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1851之遠東風雲 作者:納爾遜勳爵(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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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09-6-19 01:53: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 79323
mk2257 發表於 2009-6-19 03:04
73鴉片線︰大宋炮擊定海與滿清定海大捷
    1854年11月25號,幾艘中國樣式的貨船從上海起錨,向南航行,今天正在經過灰鱉洋,這是上海一個中國商行的船隊,他們正要前往福建。

    “希望今天寧波的水師別找上我們。”貨主看著舟山沿海來來往往的船只,憂心忡忡的說。

    “劉爺,你們來的時候,可是說給定海那水師聯絡好了啊。船上沒違禁的東西吧?”船老大赤膊走了過來,辮子圍著脖子里,叫道︰“錢貨兩清!別把兄弟這幾條船弄進去,我全部身家都在這幾條船上了。”

    “操,朝廷水師要搞你,還需要理由嗎?”劉爺冷笑一聲,在海風里他活動著脖子,甩的辮子好像個流星錘,一邊說道︰“船老大,你放心,都是合法貨。但是誰不擔心,水師登船就從來不帶空手的!我一疊英鎊懷里揣著呢,水師登船就給辛苦費。但都是我辛辛苦苦賺的,誰他媽的想給這群水耗子啊。”

    正說著,後面水手大叫起來︰“看後面,洋人冒煙艦來了!”

    幾條船上的人都跑到船尾睜大眼楮看去,只見水天一線間,一溜黑煙先出現在視野里,接著艦船從後面追過來了。

    “真他媽的快!還沒有帆,他們怎麼弄的呢?洋人會妖術?”船老大喃喃的感嘆著。

    “看,不止一艘,是2…3…4……5……5艘冒煙船啊!”劉爺瞪大了眼楮看著那咕咕的漫天黑煙線,驚叫道︰“太可怕了。”

    船老大驚叫道︰“5艘這麼大的船?上海那邊洋人的大軍艦怎麼都過來了?”

    眼見著幾艘小山一樣的蒸汽船冒著黑煙超過自己,進入舟山島定海縣附近的水域下錨。

    “定海出什麼大事了?怎麼上海的洋人軍艦到這里了?他們干嘛呢?”幾條中國船上的人都瞪圓了眼楮。

    正想著,北面海面傳來悶雷一樣的聲音,一群人抬頭看看頭頂上的大太陽,都在納悶,前面怎麼打雷呢。

    沒一會,劉爺等人只見三艘快哨船帶著黑煙玩命的朝定海縣港口航行過來,只不過他們船上的煙不是像洋人那樣煙筒里冒出來的,而是船上著火。

    看著那三艘快哨船,劉爺和船老大瞠目結舌,只見他們的方形帆被打的滿是眼、燒著了黃龍旗,最後一艘甚至可以說船尾好像被巨大的老虎咬去了半個,露著內艙和白花花的木頭茬子,玩命的在朝這邊劃。

    “這….這…這不是舟山水師嘛?”靠在船舷上的劉爺和船老大對看一眼面面相覷。

    接著,一只巨大的艦隊緊跟著逃命的滿清黃龍水師,張牙舞爪的出現在了他們視線里。

    看著那些巨大的藍底十字旗,船老大嘴巴都合不上了,他指著那艦隊叫道︰“這他媽的是廣東長毛啊!他們怎麼來這里了?”

    “轟轟轟!”一串悶悶的雷聲再次滾在海面上,面對無膽的滿清水師,幾乎是以方陣撲來的海宋艦隊,前面軍艦艦首炮發出轟鳴,滿清水師艦船海面上水珠沖天,最後面那艘船完全是用劃槳手的英勇支撐到這里的,此刻離得最近,被一發炮彈直接打塌了船體,打著彎開始沉沒。

    “長毛來了啊!長毛來了啊!”雖然離劉爺他們足有半海里(800米)遠,但活命的兩艘滿清水師上發出的慘叫連他們都听得清清楚楚,這兩艘滿清戰船在洋人艦前逃入定海港口,隨後跟著的就是殺氣騰騰的長毛西洋大戰船。

    舟山島上的定海縣城三面環山,南面臨海,據海邊防御工事土城三里遠,這是滿清的一處海防重地。

    這些土城靠海一線連綿修建,用泥土摻石灰夯實,就是一道土城牆,底寬12-18米,頂寬5-15米,高3米多,綿延10里地,幾乎和三面山一起完全包圍住里面的定海縣城。

    上面修著大量火炮掩體“土牛”,安設火炮80多門。

    土城的中部依托著小山東岳山,修建有主力炮台——一水磚石結構的鎮遠炮城,周長近一里,為清軍面海防御的中堅,火炮15門。

    兵力為綠營5000人,水師1000人。

    但高高屹立在“大宋海”號艦橋的羅前捷根本沒把清軍放在眼里,他心情異常惡劣的原因是因為第一次指揮這麼大的船和艦隊,雖然沒有經歷惡劣天氣,然而從廣東到寧波這一路上吃盡苦頭了,簡直就好像牧羊犬看守羊群一樣,艦隊動不動就分散就掉隊。

    一路上,這次海宋第一次海上遠征的艦隊,在幾乎高達技術性崗位半數的高薪雇來的的洋人協助下,居然走走停停,費了這麼大的勁才到達這里。

    “中國龍和上帝騎士號護送運野戰炮兵登陸大五奎島,剩下軍艦跟隨旗艦炮擊土城工事!”羅前捷下達了命令,把幾乎全是“第五縱隊”戰斗力很強的兩條軍艦派出保護登陸,剩下的軍艦則開始攻擊滿清陸地工事。

    這次攻擊並不是看武勇的,而是看技術的,因為滿清的大炮大部分射程射不到海宋軍艦,而海宋軍艦上面的西洋炮則可以炮擊炮台,唯一的問題就是操縱這些風帆戰艦在滿清射程外行駛,以及用艦炮排射陸地炮台。

    要是熟練的英國海軍,做這些事情簡直是小菜一碟,但海宋海軍不行。

    不論是操艦的水手還是炮手都不夠熟練,其實鴉片商捐獻“大宋海”號,趙闊頭疼的不是維護費用或者彈藥費用,而是根本找不到足夠的水手和炮手來操作它。

    現在整條大船上,外國人足有小一半,很多水手還是從海宋皇家運輸公司的老水手里拉來的,他們固然水性不錯,但操作這樣的大軍艦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羅前捷眼睜睜看著一條小軍艦因為水手問題,結果走進滿清炮台射程里去,甲板挨了一炮,氣得羅前捷跳腳。

    終于“大宋海”好像笨拙的大象行走在獨木橋上,搖搖晃晃的駛過了土城正面。

    “Fire!”下層甲板里猛然響起的是軍官們的狂吼,還摻雜著童音——這次“演習”,趙闊把他的“海童子”80人全部派上了船參戰,這些有的才11、2歲的小孩,站在火炮和中洋炮手後面,盯著炮窗里出現的土城線,用英文大吼著發射命令。

    “大宋海”左側幾十門火炮幾乎魚貫發出怒吼,在硝煙和轟鳴中,炮彈雨一樣砸向滿清土城。

    “fuck!”羅前捷和戴維森全部用望遠鏡看著炮擊的情況,不約而同的大聲罵了起來︰因為那群海宋新炮兵炮擊不是很準,很多炮都射遠或者射近了。

    幸好,在海宋軍艦的炮擊下,吸引了滿清守軍的注意力,他們狂野的把所有炮彈都打進了海里(射程不夠),這給了十字軍佛岡飛虎營炮兵登陸大五奎島的機會。

    這個小島位于海宋艦隊和土城之間,非常靠近舟山島,在上面野戰炮可以輕而易舉的轟到滿清守軍的主力炮台鎮遠炮城。

    很快,大五奎島上也開始硝煙彌漫,陸軍炮兵因為炮位固定,測距容易,比海軍打得準,半個小時後,鎮遠炮城已經被轟得黑煙四起,這又給海軍標出了更明確的目標。

    戴維森和羅前捷領著7艘風帆戰艦來回的在海上溜,用左邊射一會,又改變姿勢用右邊射一會。

    這行動正在被圍觀,一天前,按艦隊里來觀察的英國軍官的要求,羅前捷派出一艘輪船繞過舟山提前抵達上海,通知了今天可能發生軍事戰爭,結果幾個列強的軍艦全按國際慣例出來圍觀了。

    在遠處旁觀的美國軍艦上,美國船長放下望遠鏡,對同僚說道︰“完全不像軍事行動,這明顯是新兵打靶嘛。”

    “你指望遠東能出現像樣的海戰?”這個美國人明顯種族歧視,不屑的說道︰“他們不過是抄襲英國佬那一套。”

    用拙劣的航行和拙劣的填炮和射擊速度炮擊了一個小時後,滿清土城防線黑煙四起殘破不堪,守軍開始潰逃了。

    雖然海宋這只貓不怎麼厲害,但耗子終歸是耗子,滿清綠營能在炮擊下(雖然並不精確)堅持一小時已經是極限了。

    而此刻小刀兵團1000人已經繞過土城工事,在最西端的曉峰嶺下登陸,隨即發動猛攻。

    這批以福建小刀會為基干的軍團在一年多已經跟隨艦隊南征北戰,是喝著海盜的血長起來的,完全是百戰之軍。

    而且不僅久經殺場,登陸作戰經驗豐富之極,裝備也是精良之極。

    遠攻是一閃的西洋快槍,射的比滿清炮都遠;近戰則是大刀、刺刀沖鋒。

    連可以點火藥艙同歸于盡的海盜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這大陸上組織度最低的綠營士兵,和小刀一個照面,曉峰領守軍就潰不成軍了,開始往定海縣城里比賽跑了。

    “兄弟啊,子彈是笨蛋….”在一輪齊射後,他們的頭兒丁玉展就扒下自己衣服,赤膊高舉鋸齒大刀過頂,擺了個慣用的鐵漢姿勢——臉面扭曲的狂吼,但還沒等他吼完下半截,就發現面前這批敵人比海盜差遠了,已經全是後背朝著他再狂奔而逃了。

    “大刀是好漢….給….我….沖…”丁玉展舉著刀有氣無力的念出這下半截,嘆了口氣,看著那群清兵嘆了口氣︰“操!沒見過這樣的。兄弟們,回沙灘吧。”

    小刀軍團佔領灘頭後,新軍佛山飛虎軍1000人登陸,在法國教官的文明棍指揮下,開始排成射擊隊列從土城側面進攻。

    而滿清火炮根本就不能轉動,土城牆側面是一點防御力都沒有。

    在驚恐和刺刀面前,滿清士兵又把戰爭變成了一場和屠殺的賽跑,唯一剩下的一些基因勇敢的官兵,因為基因不符合滿清的奴才文明,很快用小命交了學費,一個總兵被打成篩子,另一個總兵被刺刀扎成篩子。

    在天蒙蒙黑的時候,滿清土城防線全線完蛋,定海縣城暴露在2000海宋長毛面前。

    飛虎營所隸屬的野戰炮最後登陸,因為他們要從大五奎島上登船,再次海上運輸登岸,但他們一上岸,很快徹底結束了戰斗。

    他們在縣城西門曉峰嶺高地設置了炮兵陣地,居高臨下的炮擊了定海縣城。

    盡管縣城里匯聚了幾千逃兵還有41門炮列在城牆上,但第一發炮彈在黑夜里砸進定海縣城的時候,縣令和清兵就一窩蜂的從東門跑了。

    “操!我們沒帶梯子!”夜里,城牆下小刀軍團和佛岡飛虎營陳寶強,彼此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嘆氣。

    他們率領士兵摸到城下的時候,一點反抗都沒有,兩人估計清兵都逃跑了,但問題是兩人也沒想到這個會這麼順利,現在問題是根本沒有登城工具。

    最後是小刀軍團士兵用撓鉤鉤住城牆,士兵爬上去打開城門的。

    沒有經受任何抵抗,海宋士兵進入縣衙,釋放了所有囚犯,當然包括重刑犯那18個海宋皇家運輸公司的下屬。

    “你還好吧?”丁玉展抱著奄奄一息的老王叫道,後者吃飽了滿清十大酷刑,左腿的腿骨已經被夾碎了,根本無法行走了。

    “我在做夢嗎?”老王在火把的照耀下,看見一群海宋士兵把自己圍在中間︰“這是舟山啊!難道我死了?天堂里?”

    “你是我們的兄弟啊!我們要來救你啊。”丁玉展看著老王被整成破碎的身體咬牙切齒道,接著他扭頭大吼道︰“皇運的兄弟找到了!”

    頓時這聲音激起了一片又一片的歡呼,火把跳躍起來,從定海縣城朝著海岸,朝著大海上的軍艦傳遞。

    第二天一早,承擔被佔領縣城防御的陳寶強從自己昨夜歇息的一所民房里出來,還沒來得及刷牙,就看到城里黑煙四起。

    “出什麼事了?”大驚失色的陳寶強手里牙刷掉到了地上。

    “營長,小刀軍團的人開始放火抄掠。”一個下屬稟告道。

    “跟我去看看。”陳寶強抄起自己的軍裝,帶著幾個親兵,朝縣城中心跑去,一路上到處是帶著小刀袖標的士兵在隨意放火搶劫,連牛羊雞狗都不放過。

    等他進到縣衙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丁玉展大大咧咧的坐在院里交椅上,面前排著一排被抓住的清兵和衙役。

    “你們老爺的財寶藏在哪了?”這是陳寶強听見的第一句話。

    “我不知道啊!長毛爺爺,我真不知道啊,我雖然是老爺的二管家,但我就是管廚房的啊!”一個被提出來的辮子中年男在丁玉展面前鼻涕橫流的磕頭求饒。

    “別給我玩這套。不知道就去死!”丁玉展冷笑著一擺頭。

    立刻一個士兵一斧子就砍進了這家伙腦袋里,當即橫尸在地。

    “老二不知道,你他媽的第一管家總知道了嗎?”丁玉展瞪著中間那個人狂吼︰“看見他下場了嗎?”

    “爺,我知道!我知道!花盆土里有一些金條,老爺走之前把一車子東西托給布店老板了………”那被吼的人在尸體面前涕淚橫流。

    “丁團長,你這是干什麼!”陳寶強怒目盯著這惡心的一幕,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陳老弟啊。起的真早。”丁玉展笑了。、

    陳寶強沒有理這笑容,他指著尸體,對丁玉展吼道︰“為什麼隨便殺人?你的人為什麼在搶劫?”

    “你在說什麼?”丁玉展愣了,他疑惑的看著這個怒目而視的軍官,過了片刻,他才冷容說道︰“我不管你們陸軍想干什麼!但是你要知道,是我的人第一批登陸的,是我的人第一批進縣城的!這縣城是我的!想分戰利品?你們這些連船都暈的新兵,給老子一邊呆著去!”

    “戰利品?”孔武粗壯的陳寶強眼楮都立起來了︰“老子在問你們為什麼搶劫平民!我們大宋軍隊是為了上帝而戰,是保衛農民和商人的!你的人連平民都在搶!”

    “你說這個啊。”丁玉展頓時放松了,他舒適的靠在了椅背上,笑道︰“我還以為你想分戰利品呢。”

    接著他指著跪在他面前的這些人說道︰“這些人都是和城里富戶有關系的人,我需要拷問他們得到財寶藏匿情況,我們也不會在這里久留…….”

    “軍紀沒有規定你們有權力搶劫平民和無辜富戶!”陳寶強繼續怒吼︰“上帝也不允許!這些都是受清妖奴役的可憐人!”

    “那是你們fucked陸軍!”丁玉展看著陳寶強,臉上變了顏色,他慢慢的說道︰“我們海軍所有的敵人都是海盜和清妖,我們有權力拿走他們任何東西,誰叫他們不如我們英勇?這是佔領區!這是我們海軍和小刀陸戰軍的佔領區!”

    正說著,弗里德里希進來了,他對陳寶強說道︰“陳,命令我們的人準備回沙灘上船。”

    “長官,我覺的我的友軍正在燒搶無辜平民。”陳寶強敬禮之後大叫。

    “我看到了。”弗里德里希聳了聳肩︰“他們海軍明顯是按英國人的慣例行動,可以搶三天。那不是我們軍人要管的事情,我們要做的就是執行命令,立刻回沙灘準備登船。”

    正說著,一個海軍童子官騎著馬過來了,正是安琪,來傳令的他問明白了原委,冷笑著看著陳寶強道︰“別管我們海軍的事情!執行你的命令!”

    隨後小刀軍團抄掠整個定海縣城,四處放火,鑿沉燒毀內港的船只,將城外炮城里11門銅炮也給搶走了——面對西洋炮,這東西打仗威力不怎麼樣,但都是好銅造就的,值錢的很。最後把鐵炮推進海里或者炸毀,位于正中的磚石結構主炮台鎮遠炮城則直接使用炸藥炸上了天。

    隨後,海宋這只強襲艦隊帶著救回的“遠東法蘭西”號以及4艘俘虜的滿清大船,載滿戰利品,揚帆起錨,揚長而去。

    滿清官員奏報︰

    11月25日,早上時分,粵賊長毛三桅船3艘駛入竹門山,劉孝惠督部開炮,轟斷其中一船大桅,該賊船立刻竄逃。

    11月26日,隨後賊船連檣駛入,攻打曉峰嶺,被清兵亂炮打退;

    11月28日,粵賊用舢板運兵在竹山和土城西端登陸,管帶秦報國率兵施放抬炮,擊殺粵賊無數。隨後管帶王有朋率800奇兵與爭奪曉峰嶺的粵賊反復廝殺,相持5天之久,殺死粵賊無算。

    11月30日有一股粵匪竄至定海縣城下,縣令抬棺守城,鳥槍銅炮城頭齊射,賊掉頭而逃,上船逃離舟山島,定海和土城安然無恙。

    總的來說,滿清官員們成功的再次忽悠老板,在咸豐眼里,這是次對長毛的定海大捷︰定海三總部率區區孤軍五千人,抵抗近3萬跨海而來的粵賊長毛,血戰六天六夜,殺死幾千長毛,定海變成血海!雖然自己死傷慘重(咸豐很聰明,他覺的真實情況不會像奏章里吹的那麼光鮮,殺的長毛也不會那麼多,清軍肯定打的灰頭土臉),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俺們大清贏了,長毛最後還是敗退了!!!!!!!!

    但咸豐還是低估了手下的膽量,那人人都是放衛星的主。

    實際上,因為主要是海上對岸炮擊為主,海宋整個行動中只死亡14個人,傷了30人,其中還包括兩個在海上運輸的時候不小心落海身亡的。

    趙闊根本沒有佔領舟山的意思,他兵力根本就不足,這次還被迫出動了陸軍協助海軍所統轄的小刀陸戰軍,但是他氣勢很足,老大在砍贏之後總是要顯得很拉風很吊,打完之後直接派人讓滿清沿海官員替他彈劾寧波那個傻×,他很都忘了自己是逆賊的身份了。

    炮擊舟山火燒定海後,趙闊立刻派宣教司的人給上海道台吳健彰和福建知府講數︰你們看見舟山的下場了嗎?別他媽的沒事找事!信不信我下次海軍竄到你上海(廈門)實彈演習去?都是明白人,有錢不賺卻來找扇?!寧波管舟山的那個b是誰?我看他不順眼,你們給我做了他!

    不管滿清官員和海京報紙說的好像根本是兩碼事,但結果就是從海京到舟山這一段海上,再沒有任何滿清水師敢出來找事收錢了,這一段的福建、寧波、上海滿清水師全識趣的轉職成了港口水師。

    到炮擊舟山這天後,趙闊他已經可以算是這條海路上最大的海盜,不許任何勢力染指他的利益,滿清水師和其他海盜全部見著就打。

    在邪惡的帝國主義列強撐腰之下,廣州到上海,這條重要的海上貿易路線完全落入了帝國主義走狗趙闊的手中。
mk2257 發表於 2009-6-19 03:05
74髒鐵時代
    舟山演習讓趙闊在自己人面前大秀了一把民族主義,他把重心放在救出皇家海運被滿清判處凌遲的幾個“人質”身上,當然不提他們是走私性質的,用宦助國這種儒家敗類的妙筆生花鼓吹自己是反抗滿清壓迫拯救漢人同胞的洪武帝再世;

    在列強政客面前則漂亮的擺了個pose︰看清楚誰能解決滿清傻×制造的麻煩了吧?你們用外交得多長時間?還是他趙闊快!當然這因為他就是叛軍,不需要談判,滿清也不會和他談。在走私貿易確實踐踏了滿清法律的本質上,列強還是需要拉點國際法做幌子的,他趙闊根本不需要,直接裸奔就干掉滿清,他既不要臉又有這個實力。

    在洋人商人前面,則用行動表明了自己保護貿易的實力和決心,“看看,我多稱職,沒浪費你們捐獻的海軍軍費吧。”

    所以在海京連天的歡呼和鞭炮聲中,趙闊得意洋洋的窩在總督府看各國報紙對這次事件的評價,他自己看,旁邊幾個中洋官員還給他念,得意之處就哈哈大笑,暗喜之時就吧唧嘴。

    因為各國軍艦圍觀這次趙闊找上門拿鋼管抽滿清的戰斗,評論漫天都是。

    法國人明顯對英國造的軍艦和上面大量的英國水手不忿,法文報紙變著法的嘲笑大宋海軍操船技術,說那簡直和醉漢的走路姿態一模一樣,要不是清國士兵太無能,火炮太爛,這次說不定就變成自殺炮擊了。

    而英國人則對艦上較多的法國火炮和炮手不屑一顧,說︰考慮到近日大宋緝盜隊才剛剛更名成海軍,面對這塊大陸沒見過的龐然大物復仇者號,第一次遠航和戰斗能做成這樣不容易了,還帶著個運輸艦隊;主要是炮擊水平太差,根本不是火炮殺傷對手,大宋主要是靠炮擊的聲勢嚇跑了土城的滿清守軍。

    美國佬則兩者都不屑,還在蓄奴的他們種族歧視很嚴重,直接說︰航海和炮擊都是技術類工作,而黃種人明顯不適合從事技術類工作,還是挖礦或者種地適合。

    但趙闊對此不屑一顧,他哼了一聲,叫道︰“別管怎麼著,反正海軍沒怎麼花錢!”

    只有初建時候,高薪雇佣戴維森那個光桿上將的人和船花了一筆,然後提供了這塊大陸最廉價的資源——人力和士兵,後來又把雞肋一樣差點就地解散的福建小刀起義者配給他們,作為接舷奪船戰和登陸作戰的藤牌兵。

    後兩者根本就不昂貴,而隨著這只緝盜隊稱職的清除海盜,商人們開始給他們捐獻軍火和火炮。後來甚至捐獻了兩艘更大軍艦!

    商人們從不做虧本買賣,這筆錢其實就是把滿清勒索和海盜搶劫的損失轉給他們一部分而已,變相的保護費和雇佣兵——往大了說,現在西方國家的軍隊也屬于公共資源,稅收轉軍費就是佣金。

    正因為中國海域海盜的橫行和滿清水師的無恥,後起之秀大宋海軍等于是虎口奪食,自己拉起了自己隊伍和實力。

    所以趙闊根本不在乎現在海軍水平不行,再不行,也打得滿清和海盜滿頭是包,這就夠資格收保護費了,而且自己又沒花錢,白撿的棍子,多好!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但罕見的,美國佬他們贊揚了第一批搶灘登陸的小刀軍團的戰斗素養。

    不止是美國人,所有列強觀察員對小刀軍團的表現都表揚了一番,認為這只軍隊反應敏捷、戰斗凶猛,士氣高昂,很有水準。

    有幾個美國記者甚至在鼓吹小刀軍團的戰斗表現︰“這群中國士兵穿著粗布做的藍色軍服,手臂上標著兩把小刀組成的團標,在船上運輸的時候很多人穿著草鞋,甚至赤著腳,背上插著中國樣式的沉重大刀,雖然他們帶著的火槍都是最精良的,但並不統一,英國槍法國槍美國槍,各國武器都有,光從外表你很難看出這群人並不是烏合之眾,而是一群黃皮膚的勇士。

    等到參加戰斗的時候,他們嘴里罵罵咧咧,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但卻能如同獵豹一樣敏捷的跳下船,毫無畏懼的頂著子彈和火炮朝岸上進攻。

    他們並不采用西方常見的列隊射擊和前進方式,而是分散開零散的小隊朝敵人沖擊,他們槍法很好,在遠處就可以精良的武器獵殺駝鹿一樣擊斃清國士兵,我這麼說,是因為我們可以清楚看到,清國士兵一個又一個栽倒在他們前面。

    等他們靠近敵人的陣地,他們就會抽出背後的大刀,或者用刺刀,大喊著猛烈的沖擊敵人陣地,清國士兵只有逃命的份。

    而這一切都不是用組織和秩序完成的,完全是憑借每個人的個人英勇精神和卓越的戰斗技能。

    如果戰場不是在空闊地,我在懷疑我國陸軍要對付他們也要付出很高昂的代價。

    他們讓我想起了家鄉美國南部各州的獵手們,天生厭惡秩序和軍紀,拖沓的行軍,也從來排不成整齊的射擊隊列,卻能分散隱蔽在草叢里朝著敵人和獵物射擊,都是卓越而勇敢的戰士。”

    “弄了半天,這小刀軍團和美國南方兵相似啊。”趙闊看到這里一愣,叫道︰“不對!這明顯無組織無紀律啊!戴維森和羅前捷怎麼搞的?”接著再一歪頭,嘆了口氣︰“我管那麼多干嘛?小刀軍團殺海盜剿匪管用,這就行。”

    再讀一篇,卻是個叫韋斯頓的英國人寫的,在涉及小刀軍團的段落,明顯帶了“有色”眼楮︰“…….至于號稱攻佔縣城的小刀軍團,上帝啊,這批殘忍的家伙再次犯罪!他們搶光燒光了佔領的定海縣城,唯一慶幸的是這次除了富人,窮人還可以活命。但這也不能掩蓋他們的罪行,我曾經不止一次的看過這群暴徒般對失去抵抗能力的敵人動手,沒有任何審判。他們以敵人的首級確定自己的戰功,呼吁各國領事要求大宋皇帝控制這群人的執法力度,以較為溫和的態度對待佔領區民眾…….”

    “媽的,我什麼軍隊成暴徒了?”趙闊大罵起來︰“我明明強調信仰和軍紀,對窮人和商人比兒子都好,老子還沒當天下皇帝呢,還得裝b要臉呢!這英國王八蛋誣蔑我!懂不懂這邊講民心啊!”

    轉念一想,才恍然大悟,這小刀軍團根本不是他的嫡系部隊,比日月軍團那種後媽生的都不如,完全就是野孩子,這才養成了現在這種軍團精神。

    “我c,我不知不覺的搞出一只湘軍來了。”趙闊郁悶的搖頭道。

    湘軍特點就是能打、組織度高、但對平民軍紀極壞,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曾國藩從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他們和小刀軍團還不同。

    小刀軍團除了這次攻擊舟山,敵人根本就從來沒有過普通意義上的“平民”。

    這只野孩子軍隊,敵人一直都是和他們血海深仇的海盜。

    中國海盜有名的狡詐凶殘,這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匪徒,對獵物那都是砍到分尸的,肉票則笑嘻嘻的割下耳朵鼻子帶給家人要錢,這種事情做多了,什麼人都會凶殘;對敵人更是如此,因為水戰的特性,尤其是大洋之上無退路的古代式接舷奪船海戰,誰輸了誰任對方魚肉,所以雙方都會比陸戰更凶狠,海盜更是如此,只要輸了船被奪人被抓,不管是戰死還是被抓到陸地上砍頭凌遲,下場都是一樣的。

    所以他們都不要命的對官軍戰斗,局勢不利不惜直接炸火藥艙同歸于盡。

    滿清水師被打怕了,但大宋緝盜隊不同。

    這只軍隊骨干不是洋人的賞金獵人就是剛才陸地火線上下來的太平軍,戰斗力未必說強于海盜,但勇敢精神絕不輸于對手,加上後盾是趙闊這種軍閥,一撕破臉,兩撥強人誰也不服誰立刻就在大洋上死磕上了。

    雙方都要打服打怕對手,都是往死里折騰對手。

    這種戰斗沒有戰俘一說,只有生死——海盜不會像捉滿清水師士兵那樣,逮個大宋俘虜當肉票要錢;大宋水師也根本不要俘虜,只要首級——投降一說都不存在于雙方勢均力敵的時候。

    這種時候,小刀軍團被派到了緝盜隊充當海軍里的陸軍角色。

    說穿了,就是和海盜肉拼肉刀拼刀的主。

    本來,如果不是小刀軍團,而是從太平軍里調軍隊,怕也不會出現後來這麼狠的小刀軍團。

    只因為小刀軍團就是野孩子。

    他們不是太平軍,而是被太平軍救出來的福建起義失敗的一支,就是矮人一頭的寄人籬下。

    不僅軍隊里沒有派系後援——趙闊手下軍官都是桂、湘、粵,根本就沒閩人,而且6000兄弟就地解散,一群福建人在人生地不熟的陌生之地廣東,如果不吃兵餉,趙闊又不給遣散費——你活命還得謝他呢,他們能怎麼辦?當水手?再次跑南洋做苦力?

    因此留在趙闊麾下的500人雖然人少,但都是14︰1的比例從小刀起義軍里選出來的,全是身強力壯的悍勇之徒,身體素質沒話說。

    而入了海軍,沒有任何偷懶耍滑的機會和資格︰戴維森是老牌雇佣兵,講的就是個拿錢就要辦事,不給你講滿清文明那一套;羅前捷年紀輕,但趙闊手下出身,就是個忠外加個天天嚴肅軍紀、殺自己人不眨眼的冷酷小獨眼龍。

    這批福建人,如果有一個不拼命,立刻就會被踢出軍隊滾蛋或者就地正法,他們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因為福建話,這群洋人和太平軍都不是很听得懂。

    這種情況下,這群異鄉人只能像後世的北京人在紐約那樣,為了生存,別說刷盤子了,扛尸體也得干了,當然他們干的是拼命這事。

    但很快,他們發現這工作很來錢。

    因為趙闊“只給政策不給資金”,小小的緝盜隊開始的時候都是靠給“大宋皇家運輸公司”護航鴉片船賺點酒錢,但如果緝盜隊自己搞來錢,趙闊也不要(他也沒想到能有錢),就讓戴維森自己處置,戴維森腦袋上頂著個海軍上將大帽子,但就是個雇佣兵頭子思維︰戰利品一律按戰功自家分了。

    很快,小刀軍團和緝盜隊就愛上了強行登陸抄襲海盜船或者海島上的海盜老窩︰海盜都干了幾十年了,有的是錢,遠東的海里也一樣到處是海盜老大們的ONEPIECE。他們浴血登陸,殺光海盜,拿走海盜的積蓄。

    當然這過程中,少不了嚴刑逼供,海盜落到緝盜隊手里,唯一的奢望就是快點死。

    後來,隨著剿滅海盜法令的頒布,緝盜隊開始打擊沿岸的海盜窩點、村落,殺光海盜和他們的家庭,拿走一切可以拿走的東西。

    這些都是血海深仇,海盜們能放過滿清水師,那看見藍底十字旗不是臉色發白就是滿眼血紅。

    仇恨是相對的。

    在腰包鼓起來的同時,小刀隊不用海軍頭子們說,自己就天天訓練並用佣金升級裝備。他們早扔了趙闊發的不知從哪里掏出來的藤牌銹刀,自己去西洋軍火商那里買最好的武器最好的彈藥,他們可是自己玩命啊。

    他們其實就是整個海宋最早全火力化的一只軍隊,除了炮不是自己買,什麼都是自己買的。

    每個人水性、槍法、刀法都是砍出來的,不行的人早死在海盜手里了,作戰風格是個人英雄主義,以及異鄉的福建老鄉抱成團的凝聚力,戰斗力不是一般的強。

    但這群號稱“海盜上的海盜”沾上了雇佣兵的習慣,因為敵人的特殊性,佔領哪里就要搶奪財物,這次就把衙門城門等目標性的破壞擴大到了全縣城的搶掠。

    然而戴維森和羅前捷都沒認為這有什麼不妥——他們海軍和小刀軍隊從來都是這麼干,沒人在乎這次針對的不是海盜基地,而是滿清海防基地。

    當然雖然他們賣命發財這點相似,但和湘軍那樣全靠裙帶關系組織起來還有不同,裙帶關系組織起來的團體是整體上升,但你不能超過頭子,那就是造反了,因為湘軍最高的頭子就是曾國藩,手下也升不過他,但小刀軍團上頭是個皇帝,雖然本質只是個軍閥,但名義上什麼爵位官職都可以給,因此,小刀軍團除了老鄉關系,還有軍團榮耀、個人職位作為提升組織力的土壤,這就不是裙帶而是公器了。

    因為控制的海域越來越大,趙闊在海軍艦船增多的同時,擴編小刀軍團到1000人,也很輕松。

    “一只軍隊能打就行了,他們又不是攻城略地的陸軍,我也不會天天去炮擊寧波炮擊上海的,再說也沒花錢,白撿的,我管毛啊。”趙闊冷哼哼的放下了報紙,這種“小農思想”也給後世讓遠東沿海各國聞風喪膽的“大宋海洋陸戰軍”軍魂定下了調子,以致于這皇帝也一直沒能擺脫“帝國主義走狗”和“帝國主義”的帽子。

    憑借自己養活自己的海軍和撿來的小刀軍團,趙闊很快擊敗了分散的海盜勢力和全大陸戰斗力最低的滿清水師,掌握了遠東中國東海和南海,這段海宋起家的時間也被稱作“髒鐵時代”。

    因為憑借海上的貿易和對任何商品(包括鴉片)的合法性保護,在滿清閉關鎖國的政策驅使下,海宋很快成了遠東的海洋貿易商品集散基地。

    各國商品抵達海宋發往滿清各地,尤其是鴉片,海宋成了名副其實的海上走私基地,通過保護這種生意和充當滿清分銷商,以及對國內鴉片的暴力壟斷和國際鴉片托拉斯的建立,提高了鴉片價格,並搶走了屬于原本滿清權力要收取的賄賂成本和腐敗成本,海宋聚集了第一桶金。

    這帶著滿清人民鮮血的第一桶金成為了海宋發家的敲門磚。

    因為後世認為鴉片是毒品,全面禁絕,這血淋淋的事實,就算中國自己的歷史學家也不能輕易抹過,但大部分專家只是輕飄飄的說聲︰“鑒于當時的認知水平,原海宋人民只能說聲很抱歉……”

    又或者勇士直言不諱︰“誰家原始積累不帶血?以海皇的功績,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全球最先立法禁絕鴉片的國家不就是海宋嗎?!”

    “清國最先禁止的吧?”有反駁者小聲說道。

    “你不會是海皇黑吧?清國禁止過很多東西,比如貪污腐化,比如橫征暴斂,比如受賄收賄玩弄法律,比如鴉片娼妓,除了文字,哪一樣腐爛到骨子里的它實際能禁止?”立刻有人會怒目駁斥,又叫︰“對鴉片,海皇也是很傷心的,而且他所有自己入股的產業都會加上“皇家”二字,唯獨曾經海宋洋藥行會沒有這個兩個字!以海皇那種超越時代的眼光,他是我們500年一出的聖人!”

    但他不會知道在他一百年前,穿越者趙闊正看著鴉片壟斷行業和皇家運輸公司的年終利潤,恬不知恥的笑著︰“我傷心個鳥!死後洪水滔天與否根本不是我這種人能管的,老子安安穩穩的活過這該死的荒島求生完了!”

    而且趙闊也不是全超越時代,他也無恥的阻礙時代發展。

    在鴉片托拉斯操縱鴉片價格得手後,英法美大商人全嘗到了甜頭,因為遠東兩大貿易窗口︰海京和上海,兩者相距不遠,但這不遠的距離就把貨物阻隔到了商品貿易更發達一點的海京,上海的大商人們迫切想知道海京的貿易信息。

    在巨大利益的驅使下,他們竟然立刻想使用當時的最頂尖科技︰電報!

    鋪設一條從海京到上海的海底電報線——這樣鴉片生絲茶葉等各種物品的價格和信息,幾乎可以即時從集散地海京得到。

    “什麼?你們想鋪設電報線?現在有了?”趙闊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楮,看著這些商人代表驚叫道。

    但商人代表們更驚奇,電報這個詞連英國裔的翻譯都不知道是什麼,趙闊竟然立刻拍案而起,他明顯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是的。而且不需要陛下投資。我們自己集資鋪設,當然您可以入股,我們的電報您也可以隨便使用,您要知道,這可以方便的讓您了解上海的情況,便于您的商業和戰爭。”

    趙闊平息了見證時代奇跡的驚奇,腦子里開始盤算這事的得失了︰電報好啊,但是另一頭在上海啊,上海也不是我的地盤啊。要是我這邊情報你上海很快就知道,哪里還有鴉片、茶葉商會他媽的把貨弄我這里集散?直接去上海更方便!我這里根本就是個叛軍,三面都是滿清包圍,貨流集散水平哪能比得上上海?連太平天國都用長江朝上海走私生絲呢!

    要是海京和上海之間通了電報,媽的,我這里洋人立刻少一半!

    上海去死吧!

    電報去死吧!

    新科技去死吧!

    想到這里,趙闊嘿嘿奸笑了幾聲,說道︰“這個電報好啊。但是上海是清妖淪陷區,如果這邊和那邊鋪設電報的話,我方情報清妖可以清晰的即時得知,這威脅我國軍事安全!絕對不行!”接著他搓手道︰“不過你們要是想在我大宋境內樹電報線桿,我絕對舉雙手歡迎。”

    洋人們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很開明的家伙這次這麼直接就否定了這個商業設施,幾個人急忙想說服這個皇帝︰“陛下,這怎麼會涉及軍事安全呢?您可以派人監督我們發報嘛…我們都是商人……”

    “除非上海是我的,否則絕對不行!”趙闊冷笑道︰“絕對不行!威脅軍事安全!各位請回吧!”

    在新落成不久的海京豪華英國商會會館(英國領事館)內听到被嚴詞拒絕的馬地臣的訴苦後,文翰爵士一陣冷笑,說道︰“我親愛的朋友,現在你明白為什麼我支持武裝滿清了嗎?”

    “支持武裝滿清和鋪設電報有什麼關系?”馬地臣不解的問道。

    “您覺的我們的海皇帝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文翰爵士問道。

    馬地臣一愣,想了想說道︰“非常聰明,完完全全的一個文明人,今天他從單詞組合立刻就猜到了什麼是電報,我們都被這種智商震驚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文翰爵士冷笑道︰“他的聰明我非常清楚,他不像其他中國人,他理解我們大英帝國的強大,理解我們和他所處文明的差距,所以他維護商業,吸收我們的軍事、科技成果用來對付他的敵人。”

    “這是好事啊,我可不想像以前和滿清那樣做生意了,全是惡心的賄賂,除了銀元和艦炮炮彈之外,完全無法溝通。陛下不僅維護商業秩序,更是個商業天才,相信我,雖然今年的印度鴉片產量和銷量會下降很多,但英國會在這種商品上拿到更多的英鎊。”馬地臣說道。

    “自從他牽頭拉起你們這鴉片托拉斯,你們就完全就倒向了他那一邊。我完全理解。”文翰爵士嘲諷的一笑︰“但是我要提醒您,您設想一下,如果這位商業陛下在我們的支持下,在陸地上勢如破竹,徹底佔領全清國,以這位陛下的雄才大略和達芬奇般的智慧,擁有如此廣闊富饒大陸,以及無比崇敬的他的幾萬萬臣民,你以為他還會像現在這樣維護我們大英帝國在遠東的利益嗎?”

    馬地臣很聰明,立刻變了臉色︰“你是說他是中國人的虛偽?”

    “不,我沒這麼說。”文翰正色說道︰“我很尊敬zhao,雖然我比他大三十歲。我注意到了他對待他的軍隊和手下,是極端的冷酷無情,但這反而讓他更受崇敬;他明顯既了解我們的文明,也了解他自己的文明;但是我們不能像他一樣了解他的文明。一旦這塊大陸出現一個統一的、有強烈民族主義的政府和一個聰明之極善于學習我們的皇帝,我們不能不預先考慮強烈排外的可能?起碼是我們要控制這里會付出高昂的代價,這里可是遠東!地球上離大不列顛最遠的地方。我想一旦出現這種情況,不但是我們政府不想看到的,而且也是你們商人不想看到的。”

    文翰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鴉片確實是我國最重要的一項商品,但是全球最大的買家就是這里。如果zhao打敗清國,決定市場價格的怕不是你們這群國際鴉片賣方托拉斯,而是他自己國內的買家托拉斯。那時候,他們不僅可以決定進口價格,還可以決定進口數量。更況且,我注意到zhao自己很厭惡鴉片,他的軍隊和官員如果有人消費鴉片立刻就會被殘暴的處決,而且很貪婪的這位皇帝唯一拒絕加以“皇家”頭餃的產業正正是他的國內鴉片托拉斯。如果這種皇帝和政府拿下整個清國,我懷疑他很可能直接禁絕鴉片,他不僅厭惡鴉片本身,他也厭惡鴉片引起的財富外流,我看他組織國內鴉片托拉斯的一大目的就是減少這個。”

    馬地臣已經滿臉震驚了,他瞪著眼楮看著文翰,怔了好一會,才慢慢點頭道︰“您說得絕對正確。但是整個清國區域,能理解商業並保護的只有zhao,如果清國擊敗了zhao,情況也許比zhao擊敗清國更糟。”

    文翰爵士呵呵一笑,鼓掌道︰“完全正確。”

    “那你們這些大人們想怎麼辦?怎麼樣才能讓我國政府和商人們的利益最大最可靠?”馬地臣問道。

    “zhao和清國兩者並存。”文翰冷酷的說道︰“他們是絕對的死敵,不會聯合。現在zhao需求我們的幫助,我們間接幫助他教訓了傲慢的辮子國;現在如果我們能讓辮子國了解zhao的實力,他們必然也必須明白要對付zhao和其他叛軍,必須尋求我們大英帝國的幫助。”

    說著文翰把兩手平行懸舉,說道︰“這是個天平,左邊是zhao,右邊是清國。而我們就是決定誰能取勝的決定力量。”

    “我們想zhao佔優,zhao就佔優。”文翰把左手下降。

    “我們想清國佔優,清國就佔優。”文翰又把左手升起,右手下降。

    “所以,他們為了取得優勢不得不求助我們的大英帝國,一邊給我1分優惠,另一邊就不得不給我2分優惠。”文翰冷笑著︰“最後的結局是,我們既贏得了國際聲望,又完全操控了遠東局勢,利益最大化。”

    “屢試不爽的光榮孤立政策啊。”馬地臣鼓掌道,但很快他苦笑著說︰“我現在也希望清國政府里有人能像zhao一樣了解局勢,否則他們未必會理我們。”

    “現在zhao炮擊舟山、劫掠定海縣城,清國守軍根本毫無招架之力,我想清國政府不會不做反應吧?我們可以幫他們組建一只可以和zhao抗衡的艦隊,這不僅可以制約zhao,讓他更听我們的話,也許還能拉動軍火業,畢竟我們大英帝國軍艦太多了,一些淘汰的軍艦一直在港口浪費著。”

    “我覺的你們決策是正確的,我現在改變主意,支持你們給清國提供合適的武器援助。唯一擔心的就是清國朝廷,一群野蠻人。”馬地臣嘆道。

    “現在我國的全球軍力正朝克里米亞地區集結,暫時沒有余力讓清國听懂說什麼。但是克里米亞危機總有結束的一天,您剛才也說了,”文翰冷笑起來︰“如果好好說話不听,那就用炮彈來說話吧。”
mk2257 發表於 2009-6-19 03:06
75身經百戰的英雄
    在陰歷1854年春節前後,海京街道上中國人喜氣洋洋,鞭炮聲不絕于耳,大部分不賺過節錢的中國店鋪都歇業放假,所以雖然熱鬧,但總督府一帶商業陷于停滯,不過卻有一個門口排起了長隊,還有治安官夾著長槍維持秩序,這里就是海京皇宮外的自薦處。

    鴉片崩盤之後,鴉片投機商大部分血本無歸,這群人里的中國人大部分是識字有投機能力的大商人,洋人也是中產階級,這批倒霉蛋在朝怡和商行投擲雞蛋、在原總督府前游行被治安官亂棍打散後,只能淚流滿面的承認自己不是帝國主義和大資本家以及其走狗的對手,討不回公道,只能自謀出路了。

    因為其大部分都有商業和文化素養,一部分人立刻被海京竹筍一樣破土而出的各種商會吸收,其他的則蜂擁到自薦處想做官員了,因為這個國家叫宋,不叫明,官員都是高薪。

    而且考試很容易,識字的中國人買本《海國圖志-趙闊編》突擊兩天就能考上,而洋人只要會中文,考神考或者譯文考,錄取比例高的很。

    鴉片受害的幾乎全是商人,而是都不是小商人,而是中產階級,知識水平都較高,不管哪個文明你再愚昧你再文盲,經商你不能不識字不識數不會說人家語言啊。

    因此商人可謂是現在海宋的精英階層,而且是從文化層面上說的。

    可憐的美國人尼古拉斯就排在譯文考的隊列里,而且已經排了兩個小時,他和其他躍躍欲試的洋人不同,他份外頹喪,他昨天是在橋洞下過的夜。

    一夜之間,家就沒了,公司沒了,所有的財產都沒了,妻子忍受不了,在那些匪徒一樣的高利貸把她趕出家門後,找朋友借了點錢,哭著坐船回美國了,把家破人散的前老公扔在了海京。

    尼古拉斯他憤怒,他痛苦,尤其是听說這次是大商人聯手做局操縱鴉片行情後,他恨不得想掏槍射擊怡和商行的威廉,後者確實發生了,行凶者一個荷蘭人被保鏢擊斃,但不是尼古拉斯,他的左輪手槍也在抄家的時候被奪走了。

    30天後,朋友們也吃完了,從一個成功的投機商淪為乞丐的他不得不在橋洞里睡了。

    走投無路的他只好隨著大流來考入海宋朝廷,他雖然是個美國人,但參加考試卻很容易,只需要加入大宋國籍就有資格,而加入大宋國籍,不過是提交一個你繳納過1年稅金給趙闊朝廷的稅單證明而已,尼古拉斯那厚厚一疊讓他從天堂到地獄的交割單足以,趙闊期貨交易的抽水也被公平的視為稅收。

    然後手按聖經發誓,你忠于大宋,當然法國人和英國人連這一條都不用,他們只需要說尊敬大宋尊敬皇帝服從法律,想成為海宋公民為海皇效力即可。

    他們是洋人里的上等公民。因為趙闊抱著拿破侖三世的大腿,並深深畏懼伊麗莎白女皇。

    除此之外,洋人和辮子民一視同仁。

    尼古拉斯熟悉流程也有的是朋友,很多洋人傳教士或者商人為了深入海宋內地,早就入了大宋國籍,成為了多國籍身份的家伙。

    這份薪水足夠一個洋人較為體面的生活,和大商行的初級經理差不多,但隨著鴉片崩盤,官員考試一夜之間從比較火爆變成了格外火爆。

    有較高文化知識的破產商人蜂擁到自薦處準備成為大宋官員,中外人都有。

    尼古拉斯在破產的痛苦中,早把美國總統是誰忘了,他大聲的說我發誓忠于大宋皇帝陛下,在海洋十字旗下為他工作為他而戰,然後拿到一張良民證,立刻跑到自薦處排隊來了。

    考試很慢,畢竟有筆試和面試,排了兩個小時,好不容易看到前面了,那邊自薦處小門里出來一個穿著中國袍子的洋人,他看了看踴躍的人頭,咳嗽了一下,用略顯怪異的中文大聲叫道︰“考生听好,現在宣布陛下新的考試詔書。”

    接著他展開一張紙,大聲念了起來,意思大體是︰鑒于最近考生暴增,自薦處人滿為患,現更改章程,神考不再對外進行,改由羅馬教廷和英美大教會以及海京漢會指定的神父和牧師擔任職位,他們自行進行專業考試和甄選;夷文考開始增加條件,有英、法、美、葡、德、意、荷七國大學或者學院畢業證書者優先,若是知名學院畢業生不必考試,可直接自薦,此例中洋一體,後者為新增“海外游官”,大宋承認的七國各知名學府如下所示………。

    這詔書一念,頓時激起洋人們的一陣大嘩和謾罵︰畢竟這個十九世紀,商人誰他媽的有這麼高學歷?來遠東的商人大部分都是小學或者中學畢業,很多人都是識字而已。

    但也有十多個人從隊列擠出來,朝前跑去,從懷里掏出證明給那家伙看,然後直接被放進去了。

    尼古拉斯頓時滿臉黑線,他一個美國牛仔,哪里有什麼學歷,有學歷還用得著跑到這遠東冒險家樂園來拼命嗎?

    憤怒的他指著那洋人官員大吼道︰“湯姆,我認得你!你不是原來天寶洋行的小職員嗎?你別說你也有什麼學院學歷!”

    那個湯姆沒想到這里遇到熟人,嘿嘿一笑,用中文說道︰“我半年前就通過夷文考了,現在是大宋自薦處英文面試官員,尼古拉斯先生那時候您還是大商人呢。可是,現在不是那時候了,考的人太多了,真是抱歉。”

    接著振臂大吼︰“有學歷證明者優先過來排隊,順序是大學、學院以及中學!領事館從事過外交工作的洋人也優先,請提供工作證明和雇主評價!”

    堆在夷文考和神考里的洋人謾罵著,詛咒著,有人開始扭頭朝外走了,而那邊中國人扎堆的科考隊列也爆發出一陣騷亂。

    起因是幾個中國年輕人的炫耀。

    “哇哈哈,我考過了!”一個黑臉年輕人從自薦處走出來揚著一張紙大笑。

    “李兄多少分?”他的幾個同伴立刻扎堆過去問道。

    “筆試九十八分!面試優等!我可是會一點英語的。”黑臉年輕人得意的說道。

    “九十八啊!太高了,上次我才考了八十九慘遭淘汰,這把苦背海國圖志半個月,怎麼著也得拿到九十五分以上。”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站在隊列里砍著折扇說道。

    “祝張兄成功。”那幾個年輕人立刻說道。

    自從趙闊對廣東全省控制越來越穩固,除了奇形怪狀的洋人涌進廣東,儒家敗類也慢慢增多,科考越來越難,已經從開始不寫錯別字看過海國圖志就差不多要的地步,逐步演變為幾十個填空題十個簡答題兩個論述題的大型考試,但擅長考試的儒生把這個標準越攻越高,這麼多的題,慢慢的九十分下筆試也別想過,因為大家都是八九十分,中國儒家敗類開始把錄取線朝著滿分挺進,因為閱卷官都是早期的“敗類”,他們文化水平萬萬不如這後來的“敗類”,閱卷時候考官對考生的卷子往往都是帶著崇拜——看看這語言多優美、看看這書法多棒!

    中國人考了幾千年,四書五經倒背如流,這是未來的小學生水平,參加只有一本薄薄教科書的考試,拿九十分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書生,那都是要拿滿分的。

    幾個年輕書生正興高采烈的說著考經,隊列其他中國人有的已經開始搓牙花子了——惱的。

    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指著這幾個嘰嘰喳喳的年輕人,冷笑道︰“你們真他媽的牛啊!你們不是儒生嗎?怎麼不他媽的逃出大宋去清妖那里參加孔老二的科考去?呆在這里參加皇帝的科考,你們不丟人啊?”

    這頓時激起一片贊同之時,都是些商人,妒忌儒生。

    “管你們什麼事?我們也是大宋子民!你們考不過我們,就唧唧歪歪啊?”書生們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老子鴉片輸光了!我怕誰!信不信我現在揍你們這群清妖幫凶?!”那中年人老羞成怒,舉著拳頭朝著這群書生沖了過,一巴掌抽了其中一個滿天花。

    幾個書生頓時滿臉驚慌朝後退去,但其中一個從僕人書簍里拿出一只火銃,對準了這家伙,叫道︰“你媽的!別以為讀書人好欺負!信不信老子把你打死!”

    “你媽的,放下槍!”隊伍里那中年人的朋友沖了沖來,同樣掏槍對峙。

    “哇!治安官!這邊有人拿槍了!”隊伍里立刻響起一片大叫,中國人科考隊伍開始四散逃散。

    而那邊大亂,這邊排隊神考和夷文考的洋人也不甘示弱,有人從地上撿起石頭,砸向自薦處的玻璃和告示牌,大罵聲大起︰“狗皇帝趙闊無恥操縱市場!現在還不讓人活了!”

    這煽動性的大叫頓時激起一片呼應,石頭雨一樣的飛向“皇宮”總督府外牆的自薦處

    “治安官!治安官!”洋人官員湯姆抱著頭躲著石子,逃進了自薦處圍牆里面。

    五分鐘後,總督府里的大批守衛用槍托驅散了考生,隨後大隊大隊的治安官開了過來,這就是著名的“海京考生騷亂事件”,宣示著考官新秩序的開始。

    一無所有的尼古拉斯也屬于這騷亂中的主力,他砸了玻璃,砸了花牆上中國式石柵欄,並和七八人一起猛踹自薦處倉皇間關閉的木門,他身邊的一位甚至掏出槍就朝門射擊,打得上面木屑四濺。

    隨後背後一排槍聲轟然響起,因為自薦處就是原來的總督府,里面就是所謂的趙闊皇宮,守衛多的是,聞訊增援而來的守衛先朝天放了一排空槍,然後挺著刺刀沖過來了,商人考生們頓時作鳥獸散。

    兩個小時後海京開始下雨,尼古拉斯在雨里坐在了海京的一條大河邊,他渾身濕透,衣衫破爛,灰頭土臉,腦門上還多了兩個大包,那是被治安官抽的。

    他看著腳下這條大河,喃喃道︰“一切都是錯誤,一切都是錯誤……….”

    大吼一聲︰“這骯髒的國家啊!”說罷他縱聲跳下。

    這里本來就偏僻,沒有多少行人,但一個年輕人正一直在橋上盤恆,猛然听到尼古拉斯那一吼,轉過頭來看到了這一幕,立刻扔了手里的油傘,連衣服也來不及脫,一躍下河

    十五分鐘後,尼古拉斯被那水性極好的中國年輕人拖著脊背拉到了河灘上,兩人都是累的呼呼喘氣,在大雨里仰面躺著。

    “洋人也自殺嗎?不是聖經不讓你們自殺嗎?”年輕人大口喘著氣問道。

    “你為什麼要救我?!我被這骯髒的冒險樂園榨干了血肉……”尼古拉斯用中文叫著。

    “你既然知道這里骯髒,那麼你就應該去戰斗。”那年輕人呼呼喘著說道,把尼古拉斯這被他重20公斤的落水者拉上來可不容易。

    “戰斗?我怎麼戰斗?我不過是個小小商人,我斗不過那些英國大鴉片商,也斗不過你們那該死的皇帝!他是大鴉片商的幫凶!”尼古拉斯咆哮著,接著他哭了︰“我的家,我的妻子,我的一切都沒了……”

    “何必死呢?死還不容易?總是有辦法的,他不過是個逆賊而已。”年輕人小聲嘀咕著。

    兩人一前一後仰在沙灘上,再沒人說話,一直躺倒天色漸漸黑。

    尼古拉斯死里逃生,哭了兩個小時,劇烈宣泄情緒後,也不再求死了,他終于轉頭看向了救命恩人,伸手說道︰“謝謝你,你救了我。謝謝你。我是尼古拉斯。”

    好像羞于這洋人的禮節,這年輕人愣了一下,沒有與他握手,轉身爬了起來,說道︰“不想死了?淋了這多長時間雨了,找個地方換身干衣服吧。”

    “我沒地方可去了。”尼古拉斯嘆了口氣。

    “跟我來吧。”年輕人看了看尼古拉斯說道。

    “謝謝你。”尼古拉斯感謝道。

    一路上,尼古拉斯給自己講述了自己的經歷,當听到他曾經是個記者的時候,這個年輕人咦了一聲說道︰“我正想辦一家報紙,急缺記者,尤其你這樣中洋都熟悉的。”

    “這運氣太好了吧?”尼古拉斯一愣,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他問道︰“你想辦什麼樣的報紙?”

    “還用說嘛?揭露社會黑暗!曝光禽獸罪行!彰顯天道!”年輕人握緊了拳頭。

    “政治類的報紙啊。”尼古拉斯一聳肩,不過這有什麼,他立刻說道︰“先生,我願意為您工作。我有3年的記者經驗。”

    說著他注意到這年輕人走路一瘸一拐,關切的問道︰“先生,您救我的時候受傷了嗎?”

    “不,老傷了。腿里挨過一發彈片。”年輕人嘆氣道,接著又笑道︰“其他還有兩處傷,我命大。”

    “您是個戰士啊?您參加過什麼戰爭?”尼古拉斯問道。

    “廣東佛岡、廣州城戰、湖南、江西大戰,我都參加過。”

    這番話立刻讓尼古拉斯肅然起敬,他說道︰“上帝啊,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個身經百戰的東方十字軍英雄啊!我景仰您。您在哪個部隊?我有個法國朋友在東莞飛龍營任教官,你說不定認識,他叫……”

    “我是清兵湘軍的。”年輕人打斷了他︰“還沒說名字,我叫李明昌。”

    尼古拉斯怔了好久,才在雨里吹了聲尷尬的口哨︰“哇奧。”

    第四卷《髒鐵時代》完
mk2257 發表於 2009-6-19 03:07
76趙闊廣州整軍︰拋棄與利用
    時間拉回到1853年10月,趙闊剛剛拿下廣州城開始,在廣東太平軍最高級別的文武會議上,趙闊看著自己手下這批高級官員,定下初期戰略︰

    第一,外交︰馬上著手和列強的外交,獲取一切可能獲得的支持;

    第二,穩固根據地︰立刻派兵征服剩下的半個廣東府城和農村,因為首府廣州已經被拿下,清兵的抵抗將微乎其微,主要著眼點將是血洗廣東儒教宗法體系,用土地賄賂農民,進行財產再次分配,蕩平農村一切可能的反抗他趙闊的勢力;

    第三,馬上開始對基干軍再次整軍!一邊是整頓訓練,另一邊則是大量裁減。

    “侯爺,我們士氣大漲,完全不需要這麼干。我們的士兵兄弟願意為上帝獻身,不應該整軍,而應該揮師北伐。”下屬第一號統帥廣西老哥們竇文建立刻說道,這激起了軍官們的一陣附和。

    第三點是受到質疑的,倒不是質疑這事做的不對,而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趙闊看著部下們,說道︰“要知道,我這里可不會實施天京的聖庫加實物供給制度,我不打算聚斂一切民間財富到聖庫,商人還是商人,農民還是農民,所以,軍隊要成為新軍隊!”

    說著,他用手指敲著桌面叫囂著︰“現在我名義上他媽的有10萬軍隊!要是不整軍,這批人把廣東地皮吃光了,老子也養不起!而且根本都是市民農夫拿起根棍子、叉子,我要他們干什麼?必須給我整軍,按照現在的廣東稅收,我最多養得起4萬人!我要求必須是精兵強將!”

    “廣東是清妖的財稅供給大戶,應該能養得起10萬人吧?”朱清正皺眉想了一會問道。

    “兵餉不花錢嗎?”趙闊冷笑說道︰“老子要高薪練兵!練精兵!”

    事實上,趙闊手下們考慮的並不錯,以他們所遭遇的清兵戰斗力,根本就不需要整軍,直接按現在成功的模式訓練同化一批,一樣可以把八旗綠營打得滿地找牙。

    但趙闊眼里不止清兵,他知道半年後,會有大陸組織度最高的軍隊出現,那就是湘軍。

    當然這個“最高”不是後世中那種世界排名什麼的,而完全是矮子里面拔將軍,比太平軍和清兵都高一點。

    這是儒家精英、儒家中流砥柱、一個比葉名琛更砥柱的書生辦起來的,曾國藩。

    他深得儒家精髓或者儒家最糟粕的地方,儒家里的裙帶關系發揮到極致,打造了一窩子弟軍。

    中國任何封建朝廷的管理體系都有三個部分組成︰龍、虎、羊。

    龍是皇帝;

    虎是官員集團;

    羊是百姓;

    因為統治體系是君主一家保有天下,是牧場老板,他和羊們還是有共同利益的,如果羊死光了,他家也敗光了——因為天下一草一木的所有權都歸于皇帝這個人,他完蛋了,整個血脈根本跟著族滅。

    但天下太大,龍不得不靠外部的爪牙來幫著自己控制,那就是官僚集團——虎。

    虎相當于個打工仔,打工仔偷公司點衛生紙都賺了,因為公司不是他的,所以打工仔在完成老板交給的任務同時,有巨大的動力偷吃羊。

    羊群玩不過虎,老虎也不在乎他們的血淚,但是董事長龍在乎,所以當羊的痛苦上達天听後,龍肯定要殺虎,減少羊的損失。

    因此虎吃羊、羊吃龍、龍吃虎,就維持了一個平衡,保證了這古老的統治制度在三個利益層面達到均衡。

    如果失衡,自然就要造反︰殺盡龍虎,產生新龍虎。

    也可以說,虎才是這塊大陸的永遠統治者,只是他們相對于羊群太強,怕吃光羊群餓死自己,就不得不產生了新物種龍,來抑制自己的食欲,讓三種生物都可以生存。

    漢唐宋明,就是這種平衡的完美體現,而孔老二的忠君愛民恰恰是這種關系的潤滑劑和理論基石。

    但滿清朝廷始終認為是自己外來的暴發戶,如同慈禧說的那樣︰“我們是中國的主人,但我們不是中國人。”

    這就是龍和羊不是一體的,沒有利益管羊的生死,這完全是殖民性質的。

    效果就好像一個管理極度不善的飯店沒有董事長(好皇帝),而最大的負責人是個承包商(滿清皇帝),他根本就不會管飯店的後續生存問題,只要在自己租期里使勁榨干任何利益就是了,租期結束的時候,連板凳桌子都敢給你拿去賣了!

    而且因為不是董事長,他和虎集團完全沆瀣一氣,並非制約關系,完全把公司下面各部門承包出去了,你們愛怎麼玩怎麼玩,只要不出事,按時給我租金就行。

    自然官員集團把個神州玩的奄奄一息,這時候出來個洪秀全,滿清那群腐爛到骨頭里的家伙,都是吃的嚴重肥胖的老虎了,別說和太平天國這種新虎打,一條狗他們也夠嗆能咬的過了。

    曾國藩就在這種時候新拉了個分公司,他的思路很簡單︰按原來你們那麼玩,肯定完蛋,既然大家都任人唯親都腐化墮落,那麼我的新公司干脆開個家族企業得了。

    財務經理是他弟弟、銷售經理是他同學、人事經理是他朋友,連看門的老頭都是他家親戚,整個一窩子親戚公司,這你總沒法腐敗了吧?

    因為曾國藩直接達到儒家腐敗的最高目標——整個公司全是他一家的!

    大家玩命賺錢全是為了自己和自己人!

    這樣這個公司戰斗力肯定比正在拉山頭互相斗的腐敗的公司強!人家就一個山頭,一步到位。

    當然這樣的公司在小公司的時候可以賺錢,但永遠成不了全球性的大公司,這也是曾國藩為啥絕對不會推翻滿清當皇帝的原因,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創造的湘軍體系根本就沒這個能力!

    別說護送他到達皇位了,從一起來,湘軍對百姓比土匪都狠,三光政策到處都是,曾國藩這個所謂的“千古第一完人”根本直接裝看不見。

    因為他湘軍的本質就是“一家人拉起山頭來為富貴努力!”

    他們內部是不腐敗不低效,但你讓他這個儒家最糟粕精髓結合起來的戰斗體不對外面“腐敗”,不是要他們的命嗎?

    中國人為什麼勾心斗角?中國人為什麼拉山頭?中國人為什麼拉關系走後門?

    不就是他媽的為了錢嗎!

    但是那家子匪徒集團能被當成王師頂禮膜拜的?人家漢唐宋明一兩百年後才開始爛,他這湘軍從一開始就是用“最爛”這個基礎組建的!

    因此曾國藩當不了皇帝,但他的小戰斗群體對抗太平天國綽綽有余,因為後者也沒屁王者之相,只是個正快速爛掉的政教合一的邪教而已。

    他的湘軍曾經打得太平天國西征軍談虎色變,因為湘軍士兵比太平軍裹挾的那些平民更不要命。

    湘軍和太平天國比較一下︰

    集團本質半斤八兩,烏鴉別嫌豬黑;

    單兵素質,湘軍優于太平軍很多,因為後者只是被裹挾的平民,或者盲信,訓練什麼的不如前者。

    有學者曾經說太平天國後期失敗一個原因,就是拿下了江浙南京等富庶之地,當地百姓不愛戰斗,導致新士兵戰斗力不行,這有點搞笑,朱元璋先生不也是從南京起家的嗎?這幫所謂的江南少爺兵不僅解放北方同胞,更是一路追殺蒙古鐵騎直入北方大漠,這是何等氣魄!

    當然清兵就不用比了,穿上那身號卦,遇到敢和他們打的,哪怕是老百姓團體,戰斗力飆降為負值,立刻劉易斯附體,撒腿就跑。

    現在趙闊要整軍,他也不學什麼洪武太祖啊、偉人啊這幫子牛人,他根本不懂,對這塊到處是奴隸辮子和文盲愚昧百姓的土地也無計可施,所以他直接朝未來的大敵——湘軍學習。

    在會議上,他大手一揮,定下了整軍的戰略標準︰“很簡單,我的軍隊就是將要精、兵要蠢!”

    將要精,沒什麼可說的,只不過是不走後門,公平的按軍功升職,這些不過是老“金田精神”。

    兵要蠢,趙闊研究了很長時間,在會上他定了幾個標準︰“信徒優先!老實人優先!貧民優先!農民優先!分土地時候手上沾過清妖血的優先!非幫會分子優先!”

    這些標準說白了就一句話︰他趙闊想召入的士兵,就是那種你一巴掌扇過去立馬給你跪下的老實農民。

    敢和他呲牙的不要!油頭粉面的不要!奸猾的不要!懂得太多的不要!敢和你講理的不要!

    最後的天地會因為大部分是廣東土人,又都是在城市里生活的小手工業者,還熟知江湖習氣,趙闊肚里深惡痛絕,他前世手下都是這種小流氓,這種人你拉去搞拆遷對付百姓還行,遇到城管都只會撒腿就跑,更別說軍隊了。

    而且他刻意給天地會分子下了個坎子,還想防止天地會做大,要是他們肆意滲入到他的軍隊,弄不好把他給“反趙復明”了。

    剛利用完天地會大起義拿下廣州,趙闊這個無恥的政客已經開始琢磨怎麼樣把這群有功之臣一腳踢開了。

    “侯爺,這不好吧。天地會為我們拿下廣州城立了大功的。”朱清正當然要保護天地會的利益,他自己就是這一派的。

    但竇文建為首的廣西老哥們立刻和趙闊心有靈犀,竇文建大聲說道︰“白頭,我覺的侯爺這說得很對。幫會有大功,但是打仗的時候很奸猾,不夠勇敢,不如農民。你也是帶兵的將軍,這種事情不用我說了吧。”

    “正因為白頭這種天地會志士勇敢,所以我才提拔白頭。”趙闊冷笑著拍了拍手下馬屁,然後大開空頭支票︰“但是天地會弟兄會驅除清妖出了大力,我斷不會虧待他們,第一,日月軍團保留,給你5000名額,你親自去整軍吧,但是,信仰我不卡,鴉片和幫會習氣你必須戒除了!否則我就地解散這軍團!白頭,嗯?”

    “是!侯爺放心,我親自整軍日月軍團,定然留下最堅定最能戰的手下。”朱清正立刻躬身行禮。

    趙闊滿意的一點頭,接著說道︰“此外,天地會各個有功之臣,我要封爵賞地,如果想入軍的,要考慮其鴉片和戰斗經驗以及年齡。若是不適合,我打算把鴉片銷售業和對清妖走私運輸的行業交給這群兄弟。”說著他笑了起來︰“不一定當大將,當個首富跑不了的。”

    當兵打仗總是有生命風險的,而如果跟著堂主領趙闊的賞賜,去做鴉片或者貿易,不僅和原來干的工作沒有區別,而且立刻在趙闊保護下立刻暴富,趙闊就是用這招分化掉了天地會等各個幫派的上層人物——他們很多都封了爵位,領賞了土地,比如陳開和何六,有的則進入趙闊壟斷性商業領域,比如鴉片張參與了佛山鴉片專銷體系,水師的何博子爵成了皇家海運的頭子,後者運輸走私是趙闊的緝盜隊親自護航的,間接壟斷這大筆海上運輸業務。

    “你們幾個將軍明天立刻開始整軍。”趙闊最後下達了命令。

    “第一個階段,挑選精銳的基干軍士兵,準備日後成軍;削減廣東兵力到4萬人,其他的人就地給商解散;撥出4萬中其中兩萬,打入農村清鄉,抵抗雲桂湘閩清兵騷擾,不許他們踏進廣東一步!”

    “第二個階段,掃平廣東後,把常備兵力給我精簡到2萬人左右,其他遣散士兵和農村民團士兵作為後備力量,也要日常組織訓練!”

    “第三個階段,這2萬人,給我強化信仰!給我精良武裝!給我嚴格訓練!我付高薪養兵︰士兵每人每日口糧一錢五分,每月給四兩五錢,陣亡撫恤30兩,傷殘另算,戰功另算!總之要讓窮逼看到這薪水眼楮就發光,搶著給我來當兵!將官待遇更豐厚!”

    趙闊的大宋不同于太平天國和滿清,他的宋軍倒和湘軍一致,先後走上了精兵路線。

    曾國藩練兵比趙闊早,但趙闊打仗比曾國藩早,還有太平天國幫著分掉湘軍的注意力,因此兩只悍旅先後成軍時間相差不遠,掀起了爭奪產糧大省贛省的血浪踫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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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卷77節 這不是反清復明!這是三國演義!


    “這位是羅驚鵬字崇信,四川成都人,”贛州城官衙里,身穿黃袍的朱清正拉著一個白面書生出來,朝在座的一群辮子男介紹︰“我們大宋的新贛州太守,原來是我的秘書,前天任命剛到的,呵呵。”

    說著又朝羅驚鵬介紹他的客人︰“這些是周圍7縣的天地會志士,那幾位是南昌地區的天地會兄弟,有關起義和清鄉的事情,你們和羅太守談談吧,小羅也是清鄉老手了。我這個人,現在只負責軍事。”朱清正呵呵一笑。

    “將軍大人,您何時進攻南昌、克復江西啊!我們百姓受清妖盤剝已久,受苦太多了啊!”後面的南昌代表耐不住性子,大叫起來。

    朱清正沒吭聲,他想了想,笑道︰“步步為營,還需要時間。但江西必然是大宋的!你們和太守先聊。”

    出來客廳,外邊早有日月軍團旅長李文茂等著他回報了︰“將軍,封鎖贛江的七道鐵索已經拉起,請將軍前去視察。”

    “好!”朱清正立刻朝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命令道︰“城外要塞軍營布防如何?”

    “完全按照您的命令進行,深溝高牆鹿角地雷遍地。”李文茂跟著朱清正稟告道,接著皺了皺眉頭,長出了一口氣叫了起來。

    “白頭大哥…..”聞听身後傳來這樣一種稱呼,朱清正走向馬匹的步伐一緩,他慢慢轉身看向這個粵劇武生出身的天地會兄弟和部下,知道他用這樣地幫會稱呼要說一些正式身份不好說的話。

    “文茂說話。”朱清正一擺手。

    看了看周圍的侍衛離得較遠。李文茂呲了呲嘴,好像他腮幫里扎了根魚刺,他看著朱清正說道︰“大哥,我們干嘛要守這個小贛州?這才等于拿下半個江西!應該順著贛江北上直取南昌佔領全贛省才是正道!您也看到了。清妖根本不堪一擊。”

    “這是陛下的戰略。”朱清正愣了一下,正色說道。

    “陛下?”李文茂搖著腦袋,嘆氣道︰“陛下畏手畏腳。我們西擊雲貴,北滅滿妖昆壽。根本無人是我們太平軍…..宋軍地敵手……..不去打湘收桂,直入長江爭雄,卻陸路跋涉進攻贛省?”

    “你以為我沒給他沒說過嗎?”朱清正心里說道,臉上卻無表情︰“我相信陛下,我服從陛下,就像服從上帝那樣。”

    1854年3月,粵賊趙闊部下悍將朱清正率領8千長毛從南邊侵入滿清江西,定南、全南、龍南、信豐、南康縣城相繼淪陷。$$4月份朱清正即佔領南部贛州府首府贛州,清廷震動,只是震動,沒有吐血。

    因為太平天國的西征軍正在滿清長江流域折騰,憑借長江水域,簡直如孫猴子一般在滿清體內飛來滾去,咸豐主要是吐血楊秀清,以廣東趙闊匪幫的龜速推進速度可謂是個好匪了。

    當然皇帝不急太監急,江西首府地南昌官員都急得滿地亂滾了,這個省份簡直如同一塊大肥肉。長毛剛圍攻南昌幾個月不克滾蛋,馬上廣東賊又過來搶了,偏偏江西本身武力不行,只有被強來強去的份。

    滿清官員對待起義軍地戰略一直是︰“以堵為剿,固守待援”,遇到悍匪,各地守軍撒丫子往省城跑,然後等著人家攻城或者撤走。太平軍雖然在滿清第一號戰神江忠源的抵抗下。在太平軍優勢兵力下(6000長毛對1萬6清兵,城內6千城外一萬)沒有拿下南昌城。但也把南昌城周圍搶了個遍。

    現在江西這個美女又被南邊匪徒趙闊騷擾了,滿清官兵再次撒丫子撤到南昌周圍,然後嗷嗷的求援。

    咸豐自然沒空理他們,南昌官員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打了幾個大勝仗的曾國藩身上。

    現在曾國藩抽調了他麾下悍將陸軍統領塔奇布率領6000湘兵急急援助入贛,進攻朱清正而來。

    江西的戰略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僅趙闊垂涎三尺,太平天國和湘軍對江西也是一樣流著口水。

    糧餉是戰爭的一大支柱,尤其是清末這個時候野蠻人戰爭,這個時代沒有愛國者導彈,沒有全球鷹無人機,沒有f22猛禽,可以說糧食就是士兵、糧食就是勝利、糧食就是戰爭生死關鍵!

    孫子曰︰“軍無錨重則亡,無糧食則亡,無委積則亡。”

    又有人說︰“戰守成敗利鈍之機固寄諸將,而三軍性命根蒂實系乎糧。足食而敗者有之,乏食而能久持常勝者未之聞。”

    而太平天國做為一個流寇性質的政體,他這個時點在南京登記的就有24萬居民,非戰斗性地婦女兒童十多萬,而且太平天國正在天京推行“共產主義”︰沒收居民私有財產歸聖庫,拆散家庭,,舉家分拆編入營、館、衙,實施牛比沖天的消費供給制。

    如此多的人口,如此嚴密的職業分工,在清末這種生產力的社會里,可想而知,太平天國的經濟能力瞬時就完蛋了。

    佔領天京沒一年,天京里就出現了糧食危機,比如女館,每日每人才發米4兩,百姓食不果腹。=-首-發=

    所以拜上帝公司總經理楊秀清迫切想拿到產糧地----董事長耶穌他弟這時候早不管事了。

    江西、湖廣(湖南湖北)和安徽就是亂世群豪人人眼紅的產糧地區。

    而且這幾個地區被長江貫通,運糧可以順江直達天京,這也是為何太平天國要在自己被清兵城外包圍的時候發動西征。

    北伐是為了當皇帝,西征完全是為了“打糧”。

    是“打糧不是佔領,太平天國此刻還是游寇思路。城市隨打隨丟,只要糧草不要地皮,所以江忠源這個戰神才守住了南昌。

    本來打南昌的太平軍只有6000人,他城內發動各種清兵、團練萬人守城。城外還有1萬清兵援兵“圍觀”(看著太平軍打城,但是不上去,只是用滿清天威威懾長毛)。就這樣,太平軍也不是專門來打人地。這還炸塌南昌城牆幾次,南昌差點就完蛋,但是最後因為江忠源太神勇了,一個人抵得上十萬清兵或者1000湘軍,城外6000長毛還是被打退了,只是收集了若干條船地糧食運走了。

    趙闊絕對不想想太平軍這麼兒戲,他並不是偉人級別的家伙,他不過是黑社會的敗類。他只能按自己地職業素養做出國家策略----那就是步步為營,佔領那里就當成自己地盤玩命守住。

    完全是一條在自己地盤邊緣四處撒尿的鬣狗作風。

    因為趙闊沒有聖庫,不搞超前的“共產主義”和“消費供給制”,軍隊所有花銷都由他征稅獲取,不可能像他所謂地主子國太平天國那樣全民皆兵,也無處可以“流寇”----廣東位于滿清最邊上了,他一心一意的要拿下產糧省擴充自己實力。

    問題在于拿哪個和怎麼樣拿。

    偉人曾經說過︰“在有強大敵軍存在地條件下,無論自己有多少軍隊,在一個時間內,主要地使用方向只應有一個。不應有兩個。”

    用軍事家的話對上面地偉人論斷總結就是︰“在任何地點任何時間,都要力求對敵軍形成兵力優勢。”

    是攻擊湖南還是攻擊江西?趙闊不會四面出擊,他要把主力集中在一點打出去!

    軍隊的頭子們不會有湘軍這個變量在腦子里,他們考慮的是自己從湖南打出來的,現在在廣東補充力量後再原路打回去多好!

    而且進攻湖南比進攻江西有兩個好處︰一個是湖南水路交錯,利用水路可以高效率運輸士兵、錨重和補給,完全和後世鐵路網一個效果,打下湖南後。就立刻進入了長江水系。那就可以利用長江和他的水系在滿清地心腹重地來回機動了;一個是可以順路收復廣西,因為廣東起義成功。廣西已經遍地烽火,每天都有起義的,而清兵早就無力鎮壓了。

    相反,如果進攻江西,江西南部水路不多,只有拿下贛州後,依靠贛江才能進入長江水系,這前段進攻就有點麻煩。

    “我看重的恰恰是長江水系,各位真認為這是優勢嗎?”趙闊指著那幼兒園水平一樣的作戰滿清地圖對他的下屬說道︰“我作為各位的皇帝,可以說各位百分之百都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我一點不懷疑各位的作戰技巧、勇氣和忠誠。然而我不能不說,長江水系將是我和清妖決戰的戰場,但我看各位在戰略上忽略了一點,此刻不是我和滿清爭霸,而是我、清妖、太平天國三國爭雄!”

    這一句論斷,立刻讓竇文建、朱清正等大將嘴巴都合不上了,但等他們合上,只有連連點頭的份。

    三國演義,而絕非反清復明那麼簡單。

    太平天國是大宋地主子國,而且他保護了大宋,因為他在大宋北面。

    這個時點,除了穿越者,滿清人人都在質疑太平天國是不是要取代滿清擁有天下了,而絕非像趙闊知道的那樣,太平天國沒有王者相。

    所以滿清對叛軍的布置都是以全國防御為主的,問題在于有兩個︰太平天國和大宋,一個前一個後,一個大一個小。

    如果你有兵力,你怎麼對付?

    所以向榮為首的滿清大將都認為要先滅最大最根基的那個,剿滅太平天國,大宋自然完蛋,這個時代,和洋人做生意並不是多大的事情,就像你後世買個越南新娘一樣,沒人care這個。

    而且如果你分兵對付趙闊,如果被太平天國和大宋前後夾擊怎麼辦?把兵力投入兩個叛賊中間,完全就是送死啊。

    因此滿清重兵還是包圍天京,把趙闊交給滿清地方去包圍。

    問題是滿清早爛透了,地方清兵根本無力對付趙闊,趙闊不去打他們都是給釋迦牟尼送禮行賄了。在趙闊知道的歷史上,撲滅福建小刀會可以說廣東紅頭船還是起了作用地,整個沿海攻擊全是拜托廣東紅頭船提供火力或者運輸,但現在廣東已經被穿越者奪取了----其他地方自然更爛,打廣東?它周圍都是又弱又窮地省份,想也別想!

    但太平天國名義上許可了大宋附庸國的地位,實際上會怎麼樣?

    “如果我們和太平天國交界了,他們會怎麼樣?別告訴我,楊秀清會給我們獻花!!”趙闊把這個問題直接甩給下屬,回復是深深地沉默。

    他們絕對不怕清兵,也根本不知道曾國藩正在練《裙帶神功》,但他們不會不怕自己叛離的太平天國。

    可以說他們的勝利是站在老東家太平天國肩膀上的,他們知道太平軍的厲害。

    如果大宋主攻湖南,南北夾擊消滅當地清軍,立刻太平天國和大宋結界了,以趙闊不臣的稱帝,很有可能會遭到太平天國的攻擊----這符合一切中國人的認識,這塊土地上起義的事情已經幾千年了,人人經驗豐富,都知道這地方只能有一個頭!其他的頭和他全家婦幼、下屬全家,只有一個死字!

    “沒人說話了?”趙闊冷哼了一聲,從面前雲松盒子里抽出一根雪茄點上,深吸了一口,吐了個煙圈。

    “雲南、福建僻壤毫無戰略價值和實力,江西清妖兵力不足,湖南有一部地方團練,兵力充足,如果打湖南,就是我大宋和太平天國夾擊清妖,如果打江西,則是坐收清妖和天王相斗的漁翁之利。”朱清正好不容易說得出話來。

    “沒錯。”趙闊把腿翹到了會議桌上,抽了口雪茄說道︰“我們已經知道,前不久,天王圍攻南昌被擊退了,已經開始順江左右出擊,和湖南清妖曾國藩死斗,這等于南昌清妖替我們抵住了天王,天王又替我們拉住了湖南清妖…..大清妖曾國藩的後腿,此刻不輕取江西更待何時?”

    “可是,如果曾國藩真可戰的話,我們進取江西,必然受到他增援江西的打擊!”竇文建說道。

    “沒錯。”趙闊冷笑一聲,“可是別忘了,現在是我、清、天三家,湖南清妖要防備長江上的翼王,不會全力對付我們?如果他傾巢入援江西,我們就邀請翼王抄了他湖南老家!”

    說著他皺眉道︰“我現在擔憂的是拿下江西面對長江後,情況會如何。”

    回憶起趙闊的遠見卓識,再看著眼前天地會兄弟的不滿,站在贛州衙門里準備對抗入援湘軍的朱清正突然變了臉色,他朝李文茂吼道︰“閉嘴!你怎麼敢質疑陛下的雄才偉略!執行一切命令!”
mk2257 發表於 2009-6-19 03:09
05卷78節贛州大戰︰必然的轉折點


    ~~

    1854年5月的一天,贛州天氣不好,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中午時分,突然一陣悶雷在贛州城上空滾動起來,一陣又一陣。

    “這天打雷?”贛州城里一個小綢緞店的老板老張,有些納悶的走出櫃台,把頭伸出門外,看著頭上那小朵的烏雲,喃喃道︰“世道變了,大清要完了,這點小雨都打雷……”

    “哪里天打雷啊。八鏡台打雷!”他隔壁酒館伙計也靠著門听聲呢,听老張這麼說,不僅啞然失笑,問道︰“老張,你這幾天剛開張,是不是躲到鄉下去了剛回來?”

    “是啊,不過鄉下也一把亂,天天殺人,嚇死我了,又回來了。”老張捂著胸口道︰“這怎麼回事啊?”

    “您嚇啥啊,您那小店也不是大富,讓人殺人家都不殺你。長毛這些天修好了八鏡台,天天放炮打船,我們都知道,你也去看看新鮮去?”伙計笑得嘴都合不上。

    老張拎著袍角一路跑出城門,到了北邊龜角尾碼頭那邊,早見岸邊人山人海,有富商,有老頭,還有抱著孩子的小媳婦,還看見了個熟人,以前在他門口賣燒餅的駝背李,正挑著火燒攤子,在人群里叫著︰“火燒一文錢一個!火燒一文錢一個了!”

    在人群四周正是滾滾的雷聲,白色如霧般的濃烈硝煙。

    老張擠到岸邊一看,也呆住了。

    只見右邊貢江這邊停著一個船隊,大部分是破舊的商船舢板什麼的,這時候,船隊里一條三丈長的大船悠悠得升起風帆,拖著一條舢板朝著贛江口駛去。

    等到了贛江口的時候,立刻沉錨落帆。船上的水手和逃難一樣翻下船舷跳到舢板上,劃槳駛離。

    小船沒走遠,一陣雷聲猛地從正對贛江中心的八鏡台怒吼起來,隨著又一團白煙籠罩贛州尖角上地八鏡台,那帆船四周水柱暴起,好像四五條龍一起從船周圍躍出江面。整條船也搖搖晃晃的呻吟起來。

    雷聲不停,老張之間,轉眼間,一聲悶響,帆船大桅桿被擊得粉碎,好像從船體上跳躍著摔入了江心,木屑橫飛中,船體再次猛地一晃。上面被開了個大口子,半個甲板都打塌了,這條可憐的船還沒有從搖擺中恢復水平,雨一樣的鐵子又轟在了破碎的船身上,這些霰彈打得木頭船殼好像下雨一樣爆裂出猛烈的木屑碎雨,這一側立刻變成了蜂窩。.

    炮聲轟鳴。這條船很快就被擊沉入了江心。

    而八鏡台後面地城牆上,若干排列的軍旗後,廣東長毛的大人物們紛紛把手里的千里鏡從眼前放下來。

    “鴉片張,你看怎麼樣啊?”朱清正笑著扭頭問旁邊紅臉漢子。

    “漂亮!漂亮!和緝盜隊在海上差不多了!”鴉片張大笑著回話︰“看來我這次押運過來的十門炮很快有大用場了。”接著他正容道︰“那個,鐘家良老板可說了,贛州這邊鴉片存貨還有鴉片館以及原來干這行的主,還請將軍您多幫忙。”

    “看你急的,整個城市都是我們的,你們開鴉片館也不急在一時吧。”朱清正啞然失笑,他說道︰“湖南和江西清兵正在南昌周圍集結。很快這里就有大戰,你們想在戰火里開鴉片館?”

    鴉片張咳嗽了兩聲,有些尷尬地說道︰“這樣啊….那….那我們不急。其實我都給老板說了,老鐘不信!”說著他笑了起來︰“不過我們送你十門炮,什麼時候打完,趕緊告訴我們啊。”

    “哈,不問勝敗啊,你們鴉片商比我都有信心啊。”朱清正大笑起來。

    “那是!”鴉片張斬釘截鐵的說道︰“趕緊打贏!咱們打贏了,鴉片還得漲!要不要我替你買幾份鴉片看多期貨?將軍大人?”

    正說著,日月軍旅帥李文茂急急上來城牆。躬身行禮,還沒回報,朱清正已經收了笑容,他看著自己手下問道︰“怎麼回事?剛才在航道左右靠岸處,炮火根本無法打到!怎麼回事!”

    “稟將軍,這是因為清妖的重炮炮身無法轉動,只能固定住射擊,導致他們修建的炮台炮窗狹窄之極。影響我軍西洋炮轉動瞄準射擊。”

    “改大炮窗。立刻!不用等。現在演習用的西洋炮立刻搬到炮台頂上空地射擊。”朱清正冷冷說道,又加了一句︰“其他內置炮台也馬上檢查。準備改大炮窗,適應我們的西洋炮。”

    “遵命!”李文茂立刻疾奔而去。

    鴉片張看著李文茂地背影,笑道︰“小李真精神啊,要是我戒得掉鴉片,我現在也是個旅長了吧?鴉片可恨啊,戒不掉!”

    “戒不掉?那人家關巨怎麼戒得掉?”朱清正說著他們佛山天地會的大哥們,他、李文茂、鴉片張、關巨都是佛山起義的首倡,現在佛山天地會在日月軍中實力極大。$$

    “我說,將軍大人,現在沒有敵軍,您這麼打民船,是不是浪費彈藥啊,軍火很貴的。”鴉片張尷尬的轉了鴉片的話題。

    “一定要訓練,一定要實彈演習,這是陛下定下的軍紀。”新一輪的炮擊開始了,朱清正拉開了千里鏡看了起來,嘴里卻喃喃道︰“我真佩服他啊。”

    贛州是座堅城,易守難攻。

    從天空看去,上北下南,頂頭的贛江好像一個大大“1”,被贛州城一分為二,寫了個巨大的“人”字,左邊章水是“人”地左邊一撇,而右邊貢水則是“人”字的右邊一捺,贛州城恰好就在這人字的襠位置,而且章水還拐了個彎,包圍住了贛州城的一半南邊。

    這城三面環水,只有東南是陸地,朱清正他們就是從那里打過來的。

    這地形還不算,贛州城是宋朝時期修建的城牆。極端堅固。

    當年皇帝朱元璋提出“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策略,下令各州、縣築城牆,現在全國各地保留下來地城牆都是那時興建的,唯獨贛州的城牆是北宋地,從這里也可以看出這城牆在明朝雄軍眼里都不必重建的。

    沿著“人”字襠部呈三角形的形狀,贛州城形成了一道周長13華里。高大雄偉地城牆。而且護城河、牆垛、城樓、警鋪、馬面、炮城等設施齊全,整個城池開有西津門、鎮南門、百勝門、建春門、涌金門5座城門,其中前3座城門還有二重或三重甕城。前不久,為了防止太平軍攻城,又在贛州城的主要交通要道口開始興建東門、小南門、大南門、西津門、八境台5座炮城。贛州因城池非常堅固,又有江水相助,易守難攻,有“鐵城贛州”之稱。

    但大宋因為和洋人貿易。火器極端犀利,加上贛州守軍士氣不振,炮台還沒完成,朱清正率領一只精銳,從廣東陸路一路強襲到贛州城下,攻城臼炮的炮彈還沒打完。地道剛開始挖,那邊就投降了。

    等于白撿了一個鐵城。

    驚訝這城池的險要,朱清正嚴格貫徹了趙闊定下的“打下一地就要守住一地”地戰略,打下贛州後並沒有急于順江而上攻取江西南昌,而花了諾大心血完善贛州軍事防御。

    並且在各個佔領地區地核心城市,大到府城小到村落,都安插自己的官員,建立統治體系,朱清正親自協助新任太守羅驚鵬分兵四出,聯系各地天地會兄弟。在贛州農村開始血腥清鄉,殺光縉紳,組織農團,

    總之他要實現趙闊地戰略意圖,把這個城市變作要塞,成為大宋北伐長江流域的橋頭堡,並用武力宣示大宋對南部江西錢、糧、人的所有權。

    另外,贛州在朱清正眼里是個轉折點,再往北打,他個人認為也需要加強某部分力量。

    但在軍事上。時間就是勝利。

    朱清正放棄了拿下贛州,在各地百姓群情踴躍的基礎下,立刻揮師北上乘勝攻打南昌的意圖。

    這完善了贛州防御,但是也給清兵援兵雲集留出了時間。

    隱隱然的,好像朱清正大宋侵贛軍團打算在贛州邀請大敵湘軍來次會戰,而對方就如同預想地那樣如期而至。

    現在為了將來臨的大會戰,朱清正開始了全軍演習,隨著間諜報送來的敵人數量越來越多。朱清正已經認定這次贛州大戰的結果將決定後來是戰略進攻還是戰略防御。

    這段時間宋軍搶修了滿清還沒完工八鏡台炮台。這個炮台位于贛州城牆下,在它面前。章水和貢水合而為一成為贛江滾滾朝北流去,這地方幾乎正對著贛江的中心線。

    炮城呈半月形,上下三層。一二層各有10個炮門,頂層有1個望孔,面對城下滾滾奔流的章、貢兩江,居高臨下,一覽無余,確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現在宋軍把滿清的那種“麻將放炮”自殺炮抬出來扔到下面沙洲上,鐵炮充當鐵牆,里面的炮一水的換成西洋鐵炮,然後又在炮城下築起一個防御工事,前面用鹿角和荊棘封閉道路,後面築起土城,用士兵和洋槍以及繳獲的滿清銅炮列置在後,形成對贛江正前方地火力封鎖。

    而贛州城外東南設置營寨望樓,這里是阻遏敵軍陸上攻擊的,太平天國守城法,“守險不守陴”。就是不守城牆,而把兵力部署在城外險要的地方,構築要塞堵擊敵人。

    宋軍等于是太平天國分離出來的一只軍隊,他們自然保有了這個楊秀清發明的“先進經驗”,只不過對于贛州這種鐵城,守險的重要性低了很多。

    同時朱清正自己開始訓練水軍,贛州城里的工匠日夜不停的打造修補戰船,他把麾下日月軍團的3000人在贛州開始轉向水師。

    這並不是趙闊的命令,趙闊本以為水師是關巨地事情,指派了兩千人的廣東水師來幫助朱清正守衛贛州,但朱清正認為這不夠。

    他覺的,無論是防衛還是進攻,贛州已經處于長江水系的末梢了,這個時候需要精良的水軍,作為洪武太祖的fan,他熟知朱元璋和陳友諒的大水戰,水師決戰,這是長江流域爭雄不可避免的結果。

    水師不夠強,甚至是朱清正同意趙闊步步為營地鬣狗撒尿戰略地一個關鍵理由,內河水師不夠強就不能在長江流域取勝。

    朱清正把商船和繳獲的滿清戰船換上洋炮,改建成炮船,同時又日夜訓練水軍坐著小船肉搏----這都是清末這個時代地水戰教科書式的經典做法。

    並且曾國藩在湖南取得的湘潭大勝,打得太平天國西征軍傷亡慘重抱頭鼠竄的情報也刺激了這個贛州守將,他加緊訓練自己的水師,增強陸地防御。

    面對正在南昌集結的湘軍、贛勇和綠營,擺出了一副水上攻擊和陸地防御的態勢。

    自己的老東家太平天國都被湖南一個清妖的新軍團打敗了?

    這個消息讓大宋所有將士都感到震驚,都想看看這個曾國藩究竟是什麼人,練得是什麼軍隊。

    受命防御的朱清正,面對要來的敵人,很好奇,但並不害怕,他覺的自己必勝︰他的陸軍火槍和洋炮全部是買自西洋了,比以前用過的鳥槍犀利的多,水師則一水的西洋炮,不僅輕而且打得遠,他不信自己會打不過湘

    但他身後遠方的海京城里,他老板趙闊並不是很樂觀,面對宣教司求助湘贛天地會朋友送來的一份份情報,他皺眉道︰“做好準備,準備增援白頭。贛州是我選擇的角力地點,贛州必須要勝!”
mk2257 發表於 2009-6-19 03:10
05卷79節贛州大戰︰八鏡台搶灘登陸戰


    ~~

    就在八鏡台炮窗被改大後幾天,6月的一天,贛州守軍發現前方贛江出現了異常︰一只巨大的船隊正朔江而上,桅帆似雪牆林立,直沖贛州而來,頓時城里警報四起。

    “就在此時。”贛州府衙的朱清正長身而起,抄起身邊的刀就朝門外走去。

    翻身騎上馬,朱清正叫道︰“立刻前往貢水水師!”

    “將軍,您不在城里督戰?”一個手下大惑不解。

    “我在城里干什麼!這不是守城,這是進攻!”朱清正大吼一聲,領著親兵就朝水師疾奔而去。

    1854年6月12日,湘、贛清兵合為一處朝江西第二大城贛州襲來,其中陸路6000人,湘軍3000人,贛勇3000人,由湘軍陸軍先鋒旗人塔奇布率領,從西邊沿著章水攻來;水路6000人,由湘軍干將彭玉麟帥3000湘軍水師6個營,聯合江西清妖水軍3000人配合而來。

    而不算臨時招募的當地士兵和勞役,大宋朱清正手下基干軍8000人,5000人充當水師,其中原水師2000人,後3000日月士兵新增進入;跨過贛州的兩江,右邊寬大的貢水被用作大宋水師的營地,等著和湘軍水師一決雌雄;而左邊章水狹窄處已經被用鐵鏈鎖江,由李文茂帥2000日月士兵扎營守在對岸鐵鏈處,用小船連接的浮橋和城下連通,此外東南處扎有一處營寨。由1000大宋士兵協同2000新增江西兵守衛,作為後備力量。

    “點火!”大宋八鏡台炮城里指揮官的一聲怒吼,頓時炮城鐵炮齊射,贛江立刻戰火紛飛,宣布贛州爭奪戰地開始。

    曾國藩的湘軍以什麼為根基?

    水師!

    它的水師在1854年2月成軍。講究炮火犀利。大小配合前進。

    因為那個時代滿清沒有什麼蒸汽機、發動機,所有船只都靠著風力或者人力劃槳行動,乃至于靠著縴夫拉船,長龍、快蟹等大型船只在戰斗時候行動不靈活,但是體積大,可以承載安裝大量火炮,對遠處目標威力驚人。

    小舢板全靠上面士兵劃槳,它火力不強。但在水戰中行動靈活,稍遠可以發射火箭、投擲火罐點燃敵船,近戰則可以跳上去搶船殺人。

    曾國藩的水師就靠著這兩種船型配合,組成戰斗方陣,而且他也很識趣的知道滿清自己造地火炮根本不能用,花了大價錢從福建上海等通商口岸購買了大量西洋炮武裝自己。

    用這種水師對抗太平天國那種征集民船以小舢板為多地水軍,那叫一個犀利啊。

    曾國藩就靠中西結合大小結合,打造了當時中國內河最強大的水師。

    而現在,湘軍水師正逼近太平天國的附庸國大宋的地盤。

    “點火!點火!”在贛州城下突出沙洲上八鏡台炮城內,隨著長官的咆哮。炮城上已經升起了一朵硝煙形成的白雲,近3門火炮瘋狂的朝贛江口上的清兵船隊射擊。

    一聲巨響之中,最前面地一艘托罟大船的桅桿,被八鏡台的鏈彈射了個正中,雪牆般的大帆尖叫著翻到了水里,後面的船只頓時一片混亂。

    接著一顆實心彈帶著尖銳的呼嘯把一只快蟹打了個穿,上面的湘軍哀嚎著跳水逃亡。

    其余滿清戰船紛紛開炮還擊,頓時沙洲上尖嘯聲四起,炮彈橫飛,但命中率卻遠不如宋

    因為這片水域已經演習過了。而清軍恰恰走在了這里,八鏡台炮城的火力顯得愈發犀利不可擋。

    “統領!前面炮城粵賊火炮犀利!請您指示!”座船(旗艦)上,一個傳令兵正單膝跪地朝水師統領彭玉麟匯報。

    “章水已經被鐵索攔江,破開需要時間,至于那八鏡台您看?”

    “派出800弟兄強襲八鏡台炮城!其余戰船避開炮火,全隊駛入貢水,襲滅粵賊水師,讓他們看看我們湘贛男兒的厲害!”白面書生彭玉麟冷笑道。

    “卒長您看!敵船來襲!”八鏡台炮城內。正在站在彈藥箱子上解開褲襠撒尿給一尊滿清炮降溫的卒長。一邊撒著水,一邊手搭涼棚朝江面看去。只見大船隊開始變向靠岸行駛避開八鏡台猛烈地轟擊,而這船隊里面駛出幾十條舢板滿載辮子兵直朝沙洲劃來。

    “這是下面土城兄弟的事情,不干咱們的事情!”這卒長大吼道︰“舢板我打毛啊!打也打不準,浪費火藥!不要管!給我瞄準大船,發射!”

    炮城下沙洲上已經圍著炮城背靠城牆築起了土牆,800日月軍團的士兵縮在這土牆後,注視著贛江好像被頭頂大炮打沸騰起的江面,而這上面幾十條舢板好像鬣狗群一樣朝沙洲沖來。

    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士兵抱著火槍捂著耳朵,看著旁邊的銅炮猛烈發射著,他大聲朝旁邊同袍叫道︰“沒想到這幫湖南崽子不怕死,竟然敢逆襲咱們城下炮台?”

    “湖南佬….不知道他們想什麼。”他身邊的戰友臉上隱隱有了懼色。

    “全員听令,準備戰斗!”眼見敵人打算強行登陸,他們的卒長大吼著,士兵們紛紛在土牆後扭過身來,一排排西洋火槍對準了灘頭,他們後面的兄弟正幫著他們裝填另一把前裝槍彈藥,他們火器多地是。

    “轟!”土城銅炮不停發射著,但滿清的銅炮打得不遠,幾十炮也沒見能阻止人力劃槳的小舢板,眼見著留著辮子面色黝黑的湖南湘軍越來越近,連他們地鼻子眼楮都看得清清楚楚。

    “湖南佬想跟我天地會哥們爭鋒?媽的。你信不信,要是在大街上,我一人劈他們三十個!上次在佛山,有個…..”三十歲的中年人槍搭在土牆上兀自喋喋不休。

    “老龍,你媽的閉嘴!”旁邊兩個戰友異口同聲地吼道。這不是大街上。人家手里有家伙。

    “降低炮口!轟灘頭!”幾個卒長得了命令,紛紛大吼著命令︰“你他媽地!別打水了!降低炮口!”

    眼見著湘軍這只小分隊登陸,扔了舢板,揮舞著刀槍,就!八鏡台你都守不住?下次再他媽地守不住就把你的頭割下來!”

    說著羅驚鵬留給這手下一個憤怒的眼神,打馬匆匆回城。

    鼻子被割開一半的卒長捂著臉愣在哪里,然後粗暴的一腳踹倒要給他包扎的手下,他走在了土牆後,看著這些傷痕累累的部下咆哮著︰“你們天地會是他媽的廢物嗎?!下次再守不住,老子死之前,也要先他媽地捅死你們這些窩囊廢!渣子!”

    士兵們人人變色,尷尬地避開滿臉是血的長官,把目光看向哀嚎遍地地傷兵同袍們。

    而毫發無傷的老龍很興奮,懷抱長槍靠牆而坐的他閉著眼楮,鼻子喘著粗氣好一會,突然睜開眼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兄弟,笑道︰“哥們,我剛才…看見了嗎?….我剛才….我剛才殺了一個清兵!….媽的!第一次見血….我嚇死了…..你呢……”

    “你瑪勒格碧的佛山老龍!”沒等那哥們回答,周圍響起了一片憤怒的吼聲︰“你媽的不是說你入伍前就是殺人如麻的佛山老大嗎?!”

    八鏡台大宋守軍並不是精銳,彭玉麟也沒想能拿下背靠堅城的炮台,他不過是想轉移炮城的火力,讓他的戰船更安全的駛入貢水而已,這次湘軍搶灘登陸被擊退在整個贛州大戰里不過是甜點那種性質而已,真正的重頭戲在于湘軍和海宋兩只內河水師的貢水激戰,彭玉麟和朱清正兩個最高指揮官都是親自督戰。
mk2257 發表於 2009-6-19 03:11
80:清狗,欺我華夏無人哉?!!
冒著鐵彈橫飛,湘軍水師悍然殺入貢江,而那裡關巨的大宋水師早已嚴陣以待。

這只水師的前身是天地會起義中的水師,原來的成員不過是從事廣東內河運輸走私的一個分舵,堂主就是關巨和何博。

因為中國東南部全是水網密佈,趙闊不能不重視內河水師的建設,但是他也沒有什麼高明的主意,只是建造了一批堅固的平底大戰船,上面裝上西洋利炮,嚴格訓練和軍紀,因為廣東到處是河,居民熟識水性,關巨這批人又是做這個買賣的,參軍前人人都是浪裡白條,水性和操船技術都好得很。

這一點對於湘軍而言是超越對方很多,因為湘軍士兵入伍訓練前很多都根本不習水性,曾國藩本人就喜歡招收山民,不喜歡招收水邊居民,因為前者信息閉塞,更蠢更愚昧更可靠。

但宋軍水師在面對湘軍之前,並沒經過什麼悍敵,可以說作戰經驗對比湘軍略顯不足。朱清正為了搶奪戰場主動權,勢要水師得勝,又把陸軍3000人加入水師,雖然這批人因為大部分都是桂粵天地會成員,水性和操船都事半功倍,但配合怕還不數量。

而且因為成軍時間不長,雖然依靠海宋強大的貿易優勢,水師火炮和數量和質量毫不遜色對手,但大船數量和大小船配合對比湘軍也不足。

朱清正想到了這點,因而執意要親自登船督戰,他的座船是艘按了15門炮的大船。就排在船隊地側後壓陣,而水師旅帥關巨,在一艘快哨大船上領軍迎敵。

「湖南佬過來了!開炮!打死他們!」關巨屹立船頭。這個更想打仗甚至為此自己爬進深井一個月戒除鴉片癮的江湖老大,看著迎面行駛過來的密密麻麻地敵船。提刀大吼。

頓時大宋水師船隊上空升騰起一團團的白煙,那是大宋百炮齊發;幾乎在同時,湘軍船隊也猛地一震,白煙一樣籠罩了他們。

這近百門炮同時在小小貢水上對射。發出了震耳欲聾地恐怖聲浪,整個江水都好像被震得朝岸兩側退去,只剩下這兩頭在白煙裡若隱若現的狼與虎。

雙方大船作為浮動炮台,加上兩邊在西洋炮操作上都訓練有素。大炮對射可謂是針尖對麥芒。瀰漫大江的白煙裡桅桿破碎、甲板斷裂的聲音嘎嘎渣渣清晰可聞,連城牆上輔助射擊湘軍地大宋炮台士兵都可以清晰的聽到。

這就好像兩個拳手在同時把自己鐵拳砸到了對方臉上,都是一窒,大船們竟然好像往後退了退,但雙方大船下的舢板則如同鬣狗群一樣衝了出來,衝入對方陣營開始激烈撕咬。

舢板上的士兵們無論是湘軍還是海宋,沒有人拿火槍地,這種費時地射擊武器在這生死搏殺的戰場上絕對不如冷兵器好使,他們手持弓箭。朝著敵人軀體射擊。如果是大船,就用火箭射擊。靠近大船了,就朝大船上扔出一個又一個的火罐想點燃敵船;又或者兩隻舢板貼在一起,而上面的士兵不要命的互相亂砍,血肉就從船舷間落進江裡;又或者跳上大船,和上面的守軍砍殺,搶奪大炮或者乾脆燒船。

這個時代的內河水戰對士兵而言比攻城戰都殘酷,因為就算你攻城,你面對守軍的槍林彈雨,你的目標不過螞蟻一般,而在這1⑹k小說  wWw.1⑹κ.cn 文字版首發水面上,人和人面面相對,甚至可以聞得見對方身體上那噁心地汗臭,要麼殺人要麼被殺,怕死者就趕緊滾蛋,把路給勇敢者讓出來!

湘軍剛剛湘潭得勝,士氣大震,本來水戰最怕火攻,不管是大船還是舢板都有放火設置,但湘軍們把自己舢板上擋板沙子都去了,人人赤裸著上身,把辮子盤在脖子裡,手握大刀站在船裡,憤怒地朝著海宋水軍吼著靠近。

「嗖……咚!」一串尖銳的呼嘯擦著水面疾飛而來,接著關巨座船上猛地一下大晃,關巨仰面跌倒在甲板上,剎那間一團巨大地黑影朝自己壓來,他慘叫一聲伸手去擋,卻是船帆,蓋在了頭上,等他鑽出來,甲板上已經亂成一片。

往左邊一看,那邊船體上側已經被發實心彈開了個半月形的口子,這炮彈在甲板一路飛竄,竟然撞斷了一根小桅桿,又把一個士兵的雙腿齊根切斷,然後才撞斷右側甲板扶手,落進了江裡。

「操他媽的!給老子還擊啊!快開炮啊!」關巨大吼著,眼睛還沒來得及離開自己這邊的一群手忙腳亂的炮手,這時右邊船下又扔上一個冒著煙的火罐,關巨眼睜睜的看著那東西在面前劃了一個弧圈,砸到甲板上的帆布上,頓時一片火起。

「滅火!滅火!該死的湖南佬!」關巨咬牙切齒一邊下命令,一邊跑到甲板右邊操起一桿火槍,探身出船舷,那裡果然溜進來一條湘軍的舢板,原來可以坐10-20人的小船上,只剩下三個辮子兵了,一個在船尾玩命划槳,中間一個臉朝下趴在滿是血水的船艙裡,而最前面的那個傢伙赤膊立在船頭,一手拿刀一手拿火罐,又把一個火罐扔上了自己的船。

「你他媽的!」關巨凶神惡煞的親自瞄準這個背對自己的湘軍,勾下扳機,那彈丸帶著關巨的刻骨仇恨飛出,一頭打碎了那傢伙的肩胛骨,好像背後挨了一擊飛腿,那辮子兵連慘叫都來不及,就一個倒栽蔥被射進江裡。

「為什麼湘兵進來了?我的進攻士兵呢?!」關巨大叫著,他在船舷上探頭朝前看去,只見自己的舢板肉搏軍已經紛紛退了回來,滿臉驚恐的調轉了舢板瘋狂往自己大船隊裡劃,而他們後面就追著凶神惡煞般地湘軍。

他們在江心爭奪中失利了。

「叫齊征芥、路天瑞率隊頂上去!」關巨有點驚慌的拉過傳令官大叫起來。

正說著。船隊最前列的兩艘宋軍大船受到舢板地火攻,甲板上煙火四起,士兵們像耗子們一樣在甲板上亂竄。而湘軍銜著刀在朝船上爬去,上去的赤膊辮子兵嚎叫著砍著他們面前任何一個會動地東西。

緊挨關巨旗艦另一艘快哨大船面對鬣狗群衝來的湘軍舢板肉搏兵。慌亂的下了大帆,竟然在船隊裡就直接轉舵掉頭想逃命!

圍攏在關巨這水師旅帥旗艦周圍的都是大船,它本來就在戰鬥中離關巨旗艦越打越近,此刻猛地下帆掉頭。對於正靠在右側甲板欄杆地關巨他們眼裡看來,好像一堵大山對著自己撞過來了。

目瞪口呆的關巨還沒來得及反應,腳下的甲板好像猛地跳了起來,把他旗艦上每一個人都彈了起來。就連一門鐵炮都被掀翻了。在傾斜的甲板上滑了出去。

關巨跳起來地第一件事,就是指著撞旗艦掉頭逃離地那船咆哮起來:「王忠勇!老子回去第一件事點你這個逃兵的天燈!」

但面前最嚴重的事情就是湘軍舢板群已經攻進船隊來了,而自己的舢板肉搏兵打不過敵人,這等於把不靈活的大船賣給了敵人當草巴子點,已經急傻了關巨在自己滿船的硝煙裡瞪著遠處越來越近那張牙舞爪駛來的湘軍船隊,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一瞬間竟感到徹骨的恐懼,他也想掉頭逃回碼頭了。

然後耳邊傳來的天崩地裂般地巨響把這個失去鬥志地旅帥從滿頭汗的失神中拉了回來,他扭頭一看。呆如木雞。

剛剛撞了自己一下掉頭回駛地宋軍水師卒1⑹k小說手機站wap.⑴⑹k.CN整理長(船長)王忠勇的那首快哨船簡直如被天雷亂劈。

火光沖天中。上面碎片橫飛,一人粗的桅桿破布一樣飛到了空中。連一門鐵炮都在關巨閉不上的眼睛前面飛了過去,落進了江裡。

就在剛才,迎著王忠勇的逃船,三艘並排駛上來的宋軍大炮船,在近距離內,毫無徵兆的突然瘋狂的朝著王忠勇的快哨開炮射擊。

二十幾門自己人的鐵炮如此近的齊射,眨眼間就把這條船和上面的王忠勇以及他的近100名士兵全部送進江底。

「將軍升帥旗了!!!!!」與此同時望哨幾乎是用嚎叫的聲音在狂吼。

「將軍直接擊沉王忠勇?他親自來指揮了?」關巨看著擊沉王忠勇的那艘大船上迎風飄揚的帥旗,汗如雨下。

本來是關巨是水師的總指揮,但是他聽命於朱清正,後者是全軍總指揮,但此刻朱清正突然衝到陣前,並升上帥旗,宣告著他已經取代關巨,要親自指揮水師全軍了。

在駛入陣前的路上,朱清正面對正面衝來的逃離陣地的王忠勇,面如寒冰的他下令立刻擊沉對方。

來的不止朱清正,朱清正把自己的水師預備隊全部投入,除了緊跟他的三艘炮船,還有800人的舢板肉搏兵衝了上來,這些人一半不是水師,而是他朱清正的親兵。

「全軍開炮射擊敵大船!水軍立刻攻殺敵舢板!後退者就地處死!抵抗不力者就地處死!」朱清正的傳令兵聲嘶力竭的聲音飄蕩在船隊上空,甚至在槍炮怒吼、嚎叫慘叫絞纏的戰場上都清晰可聞。

這殺敵的決心,以及朱清正親自坐鎮最前線指揮的事實,讓整個搖搖欲墜的大宋水師士氣猛地一振,被好像一根無形的巨錨錨定了,大宋船隊的炮聲再次洪亮起來,好像一次又一次在吼著一個字:「殺!」

關巨把座船指揮權交給副手,自己親自坐著小船前往新旗艦,一路上他們甚至殺了6、7個湘軍,才在這短短的水路到達目的地。

「今天我座船所在的位置就是此戰終點!只可前進,不可後退!後退半步就地正法!」面對湘軍對著新旗艦的攢射,在空中恐怖嗖嗖聲絞纏的甲板上,朱清正端坐帥椅,兩手交替壓在那把開了刃的鋒利寶劍把手上。

「將軍放心,我立刻派手下和湘兵肉搏!」關巨單膝跪在這年輕人面前說道。

「為什麼是你手下?」朱清正一聲冷笑,他指著關巨厲聲道:「關巨!你親自下舢板肉搏!若是敗了,不必回來!」

「什麼?」關巨愣了片刻,他一分鐘前還是水師總統帥啊,現在就要站在小船船頭和湘軍肉搏?

「立刻率領預備隊頂上去!連湘狗都打不贏,還怎麼驅除韃虜!」朱清正冷哼一聲,接著他握著劍站起來,昂然看向外面的連天炮火,對著湘軍船隊大吼道:「清狗,欺我華夏無人哉?!」

身後跪地的關巨愣了片刻,然後的猛地一拳擂在了甲板上!

片刻後,關巨站在了舢板群的最前一條船船頭,領著大宋狼群衝出船隊,在炮彈打起的水柱之間穿行著,他提著大刀看著前面一樣紅著眼逼近的湘軍。

他的牙齒癔症般的狠狠的磨著,突然,他猛地撕下了自己外衣,赤膊提刀立在船頭的他,把手裡的刀憤怒的指向前方,扭頭大叫道:「清狗欺我華夏無人哉?!是華夏男兒的,今天拼了!」

他的親兵,21歲的年輕人,曾經給他點過7年的煙槍,此刻第一個冒著炮火站在了船艙了,他扒掉衣服,緊緊握住鋼刀,大吼起來:「今天華夏男兒拼了!」

接著大宋男兒一個又一個從船裡站起來,不再在乎射過來的子彈和炮彈,他們看著前面面目可鄙的辮子兵,一個個露出赤膊,握緊雪亮的鋼刀,異口同聲怒吼讓江水都沸騰起來!

「華夏男兒拼了!」的怒吼迴盪在貢水硝煙之上,激昂卻並不消散。

4個小時鏖戰,宋軍新生水師擊退湘軍水師後它仍不消散。

這兩句話成為了日月系軍隊的衝鋒口號,他們把它吼遍長江!

「清狗,欺我華夏無人哉?!!」

「華夏男兒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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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09-6-19 03:12
81湘軍:我們都是自家人
經過一下午的鏖戰,訓練配合不如對方的5000海宋內河水師浴血苦戰,完全是憑著西洋炮和信仰,把基幹軍只是3000湘軍的6千清軍水師打出貢江,又在贛江打退對方,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戰法,雙方是天黑後不得不同時鳴金收兵。

「這群清兵是怎麼來的?!」回到贛州城帥府後,朱清正又是震驚又是後怕,他捶著桌子大叫道:「要不是我們的炮數量和質量都不輸於對方,加上岸基炮台支援,這次就他媽的完蛋了!」

滿頭紗布包裹的水師旅帥關巨只露出半邊臉在外邊,在慘烈的近戰中,他半片耳朵被刀削飛了,他躬身說道:「將軍不必擔心,我們廣東廣西男兒俱深悉水性,武勇也不下於對方,經此一戰,料對方水師不敢輕易來犯。」

「沒有武勇就完蛋了!這次我們也沒能在近戰肉搏中佔優!勝因全是因為我們炮多炮猛!」朱清正搖頭歎息道:「要不是陛下不惜血本全部購買西洋炮,我們竟然打不過這群狗!」

「水師初成,難免如此。現在我軍並不怕對手,只要加緊維修船隻補充兵力,我們定可把這群湖南狗趕出贛江!」關巨不服氣的哼了一聲,經過這次浴血苦戰,他的經驗和士氣足夠讓他躋身悍將之列了。

「老關,話不是這麼講。」朱清正看了看這個曾經的江湖前輩,他歎氣道:「王忠勇臨陣脫逃,被我就地正法。他可是以前佛山江湖老前輩啊。贛勇不敢戰,我們實際人數超過湘軍近一倍,仍舊打成平手。我怎麼和陛下交代啊?」

「勝敗乃兵家常事,將軍何必這麼緊張?我們也沒輸啊。」關巨不明白今天這個平常永不言敗的年輕統帥怎麼這麼失望和不安。

朱清正屏退了其他人,只剩下關巨後,才說道:「我在擔心日月軍團。你不知道,陛下信不過日月軍的戰鬥力,他本意就是完全變成徵募制。是我不停請求。才只是對日月軍團進行精減。如果不能打,很可能被就地解散。我原以為憑借我們慣用的那套練兵方法,加上我留下的都是年輕精壯士兵。日月軍足可媲美太平天國精銳部隊。但沒想到居然在湘軍這裡都……都吃了大虧。不管怎麼說,天地會就是我的家,我不想看到天地會的兄弟們因為不夠勇悍,而被解散。換上那些農民兵……..」

關巨苦笑了一聲,回道:「原來白頭你這麼在乎天地會的名譽啊,不過我說句實話,天地會士兵往往都是城裡兵,平常就油慣了。真不如農夫好用。您沒看現在管100人的卒長幾乎全是廣西那邊地人嗎?廣東幫會兵根本打不到戰功升上來。」

「我不相信!」朱清正咬牙切齒道:「老子就是幫會出身。我可以拚命,他們為什麼不可以?!」

說完,朱清正指著關巨道:「趕緊維修戰船,徵用一切民船,日夜訓練,我拍就地招募的2000贛人補充到你的水師,只可防禦,絕對不要離開堅城炮台而出河口作戰。」

交代完水師事項,朱清正又急匆匆地渡過章水浮橋。前往對岸地營壘李文茂部視察防衛。

一路上他憂心忡忡。這次水師的慘勝動搖了他原來的想法,他本以為只要按部就班的按太平天國成功地那一套。就能拉起一隻悍旅來,但事實給了他當頭一棒。

天地會成員幫助軍隊探察消息、鼓動民眾是好手,但一旦組建成軍,他發現竟然不如清軍的精銳:小小的八鏡台差點被搶走,熟悉水性的任何一個大宋水軍士兵大約單人都可以幹掉幾個才學會游泳沒幾天湖南山裡農民,但1000個對1000個的時候,竟然被殺得抱頭鼠竄,逼得他孤注一擲,主帥親自上去才壓得住。

他為了日月軍可以說殫精竭慮:相比太平天國那種裹挾全家,他地士兵全是精挑細選地,為了減少幫會習氣,士兵往往都是底層幫會成員----招進一個大佬很麻煩,他在外邊江湖地位比他伍長都高,誰給誰編草鞋?

因為這只軍團法外開恩,不需要全軍信仰上帝,大約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是信徒,他就在軍裡宣揚驅除韃虜反清復明,就是這個信仰可以救了水師一命,但比起他以前熟悉的太平天國老士兵視死如歸還是差太遠了。

另外軍餉方面他也從不剋扣,他的皇帝趙闊對這只部隊嗤之以鼻,在朱清正的幾次請求下,才開始發給相當於綠營的軍餉。

「陛下,日月軍團已經整軍完畢,請轉為招募制發放軍餉。」

「哧,你那叫整軍嗎?不過是挑了些身體健壯的,出去拉出去打架收保護費很威風,打仗行嗎?而且連信仰也沒有。」

「相信我陛下,這絕對是一隻悍旅。」

最後趙闊以「我給你點面子」的態度同意發放非基幹主力軍的軍餉,並特別強調除了最上層因為天地會大起義立有起義大功和最底層外,中間級別軍官必須全部由十字軍廣西老兵擔任。

而且朱清正絕不按滿清文明管理剋扣、拖延兵餉一點,也不吃空餉,每月都按時足額發放,朱清正覺地日月軍團簡直是天堂了,那些士兵為什麼還不拚命?

滿清文明裡,當兵這個職業,根本沒人是衝著兵餉去地,全是瞧著黑色收入。兵餉你肯定拿不到,那都是給長官的,但誰在乎兵餉啊,小兵就要通過手裡「咸豐大帝」賜給地刀從老百姓那裡撈錢。

滿清綠營八旗國防功能只是裝飾,最重要的只能就是對內維持統治和充當警察職責,因此在富庶之地廣東,當兵有的是地方撈錢,一直被視為肥差,需要送禮才能進。

但是宋軍根本不讓你撈黑色收入,只是拿兵餉打仗,自然見慣了世面熟悉滿清社會的家庭較為富裕的城鎮幫會兵並不會因為兵餉而不要命。

「看來有一腔熱血和適合戰場殺人是兩碼事啊。」朱清正有些失望,但是他不想服輸,這只軍團是他帶起來的。他承諾過江湖朋友只要給趙闊出力不會虧待他們,為人不能失信,他發誓再困難也要組建一隻天地會的悍勇之旅。用推翻滿清恢復中華這種榮耀給天地會作為自己的知恩圖報。

「贛州是一座堅城。粵賊又炮火犀利之極,光靠水師無法徹底擊潰靠城而戰的粵賊。」在贛江北邊湘軍水師座船上,一個湘軍軍官對今天的作戰進行著總結。

「這群無恥地洋教畜生,淪喪我華夏道德。肆無忌憚的勾結洋人,裝備西洋火炮殺傷我天朝士兵,真是畜生啊!」水師悍將李奧平憤憤不平的叫道:「要是他們沒有那麼多洋炮,我們早把這群廣東逆賊砸進貢水底下了。

「子微賊不同於南京長毛,他們不流竄。步步為營。士兵不是裹挾而來,看得出經過過訓練,而且洋炮和洋槍火力超過我幾倍。現在我軍戰船急需維修補充,火藥彈藥也不充足,不能再強攻粵賊水師。他們絕對不會離開堅城地炮台而獨自出來於我決戰。」水師統領彭玉麟看著地圖,緩緩地說道:「我們應該和我軍陸勇配合,讓他們攻下這個對岸營壘,解開西邊章水的鐵索封鎖。

然後等敵軍水師意圖繞過八鏡台支援另一邊章水的時候,我們中途截擊。阻遏粵賊水師繞城增援章水。

塔奇布兄帥陸勇越過較為狹窄的章水後。陸地進逼贛州南城。這樣既可以岸上支援我水師,又能封鎖贛州城陸路和水路。」

幾天後湘軍陸軍統領旗人塔奇布帥3000湘勇進逼李文茂西岸營壘。後者已經被朱清正增兵到3000人,----那裡李文茂設立大營兩座,前面挖深壕溝1丈寬,長近兩里,又引江水灌滿深壕溝,壕溝外密佈竹籤、木樁,周圍修築木城,外面覆蓋上放火地土沙,中間開列炮眼,安炮2門,這營壘後面就是鎖江鐵鏈木樁和浮橋,靠了這個章水鎖江鐵鏈,宋軍才不必對湘軍水師兩頭分兵防禦章水和貢水。

防衛不可謂不嚴密,而且朱清正親自在對岸隔著短短的浮橋督戰,對於不放心日月軍對比湘軍戰鬥力的他,幾乎成了後世的消防隊員。

看著前面隔江一里遠處的營壘裡,迎著朝陽大宋藍底十字旗和藍底日月旗遙遙升起,朱清正肅然起立,默默禱告上帝。

他不知道地是,在遠處正壓過來地湘軍裡,有人也無比熟悉這兩面旗,他曾經看著這兩面旗幟帶著血和硝煙的氣息,從自己身邊頑強的登上廣州城頭,不過對於這人而言,那是場噩夢---因為他是廣東佛岡李明昌,現在湘軍的一個戰士。

他為何能輾轉成為了曾國藩手下的一名湘軍,這要從曾國藩練軍說起。

曾國藩早在1853年1月就開始練軍,在滿清官場混跡過多年的他深知現在不止滿清吏治腐爛不可逆,滿清武器更是落後不堪,鑒於湖南和周圍各省水網密佈的地形,他以水師作為自己的根本,但水師最重要的武器就是炮。

曾國藩這個儒家精英,此時當然不會理他嘴裡那一套,他也飛快地去抱洋人地大腿,把他新祖宗滿清天天吹的「騎射無敵」扔到了一邊,不惜一切代價,乃至截留滿清軍費,去通商口岸購買一尊尊地西洋炮,武裝自己的水師。

這只火力犀利、訓練有素的水師成了太平天國「民兵水師」的噩夢。

但是隨著趙闊攻入廣東,並在8個月後拿下最重要的通商口岸:廣州,湘軍購買軍火的路徑被趙闊截斷了。

趙闊再無恥再貪婪再怕洋人,也不會讓火炮和彈藥這種軍火賣給湘軍。

但是趙闊也不是皇帝,他只管得了廣州和內河運輸,管不了香港和福建,更管不了那群只要給錢什麼東西什麼人都他媽賣的洋鬼子。

因此曾國藩採購軍火的人就從湖南潛入廣東香港尋找列強軍火商,訂購火炮轉運到福建或者寧波等口岸上岸,然後經由江西等內地轉運湖南。

那時候一個老朋友找到了每日在廣州茶肆酒樓混跡的頹廢青年李明昌,對方一拍即合,大有拋頭顱灑熱血也要為滿清出力的革命志士的意思。

當時李明昌連續受到多重打擊:第一波,沒有洋人干擾太平軍攻城。太平軍立刻破城,自己的綠營友軍連木頭門檻都不如,木頭門檻起碼不會射擊自己長官和撒腿往屋裡跑;

第二波。趙闊破城。竟然人民是如此愚昧可恥,竟然沒群起反擊這個逆賊;幾天後,甚至開始給長毛軍隊塞雞蛋了;

第三波,趙闊佔領廣州後。兵鋒立刻催破廣東全境,竟然連一個像樣的滿清居民阻擊都沒出現過;

第四波,自己叔父一家竟然是漢奸,叛軍頭子給點好處,就立刻伏地稱臣了;

第五波。本來是自己的填房丫頭竟然被這匪徒直接搶走!那天。聽叔父一說,李明昌死的心都有,情竇初開地才子嘛。

但這不是更大的衝擊,更大的衝擊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一個月後,被搶走地婉兒回周家「省親」,本來就是荷槍實彈地叛匪守護著,他一個男的見不到這皇后的,但是淚流滿面的他求了大奶奶。讓他呆在女眷地內廳屏風後面等著看心上人。

出乎他意外的是。婉兒根本沒有一點悲傷的意思,而是一副商女不知亡國恨的可憎笑容。而且穿著一身洋裝,渾身穿金戴銀,和賽金花等人說話間談笑風生!

李明昌覺的這是婉兒被趙闊那邪教妖魔下「降頭」了,一時痛苦之中,他違背了只看不說地諾言,衝出了屏風去見婉兒。

但換來只是對方地驚愕和低頭一句:「李公子你好。」

「婉兒你怎麼樣?我擔心你擔心的要死了!」李明昌忘情之下伸手去拉對方肩膀。

但婉兒一側肩膀躲開,然後這曾經的小丫鬟對他淡淡的說道:「公子,不要這樣。我現在是陛下的人了。」

「這是大宋皇后了!快來人啊,李公子不小心誤入進來了。」賽金花怕這恩主家裡的親戚做出什麼讓他們滿門抄斬的傻事來,趕緊叫人把目瞪口呆的李明昌架出了內廳。

「女人都是王八蛋!戲子無義!婊子無情!」絕望的李明昌認為自己生活在魔鬼地世界裡,天天在酒樓喝得爛醉,然後張開兩手在客人面前狂叫:「世道完了!世道完了!」

終於有一天,一個笑瞇瞇地年輕人找到了他。

李明昌放下酒杯一看,不由又驚又喜:「文鸞,是你?你不是在湖南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明昌兄,好久不見啊。」趙文鸞一笑,他和明昌家可以算世交,幾年前還巴巴的在李明昌家裡住了半年,求教李明昌父親這個粵地知名地大儒、縉紳一些儒家學說。

「我是有事請明昌兄幫忙。」趙文鸞幾天後終於吐露了他的來意。

他已經加入了曾國藩大人的湘軍,現在曾國藩急需西洋利炮,但趙闊無恥悖逆,這個漢奸也大肆購買西洋洋炮,導致香港軍火市場火炮不足,價格狂飆,除了新皇帝,一般西洋商人都沒貨供應其他買家了,他想請本地人李明昌聯繫西洋商人,購買洋炮打敗洋教漢奸。

聽說是替湖南大儒曾國藩購炮,李明昌立刻拍著胸脯要幫忙。

他去求了他叔叔,這個人已經是趙闊漢奸商人裡的知名領袖人物了,和大洋布商英國商人關係也很好,他有的是生意場的人脈。

很快就找到了西洋炮買家,李明昌親自跑到香港提貨,然後冒著被大宋緝盜隊和海盜發現送命的雙重風險,海路護送火炮進入福建口岸。

在福州,李明昌對感謝之極的趙文鸞說道:「兄弟,我想加入你們湘軍和逆賊奮戰!」

說著他掏出懷裡一張告示,說道:「這是曾大人的《討粵賊檄》(註:此處粵賊指洪秀全),我昨天上岸後,才在這裡看到。才知道曾國藩大人才是黎民蒼生的救星,他說太平天國荼毒生靈,人民無論貧富,一概搶掠罄盡。寸草不留!這點我感同身受!我全家都被粵賊殺光!還有他說洋教害人、聖人掃地,乃是正理!」

1854年2月25日,曾國藩率領水陸湘軍15000人。從衡陽出發。會師湘潭,朝長沙水陸並進,同時發佈了《討粵賊檄》。

上面這個滿清砥柱儒家精英說道:太平天國荼毒生靈,人民無論貧富。一概搶掠罄盡,寸草不留。

他的主要動員對像正是趙闊全力對付的滿清文明的精英階層----漢族知識分子,因此曾國藩以儒家衛道士的面目嚴正申明,名教綱常,

「君臣父子。上下尊卑。秩然如冠履不可倒置。」

「士不能誦孔子之經,而別有所謂耶穌之說,《新約》一書。舉中國數千年禮義、人倫、詩書、典則一旦掃地蕩盡,此豈獨我大清之變?(便你大清媽!)」

「乃開闢以來,名教之奇變!我孔子、孟子之所以痛哭於九原,凡讀書識字者又安可袖手安坐不思一所為也?!」

曾國藩號召大清「抱道君子」都來「以衛吾道」。

以李明昌的出身:被長毛殘殺地縉紳全家的倖存公子;

以李明昌的階級:讀孔孟聖賢書地社會精英;

以李明昌地貢獻:墊錢買炮送炮。

以李明昌的私交:他的世交好友。

哪一條,趙文鸞也不會拒絕這個人,立刻趙文鸞拉住了李明昌的手,喜道:「有兄弟助。我們又多了一份濟世救民地力量!」

但李明昌風塵僕僕跟著幾門火炮來到湖南的時候。他的職位卻產生了一些問題。

因為有地多到被趙闊盯上,有聲望組織民團並成為民團長。李明昌老爹也是當然儒家知名人物,曾國藩本想把這個小伙子留在幕僚群裡當文職參謀一類的角色,但李明昌堅持要上陣殺敵,他可是和長毛殺父滅門之仇。

但湘軍招兵是傳銷性質一樣的,各層統領都是自己找手下,然後手下再找自己地手下,一層層下去,拉起一張曾國藩大蜘蛛一樣雄踞正中地巨大關係網,不是像綠營那樣直接給官給兵帶的。

按這次購炮的貢獻,李明昌可以給官,但他一個家破人亡的廣東敵占區的人,上哪裡找自己的手下去?

「從小兵幹起也沒問題,只要能手刃長毛即可!」李明昌大聲說道。

很快,他就被派到帶他來的趙文鸞手下成為了一個陸勇,趙文鸞親自為這個世交好友寫了一份保書(保證這個人忠實可靠背景清白,湘軍的入軍規矩),在李明昌簽字畫押後,趙文鸞拍著兄弟的肩膀說:「不好意思,我現在才是個隊長,咱們湘軍10人為隊,8隊為哨,4哨為營。」

接著趙文鸞又哈哈大笑起來:「兄弟,別怕,你現在就是我趙文鸞地自己人了!咱們湘軍讀書人容易當官,我們各級軍官6成都是書生,只要努力戰鬥,你就跟著兄弟我一路朝上升吧。」

「是!隊長!」李明昌立刻躬身聽令,來了幾天了,他知道這只新軍隊士氣高漲、內部軍紀嚴明,趕緊像其他人一樣給自己地頭目行禮。

「屬下有一事不明。」李明昌小心翼翼的問道。

「兄弟直說。」趙文鸞此刻也不見了以前地書生氣,一副大大咧咧的官兵派頭。

「我看咱們高價買的西洋炮都裝備水勇了,怎麼我們陸勇的炮和兵器還是綠營他們用的那種土炮?」

「土炮就不能殺敵了嗎?他們水勇是水戰,要遠射,炮還要輕便,土炮就是沉點。」趙文鸞解釋道,說著拉著李明昌往營房外走,笑道:「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下我的手下兄弟們。」

在一個大鐵鍋前停住,8、個在吃飯的湘軍士兵看見趙文鸞來了,立刻紛紛起立,給他問好。

「這就是我隊裡的9個兄弟。」說著,趙文鸞指著李明昌笑道:「這是新來的兄弟,李明昌。我世交好友,讀書人。咱們以後就是一家子人了,你們多幫著他點。」

一群人轟然叫是。李明昌看著這群人都是一副鄉下人老實巴交的神態。皮膚黝黑,手上都是農活幹出來的粗繭子,但此刻站立姿勢虎虎有力,眼神鎮定。神態老練,看得出來也是經過戰場的,也趕緊還禮。

這時候,趙文鸞拉過年紀最大的那個,三十多歲的一個中年人。給李明昌介紹說:「這是我遠方三表叔。秦三得,你叫他三叔就行。」

說著指著三叔旁邊那個嘻嘻笑地年輕人說:「他是我家街上買豆腐的老王家兒子,小狗子。」

然後趙文鸞拉過一個面容較白的小伙子介紹道:「這是我考學時候在長沙認識地湘潭老鄉,白儒傑,小白。這傢伙,別看年紀輕,考了4次科舉了,哈哈。」

趙文鸞一路介紹過去:「這是原來給我家做工地長工老黃的侄子小黃。」

「這是我表弟王德,我們一塊玩大的。」

「這也是我一個街坊。打鐵的老實人。全鎮地人都知道他,把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我招兵的時候不想讓他來。他非得來。老鐵,是不是因為沒錢娶媳婦就來當兵了?哈哈」

「這兩個都是我家的佃戶,兩兄弟,大李和小李。」

李明昌一一謝過,很快就和他們打成一片,因為人家根本沒把他當過外人,大家都一句話:「咱們都是趙爺的自家人。」

李明昌看了之後也只有感慨的份,這一個隊,連上他,全是趙文鸞地親戚、佃戶、街坊鄰居、同學和好朋友,這不叫一家人那不知道什麼還叫一家人。

而趙文鸞自己在內地8個隊長也是哨長方萬山的一家人,全是他招來的哨長,趙文鸞的岳父就是方萬山的親叔叔。

「明昌,我看你細皮白肉的,不是種田人啊,你幹嘛當兵啊?」小李問道。

王德給了他個腦崩,說道:「你沒腦子啊,剛才表哥說了,明昌哥是表哥的朋友。」

「無所謂,打仗別跑就是好漢!」小黃呲牙一笑:「昌哥,打過仗殺過人沒?」

「我不會跑的,」李明昌嘿嘿一笑:「佛岡、廣州我都和長毛打過。」

「那就好!來了個老兵。」幾個湖南人頓時大喜。

「你們為啥當兵啊?」李明昌隨口問道:「你們恨長毛?維護名教聖人?」

頓時小隊裡笑聲一片,三叔咳咳一笑說道:「不愧是識字先生。」

小李大笑著說:「看咱們都是趙爺的自家人,不蒙你了!因為曾大人給地銀錢多啊,一個月4兩二錢銀子!乖乖,那得種多少年地才趕得上一個月地兵餉啊!」

他哥大李嘿嘿道:「這還不是多的,人家營官大人一個月260兩啊!我做夢也夢不出一個月拿200多兩銀子是什麼樣地生活。」

「陣亡還有30兩撫恤呢,媽的,老子一條命,家裡父母過1年安穩日子!」書生小白看來家裡並不寬裕。

「而且也公平,人家綠營招兵都能送禮,當兵可是給皇帝當差,金飯碗啊!咱們曾大人不要送禮,只要想當就能來。」三叔笑道。

「誰說不用?趙爺招兵的時候家門都被擠爛了,你不知道?」小黃一臉知道秘密的樣子,他捅了捅旁邊那個悶聲不吭的鐵搭般大漢,叫道:「這傢伙老鐵,說給趙爺10兩銀子才來的。」

「他是為了娶媳婦,是不是,老鐵?」小李拍了拍身邊大漢的頭,大家又笑了起來。

「你們知道媽,李爺那隊裡的疤子上次在湘潭搶了一根金條,發了!」小黃看了看周圍,小聲說道。

「真的啊?那他還不走?」三叔愣了一下。

「走屁,他還想搶第二根呢。」

「在哪裡搶的?」一群人都圍了上來。

李明昌覺的這群弟兄很有意思,面對勢力囂張的長毛,竟然一點也不感到害怕,也許只有無知的農民們才這麼快樂吧。

一個月後,這營湘軍跟隨塔奇布統領折頭殺入江西,開始對抗另一撥侵入江西這個產糧重鎮的悍匪----趙闊的朱清正部。

在進入贛州附近後,李明昌所在的哨8隊士兵受命搜索營地附近的敵蹤。

一個哨80人剛立刻熱火朝天紮營地營地。隊伍裡的氣氛立刻興高采烈起來:因為湘軍紮營在哪裡必須要修葺一個堅固無比的營寨防禦工事,哪怕就在那裡住一天也一樣,能出營警戒搜索。本身就是一種獎勵。因為留在營裡地兄弟將不得不在太陽下玩命幹活到天黑。

沒想到剛離開營地一里遠,三四個帶著白色大孝帽地人就衝了過來,看見他們是清兵,立刻跪地開始磕頭。

「怎麼回事?」趙文鸞騎著一匹馬駛過扛著梭鏢的李明昌身邊。急急跑到那群人前面大叫道。

那當頭跪地的孝子看著趙文鸞又是磕頭,哭訴道:「老爺們,我們村子裡有長毛啊!我本是此地財主李明德之子,一個月前,長毛攻佔贛州。村裡也鬧起了長毛。100多號刁民在加入長毛的本村人岳全、李狗兒地帶領下,衝進家門,殺了父親,搶光了我家,分了我家的田地,我是逃得快,才逃得性命,一直躲在周圍鎮裡,現在聽說官兵來了。想請爺爺們給小的主持公道啊!」

聽到報告。哨長立刻命令這80多名湘軍進入村子,殺死長毛匪徒。

這李明德一家的遭遇簡直和自己如出一轍。李明昌握緊了手裡的長矛,恨不得立刻殺進村裡,找出那些無恥地匪徒。

近80多名湘軍進入這個江西大村子地時候,並沒有什麼抵抗,在滿清這塊地上,任何平民都害怕官軍,和見到土匪一樣害怕。

村民們全膽怯的躲在家裡,驚恐的從柵欄或者土房子牆壁裂縫裡,看著這群橫衝直撞進來的清兵。

「村長呢?」趙文鸞大聲吼道。

「我知道他家,我帶您去找!」孝子趕緊弓著腰帶著那隊士兵跑向村中

很快一個中年漢子被帶來了,他一見這麼多士兵,立刻魂不附體的就地跪倒,連連叫道:「小人林水魚,不知道各位大爺找小人來何事?」

「我們聽說你們村子裡有長毛?!」趙文鸞黑著臉一指身邊的孝子。

「是是是!」那林水魚頭磕得好像木魚一樣:「就是岳全和李狗兒兩個王八蛋,他們本在鎮裡糧店做工,本是會黨,不知什麼時候入了長毛,就是他們帶人回來的。」

「他們人呢?」

「早跑了!聽說官兵來了,他們兩個王八蛋早跑進贛州城了!」

「除了他們就沒有了嗎?」趙文鸞一聲吼:「不是還有100多人搶了他家嗎?」

林水魚不再磕頭了,他微微側頭,偷眼瞄了瞄身邊咬牙切齒的孝子,小聲道:「我不是很清楚那時候的事情,長毛來了我就不當村長了,我不知道是誰….而且我們這個村就150號人,哪有可能100人去…..」

「這個刁民在撒謊!自己村裡丟根針都會知道地!」李明昌咬牙切齒地看著那漢子想著。

但沒等李明昌想完,話音未落,林水魚就嚎叫一聲抱著頭滿地亂滾起來,他頭上的血合著地上地土滾成一個又一個紅色泥珠子。剛剛曾經書生的趙文鸞猛地用刀背狠狠砸到了這村長腦袋上,一下子就把這鄉下漢子砍得滿頭血。

不等這村長有話說話,趙文鸞猛地連續對著那顆血肉模糊的腦袋猛跺,一邊跺頭一邊嘴裡狠罵:「你瑪勒格碧的,看你這個吊樣,就知道你他媽的是個亂黨。」

直到跺村長跺到村長朝著泥地的臉已經血和泥分不清楚了,趙文鸞用清兵靴子猛地踩住了一隻手,刀鋒插到了摁住地的手指之間吼道:「我挨根剁了你狗爪子!都有誰?說不說?」

奄奄一息的村長伏在地上,伸出另一隻手在頭頂搖了搖,他在求饒,然後拚命抬起臉來,一邊吐著嘴裡的血泥,一邊竭盡全力說道:「別….別….我說…我….啊

讓李明昌震驚得合不上嘴的是,這村長已經要說了,但趙文鸞仍然一刀猛地捅進了泥裡。鋒利的刀刃立刻切斷了這村長的中指。

村長這個泥腿子發出一陣慘絕人寰的慘叫,身體猛地坐了起來,抱著斷指地手指嚎叫著。

趙文鸞嘿嘿一笑。收刀回鞘。對著自己弟兄炫耀般的說道:「你聲音太小,我沒聽見。」

頓時李明昌周圍爆發出一陣狂笑,全哨的湘軍全都對著這隊長地「血笑話」捧腹狂笑而李明昌只有震驚:這兄弟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他都說了,為什麼要砍斷他手指?

很快村長交代出20多個人被湘軍抓到村中心----李明德地宅子裡等候處置。並且要求所有男人村民圍觀,並把搶李家的東西交回來,不來的就是亂黨,藏匿不交的逮住就是死罪。

幾乎全村地男人們都魂不附體的擠到了大孝子失而復得的宅子裡,看著20多人大叫著冤枉被五花大綁跪在大院中間。

其實村長根本不知道誰去過。村長那幾天自己都嚇得要死。真正大宋農會的骨幹早都跑進贛州城避難去了,留在村裡的都是自認為沒事地。

而且村裡人人都分了東西或者田地,誰叫這個李家聚斂得財富太多,幾乎全村都是他佃戶呢?而且橫徵暴斂在鄉里作威作福地他家結仇太多,要不然那次怎麼會那麼多人去搶他家。

看著腳下堆積如山的綢緞、被子、花瓶、煙槍,李家孝子感激得淚流滿面,直接給哨長磕頭。

「你們這些亂黨!今天就誅殺了你們!」哨長一聲令下,頓時湘軍亂刀齊下,20個一直叫冤的鄉民頓時身首異處。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孝子哭著說道:「家父的仇終於報了!」

看著那些交回來的財物。哨長冷哼一聲。指著院裡看殺頭的村民厲聲大喝起來:「你們根本全是亂黨!給我殺了!」

「啥!」李明昌握著長矛站在李家大院門口聽到這話一愣---什麼時候全成亂黨長毛了?

「昌哥,看好門。別漏網!」他身邊的小黃和三叔說了聲,然後獰笑著操著刀衝進門裡,和裡面的湘軍前後亂捅亂刺,李家大院頓時慘叫聲震天。

毫無武器也毫無防備的村民一個又一個被惡鬼一般地湘軍砍倒在地,血泊流滿了這個大院子,流出來地腸子好像都能飄起來。

「你們….你們….他們…..」把這伙殺神引來的李家公子愣了,他看著這地獄般地場景傻了。

「嗯。」哨長對這孝子一努嘴,立刻身後的趙文鸞一刀劈出,正中這孝子脖子,半個脖子斷了,但摔倒在地上的時候,人還在喘氣,血沫子從白茬茬喉管裡往外噴著。

「搜查全村亂黨。」看到院子裡的男人殺的差不多了,哨長咳嗽了一聲,大聲叫道,然後施施然坐在了前廊太師椅上,他面前就是屍山血海。

「我操!這他媽是怎麼回事?」目瞪口呆的跟著他那隊歡叫跳躍的小隊衝進了村裡,鐵搭般的鐵匠悶聲衝在最前面。

「這傻子又想女人了!」身後的王德氣喘吁吁的說著,頓時隊伍裡一陣淫笑。

一腳踹斷門閂,老鐵、小黃和李明昌衝進一戶人家,門裡正站著一個婦女,見到三個渾身是血的官兵衝進來,頓時慘叫起來。

老鐵悶聲不吭,幾步衝近,一下把這婦女連腰抱起,逕直進屋,朝內房走去。

那屋裡有個五六歲的小孩,一開始傻了,看母親在那凶漢肩膀上死命號哭掙扎,自己哭著上去抱住了老鐵的腿,叫著:「放開我母….」

老鐵二話不說,一腳踹中那孩子腦袋,頓時小孩倒飛出去,腦袋波的一聲在牆上撞爛了,在小小屍身順著牆壁下滑的時候,上面留著的是血和白生生的腦漿。

「老鐵,你在幹什麼?」李明昌立在門口眼見著這一幕,頓時傻在了哪裡----他們到底在幹什麼?這群維護聖君尊嚴、力挽中華儒家危難的千古第一完人創建的軍隊到底在幹什麼?出身富貴、上過戰場無數次的李明昌,也沒見過這種場面。

「別管他,他就是急色!」小黃以為李明昌不明白老鐵在幹什麼,越過卡在門裡的李明昌,在裡屋的婦女淒厲慘叫聲中,用手裡的刀砸爛廚子,翻檢著值錢的衣物。

「媽的,窮鬼!」小黃很快就搜完了,他啐了一口,對小孩屍體看也不看,扭頭對裡屋叫道:「老鐵,裡屋你自己搜啊,我們先去別的地方看看。幹完,記得燒了」

說罷拉著李明昌出來,李明昌只見村莊裡已經慘叫連連,無數民房被點燃,黑煙遍地。

「哈哈,賺到了。」回去的路上,這只哨人人身上鼓鼓囊囊的,隊伍裡趕著牛羊,而身後的那個村莊已經被夷為平地。

李明昌呆呆的跟著隊伍行進,卻滿腦子都是孔孟愛民如子的那些語錄。

「兄弟,我看你衣服乾淨,怎麼?第一次殺叛匪放不開手?」渾身都是血腥味的趙文鸞特別下馬走到李明昌身邊關切的問道。

「曾大人不是說:太平天國荼毒生靈,人民無論貧富,一概搶掠罄盡,寸草不留!我們不是要拯救黎民嗎?那些人難道不是黎民百姓?」李明昌沉默了好久才說道。

「咱們是自家人,對你不說生分話。」趙文鸞呵呵輕鬆一笑,小聲說道:「當兵不發財,請我都不來。再說我們為了拯救百姓浴血殺敵,我們總得吃得好賺得多啊,那小村莊一點人算什麼?天下這麼大,我們湘軍也不可能全搶光啊。放輕鬆。」

「昌哥,別不高興了。回去我請你吃雞。」小李湊過來笑道。

「讀書人想法多,沒事,過段時間就好了。」三叔抽出一個旱煙袋邊抽邊笑道。小黃跳起來猛地一抽大漢老鐵的腦袋,叫道:「你這個木頭疙瘩,嚇到昌哥了吧?」

老鐵看著李明昌傻笑著摸了摸自己腦袋。

「好了,都是一家人!馬上就要和贛州賊交鋒了,你們別丟我的臉!」

「放心吧,趙爺!我們要把長毛紮成篩子!」這個小隊頓時大叫起來,這時候,李明昌感到的是兄弟之情。

「護聖君、衛名教(儒家),救黎民,湘地男兒熱血流…….」雄壯的軍謠飄揚在這只凱旋而歸的小隊上空,他們前方不遠就是贛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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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09-6-19 03:13
82:贛州大戰:瘋狂的湘軍
隨著湘軍統領塔奇布率領的6000人撲向贛州,沿途村莊城鎮幾乎被燒殺搶掠姦淫一空,周邊老百姓紛紛朝著贛州城避難而去,對此塔奇布不以為然,反而認為若是清除長毛朱清正贛州外據點和要塞,開始圍城之後,城裡那麼多百姓必可消耗長毛糧餉,所以燒殺反而是招妙棋。

很快兩軍相遇在章水東岸,遙望著大宋日月軍李文茂的營壘,湘軍立刻紮營築寨,按湘軍營壘,把自己的營寨修得和堡壘一樣:牆高且厚,濠深且寬;營外又修了兩道環繞營盤的壕溝,深達5、6米,牆、壕溝外還圍著5、6層「花籬」,就是用粗木頭埋入地下,「旁築堅土,以攀搖不動為主」,這種東西形成的木樁叢。

營壘紮好後,塔奇布立刻命令湘軍發起對李文茂的贛州防守章水的營壘發起進攻。

塔齊布是湘軍中唯一出身綠營的名將,戰法比較凶悍,不是和曾國藩那群讀書人將領一樣烏龜咬人,而是也講究速度,往往主動挑戰,以硬碰硬。

一大早,李明昌和趙文鸞手下列隊準備強攻粵賊營壘的時候,還是很高興的:誰他媽的也不願意天天像礦工一樣挖洞修牆啊,這玩意雖然沒有危險,但又累又枯燥。

不止是他,其他湘軍士兵也一樣凶光滿面躍躍欲試,這些天他們吃飽了搶來地肉。也上了不少花姑娘,但一大片農村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他們都巴巴的看著遠處的贛州城,幻想著裡面的金條和美女。

「殺長毛!搶金條咯!」小黃站在李明昌身邊咬牙切齒的揮舞著手裡地大刀,接著一拍身邊鐵搭般的壯漢老鐵,淫笑道:「木頭疙瘩。贛州城里長毛娘們多的是,好好幹!」

老鐵眼裡放光,掂了掂他手裡的重錘作為回應。

三叔把煙鍋在草鞋底上磕磕,揣進了懷裡,把鳥槍提起來靠在肩上。笑道:「你們這些小崽子們努力殺敵啊。別給我侄子丟人。」

「放心吧,三叔,我等這天好久了!」李明昌咬著牙冷笑道,他知道那贛州城裡全是廣東出來的長毛,就是他地仇人們。

「前進!」趙文鸞抽出刀開始領著小隊前進出營寨。

2000湘軍就是此次攻壘的主力。李明昌所在的這個營負責攻擊南邊那個營壘,他們這個哨就在湘軍陣列最前面負責強攻。

「轟!」塔奇布命令發出號炮,立刻這個靜靜的河岸猛然被滾雷般咆哮的掃蕩,2000湘軍揮舞著軍旗和刀槍嚎叫著衝向李文茂營壘。

在身邊趙文鸞一聲:「兄弟們上啊!」,李明昌把嘴張到最大,把胸腔裡那口恨氣一口吼出,緊握著長矛猛地衝了出去。

不止是他。湘軍士兵就在他地周圍。滿眼血紅,豺狼一樣圍攏著他,平行著他,唱和著他,黑水一樣刷向那細細的敵軍陣線。

不知跑了多久,在死亡的恐懼下,完全忘了累,李明昌只覺時間過得好慢,敵人的營寨慢慢的可以看得見突出的牆垛、外面的木樁、乃至上面敵人地臉。但就是還沒跑到!

就在這時。李明昌之間敵軍牆上有人猛地一動,那小小地刀光好像小鏡子一樣一閃。猛可裡,敵人的營寨也活了過來!

猛擊耳膜的巨響好像鞭子一樣從長毛營寨裡猛地橫著抽進了黑水裡,周圍的風好像都是一哆嗦。

不待任何人下命令,李明昌就猛地朝前躍出,一下伏在了地上。

尖銳的嘯叫就從頭頂呼嘯而過,你甚至可以猜得到這東西會落在後面不遠砸碎一切擋住他去路的東西,這炮彈的恐懼把人緊緊的釘在地上。

等炮彈落地,身下土地傳來這恐怖的戰慄後,李明昌又一躍而起,依舊大吼著朝敵人撲去,那裡已經升起一朵開炮後白色地煙牆。

但這一刻,就好像掙脫了土地,掙脫了死亡地恐懼,這一刻在身邊無數和他一樣視死如歸的兄弟簇擁下,他無所畏懼!

第二批炮彈再次射來,李明昌和他地兄弟們再次臥倒在地,不理身後那些尖利的慘叫,他們再次躍起,再次握著軍旗朝前衝擊。

前面已經是長毛的木樁陣了,李明昌看著那些樁子,心裡升起的竟然是興奮:我終於跑到陣前了!

而此刻耳邊傳來一陣恐怖的爆裂聲,如同炒豆子一樣,他抬頭開去,長毛的木城上好像突然綻放開了無數白色的小梅花,那是他們的火槍開火了。

李明昌根本不會管那些火槍,他面前是座咬牙切齒的工事,他身後是無數的熱血的同袍戰友,他只要做自己的事情。

他扔了長矛,抱住身邊那根長毛插的木樁猛力搖晃著,旁邊的小李也扔了刀站到了他的另一邊,兩人猛力搖晃著拔出那根木樁。

這過程中,他們感覺時間過了千百年,但卻不過眨眼間,這根木樁在十幾個指甲一起崩裂流的血塗上它的時候,終於破土而出。

李明昌和小李二話不說,一人握住木樁的一頭,用它去壓碎遍地刺蝟一樣的竹籤。

「快!鳥槍上!」趙文鸞也衝到了竹籤陣邊上,站在李明昌身邊,長刀直指營壘。

「槍都上來!」旁邊的三叔大吼一聲,跪在地上,點著火繩,立刻一聲巨響,彈丸怒吼著射向長毛營壘。

但隨後三叔那聲帶著哭腔的話:「娘的,太遠了!還夠不著!」剛讓滿手流血清理竹籤地李明昌心裡剛升起一種難忍的氣憤和煩躁。身邊的小李突然慘叫一聲,蹲在那裡的他突然仰著手,好像坐在地上的人突然去夠頭上的太陽,然後仰面摔在沙洲上。

「小李!」木樁一頭失去了力量,卡在了泥地裡,另一頭死命推動地李明昌立刻臉朝下摔趴在了泥地上。竹籤刺破了他的耳朵和臉,但他扭頭一看,不由大叫起來。

就在吃飯時候還給自己夾了一塊肉的小李,眼眶下面的顴骨已經被一顆子彈成了一個血肉大洞,眼球從破碎的碎洞裡流了下來。好像在好奇在好奇地看著頭上的太陽。

「弟啊!」大李號哭著從兩步外爬到了弟弟身體外,看著弟弟的眼珠,他好像想去觸摸,但又不相信這是他弟弟,手在屍體上顫抖著。眼淚和鼻涕口水一起流了出來。

然後這個漢子嚎叫著站起來,彎弓就要射箭,但趙文鸞刀背一抬,吼道:「打不到!留著箭!」

三叔跪在那裡,指著小李的屍體,看向大李,怔了一下。才突然大聲叫道:「大李。我們借侄子屍體用用行嗎?」

現在宋軍火炮不停發射,因為距離很近了,每發都奪走人命,他們的鳥槍很多也打得比湘軍陸勇地遠,2里長的戰線上不停有湘軍倒在這竹籤外圍防禦前。

但就在炮火連天的鏖戰中,這個小隊出現了一秒鐘的沉寂,儘管人人都感到好像一天那麼久!

「用!」趙文鸞一聲大吼!

「我給侄子你磕頭賠罪了!」三叔扔了火槍,對小李屍體一頭磕到底,然後猛地跑到小李屍體邊。猛地把屍體朝竹籤陣深處推去。

小黃也跑上來跑忙。但大李粗暴的推開了他,他和三叔一起推著自己弟弟的屍體去清理竹籤陣。兩人都淚流滿面。

終於湘軍紛紛通過外圍阻遏工事,到了壕溝前,鳥槍和火槍對射,火炮火炮對轟。

數不清的湘軍跳下壕溝,爬到另一邊直接和上面木柵後地宋兵對捅,而他們身後贛勇正拚命用門板、土箱、木頭等一切東西填著壕溝。

這情形就像一群螞蟻爬過小溝對著另一群螞蟻對咬。

站在壕溝邊上,對面幾米外火槍槍子和弓箭就在自己耳邊擦過,但王德立在溝邊,長矛抱在懷裡,一手從包裡掏出一個火罐,一手點著,閒適得好像給自己老爸點旱煙,然後把火罐高高扔過壕溝,頓時在對方營壘裡燃起一團火光。

而李明昌滑下壕溝,站在了齊腰深地水裡,拚命爬到對面,把槍尖對著頭上面的火槍槍口或者槍尖、刀尖猛刺。

在他身邊,石頭重物噗通噗通的扔進壕溝裡,泥水濺滿了他全身,他卻只有高興,很快壕溝被填平一半,書生小白和老鐵大吼著提刀跳進壕溝裡的新石橋上,但是這個位置離宋軍的營壘高度還差一人高!

一塊木板被猛地扔了過來,小白和老鐵一人一邊奮力舉起這沉重的木板,把另一頭搭在了宋軍營壘上。

「兄弟們,衝啊!」他們的隊長趙文鸞從壕溝邊第一個跳到這木板上,而他的靴子就落在在左右用身體撐住木板的小白老鐵胸口,吼著第一個提刀踩著木板衝到了宋軍營壘之上,揮刀就是亂砍!

看著一條又一條這種人橋打起,黑色地湘軍已經依附踩上了煙火四起地敵軍營壘,李明昌和其他湘軍早忘了生死為何物,任何興奮、高興、憤怒情緒爆發於口,都是此兩字:「殺啊!」

一個又一個士兵踩著用身體穩住的搖搖晃晃地木橋攻入宋軍營壘開始肉搏。

李明昌也在齊腰深的水裡,朝著那石台奮力爬去。

但剛等他上到石台邊,身後一聲火藥爆炸聲,就在李明昌面前因為勞累臉色發白汗如雨下的書生小白突然身體一晃,李明昌眼睜睜的看著他後腰那裡號卦開了一個洞,血迅速把那裡沃成一個巨大的血圈。

「嗯…..」一股血順著小白嘴角流了下來,他兩眼迷離身體搖晃著看著李明昌。撐住橋面地手臂開始劇烈發抖,整個木板都晃個不停。

接著他一下跪在了石台上,橋面猛地一斜,上面正在往上跑的三叔一下摔倒在木板上,他緊扣著木板,才沒有翻進壕溝。而是在木板上驚險的翻個方向,頭朝下滑到了李明昌老鐵小白三人之間。

「你受傷了!兄弟我來!」李明昌大吼一聲,就要去接替小白抬橋重任。

「不用管我…..」小白兩眼已經無神了,橋板幾乎等於卡在了他跪地的腿腹之間,他的頭伏在橋板上。血慢慢流過橋板上的泥土,他出了一口氣,說了最後一個字:「…..上….」

「你走吧,侄子!我們給你報仇!」三叔大吼一聲,翻身在木板上跪起。就要再次上前衝擊。

但李明昌猛地一指老鐵背後,大叫一聲:「小心!」

就在剛才剎那間,緊貼這只木橋地另一架木橋,他看得清楚,突然被上面的守軍掀翻進了壕溝,接著兩個火槍突然亮了出來,對準了這架浮橋。

說時遲那時快。老鐵一扭頭也看到了。他連頭都來不及扭回來,好像母雞護雛一樣,兩手一張,避遮了木板上的李明昌和三叔。

身後兩聲爆響後,老鐵鐵塔般的身軀朝懷裡兩人一撲,接著再次立起來,他右邊肩膀已經血肉模糊了。然後擺了擺頭,示意二人趕緊上去。

「老鐵!」三叔不是傷痛,而是咬牙切齒了。他再不說話。扭頭朝上爬,李明昌也是咬牙切齒了。什麼叫打紅眼,看兄弟不停被殺,不是恐懼而是仇恨到決心復仇,就是這只軍隊打紅眼了,以滿清的裙帶關係,湘軍很容易紅眼,因為你一槍殺地,不是他們的小舅子就是表弟,壞是因為體制,人和人沒有不同。

但李明昌和三叔都沒來得及爬上去,只見渾身浴血的趙文鸞再次出現在宋軍寨頭,與上次他是攻進去不同,這次他是後退著撤出來。

這次還不是他一人,他還死命的拉著一個人的後脖衣襟,對方正抱著手腕坐在地上後撤。

不是別人,正是趙文鸞地表弟王德,只是王德的一隻左手被連根削斷了,他表哥兼他上司死命救了他出來。

不待眾人明白發生什麼事情了,趙文鸞拉著表弟跳上了木橋,他身後立刻站上了幾個長毛,有的發箭,有的裝槍,更有幾個猛地把橋的一頭掀進了壕溝裡。

木板上兩人隨著木板傾覆頓時朝這邊摔來,李明昌奮不顧身跳下壕溝,抱起了斷手的王德,而石台上老鐵則奮力接住了他們的隊長趙文鸞,接著他猛地轉身用後背面對對面三隻火槍、抬槍和噴子地射擊。

在壕溝下地李明昌只見老鐵寬大的背部被無情的打成了篩子,血柱飛濺中,他把趙文鸞滑落在石台上,自己仰面倒進了身後壕溝水中。

等李明昌冒死背著王德爬上壕溝,自己湘軍這營已經鳴金暫時後退收兵了,而一里外,幾百人在兩隻敵對營壘之間的空地上激戰正酣。

這次湘軍的攻堅戰就差點奪下大宋這只跨江營。

朱清正看營壘不保,立刻全線押上後備隊,不僅如此,守將李文茂被派開寨迎擊湘軍,而他對面的塔奇布立刻帥自己的後備隊前往迎戰。

李文茂乃是朱清正親自挑選出的旅帥,就是看他從小學習武生,不僅武藝不錯,因為是知名武生「明星」,喜歡馬,也有錢養馬,因此馬術也是很好,此刻領軍出戰,手持一根長槍,快馬飛奔中,馬踩槍刺桿砸,把湘軍正在攻營的中軍衝擊得七零八落,很有馬踏千軍地氣勢。

而塔奇布也不甘示弱,提著馬槍就瞄上了敵軍主將,兩人一照面,立刻同時撥轉馬頭,朝著對方飛馳而去。

然後在雙方近一千人地野戰死鬥中,在清末鳥槍、火炮已經使用的背景下,兩方主帥展開了一場關公戰秦瓊式地古典馬戰。

李文茂頭纏紅布,身穿明朝黃袍,奔跑之際長髮飄飄,手裡所持鐵矛乃是西洋鋼所造。揮舞起來白光閃閃,直如黃龍出海;

塔奇布身穿滿清馬褂盔甲,頭戴紅櫻尖盔,一根辮子纏在脖子裡,掌握一根百戰白桿滿洲鐵矛,戰鬥中虎吼連連。就似野豬皮再世。

兩人你來我往,大戰了幾十回合,俱是身手敏捷,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但就在雙方錯馬而過地剎那間。李文茂發現對方馬頭大露,乃是一破綻,想也不想,便是長矛直刺馬頭而去。

塔奇布一聲大吼,雙腿一夾。那馬他早就訓熟了,不容間發之際,猛地一側馬身,頓時李文茂的長矛就擦著馬下巴過去,刺了一空。

可惜敵人馬戰經驗豐富,塔奇布就等著這刺空身體懸空無法發力的空隙,猛地朝後扭腰。利矛突地對著李文茂脖子急刺。

李文茂大驚失色。倉皇間無計可施,乾脆就地前仆墜馬。

瞬間,勝負一分,李文茂已經掉了長矛,在地上好像滾地葫蘆一樣,但兩馬錯身而過,速度極快,等塔奇布撥轉馬頭,那邊灰頭土臉的李文茂已經被自己手下救走了。大宋出塞攻擊不利。倉皇撤回。

而湘軍這邊歡呼聲震天,又在塔奇布的驅策下。整軍再次攻寨。經過一天死戰,朱清正甚至投入了民兵和親衛,才勉強幫著李文茂守住了跨河營,而這只是第一天攻擊,更危險的是士兵們開始恐懼這幫不要命地湖南佬了。

「我在擔心你們的士氣。」朱清正在帥府對手下李文茂憂心忡忡的說。

「我沒想到居然有這種清兵。」李文茂心有餘悸的搖了搖頭:「營寨被燒了四分之一,我已經在督促手下抓緊時間往工事上塗抹濕泥,防備火攻。」

「火攻不可怕,怕的沒膽和敵人拚命!」朱清正大聲叫道。

就在這時,手下關巨急急來報:「將軍,海京增援部隊已經抵達,竇文建大帥也到了!」

「什麼?竇文建大帥也來了?」朱清正大驚失色:「他來幹什麼,我肯定能打敗敵軍!」

竇文建比朱清正地位高,他來地意義就是贛州最高指揮權被海皇收回了。

「竇大哥,陛下不信我能打敗湘軍嗎?」在碼頭外水師軍營一見竇文建,朱清正就耐不住性子叫了起來。

「你放心吧,老弟,贛州防衛還是你管,」竇文建呵呵一笑:「我只是來指揮增援的十字軍團。」

「分開指揮,兵家大忌啊。」朱清正肚裡一陣不快,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竇文建就說道:「去看看十字軍團吧,你一直南征北戰,沒見過他們。」

「切,怎麼會沒見過?什麼士兵沒見過?」朱清正不快的笑了笑,跟著竇文建朝朝碼頭內走去。

但一看那群人,不止朱清正,他麾下各個將官,乃至馬伕都合不上嘴了:這他媽的不是洋人嗎?

河岸上,高高飄揚著十字軍軍旗和三道紅色長矛標誌的銳矛團軍旗,在他們下面,一隊隊十字軍士兵列隊排列,「立正」、「稍息」等英文口令此起彼伏。

士兵們根本不穿寬大地號卦,鬆鬆的大褲子,而是一水的西洋貼身軍服,藍色上衣、黑色褲子,武裝帶胸間交叉,腰上還卡著一根寬皮腰帶,頭上戴著是高高的藍色帽子,鐵製十字帽徽嵌在高筒帽前段,手裡的西洋滑膛槍排成一排,腰帶上一邊掛著三刃刺刀,一邊掛著彈藥包,背上背著一個怪模怪樣的方形袋子,最詭異的是胸前扣眼裡插著一根小花樣式地牙刷。

唯一還像中國人地就是他們的鞋----全是「老鄉牌」草鞋---這是唯一滿清文明化的地方。

「這就是那傳說中的?」朱清正看著這只軍隊走路都發飄了,就在這時,隊伍前列猛地跨步出來一個人來。

高帽子蓋住了他的半個臉,但他腳下的皮鞋響亮,咄咄幾聲,「啪」對著朱清正一個立正,接著一個屈臂手掌指耳,手按英國式軍刀大聲吼道:「報告長官!見習營長莊立忠帥大宋皇家十字軍銳矛團天字營、海字營前來報導!」

「好….好….好…..」莊立忠,朱清正當然是認識的,但現在有點不敢認,也不知道說什麼,指了指城裡,去城裡休息吧。

接著就是一陣刺耳的英語在各個陣列小隊間響起,兩個營1200多人每個組織部分都好像一個人一樣,僵硬的轉身,草鞋摩擦泥地竟然都發出一陣陣大響,然後一隊隊人,好像有根線連著他們地手腳一般,一起擺臂一起伸腿,好像殭屍群一樣整齊走過朱清正手下地官員,向城裡開進。

「媽呀,這是什麼啊?他們是演戲的嗎?」李文茂嘴巴都合不上了。

「這就是陛下一直說地精兵。洋槍隊!」朱清正歎了口氣。

「精兵?沒見他們有刀槍啊,難道拿著個鳥槍就上陣,人家殺過來怎麼辦?」李文茂和關巨一起大叫起來。

關巨指著一個士兵的背景說道:「看看他們的褲子多窄(清末服飾:褲子兩條腿穿一個褲腿沒有障礙),跑得開步嗎?」

朱清正一聳肩:「不知道是不是精兵,反正他們是陛下用銀山堆出來的。很快就知道了,除了兵餉高外,這個兵怎麼個精法。」

隊伍一入城,雖然已經是黃昏,但滿城立刻響起了尖叫般的嚎叫,千家萬戶蜂擁出來看怪物了。

在隊列裡,有個士兵小聲捅了捅同伴,說道:「到處都是被像猴子一樣看,我有點受不了了。」

他同伴無所謂的一撇嘴,說道:「安啦,我們拿這麼高軍餉,哪能不付出點代價?要是不穿得這麼變態,別人會妒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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