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新傳 作者:空空道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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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ese 2009-6-16 11:54:34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5 52909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4:49
第七卷 滿江紅 第二十七章 聽不聽話

豪格雖然不夠聰明,沒能想到自己還有撤回關外大本營這個選擇,但手下卻有聰明人,何洛會就是其中之一。

    “王爺,奴才以為,以我大清目前的狀態,與其留在關內苦戰,不如暫時撤回盛京休養生息,再尋戰機!”何洛會輕嘆道。

    雖然沒能趕上滄州攻防戰,但經歷了東光伏擊戰的何洛會較之豪格等人更加明白北進、南撤等其它選擇的不可能……何洛會雖然是一個幕僚,但也是打老了仗的,東光伏擊戰中從兵力而言雙方明清雙方几乎持平,從表面上看明軍占盡了天時、地利,取勝有投機取巧之意,但何洛會明白,如果沒有嚴格的訓練、實戰的經驗、嚴明的紀律、周密的布置等諸多方面匯集而成的戰斗力,打伏擊戰?根本不可能!……況且,這還屬于野戰,九萬人馬一個照面之下便被徹底擊潰。而現在清軍可用的總兵力也不過只有九萬,北進拿下北京城?做夢呢吧!滄州之戰不已經充分說明問題了嗎?

    “我不同意!”何洛會的提議無異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扔下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豪格還在沉吟中,一力主張北進北京城的正藍旗統領已經跳了出來:“我們還沒有敗!我們還有一戰之力!……我們手中還有近十萬八旗,山西、陝西、河南等地也還在我們手中!……就算我們打不下北京城,但只要在關內轉戰上一個月,蒙古、盛京大營就會有所行動,到時就可以對明軍形成內外夾擊之勢。賈寶玉又能奈我何?!”

    正藍旗統領的話顯然代表了一部分人的想法,也難怪,大清當年揮師入關是多么的意興飛揚,可兩年時間不到卻要讓他們偃旗息鼓,扔下几十萬滿州百姓、十萬數八旗子弟性命,返回關外。這叫他們如何能接受?而沒有了這些族人,滿清是元氣大傷。休養生息?那得多長時間才能恢復得過來?沒有几十年根本不可能!

    可話說回來,滿清地選擇確實已然不多。

    十萬八旗?如果這十萬八旗是當年清軍入關之初的那部人馬也許還好說,可經過這數場大戰,現在的八旗能有當初部隊的一半戰力就很不錯了。更何況現在的總兵力已不足十萬!

    山西、陝西、河南?這些地方現在確實還在自己的手中,但那也只不過是名義上而已。大清入關還不到兩年。還沒有形成穩固地統治基礎,沒有了可以憑借的軍事高壓為依托,這些地方根本不會買你的賬!那些降清的地方軍本就是牆頭草,根本談不上對清廷的忠誠!風向不對。別說是為大清出力,不立刻反水已經要偷笑了。

    轉戰關內?到哪兒轉戰?留在直隸?這不等于是等著讓身后的明軍包圍嗎?轉進到山西、陝西、河南?這個想法倒是很誘人,可是憑目前己方地地理位置,想進入這些地方要么過北京、要么過德州,一路上處處是高牆固壘,后面緊隨著就是几十萬大軍。在任何一個地方被拖住,就是一個全軍覆滅之勢。更何況,自己已經成了一支孤軍,區區九萬人馬能闖過几關?

    至于蒙古、盛京的外援倒是可以依靠,但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明軍殲滅自己兩回了!

    帳內眾將討論紛紛,吵個不停,不過最終還是以何洛會為首的一派占據了明顯的上風……目前的局勢擺在眼前,誰愿冒赴死之險?

    所有人的眼光都停留在了一直沉吟不語的豪格身上……這是當權者的權力,也是他的壓力所在,這個決定顯然將左右滿清今后的命運走向。

    “王爺,趕緊決斷吧!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何洛會說道:“當年太祖以十三副盔甲起兵,短短時間便擁兵十萬,內并女真、外兼蒙古,打得明廷還不了手……”

    何洛會所說的太祖便是努爾哈赤,他崛起地經歷已經成了每一個滿清族人心中“白手起家”的神話。當然,真實的情況并不如大家所說的那么神奇,努爾哈赤起事時并不是只有十几副盔甲。明軍雖然在誤殺了建州女真愛新覺羅家族努爾哈赤的祖父和父親后,作為補償,努爾哈赤很快便獲准去繼承其父的都督頭銜和一批戰馬。不過話說回來,努爾哈赤確也有十分的本事,否則也不可能單憑一個部落崛起,與當時實力稱雄于世界的大明帝國叫板。

    “我們現在的基礎較之太祖當年不知強多少倍!……我們手中就有近十萬兵馬,盛京處也還有數萬八旗和族人,西有蒙古為可靠的盟軍,東有朝鮮提供發展的潛力……”何洛會接著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我們能夠全身而退,以我們的實力用不了几年便可重新發展起來,介時再回來報此一箭之仇也為時不晚!”

    …………

    “晚了!……就算是努爾哈赤再生,我大明也已經不是以前的大明!……憑這點兵馬還想卷土重來?做夢!”德州城明軍的中軍大帳中,王燃嘴角浮著一絲笑意:“如果再拖上几天,我讓你連這點機會也沒有!”

    …………

    “王爺,再不走就真的晚了!”滄州城內,龔鼎孽看著豪格依然在沉吟不語,也不禁著急起來:“說不定現在賈寶玉已經拿下了德州城,正准備往這兒趕,一旦被他們咬住,我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在走與留的問題上,龔鼎孽倒是自始至終地站在了何洛會一方。

    眾人復雜的目光全都盯在了豪格身上,豪格一顫,良久緩緩抬起頭,左右看了看,長嘆一聲:“真是愧對祖宗啊!”

    眾人皆吁了一口氣,豪格如此說自是同意了罷兵出關之議。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出關看上去比其余選擇好得多,但那也只是相對而言,出關的本身可不是一件輕松之事。

    ……………………

    “當然不輕松!”德州城內,王燃笑著說道:“入關容易,出關可沒那么容易!”

    “如果豪格真的決策突出關外,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走山西入蒙古繞道回盛京,這條路雖有蒙古可以接應,但一路上要經過不少堅城固壘,以我軍在真定和紫荊關的布防,完全可以直接斷了豪格的念頭……”王燃指著地圖如數家珍:“剩下的一條路便是走永平府境內的長城各隘口,而這諸多隘口中,山海關是其最好的選擇!……一來關外清軍可以就近接應,二來以目前清軍的位置,抵達山海關只需通過天津直接北上,路上其余諸城對它根本形不成威脅!……不過就是清軍選對了這條路也一樣輕松不了!”

    “大人所言甚是”,姜瓖在一旁也發表自己的見解道:“天津現有庄軍長坐鎮,清軍短時間內肯定過不去,庄軍長只憑一座小小的滄州城就擋住了豪格三天,更何況是天津重鎮!而即便清軍闖過了天津,還要面對素有一夫當關之名的山海關!我軍就算在天津追不上他們,在山海關關口也肯定能夠將之攔下!”

    此番明清兩軍之戰關系實在重大,王燃這一方也是精銳盡出,北京城一線只留下了閻應元、堵胤錫二人坐鎮,其余大將全都出動,姜瓖等人便是隨同王燃一路南下。

    …………

    “立刻安排人手即刻動身,想辦法通知蒙古、山西即刻起兵牽制明軍,通知盛京于山海關處起兵接應……”不出王燃所料,豪格等人果然相中了山海關。

    “嗻!”立刻有人領命而出。

    “另外,派人快馬追上鑲紅旗本部,要他們不必再管德州之事,立即返回!如遇敵軍小股部隊騷擾,不必理會!如遇敵軍大部隊……”豪格稍一遲疑,繼續說道:“立刻派人通報并就地阻擊!”

    既然下定了出關的決心,豪格立即展現出了統帥的殺伐決斷之氣……鑲紅旗這萬余人馬在豪格眼中立刻成為了掩護部隊。

    “王爺,士兵們的假期怎么辦?”正藍旗統領問道:“我們什么時候動身?”

    ……………………

    “只要清軍再在滄州拖上兩天……我們就可以北上吞掉豪格派出的鑲紅旗一部,然后壓上去咬住清軍主力的尾巴!到時管他是北進、南撤、固守關內還是突出關外都是一樣沒戲!”德州城內,王燃笑著總結了一句:“就看清軍聽不聽話了……”

    雖說王燃認為自己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夠YY的了,但有機會,誰不愿意打他個落水狗、徹底平了這股動亂的源頭?

    正如王燃所說,進關容易出關難,待得豪格及眾將一起將原定的北進計划調整完畢已是午夜時分。

    “王爺,既然大策已定,依奴才來看,最好立刻安排眾軍士停止‘放假’,明日一早即刻動身!”滄州城內,何洛會站了出來:“遲恐生變!”

    今天是豪格宣布“放假十日”的頭一日,嚴格說來只是半日,不過在何洛會想來,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走,自然是越早越好。如果還按原來“放假十日”的計划,估計這邊“假”還放完,明軍已經殺到了跟前。

    “算了,這‘放假’才剛剛開始,就讓士兵們再休息一下,改放假時間為兩天好了!后日清晨准時出發!”豪格稍微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否決了何洛會的提議。

    何洛會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

    實際上豪格“放假”之舉也屬無奈…滄州城几經戰火再加上明軍慣用的“堅壁清野”舉措,早不復當年的繁華,相較于清軍原來“放假”的歡樂時光是大大不如,也就是說,滄州城并無“放假十日”的必要……不過話說回來,再不繁華,畢竟也還有一些油水,這對于久未嘗鮮的清軍,尤其是那些入行不久不新丁來說可謂是最好的興奮劑……其實從十天一下縮水到兩天,這落差已經夠大的了,若是這兩天也不給,已然降到了低谷的部隊士氣怕是連炸營了的可能性都有。

    “王爺體貼下屬之意實在是寬厚仁義…”何洛會不再堅持,想想不過只差一天,問題應該不會大。

    豪格沒有說話,雖然已是午夜。但豪格卻明顯了無睡意,慢慢步出營帳,眾將領自也紛紛隨出。

    ……………………

    “可惜了!”豪格眼光有些迷亂地望向南方,喃喃說道。

    其他人還有些搞不清楚豪格是在可惜什么,但何洛會跟隨豪格多年,自是明白豪格現在的郁悶心情……一件好東西。如果原本就不是自己地,那也沒什么想頭。可當這件東西得而復失。這心情就不一樣了……滿清入關后本來已是占據了半個中原,統一天下更是指日可待,可是現在卻是損兵折將,要灰溜溜地退回關外。這叫豪格如何甘心!

    這種人自然不會去想,這東西原本就不是他的。先前的擁有不過是搶來的,根本就不可能長久,現在失去正是物歸原主。

    “可惜了!”也許是受豪格影響,一旁的龔鼎孽也低聲喃喃了一句。只不過非常輕,沒有別人聽到,自然也沒人明白他在可惜什么。

    “何洛會,”豪格突然轉身叫過何洛會:“你一定要記著安排人手祕密潛入德州城,告訴我們的族人,叫他們耐心等待。我豪格一定會想辦法把他們接回去地!”

    何洛會一怔,立刻明白了豪格的意思…說起來,他們既已決斷出關,就代表著放棄德州城內地几十萬族人,豪格身為滿清事實上的統領,不回兵援救也就罷了,怎么也要留個話,以示自己“愛護百姓”之心以及不得已而為之之意,這樣也給自己回到盛京后預留一分田地 …不過,這些話按道理說應該早講,在安排好突圍的一切后才提出來多少顯得有些虛偽和好笑。況且現在這個情況,誰還愿意回德州城?不擺明著自投羅網嗎?

    “嗻,奴才一定不會忘記 …”何洛會肅容拱手應承,然后上前一步做著此時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一臉感動地說道:“王爺高義,即便是如此困境也不忘我大清族人之安危,德州城地百姓一定會理解王爺的做法…”

    眾人也都紛紛上前寬慰著豪格。說起來這些人地家眷大都也留在了德州城,要說他們沒有一點牽挂那是絕對不可能。不過值此困境也只能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了……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保住了自己,老婆孩子還會有的。

    應當指出,在這方面不獨是滿清權貴表現“冷血”,便是許多漢官大員平常顯得孝上慈下、夫妻情深、舉案齊眉,但一到生死關頭也就變了個模樣。不提洪承疇這樣的著名漢奸,稍小一些地漢奸也做出了許多離譜之舉。象原明朝將領馬與進原本也是赫赫名聲,當其防區慘遭金兵蹂躪時,人們竟紛紛傳說他已英勇戰死,其妻趙氏在遼陽聽到這一傳說后,為表示對丈夫及其為之現身的大明王朝的無限忠誠,竟帶領全家老小和家奴40余人集體自殺,并率先懷抱孫女投入井中。然而,這位馬與進并沒有英勇地戰死,而是投降了敵軍,其后來之子馬鳴佩,數年后成了清朝駐南京的總督。

    “唉,都是我等對不起他們……也許當年就不該這么著急地把他們接進關來……”豪格贊許地看了何洛會一眼,并把這一責任順手扔到了當年決策合族入關的多爾袞身上。

    “致使現在有那么多族人落在了賈寶玉那厮的手上,定然要受到萬般委屈了!”豪格以已推人,面容悲傷地嘆道。

    …………

    豪格估計地完全錯誤,此時的德州城滿族百姓正沉浸在“分田到戶”的巨大喜悅中。用若干年后一個親身經歷者的話來說,“當時在賈大人來之前我們確實是受到了萬般委屈,賈大人來之后,我們終于過上了安定日子!”

    應當說,豪格沒有選擇主力回援德州是明智的……王燃敲掉了何洛會九萬人馬之后,當天便趕到了德州城下,第二天便進駐了這個清軍在中原最后一塊后方基地,并全數吞掉了駐守德州的清軍部隊 …十萬明軍對萬余的守軍,攻打德州城確實沒有任何懸念。

    說起來,王燃手下這部明軍的裝備雖然沒有庄子固部的精良,但德州城的清軍裝備顯然更差,德州城內的大部分紅衣大炮都被豪格所部先一步帶走,剩下的几門也由何洛會率軍隨后攜往,而隨著東光伏擊戰的結束,后面的這些重型火器還沒來得及使用就已經落在了王燃手中,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僅有少量戰車裝備的王燃所部理所當然地將這些紅衣大炮用到了德州城上。

    王燃手中還握有大量俘虜的新兵,而這些人几乎都是城內滿族家庭原本的當家人。東光伏擊戰中,七萬新兵甫一接觸便四散逃潰,大部分成了俘虜,不過這也是他們好運氣的一面。那些保持隊形、固守反抗的老兵們成了明軍重點照顧的對象,僅有的几量戰車與密集火炮銃火力盡數照顧了他們。明軍當然明白只要把這股抵抗力量滅了,清軍就再也沒有抵抗之力。因此一戰下來,兩萬老兵死傷大半,從傷亡數字的比例而言,反倒是新兵更好一些。不過好歸好,同樣是死傷無算,戰斗結束后,九萬人也只剩下了六萬不到。

    這其中的原因很大程度是由于王燃戰前擬定的“打疼他、打到他怕”的原則……德州城內全都是滿族,不通過一些“殘酷”的手段將他們的對抗意志摧垮,將極大的約束明軍兵力的運用,不僅無利于加強對滿族的統治,更將耽誤今后的戰爭進程。

    這些俘虜經過東光之戰后對戰爭確實充滿了恐懼,有這些人質在手,搞點傳單、叫人喊喊話,懷柔加高壓的心理戰招數小使几招便攪得德州城內的軍心、民心大亂。

    本來王燃還打算先實踐自己的諾言,在開打之前先歸還從北京帶回來的最后一批人質,可見此情形誰愿意回去?紛紛叫著要守城的清軍與明軍談判,說白了也就是投降。

    當然,這也不能全歸功于王燃的心理戰,豪格等滿清權貴自己也造了很多孽。事實上,自這些滿清族人“回歸”豪格手下后就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天天被抓壯丁、出勞力,有點吃的、用的也被“征”了去。“德州之屠”中,雖然最倒霉的是漢人,可也有許多滿族百姓遭了殃。而何洛會的擴大征兵與食物配給更直接將百姓的不滿激到了極致,因而當王燃到來這時,生命的威脅再加上原本形成的對王燃的信任與感激匯成了主流。

    在守城的清軍統領斬殺了一批前來要求與明軍談判的百姓代表之后,德州城內的騷亂演變成了暴動,內困外憂,王燃的大軍輕輕松松就打進了德州城。

    “賈大人!”王燃正在琢磨下一步的行動,布木布泰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份告示:“你這是何意?”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4:50
第七卷 滿江紅 第二十八章 德州知府

布木布泰手中拿的便是王燃剛剛頒發下去的所謂“安民告示。”每支部隊在進占一個新地方后總會搞這一出以表明自己的施政方針。當然任何一份類似的告示都是高壓與懷柔政策的結合,王燃這份也不例外。

    懷柔方面,應該說王燃對滿族普通百姓相當寬厚,完全實現了自己在傳單上所列的宣傳內容。不僅重申了軍隊入城后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并救濟了處于飢餓線上掙扎的百姓一批糧食,同時更實行了諸如分田到戶、免費提供種子、免費教授農耕知識等一系列安定民心之舉。當然對這些滿族百姓,王燃并沒有把他們都集中在德州城內內,而是在目前明軍控制區內將他們稍事打散到各個村庄安置……土地方面并不用發愁,連年的戰亂空置出了大量良田。

    應當說,王燃這些懷柔舉措開始時遇到了一些阻力,按照一些明軍將士之意,就算不還他們一個“德州十日”,也應該把他們驅逐出山海關,“讓他們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

    當然,這些聲音在王燃的威信作用下以及有意識地引導下很快便得以釋放。這其中的關鍵便是大力宣傳將普通百姓與滿清權貴區別對待。“發動戰爭的只是一小部分權貴,滿族百姓本身也是受害者!”,王燃把原本時空中極流行的一句話改頭換面搬了過來。

    其實王燃心里也知道這句話純屬瞎扯!……如果沒有普通百姓的支持,單憑那些權貴根本無力支撐什么戰爭!…不說百姓是兵員、后勤、士氣的保障者,沖在第一線直接燒殺搶掠地絕大多數就是這些原本的普通百姓!

    可話說回來,真要讓王燃一口氣把這几十萬人都滅了卻也不符合王燃設定的民族利益。

    一則是因為畢竟在王燃原本的時空。漢族、滿族已經是親如兄弟,王燃原本的戰友中就有不少滿族子弟。不能不說這個“后遺症”對王燃確實有些影響。

    二則縱觀人類數千年的發展史,那些搞過什么種族大屠殺、大滅亡的家伙基本上都沒什么好結果,國家更不可能因此而長久。最著名的例子自然當數成吉思汗,希特勒也算其一。

    更重要的是,在王燃看來。對敵人進行**毀滅只是下乘手段,“以殺止殺”只能作為一種輔助手段。上乘作法應該是“改造”敵人。讓他們自覺放棄一切對自己不利的信仰、追求,從精神到靈魂都徹底發生變化,這才是真正的征服!

    不可否認,當初在東瀛之時。聽著那些東瀛戰士一路高歌“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時,王燃心中確實頗有成就感…東瀛和滿族在王燃心中自是有很大區別。王燃連小鬼子們都沒有進行**毀滅,更何況是滿族?

    在王燃看來,一個偉大的民族必然要有博大地胸懷,有了博大的胸懷才能不斷地吸引、同化其它的民族共同匯聚于中華民族這面大旗之下。

    王燃在這方面的工作已經頗有成效。像東瀛的所謂大和民族現在基本上已是名存實亡,在王燃離開東瀛之前,很多東瀛人就已經開始以自己身為中華民族地一員而深感自豪。

    原本時空帶給王燃的后遺症不止一個,王燃對東瀛和滿族還是實行了不同的政策。

    對東瀛人,王燃推出了東瀛省作為管理他們的機構,在所有的文化、教育等等全都沿用了明朝的方式。這等于是從根本上摧毀了所謂“大和人”存在地基礎。當然,這些做法得到了東瀛女天皇一系以及絕大多數東瀛人民的強烈支持。事實上,東瀛人對王燃這些頗有深意的做法無不感激涕零,以至几十年后,這些已被漢化的比漢人更漢人的人偶爾聽到有人喊他們“大和人”時無不勃然大怒,高聲質問對方在罵誰。

    對滿族人,王燃則仿效原本的時空,在打下德州后的第一時間就宣布以德州城為主,含北面的吳橋、東光以及南面的平原、禹城在內,建立起了德州滿族自治州。雖說這“州”的行政級別與“府”相同,但這無疑可以讓滿族人在一定條件下獲得最大的民族利益、保留住自己的民族特點。

    其實在關內建立一個滿族聚居區是王燃一直以來的想法,民族融合嘛,住在一起當然更有利于這一進程,這也是王燃當初答應把這些百姓“還”給豪格的最大原因。

    王燃充分兌現了自己“以滿治滿”的主張,除了兵權之外,行政內部管理事務均已滿人為主,而王燃代表政府委任的第一任德州滿族自治府州長便是布木布泰。

    雖說讓一個女子就任知府一職在這個時空多少有些“另類”,可草原上本就不乏以女性為首領的部落,除布木布泰之外,王燃還真沒有時間細細去發掘有誰比更既能“安定民心”又對大明安危構不成什么威脅。當然,為盡快安定滿族人心,王燃的任命走的是先斬后奏的路子。

    布木布泰本來是不愿意承擔這具有強烈“滿奸”含意的官職,可人在屋檐下,事關滿清几十萬族人的權益,根本由不得布木布泰拒絕,只好完成了從“一國皇太后”至“一州州長”的轉變。而布木布泰在滿清族人之前確實享有不錯的聲譽,她的“歸順”更快地將滿族自治府的工作帶上了正軌。

    應該說,對王燃提出的諸多“懷柔”之舉,布木布泰沒什么意見…作為被打敗的一方,能獲得這樣的待遇還有什么可說的?…………

    …………

    “我想說的是……”新任德州州長的布木布泰指著手中的告示說道:“這里面有好多人已經愿意投降,你又為何要趕盡殺絕呢?”

    有懷柔必然就有高壓,王燃在盡力安撫滿族百姓的同時,對滿清貴族們則抬起了鍘刀,從**與精神兩方面對這些人展開了打擊。

    對那些剛被征召入伍、占到俘虜八成以上的新兵,王燃基本上沒有進行追究,甚至給出了一定的優惠條件。愿意的可以在經過考核后加入軍隊,其余的全部發還鄉里,繼續做他的普通百姓。至于其它人,王燃是一個也沒有放過,拋出了一系列懲罰條例,由重到輕,不一而足。

    對那些清軍低級軍官以及部分老兵,王燃的處置原則基本上就要送去勞動改造,什么修城、修渠、開荒、建造公共設施等等粗活重活一大半由他們頂了上去,至于時限則依據官職以及當兵的時間而定。官職越高,應負的責任就越大,勞改的時限自然就越長。而當兵的時間越長,參加過這屠城那慘案的次數就越多,勞改的時限自然也就越長

    對那些手握實權的滿清貴族以及高級軍官,雖然被分為了甲、乙、丙、丁等不同級別的戰犯,但結局卻只有一個,“斬首示眾”!。

    這批被列入死亡名單的人數不少,足有好几百人,除了豪格等逃竄在外,清軍的上層人物几乎全被囊括在內,包括多爾袞、多鐸等人全部在內。當然這些戰犯的家人并沒有被株連,只不過由于家產全部被充了公,他們想要繼續生存下來,僅靠政府提供的最低保障金卻也只夠維持貧農的生活。

    “這些人要么頗孚民望、要么極具才干,如果賈大人放過他們,我相信…”布木布泰的語氣中透著一絲急迫,也許這件事實在令布木布泰著急,竟使得她有些失態,不復當日的鎮靜自若。

    “你相信,可我不相信…”王燃被布木布泰急沖沖的話說得稍微一怔,隨即便醒悟了過來,直接堵住了布木布泰的話頭:“兩軍交戰,不談那些戰死沙場的軍人,單是我大明普通老百姓,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又有多少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這個責任總該有人背吧!”

    王燃之所以在這件事上處理的如此“干淨利落”,用燕山事后的分析來說主要有三個原因,第一便是徹底顛覆滿清的統治基礎,第二便是殺一儆百。第三就是要進一步明確滿清權貴和普通百姓之間的區別,把滿清權貴們挑出來,既可以“保護”到普通百姓,也給明廷一方找到了憤怒的宣泄口。

    “說實話,這些人越是在你們那里‘深孚民望”對我來說就越是死有余辜!”王燃淡淡地說道…這句話確實很有道理,“血染的紅頂子”絕對適合于滿清官員的權貴之路,“深孚民望”之人必然是血債累累,更何況,有哪個新任統治者愿意留下這個動亂之源?

    自古以來漢民族便有‘殺降不詳‘的說法,這一則是考慮‘有傷天和’,二則如果‘殺降’則會激發對手的拼死之意,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傷亡。

    其實游牧民族的行事也是如此,草原征戰,部落之間往往是兼并而不是滅族,獲勝的部落可以得到失敗部落的效忠,所以一個有實力的部落才會越打越強,而‘殺降’顯然會影響到其它部落對自己的投靠,因而除非有特殊原因,‘殺降’并不為大家所認可。

    “布木布泰州長,我這可不屬于殺降……”王燃笑著對這位新上任的德州州長說道:“參與這場叛亂的軍隊先后有好几十萬,可列入斬首示眾名單的總共還不到一千,殺掉他們是名副其實的只除首惡!……依大明律,謀逆本該是株連九族,我只要這些首惡之人的人頭,已經屬于非常寬厚的了……”

    “叛亂?”布木布泰一怔。

    “當然是叛亂!”王燃笑道:“滿清一族本就是我大明的藩屬,便是努爾哈赤也是接受我大明的委任狀才做上的首領……”

    將滿清起兵定性為‘叛亂’是王燃進駐德州城后才‘想起來’的一個說法,屬于新鮮出爐,倒也不怪布木布泰一時反應不過來。

    在王燃看來,這種提法無疑可為自己爭取至絕對的政治優勢,不僅更加有利于自己一方的‘師出有名’,更好地爭取到漢、滿等各族百姓的‘人和’。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從根本上否認滿清也罷、后金也罷,作為政權存在地合理性。最大限度地孤立滿清殘余勢力、瓦解清軍內部及其同盟的軍心。這和王燃原本時空中的‘共匪’以及‘蔣匪’的提法頗具異曲同工之意。

    事實上,如果按照原本的歷史軌跡發展,多爾袞也是通過否認南明小朝廷的合法性來為自己爭取政治上地主動。只不過由于王燃的介入,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他們被否認而已。

    說起來王燃在落實滿清‘叛亂’這一點上也不是無的放矢。長期以來,明朝對付女真的一般策略是盡力維持各部落的均勢。對所有部落都公正地給予貿易優惠,同時將一個明朝官銜授給其中一個部落的首領。讓他作為臨時領袖去維持和平。努爾哈赤便是繼承了其父地都督頭銜進而被明朝遼東總兵授予了都指揮使之職,取得的鴨綠江流域地最高權位。

    可以說,努爾哈赤本身確實曾為大明之臣,因此將他的起兵歸為‘叛亂’完全講得通。之所以終南明一朝鮮少有人提出此事。其后更被滿清反過來否定南明的政權,原因無它。實力差距擺在那兒。

    “大人非要趕盡殺絕嗎?”布木布泰不覺有些慌亂。

    布木布泰今天是第一次聽王燃說起‘叛亂’這個詞,雖然在接受王燃委任的‘德州州長’一職后,明白成王敗寇道理地她對‘滿清’的命運早已有所心理准備,但甫一聽到‘叛亂’一詞,心中仍然免不了五味雜陳。

    布木布泰自是明白只要確實了滿清‘叛亂’之名,除非清軍能夠東山再起,否則滿清的‘亡國’便已成定局,不僅多爾袞等滿清權貴再無活路可尋,便是努爾哈赤、皇太極等已死之人也將不得安寧,背負起‘謀逆犯上’之罪名。面臨著掘墳鞭尸的結局。

    “趕盡殺絕?有些事情也只能趕盡殺絕!不把他們趕盡殺絕,別人又哪來的活路?”王燃稍微一頓。

    布木布泰明白王燃口中所說的‘別人’不僅僅是指漢人,還包括絕大多數地滿族普通百姓……落實滿清的‘叛亂’對德州百姓來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叛軍自然就有順民,區分出了‘叛軍’,諸多德州境內的滿清族人自然就可以以順民自居,最起碼也可以冠以‘不知情而被脅迫’等詞,不必再擔心被這股戰火波及。

    盡管布木布泰知道王燃如此做更主要的還是為了鞏固對滿清族人的統治,但這畢竟給几十萬族人的性命提供了最重要的政治層面上的保障。

    其實進一步說,確實了滿清‘叛亂’之名對布木布泰本身也頗為有利。事實上,自布木布泰接受王燃委任的‘德州州長’一職后,‘賣國賊’、‘滿奸’等名稱立刻被加諸到她的頭上。搞得布木布泰暗地里確實是傷心不已。

    但如果確實了滿清‘叛亂’之實,只要稍微加以運作,對百姓們洗洗腦,便可以將‘賣國賊’、‘滿奸’等名聲順利轉到努爾哈赤、皇太極、多爾袞等人等人的頭上去。當然這個‘國’指的不是‘大清國’,而是‘大明朝’。不過這一點對布木布泰來說并不重要,不管誰當‘逆賊’,都是自己的親人。

    “這是我剛擬好的一份公告,就是針對這次叛亂的說明……”王燃接著給布木布泰又遞過去一份公告說道:“你看看還有什么問題,如果沒有,就安排人張貼出去吧……”

    與布木布泰猜想的很類似,王燃在這份公告中簡單扼要地敘述了滿清與大明的從屬關系,將努爾哈赤等人挑動的叛亂定了性,剖出一小部分動亂分子后,給德州普通百姓留下了余地。

    布木布泰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她知道這事情已然是無可挽回,屋子里一時沉靜了下來。不過這份沉靜并沒有保持多久。

    ……………………

    “報!大人,東光傳來最新軍情!”一個傳令兵快步來到王燃面前,看了看布木布泰欲言又止。

    “沒關系,布木布泰州長不是外人……”王燃阻止了‘知趣’要走的布木布泰。

    這倒也是實話,布木布泰已經算是和大家同朝為官,況且就算是她沒有將自己當成‘內人’,有這几十萬滿族百姓在這里,她也出不了什么花。就算出了,在這種情勢下也沒有什么用。

    “是,”傳令兵應一聲,一邊將文件遞給王燃一邊匯報道:“據東光城下閻軍長傳來的最新情報,豪格所部清軍已于今日午后拔營北上,前鋒直指天津!清軍鑲紅旗部則與我軍于東光一線做全面接觸!”

    布木布泰臉色微變,她對軍事雖然不甚明了,但從傳令兵的話中倒也聽出了豪格的部署,豪格既然留下了鑲紅旗部為掩護,其意圖已經很明顯,肯定是想要北出山海關!……如果豪格對自己奪取北京一事還有信心,定然會待鑲紅旗匯合后再合力北上。布木布泰的心情一時間頗為復雜,竟分不清心中到底是想讓豪格跑出去還是讓他跑不出去。

    布木布泰的猜測立刻被王燃証實。

    “看來這豪格是打算突出山海關了!”王燃對著地圖翻看了一下情報,輕笑著說道:“這豪格倒也算聽話,還是在滄州多留了一天半!”

    雖說按王燃的想法,如果清軍再在滄州拖上兩天對己方更有利,可拖上一天半也已經很不錯了。其實豪格本想多留兩天的,可在接到鑲紅旗已在東光與明軍大部隊接觸上之后,立刻宣布放棄‘放假兩天‘的計划。

    “大人,閻軍長還傳來一個消息……”傳令兵再次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布木布泰。

    “我不是說過了嗎,布木布泰州長不是外人……”王燃有些不耐煩地看了傳令兵一眼命令道:“說!有什么說什么!”

    “是,”傳令兵再次應諾道:“據報,豪格在北上途中四處張貼告示,以清軍統領的身份將布木布泰州長趕出愛新覺羅家族……”

    “趕出去?為什么?”看著布木布泰蒼白的,王燃本能的反問了一句,可話一出口,便立刻感覺到了不對。

    “說主要是因為布木布泰州長紅杏出牆……”果然,傳令兵的答案讓屋王燃和布木布泰都怔在了當場。

    事實上,在得知布木布泰出任德州州長后,豪格怒火沖天之下破口大罵,對布木布泰進行了無所不用其極的人身攻擊與謾罵,其中‘紅杏出牆’算是相當輕的用語了。

    至于‘紅杏出牆’的人選,只要稍微明白的人都知道。

    也難怪大家這么想,如果按草原民族之間的爭斗慣例,勝利一方可以完全擁有對失敗一方所有財產、人員的完全處置權,包括部落首領的女人,象努爾哈赤等人的福晉中就不乏從戰敗者首領那里接收過來的女人。

    “豪格說,那個紅杏……”傳令兵忠實地執行著王燃的命令。

    “別說了!”看著同樣尷尬的布木布泰,王燃趕緊打斷傳令兵的話:“你先下去吧!”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4:50
第七卷 滿江紅 第二十九章 紅杏在望

“紅杏出牆”提法的公開搞得王燃與布木布泰兩人均非常尷尬。

    說是“公開”,是因為這種說法早在當初布木布泰擔任“大使”隨王燃從德州一同前往北京時就已經出爐。

    這個起因自不消說,那天晚上由布木布泰“刺殺”王燃而引發的兩人之間的“肌膚之親”,雖然在場的几名目擊証人都信誓旦旦表白自己“什么都沒看見”,但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內還是出來了四種以上的版本,布木布泰“紅杏出牆”勾引王燃就是其中之一。

    這也不能怪大家想像力丰富,當時兩人的姿勢確實很曖昧。有了這件事做引子,加上王燃“縱意花從”的名聲、布木布泰的美麗,再加上布木布泰被王燃委任為德州州長,在大家看來,王燃與布木布泰之間肯定早已暗通款曲。

    這顯然是比竇娥還冤的一樁冤案。

    對王燃來說,雖然俗話有句“女人如衣服”,男人在這方面的渴望與女人看自己衣櫥里的衣服一樣,永遠少一件。可王燃的煩心事實在太多,不談他那些圍在他身邊、還沒搞定的紅顏知己,單只他的真實身份所可能帶來的感情危機就足以讓王燃顧不上再去開辟新的戰場,盡管他在心里也認同布木布泰的美麗。

    至于布木布泰,對王燃的感覺可謂是相當復雜。

    有恨……畢竟清廷算是亡在他手上,愛子之死與他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關系,几十萬滿州八旗子弟更是毀在了他的手里。而現在,在他所列“斬首示眾”的名單中。更有數百親人將被斬于刀下,其中不僅包括自己諸多的叔伯兄弟,還包括了自己地“未婚夫。”說起來,要不是王燃北伐進擊北京城,布木布泰已經開始了與多爾袞的第二春。雖說布木布泰同意下嫁多爾袞之間更多是考慮政治利益,可那畢竟也是“未婚夫。”

    有惱……就算布木布泰不是滿清皇太后。也貴為蒙古的格格,可這個家伙卻頻施詭計。把她當成一個商品又買又賣、討價還價,落盡了她的顏面。

    有羞怒……布木布泰的名節就是毀在了這個家伙之手,不談布木布泰那晚被王燃所占去的便宜以及由此而引發地種種議論,當初王燃還沒見到布木布泰之時就曾詆毀過她的名聲。王燃在發動北伐前曾于金陵開展輿論戰准備先一步搞臭洪承疇時。就曾依據小道消息攻擊洪漢奸地投降除了他本身就極具漢奸氣質外,布木布泰施展的美人計也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記得當時布木布泰在得知這一消息后氣得三天沒吃下飯。

    當然。也有佩服…在這個家伙接手南明軍權之前,大清已具雄霸天下之勢,大軍所到無不聞風納降。可遇到這個家伙,不到一年半的時間。威威大清就成了偽朝、几十萬清軍成了叛軍,或被他斬于沙場、或成了他的階下囚,剩下地則被迫踏上漫漫出逃路,還不一定能逃得出去。本來明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地明廷像變戲法一樣來了個大翻身!布木布泰心里清楚,就算豪格的几萬人能夠逃出山海關,几十年內也無法東山再起。這還得明廷讓給他們休養生息的機會。

    還有一些感激 …作為一個征服者,本來這個家伙可以打著“平亂”或“報仇”的旗號大開殺戒,可他不僅沒有折辱百姓,反而提供了諸多優惠政策加以保護。雖然布木布泰知道王燃這樣做是為了鞏固自己地統治,但同時也讓這几十萬本該飽受戰亂之苦的族人有了一片安身之所。

    話說回來,布木布泰對王燃的感覺如此復雜,有恨、有惱、有羞怒、有佩服、有感激,可這些感覺加在一起能不能融合出“傾慕”來,怕是連布木布泰自己都說不清。

    可布木布泰說不清,不代表別人不這么說。說實話,對于布木布泰和王燃兩人的事情,德州城內的絕大多數人都持樂見其成之意。

    王燃的手下不用說,其風流之名早已成了眾多將士的偶像,加上布木布泰這一樁只會讓眾人再添一份對傳奇的仰慕、再多一份茶余飯后的談資……畢竟原本高高在上的大清皇太后成了自己主帥的房中侍妾,怎么想都很過癮。

    而滿族百姓同樣希望此事成真,如果布木布泰依據草原上的慣例被王燃收在身側,以布木布泰對族人的關心與愛護,只會帶給他們更多的好處。

    對于公眾私底下的這種“關心”與“希望”,兩位當事人當然早已收到了風聲,不過兩人均采取了裝不知道的策略,雖然以兩人的身份與工作分工需要經常見面商討,但不論是交談還是處理事情,兩人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當然心中的一絲微妙與復雜避免不了。可不管怎么說,那也是在暗處,現在猛不丁被揭露在陽光之下自是被搞得措手不及。

    “這冤枉大了……這件事要是真的也行……可明明什么也…”王燃當時的反應就是扔出自己原本時空中用于解決類似尷尬場面的話。

    不過這個時空畢竟不是王燃原本的時空,這句自我解嘲式的話當即把還在強自鎮定的布木布泰搞得更加羞惱不已。要不是王燃及時發現自己的失誤,趕緊以“召集人手討論豪格部叛軍一事”作借口離開,兩人還真不知道如何結束這次的尷尬。

    討論對豪格部的應對方案確實只是一個借口。事實上,相關方案早在豪格率軍出德州北上之時就已有了大概的框架,隨著戰事的不斷進展,針對豪格兵出山海關的應對措施已經得到了相當的完善。

    應當說,豪格確實是一員沙場老將,此次突出關外雖然意起臨時,但安排卻也有條不紊。王燃已經得到線報,原定于南下德州的清軍鑲紅旗部目前依據東光城對自德州北上的閻應元部展開的頑強的阻擊,而其余各口也都展開了牽制行動…真定城外已發現大隊山西“偽軍”的行蹤,紫荊關外的蒙古軍兵力也已增加至四萬,并已經展開了試探性攻擊,至于山海關外一直就沒斷了騷擾。

    也就是說,王燃想要對付豪格的此次出逃,只能依靠目前還稱得上機動的庄子固三萬人馬以及隨自己南下的十萬之眾。

    雖然從兵力的角度看,用于對付豪格的兵馬占據了絕對優勢,可畢竟那十萬之眾與豪格之間還存在著不小的距離,而單憑庄子固部顯然不可能完成阻止豪格部北逃的任務。可即便如此,王燃也不打算調動其余各關口的兵力,包括駐扎在北京的萬余人馬,這些地方的兵力本就比較緊張,只要一個地方被突破,以豪格目前的部署完全可以很輕松地調整北進山海關之計划,而轉為內外夾擊,那樣一樣,給關內千萬的損失將大得多。

    在王燃看來,將豪格部擠壓在相對偏僻的山海關一線是最佳選擇。

    正如事前分析的那樣,只要明軍能在清軍內外夾擊打破山海關之前追上豪格部,就可以憑借山海關天險與明軍的兵力優勢聚而殲之。

    退一步說,就是被豪格部強行突圍也沒有太大關系……一則對地方的損害不會太大,二則即便山海關落入清軍之手也不要緊,憑借著自己強大的海軍,葫蘆島、營口、大連等地的登陸戰不僅可以彌補山海關之責,更可以讓清軍防不勝防。

    王燃此次安排了近八萬兵馬隨閻應元北上,留下兩萬防守德州……除了鞏固對滿族百姓的統治外,禹城那八萬“偽軍”也不能忽視。況且,德州城內發生了那么多事,難保牛金星、吳三桂的舊部不會找點事兒。

    說起來,王燃現在手頭上的兵力雖少,但只要解決了這八萬偽軍,把駐守濟南的二十萬明軍調上來,此次的大會戰就再也沒有任何懸念。只要閻應元與庄子固纏住了豪格部,即便是蒙古、盛京全力救援,王燃也有把握將他們一一吃進。

    “來人!”王燃轉身叫進一個衛兵:“去查查李黃兵團現在的位置!”

    王燃吸收原本時空中“并行”的概念,在閻應元領兵北上的同時,已然令人通知駐扎在濟南的李岩、黃得功兵團向禹城運動。

    衛兵得令而去,不過剛出去一會兒卻立刻又跑了進來。

    “報告!”衛兵高聲通傳到:“大人,外面有一位姑娘要見您!”

    “姑娘?”王燃一怔。

    “她說她姓顧……”衛兵說道:“說和您的夫人是舊識……”

    “顧?”王燃仔細回想了一下覺得沒什么印象:“哪個夫人?”

    “她說和您好几個夫人都是舊識……”衛兵顯燃也問過同樣的問題,只是這個答案同樣令他摸不清頭腦。

    王燃目前的紅顏知己大致可分為三派,除去宮秀兒、雪兒等有數的几個“雜”派外,大觀園的諸多金釵,包括薛寶釵、林黛玉、史湘云等人同屬一個小團體,再有便是柳如是、李香君、寇媚等秦淮諸絕。

    姓顧,又稱與自己多位夫人是舊識,王燃立刻想起了一個人,與柳如是等人共列秦淮八絕之列的顧媚顧橫波。

    說起來,王燃雖然來到這個時空的時間不長,但也不復剛來之時將秦淮八絕當成八種名吃的“孤陋寡聞。”對于這位因“眼神流離、巧轉動人”而被贈予“橫波”之號的顧媚,王燃已從柳如是等人口中了解了不少事。

    顧媚既位列八絕之一,才情容貌自是不消說。有人稱其“庄妍靚雅,風度超群;鬢發如云,桃花滿須,弓變纖小,腰肢輕亞。通文史,善畫蘭,追步馬守真,而姿容勝之,時人推為南曲第一”,也就是說她不但娉婷嬌艷,更具極高的文才藝技。對于這一點,王燃雖然沒有見過她本人,但看看自己身邊的其它紅顏也能做出類似的推斷。

    事實上,依據王燃原本時空的歷史,顧媚的丈夫,也就是著名的漢奸龔鼎孽時任清廷的禮部尚書,位高名尊,凡有客求龔鼎孽的詩書畫時,皆由顧媚代筆。

    而且,顧媚的才情不僅表現在詩詞歌賦一途,她在政局把握方面雖然沒有柳如是等人的功底,但其于機謀巧計一道卻很擅長。龔鼎孽呈獻給清廷用以對付南明的招數有不少就源于她的創意,而龔鼎孽在之后逃出北京城所使用地障眼法也出自這位顧媚的手筆。

    不過容貌才情可以類比,但在感情方面。顧媚較之其余諸絕卻是大大不同。秦淮八絕的其她女孩雖然同樣限于身份,都有“見人且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的顧慮,于感情之路走的都頗多挫折,但都是信守情意的女孩。

    可這位顧媚不同,她在嫁給現在地丈夫之前。曾與不少人相約一生,這些人不乏痴情男兒。其中一個劉芳便是因為顧媚毀約憤而投軍,隨當時擔任護親使一職的賈寶玉北上送親,路上死于謝啟光地埋伏。當時王燃剛剛來到這個時空,在整理陣亡軍士的遺物中發現的一方寫有情詩的手帕便是出于顧媚與劉芳地定信之物。

    不過歷史總是充滿了諷刺。依據王燃原本的時空記載,雖然這位顧媚屢屢背信棄義。但也許正是因為她的這種現實,其結局竟是眾姐妹中最好的一個。

    顧媚在嫁給龔鼎孽作妾之后,甚得寵愛,后來更被清廷加封為一品封典。生前享盡榮華富貴,便是死時也極盡隆重,當時為其吊喪的車輛有數百乘,連遠在江南的閻爾梅、柳敬亭等人也在安徽廬州為她開吊設祭。龔龔鼎孽還在北京長棒寺為其建了妙光閣,并為之著有《白門柳傳奇》流傳于世。

    而相較之下,除馬湘蘭與其他人不同屬一個時代而稍好之外。柳如是為錢謙益族人所逼上吊身亡,寇白門為丈夫拋棄最后流落樂籍病死,李香君心傷情人變節苦熬數載病死,董小宛為生活所迫而累死,卞玉京、陳園園最后選擇了循入空門,結局全都非常淒慘。

    說起來,要不是王燃來到這個時空改變了歷史進程,上面地許多女孩有好几個恐怕已是郁郁而終。也正是因為王燃的到來改變了命運之輪,本該淒苦一生的女孩已經找到了一個好歸宿,而本該在京城中坐享榮華的顧媚卻不得不隨著丈夫東逃西藏。

    ……………………

    應當說,王燃對顧媚談不上任何好感。在王燃看來,一個女孩現實一些是有必要,但現實到背信棄義就沒什么可取之處了。

    不過,王燃最終還是見了她。說起來這個顧媚與王燃確實頗有些緣分,再怎么說,她贈給劉芳的那方手帕也給王燃與柳如是、李香君等人的感情發展提供了一些機會。再說她也算是自己老婆地好朋友,這點面子也還要給。更何況,王燃也不了解顧媚在龔鼎孽漢奸之路上所起的作用。畢竟這個時代沒有給女子提供出仕的機會。

    說起來,這也是讓王燃頗為感慨的一件事,自己結識的女孩中,個個才華出眾,若是給她們提供一個舞台,歷史早就不用自己來改了,早不知被她們改成了什么樣。

    顧媚再次讓王燃意識到了這一點。

    ……………………

    “大人,賤妾有關于豪格部叛軍的重要情報……”顧媚靜靜地看著王燃:“如果大人能夠及時應對,絕對有機會全殲這股叛軍!”

    顧媚這句話把王燃搞得一怔。

    “自大人進占德州切斷了他們的退路后,豪格部自然不會再北進北京城,十有**會突出山海關,與關外清軍匯合……”顧媚繼續說道:“賤妾相信以大人的才智必然已經做好了必要的部署……”

    王燃心中不免吃了一驚。豪格部轉變戰爭方向是發生在自己攻占德州之后,自己之所以可以對豪格部的行蹤做出判斷是因為自己站在了一個主導之位,豪格部完全是被自己牽著走。可這段時間內,顧媚并沒有隨清軍北上,卻能有這份見識,不由王燃不吃驚。

    “不瞞大人說,關于豪格部此次北上方案賤妾知之甚詳……不僅如此,便是北進失利之后的備用方案也有所了解……”顧媚出身勾欄,自是懂得察言觀色,看見王燃的表情,隨即苦笑一下解釋到:“因此,在賤妾看來,大人的安排怕會出現疏漏……”

    “顧姑娘請講……”王燃心中詫異更甚,疑惑的目光不由停留在顧媚臉上。

    “講沒有問題”,顧媚的目光同樣凝在王燃臉上:“但賤妾有個小小的條件,希望大人能夠應允……”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4:51
第七卷 滿江紅 第三十章 紅杏出牆

從顧媚的口氣中很明顯可以聽出她對豪格的計划以及王燃的部署都有一定了解。

    王燃知道世上并不存在“天衣無縫”的計划,自己想不出清軍能翻出什么花樣不代表清軍就沒有花樣可翻。畢竟自己是根據“外部”獲得的情報做出的主觀判斷,這與“內部”掌握的情況多少會有出入。

    不過王燃對顧媚所說的“重要情報”也并不太看重。事實上,隨著戰局的發展,清、明兩方的態勢已是越來越明朗,每天都會有許多所謂“有識之士”要求面見王燃提供“重要情報”,這其中最多的就是“漢奸”想借此來“將功補過。”當然,他們口中的“重要情報”說來大多是些狗咬狗的攀扯,什么這個曾給清軍出過計策了,那個把自己的女兒送給某位清軍將領以換取權位了。象顧媚這樣直言事關兩軍勝負的“重要情報”倒也有几個,不過很快被証明只是一種夸大其詞的說法。

    說起來,王燃對這些漢奸是深惡而痛絕。事實上,歷來的外族入侵中,一個漢奸的危害要遠遠大于一個普通的外寇,原因就是他知己知彼。外寇是沒有人性,那些漢奸更是喪盡天良。因此漢奸之罪是罪在不赦!

    在王燃看來,這個顧也更多的也是想憑借著她與柳如是等人的裙帶關系來為她的丈夫龔鼎孽爭取一個好的待遇。

    事實証明,王燃犯了主觀主義的錯誤。

    …………

    “大人莫非是以為賤妾要為那背信棄義之人說情嗎?”顧媚冷冷一笑。

    顧媚口氣中的怨恨之意甚重。如果是王燃地那票八卦娘子軍在場,怕是立刻就會看出其中的端倪…摒除龔鼎孽與顧媚一直以來的海誓山盟不談,單是這次龔鼎孽隨豪格北上。肯定也與顧媚有過什么約定,而龔鼎孽很顯然負了約。

    不過話說回來,“背信棄義”這四個字用在龔鼎孽身上合適,用在顧媚身上也很恰當。這也算是應了中國的一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當然也應了另一句老話,“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這個負心的混蛋!……說好一旦北進失敗就會立即返回德州與我厮守一處,共赴生死…可……”顧媚像是被觸動了心事,恨恨地說道。

    雖說德州城防范甚嚴,但有了龔鼎孽北京城潛逃的經歷。王燃倒不懷疑他們有避開自己耳目潛回德州城“團聚”、甚至再逃出德州城地方法。當然不管什么方法都要冒相當大的風險,象龔鼎孽這樣的人早已被列入漢奸榜的前几位。一旦被抓定然是個死局,恐怕這也是龔鼎孽食言而肥最重要的原因。

    顧媚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隨即輕輕一笑:“大人放心,賤妾地條件很簡單……其實。賤妾之所以想將這個重要情報告訴大人,就要不想讓這個負心之人輕松地逃脫!當然也可以輔佐大人彌補疏漏,盡殲豪格部,從此斷了滿清東山再起的念頭!……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被顧媚左一個“重要情報”、右一個“彌補疏漏”,搞得原本以為顧媚所說“重要情報”與其他人一樣不會有什么特別價值地王燃也不覺起了几分興趣。

    王燃自認自己的計划縱然當不得完美二字,但也盡可能地考慮到了最多的因素。依據目前所掌握的清、明兩軍態勢,絕對可收到最大地利益。不過話說回來,誰敢就說自己的計划沒有“疏漏”?戰場上的“意外”層出不窮,沒有哪個計划可以包打天下!而聽顧媚的意思,自己的不僅有“疏漏”,而且“疏漏”還不小!

    “不知顧姑娘的條件到底是什么?不會就是讓我替你把龔鼎孽抓回來吧?”王燃笑著說道 …如果真是這個條件倒簡單了,別說盡殲豪格部,只要順利將之合圍,龔鼎孽就無法輕松逃脫。

    “那個,我們先不談條件……為表示賤妾誠意,”顧媚眼波一轉:“賤妾愿意先將掌握地重要情報告訴大人…如果大人覺得這個情報確實重要,再來談賤妾的條件也不遲…”

    顧媚一付絕對相信王燃“誠信”之名的模樣在讓王燃些許虛榮的同時也更被挑起了好奇心,顧媚的這個做法倒真有點原本時空中“貨到付款、不滿意不交錢”的經營理念。

    說起來,顧媚用的這一招確實很能抓住人心 …王燃當然很希望“盡殲豪格部”,同時也絕對希望能夠了解到自己計划中的“疏漏”之處,這畢竟有益于自己的進步。

    “顧姑娘請講,如果確是物有所值,我絕不食言!”雖是如此,王燃心中對顧媚所說的情報價值還是帶有一絲懷疑。

    事實再次証明,王燃又犯了主觀主義的錯誤。

    …………

    顧媚所說的情報確實重要,而且完全超出了王燃的預料,可以說,它是王燃最討厭遇到的“意外”之一!

    “什么?你是說盛京的清軍會動用海上力量接應豪格?”王燃倒吸了一口冷氣。

    依據顧媚的情報,留守盛京的清軍部在豪格北伐之前曾祕密趕到德州,商量水陸兩路夾擊北京城之事。豪格由德州沿陸路向北,而盛京清軍則沿海路繞過山海關側擊北京城。至于登陸地點,清軍自然不會選擇目前已成海軍重地的天津港,而是背山靠海的山海關。

    當然,清軍本身并沒有可供支撐此次行動海上運輸及保衛力量,但他沒有,不代表別人沒有。據說是已經臣服于清廷的朝鮮擔負了此次任務。

    說實話在,自朝鮮出了個海上名將李舜臣及其發明的龜船之后,朝鮮的海上力量完全可以和任何一支海上強國叫板,當年明軍的抗日援朝中李舜臣的海軍可是出盡了風頭。退一步講,就算朝鮮的海軍拼不過王燃的東海艦隊,但在王燃沒有預料到這一點的情況下,護送清軍偷渡山海關卻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按理說,這個水陸并進的計划較之豪格的單兵突進要好得多,只可惜當時豪格對自己的實力實在太有信心,根本不愿等到盛京准備妥當便提前進了兵。否則,就算在王燃的小心布置下,面對清軍的兩路夾擊,明軍依然可以立于不敗之地,但要付出的代價卻肯定要大的多。

    而就目前的清軍而言,固然已經沒有了水陸夾擊北京城的機會,但盛京的清軍卻仍然可以利用朝鮮的海上力量偷渡山海關,在明軍追上豪格部之前便可以將豪格部從海路接出去!說不定還能打尾隨豪格而去的明軍一個措手不及!

    “朝鮮……”王燃喃喃道。說起來,這應當是王燃到這個時空中遇到的又一次意外了。

    說實話,王燃心里確有几分疑惑,根據他對歷史不多的了解,這個時候的朝鮮雖然已被清朝征服,但好像應該跟明廷的關系更近才對啊。

    想當初,王燃在兵發東瀛之后本想著把朝鮮列為第二站,不管是打是和,都准備借機將之拿下,然后從后腰捅清廷一刀!如果這一戰略得到落實,前后夾擊,一年之內絕對可以徹底平了滿清,根本不用像這次北伐那樣頻出險招。只可惜世事無完美,謝啟光山東兵團的全軍覆沒讓王燃不得不放棄了朝鮮攻略,提前發動了對清廷的北伐。

    “大人,賤妾這個情報可稱得上重要嗎?”顧媚輕笑著看著王燃。

    王燃嘴角不覺帶出一絲苦笑。如果顧媚所說的情況屬實,這個情報確實“重要。”就算無法及時調動天津的張煌言部海軍對清、朝海軍加以阻擊,也完全可以讓閻應元、庄子固部有所准備以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王燃沒有回答顧媚,先一步叫進守衛將顧媚所說的情報事宜安排了下去。然后才轉向顧媚笑道:“顧姑娘,請說出你的條件吧……”

    “這么說,大人是准備答應我的條件了?”顧媚緊盯著王燃。

    “只要我力所能及 …當然這個條件一不能傷天害理、二不能違犯俠義道精神……”王燃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情報自是心情不錯,忍不住開了一個玩笑。

    公平地說,單憑顧媚的這份情報,就是免了龔鼎孽一死也值得。當然,從顧媚的口氣中,王燃知道她也不會提出這個要求。話說回來,王燃對顧媚想要提的條件還真有些好奇。

    “大人放心,賤妾這個條件對大人而言十分簡單……既不傷天害理、二不違犯俠義道精神……”王燃輕松的態度讓顧媚也顯然輕松了許多,眼波流轉,深深地看向王燃:“我要嫁給你!”

    “什么?”王燃一怔。

    “大人是真的沒聽清還是想著騙賤妾再說一遍?”顧媚看著一臉吃驚的王燃,嘴角輕輕彎起,口氣中透出了一種似羞似惱,與剛來之時的冷艷決然不同。

    “我是真的沒聽……”王燃吐出這几個字后便發現自己沒法再往下接口……沒聽清?就那几個字,顧媚說的字正腔圓、清晰緩慢,怎可能聽不清?……騙人家再說一遍?這擺明了是想占人家便宜,王燃也沒這么無聊啊。

    “顧姑娘,你,你這玩笑開大了……”王燃頓了半天,憋出了這几個字。

    說起來,正如她顧媚剛剛提出的“重要情報”一樣,這個條件再次打了王燃一個措手不及,逼得王燃只好沒話找話說。其實根據顧媚的表情,王燃已經看得出她不像是在開玩笑。

    “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果然,顧媚俏眼一橫,微嗔道:“大人如此說,可是嫌棄賤妾之身殘破嗎?”

    “不,不是……”王燃禁不住又是一滯。

    說實話,要論容貌才識,顧媚確實可稱得上是風月俏佳人,王燃也不會因為什么殘破之身而“嫌棄”她,可要說王燃對顧媚有沒有“其它的”想法卻也不可能。原因很簡單,王燃對顧媚的這種“現實”很不欣賞,甚至可以說是“嫌棄。”

    這種“嫌棄”不僅僅是源于顧媚對劉芳的背信棄義,這次顧媚提供的重要情報也可視為對丈夫的“出賣”,至于她提出地這個條件更是她“超現實主義”的突出表視……以目前的情勢,不論從哪個方面看。龔鼎孽都不如王燃更可依靠,正如當初顧媚甩掉劉芳相就于龔鼎孽一樣,這次顧媚主動“紅杏出牆”最重要的原因恐怕也是想為自己一條更好的出路。

    認真來說,豪格所說布木布泰“紅杏出牆”一詞用得很不准確,畢竟布木布泰的正牌老公皇太極已死,而多爾袞連未婚夫也算不上。布木布泰倒是有“權利”另尋他人。而顧媚雖然被龔鼎孽所棄,但畢竟在名義上還是夫妻。以現在顧媚對王燃地要求倒是真的“紅杏出牆。”

    事實上王燃對顧媚地這一“出牆”行為倒也可以理解……從顧媚極力追求“出頭”的性格來看,別說讓她跟龔鼎孽一起過“逃犯”的生活,就是普通百姓的日子她也一樣過不了。而現在若能搭上王燃自是可以滿足她地所有要求。

    可話說回來,不管顧媚出于什么樣的目的。她所提供的情報在客觀上對王燃確實有很大的幫助。雖然這條消息的真偽還沒有得到最終地証明,但不管怎么說。這條消息彌補了王燃原本計划中存在的一個重大疏漏。而且憑王燃的直覺,這條信息的可信度極高。這一點讓王燃雖然對顧媚很有些不好的看法卻再不好當面說什么……“拿人家的手短”這句話果然到哪兒都適用。

    ……………………

    “大人是不是覺得賤妾太輕浮了?甫一見面便提出這樣地要求,沒有一點女兒家的穩重?”顧媚凝視著王燃的眼睛。

    從理論上說,王燃此時應該對顧媚象征性加以安慰。起碼也應該對這句話加以否認,但王燃還是沒有說話,事實上他對顧媚的這個自我評價還是持贊同意見。

    “關于我的一些事情想必大人已是有所耳聞,大人一定覺得我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吧?”顧媚緩了一緩看著王燃沒什么反應,便又輕嘆了一口氣道:“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不過是想找到一個好的歸宿罷了……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互相關心、互相扶持……”

    顧媚的眼神透出一絲悵惘和期望,說起來也是。畢竟青樓女子的出身擺在那兒,你也不能像對正常女孩那樣來要求她……不論是柳如是還是李香君等人在“從良”之前不也是天天在尋找一個好的歸宿嗎?而寇媚在遇到王燃之前更是成天的拿著其它的男人開涮。

    不過話還得說回來,不是王燃替自己的老婆開脫,寇媚那頂多屬于小節有虧,她雖然將許多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但卻并沒有做出什么背信棄義之事。更重要的是,這些已經成為王燃女人的眾艷都守住了大義,單就這一點就明顯的比顧媚強了一大籌。

    不單是這個時空中眾人在和王燃一起后是這樣,便是依據王燃原本時空中的歷史記載也是如此……柳如是在南京城破時曾力勸錢謙益一同赴死,其后更是屢屢勸說錢謙益“反清復明”以守大節……李香君在得知心上人剃發歸降后怒撕定情信物桃花扇,從此與之恩斷義絕……寇媚、卞玉京等人也都是心存故國、郁郁而終……唯有顧媚,不僅追隨龔鼎孽入京降清,更坦然接受了清朝的誥命之封。本來這一誥命是清廷想要賜給龔鼎孽的正室夫人,被這位義烈女子斷然拒絕才“改派”到了顧媚身上,而顧媚倒是老實沒客氣地接受了下來。

    說起來,顧媚確實有才,在嫁給龔鼎孽之后更是做到了互相幫助、互相扶持,尤其是在這個時空,顧媚對龔鼎孽的事業積極出謀划策,雖說這一切可以用嫁雞隨雞來形客,但不可否認,如果允許女子出仕,顧媚在“漢奸”一途上走的絕對比龔鼎孽還要遠。

    當然也不能就此全盤不定顧媚的人格,就王燃的分析來看,顧媚與龔鼎孽兩人一樣不過是極現實的人而已,國格、人格對他們基本沒什么束縛力,他們就是生活在自己的利益之中,否則以龔鼎孽“江左三大家”的身份也不會做出“闖來降闖、清來降清”的丑事。

    事實上,在王燃原本原時空中。龔鼎孽與顧媚二人對清廷也并非那么忠心耿耿,據傳顧媚就曾多次利用龔鼎孽地政治地位對抗清志士慷慨解囊并解救了不少“反清復明”的義士,被清初大才子袁枚贊之曰“禮賢愛士,俠內峻嶒”之名,當然細細想來這更多的不過是顧氏針對清初統治未穩而采用的籠絡人心、為自己與龔鼎孽多留一條后路的手段而已。

    “久聞大人風流人品……外面也一直有傳言說王燃想要集齊秦淮八絕于身側……”看著王燃尷尬的模樣,顧媚突然展顏一笑:“怎么?大人是覺得賤妾比不上柳姐姐、李妹妹她們嗎?……說實話。論容貌,賤妾或許比不得柳姐姐地溫柔、李妹妹的清秀。但論諸項綜合,賤妾自問不比任何一位姐妹稍弱……”

    “咳,這個,顧姑報……”王燃干咳了兩聲后還是不知該如何應答……對顧媚地手段。王燃確實比較佩服,別的不說。單就是她剛才用的那招“貨到付款”就已經將王燃套了進來,搞得王燃不知要如何應對這個條件。

    “大人是否覺得賤妾堤的這個條件太高?可在賤妾看來,這既不傷天害理、二不違犯俠義道精神……”顧媚笑容中明顯帶出一絲以退為進地將軍之意:“如果大人實在為難,這個條件不算也罷……”

    顧媚的用意自是准備利用王燃地“誠信”之名加以施壓。雖說王燃在與清軍進行交易而展現出來的“誠信”十分中有九分只是為了營造氣氛而用。但要讓王燃立時當面“出爾反爾”卻也做不出來,畢竟王燃確實也很講究“人無信不立。”

    “難道賤妾就這樣不入大人之眼嗎?”顧媚的口氣中透出一種似笑似嗔的撒嬌意味。

    “這個……大丈夫一言九鼎,說過地話豈有不算之理?……說起來,顧姑娘花容月貌、才識雙全,能娶到姑娘應該說是我賺了便宜……”王燃干咳一聲:“不過,顧姑娘。我們只是頭一次見面,你對我還很不了解……”

    ……………………

    “誰不了解你?!你這個狡猾的色狼!”王燃正准備采用拖字訣挺過這一關,從門口傳來了一句王燃熟的不能再熟的話,轉頭看去正是雍穆格格和長平公主兩人,長平公主嘴角含笑,溫柔可人,雍穆格格卻是嘴角輕揚,一臉的不屑:“你又再用什么手段騙人家姑娘?”

    說實話,平時一見到雍穆格格王燃就頗感頭大……雍穆格格本就與長平公主鐵得不能再鐵,加之現在雖已不是大清的公主,但也是德州州長地女兒,與王燃屬于“盟友”關系,因而說話也更加沒有顧忌,已經到了以讓王燃下不來台為樂的境地……不過,這次王燃見了她卻倍感親切,立刻熱情地迎了上去,一手抓住一個:“好久沒見,我還真的很想你們!”

    長平公主自是習慣了王燃的親昵,雍穆格格卻明顯被這種“熱情”嚇了一跳,被王燃握著手,一時竟怔在了那里說不出話。

    “大人既是有事,賤妾就不打擾了……”顧媚本就是靠察言觀色的高手,自是明白王燃轉移話題的伎倆,當下迎著長平公主略帶疑惑的眼神一笑,然后轉向王燃淺笑著說道:“關于賤妾所提之事,大人不必如此著急答復,過兩天再談也不遲……想必那時也該有了確切消息……”

    當然,過“兩天”也是一個籠統的說法,按豪格的行程和目前所在的位置,如果沒有遇到大的阻擋,七天左右應該可以直抵山海關下,而那時所有的計策安排自也會同時浮出水面。

    “你這個色狼!”一旁的雍穆格格突然回過了味,用力將王燃的手甩落一旁,俏紅著臉怒視著王燃:“居然敢調戲……我要和你決斗!”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4:52
第八卷 遍地姻脂浓 第一章 江山北望

時間翻到了弘光二年的三月,正是草長鶯飛,萬物生機勃發的季節。薄薄的晨曦中,一隊長長的車馬正行進在自金陵通往北京的路上。

    說起來,這個時節南方已經回暖,而北方仍有些料峭的春寒。不過,這些許差異明顯不能阻住這隊車馬北上的行程,從車廂中偶爾傳出的笑鬧聲完全可以看出他們的興奮與渴望。

    “上次就是在這兒”,一個寬大、豪華的車廂里傳來一個女孩的輕呼:“二哥哥施計把我從謝啟光手里救了出來……”

    立刻,車廂兩旁的窗帘被拉開,半露出好几個女孩的俏麗面容。如果王燃在這里,雖然一樣會被這些絕色的容顏搞得眼花繚亂,但絕對可以分辨得出來……先頭說話的是昭仁公主,后來的這個是林黛玉、那個是寇媚、還有柳如是、李香君、卞玉京……廢話!哪有老公不認得自己老婆的?!

    當然,昭仁公主還不能算是王燃的老婆,從名義上講,她與王燃還是親兄妹。

    “英雄救美……真是太浪漫了!”寇媚嬌俏的聲音中像是包含著無數的小星星,雖然大家早就聽昭仁公主講了無數遍這段經歷,但現在結合實地來看自又有一番不同的感覺:“只可惜你們是兄妹,要是我的話,一定是以身相許……”

    寇媚說者無意,昭仁公主聽了卻羞紅了臉。一旁的李香君聽了禁不住向著寇媚調笑道:“可人家沒有救你,你不也一樣以身相許了嗎?我記得好像還是某個人逼婚的呢……”

    眾人立刻輕笑起來,寇媚與王燃之間的“春宮奇緣”確實已成了大觀園內地經典故事。時不時便被大家拿出來折騰一番。此時又被李香君摘了出來,看著都藏著一股笑意准備看她笑話的眾人,寇媚禁不住再次羞紅了臉,立刻扑了過去找李香君算賬,卻又被眾人攔住,左右抓不住李香君。便把戰火擴大到其她人那里,一時間車廂里立刻熱鬧了起來。

    戰況的結果自然是以寡不敵眾的寇媚頻頻求饒告終。

    “你們這些人。全都是心口不一的家伙……明明心里想得要命,嘴上卻又不肯說……”寇媚捋了捋有些散亂的發髻,像是忘記了剛剛是誰在求饒一樣的俏笑著說道:“你們要不是想著‘以身相許”為什么不留在金陵等著和湘云妹妹、宮姐姐一起啟程。非要‘搶’著先去北京城呢?……不是想他又是為什么?”

    “誰想他了?”林黛玉俏紅著臉首先跳了出來:“我這次去北京是為了統籌《人民日報》在擴展的事情……”

    “我去北京是為了創立人民醫院之事……”李香君也附和著說道:“跟他有什么關系?”

    “我主要是受薛姑娘所托先一步籌辦野雞大學北京分校的相關事宜……”柳如是雖然已有三十歲,但嫵媚的容顏中帶出的羞澀卻宛如少女一般嬌俏。

    “看來寇妹妹說得真不錯。你們確實都是心口不一,找出這么借口來假公濟私……”卞玉京一如往常的道裝越發透著春山起伏的神祕,俏麗道姑端庄地一擺拂塵:“不像我,我確實是為了實地考察新型火藥的效用……”

    眾人立刻齊齊地“切”了一聲表示不屑。

    ……………………

    事實上。雖然這些女孩確實有些心口不一,但她們倒也不全是假公濟私。王燃的“北伐”之戰已經進入了最后的收官階段,南明朝廷重新遷回北京城已被提上了議事日程,諸多豪門權貴也已經開始籌備回北京之事。而不管朝廷遷不遷、何時遷,作為北方最大地重鎮,北京城的重建和發展自然是刻不容緩。

    因而在解決了禹城的八萬“偽軍”、趕走了豪格部清軍。徹底打通了金陵至北京之路后,在王燃的要求下,從金陵援建北京的各項基礎建設紛紛准備上馬,昭仁公主、林黛玉、柳如是等人“名義上”的任務便是這些……不得不說,王燃這個要求本身也有些假公濟私地成分在內。這也怪不得王燃,這一打仗就是好几個月,王燃是硬熬了過來

    說起來,禹城的八萬“偽軍”解決的相當輕松,“挾新勝之威、卷天下之勢”用在這八萬人上確實很貼切。事實上,李黃兵團的二十萬人的綜合戰斗力并不一定強過全部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八萬“偽軍”……別說是攻城之戰、便是兩軍對壘打起野戰,李黃兵團稍有疏忽也極有可能翻船……不過這實力歸實力,臨場發揮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偽軍”是喪家之犬、毫無斗志,李黃兵團卻是斗志昂揚、高歌猛進。再加上王燃令姜瓖率萬余大軍由北而南夾擊禹城并現身說法,八萬“偽軍”的斗志迅速銳減為零,當即便提出愿意來個“戰場起義。”在這個說法被李岩和黃得功拒絕后……現在才想著起義,早干嗎去了?……八萬“偽軍”打出了白旗。

    禹城“偽軍”投降使得王燃所部的實力得到了進一步的加強。精編出來的十萬鐵騎也得已迅速繼閻應元部后向豪格殘部逼迫追擊。

    滄州之戰后,豪格部的人馬只余下了九萬不足,而刨去用于斷后阻擊閻應元大軍的鑲藍旗此時已被閻應元擊潰,待豪格抵達天津時手中可用之兵不過七萬左右。不過這次豪格學了乖,并沒有強行攻打庄子固親自坐鎮的天津城,而是在分出萬余兵馬對天津明軍做出牽制后,自己則率領主力清軍繞過天津城直奔山海關。

    從兵法的角度來說,“繞”城而過并非是上策,這等于是將后背賣給了對手。對手只要在前方卡住了你,“繞”城之敵就面臨著前路夾擊之勢。因而對守城之軍來說對引采取的策略一般都是不聞不問。

    按王燃原定的計划,如果清軍強攻天津城自然是好,憑庄子固的近三萬人馬足以將豪格部拖在城下。而如果清軍繞過天津城,庄子固部雖然限于兵力弱勢不能組織強行截擊,但也應該創造條件或主動出擊、或銜尾追擊,盡量拖住清軍、延緩他們的行軍速度,為閻應元主力爭取時間……說起來,庄子固的兵馬畢竟有限,野戰肯定不是清軍之敵,如果再不留神被殺個回馬槍,別說天津城有失陷的危險,便是北京城也同樣不好受。

    根據王燃等人的推演,只要山海關守軍能頂住豪格部兩天的攻擊,就可以得到庄子固部的側應,而至多再拖上兩天,閻應元的大軍就可以趕到實現對豪格部清軍主力的全面包圍。

    事實上,在顧媚提供‘清軍可能由海路接應豪格部’這一重要情報之前,所有人對王燃的這一計划均持相當樂觀的態度……山海關守軍雖然只有萬余,但憑借一夫當關之天險,即便是面對前后兩面的夾擊,守上兩天應該沒有問題……庄子固部雖然基于實力于野戰一途并非豪格部清軍的敵手,而且還要兼顧天津守備、不能傾全力出兵,但既已騷擾戰為主,兩萬明軍與山海關守軍相配合。再頂上兩天自然也沒什么問題,而待閻應元部八萬明軍一旦趕到,就可以形成對豪格部清軍的兵力優勢…就算是清軍背水一戰超常發揮自己的實力,但明軍卻不是截止到閻應元為止,一旦清軍被明軍纏住,李黃兵團的主力也可在短時間內調整北上。

    說實話。只要將豪格部圍住,不用打。單只圍上個三、五天,清軍就會因為缺乏糧食供應補給而士氣崩潰、不戰而敗!

    但海上清、朝聯軍的出現使得這一切都成了泡影……有了海上的接應,豪格部根本不用強攻山海關,便可以在明軍主力趕到之前先一步由海路全身而退。甚至還可以利用這部‘暗’軍打明軍一個出其不意……清軍既然能調來朝鮮的水軍,自然也可以征召朝鮮的陸軍。多了不好說,留守盛京的清兵加上征調而來地朝軍在這段時間內湊出個十几萬應該問題不大。這部聯軍的戰斗力雖然不強,但以暗對明、對有備打無防,肯定能讓庄子固部及閻應元部吃個不小的虧。不但會給北伐軍造成不必要的損傷,也會給此次北伐戰果抹上一層陰暗。

    話說回來,戰場之上本就是計划不如變化快,有了變化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依據變化做出相應的調整,當然。連發生了變化都不知道更可怕。

    從這個角度來說,顧媚地情報確實重要,它使得明軍有機會對既定戰略進行調整,消除了這種‘更可怕’,也將‘可怕’的后果限制在了最小的范圍之內。

    不過,就算知道了這一重要情報,王燃能做出的調整也不多。這主要是由于時間有限,如果再早上几天得知這一消息,王燃還可能做出更有利于自己的部署,調目前駐扎于長江內陸對付左夢庚水師東海艦隊主力北上,水陸協同…………以清軍北方士兵不習海戰的素質,說不定不用陸軍多少心思,就能打他一個包圓。

    現在王燃能做地也不過是令人快馬通知閻應元及庄子固這一緊急軍情,讓他們小心戒備,以免被別人來個反包圍。

    王燃在調整后的計划中沒有再對圍殲豪格部提出什么要求……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除非將李黃兵團的主力全部壓上去,否則很難形成對這部清、朝聯軍的優勢。不過清軍既然已經做好了准備,自然不會等到你的大軍壓上來再走。

    即便是勉強完成了對這部清軍地合圍,明軍要付出的代價也會很大,相較于這種‘硬碰硬‘的對決,王燃更中意‘以強凌弱’、‘出其不意’、‘分割包圍’的戰朮。況且,王燃也沒有那么多兵力可供揮霍,除去清軍之外,關內需要用兵的地方還很多。

    在王燃看來,現在既然已經沒有了‘集中優勢兵力打擊弱敵’的機會,就不如暫時放手讓他們離開,以后再尋機會一一殲滅。

    不過,雖然王燃決定‘放豪格一馬’,在庄子固部的拼死糾纏和閻應元急行軍追擊的軍事壓迫下,在沿途散發的關于‘德州滿族自治州’相關政策的政治攻勢下,豪格部斗志低迷,用于阻擊閻應元大軍的鑲藍旗和在天津城下用于牽制庄子固兵團的鑲白旗自然是被明軍及其后續部隊逐一吃進,便是豪格本部主力每天都有數千士兵或逃或降。當然這些不穩分子大多屬于新兵,但不管怎么說,在豪格部以近乎潰逃之勢趕到山海關時,只余了不足五萬的兵馬。

    幸虧盛京的清軍確實已由海路先期抵達山海關下并做好了想著接應准備,否則,恐怕不用閻應元的后續大軍殺到,單只庄子固的兩萬人馬就能一舉擊潰這些頹廢之軍。

    據說前來接應豪格的清軍統領范文臣本來還想著搞几出‘伏擊’之策,可見此情景,再加上發現明軍雖然逼迫甚至緊,卻組織嚴密、進退有據,沒有留下什么破綻,因此也沒有再堅持什么花樣,勉強收攏了豪格所部殘軍后當即便返還了盛京。

    ……………………

    ‘跑了這几萬人根本不影響大局……’李香君的聲音在滿載著王燃紅顏知己的馬車里響起:‘經此北伐一役,清軍是元氣大傷,沒有几十年根本恢復不了……’

    經過了沒有什么形象的打鬧后,女孩們討論的話題已經由‘以身相許’轉變為對此次北伐的戰果回顧。這些女孩對這個話題的興趣自然是非常濃,已經到了百講不厭的地步。北伐中的每一個案例都要被她們反復討論個几十遍,有些話和結論更是重復了不同多少遍,可她們還是樂此不疲。誰叫這個成果是由自己‘以身相許’的對象創造出來的呢?

    ‘几十年?誰會給他們几十年的時間?’寇媚像是在反駁清軍一樣高聲說道:‘依我看,頂多再用,呃,兩年,公子就能徹底平了他們!’

    在寇媚眼里,王燃無疑已與戰神位于同一個級別…說起來,對心上人無理由的信任正是戀愛中女人的明顯特征之一。不過,寇媚的特征還不是最明顯的。

    ‘要我看,連兩年也用不到,一年就足夠了……‘道姑卞玉京加入討論的戰團并強烈表示出對寇媚‘保守’的反對,同時舉出數字統計結果來輔助論証自己的觀點:‘不算后來投降的闖逆等偽軍,去年這個時候清軍還有四十余萬人馬,可現在滿打滿算也就剩下了十萬不到,而現在這十萬相較于當初入關滿族八旗,戰斗力更是差了好几個檔次!……公子去年一年就滅了三十几萬清軍,剩下的這十萬人怎么可能還要用到兩年?’

    ‘我倒覺得兩年的時間都不一定夠……’柳如是微笑著接口道,柳氏畢竟年紀比其她女孩都大了一些,說出的話也更加沉穩:‘公子的這次北伐雖然最終取得了大勝,等于是把滿清打成了殘廢,可自己同樣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尤其是前一階段,簡直可以用慘勝來形客!因此,此次北伐結束后,我們同樣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元氣……’

    柳如是雖然于軍事謀略一道并不突出,但看問題卻比較深入,她將北伐之戰的過程分成了兩個階段。這兩個階段的划分并不以王燃親率的北伐軍在北京方向的作戰為依據,而是以李岩、黃得功所部的作戰為基礎。

    柳如是所說的前一階段指的就是自李岩駐守河南、黃得功防守南京起至李岩被迫退守徐州、黃得功收縮兵力于金陵的這段時間。

    正如柳如是所說,在這段時間里,由于牛金星的反水和左夢庚的叛亂,北伐軍確實只能用‘慘勝‘來形容……王燃的庄子固兵團雖然在北京城方向連續打了几個勝仗,消滅了十几萬清軍、并實現了對北京城的重圍。但在河南、南京方向卻是連連后退,河南、南直隸一部淪入敵手,李岩、黃得功所部均被打殘,損失同樣慘重。如果不是王燃設計逼迫多爾袞調清軍主力回援,王燃打下北京城的同時,不僅李岩、黃得功部將面臨滅頂之災,金陵也將落入清軍之手。

    ‘柳姐姐說得有道理…………’林黛玉附和的點點頭說道:‘如果說這前一階段我軍是慘勝,后一階段便可以說是險勝!’

    “當時清軍四十萬兵馬回援北京城,徐州、金陵之圍倒是解了,但二哥哥剛剛奪下的北京城卻是壓力倍增,四面臨敵,總兵力也就是清軍的三分之一,時刻面臨著被一口吞下的危險……”林黛玉接著說道:“因此,二哥哥不得不連續走了几招險棋…”

    林黛玉說的“險棋”并不僅僅是指王燃在軍事上的部署,更多的是說王燃“做生意”之事。這一招在很多人事后來看無疑是在走鋼絲。便是多鐸事后也感慨出了好几個如果。

    如果清軍在開始時就不理明軍做“交易”這個茬而立意北上,結果將和現在完全兩樣,別說是四面夾擊,單一由多鐸統領的這一路四十萬大軍便可將北伐軍打殘,至不濟也可以將他們全部趕下海。同時人質也不一定有事,縱觀此事始末,明軍并沒有表現出強烈的嗜殺之意,之所以殺人質立威完全是在看出清軍的猶豫之后而添上的一把柴。

    而如果清軍在第一次上當之后能夠吸取教訓鞏固好自己的內部團結,雖然損失了牛金星部的數萬人馬,但憑借剩余兵馬依然可以長驅北上,直搗京城。

    即便是最后清軍因內部分崩而折損過半,但如果能及時調整戰略,以一部據守德州、濟南一線,其余兵馬放棄北上、轉而南下,單憑當時據守李岩、黃得功部根本不可能守住金陵。這樣不僅可以上演一出換都、抵消明軍北伐的意義,更可以直接摧毀明軍的大本營,讓北伐軍徹底淪為一支孤軍。那個時候再轉回頭,聯同山西等處偽軍以及蒙古、盛京等地四面擠壓。明軍也只能面臨跳入大海的結局。

    但這一切也只能是“如果”,世上并沒有賣后悔藥的地方。戰場情況本就瞬息萬變,決策的微小差別都可能帶來結果的極大不同,因此清軍也只能承受這“翻天覆地”的變化,由原本的“勝券在握”變為現在的“喪家之犬。”用多鐸與多爾袞哥倆重見之后兩人互相安慰地一句話來說就是,“不是我們看不出來。實在是賈寶玉那厮太陰險……”。

    說來也是,以多爾袞等人的智謀。只要能稍微靜下來仔細考慮必然可以察覺出明軍地陰謀所在,只不過當時王燃是計計連環、計中套計,根本并沒給他們這個機會。

    “但話又說回來,雖說二哥哥的險棋連連奏效。逼反了牛金星父子、挑廢了吳三桂、分化了清‘偽’兩軍,把清軍的四十萬大軍拆的零零散散。不僅為自己爭取到了足夠地休整時間,更奪取了戰場上與兵力上的主動…”林黛玉分析道:“可同樣也留下了不少后遺症……”

    林黛玉本就冰雪聰明,加之主持《人民日報》后受王燃地影響對軍國智謀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因而看問題自然也頗有深度。

    “現在我大明經北伐之戰。軍力雖是不弱反強,但構成卻很復雜……二哥哥帶出來的部隊只占三成,其中七成中有一半是源于原先的各部‘偽軍’,另外一半則屬于各地地勤王之師……”林黛玉說道:“想要讓這些人齊心協力效命于國,沒有一段時間的整合與引導根本不行…這是我軍內部急待解決的問題,這個問題解決不好。即便勉強把軍隊拉出去怕也取不得想要的效果……”

    “而外部的情況同樣復雜……北有像吳應熊這樣被二哥哥挑反了的近十萬‘偽軍’嘯聚山林,他們雖然不再忠于滿清,但同樣也不忠心于我大明。山西、陝西、河南等地還沒有被光復,仍聚有相當數量地偽軍,與蒙古一道時刻威脅著京畿一帶的安全…”林黛玉說得興奮,竟直接取出一張紙在搖搖晃晃的車上邊畫邊說道:“南有逆賊左夢庚游走湖廣、張獻忠盤踞四川、竄于各地的闖逆舊部也沒有放棄重建‘偽順’之夢想……這些勢力無不對我后方形成巨大的威脅…正所謂攘外必先安內,想要出兵關外,不先花點功夫安定住國內的形勢到時很可能會陷入首尾難顧的尷尬境地!”

    “‘慘勝’的結果是需要我們好好休養生息以恢復元氣,而‘險勝’也需要我們花費一定的時間來補上一手……”林黛玉用筆輕輕支著自己的下巴,俏笑著望向寇媚和卞玉京等王燃的“鐵絲”道:“這都不是一時半刻所能解決的問題,所以我同意柳姐姐的看法…想要平定關外滿清,起碼還需要三年的時間。”

    “三年就三年吧,”昭仁公主無原則地打了個圓場:“反正二哥哥現在還年輕的很,有的是時間……”

    雖然不知昭仁公主說的是哪個“二哥哥”,不過不論哪個都不大。王燃今年不過二十六歲,若論賈寶玉的年紀就更小,還不足十八,正是來日方長。

    ……………………

    “三年?”北京城內,黃得功的語氣中透著一份掩不住的興奮:“我看行,三年的時間應該問題不大!”

    此刻的北伐之戰已經漸漸落下了帷幕,雖然各大關隘還有零星的戰斗,但隨著豪格部五萬殘軍倉皇逃亡以及閻應元八萬人馬與由李岩率領的十萬大軍跟進,不論是山西、蒙古還是山海關外的清軍都放棄了攻打的努力,紛紛開始后撤。

    因此,除留下庄子固領軍統籌目前駐于山海關二十萬大軍外,黃得功、閻應元、李岩、燕山等高級將領全部趕回了北京城以商討下一步的作戰計划。

    應當說,林黛玉的分析與黃得功等人的分析相當一致。明軍此次北伐取得的成果自然是極令人振奮,但在許多老成謀國之人士看來,此時的國內外安全形勢至多不過是恢復到了崇禎初年的水平,一樣是外敵虎視眈眈、內部紛亂連連。

    滿清雖然被趕出了關外,但倒人未倒架,退回去的豪格部在與原盛京清軍聯合、再加上從朝鮮、蒙古等“殖民地”或是“盟友”處征調而來的人馬,恢復當年十萬女真的規模并不難,就算他們不敢輕易地南扣北京城,但仍然可以騷擾地你不得安寧。

    而從內部來看,雖然沒有了李自成“號令群雄”,但不管是苦心經營四川的張獻忠還是長期割據湖廣的左夢庚抑或是現在逃入魯西的吳應熊部都不會甘心受伏,便是其余各地的偽軍也都還處于觀望之態。說起來,在滿清被王燃以少勝多、繼爾趕出山海關后,這些勢力都在不同程度上有了接受“招安”的意思,只不過即便是“招安”,這相關的條件也需要“打”出來。

    不過,林黛玉與黃得功兩人雖然都是說“需要三年”,但說話的口氣卻截然不同。

    林黛玉的話語中透著一絲遺憾,畢竟她還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雖然她理性地反駁了寇媚“只要一年”的說法,但在她心里何嘗不希望能在“一年”內解決問題?!。

    黃得功則不同,他的口氣中飽含了興奮之意。說起來,經歷了大明滅亡、滿清入關等諸多讓他深感無力繼為的事件,“三年”內馬踏關外根本是他原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也就是此次北伐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極大地調動起了他的信心,否則以黃得功本來的看法,經過十年甚至更久的“持久戰”然后再轉入反攻已是相當樂觀的估計。

    事實上,對大明來說,摒除“光復北京城”以及“剿殺几十萬清軍”這些“實在”的成果外,北伐成功所帶來的民心、士氣的極速增長才是最大的收獲。別看此次收復的失地并不多,甚至河南、南京一部也還淪陷,但誰都能看出此次勝利的意義所在。

    “說實話,開始聽大人講解這一北伐計划時,我心里還打了好長時間的鼓…”黃得功說道:“我方本來是處于防御態勢,猛不丁一下便轉入的進攻……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沒想到還真成了!”

    閻應元等人都輕笑了起來,事實上,每個人在剛開始接觸王燃所擬定的北伐計划時無不瞠目結舌。

    “我同意黃將軍的意見,”李岩的語氣雖然平淡,但仍然可以分辨出那絲激動:“一年的時間休整准備,一年的時間蕩平左夢庚和張獻忠,再一年就可以出兵關外、征服滿清……只要我們時間抓得緊,三年就可以重現我大明泱泱天朝風范!”

    當然,李岩所說的一年、一年的划分只是一種概念表示,用于區分階段、表示需要完成的任務,并不是指嚴格的時間順序。

    和以往一樣,大家的目光再次投到了王燃身上。

    “大人,您莫非認為三年的時間不夠嗎?”看著微笑不語的王燃,燕山禁不住問道:“還是說您想先對付滿清,再轉回頭對付關內?。”

    “一百年太長,只爭朝夕……”王燃輕笑了一下,手指輕叩的地圖上,而那里正是清最后的大本營盛京。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4:52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21 02:42 編輯

第八卷 遍地姻脂濃 第二章 身份曝光

雖說大家都恨不得立刻就打過關外、攻破盛京、以報滿清鵲占北京城之恥,但饅頭再大也要一口一口吃,不管後面是突出關外還是轉頭對付關內,目前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休整。

    自北伐開始到現在幾個月的時間裡,部隊就沒有好好地休整過。說起來,部隊進入休整,對王燃來說也是一個難得的假期。算算自從到了這個時空,王燃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打仗,東征西討,就沒過上幾天安穩日子。當然,有付出才有收穫,除了戰場上的成績外,感情方面也是收穫頗豐。

    說實話,只要想起自己身邊的那些美嬌娘,王燃心裡就一陣陣發癢。雖然心中對自己「假寶玉」身份可能帶來的後果還有些慌張,但幸福、幸運還是佔據了主導。算算日子,過兩天她們也就該到了吧……

    ……………………

    「報!大人,門外有人想要見您……」守衛看了看王燃略帶疑問的表情趕緊主動加了一句:「是女的,說是您夫人的朋友……」

    看著衛兵明顯驚艷的表情,王燃立刻一陣頭大……要說美女是人人愛看,可萬事都有例外,這位明地裡打著「夫人朋友」旗號實際卻想要成為「夫人」之一的顧橫波就是王燃不願意見到的美女之一。

    山海關戰事的結束對王燃來說是此次北伐戰爭的打結,也是另一個麻煩的開始。

    事實完全証明瞭顧橫波情報地準確性和重要性……顧橫波提供情況雖然是出於私心,但不管怎麼說在客觀上卻具有較大的意義。別的不說,負責拖住豪格部的莊子固兩萬人馬如果沒有事先得到情報。就很可能被清軍包了餃子。

    從這個角度來說,顧橫波倒也能算得上「將功補過。」王燃雖然也從其它方面瞭解到顧媚在龔鼎孽「服侍」滿清的過程中所起到的作用。但這個時代畢竟是男權社會,男人在享受更多權利的同時自然也應該承擔更大的責任,總不能功勞都由男人頂著,出了問題反倒由女人們撐著吧。

    說起來,經過這段時間王燃對顧橫波有了更進一步地瞭解……原本王燃根本就沒想著要在她身上浪費情報力量。可現在既然關係到了自己的軍事部署以及自己的「終身大事」,王燃自然也不能免俗地假公濟私、亦公亦私了一把。

    在王燃看來。顧橫波在這些事情中更多的是扮演了一個「丈夫小偷、自己把風」地角色。說起來,顧橫波之所以成為漢奸倒不是因為她本身極具漢奸本色,更多的是因為嫁給了一個漢奸。

    如果當初顧橫波嫁給了一個忠心為國之人,雖然以她現實而且缺乏國格的性格而言。在面臨威脅或有更好選擇之時依然可能會背棄自己的丈夫,但在之前的獻策謀劃卻肯定是和救國救民有關。不會像現在這樣把自己聰明才華用於漢奸的事業上。

    對王燃來說,既然收下了人家這樣重要地東西,自然也應該信守承諾兌現自己答應下來的事情……說實話,不管顧橫波本人是否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單就「娶」這一個動作並不能稱之為傷天害理或是違背俠義精神……以基督教的觀點來看,如果娶了她好好加以管束,讓她不再把才華用於歪門邪道,好像更符合俠義精神。

    可話又說回來,王燃從心裡又不願意履行這個諾言。雖然顧橫波同樣是才藝雙絕,但王燃對她卻提不起什麼興趣。原因很簡單。不管是對顧橫波原本做過的事情還是對她這種「超現實」的性格,王燃都是非常反感。

    因此自山海關之役後,王燃在德州城又見到過顧橫波幾次,曾試著提出希望她改變「條件」,比如可以給她一定的獎勵、甚至提出可以不再追究她家人的過失。所謂家人自然指的就是龔鼎孽等人,顧橫波自幼便被賣入青樓,除了婆家人還真沒什麼親人了。

    不過這些都被顧橫波斷然拒絕……獎勵?用女孩的話來說,最好的獎勵就是讓她不再孤單漂泊,而嫁給王燃自然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不再追究龔鼎孽?顧橫波都打算紅杏出牆、改嫁他人了,哪還顧得上「前夫」,況且又是這個「前夫」拋棄她在先?

    儘管以顧橫波的「善解人意」不可能看不出王燃的不情不願,但她卻絲毫沒有放棄之意,一口一個「大人如不願踐約也沒關係,只當這件事沒發生罷了……但要賤妾重提條件,恕難從命……」『把王燃逼到了死角。

    說起來,王燃並不是刻意要追求什麼「一諾千金」,但人無信不立,畢竟「誠信」這面金字招牌來之不易,不管是上馬治軍還是下馬治民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王燃也不願意在這件事上砸了自己的牌子。

    最後王燃實在想不起什麼高招,只得扔下一句「這個條件雖不違反俠義精神,也不傷天害理,但並不在我能力之內……婚姻大事應由長輩做主,還得徵求到我妻子們的同意方可……」,將矛盾暫時轉嫁。

    不得不承認,王燃之所以匆匆忙忙離開德州有一部分原因便是想暫時避開這件事的峰頭……顧橫波的手段確實高明,她與王燃之間的這個「承諾」在德州城早已傳開,吸引了許多人的「關注。」

    至於「承諾」的過程也和布木布泰「紅杏出牆」一樣有了若干種版本,最離譜的一個就是王燃利用天賦的「勇猛」征服了這位秦淮名妓之身,繼續俘獲了之心,才使得她心甘情願地將這一重要情報透了出來……尚書大人的風流韻事本就是大家津津樂道的事情。

    ……………………

    「就說我現在有要事急需處理……」王燃實在想不起見了顧橫波要說些什麼,一推二五六地對衛兵說道:「請她改日再來……」

    衛兵剛要應命,身邊傳來了雍穆格格諷刺的聲音:「哼,你這個大色狼,不僅狡猾而且愛騙人……明明閑著沒事卻偏要騙人說有要事,說謊都不帶臉紅……」

    王燃回頭看去正是雍穆格格和長平公主兩人。兩個女孩手牽著手站在門邊,雍穆格格的語氣中透著對王燃一如既往地看不順眼。長平公主雖沒有制止雍穆格格,但望向王燃的眼中卻充滿了脈脈柔情。

    長平公主對王燃的依賴極深,雖然沒有與王燃住在一起,但每天都會到王燃這裡「報道」。以王燃對她憐愛和長平公主的身份,自然有不需通傳的特權,而作為長平公主「焦不離孟」姐妹淘的雍穆格格自然也享受到了同樣的特權。

    雍穆格格之所以沒有留在德州陪伴布木布泰,而隨王燃一道返回了北京城並不是王燃的意思,而是布木布泰主動要求的。王燃倒也明白布木布泰這個「以女為質、表示忠心」的意思,雖說王燃並不認為這樣做有太大的意義,但想想長平公主也沒有拒絕這個提議。至於雍穆格格本身,嘴上雖然大叫不願意再見到王燃這個大色狼,但也沒有排斥這個安排。

    「誰說我沒有要事?兩位公主駕到,這不是要事嗎?」王燃揮揮手將衛兵打發走,微笑著來到了女孩們面前,替長平公主撫了撫發角,對這個親暱的舉行,長平公主雖是俏臉微紅,但眼睛裡卻滿是喜悅的羞澀。

    「哼,你這個大色狼,就會說這些漂亮話哄人,也就是我長平妹妹才會相信你……」雖然早已看習慣了王燃對長平公主的溫柔,也知道不管自己再怎麼「規勸」,長平公主也不會離「色狼」稍遠,但雍穆格格還是忍不住輕哼一下表示不屑。

    「姐姐……」長平公主拉了拉雍穆格格的胳膊。

    「我說錯了嗎?」雍穆格格揚了揚英挺的眉毛:「這個傢伙本來就是一個大色狼……家裡已經就有了那麼多老婆,可外面卻還和其她好些女人糾纏不休……上次那什麼顧橫波的事兒還沒完,今天又有兩個女孩找上門來……」

    「姐姐」,長平公主替王燃開脫道:「來的人不一定就是和賈大哥有什麼糾纏……」

    「怎麼不一定?」雍穆格格說道:「上次那個顧橫波不也說是他夫人的朋友嗎?今天這兩個人也說是他夫人的朋友,連借口都一樣……再說,如果不是心裡有鬼,他為什麼不敢見她們?」

    雍穆格格的話裡頗多語病,照她這個說法,布木布泰、長平公主恐怕也得列入和王燃糾纏不休的人當中。不過王燃卻沒有心思考慮這個問題,雍穆格格說的話把王燃搞得一怔……兩個女孩?聽雍穆格格話的意思,好像還不是顧橫波……

    看著已經離開的衛兵,王燃不禁暗罵自己武斷……這沒調查怎麼能斷定來人就是顧橫波呢?

    兩個人……王燃心中一動,跟長平公主和雍穆格格略打了個招呼,立刻抽身向外趕去。

    果然,剛出大門便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雖然都是素裝,其中一個還做出家之人打扮,但巧目倩兮、風姿盈盈。而此時衛兵得了王燃的命令後正在解釋王燃的「不在」,兩個絕色女孩臉上的失望之色看得衛兵都是心生不捨。但雖是失望,但人「不在」,兩個女孩也只好鬱鬱地準備回轉。

    「董姑娘!妙玉!」王燃趕緊搶上一步大聲招呼道……如此裝扮、如此容顏,不是董小宛和妙玉又是誰?

    對王燃的招呼,兩個女孩雖是齊齊一顫,眼神中透出的目光都混雜著不可置信與喜悅,但接下來的反應卻不盡相同。

    「賈郎!」妙玉頓了一頓,然後輕嚷著直接奔過來。女孩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急待找人傾訴一樣,還沒到王燃身邊,就可以發現她流出的淚水,待扎進王燃懷裡之時早已是淚流滿面。王燃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看著女孩哭得那樣委屈,自然的選擇便是將她拉進懷裡柔聲的撫慰,把門口的守衛和接後趕出來的長平公主和雍穆格格兩人看得有點目瞪口呆……妙玉畢竟還做著出家人的打扮,這,這也太不成體統了……

    董小宛看見王燃後卻是張了張口沒喊出來,雖然也一樣往前緊走了兩步。但隨即放緩了腳步來到王燃面前,待王燃輕聲撫慰妙玉告一段落之後才盈盈叫到:「賈大人……」

    接下來自然是重逢後的皆大歡喜。妙玉此次的表現大出王燃的意外……妙玉雖然與王燃是「老情人」,但女孩生性臉薄,又已帶髮修行,雖與王燃「重修於好」,但彼此一直都還把持著「男女之禮」,就是當初在湖州有些親密動作也是背著人後。

    而此次女孩地裝扮表明了她仍是一個帶髮修行的小尼姑、尚未還俗,但女孩卻好像不想再管這些。自見了王燃之後就一直沒有再放開王燃,不管是王燃把她與董小宛介紹給長平公主和雍穆格格兩人,還是走在路上,女孩就保持著雙手抱著王燃的胳膊、半靠在王燃的懷裡這一姿勢。直到回到廳裡坐到椅子上才不情願地放開,但也是緊靠著王燃旁邊坐著。這在妙玉來之前是長平公主的專用座。

    不管雍穆格格投過來的警告眼神。王燃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他倒不是怕自己再搞出一點緋聞,實在是這一路上確實有些香艷刺激,王燃雖然極力提醒自己不要去注意自己被抱胳膊傳來地堅挺**感覺,但幾個月來的不近女色。哪這麼輕鬆就能壓得下去?

    俗話說,飽暖思淫慾,這猛不丁地從大強度地作戰階段轉為休整,最不適應的恐怕就是這一點了……王燃急著把他那些紅顏知己調過來,不能不說是有這方面的考慮。

    話說回來,任何一個人的轉變都有其原因。妙玉之所以表現地如此「另類」自然也一樣。

    「我師叔不同意我還俗……」淚水還掛在睫毛上,小尼姑心急之下也顧不得什麼顧忌,聲音裡滿透著委屈和著急:「賈郎,我們怎麼辦?」

    王燃環視了一下四周,雖然暗示了幾回,但幾個女孩都沒有迴避之意……不僅是雍穆格格,便是一向善解人意的長平公主也裝著看不懂王燃的意思。王燃只好在迎著眾目睽睽輕拍著妙玉的手背輕輕撫慰著說道:「不要擔心,事情總會有解決辦法的……你師叔為什麼不同意你還俗呢?」

    「我師叔不是不同意我還俗……」妙玉的說法顯然有自相矛盾之處,不過很快就作出了解釋:「我師叔是說我和你八字不合,不是良配……嫁了你一定會做寡……」

    妙玉的話雖然沒說完,但誰都聽得出來是「寡婦」之語。當然,從王燃的角度來看,妙玉師叔的推算極為精準,妙玉本就是「望門寡」出身,與他那位「夫君」自是「八字不合。」

    「要是和你不和,我還俗還有什麼意義?」妙玉淒苦地說道:「還不如就此青燈古佛,一輩子孤獨終老……」

    雖然明知女孩是把自己當成了他「夫君」的替身,但女孩的癡心與自憐自傷還是看得王燃一陣心痛,可想要勸慰女孩卻也不容易……「八字」之說是信則有的事情,女孩既然如此,自是比較信這個。這也難怪,在這個時空,婚姻大事一般都要經過這一關。事實上,如果不算,大家當然是什麼也不會去想,可既然算了,又出來這麼一個結果,想要解開女孩地心結就只能推翻妙玉師叔的推算結論……同你總不能直接對她拋出一套「唯物主義」的「無神論」觀點吧。

    「賈大人……」王燃正在想著如何轉彎,一旁的董小宛輕咳一聲。

    王燃轉目看去,董小宛俏顏一紅,似是想躲避王燃的注視,但最終卻是鼓著勇氣迎了上來,提醒道:「妙玉妹妹的師叔雖具大智慧,但畢竟是佛門之人,講究的是斬情斷欲……」姻緣一事偶爾推斷有誤也有可能……因此在我想來,不如再找一位方外高士……」

    王燃一怔,隨即明白了董小宛的意思……正所謂以毒攻毒,想要破解女孩「八字」之結,除非找到一個更具「神通」之人來論証妙玉、師叔的錯誤。可按妙玉的說法,她這個師叔本就極精推卦之說,頗有些「神通」,再加上師叔的身份,深得妙玉信賴也是意料之中……到哪兒去找這位能贏得妙玉信任的「高人」呢?王燃滿打滿算也想不出有什麼高人既名滿天下又和自己頗有交情。

    看著王燃竭力思考的模樣,董小宛淺淺一笑,看著王燃說道:「我記得大人認識一位高人……那個……風月道長……」

    王燃不禁恍然……人就是這樣,計算什麼事情時往往會把自己給漏掉。

    「董姐姐說風月道長精研算朮,當初對東海艦隊的張煌言、湖州的劉澤清,還有好多人……都是料事如神……」妙玉急切的插話道:「所以我在蘇州一聽師叔說不行,就和董姐姐四處找他,可怎麼也找不到……後來董姐姐說風月道長和你很熟……」

    怪不著兩個女孩東奔西走的,又是寧波、又是東瀛地滿世界找王燃,原本是為了這事兒。看著女孩們因為四處奔走而帶著憔悴的面容……妙玉自是不復當初初見王燃之時的冰冷,此刻的妙玉只是一個需要人來疼愛的小女孩……王燃憐意大升,立刻猛拍胸脯:「沒問題,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明兒我就把他給找來!」

    「明天?」董小宛一怔:「難不成風月道長就在北京城嗎?」

    「呃」,王燃一滯:「風月道長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說不定就在北京城……就是不在,我也有辦法找到他……就算明天找不來他,三天之內也沒什麼問題!」

    「太好了!」妙玉立刻容顏一展,但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雙妙目帶出患得患失的表情投向王燃:「可萬一風月道長也說我們八字不合怎麼辦?」

    「沒有萬一!你就放一萬個心……肯定合!」王燃再次拍著胸脯。

    雖然得到了王燃的保証,女孩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加了一句:「那如果風月道長真的也算不準,我們還要不要找別人再算一次?」

    王燃啞然,聽妙玉這意思,不算出個八字不合是絕不罷休!王燃對女孩的心思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像妙玉這種情況,找誰算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一定要找到合乎她心意的答案。當然,如果這個答案是從風月道長這樣「德高望重」的「高人」那裡得到自然更加完美。

    「放心吧!」關鍵時刻,王燃頂了上去:「如果風月道長算的不准,我們就繼續算!……我認識的高人多了……什麼空空道人、縹緲仙子……不過,依我看,一個風月道長肯定就足夠了!」

    王燃話裡透出的堅決讓女孩放下了心思,說起來,王燃在風月道長一事上表現的確實有些「妄斷」……風月道長憑什麼就一定會按王燃的意思推斷?……在別人聽來只會給人造成一種準備用強勢逼迫風月道長開口的印象,但身陷局中的妙玉自是顧不上這些。也許對女孩來說,算不算也不是重點,重點是聽到心上人對自己的那份執著和情意。

    妙玉看向王燃的目光自然是柔情百結,董小宛看向王燃的目光則除了一絲疑惑外,更參有幾分羞澀與歡喜……董小宛很明顯還停留在湖州時,王燃大聲表白「我一直在暗戀你」的情景之中。至於長平公主和雍穆格格,長平公主的眼光中透著明顯的羨慕和一絲自憐,而雍穆格格則重重地「哼」了一聲,偏過了頭,根本不去看王燃。

    董小宛的到來讓王燃重又過上了「家居」的舒適生活,女孩的一手好菜不僅讓王燃等人大呼過癮,更讓王燃找到了當初在蘇州時節的感覺。

    不過這也帶來了問題,董小宛的超絕手藝外帶諸美的「秀色可餐」………飽暖尚且思淫慾,何況吃得這麼好?

    要說王燃現在也有諸多美女環繞,春蘭秋菊各有姿色。不論是董小宛還是妙玉、抑或是長平公主和雍穆格格,任挑一個出來都是絕色傾城……可沒有一個能有效地緩解王燃面臨的「難題。」

    雍穆格格自不用說,女孩雖然是繼其母布木布泰之後的草原之花,但憑女孩對王燃的印象和表露出來的不屑之意,這事兒想都不用想。

    長平公主對王燃倒是十分依戀,王燃對女孩也是百般呵護。但說起來,王燃對女孩更多的是一種哥哥對妹妹的憐愛。當然,畢竟沒什麼血緣關係,這種「哥哥妹妹」感情的純度自然是很有些折扣。在女孩平日依偎在自己懷裡之時,王燃也起過色心,不過很快就為自己「變態」的想法感到內疚……如此柔弱嬌惜,這不等於是摧殘花苗嗎?

    另外,長平公主是大明碩果僅存的正牌公主,公主的婚嫁是何等大事?…平日裡稍有些親暱的動作倒也罷了,可以打著「保護公主」的旗號遮掩過去,但要是私下保護到床上可就不好解釋,更何況王燃還正盤算著利用長平公主的身份辦一件大事!值此天下未定之機,王燃可不想因為「先上車」還是「先買票」攪得政局大亂。

    至於董小宛,女孩對王燃應當說頗有些意思。這從女孩心甘情願地為願意為王燃準備三餐便可以看出。王燃對董小宛自然也很有感覺,當初王燃在湖州大呼「我暗戀你」雖然是為了緩解女孩自傷的心情,阻遏女孩出家之心,但要換了一個沒甚感覺之人,王燃也不會如此輕易地貢獻出自己的「名聲」。

    當然,王燃的「貢獻」沒有白費。女孩並沒有選擇出家之路,這也從另一面佐証了女孩對王燃的朦朧之意。況且。女孩雖然是打著陪「妙玉」的旗號而來,但既然肯來見「暗戀」自己之人,應當說女孩已經開始走出「冒襄事件」的陰影,準備接納王燃的這種「暗戀。」

    不過也只是處於「準備」階段。女孩似是還有心結未開,對王燃好像還沒有最終下定決心。王燃自然不會做出強人所難之事。

    摒除這幾位,妙玉成了最後的選擇。按理說,妙玉跟王燃差了兩道手,從常理而言王燃不應該對「欺騙」於她……但王燃也知道。如果自己不接受她,妙玉恐怕也只能從此生活在對幸福生活地無助期望和對「亡夫」的痛哭思念中度過…當然,這裡面更多的是王燃在為自己「採花」找借口…說實話,如此美人,對自己又是如此的依戀,更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是男人誰不動心?

    應當說,妙玉對王燃同樣是情動異常……自當著眾人面表露了心聲後,小尼姑是越放越開,每次與王燃獨處時不僅把佛門戒律拋在一邊,更嚴重超越了「男女授受不親」的儒家信條,讓王燃佔了諾大地便宜。

    短短兩天的時間,王燃與女孩獨處不下十次,而女孩身上地衣服隨著見面次數的增加而不斷遞減,到了最近幾次,女孩就只剩下一件貼身褻衣,還被撩了上去。不過這也就到了極限,女孩的心理素質畢竟不如王燃那麼「強悍」。

    「賈郎……不要……等我還了俗,你想怎樣都可以……現在……不行,莫要褻瀆了菩薩……」,女孩最後關頭輕求憐惜的話語和表情讓王燃也不得不強撐著去洗冷水澡。

    為避免自己得到男人地天敵之病,更為自己的性福生活著想,王燃立刻加緊了「尋找」風月道長的進程。

    ……………………

    「尋找」風月道長的事情進展自然是相當地順利。雖然在妙玉小尼姑不斷的追問和變相的「摧殘」之下,時間顯得過得太慢,但王燃還是實踐了自己「三天之內一定把人找來」地諾言。

    說實話,王燃本來打算拖個十天半個月以使風月道人的出場更加合理,同時也給自己留出一定的準備時間……風月道人的故事對王燃來說太過久遠,需要仔細的回憶回憶以免露出馬腳。別人還好說,董小宛可是和風月道人交情匪淺」……不過在慾火的支配下,王燃現在已經顧不了這麼多。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妙玉和董小宛到的第二天傍晚,飽受「折磨」的王燃在晚飯時宣佈:「好消息是,我已經聯繫上了風月道長,估計明天晚上就可抵達……」

    應該說,王燃雖然有些被**迷住了心竅,但智商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對風月道人的出場時間安排的還很合理,知道要利用傍晚的天色昏暗來混人耳目。當然,王燃這樣安排更多是考慮傍晚之後就到了上床休息的時間……風月道人推斷的結果自然在王燃的掌握之中……有了「完全相合」的八字做底,再加上得道高人開導勸解,明晚肯定不會再在孤枕難眠,只能靠春夢解決問題了。

    「太好了!」妙玉小尼姑一下跳了起來,滿臉興奮的模樣,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落入了大灰狼的算計之中:「我現在就去準備好『八字』……」

    真人都在這兒,還要準備什麼「八字」?看著妙玉急忙忙跑開的模樣,董小宛輕輕一笑,隨即看向王燃問道:「那壞消息是什麼?」

    「壞消息是,」董小宛娟秀的笑容看得王燃心中一熱。說實話,欲求的不滿進一步削弱了王燃地抵抗力和意志,王燃現在是越來越來無法忍受有美女在前卻不能碰的境地,王燃強行收攝了一下心神:「明天一早我就要出城視察,到晚上才會回來,怕是陪不了大家……」

    廢話!王燃不出城。風月道人又哪有機會出現?

    再者說,經過這兩天的「酷刑。」王燃也痛感到需要找點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否則怕是撐不到晚上風月道人出現,自己就先被慾火煎熬身亡。

    「誰要你陪!你不在更好!」雍穆格格輕哼一聲,用手拉了拉正低頭用筷子數飯粒的長平公主:「妹妹。你說是不是?」

    長平公主像是有什麼心思,被拉了一下卻沒什麼反應。半晌突然抬起頭看向王燃:「我明天也想找那位風月道長算一算,行嗎?」

    說實話,王燃本來還很擔心長平公主明天要隨自己一起「出城視察」……在妙玉來之前,長平公主對王燃是相當依賴……那樣一來想化身風月道人還得再費一番手腳。王燃本還想著怎麼才能勸得長平公主留在家裡,現在倒是省功夫了。

    「你也想算?」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王燃心情大暢,隨口問長平公主道:「你想算什麼呢?」

    「你不知道長平妹妹想算什麼嗎?」第二天地清晨一大早,王燃的房間裡就多了一個憤怒地女聲。敢不敲門就闖進王燃房間並向王燃叉腰韓指、怒聲相向的當然只會是雍穆格格:「你怎麼能不知道長平妹妹想算什麼?……除了也算是不是和你那什麼『八字相合』外,還能算什麼?」

    說起來。王燃也知道昨天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長平公主對王燃的依戀肯定不是妹妹對哥哥的感情。

    「你這個喜新厭舊地傢伙!」雍穆格格手指一直指到了王燃的鼻子上:「見了你那些情人就把我們,呃,長平妹妹扔到了一邊!搞得長平妹妹傷心了好幾天!」

    雍穆格格的話自然是有些誇張……妙玉和董小宛兩人來了才不到兩天……不過仔細想來,自妙玉和董小宛來之後,長平公主雖然還是天天到王燃這裡報道,但確實是有些強顏歡笑之意。

    對長平公主來說,王燃有諸多紅顏知己一事自是傳得沸沸揚揚,但自遇到王燃以來都是只聞其名而不見其面。女孩並沒有切實地感受到其她女孩對自己的威脅,而隨著妙玉和董小宛的出現,怕是勾起了女孩那股自傷自憐兼患得患失地心情。

    按理說,這件事是王燃辦得不對,沒有照顧好女孩的細膩心情,應該做出深刻的檢討或是補救。不過王燃現在的心情卻也不太好……憑誰一大早被人從春色無邊的夢境中驚醒都不會有什麼好心情。

    當然,這件事也只能怪王燃自己,誰叫他睡覺不關門呢?……想想恐怕就是昨天半夜醒來沖涼水澡的時候忘記了。至於這麼長時間也沒聽到衛兵地反應……只能用「習慣了」來說明。

    「拜託,這是我和長平公主之間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跟著瞎攪和什麼?」王燃抱著被子沒好氣地說道:「難不成你也想算一算嗎?」

    「你說什麼?誰想算了?你這個大色狼!」雍穆格格像被踩著了尾巴一樣跳了起來,惡狠狠地撲向王燃,直接伸手就去掀王燃的被子:「我要和你決鬥!今天我一定要和你決鬥!」

    女孩「掀被子」的動作倒不是有意「調戲」,純粹是為了想把王燃拉起來「決鬥。」但王燃卻顯然不能讓她得通……昨天沖完冷水澡後,好像連內衣都沒穿……這要被掀開,可就糗大了。如果再被傳揚如去,那後果可不堪設想……大家八成不會去想是雍穆格格的問題,而會把它歸為王燃「調戲女孩」的新招數。

    「好好好,今天我就跟你一對一的單挑……」情況危急,你搶我奪之下已有春光乍洩之虞,王燃只好施出緩兵之計:「你先放手,讓我起來……」

    雍穆格格一怔,臉上的羞怒未褪,看向王燃的眼神已然多了一股不可置信……女孩是說「決鬥」、喊「決鬥」,不知要求了不少次,王燃根本就沒搭理過,這次居然同意了?

    很快,女孩就發現了王燃同意的原因,兩人之間的情形確實太尷尬了……王燃抱著被子都快縮倒了床的最裡面,而女孩也已是雙膝伏跪在床上,兩人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近,王燃**的胸膛自是挑戰著女孩的視線,女孩俏麗的面龐也幾乎是湊到了王燃的臉前。

    「你這個大色狼!」女孩本就緋紅臉龐瞬間紅透,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轉過身輕啐道。

    「拜託,好像是你搶我的被子吧……」王燃一邊抓緊時間穿戴整齊,一邊輕聲說道。說實話,剛剛女孩難得一見的羞澀配上故有的野性確實撩得王燃心神一蕩。

    「你……」女孩想要轉身呵斥卻又不敢,只好一跺腳,一邊捋衣袖一邊恨恨地說道:「我一會兒一定要好好地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別以為本格格是個女人就好欺負……實話告訴你,本姑娘在草原還沒遇到過對手呢……要是本姑娘是個男人,早就是草原上的巴圖魯了……你收拾好了沒有?」

    女孩的最後一句話自是在問王燃是否準備好了應戰。

    「收拾好了……」女孩的身後傳來了王燃的聲音。

    女孩立刻一個轉身,順著聲音直接向王燃撲來,從女孩矯健的身形明顯可以看出女孩確實練過一陣子,只不過女孩只在做了一個起手勢後便剎住了身形。

    「你,你這個大色狼……你這是什麼意思?」女孩氣急敗壞地看著王燃以及他手中指向自己的手銃。

    「你拳腳再好,打得過我手中的這支手銃嗎?」王燃一副我是無賴我怕誰的樣子。

    在雍穆格格「色狼」、「無恥」的叫喊聲中,王燃一身絨衣披掛整齊地出城視察。而風月道人亦開始粉墨登場。

    王燃裝扮的風月道人按計劃在傍晚時節趕到了妙玉等人暫居的紫禁城。只是這一路走得並不輕鬆,中間出了一個小插曲。

    說來也好笑,王燃慾火攻心之下竟忘了「送給」風月道人進出北京城門的關防……時局不穩,為防奸細混入京城搗亂、確保北京城的安定團結,城門對進京人口的盤查相當嚴密,而像王燃這樣做遊方道士、僧人裝扮的更是排查的重中之重。

    更被動的是,風月道人的一套「身份証明」並未帶在身上……這一階段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北伐之上,風餐露宿的,王燃根本就沒想到要把這套東西隨身攜帶。

    風月道人雖然是名聲赫赫,但也只局限於「高層」,報出的名號對普通士兵是一點用也沒有。當然,這也從側面証明瞭王燃治軍的嚴格……王燃塞過去的兩錠銀子不僅沒有「買到路」,反而更引起了衛士的警惕,一下上來一隊人將王燃圍住,本來客氣的詢問也變成了嚴厲的盤詢……要不是王燃的運氣好,正好趕上東海艦隊司令張煌言進京匯報工作,認出了「風月道人」並當場簽字作保,王燃恐怕就被直接扭送到衙門了。

    饒是如此,王燃一身的仙風道骨也被摧殘得不輕…道服折皺、髮髻零亂……還好有個濟公活佛的形象做參照物,王燃的風月道人裝倒也沒有引發「善男信女」地不信任。至於張煌言,王燃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

    俗話說好事多磨,當然。王燃是不想再磨。進了紫禁城,顧不上和「熟人」董小宛多做敘舊,王燃就直接要求進入主題。

    「貧道今晚就得走…本來這次我是來不了的,過幾日在崑崙山有個修真大會,貧道也應邀參加……只是貧道欠賈大人一個人情……」雖然經過了城門一劫,王燃還是將自己與風月道人的身份轉換安排的相當妥當。

    對王燃這個要求。盼了一天的妙玉等人自是完全同意。

    推算「八字」對風月道人來說自然是一項新業務。

    說實話,王燃也就是知道什麼是「八字。」至於如何判斷「合不合」卻是根本不瞭解。當初王燃在賈敬那裡主修的「神棍」課程中並沒有包含這一項,現在也沒有時間去臨時抱佛腳,而相關地資料也很缺乏,根本沒法提前做什麼準備。

    象妙玉這件事。除了知道女孩守了「望門寡」、自己是以賈寶玉、的身份頂了她未婚夫的名義之外,其餘均知之甚少。說起來。王燃連妙玉的確切生辰八字都不知道,更不用說她那個「未婚夫」的了。

    妙玉和王燃之間畢竟是隔了「賈寶玉」和「未婚夫」兩道手。王燃知道自己的「八字」、也知道賈寶玉地「八字」,但不管是王燃還是賈寶玉都只是被妙玉當成了自己未婚夫的替身,因此女孩拿來的八字一定還是她未婚夫的……跟王燃的八字自然是不同。便是與「賈寶玉」的也肯定不會一樣。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王燃當初以風月道人地身份下江南時之所以能掙得赫赫名聲,與他事先做的資料收集有著莫大的關係。可這一次事發突然,王燃所能依靠的也只能是隨機應變。

    不過,雖然面臨著種種困難,但這並難不倒王燃……算命其實很簡單。關鍵是看你能不能猜中對方的心思…妙玉的心思還用猜嗎?至於八字是什麼,那是次要地!

    事實很快証明瞭王燃的錯誤。

    「若說推姻緣,單純的測『八字』並不能完全地反映出結果……『八字』是一個人命中帶來之物,是一個人的先天性命格,雖起著主導作用,但並非一個人的全部……」王燃捋著鬍子擺出高人的架勢:「後天的生長環境與經歷同樣會對其命格產生作用,而在某些情況下,這種後天性的影響更大…因此不管是測算什麼,都必須綜合起來看……而要算姻緣更要結合兩個人的先天、後天因素統一觀察……」

    這是王燃的絕技,把算命方法一盤大雜燴,讓別人想挑毛病也難。不過這套頗有些新意的理論聽上去卻很有道理……先天的、後天的,加一塊取一個綜合效果,自然比單純的先天分析更有信服力……每對夫妻在成親之前都算過八字,可還不是照樣有休妻、修夫的事?

    短短幾句話,王燃便從方法論的角度上較妙玉的師叔高出一個層次……這從妙玉望向王燃那明顯帶有崇拜的目光中便可以看得出來。

    當然,王燃這樣做還有另外一層原因」……只有盡力沖淡「八字」的影響,才可以為自己留下一些說詞。說實話,如果不是妙玉堅持要看「八字」,王燃連這一關都想繞過去…畢竟妙玉要算的是她自己與她未婚夫的八字,不是賈寶玉的,更不是王燃的,這合不合的還真讓王燃不知怎麼說。

    說實話,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高人出場的機會,王燃自然是想著將女孩從過去的陰影中拉出來,從身到心都健康快樂。況且被人當成替身的滋味也不好受,對王燃來說,做「賈寶玉」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再加一道手就更讓人頭大了。不過王燃也清楚,這種事急不得,妙玉已是鑽進了牛角尖,想拉她出來還是得慢慢地找機會。

    「如果單從姑娘的八字來看,姑娘命主富貴,但姻緣並不順,應有一劫」……這一劫還不小!」王燃拿過妙玉的八字仔細看了看,然後又是掐指計算、又是步出門外仰首觀天,又是在紙上畫些不知所謂的符號,半晌才在妙玉緊張的注視下慢慢地說道。

    王燃這話完全是廢話,妙玉之所以出家就是因為「望門寡」,這當然得算一劫。不過在妙玉看來,眼前這位風月道長自然是高明的很。

    「那道長,我這一劫可以過得去嗎?」妙玉臉上的緊張之色愈濃。

    「這一劫?」王燃微笑著說道:「這一劫當然過得去……事實上,它已經過去了……」

    「貧道早說過,一個人的命格不止是受八字支配…後天的經歷對其影響也很大…」王燃看著明顯有點不能消化這一信息的妙玉,高深莫測地解釋道:「姑娘在當劫之後選擇了出家修行一途,這正好暗合了天意!有佛祖的庇佑,這一劫已然消解…」

    王燃的話當然是雲山霧罩的胡說八道,但隱約中卻將妙玉的主要經歷全部圈了進來。

    「是了,怪不著師叔說我和他八字不合……」妙玉臉色一下輕鬆了許多,喃喃道:「否則也不會在我和他私訂終身後,賈郎就落了失憶之症,而我也因誤會他背情負義而出家修行…現在想想卻都是命運使然…」

    王燃一怔…什麼叫私訂終身?妙玉出家不是因為望門寡嗎?怎麼會扯到什麼背情負義上呢?

    「道長,那我這一劫過後,情況到底會怎樣呢?」妙玉急切的話語打斷了王燃的思路。

    「以姑娘的八字,再結合面相、手相、星座以及從名字的解析來看,」王燃收起了疑惑,微笑著按既定方針說道:「貧道在此要恭喜姑娘了……眼前正是姑娘的好姻緣!若貧道所言不差,姑娘應該已經遇到了命中之人!」

    妙玉的俏臉一下紅透。那股羞澀與歡喜看得王燃都差點控制不住自己而現出原形。

    「那道長,那您再替我看看,我的命中之人是不是他……」妙玉、羞紅著臉,將另一份「八字」遞給王燃。

    「姑娘其實不必太在意這『八字』之說,依貧道算來,姑娘目前正值紅鸞星動,於姻緣是心想事成,姑娘的意中人肯定就是命中之人……更何況,一個人的命格不止是受『八字』支配,姑娘的命運既然可受環境影響,其餘人自然也可以……」王燃做好了個鋪墊,然後打開妙玉遞過來的八字說道:「你看這個『八字』…………」

    「這,這不是賈寶玉的生辰八字嗎?」王燃正在琢磨如何從這個「八字」引申出早夭之象,但一瞄之下卻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一下愣住。

    不會吧,這麼巧?難道說妙玉的那個「未婚夫」不僅和賈寶玉長的像,連八字都一樣?

    「當然是他的………除了他,還能有誰?」妙玉以為王燃是故意打趣,臉色更紅。

    王燃的腦子有些亂,突然,一個怪異的念頭跳出了王燃的腦海。

    就王燃的瞭解來看,賈寶玉同志雖然感情生活複雜,紅顏知己一大堆,但其性格屬於「博愛」型,對身邊的每一個女孩都很好,能當得起「背情負義」四個字的卻是不多,像林黛玉雖然負氣遠行,但究其責主要是因為賈府長輩的決定,怪不到賈寶玉的身上。

    掐指算來,「背情負義」也只有當初寇媚所說的「妹妹」算的上一個,再有便是賈寶玉臨死前還念念不忘的「芙蓉」…難道說妙玉、就是其中的一個?

    「姑娘,」王燃頓了一頓:「你的俗家名字中可有『芙蓉』兩字?」

    「道長,這個名字您是從何得知?…難道這也可以算出來嗎?」妙玉驚詫之餘更透著濃濃的羞澀:「我的名字中雖沒有這兩個字,但這『芙蓉』卻是賈郎為我取的表字……」

    從理論上講,女孩是不必取表字的,賈寶玉為女孩取表字的含意更多的是一種暱稱,就像他給林黛玉取表字「顰顰」一樣。

    儘管這個答案已經隱約在王燃心中浮現,但得到女孩親口確認仍將王燃搞向石化……自己與賈寶玉見面時,賈寶玉拉著自己懇求替他轉達對「芙蓉」歉意的情景不斷在王燃腦海裡回放……自頂了賈寶玉、的身份後,王燃也曾向茗煙、襲人等人打聽過「芙蓉」的情況,但卻一直沒有得到任何線索,想來就是因為「芙蓉」這個名字的問題。

    事實上,在從寇媚處得知她妹妹的事情後,王燃就曾懷疑過寇媚的妹妹與芙蓉是同一個人,不過也正是因為「芙蓉」這個名字對不上才作罷。現在想來。如此相似地經歷,恐怕真的會是同一個人,當然,這個猜測現在倒不必要去追問,待寇媚到後自然就清楚。

    說起來,寇媚不知道妙玉、「芙蓉」的名字倒也好解釋……妙玉既是為情所傷。自然不願也不好意在別人面前提前她與賈寶玉之間的暱稱。這和妙玉之所以向外宣稱自己的出家是因為「望門寡」、之所以在初見王燃時冷若冰霜的原因一樣。

    王燃不僅好笑地搖了搖頭……這世界果真神奇,繞了一圈居然又兜了回來。原本以為自己和妙玉差了兩道手。沒想到最終還是只「中繼」了賈寶玉一道。

    「怎麼,道長不是算出來的嗎?」妙玉誤會了王燃搖頭的意思。

    「貧道雖略通算朮,但想要算出『表字』卻也不可能……」 王燃收起浮想聯翩的思路,輕笑了笑:「這個名字是貧道從賈大人那裡聽來的…心

    妙玉一下睜大了眼睛。

    「不瞞姑娘說。賈大人患失憶之症後曾找到貧道,希望貧道能施朮恢復他的記憶……」王燃信口胡編道。

    「記憶真的可以恢復嗎?」妙玉的眼睛透出期冀地光芒。但很快就暗了下去……結果已經擺在了面前。

    「有些人可以,有些人卻不行…很不幸,賈大人屬於後者……他的心志太過剛強,我的法朮對他沒什麼作用……」王燃微笑著說道:「不過。也不是一無所獲…心

    「在貧道為賈大人施朮、引導他進入類似夢境的過程中,使曾親耳聽到賈大人喊出『芙蓉』這個名字……」王燃的目光停留妙玉臉上:「雖然他醒過來還是什麼也記不起來,但當時貧道聽的很清楚,賈大人說的就是,『芙蓉,我對不起你!,……」

    妙玉用手握著嘴。怔怔的,半晌,淚水悄悄地順著臉龐滑落。

    「他畢竟沒有忘了我……」嘴角噙著淚水,女孩喃喃地吐出了這幾個字。妙玉對王燃的話沒有任何懷疑,「芙蓉」這個表字不是隨便就能編出來的。

    王燃同樣是感慨萬千……賈寶玉臨死前托付自己辦地幾件事終於都完成了。

    雖然王燃知道把這句話說出來會加深妙玉和「賈寶玉」的感情,對自己的將來沒什麼好處,但要讓他貪污這句話卻也不符合王燃的行事原則。

    當然,王燃也不會因為妙玉是賈寶玉的舊識而放過今晚的「獵艷」大計。不管是差了一道手還是二道手,對王燃來說,區別其實不大…情敵反正都已經掛了。再者說,王燃從賈寶玉那裡接收過來的女人還少嗎?

    王燃略定了定神,剛想再開解開解已經陷入柔情與嚮往的小尼姑,門一下被推開,卻是雍穆格格拉著長平公主闖了進來,董小宛也帶著一絲尷尬地跟在了後面。

    「道長,都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該輪到我們,呃,長平妹妹算了吧……」雍穆格格不顧長平公主的攔阻,大聲問道。

    「還有一句話,」王燃寬慰地對長平公主笑了笑,然後轉向略顯窘迫、正準備離開的妙玉拈鬚微笑道:「妙玉姑娘,你命中注定是幫夫之遠……忘記從前、抓住現在,幸福就在你的手邊。」

    王燃這句話的用意雖然可以解釋為幫助女孩擺脫以前的陰影,但不得不說也有為自己謀「福利」的意圖。

    王燃贈給妙玉的話顯然聽上去與平常那些解籤推卦之人說的不一樣,頗有幾分哲理,一旁的長平公主也禁不住喃喃地低聲複述了好幾遍:「忘記從前……抓住現在……幫夫運……」

    「什麼從前、現在的……現在輪著你算了…」伴著長平公主一起進來的雍穆格格並沒有像妙玉和董小宛那樣「知趣」的退出房間,而是一把奪過長平公主手中拿著的兩份「八字」遞給王燃:「道長,請您算算這兩份八字是不是相合?」

    雖然王燃只是一個神棍,並不真的會推知未來,但長平公主的心思卻是不用算也能猜得出來。不用說,這兩份八字肯定是長平公主和賈寶玉的。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4:53
第八卷 遍地姻脂濃 第三章 錯了、錯了

王燃本想著給妙玉算完后就直接找個借口開溜,避開給長平公主算姻緣這件事。

    說實話,對長平公主,王燃原本曾經想過擁護她繼承皇位,在其在位期間努力使中國向君主立憲的方向行進……長平公主除去是一個女孩的身份外,可謂是最正宗的明廷后裔。而她的年紀以及對王燃的信任更是方便開展這一“立憲制”進程的不二之選。

    當然,“共和”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但對中國這個已經經歷了几千年封建社會的國家而言,猛然少了皇帝這個“主心骨”也許并不是一件好事。

    在王燃看來,不管君主立憲是不是適合中國發展以及中國老百姓生活的最有利模式,不管若干年以后中國是“君主立憲”還是“共和”抑或是其它形式,就目前的情況,君主立憲相對于封建帝制無疑是前進了一大步。再怎么說,也不會再出現“家天下”的概念,天下將是天下人的天下。

    因而既有了這個想法,王燃雖對長平公主的感情已經開始超越“兄妹之情”,但卻一直不愿意更進一步。以王燃現在在明廷的地位、實力擁立一位女皇即便會遇到一些麻煩,也應該能夠解決,但擁立自己的老婆當皇帝便跟“改朝換代”沒什么兩樣。

    介時肯定會有類似“挂羊頭、賣狗肉”、“新瓶裝舊酒”等輿論,給王燃的“君主立憲”進程帶來很大的麻煩,更重要的是,這會給后人樹下一個很不好地榜樣……想謀朝篡位變得很容易。想辦法娶個皇家女兒便是了。

    可話說回來,女孩的心思已然是擺在了面前,面對這個柔弱的讓人無法不憐惜的女孩,拒絕甚至哪怕有一絲可能傷害到她的話卻是讓王燃怎么也說不出口。

    “道長你到是說啊……”雍穆格格出言提醒正拿著長平公主與賈寶玉兩份“八字”出神的王燃道:“這兩個人到底怎么樣?”

    王燃收轉心神,向長平公主看去。女孩顯然被王燃地“沉默”搞得無比緊張,整個身體都好像在輕顫。

    “道長……是不是……不合?”短短一句話。竟像是有耗盡了女孩所有的心力,臉上消失了所有地血色……看樣子只要聽得王燃說出一個“不”字便會直接暈倒。

    說起來。長平公主由于受國破家亡以及駙馬虐待的影響,整個人便得非常自閉。王燃見到她的好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聽她說過一句話。后來,雖然在王燃的照料下已經開始慢慢開口說話,但也是難得開口。便是說話也只是對著王燃和雍穆格格才會偶爾說几句。董小宛和妙玉來了兩天,女孩也只是微笑。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像今天這樣主動對一個剛見面的人說話確實是難得到了極點。從這也可以看出女孩對這件事的緊張之處。

    王燃心中大疼,無比地憐惜立刻涌起。

    “姑娘不必擔心……這兩份‘八字’非常‘合’!而且是合得不能再合!”王燃微笑著說道:“依貧道看來,姑娘這份姻緣是上天注定,沒有任何問題……”

    女孩的神情一下松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喜悅和淡淡地羞澀。便是連旁邊陪同地雍穆格格也露出了笑容,輕握住了長平公主的手以示撫慰。而王燃心里也沒有一絲因“無法再利用女孩”而產生的惋惜,女孩如釋重負的樣子讓王燃心中同樣涌起深深的滿足感……能讓一個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的女人感到幸福,是男人最值得驕傲地事情……至于皇帝,找誰不能做?

    “可是道長,你連看都沒看……怎么就能知道他們的八字相合呢?”雍穆格格的聲音再一次不合時宜地響起。大家。包括王燃的眼光都不覺落到王燃手中那兩份尚未開封的“八字”上。

    王燃的額頭立刻沁出一片細汗……這下玩高了。

    “若是我連這兩份八字是誰的也推不出來,貧道這几年也算白練了……長平公主和賈大人的八字,貧道豈會不知?”王燃按下對雍穆格格的“憤怒”,拈須笑道:“說實話,不談八字,單看長平公主的面相,再結合星座、血型和今天的天象……貧道完全可以確定,姑娘的晦氣已除,壞日子一去不返,今后正是琴瑟相合、舉案齊眉……”

    王燃的話打消了長平公主最后一絲疑慮,女孩的臉再次俏紅了起來

    “可是道長,那個大色狼,呃,賈大人,怎么會跟這么多人都是‘八字相合’?”雍穆格格再次轉向王燃:“長平妹妹是這樣,剛才出去妙玉姑娘也是這樣……還有他家里這么多的老婆,怕也都是這樣……他就一個人……”

    “呃”,王燃剛剛消退回去的汗滴重又爬上額頭:“貧道曾給賈大人也推過一卦……他是命逢桃花之命,紅顏知己肯定少不了,跟諸如女孩,八字相合,自在情理之中……當然,這對那些女孩,包括長平公主在內是有些不公,但這也是沒辦法……他是命該如此啊……”

    王燃嘆息著搖了搖頭……說心里話:把自己描述成這樣,沒有几分無恥還真做不到。

    “我……我不在乎……”長平公主拉了拉雍穆格格的衣袖,像是在對她解釋什么,又像是在表白著自己的心意。

    “便宜了這個大色狼!”雍穆格格恨恨地嘟囔了一句。

    王燃沒有理會雍穆格格的咶噪,伸手抹一抹額頭上的汗……今天總算是對付過去了。

    按事先的規划,替妙玉和長平公主推算完姻緣,“風月道人”的任務即可結束,剩下來就該王燃上場。

    想起這件事,王燃心中不覺蕩起一股熱意……有了這兩卦做底,說不定今晚便可以化身為狼,享盡溫柔。

    很明顯,王燃高興得太早。

    “道長,呃,那個,我……”本該陪長平公主一起的雍穆格格在離開后又悄悄地殺了回來,把正一邊收拾東西一邊YY今后生活的王燃嚇了一跳。

    不過,嚇歸嚇,但看著雍穆格格那有些“做賊心虛”而東張西望的模樣和吞吞吐吐的說話方式,倒讓習慣了女孩“爽直無忌”的王燃頗感覺有几分新鮮和好笑。

    “格格是不是也想找貧道推上一卦?”壓住涌上嘴角的笑意,王燃問道。

    “不是,呃,是的……那個,我想……”雍穆格格明顯大異平常,竟有些手足無措。

    “那格格想算什么呢?”王燃欣賞著女孩難得一見的局促。

    “那個,我想算……那個……”

    “格格想算的是不是姻緣?”王燃壓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只好讓它變得有些高深莫測……能讓一個平日潑辣無比的女孩變成一顆含羞草,除了“愛情”,王燃還真想不到有別的原因。

    “道長,你真的很高明……連這都能算得出來……”雍穆格格的眼神透著一絲崇拜,但隨即又變得有些扭捏,從向后拿出兩份封的好好的、明顯裝的是“八字”的封套:“我想算……那個……那個……”

    “格格原來是想讓貧道看看八字……”王燃輕笑著。

    說實話,這雍穆格格也有了心上人還真出乎了王燃的意料。一時間,連王燃也不禁有些好奇……誰有那么大的本事?看女孩羞澀的模樣,很明顯已是墜入愛河。

    對比女孩對自己的惡劣態度,王燃不覺起了小戲一把的念頭。

    “這樣吧,貧道先來看看你的面相,再結合今日的星運、時辰推一下,然后再看八字……”王燃照例拋出了自己的雜繪理論。

    王燃沒有選擇打開八字,王燃又不是真的神仙、能從八字推斷出誰是誰。

    在雍穆格格注視下,王燃再一次忠實履行了神棍的任務,又是看天、又是掐指計算地忙活了好一陣兒,但整個推算過程中,王燃都是眉頭緊鎖,還不時搖著頭。

    “怎么?不好嗎?”雍穆格格的身體一下繃緊。

    王燃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沉吟了好半天后甩出一句:“格格暫且稍安勿躁……容貧道再算一遍……”,差點把女孩刺激得跳起來……一遍就夠難熬的了,還要再來一遍?

    不過女孩終究沒有跳起來,而是坐在對面,也大氣都沒敢出,讓王燃充分感覺到了報復的快感,當然,從這也看出了女孩對他心上人的重視。

    “還,還是不好嗎?”看著王燃結束了第二次的推算,女孩再次顫抖著問道。

    王燃先是搖了搖頭,差點讓女孩軟倒,然后才又說道:“也不是不好,應該說還不錯……但也算不上好……這個,從結果看……從過程看……”

    王燃沉吟了半天,就是不給答案,直把雍穆格格攪得心大亂,心跳的頻率之快連王燃都可以明顯地感覺到。

    “究竟是好還是不好?…道長你倒是說啊!”女孩再也沉不住氣,一下站了起來。

    “依貧道看來,格格想算的這樁姻緣…”王燃極力控制著自己的笑容,溫吞吞地說道:“從結果看,應該不錯……”

    王燃只是想小小報復一下女孩平日對他的惡劣態度,并不想破壞別人的好事……“寧拆三座廟、不破一樁婚”的俗語王燃還是可以掌握。

    王燃的斷語讓女孩明顯松了一口氣,但王燃接下來的話又讓女孩開始緊張。

    “但‘好事多磨’,這過程卻不是很順……” 王燃繼續拉長了說話的聲音,看著女孩說道:“恕貧道直言,這中間怕是會有一些波折…”

    “波折?”雍穆格格不僅有些恨恨:“本格格肯嫁給他是他的福氣,他還有什么不愿意的?還能有什么波折?”

    “格格肯垂青于他自是他的福氣……”王燃拈須微蕪“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雍穆格格一怔,然后恍然地說道:“我明白了,一定是這個家伙左擁右抱的挑花了眼!根本顧不上我!…這個花心的大色狼!沒良心的大混蛋!”

    看著雍穆格格明顯為情所擾的模樣,王燃心中大樂……直是報應啊!……讓你天天罵我大色狼!現在也被一個大色狼套住了吧!

    更讓王燃體會報復快感的是,聽雍穆格格的意思,這件事還是她燒火棍子一頭熱…對方好像并不領情。

    “不管了。結果不錯就行……”雍穆格格憤憤地罵了一通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說道:“過程再好再壞,我才不去管它……”

    “格格此言差矣!”王燃說道:“雖好結果是命中注定,任何人也改變不了但過程也同樣重要……這些波折干系甚大,若是處理不好,不僅會讓格格這段感情之路變得艱難。便是結果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王燃當然不會讓女孩“不管它”,那樣的話。自己還能看什么好戲?

    “影響?”雍穆格格一怔:“結果既是上天注定?那還能怎么影響?”

    “結果自然是一個大團圓,但如果處理不當,這些波折還是可以影響到它……”王燃老神在地說道:“比方說,本來你們可以在今年成就姻緣好事。但如果被波折影響到,則很可能到了明年、后年。甚至更久才能在一起…”

    “不是貧道嚇唬你,”王燃嚇唬著女孩:“貧道曾給一對情人推過一卦,與格格這一卦有些類似,都是結果不錯。過程波折…本來他們應當在一年內便可共效于飛,可就是因為中間出的一些問題,硬是把他們的佳期拖了三十年!”

    雍穆格格俏臉立刻變得蒼白…………三十年?這也太狠了吧!

    “道長,那要怎么辦?”女孩的臉色透出惶急。

    “怎么辦?當然是知難而上了!”王燃抓住機會挑唆道:“只要格格持之以恆,死纏猛追,自然會守得云開見月明!”

    王燃打得算盤倒也是如意。既然自己已經准備接納長平公主,再不想辦法用別的事情轉移開雍穆格格的注意力,這大燈泡地瓦數可就太高了。

    再說,這也稱得上是成人之美……說實話,論人品相貌,雍穆格格確實稱得草原之花,性格雖然粗魯一些,但心地不錯、本性善良。更何況,聽女孩話里的意思,她那位心上人已經有了不少妻妾,娶她應該稱不上吃虧

    “死纏猛追?嗯!我明白了!”女孩用力點點頭,接受了這個用心“險惡”的提議,隨即又向面前這位已經完全獲得她“信賴”的家伙問道:“那具體應該怎么做呢?”

    王燃一陣暈眩,難道自己還要由算命先生轉職為愛情專家?

    不過暈歸暈,王燃在這方面同樣有好為人師的毛病,更何況,王燃的本意就是想把事情折騰地大一點,方便自己看熱鬧。

    “呃,沒有固定的方法…”王燃開始列舉倒追的重點:“不過依貧道的經驗,呃,當然,貧道是聽別人說的…這死纏猛追講究地便是一鼓作氣…也就是說,不管對方是什么想法.不管是什么時間、不管是什么地點,只要有機會就要勇敢地追上去……當然,也要注意方式方法,死纏猛追并非一味的胡攪蠻纏,你要抓住對方的心思,看他最在意什么、最喜歡什么……從這些角度入手,挑選好的借口去接近他,方可牢牢地抓住他的吸引力……”

    事關終身大事,王燃的講解明顯抓住了雍穆格格地全部注意力。女孩頻頻點頭受教、就差找紙筆來記錄。

    “貧道這里只是提供了一些基本方法,具體怎么做需要見機行事……關鍵是要找到好的借口,讓他無從拒絕!……貧道聽說格格曾纏著人決斗,這個借口就不錯,可以推廣……”王燃一腦子禍水東引的想法:“以格格的人品相貌,貧道敢下斷言,只要格格下定了決心,把全部精力都投上去,一年之內便可有好的結果!”

    “一年?”王燃的話無疑激起了雍穆格格的萬丈雄心:“道長請放心,我一定會全部的決心、全部的時間、全部的精力壓上去……我就不相信解決不了這件事!”

    王燃心中大樂……這下有好戲看了!

    王燃不禁在心中為那個倒霉蛋上下左右划了一個十字。

    “對了,道長,”雍穆格格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指著還放在桌子上的那兩份還沒有打開的“八字”說道:“這兩份八字您還沒有看呢?還需要看嗎?”

    “不用看貧道也知道結果……我不是說了嗎,單從你的面相、血型、星運等方面來看,你們定然是八字相合!”王燃隨手打開桌子上的八字:“你看,格格的這份八字命中帶水,而這份八字命中屬……”

    王燃突然一滯,這份八字怎么這么眼熟?

    “這,這不是賈寶玉的八字嗎?”王燃一陣頭大地看向雍穆格格……這,這是怎么回事?搞錯了吧?!

    “不許你告訴他!否則……哼!”被王燃“八字相合”的論斷說的滿臉春色的雍穆格格俏顏一紅,夾手奪過王燃手中的八字,并順帶表演了一手過河拆橋的戲碼。

    這還用告訴嗎?王燃心中一陣苦笑,吐起心中的疑惑:“這是為什么呢?。”

    王燃怎么也沒想到那個倒霉蛋竟然就是自己。

    說起來,這也只能怪王燃“一廂情愿”的反應遲緩,雍穆格格一口一個大色狼的,說的根本就是他。況且女孩最近根本就一直沒離開王燃的周圍,到哪兒能認識別的“意中人”?

    “什么為什么?”女孩同樣有些疑惑。

    “呃,這個,用格格的話,這家伙既花心、又沒良心…………格格怎么會喜歡上他呢?”王燃抱著萬一的希望說道:“不是弄錯了吧……”

    王燃的話聽在女孩耳朵里顯然更具有“玩笑”之意,縱是再大方,女孩也忍不住俏紅了了臉。

    “格格!”看著雍穆格格起身要走,王燃連忙站起來做最后的努力:“如果格格覺得貧道剛才說的方法太辛苦,貧道還有一個方法可以更快、更方便的解決這件事……直接來個一刀兩段、慧劍斬情絲,憑格格的人品相貌,想找誰,誰不得高興得跳起來?根本用不著對他這個花心大蘿卜…心

    “我不跟你說了…”女孩羞嗔著打斷了王燃的建議,轉身跑了出去,臨到門口還不忘扔下一句:“這件事千萬不能告訴地…別人也不行!”

    雍穆格格的心事算是得以解決,卻給王燃平添了諸多心事。說實話,除了早晨那近距離的接觸讓王燃對雍穆格格產生過剎那間的綺念外,王燃對女孩就只有頭疼。這和“男女之情”自然是差了十萬八千里。王燃怎么也想不起來雍穆格格為什么會對他有興趣,可看女孩對自己一慣的態度,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歡呀。

    難道說這也是一種“報復”?用嫁給自己、折磨自己后半生來報復她的“亡國之恨”?”……王燃不覺打了小小的冷顫。

    “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王燃正在出神,旁邊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抬頭望去,正是董小宛。

    “天色將夜,你雖是修道之人,也應該注意自己的身體…”董小宛遞過一方手巾:“看這一頭汗…”

    一方小小的手巾立刻讓王燃充分感受到了董小宛的溫柔體貼。

    “你不是也想算姻緣吧……”王燃接過手巾略略擦了擦汗,吐出一口氣,臉上透著一絲苦笑……被雍穆格格“耍”了一道,讓王燃的“士氣”有些低迷。

    “我為什么不能想?”雖然是出身秦淮,但談及這種“敏感”之事,本就面薄的女孩還是俏紅了臉:“還是說因為我的出身……算不得?”

    董小宛白了王燃一眼,低柔的話語中竟帶出些撒嬌的意味。說起來,自與女孩結識以來還是頭一次見到女孩用這種口氣說話,王燃心中不覺一蕩,手巾散發著的淡淡女兒香氣讓低迷的“士氣”迅速得已攀升。

    幸虧王燃還記得自己現在的身份,趕緊干咳一聲:“呃,當然能算……不知姑娘是批八字,還是看運程?”

    對董小宛的姻緣走向,王燃自然是覺得可以手到擒來……自己夸自己的事情,王燃又沒少做過。

    “其實不用算,單看你的面相以及今日的星相、時辰,貧道便可以斷言你最近已是紅鸞星動、佳期已近……”王燃翻來覆去的就是那三板斧,也虧得被算之人彼此不會直接溝通。

    “真的嗎?”女孩再次羞紅了臉。

    “當然!你姻緣路上的劫難已過,今后正是一帆風順、心想事成!”王燃把今天用于妙玉和長平公主的斷語再搬到董小宛身上……反正都將成為自己的人,這命運有些雷同也是情理之中。

    “心想事成?”女孩喃喃了一句,抬起頭看向王燃:“真的可以心想事成嗎?”

    “一點問題也沒有!”王燃斬釘截鐵地說道:“就你目前地運道而言,只要是你喜歡的人肯定也一樣喜歡你。只要你心里挂念著的人對你也同樣牽挂!”

    女孩的臉煥發出異樣的神采,似喜似擾,似羞似痴……

    “只要是我中意的……”女孩輕輕地重復。

    “肯定中意你!”王燃堅定地回應。

    “只要我愿意……”

    “他肯定也不會有意見!”

    董小宛表現出來的不確定,王燃倒是可以理解,經過了冒襄地背情負義,女孩的自信心當然會受到打擊。這自然也會影響到女孩追求幸福的決心。這從女孩凝視王燃的眼神中透出地那些許迷惘便可以判斷的出來。

    “放心吧!貧道可以打下包票”,王燃勸慰女孩道:“你這道姻緣絕對是心想事成!絕對是天作之合!”

    也許是王燃地保証給女孩提供了信心。董小宛嘴角一抿:“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

    “這就對了嘛……”王燃話剛出口便感覺到了不對:“收拾……東西?什么意思?”

    “你不是今天晚上就要走了嗎?”女孩的語氣也帶出一絲疑惑。

    “我?”王燃有些迷糊:“呃,對,貧道今天晚上是要走……可這跟你收拾東西……”

    “不收拾東西怎么跟你一起走?”女孩羞嗔地瞪了王燃一眼:“難不成就這樣什么也不帶嗎?……總要讓我帶几件換洗的衣服?……再者說,就算等不及跟賈大人道別。也要讓我跟其它姐妹說几句話吧?……這一走就是去西域,也不知什么時候再回來……”

    女孩越說。王燃就越糊涂:“你跟著我去西域?這哪跟哪啊?”

    “當然是我跟你……”女孩俏紅著臉,白了王燃一眼:“怎么?剛才你親口答應的事情,現在還想反悔不成?”

    “我答應什么了我?”王燃腦子根本轉不過來彎,看著女孩明顯帶有撒嬌地神情。突然,一絲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難道,你喜歡的人是……”王燃一下睜大了眼睛。

    …………………………………………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王燃假扮的風月道人在江南可謂是縱橫江湖,未嘗失過手。可今天卻一連失誤了兩次。

    一次便是對雍穆格格的感情判斷失誤,原本以為她喜歡的是別人,沒想到她喜歡的卻是自己。再一次便是對董小宛,原本以為她喜歡的是自己,沒想到她她喜歡的卻是別人……當然,倒也算不上別人,風月道人、賈寶玉、王燃三者本就是一人。

    可這件事怎么看怎么奇怪,董小宛不是喜歡身為“賈寶玉”的王燃,而是喜歡上了身為“風月道人”的王燃。

    其實,細想一下倒也好理解……“風月道人”對董小宛畢竟有著救命之恩。

    當初在女孩最困難、最危險的時候正是“風月道人”的出現才將女孩解救了出來,不僅僅救了女孩的命,更資助女孩開始了自己的事業,否則女孩早就不知淪落到何種地步!

    “賈寶玉、”對女孩自然也有很大的幫助,不談“賈寶玉”對女孩事業上的幫助,單是在冒襄攜陳小園砸場子的時候,“賈寶玉”替女孩出頭、挫了對手銳氣一事,也可以看作“英雄救美”的一種,只是這種“救美”相較于“風月道人”的義舉還是差了一個層次。

    從這個意義上說,女孩對“風月道人”有著濃濃的感激并化感激為感情再到“以身相許”也就不足為奇。

    “我,呃,貧道可是出家人……”王燃有些挫折感。

    現在想來,王燃確實是有些自作多情……原本以為董小宛陪著妙玉踏遍萬水千山地找自己是為了“賈寶玉、”,沒想到卻是為了“風月道人。”怪不著女孩在重見到王燃的這段時間并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愛意,原以為女孩是單純的羞澀,沒想到女孩心中卻是另有“他”人。

    失敗!

    可失敗歸失敗,還是要勇敢地面對……總不能真的以“風月道人”的身份跟董小宛交往吧!別的不說,你還能真的帶她走一趟昆侖?

    “你又不是入了佛門……”也許是已經攤開了心事,女孩漸漸沒有了顧忌,帶著一絲羞意說道:“再者說,只要你是真心,我……我也并不需要什么名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王燃的頭再次變大……算起來,這已經是今晚第二次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錯了,錯了……”今晚的事讓王燃明顯招架不住。說起來,還真是應了一首老話,喜歡我的人我不喜歡,我喜歡的人卻不喜歡我。

    “什么錯了?”董小宛疑惑地看向王燃。

    “呃,這個,我是說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事到如今,王燃也不得不亡羊補牢:“我是說你的姻緣命中注定,但你的命中之人卻是不貧道……”

    董小宛的臉色一下褪成蒼白:“你,你,莫非要反悔不成?”

    “不是我反悔……”女孩的反應讓王燃心中一疼,不過為自己今后的日子打算,王燃還是決定頂上去。否則就算自己現在逃跑、以后再不出現,看女孩萬里關山的架勢,怕也會用盡余生來追尋自己。那樣,別說是幸福,簡直就是害了女孩的一生。

    “你不是說我心想事成?只要我愿意,對方一定會愿意的嗎?”

    拜托,這“心想事成”、“天作之合”之類的話說得是“賈寶玉”、不是“風月道人”!

    “呃,這其中并不包括我……”王燃硬生生地掰道:“貧道是方外之人,不在俗世之中……雖說道士允許嫁娶,不過貧道一心求証天道,早就斷了紅塵念頭……”

    “你不是說和我特別有緣?”女孩抓住王燃N年前說過的一句話,也虧她還記得住。

    “呃,有緣是有緣,不過這‘緣’分好多種,有同好之緣、同道之緣……”王燃困難地解釋道:“貧道與姑娘的‘緣’可算是朋友之緣,與男女之緣卻是大大不同!”

    王燃的這番解釋聽上去確實不怎么樣,明顯有推脫之意,女孩望向王燃的目光多了几分讓王燃一見便心疼的傷心。

    “我不求成什么夫妻”,女孩抬頭看著王燃,目光中透著痴意:“只要能伴在你身邊,便是當個婢女丫環……”

    道士隨著帶個丫環?這好像是修煉“歡喜禪”的標准配置吧……王燃不覺咽了一口口水。

    “就算當婢女不行”,女孩看來也覺得自己的提議不行,換了個說法:“我還可以拜你為師,共同參道……”

    共同參道?這擺明了是要上演師徒的不倫之戀……王燃又咽了一口口水。

    “董姑娘,說實話吧”,王燃來了個快刀斬亂麻,把董小宛所有的借口全部堵住:“貧道命中注定妨女人……若與異性有所瓜葛,后果不堪設想,輕則斷送自己几十年的修行,重則喪命……”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4:53
第八卷 遍地姻脂濃 第四章 走錯房間

“風月道人”前腳剛走,“賈寶玉”后腳便“回”到了住處。

    本來按計划,“風月道人”和“賈寶玉”之間應該有一兩個時辰的時間差,這樣才不容易讓人疑心,不過現在王燃卻顧不了那么多……“風月道人”雖然以自己的“道行”和“性命安危為借口封住了董小宛的一網情深并落荒而逃,但女孩傷心的神態和蒼白的臉色卻也逼得王燃不能不“提前”回來,以防女孩想不開來個離家出走。

    雖然當王燃回到住處時已經很晚,但受到的歡迎與重視卻是不言而喻。不論是妙玉、長平公主還是雍穆格格都守著沒有睡等著他回來。對她們來說,剛剛經歷的“推算”顯然應該算是一個令人興奮的事件,她們都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對王燃說。

    董小宛也沒有休息,當然她不是因為興奮。從女孩尚未褪盡蒼白的臉色中,王燃可以相當清楚地看出女孩所受的打擊。不過女孩外柔內剛的性格讓她沒有選擇自己躲在房間里傷心,而是陪著興奮不已的其余女孩一起與王燃東拉西扯。

    雖然妙玉等人更希望能在這個“特別”的時刻能與王燃獨處、訴說心事,但這并不影響整個氣氛的熱烈。妙玉自是柔情脈脈,長平公主也是含羞待放,便是一向惹是生非的雍穆格格也出奇地沒有找王燃的麻煩。在這種環境下,別人看不出董小宛的異樣,但熟知整個事件發展進程的王燃卻可以明顯地分辨出女孩的“強顏歡笑。”這更加重了王燃對女孩地憐惜。

    董小宛并沒有當場提出離開,在這個“普天同慶”的時刻。女孩自不會說出一些讓人掃興的話。但憑女孩目前的狀態,王燃知道她在這里并呆不了太長時間。頂多三兩天,女孩必定會提出離開。

    如果換作其他女孩,對自己沒什么特別的愛意,王燃自然不會費心思留下她。但董小宛不同,她喜歡的畢竟不是別人。而是另一個身份地自己。

    而這也是讓王燃為難之處,由于事發突然。又大大出乎王燃的意料,一時之間王燃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讓董小宛“移情別戀。”

    王燃現在能做地也只能是找人多陪陪女孩,一方面讓她不至于由于太孤單而胡思亂想,一方面也可以及時掌握她的動態。這個任務當仁不讓地落在了妙玉的頭上。這讓王燃不免產生了“忍痛割愛”的感覺……說實話。單看妙玉表現出來地那股含羞待放之意,估計只要王燃提出來。女孩的清白當晚就可以“毀”在他手上。

    話說回來,這件事也只能怪王燃自己……沒事搞這么多身份出來干嘛?當初要是以現在的身份出手救下董小宛,哪還有這么多事?

    董小宛的事情確實讓王燃感到煩心,但讓王燃感到煩心的卻不只是董小宛這一件事。雍穆格格同樣令王燃頭痛不已。

    如果說董小宛的事還有些不得已之處,雍穆格格之事純粹就是王燃作繭自縛。

    也許是對“風月道人”太過信任,雍穆格格在推算地當晚便開始應用王燃“傳授”的種種“死纏爛打”之技巧,尤其是得到王燃“認可”的“決斗”策略,更是不分時間、不分場合加以運用,搞得王燃哭笑不得。幸虧王燃決定暫時放棄“吃”掉妙玉,否則第二天一大早肯定就會被雍穆格格堵在床上。

    雖然女孩的行徑有些“偏激。”但王燃卻是沒法生氣。經過了“推算”,女孩的心意已是**裸地擺在王燃面前。雖然不知道女孩是什么時候開始對自己心生情意,也不知道女孩為什么會喜歡上自己,但既然知道女孩做這些事的初衷不過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王燃又怎會心生反感?現在想來,女孩從前對自己一副充滿了凶巴巴且藐視的態度不過是女孩表達感情的一種方式,盡管有些另類。

    雖然王燃想通了這些問題,但由于此事與董小宛喜歡上“風月道人”一樣,雍穆格格喜歡上自己同樣是出乎了王燃的意料,因此同樣讓王燃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拒絕?讓一個喜歡自己的女孩為自己傷心并不符合王燃的性格……接受?這怎么著也應該先培養一些感情基礎吧。再者說,自己的感情問題本就亂得一塌糊涂,在這種情況下,怎么能再開辟新的戰場?更何況,好像自己跟雍穆格格的母親布木布泰也有些問題,摒除曾經的肌膚之親不談,“紅杏出牆”的傳聞也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在這種時候再跟女兒……

    令王燃略感欣慰地是自己當時給雍穆格格支招時曾提出過“奮斗一年”的目標,這無疑給王燃提供了相當的緩沖余地。

    可事情不是王燃想怎樣就怎樣的。隨著布木布泰的進京,王燃“拖一拖再說”的如意算盤立刻落了空。

    布木布泰此番進京的目的是來領取優惠政策。

    給德州滿族自治州提供賦稅、差役等經濟發展方面的優惠政策是王燃與堵胤錫等人共同商議的。一則德州等地本就經歷了諸多戰火、百廢待興,二則“自治州”的概念在這個時空屬于新興事物,王燃想把它樹立為“少數民族”政策的典范,以便日后推廣,因此作為“第一個”帶有“面子”工程的建設,德州自然會享受到一些優惠。

    這些政策都是事先擬定好的,叫布木布泰來也只是走個形式,因而布木布泰此行的重點也并不在這些方面。

    “滿漢通婚?”王燃睜大了眼睛看著坐在對面的布木布泰:“讓雍穆格格嫁……嫁給我?”

    就兩個勢力而言,通婚作為一種政治手段,無疑可以極大地增強雙方之間的聯系與信任感。當初滿清就是借這一手與蒙古建立起了深厚的關系,別人不說,單是皇太極就一口氣從蒙古科爾沁部把布木布泰姑侄、姐妹三人娶了回來。布木布泰想把雍穆格格嫁給王燃也主要是出于這種考慮。

    事實上,拋除“情感”因素,布木布泰的提議對加速穩定當前局勢、進一步確立以王燃為代表的明廷優勢確實很有好處。

    首先,滿清的格格成了王燃的妻子……成為“妻”而不是“妾”是布木布泰提出的要求之一……滿族與漢族之間便有了重要的“親情”基礎,不僅有利于明廷各項政策的推行,更會加重德州滿族百姓對明廷的認同感和歸屬感。這和當初大家對王燃“接收”布木布泰表現出濃厚興趣的原因一樣。

    事實上,德州百姓對滿、漢之間的聯姻一直非常關注。他們并不關心被王燃“接收”的是布木布泰還是雍穆格格,他們關心的就是要在王燃與滿族之間建立起這種“裙帶關系”,只有這樣,德州百姓才會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保障。這和在王燃原本時空,普通人到醫院看病給醫生送紅包的心理倒有几分類似。

    其次,如果這次聯姻成功,不僅有利于德州滿族民心的穩定,對關外滿族也將是一個不小的觸動,再配合將要在德州實行的各項優惠政策,可以起到進一步分化關外滿族、爭取民心的作用。而雍穆格格與蒙古之間又有著深厚地淵源,聯姻不僅可以緩解日益緊張的明、蒙關系。對于分化關外滿、蒙之間的聯盟也將起到很好的作用。

    對于這一點,明廷的諸多“有識之士”也早就發現了這一點。在布木布泰“紅杏出牆”的傳聞剛出來時,閻應元等人就曾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要王燃考慮這個問題。事實上,如果單就第二點而言,“接收”布木布泰的效果應當更明顯……布木布泰不僅是滿清的“國母”,還是正牌地蒙古格格。

    當然。在迎娶一個女孩和“接收”一個寡婦之間,估計明廷的大部分人都會希望前者。畢竟這樣對明廷以及王燃的名聲更有利。

    “賈大人難道還有什么不愿意的嗎?”布木布泰看著王燃問道。布木布泰出身草原,舉止本就帶著一番爽直。

    王燃干咳一聲……說實話,這樁婚事能夠帶來的政治效益確實極大,平穩了滿族情緒。對王燃的少數民族政策推廣自是十分有利。況且,自了解了女孩地心理后。王燃的心里對女孩也開始有了一種特殊的感覺。

    產生這種感覺其實是人之常情,不論是誰,對喜歡自己的人,不論喜不喜歡他。都會下意識地抬高他地身分……對方越優秀,自是越能襯托出自己的優秀。王燃雖說在軍事上有些天分,但在其它方面與普通人也無太大差異。

    不過,這怎么都像是用自己的婚姻做一項交易,讓王燃感覺几分怪異。而且,這當母親的親自來推銷女兒怎么聽都有些奇怪。

    “雍穆也就是脾氣直了些。其它不論是秉性還是容貌都還說得過去……便是脾氣也不過是未嫁女兒的小性子……嫁了人后自然就會收斂……”布木布泰看著王燃說道:“我自己的女兒我知道……”

    布木布泰地后几句話說的很輕柔,表情中更透出一絲恍惚,顯是想到了自己的從前。說到“嫁人”之時,臉上更布上了一層淡淡地嫵媚。

    王燃趕緊再干咳一聲,轉過視線:“這個……你還沒吃飯吧?”

    “你吃飯了嗎?”王燃第二次問出這句話是對著長平公主。王燃“擺脫”布木布泰之后,回到房間沒多久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對布木布泰的回話,便遇到了到他這里“串門”的長平公主。

    說起來,自那晚算過卦之后,王燃還真沒能抽出時間單獨和女孩在過一起。一方面是“煩心”事太多,另一方面也是時間太短,王燃還沒來得及琢磨出一個好辦法處理董小宛和雍穆格格的“感情問題”,就又碰上了布木布泰的“說親。”

    長平公主的興致明顯不高,這讓王燃有些奇怪。事實上,女孩在得知自己的八字與王燃相合之后,情緒一直很好,雖然未能與王燃“促膝談心”,但心情的喜悅卻是任瞎子都“看”得出來,因為光是“聽”就可以發現女孩開朗了許多。

    對付長平公主這樣的小女孩,王燃倒是駕輕就熟。按慣例將女孩輕輕往女孩一攬,几句話一套,便套出女孩的心思。

    布木布泰顯然沒有隱瞞自己為雍穆格格說親這件事的打算,短短的時間,這件事便傳了開來。身為雍穆格格最好的姐妹淘,長平公主自是在第一時間便得知了這個消息。不過女孩的興致不高卻不是因為雍穆格格與王燃的事情。在女孩心底,如果雍穆格格也能嫁給王燃,女孩最高興,這樣既不會失去心上人,也不會失去最好的朋友。當然,這要建立在“也”的基礎上。

    “有娘真好……”女孩的眉頭籠著淡淡地自傷:“娘會為你打算,為你做主……”

    女孩自遭逢大變后便失去了親生父母,本來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慢慢淡忘,但看著布木布泰為自己女兒說親的樣子,自然是心有感觸。

    “我也會為你打算、為你做主……”明白了女孩的心思,王燃自是憐意大升,將懷里的女孩緊緊一擁。自那晚決定了放棄“利用”女孩之后,王燃也下定了心思。

    “真的嗎?”女孩蜷曲在王燃的懷里,喃喃著。

    “你不就是看著布木布泰州長替自己的女兒說親著急了嗎?”王燃用下巴輕蹭著女孩的秀發:“放心,我也替你說……你看上誰了?只要你看上了,不管是誰,我一准兒把他拿下!”

    女孩的臉一下俏紅了起來,抬起來看了看王燃一半是認真、一半是調笑、再附帶著濃厚寵愛的面容,不覺想起“風月道長”對自己姻緣的批復,心里的喜悅一下翻了上來,但又有些不確定,不覺開口問道:“真的……誰都可以?”

    問完之后,女孩突然發現這句話說得太過羞人,臉上的嫣紅立時蔓延開了去。

    “當然……”王燃被羞澀的女孩情態吸引的不覺在女孩額頭上輕輕一印:“不過,最好是我……這樣我就不用跑腿了……”

    王燃說的話有些拗口,女孩一時沒反應過來,王燃也沒給她多少時間去慢慢理順,女孩俏麗的顏色、痴痴的神態還有那微張的小口面前,已經決定接納女孩的王燃哪里還會放過如此美色。

    是男人一定是親下去了!

    這明顯屬于女孩的第一次親密觸,不過這種事基本上都是無師自通,隨著女孩長長睫毛的閉攏,女孩的嘴唇也變得滾燙,握著王燃衣襟的手也慢慢松了開來,只有身體在不斷的輕顫……原本女孩身體輕顫是出于恐懼和害怕,但現在女孩明顯是出身心的歡喜和羞澀。

    但話說回來,不管怎么無師自通,女孩依舊只是一顆青澀的果實,除了被動的反應并不知道她下一步將要面對什么。

    不過兩個人有一個知道就可以了,三月不知肉味的王燃在這顆含苞待放的蓓蕾面前顯然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英雄本色,欺負女孩只有一支胳膊可用,一支手輕松便按住了女孩本能地想著抗拒的手,另一手則在女孩的細喘聲和分不清是討饒還是欲拒還迎的眼神中解開了女孩的外衣,并探了進去……

    “你這個大色狼!竟然敢這樣欺負長平妹妹!”正當王燃准備展開進一步行動之時,耳邊再次傳來了熟悉的煞風景的叫喊,隨即一個身影扑了上來,一下將猝不及防的王燃扑倒在了床上。

    “這是什么?”下面的王燃還沒來得及反應,上面的雍穆格格卻先一步叫了起來:“你這個無賴!又用手銃頂著我!”

    手銃?靠!不會吧!怎么這個世上還有如此白痴的家伙?

    面臨比上次還緊密的接觸,王燃一陣尷尬,剛想扭動身體爭取主動,不料身體剛一動,立刻被女孩用更緊密的方式壓住,并順勢制住了王燃的要害。

    “怎么樣,被我抓住了吧……”女孩轉手握住了“手銃”,語氣中透出淡淡的得意。

    王燃悶哼一聲,身前的女孩卻又叫了起來:“它怎么變大了?”

    雍穆格格的話差點把王燃搞暈過去…一個男人的要害以如此的方式被“制”,這時候不變大,還算男人嗎?

    當然,這也怪不得女孩,能把這當成“手銃”,她根本就是一個青澀的“雛兒”,跟這樣的家伙還能怎么辦?

    可話說回來,再不能辦也得辦,本就被長平公主“誘惑”得五迷三倒的王燃對“糖衣炮彈”的抵抗力已經降至了最低,照這個態勢發展下去非出事不可。

    王燃強吸一口氣,准備再努力一把推開身上的女孩,可這口氣還沒有吸完,王燃立馬雙倒吸了一口更大的氣……也許是出于好奇,女孩握住“手銃”的手竟來回捋動了几下。

    這下王燃的感覺全都亂了,一股說不清的滋味立即由中央向四周擴散并直沖頂門,好容易聚集起的理智完全被眼前女孩無意中制造出來的嫵媚擊散。女孩所有的刁蠻在這一刻全都化成了極度的誘惑。

    “不要亂動…”王燃的眼睛里閃著兩簇火苗直視著女孩,啞著嗓子說道:“再動,我就不客氣了!”

    “哼,不客氣你又能把我怎么樣?”許是頭一次取得了如此明顯的“主動權”,女孩心情大暢,因而根本看不到自己面臨的危險,在上面得意地說道:“本格格可是草原上的巴圖魯,論摔跤,你哪是我的對手?”

    雍穆格格這倒也不是完全的自夸,女孩畢竟是草原兒女的后裔,自幼好動的女孩確實對貼身摔跤等技擊性運動頗有些天分,不談她在女伴中的“無敵”,單看她壓制王燃的姿勢也確實有模有樣……胸、腹、腿、手,包括頭都發揮了很好的效用,牢牢地貼住了王燃。

    “只要讓你拿不到‘手銃’…心女孩示威般地又狠狠地握了握“手銃”:“你就是不客氣又能怎樣?咬我嗎?……唔……”

    女孩的“囂張”并沒有維持住几秒,在女孩極富挑戰性的動作下,差點“擦槍走火”地王燃再也按捺不住。一個翻身便破解了女孩自以為無敵地摔跤朮。將女孩壓在了下面。由此也可以看出人的無窮潛力以及“色膽包天”這句話的正確性。

    “小丫頭,這是你自找的!”王燃惡狠狠地控制住女孩還在不斷扭動的身體,然后在女孩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之時“咬”上了女孩的嘴唇。

    經過了最初的慌張,與諸多頭一次親歷這種親密接觸的女孩一樣,雍穆格格慢慢放松了下來,不過這種放松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很快在王燃的動作之下,身體各處都在遭受王燃魔手入侵之下的女孩陷入了不斷的緊張。

    這也不能怪王燃“急色”,雖然經過了如此復雜的姿勢調整。女孩的手居然還一直沒有離開握著的“手銃”,而且更隨著自己感受上的緊張程度變化下意識地改變手上的力度,忽緊忽松。忽松忽緊,偶爾還上下活動几下…………

    這無疑是給王燃的行動提供了正反饋,如此良性的循環之下。王燃怎可能控制住自己?事實上,王燃甚至已經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個長平公主。

    反正女孩已經是等于許給了自己,即便是“吃”了她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娶回來就是了。再說女孩對自己的心意也不是不知道,政治婚姻就政治婚姻吧……也虧了王燃,在這種時候居然還能想起這么亂七八糟的事情。

    而雍穆格格早已被王燃撩撥的通身酥軟,情迷意亂。女孩平素的“豪爽”不再,展現在王燃面前的便只有散亂的發髻、散亂地衣衫、散亂的眼神……再是青蘋果,女孩也已經有些明白下面將要發生的事情。

    “不要…心就在王燃准備褪下女孩最后一件貼身之物。女孩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松開了“手銃”,勉力捉住王燃的雙手,推拒著王燃的胸膛,左右躲避著王燃的侵襲。

    事情到了這一步,最大刺激的消失也只能降低王燃欲火騰升的速度,騰升的大趁勢卻是一點沒變。王燃剛才就差點擦槍走火,現在子彈已經上膛,正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讓他停下來豈不等于是要了他的老命?更何況,積累了這么長時間的發展,怎可能說停就停?況且,誰看不出女孩并沒有真心抗拒的意思?因此王燃根本就沒搭理女孩這句話,繼續著自己的行動。

    可事實証明王燃錯了,女孩確實是不愿意,起碼現在不愿意。

    “求求你,不要…”女孩俏紅的臉上布滿了小女兒的嬌羞,用手推拒著王燃的胸膛,動作雖小卻很堅決:“還沒到一年,我們不能這樣…………”

    一年?什么意思?王燃一怔。

    “風月道長給我算過命,說我們一年之后才能在一起,那時候才會功德圓滿…心女孩急急地解釋道。

    風月道長?王燃被女孩說得有些頭暈……我什么時候說過這句話?

    這件事証明了“害人終害己”這句話的正確性。當初王燃為“報復”女孩,讓她多受些苦,曾建議女孩對心上人死纏硬追,并以一年為限,說女孩只要在一年之內保持這種狀態,就一定能心想事成。可他一沒想到女孩的心上人就是自己,更沒想到的是,女孩居然把這個“一年”當成了一個硬性指標,好像沒到一年就不行似的。

    “現在肯定不行…”女孩輕喘著:“我怕沒到時間,會影響到我們原來的好運……”

    “拜托,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王燃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差點說漏了嘴:“呃,我的意思是,你沒必要把這么相信那個風月道人的話吧……”

    王燃的話雖如此,心中卻多了一份感動…………女孩明明已是情動不堪,可硬是按下自己的心思,足以說明女孩對這份感情的重視。一時之間,王燃僅剩的一點對接受女孩的遲疑也被拋出了腦外。

    “那個……我覺得風月道長說得很准……”旁邊傳來了長平公主明顯透著羞澀的聲音:“最好還是相信…”

    長平公主的話一下讓王燃與雍穆格格醒悟到旁邊還有一個“外人”,雍穆格格是又羞又慌,可已經精虫上腦的王燃卻是心中一熱…對啊,雍穆格格有這“一年”的期限,長平公主可沒有啊。

    長平公主對王燃可說是一點抵抗力沒有,剛剛經歷了與王燃的柔情蜜意,又親眼目睹了王燃與雍穆格格的一番激情,女孩對王燃早就存了以身相許之意,再加上長平公主也沒有所謂的“一年”之約,因此眼看著王燃轉身扑過來,女孩心里除了濃濃的羞澀就只有淡淡的歡喜。當然,本能反應支使下的“抗拒”行為還是有的,但這象征性的抵抗在王燃的“強權”下只能忽略不計。

    長平公主自然是未能逃脫王燃的狼吻,雖然女孩早就許下過人家,但今天才真正品味到由女孩轉為女人的疼痛與快樂。而已經露出色狼本質的王燃更是得隴望蜀,摘下長平公主青澀的同時,也沒有輕松放過一旁“觀戰”的雍穆格格。

    在與長平公主激情上演的中場休息時間,有過N次“大被同眠”經歷的王燃把早已面紅身軟的雍穆格格也半拉半抱了過來。

    “除了真槍實彈之外,我還有許多別的方法能讓你見識到我‘手銃,的厲害……” 王燃無恥利用女孩純潔的天性誘惑道:“放心,我一定會遵守你說的‘一年’……”

    整個下午,王燃都沒有步出房間一步。雖然距離全方位上演三人大戰還差了一些,但也享足了**的滋味。

    …………………………………………

    正所謂几人歡喜几人愁。長平公主和雍穆格格心想事成、遂得心愿,董小宛卻因心想而事不成,強撐了三天之后終于提出要離開北京、返回蘇州去。這應該說是王燃最擔心發生地一件事。

    “董姐姐最近的心情很不好……本來我覺得董姐姐的心情開朗了許多,應該已經忘了那個什么冒大才子的事情……可自從那晚風月道長來后,董姐姐就又變得有些消沉…”妙玉半靠在王燃懷里,一面享受著這難得的親昵機會,一面說道:“賈郎,你說是不是風月道長又說了什么關于她和那個冒大才子的事情……”

    妙玉和王燃的親昵機會確實難得。原因無它,正是出于對董小宛情緒的擔心,王燃特地放棄了“吃”掉妙玉的機會,安排她陪著董小宛,可效果顯然不佳。

    從目前的情況看來,董小宛并未把自己的真實感情世界披露給妙玉,妙玉雖然沒有忘記自己在湖州時許下的諾言,一心想要將董小宛拖上王燃這艘賊船。但并不掌握董小宛與風月道人這段“孽緣”的妙玉一直以為董小宛的消沉還是因為那位冒襄冒大才子,相應的工作自然不能到位。

    “冒襄?”王燃想也不想便否認了妙玉的猜想:“猴年馬月的事情。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一個女孩子最難忘的就是自己的第一個心上人…”妙玉含羞帶嗔地輕掐了王燃一把,顯是再提醒王燃自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再說,雖然你和風月道長很熟,但那天晚上又沒有見到他,你怎么就知道不可能?”

    王燃有些做賊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董小宛的心思,可這種事情又怎能解釋清楚?若是貿然向妙玉等人揭穿自己和風月道人的關系,且不談董小宛之事能不能解決,怕是還得新增加几個問題…這不擺明著欺騙人家姑娘嗎?几個女孩縱是表面不說,心里對這“八字相合”也會存了几分懷疑。

    “不過,我也覺得不像是因為那個冒襄……”妙玉微嘆一口氣道:“可還能有什么事情讓她重又拾起了出家之心呢?”

    “出家?”王燃嚇了一跳。

    “是啊。董姐姐雖然沒有明說,可我聽得出來這層意思…”妙玉臉上透著無可奈何:“早知道那天我就陪著她一起聽聽風月道長怎么說了………這樣也好知道是為什么…………現在可好,怎么問她也不肯說,風月道長走了也就沒了音信,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妙玉這話當然是屬于馬后炮,那天晚上除了董小宛之外。其余人都被“八字相合”攪得興奮不已,哪還顧得上別人?

    “這怎么辦?!”王燃急地直搓手,他絕對相信妙玉關于董小宛要出家的推斷……一個女孩連續兩次受到感情上的挫折,不心灰意懶才怪!

    “看把你急的……”妙玉再掐了王燃一把。口氣中不覺帶出了一絲正常的酸意:“當初我不也曾為了你這個壞蛋…也沒見你這個樣子!”

    王燃再次摸了摸鼻子,說起來,妙玉出家這件事確實怪不到王燃的頭上……她出家是因為賈寶玉,而董小宛出家卻是因為自己。若說董小宛真是因為冒襄而出家,王燃地心里怕是還好受一些。雖然同樣很惋惜,同樣會想辦法阻止女孩,但絕不會像現在這么充滿了“負疚感。”

    “行了,別再那兒干著急了……”看著王燃的窘樣,女孩扑哧一笑:“我倒有個辦法……”

    王燃眼睛一亮。

    …………………………………………

    “什么?”王燃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霸、霸王硬上弓?”

    也難怪王燃差點因此而失明,他怎么也想不到妙玉給他支的招居然是要他“強暴”董小宛…拜托,你可是出家人。

    “當然!女孩最重的便是貞潔,只要得到她的身子,再哄一哄,她也只能嫁雞隨雞……”妙玉地臉上透著淡淡地興奮,顯然是在心里為自己的主意叫好。

    王燃直愣愣地看著妙玉說不出話,雖然作為一個男人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不正常”**,可當這種建議擺在面前還是有些不能接受,更何況這個主意還出自一個看上去如此聖潔地小尼姑之口。

    “哎呀,聽我的沒錯了!”妙玉推了推王燃說道:“不管董姐姐原本心里想的是誰,只要便你得了,便不會再有其它的想法…說實話,經過這段時間,雖說董姐姐沒有表示出對你有其它方面的意思,但我看得出她對你還是很有好感……不會出事的!”

    王燃被妙玉說得有些暈菜,董小宛對自己有好感是不假,可那也只是出于對自己的感激,和“感情”二字肯定說不上話。如果自己真按妙玉說的做,這些好感怕也會不復存在……這不明擺著是強搶民女嗎?

    “難道你就看著董姐姐出家嗎?”妙玉繼續給王燃提供著“犯罪”的理由:“不管怎么說,董姐姐嫁給你總比出家強吧……”

    妙玉的話當然有一定的道理,在這個時代,一個女孩能嫁給象王燃這樣年輕有為又疼愛妻子的人確實算得上有福氣。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雖說董小宛喜歡的是風月道人,但那也是王燃,這也應該算是遂了女孩的心思,雖說這個彎需要一段時間來轉。

    王燃深呼出一口氣,握了握拳頭。

    “先別激動的那么早!”看出了王燃決心的妙玉不無酸意地輕掐了王燃一下:“想要確保此事成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起碼還需要兩個人的配合……”

    說實話,對女孩的酸意王燃完全可以理解…………正常情況上,再怎么大度的女孩也不會滿心歡喜地與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不過,這兩個人的配合是指……

    “先得跟你那兩位公主、格格的打好招呼……”妙玉輕哼一聲:“要她們在那段時間暫時放你一馬,總不能你去霸王硬上弓的時候還要帶上她們吧……”

    長平公主和雍穆格格與王燃之間的糾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別的不說,三個人一下午都沒出房門就逃不過有心人的法眼。

    事發的第二天,也就是今日一早,雍穆格格便被布木布泰找借口叫出去顯然就和這件事有關。而心中的鬼的雍穆格格更拉上了長平公主做伴。當然,這也是妙玉能和王燃有機會獨處的原因。否則,王燃到哪兒,身邊也會有兩個尾巴。

    深知此時不宜多說話的王燃嘿嘿干笑了兩聲,引來了女孩第N度龍爪手,在王燃刻意放大的痛苦表情中,女孩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說起來,這件事也需要她們的幫忙……”

    “幫忙?”王燃有些疑惑。

    “做這種事,當然要事先把人灌醉才好……”女孩輕瞪王燃一眼 “你總不想把這件事搞得整個府宅都知道吧……”

    王燃不覺咽了咽口水,這好像有點**……眼前這個女孩真的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尼姑嗎?

    “董姐姐可是好酒量…心妙玉說道:“便是有長平公主和雍穆格格兩人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說不一定是她的對手,說不定還要請布木布泰州長幫忙……”

    傍晚時分,內府的小花園中、皎潔的月光下映出了兩個人的才形。看裝扮,正是白天密謀“設計”董小宛的王燃和妙玉。

    “真、真的要去嗎?”王燃的聲音中透著遲疑。

    “當然!”妙玉的口氣中含有明顯的“怒其不爭”:“今日不是說得好好的嗎?難不成你想臨陣逃脫?長平公主和雍穆格格兩人為了你的事全都喝倒了,好容易地才把董姐姐灌得有些醉意,現在不去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很明顯,妙玉催促王燃去實施的應該就是白天兩人商量的“霸王硬上弓”計划。也不能怪王燃事到臨頭的遲疑……男人心里有些“變態”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可讓他真的去實施當然還會在心里打鼓。

    說起來這件事從妙玉的提議到現在的“整裝待發”,王燃還真有些暈暈的感覺。當日妙玉把這個計划告知長平公主和雍穆格格兩人,王燃本以為她們就算不反對,也一定不會支持,沒想到兩人一聽便立刻答應了下來。

    長平公主還好一些,雍穆格格當下便拽著妙玉商量起了具體的細節,象找什么理由跟董小宛喝酒、喝完后怎么把董小宛弄回房間、又怎么接應王燃入室“施暴”等等,說得有鼻子有眼,搞得王燃哭笑不得…很明顯,几個女孩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犯罪”行為,完全是出于好奇和刺激。

    當然,女孩們之所以幫著王燃行此“傷天害理”之事還有別的原因。雖然只有短短一個下午,王燃的越強“能力”已經讓長平公主和雍穆格格兩人痛感吃不消……親自下場的長平公主自不用說,便是在場邊的雍穆格格在事后也一樣慵懶不堪。靠在王燃懷里求饒,“嘴都累抽筋了……”

    不過,也真多虧了雍穆格格。此次喝酒,為了不引起董小宛地懷疑,王燃沒有下場。雍穆格格是絕對的主力。董小宛的酒量是當初做花魁時練出來的。雍穆格格的酒量卻是有几分草原兒女地天生。否則,單靠長平公主和妙玉,怕是喝醉十遍也動不了董小宛分毫。饒是如此,缺乏酒場經驗地雍穆格格也沒有撐到最后。還是靠了友情出場的布木布泰才勉強與董小宛斗了個平手。

    而借著出家人身份掩飾的妙玉則趁董小宛不注意,偷溜了出來接應事先“埋伏”在后花園中的王燃。不得不贊嘆女孩想地周到,妙玉、特地給王燃帶來了一壺酒“壯膽。”

    “賈郎!”眼見著王燃已經快要把酒喝完,可膽還沒有壯起來,妙玉急道:“我剛才可聽說董姐姐明天就要走,過了今晚,你就是想找這種機會也難了!”

    “好!”妙玉的話無疑激起了王燃的“危機”感。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王燃禁不住直接拿過酒壺,對著壺口就是一通亂吹,把殘余的酒全部倒進了肚子,然后把酒壺重重一放:“去就去!我這就去!”

    王燃的應允讓妙玉放下了心。兩人就此分道揚鑣。女孩離開去照顧喝醉了的長平公主和雍穆格格,王燃則義無反顧地踏上了“犯罪”道路。

    正所謂“酒壯慫人膽”,一個人在喝了酒之后確實會作出一些平常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原因很簡單,酒精的刺激完全可以讓人失去應有的判斷力。

    王燃現在的判斷力就很差,但看他走路時的搖晃就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已經有了几分醉意。

    要說王燃地酒量還是很不錯的。要擱平常,就妙玉拿來的那壺酒。雖說是為了盡早達到灌醉董小宛的目的而特意選取的高度酒,但對王燃來說還屬于正常范圍。

    可今天的情況不比平常,一則頭次干這種事,心中的緊張不言而喻,直接刺激了酒精的作用力度。二來王燃在這種緊張下忘記了吃飯,當然他也沒什么胃口,空腹喝酒較正常更容易醉,更何況,剛才王燃喝的又是急酒,任誰一口氣喝下半斤酒也會迷糊。

    不過,迷糊歸迷糊、搖晃歸搖晃,王燃還是順利地摸到了目的地。四周靜悄悄地,為方便王燃的行動,所有服侍的家人丫環都被提前調開了,只剩下一輪明月靜靜地挂在天邊,好像是在欣賞將要發生的一幕。

    要說王燃還真有些做淫賊的天分,雖然已經有些昏沉,但還知道兩邊觀察一番,確認沒人后才抽出早已准備好的小刀,把門閂撥開,然后躡手躡腳地閃了進去。

    立刻,一股混雜著上等檀香和女兒體香的氣息迎上了王燃,愈近愈濃。醉眼蒙眬中,一具曼妙的身姿側臥在床上,雖有薄被輕覆,卻也遮擋不住那婉轉起伏,單看這一眼身材,便知道床上臥著的是一個絕世美人,王燃的腎上腺一下被挑動了起來。

    就像有根繩子牽引一般,王燃屏住呼吸一步步摸了過去。應該說,那一刻,王燃的眼中已經看不到其它任何的事物,腦子里也裝不下其它的事情,至于“強奸”、“誘奸”等原本還處于理智邊緣的名詞更不知被扔到了哪里。王燃的整個眼神都變得赤紅,竟像是要把床上的人燒融一般。

    雖然王燃并不具備將眼光化成實質的魔法,但也許是過于強烈,床上的人還是感覺到了“危險”,一下子翻身坐起來。

    “賈大人?”王燃的出現顯然讓床上的人嚇了一跳,雖說房間里并沒有掌燈,但皎潔的月光正照著王燃的臉,王燃看不清對面,但對面卻可以清楚地看出王燃。

    不過床上的人也只來得及喊出這三個字,沒等她繼續說話,受她翻身動作刺激的王燃應激性地扑了上去,將她重又扑倒在了床上,身下的美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輕“唔”,便被王燃堵住了嘴唇。

    懷里的美人顯然被王燃的這個舉動搞瞢了,怔了好一會才恢復過來,開始用力地掙扎。不過剛剛品嘗到美味的王燃怎會輕易放棄?兩人立刻展開了一輪角力。

    像是羞于看到這一幕一樣,月亮悄悄地隱去了自己的光亮,房間里徹底暗了下來,只有兩個身影在做著疊加運動。

    說實話,對此次“霸王硬上弓”過程中可能遇到的抵抗,王燃與妙玉等人都是有心理准備的…就算是女孩對你一見傾心,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會任你為所欲為。

    “如果董姐姐沒有喝醉,她一定不會同意…這個時候,你可一定要堅持住!”白天做方案推演時,妙玉就曾就這一問題提醒過王燃:“不管她怎么掙扎,你都要把她拿下,只有這樣,才能讓董姐姐忘掉過去!”

    王燃嚴格執行了妙玉的既定戰朮,不管身下美人如何掙扎、如何推拒,王燃抱定了便不離手。事實上,王燃心里根本也不想放。

    “賈大人…不要……”身下美人好容易得到一個喘息之機,一邊慌亂地兩邊扭動著頭躲避著王燃繼續的狼吻,一邊嬌喘著用手推拒王燃的胸脯。

    “不要也得要!”,王燃一面“飢不擇食”地在美人頭上,脖子上四處蓋戳,一面粗喘著說道:“寶貝,今天我要定你了!”

    王燃擒住美人的胳膊,并把它們拉向頭部的上方,用一支手壓著,空出的另一支手則加大了活動范圍。

    “賈大人,別、別這樣…”美人極力掙扎著。

    可再掙扎,畢竟男女有別,經過一番較量,王燃取得了絕對的優勢……美人雙手受制,只余身體可以扭動,可這看上去是掙扎的動作實際操作起來卻充滿了另外一種誘惑。王燃的一支手已經不受控制的撩起了美人的衣裙。

    “寶貝,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暗戀你好長時間了…”王燃一面霸道地繼續活動著手,一面不忘高壓與懷柔并重,在美人的耳邊說著男人此刻最擅長、也最應該說的情話:“放心,我會對你好的!”

    王燃的情話無疑讓身下美人的掙扎遲滯了一下,王燃立刻不失時機地將手更進一步,身下美人不由身體一顫。

    “不行……”身下美人的身體本來已經開始變軟.可只過了一會兒,又像是想起來了什么,眼淚突然滾滾而下:“你這個壞蛋,剛欺負完了雍穆,現在又來對我說這些話……你把我們當成了什么?”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4:54
第八卷 遍地姻脂濃 第五章 將錯就錯

雍穆?”王燃一怔。

    說實話,王燃實在想不出現在這件事跟雍穆格格有什么關系。事實上,憑他現在發昏的頭腦也不允許他想得太多。

    但看不得女孩留眼淚的天性還是讓王燃暫停了對身下美人的“侵犯”,轉而輕聲在身下美人的耳邊安慰道:“雍穆是雍穆,你是你,兩個人我都喜歡…放心吧,雖然我喜歡的人不少,但我絕對不是那種花心的家伙…我是真的喜歡你,很早以前就喜歡上你了,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喜歡你了……我發誓!”

    王燃此刻的表白當然不全是真的,更多是受當時的氣氛牽引有感而發,但身上美人顯然很少經歷這種溫柔陣仗,被王燃一番甜言蜜語說的一陣羞澀……雖然屋里光線太差,無法辯白美人羞紅的臉色,但身體的火熱和輕顫卻透出了這個信息。

    “都喜歡?”身下美人喃喃道:“那你、你總不能把我們兩人都娶了吧……”

    “為什么不行?”王燃早已把原本時空中的一夫一妻制扔到了非洲:“只要你愿意……”

    “真是傻話……”身下美人突然輕輕一嘆:“要是在草原,這種事情倒不算離譜,可現在是在中原,人倫綱常,這會讓你身敗名裂……”

    經過了短暫的休息,王燃已經有些恢復過來,他雖然沒有聽清楚身下美人說的全部話語。但也聽出了身下美人口氣中地惆悵。王燃立刻想當然地將之認定為女孩對自己“出身青樓”地自卑自憐。

    “只要你我兩廂情愿。管別人怎么說?!”王燃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表白“忠心”的大好時機,他一面輕嚙著身下美人的耳垂,一面輕聲而又堅定地說道:“即便是身敗名裂我也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

    王燃這句話倒也不完全是胡亂表白,為了董小宛,他連“強奸、“**”這種完全違備道德良知的事情都作了出來,當然可以當得起“什么都愿意做”這句話。

    身下美人的身體不覺又是一顫,顯是被王燃持續加強的進攻徹底打亂了陣腳,眼淚順著臉頰一串串地滑落了下來。

    “你這個冤家!”身下美人伸手握住王燃的衣襟,淚光閃閃:“為什么不早些讓我遇到你……”

    “現在遇到也不遲啊……”王燃在情場上的戰斗力指數大增,自然把握到了身下美人態度上的變動。輕笑道。

    “可是現在雍穆她也……”身下美人的手指在王燃衣襟上輕纏,顯得很有些矛盾。

    王燃雖然有些搞不明白身下美人為什么總提雍穆格格,但他現在并顧不上這些,身下美人態度上的松動讓他看到了希望。

    王燃立刻決定再加一把柴,輕聲撫慰著:“放心吧,我會對雍穆好,也會對你好。一切都交給我來處理……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

    “真的嗎?”身下美人喃喃問道:“真的可以嗎?”

    “當然!”王燃現在的姿勢雖然不允許他拍胸脯,但語氣中的斬釘截鐵之意卻是任誰也聽得出:“我可不舍得讓你以后一個人過!”

    王燃的保証明顯寬慰了身下美人的心,略怔了一怔,美人竟主動地將身體向著王燃更緊地靠了靠。那抹丰滿讓王燃不覺再次蠢蠢欲動,趁著美人態度松動便重新伸展自己的抓那個龍爪手,而美人這次也沒有阻攔,任由王燃的手滑進了自己的胸衣。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身下美人輕吟道。

    “這哪夠?”王燃輕啄了身下美人一下,然后一面輕解著身下美人的脫衣服,一面無恥地調戲道:“一會兒還有更厲害的呢……”

    “你這個小壞蛋!”身下美人發出一聲醉人的低吟:“雍穆真的沒有說錯。你,你就是一個滿口甜言蜜語的色狼……也罷…今晚、今晚就遂了你罷……”

    “嘿嘿,”王燃一方面加強了自己投放在美人身上的戰斗力,一方面繼續調笑道:“光今晚可不行……明晚、后晚,以后所有的日子,你都是我的……等你嫁給了我,我要你天天都陪著我…心

    身下美人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她松開握著王燃衣襟的手,反手輕輕壓在王燃活動于她胸部的手,帶著它輕輕揉動著,溫柔而舒適的感覺差點讓王燃當場噴出鼻血。

    “你好香啊……”王燃伏低了頭,吻住了身下的美人。

    身下美人被王燃撩撥地春意盎然,片刻后便禁不住伸出胳膊纏住了王燃的脖子,口中的熱氣隨著急促的呼吸直噴到王燃的臉上:“隨你吧,今晚都隨你吧……你這個小冤家,真是我們母女倆人命里的魔星!要不然怎會都喜歡上了你……”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光今晚可不行!難道你以為明天還能走嗎?”王燃順著身下美人的臉頰一路向下吻去,口中還不忘調笑……王燃對自己的“能力”頗為自信,過了今晚,估計女孩明天一天就算不是只躺在床上,但想“旅行”卻也是不可能。

    突然,王燃的動作一頓……母女?什么意思?

    …………………………………………

    就像是在回答王燃的問題一般,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伴隨著一句輕柔、但卻讓王燃心驚肉跳地問語:“布木布泰州長,您休息了嗎?”

    說話人的聲音聽上去非常熟悉,直覺上應該是董小宛的聲音,當然王燃是不愿意承認這個事實……門外的是董小宛,那自己懷里的這位又是誰?

    可事實畢竟就是事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是董姑娘嗎?”王燃身下的美人繃緊了身體,提高聲音問道。

    “是我,”門外之人的回答擊穿了王燃的幻想:“布木布泰州長,是這樣,我明天就要走了……本想著送雍穆格格一件禮物當作她定親的賀禮,可她和長平公主都喝醉了,所以我想把這件禮物交給您,請您代我轉交……我可以進來嗎?”

    布木布泰?王燃的酒霎時間全醒了過來,不過醒過來的同時也差點暈過去。

    一時間,剛才美人所說的那些讓人覺得奇怪的話語立刻都有了答案。什么人倫綱常、什么身敗名裂、什么母女兩人……王燃差點沒扇自己兩個嘴巴,自己怎么就沒聽出來這聲音是布木布泰的呢?!

    應當說,布木布泰和董小宛的聲音確實有一定的區別,可這也不能全怪王燃,事前認定再加上酒后亂性,一般人都會犯這種錯誤。更何況,就算布木布泰和董小宛有萬般不同,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兩個人都屬于絕代佳麗,面對美女,能保持一顆平常心的能有几個?

    可話說回來,王燃這次犯的錯誤也太大了!”……昨天剛剛把人家女兒拉上了床,雖說守著最后一關沒有突破,但也是占盡了便宜。而今天又上了人家母親的床,別的不說,單看布木布泰身上僅剩的一件半開的褻衣,也就能了解其中香艷刺激的過程……這簡直就是變態啊!這要是傳出去,絕對是身敗名裂!

    說實話,布木布泰是艷絕一方,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王燃對她的容貌自然也有几分欣賞,但那純粹是從“美學”的角度出發,并不含“色情”的意味在內,當初與布木布泰因誤會而發生肌膚之親,王燃心中也更多的是尷尬。更何況,在昨天與雍穆格格發生了故事之后,王燃更已把布木布泰視為了丈母娘,這母女兼收之事,王燃根本想都沒有想過。

    王燃怔在一旁是追悔莫及,可身下的布木布泰卻急的不行。

    “你這個冤家!趕緊放開我,讓我起來……”布木布泰壓低了聲音,急急地推著由于呆滯而保持著“調戲”姿勢的王燃。

    “你、你……布、布……”王燃腦子處于嚴重當機,連帶著口吃起來。

    只是這話聽在布木布泰耳里,卻又變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這時候還‘不,什么?再不讓我起來,可、可真的讓人活不成了……”布木布泰輕咬著嘴唇,擰了王燃一下,然后羞仰著俏臉,主動在王燃臉上親了一下:“你這個冤家!……先讓我起來,大不了、大不了,我快點回來便是…心

    王燃象觸了火一般跳了起來。

    “這才乖……”布木布泰輕輕一笑,靠近王燃:“放心吧,雖然不能真的嫁給你,只要你愿意,我便做你的地下情人也心甘情愿……”

    王燃差點從床上掉下去。

    “你就先在床下委屈一下吧,”布木布泰一面收拾自己的衣物,一面含羞帶嗔地瞪了王燃一眼:“你這個小色狼,倒是很有經驗……”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離奇,以至于躲在床下的王燃頭大如牛,酒意早隨著滿頭的大汗揮發的一干二淨。

    王燃現在根本來不及思考為什么董小宛沒有按預定計划被東西灌醉這種問題,他滿腦子都被一個問題緊緊壓住…走錯房間上錯床!

    上錯一般人的床也就罷了,可自己竟然上了未來“丈母娘”的床!

    上錯趕緊下來也就罷了,可陰差陽錯下,自己不僅“強行”占了人家天大的便宜,還一筐一筐的甜言蜜語往外倒,硬把自己描述成了一個天天想著母女兼收的色狼!

    而更令王燃心慌的是,自己的這位“丈母娘”對他好像還早有情意,聽她離開之前話里的意思,即便不是想明著上演一出母女共效與飛,也准備將王燃這出“強奸”改為“通奸”!

    雖說王燃對布木布泰的容貌和能力確實很欣賞,剛才也確實很享受那種間雜著溫柔與刺激的感覺……可這、這也太離譜了!

    說實話,王燃恨不能時間就此停住、一輩子躲在床底下不出來…面對這種事,任誰也也想做鴕鳥,王燃實在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對這尷尬的一切!

    可時間的推進并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而王燃也不敢真就躲在床底不出去……總不能真的等到布木布泰回來、上演一出將錯就錯吧。

    說起來,還要說布木布泰心疼王燃,擔心他在床下呆的不舒服,與董小宛聊了沒兩句,便找了個理由與董小宛一起出去,名為溜彎、實則送人…王燃顧不得多想,一待布木布泰與董小宛相攜出了房間,聽著腳步聲遠去,立刻抓住機會從床下爬了出來。鬼鬼祟祟地掩出了房門。當然。王燃一如既往地保持了竊玉偷香的習慣,出門前又左右窺測了一番。

    “賈郎,你怎么還在這兒啊?”王燃潛回小花園,剛想坐下來歇一口氣,身邊傳來了妙玉的輕叫。把王燃嚇了一跳。

    妙玉在把雍穆格格和長平公主兩人安頓好后。隨即悄悄前往董小宛的房間外准備探聽動靜,沒想到在路過小花園時竟看到了原本應該在董小宛房間里的王燃,不由得女孩不驚奇。

    “都什么時刻了,你還在這里磨蹭!”妙玉走近,很快便發現了王燃因為躲在床底而沾上了灰塵“你這身上是怎么回事?摔跤了嗎?。”

    “你不會是找錯地方了吧……”妙玉懷疑地看向王燃。

    要說女孩的直覺還是靈,妙玉一下便猜中了事情的原因,只是這一點王燃當然不能承認,但一時又也找不出什么合適的話來“抵賴”,只好吭吭哧哧。幸好妙玉此時也顧不上深究。

    “你呀,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我帶你去吧……”妙玉拉起王燃地衣袖。

    還去?驚魂未定地王燃掙脫著,賴在原地不動。

    “哎呀!你倒是快些,再等可就天亮了!”女孩急地直跺腳。這倒應了皇帝不急、呃、宮女急那句話:“難不成你真的想中途變卦?”

    中途變卦?王燃心中大喊冤枉…就是因為自己沒想著中途變卦才搞出這么尷尬之事。

    “誰要中途變卦啊?”王燃正與妙玉撕扯,身邊又傳來一個女聲。

    王燃的頭一下又嗡了起來,從聲音上判斷正是他此刻最不想見、也不敢見的布木布泰。回頭望去,果然,一張宜喜宜嗔的俏臉就在自己身后,云鬢輕抹、粉面含羞。不是布木布泰又是誰?

    布木布泰此番出來倒不是因為回去后沒見到王燃而出來找。

    事實上,剛才香艷地經歷不僅攪得王燃腦袋大了三圈,布木布泰也一樣有些不知所措。雖然陷于當時的柔情氛圍,布木布泰應允了王燃的“真情告白”,但董小宛的“及時打岔”卻也讓布木布泰重新獲得了喘息之機。

    王燃不知道應當如何面對布木布泰,布木布泰同樣也不好意思就那樣回去面對王燃……今晚之事根本就出乎了布木布泰之料。布木布泰雖然在心里對王燃頗有好感,但她畢正不象雍穆格格一樣天真單純,心亂如麻下,布木布泰與董小宛分開后并沒有選擇立即回去,而是自己沿著小路轉了起來,想著一面平定自己被王燃撩起的情思,一面重新整理整理被王燃攪得一通混亂的局面。

    但話說起來輕巧,做起來可不容易。布木布泰轉了一大圈也沒能剪明白。而說來也巧,轉至小花園時,卻正好看見本該在自己房間床底下“埋伏”的王燃。疑惑外加心亂之下,便出聲打了個招呼。

    “布木布泰州長,你來說說看…”妙玉和布木布泰打過招呼,半岔著話題,指著王燃笑著說道:“董姐姐明天就要走了,這個人說好了和我一起去勸董姐姐留下,誰曾想他現在又不想去了……你說這算不算是中途變卦?!”

    布木布泰的臉一紅,她顯然曲解了妙玉的意思。在她想來,王燃之所以會選擇中途變卦自然是因為想和自己……這也解釋了為什么王燃沒有在房間里等自己這件事,明顯是被妙玉找出來的。

    布木布泰望向王燃的目光立時變得更加柔情萬種,而王燃灰頭土臉的模樣在讓她覺得好笑的同時也讓她立刻再次想起了剛才的緊張刺激,布木布泰不覺俏臉紅透,禁不住再次咬著嘴唇斜倫了王燃一眼,王燃立刻低下了頭。

    “既然答應了去看董姑娘,自然應該守信…”布木布泰略定了定神,輕聲說道:“其它的事情,以、以后再辦也來得及……”

    布木布泰這句話明著是幫妙玉說話,但話里地含意恐怕也只有王燃才能領悟的到。

    “你瞧,連布木布泰州長都這么說,你還不趕緊跟我一起走?”妙玉拉起王燃。

    “這么晚了,明天再說吧……董姑娘現在肯定已經休息了……明天也不遲…”王燃繼續推脫著……開玩笑!以自己目前的狀態,哪可能繼續執行“霸王硬上弓”這一光榮的任務?還是明天再想辦法吧!

    當然,這落在布木布泰眼中,無疑又成了王燃一心想要和自己在一起的佐証,看向王燃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柔情和羞澀。

    “你們是在找我嗎?”王燃正竭力抵抗著妙玉地拉扯,又一個柔柔的女聲響了起來。

    王燃差點吐出一口血,這、這也太巧了!自己想要“強奸”的目標竟自己送上了門。

    一旁的妙玉早已欣喜地叫了起來:“董姐姐!”

    的確是巧。

    董小宛最近的睡眼一直就不好,這也可以理解,失戀嘛。因此,在與布木布泰分別后,董小宛根本就沒有任何睡意,本想著回去找妙玉談談心……畢竟兩人一同走南闖北,倒也結下了深厚的友情,現在就要分開,當然想說些體已話……可回去沒見著妙玉,又猜著她應該在長平公主和雍穆格格處,便一路尋了來,一面找妙玉,一面也想著順便看看這兩個不知為什么想灌醉自己、而反過來被自己灌醉的女孩,這處小花園正是必經之路。

    由此也看出董小宛的酒量確實是好,長平公主和雍穆格格早已是醉得不省人事,便是后發制人的布木布泰也有了几分醉意……否則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就被王燃撩動了心思…………而董小宛除了雙頰有少許的嫣紅外,竟一點事情也沒有!……其實這完全可以理解,就王燃所知,李香君、寇媚、柳如是、卞玉京都有一副好酒量,這是職業特點。

    “董姐姐,你來得正好!賈郎他說有事找你…你們談吧!”妙玉也不及細想董小宛出現在這里的原因,直截了當地把王燃甩了出去,然后拉起布木布泰:“布木布泰夫人,我們回去看看雍穆格格和長平公主吧……”

    按理說,布木布泰是個何等精明之人,早應看出里面的問題,可惜經過王燃的一番“洗禮”,早就亂了方寸,再加上先入為主,因此不僅沒有去想這里面的問題,臨走時反而體貼地對王燃道:“是啊,董姑娘好容易來一趟,明天就走,也實在太倉促,你身為地主,確實應當好好勸勸她……其它的事放一放也沒關系,反正又、又跑不掉……”

    是跑不掉,王燃心里哀嘆一口氣……可我想跑啊!

    “這兒風大,你們還是回房間談吧……”妙玉走出几步后又跑回來叮囑了一句,然后悄悄地向王燃筆畫出了“拉弓”的姿勢以影射“霸王硬上弓。”

    妙玉和布木布泰離開,只剩下了王燃與董小宛。

    說起來,他們兩個人還真沒有單獨在一起獨處過……當然,這不包括王燃以風月道人身份出現的情況……氣氛一時竟有些尷尬。

    “嗯,那個……”王燃轉向董小宛。

    “大人不必說了,您的意思我明白……”沒等王燃開口,董小宛先一步打斷了王燃的話。

    你明白?王燃一怔,我這還沒開始說呢。

    “大人一定是想勸小宛多住一段時間……”董小宛看著王燃,輕輕地說道:“其實小宛本來是應該多留一段時日,好為大人再盡些心力……”

    董小宛說的“心力”指的自然是為王燃等人准備飯菜。自董小宛來后,王燃等人的三餐基本上就由她承包,說起來,女孩的手藝確實是好,雖說王燃自打進北京城后,在飲食方面就由御廚保障,但相較而言,王燃還是最喜歡董小宛做的菜。

    “只不過小宛最近心緒不寧,怕是思鄉日重……”董小宛臉上挂起一絲抱歉的笑容說道:“因此只好以后再找機會報答大人了……”

    “呃,這個,其實我想說的是……”王燃當然知道董小宛“心緒不寧”的原因,可一時間卻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像一些常規的諸如“多陪陪妙玉、”、“柳如是等人要來,等見見面再走”等緩兵之計對一個剛剛在感情上受挫的女孩怕都不會有什么作用。

    “大人的心意小宛也了解……”董小宛顯然有些誤會王燃想表達的意思,再次打斷了王燃的話……當初王燃在蘇州、湖州都曾喊出“我暗戀你很久了”的口號,女孩自是認為了解王燃的想法。

    “小宛承蒙大人不計較小宛的出身……”董小宛俏臉一紅,隨即又暗了下來:“只是小宛早已斷了兒女糾纏,只想平平淡淡走完一生……大人對小宛的拂顧之意。怕是只有來生再圖報答……”

    董小宛這句話明顯地有些“欺騙”大眾的意思,几天前還是一門心思地想著與風月道人一起雙修,怎么可能“早”就斷了情思?但王燃現在根本不可能想著指出董小宛地言行不一……說起來,這可都是自己造的孽。

    王燃一臉因懺悔而“痛苦”的表情無疑讓女孩會錯了意。也激起了女孩溫柔的天性,說起來,董小宛的心里對王燃也是相當抱歉。

    對董小宛來說,除卻風月道人,對他最好的應該就是眼前的這位兵部尚書。不說他給自己提供的種種便利,單是大庭廣眾之下喊出的那句話,便讓自己心里充滿了感激和溫暖……那可是最需要別人來肯定自己的時候……說實話,如果沒有風月道人在先,女孩還真敵不過這種明目張膽地表白。

    “大人其實不必如此。”董小宛禁不住安慰他道:“小宛此去也不是萬山隔斷。如果大人他日有暇路過蘇州,還可以到品詩軒稍做盤桓,小宛定當一盡地主之誼……”

    王燃明顯地注意到女孩提起“品詩軒”時透出的淡淡痴意。

    說實話,自品詩軒建成以來,董小宛確實已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家。而據妙玉說,董小宛這几天也是常常提到它。妙玉對此的理解當然是董小宛想家了,可心中有“鬼”的王燃明白,女孩是准備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這個她與風月道人共同創建并擁有的物品上……當年創建品詩軒時,王燃以風月道人的身份注進了大量獎金,一個出錢、一個出技朮。兩人還約好了共同分成……看女孩的意思,也許還在想著能在風月道人去取“分紅”時,再見上一面。

    真是痴心的女孩啊!

    “董姑娘,你這又是何必……”王燃禁不住嘆道:“為一個風月道人,值嗎?”

    “風月道人”這几個字顯得觸動了董小宛的心思。女孩身體不覺一顫,突地,女孩抬眼直看向王燃道:“大人,您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您怎么知道我是為……”

    也難怪董小宛吃驚……王燃雖沒有明說,但從他那句話中卻明顯可以聽出他已經知道自己和風月道長的感情之事……而這件事自己一直雪藏在心里,從沒有告訴任何人。便是風月道人,從那天他的反應來看,顯是也沒有預料到。當然,這并不影響風月道人的“神算”之名,風月道人早就說過“算者不自算”一語。

    “大人,您不是說那晚沒有碰上風月道長嗎?你是如何得知……”女孩的臉上布滿了懷疑,還有一絲被人洞穿心思后地羞惱。

    “呃,這個……”王燃有些語塞……自己怎么把這茬兒給忘了!

    “難不成,難不成他中間又回來過?”女孩像是想通了什么,急切地看向王燃:“他回來為什么不來看我?”

    “呃,這個……”王燃不知如何應對,他一時還算不清是讓風月道人中間回來好,還是不他回來好。

    “是了,他一定是不放心我,又不愿意再糾纏于兒女情長,所以才偷偷回來把這些事告訴你……”董小宛替王燃選擇了答案,女孩臉上浮起一個不知是悲是喜、而又帶著些自嘲自憐的笑容:“按他的說法,你是我命中的貴人啊……”

    “呃,對啊,這個風月道長是回來過……”看著董小宛已經將風月道人中間回來的理由剖析的非常清楚,王燃立刻決定采納這一說法。

    “真的嗎?”女孩眼睛亮晶晶地直盯著王燃。

    “真的!風月道長回來是把你們的事情跟我說了說……”王燃硬著頭皮看著女孩道:“當然,他說的重點不是這個……他主要是來叮囑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風月道長說我們兩人的八字非常合……”

    王燃這些話說得頗有些不流暢,也難怪,當初都是以風月道人的身份客串神棍,現在脫了那層馬甲還真有些讓他找不著感覺。

    “他現在在哪兒?他真是去了昆侖嗎?他還會回來嗎?”女孩明顯沒有聽王燃在說什么,只顧著一口氣把自己的疑問全都甩了出來。

    對這個問題,王燃自然知道怎么回答。

    “風月道長只停了一會兒就走了……他確是已經去了昆侖,按他的說法,就是能回來恐怕也是几十年之后的事……”王燃一面瞎掰一面不忘再次推銷自己:“所以他對我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好好地待你……”

    “他只知道把我推給別人,還說什么我會心想事成……這樣我怎會心想事成?!”女孩突然激動起來:“我知道命里妨女人,我又不求和他有什么名分,我只想跟他在一起,哪怕只能遠遠地看著他也好……可他卻一去几千里,面兒也不照一個……”

    傷心加絕望,女孩的眼淚順著臉頰一串串地滑落了下來,看得王燃又是憐惜又是心疼,外帶著對自己強烈的憤怒,可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在一旁做著一些無營養的撫慰。

    半晌,女孩慢慢停止了啜泣,輕輕抬起頭:“陪我喝一杯好嗎?”

    董小宛此刻的提議應當說相當正常。

    說起來,董小宛把她對風月道人的情思壓在心底這么長的時間,對她來說確實已經快到了心里承受的底限,女孩也想找、當然也非常有必要找一個人來傾訴自己的心情。王燃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人也非常“可靠”,又和自己與風月道人有些最千絲萬縷的聯系,自然便成為女孩傾述的最恰當人選。再加之目前只余兩人的環境以及女孩被一連串消息引發的心情波動,董小宛想找王燃喝一杯以圖借酒消愁自在情理之中。

    當然,想借酒消愁,不喝醉顯然辦不到,起碼也要喝個**分醉意才行。

    董小宛的酒量雖然高,但一來之前已經喝了不少,屬于連續作戰。二來這次碰到的對手不一樣,王燃同樣是“酒精”沙場,不論是戰斗力還是經驗都不是雍穆格格和長平公主兩人所能比擬。三來架不住女孩自己主動求醉……想灌醉別人不容易,想灌醉自己還不簡單?

    酒過三巡,董小宛很快就達到了“借酒消愁”的層次。

    而被今天一連串意外搞得也同樣心情郁結的王燃也很快進入了勸酒的最高層次,“寧可自己喝倒,也要讓對方喝好!”

    說實話,看著面前的可人兒心傷難受,王燃還真想打自己兩個耳光。

    “居然還說什么我會心、心想事成……”董小宛半伏在桌子上,俏臉布滿了酒后的紅暈,光艷照人,只是聲音一會兒高、一會兒低,表明了她現在的狀態:“騙人!……一、一點都不准……”

    “別、別提那老道士了!”王燃說話的聲音同樣在做無規則的起伏:“他、他就是一個神棍,他說的話你、你怎么能相信?”

    “不、不相信他,還能相信誰?”董小宛吃吃地笑著:“相信你嗎?”

    “當然!……我、我是誰?……我、我可是你命中的貴人……心中的、心中的白馬王子……”王燃大著舌頭,說著一些著三不著兩的話:“他不能讓你心想事成……我、我能!”

    “真、真的嗎?”

    “那、那還有假?……只要你、你想的到,我、我就能給你辦到!”王燃用力拍著胸脯:“保証比、比那老道靈!”

    “吹、吹牛!”女孩斜倫著王燃:“那、那我想見、見風月道長,你、你能辦到嗎?”

    “想見他?”王燃嘿嘿地笑道:“那、那還不客易!我這就把他叫來!……不僅把他叫來,還、還得讓他向你賠、賠禮道歉!……誰、誰讓這個混蛋讓你傷心的!”

    “嘻嘻……”女孩俏笑道:“好啊!如果你、你真能把他叫來,我、我就嫁給你!”

    “說、說話算數!”受到激勵。王燃立刻起身搖搖晃晃地離開桌子:“你、你等著我!”

    “快、快去快回!”女孩用一支手支著頭,一支手做再見狀:“我可等、等著呢!”

    “嘿嘿,你、你就等著嫁、嫁給我吧!”王燃踉蹌著進了里屋。

    “嘻嘻……這個傻瓜!”看著王燃走開后,董小宛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唇邊輕抿著:“心、心想事成,怎么可能?”

    …………………………………………

    說實話,董小宛提出地這個要求對別人來說那是根本不可能,可對王燃、尤其是醉了的王燃那就非常可能了……風月道人全套行頭的存放地就在里屋的床下。

    當然,你不能對一個喝醉了的家伙抱有太高的期望。雖然王燃還記著風月道人行頭所在地,甚至還記得扮成風月道人的一些過程。包括貼假胡子、粘假眉毛等手緒,可畢竟手腳都不穩,眉毛貼在了胡子上、胡子貼在了腮幫上,頗有些眉毛、胡子一把抓的意思。

    但饒是如此,當身著道袍、手持拂塵、口宣道號的王燃出現在董小宛面前時,仍然把女孩一下弄怔了神。

    “無量天尊……董姑娘別來無恙?”王燃醉醺醺地跟董小宛打著招呼。

    “你,你……”董小宛用力眨了眨眼睛。

    要說王燃現在的這個扮相距離真正地風月道人差了許多,可畢竟這兩人身份本就是一個人,王燃在以風月道人的身份說話時更不自覺地保持了前面一貫的風格,一時間倒也有以假亂真之效。

    “怎、怎么樣?……我把他給帶回來了吧?”看著董小宛臉上驚異的表情。王燃得意地笑道:“我這就讓他跟你道、道歉……。”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王燃向董小宛鞠著躬:“我讓你傷心,我是個大混蛋!”

    也真難為王燃,一會兒風月道人、一會兒賈寶玉做著轉換,也不怕就此得了性格分裂症。王燃恢復了原來的神態和聲音,董小宛漸漸地也反應過來,不覺格格笑了起來。

    “你、你騙人!”董小宛伸手揪下貼在王燃下巴上的眉毛,笑著說道:“你明明是賈、賈大人,不、不是他!”

    “誰、誰說的?!……我就是他!”王燃笑瞇瞇地靠近董小宛:“告訴你一個祕、祕密……我其實就是風月道人、風月道人就是我!”

    “騙、騙人!”女孩嬌笑著。

    “不信你可以考、考我!”王燃努力挺起胸膛,為自己的名譽而戰:“風月道人會的。我全會!……他知道的,我全知道!……不信你問我!問我!”

    “那、那好,我問你……”女孩拗不過王燃地堅持:“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是什么情形?”

    “第一次?”王燃一面傻笑一面回答道:“這個問題太、太簡單了!……別說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王燃這倒也沒吹牛,他的記憶力本就超群,雖然達不到傳說中的一目十行、過目不忘,但經歷的事情基本上都沒什么問題,更何況與董小宛的第一次見面本就關系重大?!

    因此別看王燃現在是口齒不清,說話也沒什么條理,可與細節處卻把握地甚為到位……誰誰誰當時說了一句什么話、誰誰誰當時是什么表情……說白了。除了當事人外,別人想要說得這么詳細,除非是一直躲在房梁上觀察整個過程。當然,還應該手持起碼一個四才能如此多角度地記錄下這一過程。

    當然,董小宛問的問題并不只這一個。無數個關于第一次的問題接二連三地找上了王燃。也許在女孩心里,也正是想通過這一方式來重新體味那些記憶。而王燃也不負所望,頂住了所有的攻勢,屢屢獲得“加十分”的榮譽。

    不僅如此,王燃居然還沒忘記在字里行間突出自己對董小宛地重視和喜歡。每回答一個問題后都不忘加上一句:“不怕告訴你,我暗戀你好長時間了……”

    “怎么樣?現在你該相信了吧……我就是風月道人。我暗戀你好長時間了……”王燃得意地沖著再也想不出問題的董小宛晃動著酒杯。

    兩人在做問答游戲時倒也沒耽誤了繼續喝酒。原本兩人有八分醉意的話,現在怕是已經完全沒有了理智,兩個人都是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嚷、一會兒叫。

    “現在相信有什么用?”董小宛指著王燃,突然又輕泣起來:“你、你來晚了,我就要嫁給別人了……”

    “誰?誰敢從我手里把你搶走?”王燃一下跳了起來。

    “我、我已經答應了賈大人……”女孩喝酒歸喝酒,但自己的承諾倒還沒有忘,倒也十分難得:“只要他、他把你找來,我就要嫁、嫁給他……”

    “不、不行!”王燃一拍桌子:“什么假大人、真大人,你只、只能嫁給我!……誰、誰也搶不走!”

    “嘻嘻嘻”,女孩看向王燃:“人家可是兵部尚書,手掌几十萬大、大軍,你敢跟他搶?”

    王燃一聽,立刻火往上躥,一把把女孩拉進自己的懷里:“什么尚書、不尚書的,敢搶我的老婆,我廢了他!”

    “真、真的嗎?老婆?你、你說老是你的老婆?”女孩窩在王燃懷里突然又喜笑顏開,抓著王燃的衣襟:“你、你不說這輩子不能娶、娶親嗎?”

    “我、我那是騙人地……”王燃被這種快速的角色轉換轉昏了頭,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我之所以那么說,就是想讓你不要嫁給別人,要嫁、嫁給我!”

    “真、真的嗎?”女孩吃吃笑著:“你真的想娶我?”

    “當然!”王燃把女孩從她的座位上抱到自己懷里:“我當然想娶你!”

    “嘻嘻,你這個大騙子!”女孩絲毫沒有阻攔王燃地動作,只是順著王燃的動作給自己挑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然后仰著臉俏笑道:“你騙人,你根本就不能娶親!”

    “不能娶親的那是太監!又不是太監,怎么可能不能娶親?”王燃努力維護著自己身為男人的尊嚴:“實話告訴你,我、我都有好几個老婆了……”

    “嘻嘻”,女孩的眼睛水汪汪地,一邊用手點著王燃的胸膛,一邊笑道:“我不信……”

    “不信咱們可以試試……”王燃第二次主動請求組織上的考驗:“我可以証明……”

    “怎么証明?”也許是喝了太多的酒有些難受,女孩的身體在王燃懷里不安分的扭動著。

    “嘿嘿嘿嘿……”女孩無意識的誘惑讓王燃的臉上不覺浮現出以前對著史湘云、宮秀兒等“自己人”才有的淫笑。

    這種淫笑最近一次是出現在他與長平公主與雍穆格格獨處的那個下午。

    “你笑什么?”董小宛絲毫沒有面臨危險的知覺,反而攀住了王燃的脖子。

    “嘿嘿嘿嘿……”王燃沒有用口、而是用動作回答了董小宛提出的問題,這個無恥的家伙竟直接把女孩抱了起來,向里間走去。

    而董小宛也沒有任何的掙扎,而是吃吃笑著把螓首埋進王燃的懷里,只余纖足在外面輕輕晃著。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4:55
第八卷 遍地姻脂濃 第六章 反清復明

喝了太多的酒,王燃再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不過醒是醒了,人還有些迷糊,坐起來的王燃總覺得好像發生過什么,但卻是怎么想也想不起來。

    說起來,王燃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宿醉后的陣斷性失憶。當初剛進大觀園時就因宿醉搞出過大笑話。

    很明顯,這次也差不多,王燃的記憶只到與董小宛推杯換盞后就戛然而止。后面發生了什么就再也想不起來。而醒過來后的環境也沒有給王燃提供什么有線索的價值,不僅印象中好像與自己在一起的董小宛不見蹤影,整個房間也沒有什么狼藉之象,收拾的整整齊齊,而最讓王燃松一口氣的是,自己穿著整齊的內衣躺在床上,一切與平常并無兩樣。

    “賈郎,你醒了?”房門開處打斷了王燃的思路,轉頭看去,正是妙玉端了一碗粥走了進來,不管王燃略帶迷茫的目光,女孩快步走到王燃床邊坐下,掩飾不住一臉的興奮:“賈郎,你可真厲害……”

    我當然厲害……王燃吐出一口氣……說起來,自己在酒途上終于上升了一個檔次,避免了酒后亂性之事的發生。

    當然,對“霸王硬上弓”方針的沒有實施,王燃心中還真分不清是惋惜還是慶幸……沒有了這個手段,想要留住董小宛怕還真有些難度。

    “董姑娘她……”王燃心中突然一咯噔,女孩不會已經走了吧。

    “我就說那一招一定行吧……”小尼姑臉上透著得意的笑容道“今天早上我已經替你問過了董姐姐,她雖然不肯細說,但看她的樣子肯定是不會走了…心

    “瞧,”妙玉俏笑著舉起手中的碗:“這還是人家剛剛給你熬的粥……”

    妙玉的回答頗有些讓王燃摸不清頭腦……什么那一招啊?不過,雖然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聽到董小宛沒走的消息還是讓王燃松了一口氣。

    “快跟我說說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尼姑湊了上來,清秀的面龐上挂滿了與之絕不相稱的八卦表情:“你是直接用地強呢?還是先把董姐姐灌醉…”

    “想什么呢?”王燃暫時放下心中同樣的疑惑,輕笑道:“昨晚我可什么也沒做…純靠個人魅力…”

    “切。少來!什么也沒做?”小尼姑不屑地看了看王燃,然后指著他的嘴道:“那你的嘴怎么會成這個樣子?”

    嘴?王燃下意識地一舔,疼得差點沒叫出來…明顯破了一大塊,就跟被別人咬了似的。

    王燃一怔…一個鏡頭快閃過王燃的腦海,昨晚的睡夢中。好像、好像有人是扑在自己身上咬了自己一口,而且很重,當時把自己都疼醒了,王燃還能朦朦朧朧地記得那個咬自己的人滿頭青絲,拂在自己臉上。搞得又疼又癢…排除自己咬自己的可能,難道說……

    王燃趕緊搖搖頭,如果自己和董小宛真的發生了什么,那自己怎么可能還穿著衣服?

    “早上我還看見董姐姐手里抱著一大堆衣服、被單什么地,匆匆忙忙地離開這里”……”小尼姑無情地封死王燃找出的借口:“要是你什么也沒做。那為什么要…………”

    “可能是昨天喝了酒……吐臟了……” 王燃聲音越來越弱。這個理由確實有些講不通,女孩早上才離開自己的房間顯然已經說明了許多問題。

    更何況。吐的再臟,女孩也不必非要親自動手給自己換衣服吧……自己身上這套衣服明顯是新換的。從過去地經驗來看,自己在喝醉了的情況下不裸奔就很不錯了,還換新衣服?換新床單?

    又一個鏡頭閃過,自己的原來的衣服是誰脫的雖然記不起來了,但迷迷糊糊中。好像、好像確實有人有人擺弄著自己,替自己穿著什么,只是當時實在太困,根本就沒睜眼看是誰。王燃禁不住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而且董姐姐的表情也很奇怪…”妙玉接著舉例反駁王燃道:“我早上見她時,就發現她雙眼有些紅腫,明顯是大哭過一場…要不是你‘欺負,了她。怎會這樣?”

    第三個鏡頭快閃而過,好像、好像是有一個女孩附在自己的身上一面哭、一面擰咬自己,好像嘴里還一直喊著什么“大騙子”。

    王燃覺得有些頭大,對董小宛來說,自己的風月道人身份確實可擔得起“大騙子”這三個字,可這件事她不應該知道啊!

    “再說,如果你沒做過什么,董姐姐怎么可能突然改變了主意,決定留下來了呢?”妙玉繼續打擊著王燃:“昨天董姐姐還說今兒一早就走,連臨別時的禮物都送過了,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的變故,怎么可能變得如此之快?”

    妙玉的話把王燃那一點因為沒有酒后亂性而建立起來的榮譽感破壞殆盡。

    “難道我昨晚真的是霸王……”王燃喃喃道。

    “肯定是!”妙玉很有把握地說道,就好像她全程監控了這一過程:“否則真的很難解釋董姐姐對你觀點的大轉變!…要知道,我以前在董姐姐面前說了你好几車的好話,也沒能得她同意跟你,可今天的情形就完全變了過來…心

    “你還不知道吧?就你手上的這碗粥,董姐姐就給你做了四回……做一回看你沒醒就拿回去然后再做,也不讓人叫醒你…………而且還不好意思自己端來,非逼得我拿來……”小尼姑冒充感情專家道:“這還不很說明問題嗎?”

    “四回?”王燃心中涌起不知是柔情還是感動抑或是愧疚的心情,喃喃道:“太浪費了、太浪費了……”

    “行了,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心里不知高興成什么樣兒呢?”這次小尼姑的口氣中倒沒有什么酸意,反而布滿了一種詭計得逞后的得意:“怎么樣,我說得沒錯吧…只要得到了她的身,得到她的心也就不遠了…………估計現在董姐姐心里肯定沒有別人,全都是你了!”

    妙玉估計的確實不錯。

    王燃再見到董小宛時,也明顯地感覺到女孩對他態度的變化。雖說以前董小宛對王燃也很不錯,也經常給他做個早飯、弄個夜宵,但根本沒有現在這種從骨子里透出的溫柔和關心。

    當然也不全是溫柔,背著人時,女孩也會施展一些辣手,找些茬兒便狠狠地擰王燃一下,伴隨著一聲:“大騙子!”,雖說王燃對這一稱呼的由來還有些迷糊,但心中更多是一種“被虐”后的滿足……打情罵俏,這才是真正的妻子與丈夫的關系吧。

    可萬事有利就有弊。

    如果說,正是因為王燃與董小宛發生的親密接觸,使得董小宛對王燃柔情萬千,那么同理可証,王燃占了布木布泰那么大的便宜,布木布泰對王燃也一樣會層層依戀。

    事實也正是如此。雖說王燃與布木布泰的這段接觸純屬一個美麗的錯誤,王燃也并沒有真正將布木布泰“繩之于法”,但不管怎樣,兩人的肌膚之親已是鐵的事實,兩人更曾經互述“衷腸”,因此在再見到布木布泰時,那股脈脈深情差點把王燃當場“火化。”

    可話說回來,接受布木布泰?這對王燃來說無疑是一個極富挑戰性的課題。事實上,王燃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考慮過“母女兼收”的問題。他想得更多的仍是如何能跟布木布泰解釋清楚。但這同樣很有難度……錯誤雖然美麗,但直接承認并糾正自己的錯誤,無疑將極大的損傷到布木布泰。面對自己種下的苦果,以及由此而激發出的對方深情,一時半刻,王燃還真提不起這個勇氣。

    布木布泰對王燃確實是情深意重,而且明顯被王燃那晚的“真情告白”和“實際行動”徹底俘虜,“以夫為綱”的思想在她身上體現到了。

    雖然從布木布泰的眼神中不難發現她是多么希望能和王燃單獨在一起,但她在言語中總是在暗示王燃不要因為她而冷落了其它人。這無疑更加重了王燃的負擔。以至于在“走錯房間”后的連續几天里,王燃都竭力地想辦法避開布木布泰。可身為王燃的下屬、滿漢和親的使者、雍穆格格的親娘,怎么可能避的開?王燃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禱布木布泰能快些離開京城。

    而正所謂一波未平,又起一波,王燃正處于一會兒是天堂、一會兒是地獄的情境,另外又有一件和親之事找了上門。

    前一陣的“和親”之事說的是雍穆格格和王燃,王燃是代表明廷的實際掌權者,而雍穆格格代表的則是德州滿族。應當說,雖然布木布泰的這一提議有些突兀,但還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畢竟這樁親事一成,不僅可以進一步籠絡滿族之心,更等于與蒙古諸部落搭上了線。這對德州滿族、明、蒙古三方都是一件不錯的事。

    而這一次的“和親”卻大大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

    “朝鮮?”閻應元皺著眉頭。

    這次和親的雙方正是南明和朝鮮。據自南京連夜而來的明廷欽差帶來的消息,朝鮮祕密派遣了使者前往南京,向南京朝廷表達了自己“反清復明”的決心,稱愿意與明廷南北夾擊,共同對付關外滿清,作為自己決心的証明,提出愿意將一位公主送入宮中服侍弘光皇帝。

    “這群高麗棒子打得倒是好算盤……”張煌言在一旁跳了起來:“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了了山海關之事嗎?”

    山海關之事指的自然就是當初朝鮮海師輔助盛京清軍偷襲山海關并救回豪格部的事情。說起來,如果沒有朝鮮海師的幫忙,豪格部面臨天塹與追兵恐怕只有全軍覆滅的下場。也難怪張煌言念念不忘,畢竟自東海艦隊成立一來,這還是明軍在海路上吃得最大的虧。雖然這與東海艦隊并沒有直接地關系。但張煌言還是堅持認為這是對明海軍榮譽的極大挑戰。

    其實大家心里都明白,這完全是張煌言想要打仗的借口……攻打朝鮮,借海軍由山海關東進或由東瀛西進都是很好的選擇。現在朝鮮明顯想借機抹掉這件事,這讓一直想要大展海軍威風的張煌言如何能愿意?

    而高麗棒子一詞也是出于那段時期,其始作俑者當然是王燃。當初得知朝鮮海師偷襲山海關后,王燃火大之下一時按捺不住脫口把原本流行于自己時空的詞說出。其實本身并不帶有什么“歧義”,但由于琅琅上口,竟很快地在軍中流傳了開來。

    說起來,現在明軍大部分地陸軍軍團都在休整,但海軍倒一直沒閑著。憑借水上霸主的實力,東海艦隊進入了長江內河并朔江西進,挾將清軍趕出關內的新勝之威對左夢庚的水軍展開了無情的打擊。左夢庚地水軍雖然自稱老大,但在配備了新型火藥的東海艦隊面前几乎無還手之力,加之左軍新敗、士氣低迷,短短兩個月,左軍便喪失了對長江的制河權,只能龜縮于武昌等重鎮。依托岸防消極抵御。

    依據王燃的安排,張煌言倒也沒有過分緊逼,只是將江面全部封鎖。斷絕了左軍的水路糧道,只待左軍內亂或是明軍結束休整,再一舉蕩平它。

    但不管怎么說,左夢庚歸左夢庚,朝鮮歸朝鮮。事實上,除了海軍之外。陸軍同樣對朝鮮一肚子火。想當初,庄子固、閻應元、李岩等三路大軍為殲滅豪格部成梯次前進,不是朝鮮橫插一手,怎會無功而返?

    可是話還得說回來,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朝鮮真的可以反戈一擊。無疑將大大縮小己方征服關外清軍的時間和代價。

    “反清復明……”堵胤錫輕笑道:“這幫家伙倒還真是俊杰……”

    …………………………………………

    識時務者為俊杰,堵胤錫說“俊杰”自然是指他們的“識實務”……滿清強大時,他們歸降滿清并輔助清軍作戰,而現在看到清軍敗逃關外,又決定反清復明,當然稱得上“識實務”三個字。

    事實上,對于朝鮮態度變化的原因,大家心里都很明白。清軍入關之后,不論是誰都認定了清勝明敗的結局,久與中原失去聯系的朝鮮根本料不到明、清雙方的實力對比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因此聽從清軍調遣、輔佐清軍作戰倒是情理之中。但紙畢竟包不住火,中原發生的變化無疑會重新引發朝鮮的政策調整,朝鮮重新樹起反清復明的口號當然就是順理成章。

    不過話說回來,朝鮮之所以表現地如此“反復小人”倒也不能全怪到他們自己身上,王燃也要負上一部分責任……王燃這支蝴蝶的出現,不僅影響了中原地區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改變了朝鮮的進展史……按王燃原本時空的歷史發展,此刻的朝鮮國王應當是李淏,可現在卻變成了他的哥哥李涸(嵦)。也正是因為這位李涸(嵦,去掉山,左邊為氵)的當政,才使得朝鮮脫離了原本的發展軌跡。

    說起來,朝鮮李朝一直都是明廷的藩屬國,朝鮮對明廷一直恪守君臣大節,每年歲幣納貢,從不懈怠,而明廷對朝鮮也非常照顧,不管是內亂還是外擾,都竭力提供幫助。當初朝鮮几度受東瀛入侵,几乎喪失全境,都是明軍出兵相助才保住的江山。只不過后來滿清興起,入侵朝鮮,明廷自身難保,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朝鮮被滿清占領。

    但不管怎么說,朝鮮對明廷的忠心卻在此后相當長的時間內也沒有變。在王燃原本時空的歷史中,在被滿清征服后的相當長時間內,朝鮮都一直沒有放棄“反清復明”的打算。朝鮮李朝視清朝為犬羊夷狄,私下稱清帝為“胡皇”,稱清使為“虜使。”除對清朝的公文賀表之外,一切內部公文,包括王陵、宗廟、文廟祭享祝文,仍用崇禎年號。朝鮮《仁祖庄穆大王實錄》,在明亡前用崇禎年號,在明亡后用干支紀年和國王在位年號。在仁祖之后的歷代朝鮮國王《實錄》,只書干支紀年和國王在位紀年。至于私人著述,直到清末,仍有人書寫崇禎年號,以至竟然有“崇禎二百六十五年”的紀年。

    當時朝鮮君臣認為,“我朝三百年來,服侍大明,其情其義,固不暇言。而神宗皇帝(明神宗萬歷皇帝朱翊鈞)再造之恩,自開辟以來,亦未聞于載籍者。宣祖大王所謂義則君臣,恩猶父子,實是真誠痛切語也。”李朝孝宗則以光復大明天下為己任,采取了諸多措施,倡議并著手北伐的相關准備。

    李朝君臣確信“胡人無百年之運”的儒家格言,將地震、彗星等自然災害視為清朝滅亡的征兆,對南明政權、吳三桂和三藩分裂勢力、台灣鄭成功、准噶爾蒙古等反清勢力寄以厚望,准備派使臣渡海聯絡,策划夾擊清朝,并積極響應朝、小南明聯手組成軍事同盟共同對付滿清的計划。只不過由于朝鮮財政困難,軍備薄弱,北伐大計最終夭折。

    便是后來南明政權瓦解,反清復明無望后,李朝王室也一直祕密堅持進行各種追思活動。焚香望闕每年進行,直到李朝末年。

    應當說,當時受儒家思想教育影響很深的朝鮮對明廷確實相當忠心,懂得“知恩圖報。”與王燃原本時空中那些擅長弄虛作假耍無賴的“棒子”們確實有很大區別。

    說實話,若是現在的朝鮮是那位李淏當位,就算迫于清軍壓力不得不出動海師配合清軍出戰,也會想辦法怠兵作戰或是故意泄漏出情報,給清軍上點眼藥。

    但可惜的是,歷史的拐彎讓李涸(嵦,去掉山,左邊為氵)做上了國王的位置,而這位李則屬于典型的“親清派”……在王燃原本的時空中,這位李就是因為表現出了對清朝的親近之意,而被朝鮮君臣聯手毒死……有他在位,朝軍給予清軍最大限度的配合就很容易理解了。

    當然,雖說歷史的這個拐彎是由于王燃的干擾而形成,但王燃對些卻沒什么心理負擔。

    一則王燃的歷史學得本就不好,原本的歷史發展軌跡是什么都不知道,何來負擔?

    再者說,王燃對朝鮮本就一直無甚好感……不談自己原本時空中這些朝鮮人充當日本爪牙入侵我大好河山、“抗美援朝”后的“忘恩負義”,便是這幫家伙在世界杯上的黑哨也讓王燃對他們的人品充滿了不齒。因此才會在聽說朝鮮海師偷襲山海關后恨恨地甩出了“高麗棒子”四個字。

    說實話,就算王燃知道自己改變了這段歷史,他也不會在意……這不過是讓“棒子”們“忘恩負義”的狼子本性提前迸發罷了。

    也不能怪王燃對朝鮮有“偏見”,誰讓朝鮮的使者在“反清復明”、“進獻公主”之外又加了一個條件呢?

    …………………………………………

    “這個高麗棒子真不會辦事……”閻應元輕笑著看了陰著臉一直.沒有說話的王燃一眼說道:“想娶咱們大人的妹妹,也不知道事先先給咱們大人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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