它雖然僅僅用了不到十天的時間,卻被後世稱為「神奇之旅」……茗煙在其自傳中對這一段的描述更使其增添了不少神祕色彩。
在其流水賬式的記錄中,茗煙很無聊地寫道:「蘇州之行共計十天,由我全程陪同,從金陵趕往蘇州的路上我們用了六天……然後我們見了蘇松巡撫祈彪佳,主要是談糧食的問題,二爺給他提出了供應十萬兵馬的任務……然後見了太湖張三,主要是談軍餉的問題……然後見了餘生,主要是談清軍佔領地的農民運動問題……然後見了東海艦隊司令張煌言,主要是談海軍建設和下一步任務的問題……然後見了莊子固軍長,主要是談駐東瀛軍團的任務問題……當然這些見面都是在品詩軒裡進行的……然後我們便返回了金陵。」
茗煙這段記述給後世研究這段歷史的學者們留下了很多猜想的餘地……為什麼時任兵部尚書的王燃從金陵去蘇州用於六天的時間,而從蘇州返回金陵卻只用了一天呢?這段時間內,所經各地都只有兵部尚書的儀仗記錄,而沒有兵部尚書本人露面地記錄呢?
對此。茗煙在其自傳中相關部分的結尾處耍了一個大牌,「有許多人問我這個問題,但是二爺告訴我要『打死也不說」因此我不能說……大家可以猜猜……」
對於王燃為什麼上次南巡在蘇州呆了一個多月,而此次在蘇州僅呆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後世的野史都有一個共同的解釋……王燃到蘇州的第一站便是品詩軒。其意圖不言自明,但不知什麼原因,那位讓兵部尚書當眾表達其傾慕之情地董小宛董姑娘和帶髮修行的妙玉小師父卻不在品詩軒,更不知何時回來,王燃當然就沒有逗留下去的理由了……據考証,董小宛、妙玉兩個女孩當時得到了錯誤的信息。誤認為王燃還在東瀛,所以兩人竟然結伴去了東瀛。與王燃正好走岔。
話說回來,王燃蘇州之行的「神奇之旅」光環是後世追封的,在當時卻沒有引起大家地太大重視。
王燃此行打的旗號是催糧納餉、準備北伐。北伐畢竟也是清流們贊同之事,因此他們也只是在《光明日報》上呼籲了幾句「抵抗外敵與清除內部蛀蟲並舉」後便作罷……這一點讓林黛玉對清流地實力表示了嚴重的歧視。「若是我,定要追問你一個『逃避』之實……一個兵部尚書去催糧,沒別的事情做了嗎?」
但是在王燃回來之後,《光明日報》的用詞一下激烈了起來,其程度就差指著王燃地鼻子開罵……看看日子,正是王燃從蘇州回來的第三天。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一天正是堵胤錫押解著賈珍一干人等抵達金陵之日。
在王燃的要求下,朝廷向堵胤錫下達了遞解賈珍等人至金陵接受審理的命令。既是朝廷之命,王燃又當著大家的面許諾「嚴查」,不論是堵胤錫還是黃得功都沒有理由再扣人,除非想公然與朝廷對抗。因此在接到命令的第二天,擔心別人說不清楚地堵胤錫便親自押著人趕赴金陵。
對此《光明日報》更是進行了全面的獨家追蹤報道,很多老百姓的好奇心也被調動了起來,都想看看王燃如何「透明」地審理此案。
王燃的確滿足了大家的好奇心,正確地說,他讓所有關心此事的人瞠目結舌……堵胤錫等人剛到金陵,賈珍等人固然是被關進了大牢,但堵胤錫也被國家情報廠的人請回去協助調查,罪名是懷疑其「裡通外國、圖謀不軌」……經過一段時間的發展,國家情報廠的職能中倒也包含了國家安全局的職權在內。
一時間輿論大嘩,這裡的輿論指的自然是清流。朝堂之上,滿腹疑問的清流們發現平常極少請假的兵部尚書竟然請了病假……昨天還見他生龍活虎地在朝堂之上大談蘇州之行的感受,今天居然就病了?
於是清流們滿腹的疑問便直接化成了滿腹的怒火,當天,也就是堵胤錫被抓的第二天,《光明日報》比平常早了兩個時辰上市,標題赫然,「有清官能吏之稱的堵胤錫被冠以『裡通外國』之名,請拿出証據來!」
清流們把堵胤錫稱為「清官能吏」的確是有道理的。「清官」自不必說,堵胤錫不論到何處為官都留有和一身清譽。而至於「能吏」,根據王燃原本的時空記載,堵胤錫被某些歷史學家稱為南明歷史上最傑出的政治家、戰略家之一,連著名的史可法、何騰蛟、瞿式耜等人也不能與之爭鋒。
據史載,堵胤錫在戰略上非常有見地,他從維繫明室、共同抗清的大局出發,真心實意地聯合大順軍餘部,負責改編和聯絡忠貞營,親自前往李自成餘部勸降招安,後來又力主聯合據守雲南的大西軍。他深知腐朽已極的明廷不要說恢復中原,就是勉撐危局也只有依靠大順軍和大西軍這兩支農民軍。
堵胤錫的這種作為在後世看來顯然是正確的,只可惜在當時卻屢屢遭到何騰蛟、瞿式耜等「正人君子」,當面指責他什麼「滇與忠貞皆國仇也,厥罪滔天。公大臣,偏欲與此輩交結,何意?」……在民族危機極為深重的時候,這些人不僅對顛倒了敵友關係,更有栽堵胤錫「勾結國仇」之意,使得堵胤錫雖有才華卻無法展佈他的雄才大略。
歷史總是有著令人驚奇的重合,從某種角度而言,堵胤錫命中就是避不開被人栽罪……原本的時空中他是被人冠上「勾結國仇」,而在王燃到來之後,他又成了「裡通外敵」。
「看來這堵胤錫還真是一個人才……」告病在家的王燃精氣神十足地躺在椅子上將《光明日報》與自己的《歲月寶鑑》對比著翻看……這兩份材料對堵胤錫的事情都有所記錄。
「是個人才你還把人給抓起來,還這不許探監,那不許送飯的……天牢的死囚也不會這樣……」昭仁公主坐在王燃身邊,輕點著王燃的額頭:「瞧瞧,人家問你要証據呢……」
「証據?那還不容易?!現在都不用燕山,茗煙就能辦妥……你想辦他什麼罪吧……投敵、叛國還是貪贓枉法?」王燃笑著說道:「說實話,當年的秦檜確實高明,一個『莫須有』就廢了國之棟樑……陷害忠良也不是人人都能行的……」
「怎麼,你還真的要拿他當犧牲品嗎?」昭仁公主雖知道王燃是在說笑,可還是禁不住問道。
「犧牲品?」王燃淡淡地笑了笑:「想當犧牲品也得夠份量,他一個人恐怕不能勝任……」
王燃第二天便用行動証明瞭自己的話,《人民日報》頭版大大的標題非常醒目,「初審堵胤錫獲得進展,黃得功被懷疑捲入『裡通外敵』案中」。
第二十三章 疑兵之計
金陵城的輿論已經被《人民日報》攪得亂成了一團。
開始時,雖然《人民日報》與《光明日報》處於「雞同鴨講」的狀態,但還有跡可循……兩方的觀點鮮明,一方要求朝廷懲治內部蛀蟲,一方大力宣揚北伐外敵。這一階段一直持續到王燃從蘇州回來。
當堵胤錫抵達金陵後,輿論的主導權完全被《人民日報》掌控。在賈珍等人剛被押解進城時,《光明日報》還先發制人的提出了要朝廷盡快實踐諾言,「透明」公開地審理此案,隨即便被堵胤錫以「裡通外敵」之名被抓而帶偏了方向。
當然,王燃在把堵胤錫請回去協助調查之前許諾「在查明『裡通外敵』這一大案後,立刻就會展開對賈珍等人的嚴查,給大家一個交代……」
面對王燃不時拋出的一些似是而非的堵胤錫通敵証據,《光明日報》的精力完全被牽制到這上面,所有版面都用於逐條批駁《人民日報》列出的証據。
王燃的態度很讓清流們惱火,他根本不和你爭辯,今兒拿出的証據被你否了,明兒再拿一條,絲毫沒有被駁斥後的臉紅,而拿出的証據也是要多牽強附會就有多牽強附會,大有「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的文字獄傾向……堵胤錫寫過的文章、作過的詩、發過的牢騷、說過的話,不管真假全部被整理出來用於勾連。
對於《光明日報》偶爾提出的諸如「堵胤錫是被騙回來的嗎?」、「堵胤錫被捕是否有另有隱情?」、「寧國府案件的真相何時才能大白於天下?」等問題,《人民日報》更是直接不搭理,任你問幾千遍。就當沒聽見。
而且王燃聲稱對賈珍等人要「透明」地公開審理,但對堵胤錫的審理卻是完全黑令 ...自堵胤錫被請進情報廠協助調查以來,就沒有外人再見過他,是生是死、是好是壞根本無人知咖 ...這也得虧是明代,對囚犯的人權沒什麼可講的,不需要遵守什麼扣留時間不能超過二十四小時、四十八小時之類的規定。至於什麼律師則更是沒影的事兒,否則堵胤錫怎麼也能和外界通通音信。瞭解一下情況。
雖然王燃向朝廷各位大員保証堵胤錫地人身安全,但還是有很多大臣要求參與到對此事的審理之中,只不過均被王燃以國家情報廠乃獨立辦案機構以及目前事實未清、不宜牽涉過多人為由加以推脫。
可讓清流們怒不可遏地是,王燃自己說不宜牽涉過多人。可堵胤錫的事兒還沒個說法,王燃就直接把黃得功牽涉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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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據王燃原本時空的記載。黃得功顯然應該是一位忠君愛國的將領,在當年地江北四鎮中,就他與高傑二人沒當投降將軍。當年金陵被滿清所破,弘光一行從南京倉皇出逃至黃得功大營。此時黃得功部已經成為南明的最後一支富有戰鬥力的隊伍。當然也成為清軍招降的重點,而以黃得功的武勇若是投降清軍,其待遇自是不言而喻。
不過黃得功儘管已經意識到明廷的無可救藥,但仍然決定效忠到底,把這位昏憒地皇帝迎接進自己的軍營,把劉良佐派來招降的使者處斬。引兵出戰。
只可惜在滿洲重兵壓境、劉良佐現身說法之下,黃得功部軍心已變,叛軍趁黃得功不備,暗中猝發一箭,射傷黃得功,黃得功最終自刎而死。
黃得功的結局在王燃到來之後似乎已經發生了轉變,按時間算已經過了他自殺的日子,不過從目前看來,他的前景好像也並不太好。
據說堵胤錫曾說過一句「我大明想要中興,應與外互通有無……」,此話便成為堵胤錫「通外」地有力証據之一,而據調查,堵胤錫這句話是在與黃得功一起閑聊時說出來的,這也就是黃得功被牽進來的第一條証據。
既然有了嫌疑人,這調查取証工作就好辦多了,很快《人民日報》就又轉換了重點,鋪天蓋地的全是黃得功「裡通外敵」的說法……什麼黃得功為何在金陵被圍之時按兵不動、坐視清軍包圍金陵城,什麼黃得功為何不聽時任兵部尚書的史可法將令赴揚州參戰、致使揚州十日血案發生?
這些問題在平常都很好解釋,當時兵部給黃得功的任務是駐守銅陵以防左夢庚部,其餘三鎮的主要任務則是守護金陵以防滿清,而史可法是不是有將令令其遠赴揚州參戰已不可考。事實上,當時那種情況,若是黃得功棄銅陵赴金陵或是揚州,不但於事無補,更可能使左軍有機可乘,落入「前有狼、後有虎」的境地。
可這些事經過《人民日報》的「完美詮釋」就變了味道,正所謂,謊話說上一千遍就成了真理,經過連續幾期、長版面的報道分析,黃得功已經隱隱約約地給老百姓造成了一種打算「私下與滿清篝合,一同瓜分南明江山,故一直消極抵抗滿清……」的印象。
這無疑讓整個清流沸騰了起來,隨著《人民日報》改弦易轍,撤下關於洪承疇,換上黃得功,「北伐」的口號突然銷聲匿跡....但凡比較有想像力的同志都猜出了王燃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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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是三國曹植的七步詩……」北京城多爾袞府內,龔鼎孽拿著新一期的《光明日報》替多爾袞講解最新的形勢。自有《光明日報》與《人民日報》以來,多爾袞是一期不缺都有訂閱,這也算是為南明的經濟做了一些貢獻。
「看來。這幫清流和我們的意見一樣……賈寶玉已經開始廣造聲勢,準備對黃得功動手了……」聽了龔鼎孽的解釋,聰明的多爾袞笑著說道:「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上了套……這賈寶玉也夠陰的,為了庇護家人、排除異已,居然栽了黃得功這麼一頂黑帽子!……嘿嘿,你們漢人還真的很擅長這個。」
「攝政王英明。」龔鼎孽趕緊附和道:「不過奴才總覺得有些不妥,這件事似乎太順利了……賈寶玉雖然護短。但治軍極嚴,麾下近幾十萬人馬,不論是他賴以起家的特種部隊,還是收編自其它部隊地軍士。都鮮少擾民,這次卻為包庇家人犯法而……」
「你們漢人就是這個德性。前怕狼、後怕虎,做事瞻前顧後……順利不好嗎?非得弄得苦盡甘來的才是正途嗎?」多爾袞帶著明顯地不屑,打斷了龔鼎孽說道:「告訴你吧,賈寶玉已經是騎上考慮背了。想不打都不行…」
「賈寶玉這幾招看上去是把清流們牽的滿山轉,又是洪承疇、又是堵胤錫、又是黃得功的……可說白了不過是象想把大家的注意力從寧國府一事上轉移下和…可光嘴上吵吵能盯多長時間?只有打!……」 多爾袞看著唯唯諾諾地龔鼎孽說道:「賈寶玉做得很聰明,他給負責寧國府一案地堵胤錫和黃得功都扣上了『私通外敵,的罪名,只要能落實這個罪名,他們有罪,被他們抓的人自然就無罪……這也是賈寶玉為什麼提出先辦堵胤錫一案。再辦寧國府一案的原因……」
「可堵胤錫和黃得功會輕鬆就認罪嗎,『私通外敵』可是要滅族地罪名…」多爾袞接著說道:「那只有看誰的拳頭硬了……成王敗寇,誰贏了自然就是誰說的辦…」
「攝政王的確英明,奴才不能如小恭聽著多爾袞解釋完,忠心耿耿的龔鼎孽眉頭還是沒有完全展開:「奴才只是覺得此事剛開始不久,目前賈寶玉與黃得功的矛盾還不夠深,賈寶玉怎麼這麼沉不住氣」……這不像是他地風格,以前不論在河南、山東,還在他在處理國內其它勢力,賈寶玉給人的印象總是力求謀定而後動……」
「風格?一個黃口小兒有什麼風格?不過誤打誤撞而已……」多爾袞長笑不已:「依本王看來,黃得功與賈寶玉早有積怨……黃得功是目前南京唯一一個堪與賈寶玉一拼之人,賈寶玉既領為兵部尚書,怎可能放任這股勢力在外?江北四鎮他已得其三,還留著這一個幹什麼?賈寶玉之所以拖到現在才動手,一則是要留一段時間消化手中的勢力,二則等待一個合適的借口……」
「說實話,本王也覺得此時並不是賈寶玉動手的最好時機……一來山東新敗,折損了他不少人馬,二則他前一階段剛用兵於東瀛,剩下的人馬還要防守河南和山東,能用於對付黃得功的兵力並不多……」多爾袞說道:「但目前的局勢卻是逼得他不動手不行……在我們的幫助下,南京現在是黃得功與清流聯手對付賈寶玉……賈寶玉、若是退讓,在朝,其權力將被清流瓜分,於老百姓中的威信與人氣也將大為降低,在野,則將坐視黃得功飛揚,給各地軍閥樹立起一個很不好的例子……賈寶玉年青新貴、傲氣十足,怎麼可能忍下這口氣?」
多爾袞這句話倒是以已度人,他之所以能走上今日的滿清權力中心,便是踩著無數同族人之鮮血爬上來的,他的親哥哥、堂哥哥、親侄子、堂侄子,諸多都成為了他的犧牲品。
「攝政王的見識自然高奴才萬倍……」龔鼎孽忠於國事、敢於進諫的品性表露無疑:「可是您剛才也說現在不是賈寶玉動手的好機會,別的不說,單憑賈寶玉現在的兵力……」
「你這個狗奴才,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多爾袞大度的笑罵道:「本王跟你打個賭,賈寶玉這一仗肯定是準備動用他在東瀛的那個軍團……」
「您是說莊子固的那十萬人?」龔鼎孽終於恍然:「難怪那賈寶玉在情況如此危急之下還要去蘇州幹什麼催糧納款……王爺,您真是太高明了……」
「以前對賈寶玉來說,東瀛最為重要,不過現在,當然是黃得功最重要…拿下了黃得功,賈寶玉足以掌握整個明廷的命運……」多爾袞得意地一笑,然後頓了一下說道:「不過打歸打,真要打起來也得是幾個月之後事情了……從東瀛至南京可不是幾天能趕到的,沒有幾個月的準備,十萬人馬想拉動到南京根本不可能……」
「幾個月?」金陵城中,王燃笑著對來訪的唐王及陳子龍等人說道:「幾個月之後連黃花菜都涼了…這一仗我連莊子固也只給二十天的準備,其餘部隊十五天之內必須準備完畢……打就要打他個措手不及!」
「這我就放心了」,唐王說道:「現在的局勢只能用『撲朔迷離』四個字來形容,非要再加四個字……這四個字還真不好找……總之就是亂的一團糟」……越早結束越好,省得天天提心吊膽,對,這四個字就是『提心吊膽』……」
唐王倒沒有說錯,他這個百官之首的日子確實不好過,諸多清流或單個上書、或三五成群結伴投訴,紛紛要求朝廷加緊懲辦賈家寧國府違法之事、釋放堵胤錫之事、為黃得功洗冤之事等,再加上王燃對清流的抗議根本是置之不理,只顧著整兵礪馬、磨刀霍霍,一哥大幹一場的架勢,把其它事情全部推到唐王這裡,搞得唐王大傷腦筋。
「唐王殿下,您恐怕得有個思想準備……」王燃笑著說道:「這提心吊膽的日子可不是一兩個月就能結束的。」
金陵城的戰爭氣氛突然濃重了起來,一股劍拔弩張之氣也開始在朝廷之上蔓延開來。
《人民日報》繼大力為北伐外敵造勢後,又開始展開內討國賊的運動……稍有些不同的是,外敵已經說得很清楚,就是滿清,而這國賊是誰還沒有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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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是明說?」金陵的朝堂之上,黃宗曦拿著幾份《人民日報》跳腳:「大家請看,這一期的標題,『深層次分析某些將領不與清軍主動交鋒的原因』……什麼深層次的原因?不就是想說黃將軍與清軍私下有什麼協議嗎?」
王燃連續幾天一直告病假,除閻應元等手下大將及唐王等「親朋好友」外,任誰也不見。黃宗曦等人找不到王燃,只好請「大家」看。
「話不能這麼說……『某些將領」又沒指名道姓說是黃將軍,不過是個代指而已……」唐王「替死鬼」的身份讓他不得不站出來:「我有三個方面可以支持這個論斷,第一,雖然文章中涉及到的大多案例像是以黃將軍為背景所寫,但誰能說別的將軍就沒有類似的經歷?我統計了一下,有以下三個案例屬於作戰時常見的……」
「那這一期呢?」黃宗曦臉部的三條黑線相當明顯,也不顧唐王的身份,打斷他的話說道:「『如果黃得功真的裡通外敵,我們將面臨什麼樣地安全威脅?』……這可是指了名、道了姓了吧!」
這篇文章是林黛玉請《人民日報》特邀軍事評論員史湘雲所寫,對黃得功一旦叛變南京局勢的發展進行了預測。至於預測結果自然是壞到不能再壞……凡是看過這篇文章的人都會立刻心生警惕之心、恐懼之意。
需要附加指出的一點是,《人民日報》提供的稿費相當豐厚,一般情況下,林黛玉都會在同等條件下選擇便宜自己的姐妹。
「這個問題要分幾個層面來看,裡面對黃得軍地分析不過是一個推測而已……」唐王的條理相當清晰:「下面我列舉三個方面地証據來說明這個問題……第一,裡面大量使用了『如果』、『可能』、『或許』、『是不是』等明顯具有不確定性含義的詞彙……文章的標題就建立在『如果』這一概念之上。我作了一個初步的統計,『如果可能』這個詞在文章中出現了二十八次。『可能』這個詞……」
「唐王殿下,這一篇總沒有『如果』、『可能』了吧……」黃宗曦地臉已經全部被黑線覆蓋,翻出第三份報紙:「『試論攘外必先安內的重要性』這又該作何解呢?」
這是一個老話題。由薛寶釵、柳如是等人合作完成,稿費則是被她們在難得一閑時。用於舉辦了一次什麼詩社,也就是吟詩作對、賞花弄月,當然這裡面沒王燃什麼事。
「這,需要什麼解釋?」唐王做瀏覽全文狀。然後帶著一絲疑惑看向黃宗曦:「這通篇沒有一個地方提到黃將軍啊……好像連一個『黃』字都沒有,難道我地統計有問題?我再仔細看看……」
「唐王殿下,請把這三篇文章合在一起再仔細看……」黃宗曦的臉色完全是黑裡透著紅,咬牙切齒地說道:「這還不說明問題嗎?!」
「說明什麼問題?合在一起那也是三個獨立的文章……」唐王透著驚奇說道:「總不能把任挑兩篇文章放一塊,就把事情也合在一起了吧……舉個簡單的例子,一篇是講助人為樂地。一篇是講殺人越貨的,如果都不指名道姓,均以『某人』代替,你總不能說是一個人幹的吧……我再舉一個例子,這個例子可能稍複雜一些……」
「唐王殿下,您就不用再替那賈,賈大人掩飾了……」看見黃宗曦已然有吐血之勢,刑部鄧煒達趕緊上來助陣:「兵部這些日子一直在整軍備武,不是想對付黃將軍又是為何?」
鄧煒達確實比較鬱悶,一個專管刑獄之官卻根本見不著犯了案的賈珍、堵胤錫等人……人全部被請到了國家情報廠,連案卷都不向他透露半個字。
「對啊,你也說兵部『一直』在整軍備武……」唐王有條不紊地說著繞口令:「大家都知道,自山東之戰後,兵部就『一直』在整軍備武……那時候,好像還沒黃將軍什麼事吧……不信的話,我可以給大家介紹一下當時的局勢……」
「當時整軍是為了北伐!現在整軍又是為何?」鄧煒達雖然自號口才無雙,年輕時還經常參加什麼辯論大賽,但碰上唐王卻也一樣地不敵,直接被唐王一段繞口令搞得同樣臉色發黑:「《人民日報》前面還總提北伐二字,可現在呢,根本提都不提!通篇大論全都在談『內憂』、『內亂』、『內賊』這不是擺明了要打內戰嗎?!」
「國難當前,不去阻外敵入侵,卻一心對內,單憑一些『可能』、『如果』等詞便為獨攬大權而要除去國之棟樑,」黃宗曦緩過一口氣,立刻加入戰團:「這與當年岳飛岳鵬舉地『莫須有』之罪又有何區別?!」
黃宗曦也是被氣得有些昏了頭,此話已經將王燃等同於了陷害岳飛的秦檜。這絕對可算得上是一句飽含人身攻擊的罵人話了……如果要選舉十大漢奸,秦檜肯定是不負眾望。
不過清流就是這樣,上起火來便毫無顧忌,連皇上都敢比做昏君……眾多清流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要求唐王給出一個合理地解釋。
便是顧炎武也上來半打圓場半將軍地說道:「賈大人一代名將,運籌於帷幄,傳奇之名播於四方。自然不會冤枉黃將軍,也自然比我們更懂得此時發動內戰的後果……可他總不露面給大家解釋,只是一門心思地備戰,到現在連我們這些掛著參贊軍務之務的大臣都搞不清要和誰開戰,這未免也太……」
「各位,各位。」唐王提高了聲音,一面在心中大罵王燃等人不講義氣……王燃告病。陳子龍等人見此場景早就離唐王八遠……一面擺出諸葛亮舌戰群儒的風範:「不提北伐,也不代表不北伐,更不能代表著就要打黃將軍吧……國家值此內憂外患之際,常備軍務也實屬應該……現在國家形勢地確不容樂觀。下面我從以下五個方面分述之……」
「唐王殿下,您不必再替他分辨了……」黃宗曦大呼道:「他就是想對付黃將軍。現在之所以不公開喊出來,不過是疑兵之計、在等待時機罷了!」
黃宗曦所說的「他」自然就是指王燃。
「這一點你說的不對,什麼疑兵之計……」唐王直接讓眾人感覺到那種挫敗後的無力:「賈大人可什麼時候也沒提過要對付黃將軍……這一點從他寫的文章、說過的話等方面都找不出証據……」
「說地不錯,我們現在的關鍵就是在疑兵之計四個字上!」兵部裡。王燃與史湘雲、閻應元等手下大將正聚在一起對作戰計劃進行進一步地推演分析:「疑兵之計,就是讓對手猜東猜西,拿不定主意!這可是彌補咱們兵員不足的唯一方法!」
也難怪清流上火,王燃打著病假的旗號不上朝,可卻頻頻出現在兵部,上躥下跳。大呼小叫,精神好的完全可以進精神病院。更可氣地是,每天一上班這傢伙都會首先聲明一句「請大家記住,我這是帶病堅持工作」……騙了人不說,還干拿一份病補。
「得意什麼?」史湘雲在一旁抿嘴笑著說道:「都被人比做成秦檜了……」 ,王燃等人雖然不上朝,但不代表他們就不瞭解朝中的動態。
「那只能說明咱們疑兵之計的效果好……」王燃還是很得意地笑道:「雖然還不知道滿清的反應,但已經騙住了清流……」
「總體戰略」正式進入實施階段,目前看來運轉正常,王燃自然比較高興。
「怎麼,被人比成秦檜,我看你還很高興嘛……」史湘雲輕笑著。
「有什麼不高興的?我又不是真的秦檜,也不想當秦檜……」王燃一副上位者地態度,笑著說道:「大家可以試想一下,等打完這一仗,那幫清流到發現自己是錯的、自己才是製造冤假錯案的傢伙,那見了我會是什麼表情?光想想就夠爽的了……再者說,咱們也算是騙了人家,被罵上幾句又不會掉肉,有什麼大不了的?」
「兵法有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李文達搖頭晃腦起來:「我們明著要對付黃得功,既可以名正言順地進行戰爭動員,又掩蓋了我們的真正作戰意圖……等把大家地視線全部牽到銅陵,別人放鬆警惕時,突然轉身對付滿清……嘿嘿,絕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要是滿清和這些清流的想法一樣,我們可就省精神了……」閻應元開始暢想:「一套a方案就能一路殺到底,其它什麼備用方案也不用,那就太過癮了……」
閻應元說歸說,樂觀歸樂觀,但此戰的風險卻是大家都明白的。
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沒有一套計劃能夠包打天下。況且,與在軍事上尚停留在紙上談兵階段的清流相比,滿清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
長期的征戰使得滿清積累了豐富的作戰經驗,別人不說,單就是多爾袞自己,他的地位和榮譽就是從小在戰場上真刀實槍打出來的。
那些降清的前明軍將領更不用說,對明軍那是直接的知己知彼,像現在山東的洪承疇,原本就主管著全國的兵事,對明軍可謂是瞭如指掌。當然,對現在王燃帶領的明軍還是缺乏一定的瞭解,這恐怕也是支撐王燃下決心實施「總體戰略」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話說回來,眼前這個疑兵之計能騙得過清流,可不一定就能騙得過滿清,而一旦被滿清識破,什麼「總體戰略」就都直接歇菜吧……就目前的局勢來看,王燃的兵力在南明算是老大,但跟滿清一比可就算不上什麼了。別的不說,單就吳三桂從山海關帶來的降兵就抵得上王燃的所有兵力。
更何況,山東新敗,王燃平白就損失了好幾萬部隊,這無疑是雪上加霜!再加上國內、家裡的亂事不斷,寧國府、黃得功等事情都佔去了王燃的很多精力。
而即便此疑兵之計騙過了滿清,但要順利地執行後續作戰方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王燃制定的計劃環環相扣,對部隊作戰的要求相當高,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可能導致計劃的提前終止。
若後果單是提前終止計劃倒也罷了,更可怕的是,隨著此計劃的終止,必然會引起滿清的全力反撲,到時候王燃兵力潰敗,又有誰能抵得住數倍於己的清軍攻勢?……王燃原本時空中,清軍自發動對南明的攻勢起到打破金陵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
應該說,此戰的風險相當之大。
「風險這麼大,不如緩上一段時間……」唐王曾勸說過王燃:「反正也不急於這一時……現在國內的發展也算得上是欣欣向榮……只需過個一兩年,我們的元氣便可恢復個五六成……」
唐王對王燃雖說已經是相當信任,也很想盡快打敗滿清,但面臨這麼一場類似於「破釜沉舟」、「不勝即死」的一役,老持成重的唐王確實是很「提心吊膽」。
「過了這一時,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滿清沒給我們留多少時間……不打,我們就是亡國滅種……打了,我們還有機會一搏!」王燃輕笑著:「再說,我的疑兵之計是計中計,滿清想全部看穿可不容易!」
第二十四章 清君之側
王燃現有的總兵力近三十萬人馬。其中,李巖部八萬,在河南。莊子固部十萬,正在東瀛待命。宮秀兒收攏原山東軍團殘部,合併於徐州守軍,再加上青州舊部,共計四萬人馬。剩下的便是用於拱衛南京的閻應元麾下八萬人馬。
在王燃的這些大將中,應當說李巖的壓力最大,面臨山西、陝西兩個方向的清軍。由於清軍將李自成部當成首要之敵,因此在這個地域集結了入關清軍的絕對主力,由多爾袞最信任的一母胞弟多鐸統率,總兵力是李巖的數倍有餘。只不過由於目前清軍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李自成身上,河南方面的明清兩部雖然小摩擦不斷,但尚無大的戰事發生。
山東的戰事目前相對較為平穩,宮秀兒率軍駐紮於徐州,而洪承疇的主力則主要集結於兗州至濟南一線,雙方目前的實力都不足以攻城拔寨,因此都處於積蓄力量的階段。
而隨著距離王燃計劃出征的日子越來越近,各部調動都很頻繁,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閻應元所部,各項戰前準備工作……糧草、軍餉、裝備、訓練、動員、集結……搞得轟轟烈烈,生怕別人看不出來要打仗一樣。
「大人,各項準備工作預計三天之內就可以全部完成,比計劃還能提前兩天……」兵部的作戰室裡,李文達頗為高興地向王燃匯報:「您給我調去的那小子,還真是把好手……沒想到這小子不僅辦案有一套,搞起軍事來也是響噹噹的……上馬管軍、下馬管民,全才啊!」
「小聲點……這小子的身份現在可不能見光。否則咱們地疑兵之計直接就露了一層……要不是看他確實有能力,我寧可把他一直關到打完仗再說。」王燃笑著說道,他雖然叫李文達小聲,可自己的聲音卻是一點都不小,這周圍布控非常嚴密,在這裡說話倒也不怕洩密。
「想想也是。沒兩把刷子怎麼敢抓當朝兵部書、榮國公、國家情報廠廠長的家人呢……」李文達笑著說道,眾人也都禁不住一樂。
眾人所談之人自然就是原寧國府知府堵胤錫。
說起來。王燃在運氣方面顯然很不錯。大戰在即,王燃感覺最缺的就是人才,山東兵團中謝啟光、孫義、孫光宗、張漢等將領的折損,不僅讓王燃感覺到了喪友之痛。更等於砍掉了他的一條胳膊,雖然現在由宮秀兒頂了上去。但說實話,在軍事素養方面,宮秀兒比之謝啟光還是差了不少……女孩幾次給王燃捎信要求加配得力人手。
現在看來,經過瞭解和「試用」。這個「自投羅網」地堵胤錫顯然是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人才,最起碼也可以起到輔佐宮秀兒地作用。
想想堵胤錫見到自己那由憤怒、不屑、不理不睬、只求速死的慷慨之色,到驚訝、懷疑、不敢置信的表情,再到拜服、躍躍欲試的興奮,王燃嘴角泛起一絲壞壞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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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自「自投羅網」地抵達金陵以來。堵胤錫的經歷確實可以寫成一部傳奇小說……莫名其妙地被抓、扣上「私通外敵」地罪名被打入大牢、完全斷絕了與外部的聯繫……讓堵胤錫無力感慨「強權大於天」的同時也非常奇怪……沒有人對他用刑,甚至在開始的幾天就沒有人來搭理他,以至於堵胤錫出去後看到《人民日報》公佈地有關對他的審訊「記錄」和供詞,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而就在確信自己已無生還之希望的時候,卻突然被心中的「權奸」找去談話,然後放了出來,並委以重任……自己的認知在短短不到一炷香的談話時間裡被搞得徹底顛覆,讓自己由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劇變為恨不能「早相逢、早知遇」,其轉變之大,便是幾個月之後,堵胤錫還如同在夢中一般。
「怎麼樣,有興趣一起來幹這一票嗎?」當時王燃在簡單說明了自己地戰略想法後,直接以一種準備拉人綁票的語氣問堵胤錫。
「願效死命!」這就是堵胤錫的回答。
當然,對自己的這段經歷,堵胤錫進行了忠實的記錄,並且成為他對家人最常談起的一件事,在他年老退休後,堵胤錫將自己這十天的事情編成了一部《十日談》,留傳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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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些清流知道他們一心想要『營救』的人已經被您拉攏腐蝕了過來,」李文達笑著說道:「那還不直接背過氣兒去……」
這些天王燃依然堅持「抱病」不見外客,但戰備依舊忙碌、賈珍三人依然拖延不辦、堵胤錫依然「生死不明」、《人民日報》依舊在對黃得功進行含沙射影的詆毀……確實把清流們急的亂轉,黃宗曦在連續幾期《光明日報》中用大版面、大篇幅對局勢的嚴重性進行了剖析,更幾次組織人手結伴闖入兵部找王燃理論,但都被攔住。
清流們寧折不彎、百折不撓的精神在此事上也得到了相當的體現。在黃宗曦的統一組織下,眾多清流分批在兵部門口、榮國府門口及其它王燃可能出沒的地方守株待兔,務求堵住王燃,勸說王燃接受他們的主張。
由於這次行動的主要參與者大多是資深「學」者,因此也被後人稱為「學潮」,他們在隱蔽性、機動性等方面與王燃原本時空中準備完成罰款任務的交警相當類似,有好幾次王燃都差點被人逮住,不得不選擇強行突圍,任由清流們在背後嘶聲大喊「賈大人。如果這種情況再繼續下去,必將引起內亂,您可就成了千古罪人!您可要三思呀……」
「這還沒內亂呢,清流們已經把您打成了千古罪人」,閻應元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等過兩天您的命令一發,嘿嘿。我估計都有清流!……看你到時怎麼應付……」
閻應元估計的不錯,王燃「病癒」上朝後發佈的命令確實立刻就引起了軒然大波……諸多清流們都有了以死相諫的念頭。不過以清流們看向王燃的目光不難發現,大多數清流的想法都是「以王燃死相諫」。
「哈哈哈哈,南京亂像已成,真是天助我也!」北京城內。多爾袞狂笑道:「那賈寶玉昏了頭,居然發佈了這麼一條命令!」
「招黃得功回朝述職?虧他想得出來!」多爾袞長笑不已:「這賈寶玉還真有創意!」
也難怪多爾袞嘲笑王燃。在你對人家表露出如此強烈的「敵意」、而且擺出一副恨不能滅之而後快的架勢後,居然希望人家放棄大部隊,單槍匹馬地來到你面前這不明擺著自投羅網、任你宰割嗎?……回朝述職?回朝受審才是真的吧,更何況。前面已有堵胤錫的前車之鑑,黃得功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攝政王,奴才總覺得此事有點蹊蹊……」龔鼎孽一如既往地忠心耿耿:「賈寶玉目前只有閻應元地八萬人馬可以動用,莊子固的軍團到現在還沒見影,估計還在東瀛……按理說,這個時候賈寶玉應當盡力穩住黃得功。給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可他這道命令無異於逼著黃得功造反,這……賈寶玉的動機別說瞞得過黃得功,恐怕連他自己也明白誰都騙不了……」
「所以我說他是昏了頭!」多爾袞不屑地說道:「賈寶玉畢竟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如此複雜的局勢豈是他能把握住的?南京還把他當做什麼傳奇將軍,著實可笑!」
「請攝政王明示……」龔鼎孽配合地說道。
「前面的事不提,單在這件事上,便接連犯了幾個重大的錯誤!」多爾袞面含一絲得色,以一種高姿態評論自己的敵人顯然令他心曠神怡:「首先,賈寶玉低估了黃得功,他以為自己可以有時間慢慢對付黃得功,因此在平了其它三鎮後,沒有一鼓作氣拼下黃得功,反而派兵去了東瀛……可事實就是這麼無情,他想等等再說,可黃得功可不想再等,誰也不是傻子,等你什麼都齊了來打自己!……黃得功這一提前發動,顯然打亂了賈寶玉的部署。」
「第二,賈寶玉低估了清流……」多爾袞接著說道:「賈寶玉主管全國兵事,手掌朝廷實權,明明有機會和實力連根拔起清流一派,乾綱獨斷,但他卻優柔寡斷,以婦人之仁放過了這個政治對手,致使出現目前這種清流與黃得功相互呼應地態勢……若是他早一步剷除了清流,輿論早已被他左右,想定誰的罪不行?!哪還用得著如此辛苦地和清流鬥法?爭取輿論支持……一大半的精力和時間都用在了和清流打嘴仗,哪還有精力對付黃得功?!」
「第三,賈寶玉高估了自己……」多爾袞摸了摸嘴上的鬍鬚,笑道:「他以為自己打了幾個勝仗就是知兵之人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拿這次來說,黃得功部完成作戰準備只用了不到十天,而賈寶玉才剛剛完成了閻應元所部的準備,莊子固所部還不知在哪兒呢……八萬對十萬,賈寶玉想贏?難著呢!」
多爾袞說的確實有道理,黃得功不愧是老軍務,雖然動員地比王燃要晚,但由於長期處於對左夢庚部的備戰狀態,動作相當快,不到十天的時間,其麾下十萬人馬均已進入了作戰狀態,隨時可以出發。
「你這個奴才!是不是還沒有聽明白?」看了看想說話又嚥了回去的龔鼎孽,多爾袞笑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們漢人的兵書上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那賈寶玉什麼都沒搞清,弄出這樣的笑話又有何稀奇之處?!」
「攝政王英明,見解勝奴才萬倍,奴才佩服萬分!」龔鼎孽被多爾袞親切的稱呼喊得渾身一輕,趕緊彎腰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賈寶玉發佈這個召黃得功入朝述職的命令倒也有一定的作用……」多爾袞再次得意地笑道:「黃得功若是聽命返朝,自然就等於是自投羅網,但若是不從,便等於是違抗了朝命軍令,斷他個圖謀不軌之罪便是理所當然,賈寶玉在名義、民意上便佔據了上風……至於能佔多大的上風就得看他與清流的交鋒結果了……」
「不管誰佔了上風,賈寶玉與黃得功這一仗已經是在所難免,」多爾袞總結道:「不是賈寶玉率軍討伐這個『圖謀不軌』的黃得功,就是黃得功打著『清君側』的名義討伐賈寶玉!……看目前的局勢,後者的可能性顯然更大一些。」
多爾袞不愧是在戰爭中成長起來的人才,對情況的估計相當準確。
在接到回朝述職之命的當天,黃得功便扣押了前去頒旨的欽差,打出「清君側」的口號,宣佈三日後便將集結所有人馬兵發金陵……上至已經很長時間不問朝事的弘光皇帝,中至文武大臣,下至普通百姓,再次亂成了一團。
這件事好像頗有些諷刺意味……半年前,左夢庚便是打著「清君側」的口號起兵叛亂,沿長江東進直逼金陵,一路燒殺劫掠,幸被黃得功攔在銅陵,可現在黃得功卻很明顯要沿著左夢庚的足跡走上一遍。
「黃得功還有三天便到金陵城外?」王燃轉身命令到:「通知下去,一切按計劃行動!」
隨著黃得功發佈「清君側」的總動員令,王燃宣佈金陵開始進入戰爭狀態。
《人民日報》連續發表了一系列極其醒目的文章,「有人背叛了國家、背叛了民族……」、「除了**毀滅和精神摧殘,我們還能給這些民族敗類什麼?」、「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是我們站出來的時候了!」……黃得功宣佈三日後出兵,而就是在這短短的三日中,金陵城老百姓的情緒徹底被挑動了起來,到處是一片喊打喊殺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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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兩回事!」金陵的朝堂上,黃宗曦怒不可遏地看著王燃:「左夢庚乃野心悖逆之徒,起兵就是想叛亂……黃將軍則是被人冤枉,他起兵完全是被逼上梁山!怎可與之混為一談?!……而將黃將軍稱為民族敗類更是無稽之談!」
「逼上梁山?誰逼他了?……招他回朝述職本就是例行公事,本官身為兵部尚書,難道沒有這個權利嗎?」難得上朝的王燃一臉的無辜:「再說,誰說黃將軍是民族敗類了?」
王燃這倒不是狡辯,《人民日報》發表了這麼多文章中,確實沒有指明這「民族敗類」的姓名,但稍微有一點文化的人誰看不出來?就像大家都瞭解黃得功想「清」的「君側」是誰一樣……當然王燃對此是不承認的。
「招他回朝述職不過是個引子,自從黃將軍抓了你賈家的家人後,你就一直……」看著王燃仍然一副裝傻賣癡的樣子,黃宗曦差點忘記自己一代大儒的身份。要直接去抓王燃的衣領暴叫……也難怪人家著急,黃得功部馬上就要準備發兵,不管他與王燃誰勝誰負,一場內亂就要開始,本就風雨飄搖的南明哪還能經得起這種折騰?
「黃大人不要如此,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顧炎武趕緊上前將勸住黃宗曦。然後轉向王燃說道:「賈大人,您現在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王燃還是一副欠扁的模樣:「準備開打唄……」
「賈大人!」一直成熟穩重的顧炎武也禁不住聲音大了起來。
「天哪!我大明難道真的氣數已盡了嗎?」黃宗曦突然眼淚縱橫。仰天長嘆。而見此情景,眾清流也紛紛頓足嘆息。只有王燃繼續保持一副「漫無心機」的模樣。
顧炎武長吸一口氣,盡量保持一種緩和地語調對王燃說道:「賈大人,事已至此。別的也不必再多說……就眼前的事而言,依我看來。還是能不開戰便不開戰……戰事一起,我朝必然陷入內亂……」
「戰則兩損,和則兩利……我想這個道理,賈大人身經百戰。自然比我更明白……」顧炎武誠懇地說道:「如果賈大人同意,我願立刻親往黃將軍大營,勸說他罷兵還防!」
說顧炎武「誠懇」二字確實不含任何的諷刺意味,他所說地話,王燃也確信是他的真心話……顧炎武地人品本就是崗崗的,從謝啟光等人的葬禮上便可以看出顧炎武的通達與愛國。是清流一脈中難得地務實派人物。
王燃並沒有看錯,根據王燃原本時空中的記載,顧炎武不僅是一位治學態度謹嚴而慎重的學者,被稱為「清學開山之祖」,更是一位偉大的民族志士,「耿耿孤忠」,至死未向清統治者低頭。
據記載,顧炎武平生「足跡半天下」,一面考察山川形勢,同時結識豪傑,聯絡同志,希望能有機會恢復明室。雖然抗清活動先後失敗,但顧炎武卻從未放棄,並以填海精衛自喻,留下「萬事有不平,爾何空自苦,長將一寸身,銜木到終古。我願平東海,身沉心不改,大海無平期,我心無絕時」這樣的絕唱。
在這方面,顧炎武顯然要比黃宗曦更有節氣,清軍南下不久,黃宗羲便接受了這個現實,剃髮清裝,雖然他終生堅持不出朝為官,屢屢拒絕了清廷的招任,但他卻以此為條件,親自將自己地兩個的兒子與眾多門生送上仕途。而同時黃宗羲本人的文章中也有諸多讚揚康熙皇帝以及當時大臣如葉方藹和徐氏兄弟等人的文字,因此將黃宗羲列入「大節不虧、小節可議」顯然是不過分的。
話說回到現在來,不但是顧炎武,以顧炎武為代表的諸多清流在這段時間裡都成熟了許多。應該說,清流們本就具有相當強烈的愛國熱情,在經過了幾次「教訓」後,他們雖然依舊喜好「清談國事」,但在務實方面卻也取得了很大的進步。
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為搏自身之名而莽撞行事。像這次面對《人民日報》關於「民族敗類」的種種論述,《光明日報》便沒有針鋒相對地攻擊要被清的「君側」,而是呼籲停止內戰、一致對外,顧炎武所說「願前往黃得功大營,勸他罷兵」之語亦是諸多清流們商量後的結果。
「你們去找黃得功?」王燃看向眼前認真無比的顧炎武不覺一怔。
說實話,王燃雖然一直認為清流們的本質不壞……這也正是王燃屢屢手下留情的重要原因……但他們能夠如此顧全大局,在這麼短的時間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倒還真有些讓王燃感到意外。
「賈大人放心,黃將軍錚錚男兒,對我大明更是赤膽忠誠,此番出兵也是有不少苦衷……只需解開其中的誤會,要他罷兵並非難事……」顧炎武繼續說道:「說實話,別說此番前去無甚危險,便是有危險,只要能使黃將軍與大人捐棄前嫌,合力抗清。我大明便有了希望……就是刀山火海,我也願意去!」
「只不過,我希望大人能夠答應一個小要求……」顧炎武看著王燃的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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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得功說話就要出發,現在金陵城肯定已經亂成了一團……」北京城內,多爾袞笑著對金陵的局勢進行猜測:「估計清流這會兒正和賈寶玉在那兒掐呢……」
「攝政王英明……不過,清流們再厲害。手中無兵,也掐不過賈寶玉……賈寶玉又手掌八萬鐵騎。縱然不得擊敗黃得功,但以守對攻,黃得功的十萬兵馬怕也討不到多大的便宜……」龔鼎孽輕嘆一口氣說道:「此事關係到賈寶玉的仕途聲望,必然不會聽從清流所動。示弱人前!」
龔鼎孽心理學研究的不錯,對顧炎武的請求。王燃果然不假思索地予以了否決。
「要求?什麼要求?」王燃笑著對顧炎武說道:「顧大人,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了……反正過不了幾天,黃將軍就會到……有什麼話那時再講也不遲嘛!」
「怎麼不遲!」顧炎武也顧不上自身形象,提高了聲音:「賈大人。您就不要在固執己見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眼見我大明朝就要毀了,您還不醒悟嗎?!」
「大明朝就要毀了?我怎麼看不出來?」王燃一副還沒有醒悟過
「賈寶玉當然看不出來,他肯定以為這充其量不過是南明地一場內戰而已……」北京城內的多爾袞陰笑著說道:「可他怎麼也想不到,至多一個月,金陵就將成為我大清地領地!」
「攝政王。您這話是何意?」龔鼎孽明顯有些疑惑:「難道我們要改變戰略方向了嗎?」
清軍入關以來一直把李自成作為頭號大敵,現在雖然李自成被追殺的快要崩潰,但還未崩潰,在此情況下想在一個月內打下金陵,除非清軍放棄李自成,改為全力對付南明,故此龔鼎孽有此一問。
「錯!我們不是要改變戰略方向……」多爾袞得意地擺了擺手指:「李自成方面的戰鬥馬上就要結束了……」
看著龔鼎孽還是一副不瞭解的樣了,多爾袞轉身從案上拿起一份文件遞給他:「這可是絕密軍情,便是當今皇上和皇太后也不知道……不過龔先生嘛,本王還是信任地……」
龔鼎孽面露激動之色,顫抖著接過文件,略微一看,便不覺驚呼出聲:「牛金星準備歸順我大清?」
也難怪龔鼎孽吃驚,牛金星可謂是李自成身邊的紅到發紫之人,作為李自成地首席謀臣,追隨李自成東征西討,立下戰功無數,在李自成攻破北京建朝大順後,牛金星被封為丞相,統領百官之後地位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隨著李自成的兵敗,其手下親信大將如劉宗敏等人死的死、廢的廢,還有不少象李巖這樣地帥才被逼的另投他方,牛金星在李自成軍中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軍中無論大小事務,凡李自成有事不在,都是由牛金星做主。因此如果他有意投降清軍,絕對可以在短時間內給李自成帶來毀滅性的打擊。而李自成一旦被解決,清軍的主力部隊就可以騰出手來對付南明。
「太好了」,龔鼎孽激動地嘴唇顫抖:「這將大大加快我大清一統江山的步伐。」
「還不只如此」,多爾袞笑道,轉身又拿起一件文件遞給龔鼎孽:「你再看看這個……」
看到自己如此被多爾袞重視,龔鼎孽地興奮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就差給多爾袞敬杯酒了……龔鼎孽粗粗地瀏覽了一下文件,再次驚呼起來:「左夢庚也有意歸順我大清?」
「哈哈哈哈」,多爾袞仰天長笑:「賈寶玉沒想到他搞得的這一出會有如此的效果吧?」
多爾袞說得不錯,王燃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滿清的方向,雖然他也放了不少密探在李自成、左夢庚方向,但想要刺探像牛金星、左夢庚要反水這樣的絕密高層消息,難度還是相當大的。
「看來這次賈寶玉是真的失策了」,龔鼎孽說道:「賈寶玉與黃得功的激烈矛盾,顯然讓其它的勢力對抵抗我大清徹底失去了信心!他們不得不另謀出路……」
龔鼎孽分析的相當有道理,這其實也應當算是「蝴蝶效應」的一種。作為南明的重要軍事支柱,王燃與黃得功之間的波濤洶湧,不僅會引起滿清的關注,同樣會影響到其餘的勢力。每個人對這件事的理解都不一樣,相應的也就會有不同的反應。
很顯然,左夢庚與牛金星通過這件事對局勢形成了自己的判斷,在他們看來,王燃與黃得功的內戰,不論誰勝誰負,南明都將失去可以與清軍一戰的機會。
應該說,這種「蝴蝶效應」類型的反應是最難預測的。即便是已經基本完成了從戰朮至戰略觀轉變的王燃,也不能給出準確的判斷。
「正所謂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愁,現在的局勢對我大清極為有利,賈寶玉與黃得功之間兩虎相爭、兩敗俱傷的結局已定,不管誰勝誰負,都給了左夢庚揀便宜的機會……」多爾袞笑著說道:「而那時我大清也已經解決了李自成,河南多鐸部、山東洪承疇部、再加上湖廣的左夢庚部……三路齊下,即便是賈寶玉那東瀛十萬部眾全部回來,也一樣是無濟於事!」
「攝政王之英明實在令奴才佩服得五體投地,不出一兵一卒,只是略施小計便挑得金陵大亂……」龔鼎孽欣喜地說道。
「哈哈哈哈」,多爾袞得意地笑道:「只要賈寶玉宣佈開戰,一個月內,我就能掃平南京!」
「明天我就會校場點兵,正式宣佈開戰!」金陵城中,王燃正在安撫著快要暴走的顧炎武:「顧大人不要著急,一切都在我掌握中……」
第二十五章 誓師北伐
今天是王燃召開誓師大會的日子。
王燃雖然口口聲聲叫清流們不要擔心,但顧炎武等人焉能不亂?!顧炎武等人雖然與其餘文武百官一起按時來到了點兵校場,但看他們神情肅穆中含有悲憤、苦澀中透著絕望的表情,顯然沒有預祝王燃旗開得勝的意思。
雖然不管清流們如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甚至是譏諷斥責,王燃依舊故我,一副要一條路走到黑的架勢。但倔強的清流們並沒有就此放棄,就在此召開會議之前的短短時間內,顧炎武等人還是千方百計地找到了王燃,並將他「包圍」了起來,抓住這最後的機會對王燃進行勸阻。
「賈大人,現在還有機會終止這一切……『停止內戰、一致對外」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國家,『上不負皇恩,下不負黎民百姓,……賈大人一定要三思啊!」顧炎武苦口婆心勸說著王燃。
「戰事一起,早已窺測一旁的滿清必將乘虛而入,從收漁翁之利……到時亡國滅種,賈大人,你不但要喪去辛苦打下的一世英名,更將成為我大明的千古罪人!」黃宗曦說話比起顧炎武毫無顧忌多了,重複叫嚷著這幾天的主要觀點。
眾清流也都慷慨激昂地發表著自己的觀點,大有王燃若不答應,他們就寧可血濺當場的意思。
說實話,對這些清流的頑強,王燃還是很佩服的。但被這樣七嘴八舌地圍攻,王燃還是被吵得頭昏腦脹。而唐王、陳子龍等人又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根本沒有前來解圍之意,看看馬上就到自己演講的時間,王燃無可奈何地輕嘆一口氣,雙手搖了搖,盡量高聲壓下眾清流:「各位大人。今日點兵完後,大家自然就會明白……請大家耐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請相信,我和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
「點完兵就什麼都晚了!我們怎麼可能耐心!」黃宗曦跳了起來:「這個時候說什麼想法與我們一致,賈大人莫非把我們當成三尺孩童嗎?!你,你簡直是無藥可救!」
「賈大人若果真與我們想法一致。現在做的就不應該是點兵打內戰……查辦寧國府、釋放堵胤錫、還黃得功清白、合力抵抗外辱……這才是我們的想法!賈大人的想法與我等可一致嗎?」刑部鄧煒達冷笑著說道。
其餘清流也紛紛露出了質疑外帶被「侮辱」地神色,像是在要求王燃証明自己的話。
「我現在就証明給大家看……」王燃難得地再次把握住了說話地機會。對著眾清流說道:「你們的第一個想法是要查辦寧國府之事吧?」
眾清流一時摸不清王燃的意圖,愕然地點點頭,王燃掛著一絲苦意,淡淡地笑道:「那我就先辦這件事…各位就不要再擋著我了。讓我過去才能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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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燃沒有食言。面對著台下數萬將士,王燃上台的第一句話就是:「在宣佈作戰命令前,我們要先辦一件事……」
「把他們帶上來!」王燃喝道。
眾將士干萬雙目光地注視中,眾清流揉了又揉、不敢置信的眼光中,寧國府涉案人員被押解了上來,領頭三人正是賈珍、賈璉、賈蓉爺仨。
「我賈家寧國府的事情。恐怕大家都是知道的了……」王燃平淡的語氣中帶出明顯的激憤:「前方將士浴血奮戰、保家衛國,後方卻有這等蛀蟲魚肉鄉里、毀我大明之基業!……這種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安軍心!」
「大義滅親!」所有人的腦子裡都閃過了這一個念頭。賈珍等人固然是面如死灰,校場上也響起了一片嗡嗡之聲。
「對我來說,不存在什麼『大義滅親』之說……任何人犯了錯都應該受到懲罰,不管他是不是我們『親』人……」 王燃話鋒一揚:「唯一不同地是,是我的家人犯的錯,不僅要受國法懲處,還要受家法處置!」
王燃一拍手,茗煙等人立刻手捧著一堆材料擺在了文武百官之前。
賈家寧國府之事自然早已家喻戶曉,軍中對此事也流傳甚廣,只不過在王燃的刻意引導下,軍中關注的焦點並不在這件事上而已,但不論是在地方,還是在軍隊,大家在心裡均以為王燃即便沒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法,也是打著「拖」的算盤。而今日王燃卻在這一「萬眾矚目」地情況下提出了這件事。
顧炎武等人不得不承認,在這種情況下上演這個橋段是最好的時機。由於《光明日報》早已公開了寧國府之事。在此事上王燃一直處於被動,當時查辦寧國府之事只會給別人留下「無奈」,甚至是「丟車保帥」的印象。
但在硬頂著風頭並成功轉移了公眾視線後,再結合此次誓師大會來辦就不一樣了,通過這樣的「大義滅親」,不僅給大家留下了王燃「大公無私」的形象,但有一種「一切都在我掌握中」的自信,這無疑最有利於激發軍心、振奮民意,王燃的威望立刻又上升了一個台階。
「據我個人掌握的情況及不完全統計,寧國府涉案計一百五十六起,死十四人,傷四百六十七人,侵吞財產合計一百八十九萬兩,實屬十惡不赦!……所有的証據都將上交朝廷,由刑部量罪定刑!該殺就殺、該打就打……」王燃轉身大聲吩咐道:「不過在行國法之前,今日我先要行家法!……取家法來!」
認真說來,真正應該為寧國府所犯各案負責、論罪當斬的,一個是大部分案件的幕後主使王熙鳳,她是真正的主犯。一個便是寧國府的現任家主賈珍,依據這時的風俗習慣,他的連帶之責是怎麼說也躲不過去的。
不過此時王燃卻沒有解釋其中的真相。倒不是他對王熙鳳還有什麼餘情未了,想包庇回護她,主要是因為此事的解釋相當麻煩,拐上幾個彎,在氣勢上面顯然就不那麼強勢和順暢……反正賈璉、賈蓉兩人本身也非常欠打,而且王燃已將所有材料交給了刑部,清流們雖然和王燃不對盤,但卻並不是是非不明之人。
當然,要說王燃一點私心也沒有倒也不現實,他與秦可卿之間的「意外」讓王燃不得不替秦可卿打算一二,案卷裡有不少王燃私下替秦可卿準備的「檢舉揭發材料」……這一切確實是王燃私下準備的,自「仙人跳」事件後,王燃再也沒有單獨見過秦可卿。
當然這也充分說明了王燃也有男人「見異思遷」的通病…這「污點証人」的名額本是留給王熙鳳的。
而這些「檢舉揭發材料」其實也有兩重功效,第一便是為秦可卿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從理論上講,秦可卿比起王熙鳳來,錯誤要刁、得多,再加上一個「將功補過」,流放雲南的懲罰可能都會免去。
第二,秦可卿既然做了「污點証人」,就代表著她「背叛」了寧國府,自然會被賈蓉休掉,恢復了自由身的秦可卿當然就有了重新生活的權力,當然,這還需要做一些其它的準備工作才行。
說實話,這件事想想的確夠亂的,侄兒媳婦如果真的變成了自己的媳婦,不用說別人喊著捌口,自己想想也覺得很怪異。
不過此時顯然不適宜過多地考慮這些「私」事,「辟辟啪啪」的板子聲與賈珍三人的號叫聲中,王燃回過神,轉身對著一直保持著石化姿勢的眾清流說道:「這一條我已經証明瞭我們之間的一致,這二條是什麼來著?」
「呃……是釋放堵胤錫堵大人……」黃宗曦怔怔地回答道,雖然大腦處於嚴重的當機狀態,但這幾件事記得實在太熟了,已經成了應激性反應。
「這一條不太好証明……」 王燃迎著眾清流疑惑的眼神,慢慢地說道:「因為我早就把堵胤錫給放了……他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徐州。」
「徐州?」眾清流被這個消息也搞得面面相覷,顧炎武怔怔地說道:「他到徐州幹什麼?」
「這個你一會兒就知道了,」王燃淡淡地笑著說道:「我們先看看你們說的第三條是什麼吧……」
「『還黃得功黃將軍的清白,……賈大人真的打算如此辦嗎?」黃宗曦的語氣中透著懷疑……懲辦寧國府之事可以替王燃贏得「大義滅親」的名聲,有助於激勵士氣,但還黃得功清白顯然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這一條我還真沒辦法做到……」 王燃笑著說道:「我從來就沒有毀壞黃將軍的清白,何來『還』字一說?」
眾清流臉色一變,這一條可是最關鍵的……不做這一條,那還不是一樣要打嗎?
顧炎武等人剛想開口,就聽到王燃笑著說道:「我這麼說可是有人証……」
清流以前也曾就「還黃得功清白」一事質詢過王燃,王燃的回答永遠是模稜兩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給大家的印象是死鴨子嘴硬,像這次如此斷然地否認自己「從來就沒有毀壞黃將軍的清白」並要進行「無罪辯護」卻是第一次,以前都是讓別人拿出証據來証明他「有罪」。
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眾清流的承受能力,他們正對王燃所說將信將疑間,傳令兵的一聲「報,黃得功將軍到!」把他們嚇了一跳,齊刷刷將目光投向王燃,其餘不知道詳情的文武官員也都騷動了起來,大家的心都像是提到了嗓子眼,要不是看王燃依舊是那麼鎮定,恐怕早就亂了起來……黃得功?哪個黃得功?不會是銅陵的黃得功吧?傳令兵的「到」是什麼意思?
大家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釋。十餘騎人馬自校場入口奔入,當先一騎全幅披掛,威風凜凜,身後斗大的「黃」字大旗迎風飄揚,與校場內「明」、「賈」、「閻」等旗幟交相輝映。距離尚遠,已有心急之人竊竊私語起來「看上去真的很像……」、「像誰?黃得功嗎?」、「拜託,把話說明白一點,我眼神不好……」。
為首之將在點將台前甩蹬下馬,大步跨至王燃面前,單膝點地,雙手抱拳,朗聲說道:「屬下黃得功前來報到,聽候差遣!」
此時眾清流的眼睛都有爆出的趨勢,剛才離得遠還可以說看不清楚,現在人就在面前。不是黃得功又是誰?
王燃趕緊上前一步,雙手攙起黃得功,套了一句原來聽評書當中經常聽到的話:「黃將軍,銅陵一別,已有月餘,安然無恙否?」
王燃拉著黃得功。轉向站立一旁地清流,輕笑著說道:「這就是我要請的人証。他足以証明我從來就沒有想毀壞黃將軍的名聲……」
這時不用王燃說,清流們也都已經明白了八分。王燃與黃得功之間短短的兩句話和兩人的神態已經說明了太多問題……黃得功參見王燃的姿勢是「單膝點地」,按理說,在這種時候黃得功並不需要行如此之禮。躬身即可,而黃得功如此做顯然是對王燃地權威表示認可。從他所說「聽候差遣」也可以看得出來這一點。
而王燃所說地話則更給人無限觸動,「銅陵一別」,說明王燃與黃得功早已祕密地見過了面,而「已有月餘」。說明他們的這次見面就發生在大家認為他們已經水火不容、就要刀兵相見的時段之內……談話的內容不需多說,黃得功奉命報到已經說明了清流們苦苦要求王燃「不要打內戰」之事原本就是不會發生的事情。
「多謝眾位大人對黃某的抬愛……我早在月前便已與賈大人商定,從此歸於賈大人旗下,合力抗擊外侮,保我大明重興!」黃得功向諸清流抱了抱拳。
「黃將軍說得不錯,只是此事事關重大。不好明說……」王燃也笑著說道:「還請各位大人不要見懷……」
「賈大人,你做人太不厚道……」看著眼前明顯有點「得了便宜賣乖」地王燃,顧炎武略帶一絲苦笑著說道。
說實話,眾清流雖然知道自己再次被這位年輕的兵部尚書「擺」了一道,但這次他們心中卻並無十分著惱。
一則是不管怎麼說,他們「停止內戰、一致對外」的目的已經達成,雖然看上去沒有太大地價值,但用王燃安慰他們的話來說,「沒有你們的配合是達不到這樣的效果的……而且正是由於你們的意見,才更加堅定了打擊滿清地信心……」。這句話的開頭雖然有調侃他們的意思在裡面,但後面卻也是王燃的真心話……清流們在不瞭解自己作戰意圖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決定,足以說明了他們的勇氣、對國家的忠誠和良好的大局觀。
而第二點讓清流們氣不起來的是,這件事也確實怪不到別人的頭上,誰叫自己的眼神不好呢?
當然,眼神不好的可不只是眾清流,讓王燃晃點了一把的還有滿清,這對滿清的影響顯然要大的多,這多少也讓清流們找到了些心理平衡。
「這個混蛋!居然給我玩陰的!」北京城裡傳來的多爾袞的咆哮,面前的桌椅板凳茶碗杯子被掀翻了一地,府裡的幾個丫環也因觸了霉頭被拖了下去挨板子,就連送來不久的《人民日報》也被他撕成了幾片。不過依稀還可以分辨出來那醒目的標題《人民日報》的是「今日我大明校場點兵,誓師北伐」,《光明日報》標題則是「賈寶玉黃得功二人攜手北進,誓擒漢奸洪承疇」。
肅立一旁等著多爾袞發完火的龔鼎孽心裡很明白,真正讓多爾袞生氣的並不是明廷發動的北伐,而是多爾袞對明廷形勢的錯誤估計……多爾袞本以為自己玩的很高明,略施小計便將明廷幾路人馬的行動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可沒想到結果卻是自己被玩了個底兒掉……這叫一直自負聰智過人的多爾袞如何嚥得下去這口氣!更何況對手是他一直藐視為「乳臭未乾」的南明年輕兵部尚書!
多爾袞的火再大,也有發完的時候。在親自動手將兩個小丫環抽得奄奄一息,昏死過去之後,氣喘吁吁的多爾袞的火氣終於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
「賈寶玉這一招是典型的聲東擊西……」龔鼎孽趕緊見縫插針地說道:「從這些報紙及前方傳回來的情報可以推算出,賈寶玉去見黃得功的時間正是《人民日報》突然開始不點名攻擊黃得功的時間……顯然,他們的這次北伐早有預謀……我們還是早做應對為好。」
龔鼎孽還是那麼忠心耿耿,根據情報,閻應元的八萬兵馬已經啟程北上,按日子應當已經抵達徐州,而黃得功的十萬兵馬分成了兩部,一部繼續駐守於銅陵,而另一部已經接管了金陵……南明的兩大勢力既然已經攜手,北進的明軍便無後顧之憂,完全可以全力北進。根據計算,此次北伐的明軍總兵力將達到十二萬,是山東洪承疇的兩倍有餘,完全有可能一舉攻佔山東,進而窺測京師。這如何不讓龔鼎孽憂心忡忡?!
「早有預謀又怎樣?」拿手下的奴才出夠了氣,多爾袞畢竟老於征戰,幾次深呼吸便平靜了下來,嘴角重又掛上一絲嘲笑說道:「若是他們提前發動一個月,我可能還會有些擔吧………畢竟在山東方向,我大清的兵力不足……但現在的局勢已盡在我手,他賈寶玉打不打對我來說都差不多,只不過少了他們之間的內鬥,要多費些時間罷了!」
「攝政王,您說的是牛金星和左夢庚?」看著自信滿滿的多爾袞,龔鼎孽帶著些疑惑說道:「可是,現在局勢已然不同,他們還會……」
「他們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多爾袞獰笑著揚了揚手中的信件說道:「牛金星已於豫親王祕密達成了協議,約定好了日期反水,十天之內李自成就徹底完了!」
「至於左夢庚」,多爾袞陰陰地說道:「立刻命人通知他,讓他準備配合我大清對河南的攻擊,沿江東進,擾亂明廷的後方,讓黃得功不能兼顧!」
龔鼎孽對多爾袞的作戰意圖倒是完全明白,陝西戰場集中了清軍的主力,而隨著牛金星的反水,清軍的戰鬥力在殲滅李自成後還會得到一個更大幅度的提升,即便沒有左夢庚的配合,也不是河南李巖的八萬人,甚至再加上駐守金陵的黃得功部能夠抗擊的了的……到時再與山東方面的清軍對北伐之明軍形成前後夾擊。
這個計劃雖好,但卻有個前提,那就是在多鐸部拿下金陵前保証山東的不失,至少保証京師的安全。
「龔先生不必擔心……打仗便如同賭博,下的注越重,贏的越多……更何況我們已經知道了對方的點數……」多爾袞哈哈笑道:「賈寶玉費盡心機瞞天過海,以為可以打我們一個出其不意……可他太心急了,他全部人馬加起來也不過是十二萬,莊子固的部隊迄今也未見動靜……」
「十二萬人馬……以洪承疇在山東的五萬人馬,只要死守濟南,扼制住賈寶玉進京的唯一通道,打贏賈寶玉可能不容易,但守住濟南兩三個月總不成問題吧……」多爾袞繼續分析道:「退一萬說,即便是賈寶玉打下了濟南,我還可以由山海關調關外之兵來援京城……別看這些總兵力加起來也沒有賈寶玉的人馬多,但能支撐的時間卻足夠我大清剿滅金陵兩三個來回了……到時賈寶玉至多能佔據山東,而我大清早已取得了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