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aqzsl410122 於 2009-7-15 19:06 編輯
第一六四章奔襲
袁尚越想越覺得心情煩躁,於是召來一眾部屬議事。
郭嘉,賈詡,劉曄,鐘繇,田豫,孫幹留個文官先到了青州軍中軍大帳,隨後黃忠,張遼,趙雲,太史慈,徐晃,管亥,周倉,鮮卑將領彌力,呂曠呂翔兄弟也先後到達。
袁尚讓親兵給他們端上涼水,說道: “這麼大熱天的,諸位辛苦了。 ”
“嗨!這點熱算啥,俺年輕時在家種地,三伏天頂著天上的火盤,還不照樣曬谷。 ”管亥說道。他嘴上灌著水,嘎巴嘎巴直響。
“咱們習武之人哪個不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週將軍倒好,他練那莊稼把式也是如此。不過週將軍武藝非凡,敢情您那把力氣都是那時練出來的吧! ”呂曠笑道。他也是世家子弟,平日裡喜歡客串一下俳優,調笑幾句。
“那可不是,在青州時那兩百多斤的石,俺不是一個人扛上城頭。 ”管亥頗為自得道,他對自己的力氣還是有些信心的,甚至屢次跟許褚,典韋兩個天生神力的怪胎比拼相撲之技。
“哈哈!我那箱行李倒是不輕,早知道讓週將軍來幫忙。 ”郭嘉笑道,他也是個愛鬧的主。
袁尚乾咳一聲,說道: “要比力氣就去搬石去,這次找大夥來時商議軍機的。 ”管亥立即禁聲,他雖然行為粗鄙,卻也敬畏袁尚。一方面是感激袁尚的不殺和優待之恩,另一方面則是攝於袁尚的實力。
眾人靜下後袁尚說道: “多虧子揚先生的霹靂車,如今兗州軍已被打得出不了營。再有三五天就能將他們一部分營寨打垮,那時我軍就能出兵攻占敵營! “
“好哇!那時就瞧俺們立功吧! ”管亥吆喝道。
“早就等這一天了! ”周倉也附和道。
袁尚笑了笑: “諸位將軍求戰心切啊。看來我青州軍士氣高昂。 ”
“自從跟了少將軍。只有俺們打別人地份。兄弟們能不盼著再打幾個勝仗。換回幾畝地嗎? ”管亥說道。
青州方面為了獎勵軍功。將一些無主田地分給立功地兵將。再不就是減免他們家中“軍戶”地田租。而青州軍內部成分複雜。早在是黃巾軍時。他們就有農民。有手工業者。還有無業地遊民。針對這些情況。袁尚等人也出台了晉升官階,賞賜錢帛,分發田地等多種獎勵辦法。如此青州軍常備軍初具職業軍人地雛形。各項軍令法度也完善起來。
“公子怕地是曹操使奇謀詭計? ”郭嘉道出袁尚地心聲。
“正是! ”袁尚點頭道: “要是正面攻防對抗。我軍憑藉器械糧草地優勢。必能取勝!但是曹操不是個甘心被動地統帥。他一定在想什麼詭計以扭轉戰局。 ”
黃忠這員大將看看四周。猶豫道: “公子。有些話關乎冀州軍地。不知當不當講。 ”
“漢升將軍講來就是,這裡都是自己人。 ”
黃忠嗯了聲,說道: “要不是公子於我有大恩。我也不會說這些得罪人的話來。不過公子所說不準確,兗州軍並非處於很大劣勢。 ”
“唉?黃將軍你且說說,兗州軍為何不是處於很大劣勢? ”袁尚問道。
“公子怕是沒有留意冀州兵的操練。只是從兵卒地操練中,就可看出兗州兵更勝於冀州兵。 ”黃忠沉聲道。
太史慈會意,說道: “黃將軍說的是冀州兵訓練弓弩手。我也觀察過,他們騎軍有時居然下馬連射箭!而不論步騎皆是射百步的靶。 ”
黃忠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而太史慈繼續道: “我軍弓箭手射的都是一百五十步的靶。從歷次觀察可知兗州軍弓箭手,他們射殺的距離也是一百五十步左右。由此可見兗州兵戰力更勝冀州兵! “
幾個將領中或多或少發現了冀州兵戰力的問題,在他們看來冀州兵是不如他們青州兵的,可是平日裡他們是不敢隨便說地。而幾個文官聽黃忠和太史慈這麼一說,不得不重新評估雙方的實力。
“冀州軍中最強者。恐怕就是鞠義的先登營,再就是烏桓突騎,剩下袁公地近衛兵,韓猛,高覽等人的少量親兵,或許能跟我軍相比。 “黃忠說道。
“討伐公孫瓚之戰時,你們就瞧出了吧? ”袁尚問道。他心中一陣的焦慮感,本以為冀州兵不亞於兗州兵,歷史上他們只是指揮不當而已。想不到冀州兵因為軍紀等問題,其戰力是不如兗州兵的。
“討伐公孫瓚時。雙方多是城池間的攻防戰,那時拼的是器械上的優勢,所以不能很明顯地看出來。 ”張遼答道。
袁尚心中苦笑,即便是他們看出來,難道還能大肆宣揚嗎?即便自己提前知道,難道還能對袁紹的統兵之法指指點點嗎?冀州軍的中堅是袁紹在洛陽時地西園舊部,兼併冀州後西園兵馬的兵卒,大多被晉升成為冀州軍中下層將官。而在洛陽時西園兵馬就有諸多弊病,軍紀不嚴,訓練鬆散不說。賭博飲酒嫖宿等惡習。也統統帶進了冀州軍中。如此冀州軍的戰力怎麼能不大打折扣。
袁尚雖然也是借冀州兵起家,但那時經過黃忠等人的管束。情況稍好一些。收編青州黃巾後,原先的冀州兵逐步被遣返務農。袁尚收服的這些將領,就幫他將青州兵訓練成了嫡系。如此青州兵的編制,軍令,作戰等方方面面都滲透著袁尚自己的意願,這樣訓練出來的青州常備兵,戰力自然是一流。
“你們是說,要是野戰地話,冀州軍並不佔太大的優勢? ”袁尚問道。
眾人一陣沉默,算是默認。
袁尚心中感嘆,歷史上曹操的勝利並不是偶然。數量並不代表絕對的戰力,而雙方實力的對比,也並非歷史上記敘的那樣懸殊。
“少將軍是想說,曹操會使計誘使我方出營野戰? ”徐晃問道,他對戰場態勢的把握也是十分在行。
“假若我是曹操。在攻堅防守上不佔優勢,而兵卒戰力佔優的情況下,必會誘敵出擊,調動敵方來回奔命。然後尋找戰機,直擊要害! ”袁尚說道。
“強而備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 ”郭嘉說道: “若我是曹操,也會調動冀州軍分兵出擊,然後各個擊破。 ”
“啊!那豈不是要趕快禀報給袁公知道,以防中了曹操的詭計。 ”孫幹驚呼道。
袁尚搖搖頭, “如果沒有十足地證據,父親是不會相信地。其一他可能全力攻打白馬,其二他可能分兵應付游擊在外的曹操軍。但不論是哪一種應對方法,對我方都是大大地不利。所以咱們要分析出曹操到底會使用什麼詭計。再商討應付之法提前制止他。 “
“要我放出擊那還不簡單,所謂攻敵之必救。 ”郭嘉邊說便讓近衛兵放下行軍圖。
眾人看著經袁尚修補過的行軍圖,猜測著曹操軍會攻那個要地。
“白馬津! ”郭嘉用羽扇的毛尖指向河水南岸一點。
“黎陽! ”鐘繇幾乎同時說道。
郭嘉笑了笑: “兗州兵少。但曹操還不肯放棄濮陽,還加固城防,安置了不少兵馬,我敢說此處定是他算計地一招暗棋。濮陽離白馬津很近,要是攻下白馬津,等於斷了我放退回河北的後路。雖然黃河沿岸還有不少渡口,但是那時軍心必然崩潰,能渡河生還的不知有幾人。 “
初時袁紹也派兵試探性進攻濮陽,但發現那裡城池堅固十分難啃。加上冀州軍主攻陳留一線。於是安排一萬兵馬駐守白馬津監視,之後就不再理會濮陽。
鐘繇指著行軍圖上河北的黎陽,說道: “白馬津距白馬畢竟不遠,我方的援軍不過一日就可到達。但黎陽不同,要是偷襲拿下那裡,隔著河水,我軍想要奪回恐怕費時費力。而糧道一斷,我方還能作戰多久? “ ”我看曹操未必是想斷我退路,而全滅我軍。他的打算應該是斷我糧秣。然後讓我方不戰自潰。 “袁尚說道,他始終認為曹操會襲擊屯糧點。
“要是斷我後路,則必須守住白馬津,黎陽任何一地。但只是要斷我糧秣,則可一擊就遁,然後回防白馬,等我軍無糧自退。 ”劉曄分析道。
“要是他們在路上設伏,那俺們的援軍豈不是要糟糕。 ”管亥驚呼道。他當黃巾匪首時,吃過不少兗州軍的埋伏。
“在下覺得公子說的在理! ”坐在一旁沉默箴言地賈詡終於開了口, “咱們無從得知曹操偷襲哪一點。但他這算計得很好。要是我軍大舉回援。他就半途設伏各個擊破。要是我軍少量回援,他則順勢佔據白馬津,黎陽以阻斷我後路。 “
“屯駐白馬津的是高覽。那屯駐黎陽負責糧秣押運的是誰? ”鐘繇問道。
鞠義地先登營擅長攻堅,所以袁紹已經將他調到白馬前線。
“淳于瓊! ”袁尚臉色古怪地說道。他感嘆歷史的慣性,轉了一圈,時間地點徹底改變了,但袁紹還是派淳于瓊屯駐後方。不知道是不是袁紹看出淳于瓊不擅長進攻,而將屯駐防守的差事交給他。
“少將軍應當極力陳明曹操的用意,讓袁公有所準備,或派我軍部分兵卒協助防守白馬津,黎陽兩地。 ”鐘繇建議道。
“彌力!你將烏桓兵卒中最好的斥候都派出去,將白馬津,濮陽周圍都監控起來! ”袁尚吩咐道。
“喏! ”彌力出列領命道。
袁尚看向下邊一眾文武, “我這就去跟父親商討此事!但讓諸位來就是要想出個法子,假如父親不同意立即增兵白馬津,黎陽兩地,我軍該如何應對? “
“什麼!曹操要奔襲黎陽? ”袁紹驚疑道。
“是,孩兒安插在曹操軍的細作回報說,他們近兩日將有大行動。 ”袁尚答道。
“主公,我軍在白馬佔盡優勢,曹操知不可守,要么退回陳留,要么使計誘使我軍出亂。所以三公子說的不可不防! ”沮授說道。
袁紹眼神複雜地看向沮授,雖然他不追究部下渡河之戰的過失。甚至還嘉獎了沮授。但在袁紹心裡始終有芥蒂,彷彿沮授老是在譏諷他,譏諷他不聽從勸諫,導致損失萬多大軍。
“嗯,你們說的有理。傳我將令,讓淳于瓊,高覽兩人嚴防兗州軍地偷襲! ”袁紹下令道。
“父親。曹操在濮陽屯駐數目不明的兵馬,想必在那裡會有大動作。光憑淳于瓊,高覽那些兵馬恐怕應付不來,不如也派我部騎兵去查探。 ”袁尚建議道。
“三公子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郭圖陰測測地說道: “曹操不過四五萬兵馬,被咱們牽制在對面的起碼也有個三萬,他能抽出多少兵馬前去偷襲黎陽,白馬津? “
“兵不在多而在精,曹操是要暗中偷襲,誰能料到他又使出什麼詭計來? ”袁尚說道。
“三公子說的是,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反正我軍兵多,派個幾千騎去防範也不打緊。 ”逢紀附和道。
“咱們說的是曹操地兵力。他大量調兵的話,咱們必然能察覺。要是調兵少的話,黎陽,白馬津那兩萬多人馬是擺設嗎? ”袁譚不懷好意地反問道: “還是說三弟你認為。兩萬多冀州勇士,竟然連那麼幾千兗州兵也打不過? ”
“此時不宜分兵啊,自古以來分兵都是兵家大忌。要是曹操真偷襲我後方,淳于瓊,高覽那兩萬多兵馬足以應付。而我方當集中兵力一舉攻下白馬,再追擊到陳留去,徹底殲滅曹操主力! “郭圖建議道。
袁紹對自己的“河朔精兵”還是很自信地,說道: “公與說的有理,等攻占白馬後,要是曹操率部逃回陳留地話。那就派騎軍前去追擊。後方有兩萬兵馬足以應付濮陽的兗州軍,所以不宜分兵以削弱我方實力。 “
“父親,曹操詭計多端,不可不防啊! ”袁尚急道。
“哈哈!顯甫你往日裡不是久經戰陣麼?怎麼如此畏懼曹操那點兵馬? ”袁紹笑道: “即便曹操耍什麼詭計,只要我方大軍穩步推進,就能憑藉優勢將他擊敗! “
袁尚還想再勸,但是許攸不住地給他打眼色。袁尚知道袁紹已經有了決斷,再勸諫就會平增惡感。
逢紀,許攸將袁尚送到冀州軍的營寨邊,此處典韋,許褚。郭嘉,賈詡等人早在等候。
“三公子,不是在下說啊,您也真是小題大做了。曹操能抽調多少兵馬去偷襲我後方啊?給淳于瓊,高覽他們提個醒就行,何必硬是違背袁公的意願要求增兵呢? “許攸說道。他也不相信在預先知曉的情況下,少量的兗州兵能偷襲得手。
“是啊,公子應當考慮如何率先攻下白馬,最好能擒殺曹操。如此,憑著軍功咱們也好跟主公提及立世子的事。 ”逢紀說道。
袁尚將己方謀士分析地情況說了一遍,在兩人將信將疑地目光中。他說道: “我想請兩位先生幫辦件事。 ”
“公子講來就是。 ”逢紀立馬答應下來。
“每隔五日不是要派一次兵。護送白馬津那裡地糧草過白馬嗎?這次全都安排我地青州兵! ”袁尚說道。
逢紀,許攸兩人表示明白,而逢紀也掌管兵馬調動。這件事還是能辦得到的。
等逢紀,許攸兩人回去後,郭嘉看著天上地繁星,問道: “不知公子可學過星象占卜? ”
“算是看過這方面的典籍,但不通曉。 ”
郭嘉指著夜空中的一處星辰,說道: “有文曲星,武曲星處昏暗無光,想必有一文一武兩位英傑要隕落。 ”
要是換在前世,袁尚必定嗤之以鼻,但是現在的他將信將疑。
延津。
河水咆哮,舟船佈滿河面。密密麻麻的兵馬登上渡船,在遠處看來壯觀中還帶有一股肅殺之氣。
李典搖頭苦笑道: “這是否叫故技重施? ”
夏侯淵看著不斷渡河的兵馬,說道: “兵法歷來講的都是虛虛實實,孟德這一招故技重施,恐怕冀州軍中誰也料不到。 ”
“先前吃了兩次虧,只怕冀州軍有了防備。 ”李典擔憂道。
夏侯淵豪邁一笑: “有這五千精兵。即便他有防備又怎樣!再說屯駐黎陽的是淳于瓊那廝。 ”
“秒才你了解淳于瓊此人? ”李典問道。
夏侯淵曬然一笑: “昔日在京中見過幾次,此人好虛談,又善於溜鬚拍馬。雖是西園八校尉之一,卻是袁紹拱上去的。那時他就是袁本初一條走狗,還是個大酒鬼。 “
“雖然如此,但我等也不能輕敵。 ”李典說道。
夏侯淵點點頭。 “這幾日被冀州軍憋得受氣啊!咱們先給冀州軍一個教訓,後頭地好戲就交給孟德他們了。 ”
冀州軍並非傻子,被襲擊兩次後,他們不再懷疑兗州軍敢不敢渡河反擊,於是沿著河水佈置了哨卡。
兗州軍五千多精兵在延津渡過河水後,由夏侯淵,李典率領著,先是北上,等到了盪陰一線在東進,進而南下黎陽。
五千精兵除去兩千騎兵。步卒也都騎上騾馬,所以行軍速度極快。他們人銜枚,嗎縛口。每人還帶了一束柴草,並且用起繳獲的袁軍旗號。
夏侯淵將行軍的時間算得極準,休息半日後趁著夜色逼近黎陽。
“停住!你們哪個營地? ”黑夜中,哨卡上的冀州兵喊道。
“先前文丑將軍營中的,現在奉命到白馬去! ”答話者一口濃重的河北口音。
“等等!這就下去。 ”上面的兵卒喊道。
過了下來一個百人將,還有十幾個冀州兵卒。那個百人將滿身酒氣,紅著眼罵道: “他娘的,這真是苦差事,哪時有車馬過去都要盤查! ”
“你這廝咋說話啊! ”扮作袁軍校尉地李典怒道: “咱們也是奉命行事,耽擱了行程砍你的腦袋啊! ”
那個百人將看到李典的打扮。立即肅然道: “小的這就查清楚。 ”
那個百人將帶著人看來看去沒有覺得不妥,於是讓哨卡的兵卒放行。別說是晚上,就是白天也不一定能盤查出什麼來。因為五千精兵穿的都是冀州軍徵袍鎧甲,使用的兵器也是清一色的冀州制式。其實先前俘虜了幾千冀州兵後,曹操還特意從中挑選一些出來,威逼利誘下那些降兵只能歸順了曹操,還為他們騙過冀州軍的關卡。
五千精兵快速地通過了關卡。夏侯淵鬆了一口氣, “快到黎陽了,不知道前面還有幾個關卡。 ”
李典看著前面地旌旗。說道: “管他還有幾個,現在衝殺過去也不打緊。 ”
夏侯淵笑道: “不能衝殺過去啊,還要將淳于瓊燒出來! ”
黎陽離河水已經很近,被呂布搶掠燒殺後,黎陽已經是個荒城。冀州軍就在荒城旁築起營寨,鄴城方向送來地糧草就囤積在營寨裡。每五日中軍就會派人來催糧,那時再徵發來附近的民夫協助運糧渡河。所以除了在渡口屯駐兩千兵馬外,剩下地兵馬就屯駐在營寨裡。
夏侯淵再看了看旌旗,接著帶部下佔據了上風向處。兵卒們準備妥當。柴草油脂也都捧在手中。
“去清掉哨兵! ”李典吩咐道。
幾個精銳斥候得令。趁著夜色摸上前去。
營壘裡,幾個將校都集中到主帥大帳。
淳于瓊捧著個酒壇子樂呵呵地說道: “咱們今晚不醉不歸! ”
“淳于將軍! ”一個騎都尉小心道: “袁公派人來說嚴防兗州軍來偷襲。咱們還照常飲酒,這是否有不妥之處? ”
淳于瓊瞪了他一眼,大著舌頭說道: “你,你懂啥!就怕他曹操不敢來... ...派出那麼多人去盤查... ...只要他敢來,定讓他嚐嚐我淳于瓊的厲害! “
“是啊!派出那麼多人去巡視,要是兗州軍來偷襲,早在十里之外就會被發現了。 ”另一個騎都尉附和道。
“對對對! ”淳于瓊親自給部下倒上酒, “吃飽了,喝足了那才有力氣廝殺,你們說是否?來,都喝了這一碗! ”
幾個將校剛剛舉起陶碗,就听外面的兵卒一陣呼喊。
“起火啦! ” , “敵襲啊! ” “快來人啊! ”
淳于瓊睜開通紅的雙眼,來到帳前一看。果然,營壘外面燃起熊熊烈火,火勢順著風一直吹到營壘裡面。
淳于瓊一個激靈,喊道: “還真他娘的敵襲啊!快提我的槍來,河朔兒郎們出去迎敵啊! ”
第一六五章危局
夏侯淵下令在冀州軍營寨上風向放火,一時間熊熊大火順著風勢燒到營寨邊上。
淳于瓊藉著酒意壯膽,絲毫不將兗州軍的偷襲放在眼裡。他喊道: “提我的槍來,河朔兒郎們出去迎敵啊! ”
“啊! ”那個騎都尉被嚇得不輕: “淳于將軍,外頭一片大火,咱們看不起敵兵的情況,貿然出擊恐怕中了埋伏! ”
淳于瓊推開他,笑道: “不就是一把火嘛,營帳離柵欄那麼遠,怎麼也燒不進來。他們不過虛張聲勢罷了,你爺爺我還會怕了嗎! ”
那個騎都尉怎麼也攔不住,淳于瓊大步走出營帳,叫喊著集結出擊。
雖然在上風向放火,火勢也是十分唬人,但是確實如淳于瓊所說,營帳離柵欄很遠,大火碰不著冀州軍的營帳。
兗州軍放火當然不是為了照明,大火焚燒柵欄和木柴散發出的濃煙,正好熏到營中的冀州兵。淳于瓊領著召集起來的三千多兵馬,頂著濃煙想突擊出去,但還沒有出到營外,就被濃煙和箭雨射回來。
淳于瓊頓時被煙熏得酒意全醒,他怪叫一聲,讓兵卒們在營內戒備。
同一時刻,一千多兗州步卒也圍到黎陽渡口,將這裡的兩千冀州兵緊緊壓制住。
河水南岸。
睡夢中,高覽被兵卒的驚呼聲吵醒。他翻身下榻,迅速地穿衣提槍,很快就來到營帳外。
此時屯駐白馬津地冀州兵全被驚醒。他們驚呼著看向對岸燃起地熊熊烈火。
“將軍。是兗州軍夜襲!我等是否要去救援? ”一個副將問道。
“等等。白馬津不容有失。我等不能輕舉妄動。先派人去白馬通報敵情。 ”高覽吩咐道。
副將允諾。退下派人去白馬報信。
“將軍。白馬到此有一日多地路途。加上集結兵馬。再趕來白馬津。這前後要兩日多。而火光方向正是淳于將軍地大營。不知道他們頂不頂得住“ 。另一個騎都尉懷疑道。
“唉!那個淳于瓊。主公來信提醒說兗州軍可能偷襲。他怎麼就不小心防範呢! ”高覽著急地頓足道。
高覽手下有一萬人,但他不敢隨便調兵。因為袁紹說是徵發十萬精兵。但後來補充的兵馬中,不少都是冀州各地的鄉勇,用他們來做輜重營還可以,但要是上陣殺敵就不行了。而他這一萬人中就有兩千這樣的兵卒,所以堪當大用的只有八千多的冀州兵。
“一萬人馬怎麼也不至於被殺到屯糧營寨去吧! ”看著蔓延地火勢,高覽著急道。
“將軍,情況不妙啊,難道我等要坐觀黎陽被攻破? ”副將問道。
“快派斥候渡河去查探敵情! ”高覽吩咐道。
副將領命,又跑出去安排人馬。
兩刻鐘後。那個副將跑了回來,說道: “將軍,不用派斥候去查探了。淳于將軍派人來求援! ”
高覽立即讓副將把人帶上。只見兩個身著騎都徵袍的中年漢子被帶到,他們的徵袍被煙熏火燎,破開幾個窟窿,兩人臉上也都是煙灰,樣子十分狼狽。
“你倆何人,還不報上名來! ”高覽喝道。
“啊!小人淳于瓊將軍帳下張新” 。 “劉計。 ”
高覽盤問了一陣,確信是自己人後,問道: “對岸戰況怎麼樣了? ”
“十分不妙啊,兗州人連夜偷襲到營寨外。咱們哪料到兗州人會突然殺來。結果丟失了兩處營寨。現淳于將軍集中兵馬,固守住三處營寨和渡口,特派我等來請將軍救援。 “劉計說道。
“高將軍快發兵救援啊,否則囤積黎陽的糧食不保啊! ”張新說道。
高覽被“糧食”二字說得心煩意亂,從鄴城方向運來的糧食主要屯駐在黎陽和白馬津,要是黎陽丟了,等於渡河的後路被截斷,糧草也將損失一半。
高覽擺擺手: “你們退下去,我會安排地! ”兩人互相看看。說道: “黎陽好幾千兄弟的性命就靠將軍挽救了,兄弟們可是捨命守住渡口,以等待將軍的援軍啊! “
高覽來回踱步,不是他不想救援黎陽,而是濮陽就在白馬津東邊。要是濮陽守軍趁著白馬津兵力空虛,而前來偷襲,那麼冀州軍同樣損失慘重。
一直到天亮,高覽都在看著對岸。遠遠地看到那滾滾黑煙,還有隱約的戰馬嘶鳴聲。這一個決斷竟然如此難下。
淳于瓊大營。
淳于瓊帶著四千多兵馬再次衝出營寨。但迎接他們的是一通通的箭雨。
“不許後退!給老子頂住啊! ”淳于瓊躲在盾牌兵後面大喊道。
在淳于瓊親兵督戰下。三四千的冀州兵不斷向營外的兗州精兵發起衝鋒。
“嗚嗚! ”的號角聲響起,兩千多兗州精騎衝殺出來。馬刀長戟紛紛向冀州兵身上招呼。
“附近地柴木都給砍光了,不然再熏他一熏! ”李典不無遺憾道。
夏侯淵取出強弓,搭箭射殺了一個小校後,說道: “冀州兵他們士氣低落,他們在被襲時已經慌亂。咱們不用逼得太急,別忘了主公吩咐的事。 ”
李典搓搓手, “若不是主公吩咐騙高覽過來救援,我早就帶兵殺進營壘裡面去了。 ”
夏侯淵看看天色,說道: “要是高覽到黃昏還不派兵過來,咱們就拿下淳于瓊。 ”
李典得意地大笑: “主公和軍師他們計策妙啊,高覽正處於兩難之中吧!即便他不派兵過來,等主公他們圍困白馬津時,也能設伏打掉袁本初從白馬來的援軍。而我軍扼守住冀州人地退路,奪得他們的糧草,不愁他們不亂。 “
夏侯淵點點頭: “此乃必勝之局,袁本初敗在太執著於眼前的白馬,他萬萬料不到咱們會從延津渡河奔襲黎陽。如此一來不論他發兵來救援與否,都會給我軍算計。 “
“咱們這一路人馬奔襲黎陽當真是關乎全局,至今我還捏了一把冷汗。 ”李典心有餘悸道。
“哈哈! ”夏侯淵大笑: “可是戰果出奇地好。看來殲滅袁紹十萬大軍並非不可實現之事。 ”
李典嘿嘿一笑: “青州軍不是處處跟咱們作對麼,這次看他們能蹦到哪去? ”
話間,兗州軍又將淳于瓊打退。雖然營壘的柵欄土牆已經坍塌很多,但淳于瓊指揮著冀州兵慌忙地修補。
白馬津。
高覽愁得一張臉比蛤蟆還難看,他一面來回踱步,一面看著對岸的渡口。
“照理說。咱們的斥候應當到達白馬了,而那邊派來援軍的話,也還要一日路程。 ”副將擔憂道。
“報!援軍... ...白馬那邊來的人啊! ”一個騎都尉跑到高覽面前激動道。
“啊,怎生如此之快!會不會是兗州軍詐營? ”高覽不無疑惑道。
那個騎都尉喘了一口氣, “說是來提取糧草地,有一千多人馬。 ”
高覽地心冷了下去,按照約定,白馬那邊也是該來提取糧草了,一千多人不足以影響危局。
過了會。兵卒禀報說從白馬來的主將求見。
高覽也想了解白馬那邊的狀況,於是讓親兵將人帶上。
然而讓高覽驚訝的是所謂主將,其實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文士。那中年文士除了身形較為高大外。面貌並不出眾。最讓高覽印象深刻地,是他一副淡定的神情。
“還未請教先生是何人? ”高覽問道。
“高將軍可能不記得在下這個小人物了。我乃三公子帳下,武威賈詡,咱們在三公子大婚的婚宴上見過的。 ”賈詡淡淡地說道。
“啊!原來是賈先生。 ”高覽想了起來,在袁尚地婚宴上確實見過賈詡。只是賈詡為人低調,沒有去跟冀州高層的文武結交,所以高覽沒有留心這一號人物。 “我這有三公子親筆信函一封,請高將軍親閱。 ”賈詡取出一封信函交給了高覽。
“高將軍,尚獲悉曹操謀襲白馬津,黎陽兩地。特遣陰兵前往救之。望將軍以大局為重,從賈文和謀劃,尚感激不盡,必為將軍請功。袁顯甫拜上。 “高覽將信念了出來。
“原來三公子早就洞悉曹操的奸計。 ”高覽心中的壓力卸下不少。
“讓袁公提醒您跟淳于將軍的也是三公子,只不過現在對岸地戰況很不妙吧? ”賈詡問道。
高覽惱怒地嘆道: “淳于瓊也忒不小心了,一萬多人馬讓兗州人打得沒有還手之力。 ”
“黎陽乃我軍屯糧之地,萬萬不能丟失,而袁公派來援兵起碼還要一天,不知將軍有何打算? ”賈詡問道。
“三公子不是說有派兵馬秘密前來馳援的嗎?怎麼不見進駐我白馬津? ”高覽反問道。
“救援的兵馬在下不是帶來了嗎? ”賈詡淡笑道。
“啊!賈先生開什麼玩笑!青州軍多精兵。但這一千兵馬哪能起多大用處? ”高覽激動道。
“將軍莫急。 ”賈詡解釋道: “袁公並沒有聽從三公子地建議,而提早派兵來防範白馬津。三公子是背著袁公私自派地兵馬,所以只有幾千人。 ”
“啊! ”高覽一聲驚呼, “如此怎生是好? ”
賈詡也看向了對岸,說道: “本來我等還在猜測曹操使地是什麼計,看來不出所料啊! ”
“曹操是要搶占白馬津還是黎陽?亦或是伏擊袁公的援軍? ”高覽問道。
“三者皆有,不過他主要是打我軍糧草地主意。 ”賈詡答道。
“糧草!那不就是白馬河黎陽? ”高覽驚問道。
賈詡點點頭: “恐怕曹操正集結起精兵向白馬津圍來。高將軍你不救援的話,黎陽可就要淪陷了,我軍的一個渡口和囤積的一半糧草就要落入敵手。如果高將軍你發兵救援。那麼我軍的全部糧草。還有兩個渡口就都會落入敵手。 “
高覽背後汗涔涔,問道: “先生和三公子一定有應對地法子吧?請先生指教! ”
“其實很簡單。 ”賈詡淡淡道: “渡河救援黎陽。 ”
“啊! ”高覽又是一陣驚呼。 “那豈不是如先生所說,將黎陽和白馬津都拱手送敵? ”
“渡河救援的話,可能還救得了黎陽。我來就是讓高將軍你將白馬津送給曹操。 ”賈詡目光閃爍。
黎陽渡口。
把守渡口的兩千多冀州兵。在兗州精兵弓弩射殺下,死傷了五百多人。雖然傷亡不算慘重,但被兗州精兵偷襲並壓制在渡口,他們士氣跌落得厲害。
交戰從昨天半夜一直持續到這時地傍晚。即便是夏侯淵下令暫緩強攻,但冀州兵心裡受挫,援軍遲遲未到。他們的士氣還是達到崩潰的邊緣。
“快看啊!對面有渡船過來啦! ”不知那個兵卒喊道。
“是渡船過來啦!俺們有救啦! ”一眾兵卒紛紛呼喊道。
一時間白馬津的冀州兵士氣大振,兵卒們甚至自發地抄起弓弩,向兗州精兵射箭,以掩護援軍登岸。
一艘,兩艘,三艘... ...一會的功夫,河面上佈滿了渡船。
淳于瓊軍營寨外,李典,夏侯淵對視了一眼,他們各自看出對方眼中的喜色。
“看來咱們做地功夫沒有白費,高覽終於還是上鉤了! ”李典興奮道。
“能將越多的高覽軍牽制過來,主公他們就能越容易地攻破白馬津。不過如此一來。咱們的擔子更重了。曼成,你讓斥候找好有水源的高地。 ”夏侯淵吩咐道。
李典答應一聲,立即派人準備。
淳于瓊軍營寨裡的兵卒也得到援軍將至的消息。他們也興奮起來,將兗州精兵的進攻打退。
登上黎陽渡口的冀州兵快速地集結,他們的任務是突破兗州兵包圍,救援淳于瓊軍營壘。而黎陽渡口這邊地船隻也開往白馬津,將後續地援軍載運過來。
半個時辰後,四千多援軍在黎陽渡口集結完畢,其中就有丹陽兵一千多。
“突破渡口外兗州兵的包圍後,糜維將軍率部正面迎擊營壘外地敵軍。太史慈,呂曠,呂翔三位將軍率其餘兵馬,分兩路包抄敵軍。 ”賈詡吩咐道。
這次隨賈詡前來馳援的還有糜維率領的一千多丹陽兵。此外太史慈,呂曠呂翔兄弟也被派來統兵。高覽被說動,他親自坐鎮白馬津,而將渡河兵卒的指揮權交給賈詡等人。
糜維,太史慈,呂曠,呂翔四人紛紛抱拳稱諾。
渡口的營壘寨門打開,四千人馬依次向外面千多兗州兵發起衝擊。
最前面的丹陽兵裝備精良,不僅配有簡易的魚鱗甲,盾弓弩刀戟等長短兵器也是搭配合理。
刀盾手在前,抵擋住前面的箭雨後,在高覽全軍中挑出的五百騎,由太史慈率領。立即發起衝擊。
剩下三千多冀州軍步卒緊隨著蜂擁而出,一會就將兗州兵地防線擊破。圍攻渡口的兗州兵人少,他們早就得到上面的命令,也不頑抗,而是有序地退回去跟中軍會合糜維一馬當先,帶著千多丹陽兵,向淳于瓊營外的兗州兵發起衝擊。
丹陽兵是陶謙在老家丹陽招募的親兵,他將這支近衛親兵交給信任的糜家統領。但世事難料,如今這支精兵已經在袁尚的掌控中。丹陽民風彪悍。陶謙招募的這些精兵更是其中翹楚。其作戰起來凶狠勇猛,悍不畏死。
雖然只經過為數不多的幾次實戰。但糜維和這支丹陽兵成長得極快,他們嫻熟地格擋迎面飛來地箭支,到攻擊範圍後長短兵器配合著列陣出擊,一交手就將兗州兵的氣勢打壓下去。
夏侯淵眉頭一皺,他一下就看出,這些新來的援軍可不是草包。他們的作戰技巧嫻熟,不亞於自己的精兵。更讓夏侯淵不安的是,他在這些兵卒身上看到“蠻橫“這個詞。
號角吹起。左右翼的兵卒發起示警。三千多冀州兵有太史慈,呂曠呂翔兄弟率領,已經包抄住兗州軍。
在營內的淳于瓊看得真切,他摸了把被熏黑地臉,提刀喊道: “兒郎們給我衝啊,到咱們教訓兗州人啦! ”
營內地冀州兵雖然疲憊,但援軍地到來使他們士氣一時間高漲。在將領們的命令下,他們強打精神集結出擊。
夏侯淵暗道不妙,兗州精兵不過五千多人,雖然戰果輝煌,殺傷擊潰了敵軍不下三千,但經過一日一夜地苦戰,他們也只剩下四千六百左右的人馬。糜維地丹陽兵兇猛彪悍,死死纏住了兗州軍正面,在太史慈這員虎將的帶領下。一千五百多的冀州兵也是奮力包抄襲擊兗州軍側翼。淳于瓊在營中派出三千多人馬後,兗州軍一下就陷入被合圍的危險境地。
“我帶親兵斷後,秒才你帶大軍先撤! ”李典喊道。
夏侯淵額頭冒出冷汗。這也是他們料敵失策。本以為高覽所部戰力跟淳于瓊那些人馬一樣,但普一交手,就給對方凌厲的攻勢打個措手不及。
“他娘的!秒才,我看他們咋像是徐州時的丹陽兵啊! ”李典叫罵道。
夏侯淵臉上變色,強打精神說道: “管他什麼兵,此處就交給你斷後了,萬萬保重! ”
李典答應一聲,帶著五百多親兵黏住了丹陽兵。
“起火啦! ”不知誰喊出一句。
廝殺到此時已經入夜,黎陽這邊的雙方兵卒幾乎同一時刻看到白馬津方向冒起的煙火。
兗州兵地士氣一下空前高漲起來。他們跟著夏侯淵有序地撤向預先準備的高地。
高覽這邊的冀州軍因為先前得到預示,知道敵軍會襲擊白馬津,而他們地任務是殲滅黎陽的敵軍,其他一切都不用管。
賈詡看著對岸的火光,對身旁兵卒吩咐道: “讓太史慈他們全殲敵兵,否則軍法處置! ”
白馬津。
黑夜中,白馬津前面燃起數不清的火把,戰鼓聲號角聲更是不絕於耳。
一隊隊的兗州兵在盾牌手的掩護下,將柴草扔到冀州軍的營壘前。大火熊熊燃起。雖然殺傷效果不大,但對敵軍士氣的打擊是毋庸置疑的。
簡易雲梯,折疊橋,撞車,填壕車,行天橋等器械被推到白馬津地營壘前,兗州軍的弓弩手更是毫不吝惜地傾瀉箭支。
柵欄土牆上的高覽臉上變色,他實在預料不到兗州軍準備得如此充分。如此兵力,如此器械,別說拿下這座簡易的營壘,就是拿下一座中等大小的城池也不成問題。
“將軍,這... ...這兗州兵起碼有兩三萬吧! ”副將舌頭有些不利索地說道。
“兗州軍趁夜來攻,不過多燃火把虛張聲勢罷了。他們頂多不過一萬人。 ”高覽堅定地說道。
那個副將搖搖頭: “攻城器具準備得那麼多。他們是早有預謀了,即便咱們沒有派人渡河。也守不住一天,如今更是危急啊! ”
高覽瞪了他一眼: “在糧食都送到對岸前,就是死也要給我死在這!再有妄論軍情者,殺無赦! ”
副將打了個寒顫,不敢再說話。
“嗖!嗖!嗖! ”一通通的箭雨激射而來,打得冀州兵冒不出頭來。
戰鼓擂動,雲梯,折疊橋,撞車,填壕車,行天橋等器械被架到土牆和柵欄上,兗州軍的刀盾手蜂擁而上,一下就跟冀州兵展開白刃戰。
一匹黃蹄子神駒上,曹操眺望著白馬津營壘上的戰況,他不斷對身旁的傳令兵發出命令,用戰鼓指揮兵卒進攻。
“如此狀況,冀州軍怕是撐不過一個時辰。 ”程昱自信道。
荀攸點頭表示贊同, “我軍籌備那麼久,不論器械還是兵卒都遠優於敵,不能迅速拿下白馬津就是失敗了。 ”
程昱笑了笑: “還是主公深知袁本初地心思,料定他不會先肯下我軍屯駐在濮陽的一萬多兵馬。但他豈不知這看似無關大局的濮陽,卻成為扭轉戰局的關鍵一招。 “
曹操淡淡道: “袁本初急功近利,怎麼會耗費重兵攻打偏東的濮陽呢?他眼中恐怕只有陳留,許縣兩地和我軍主力吧! ”
“即便他們攻打濮陽,但我軍在那經營已久,非三五個月是拿不下的。如此不僅能大量消耗他的兵馬,還能將他滯緩在河水一線。這是個兩可的佈局,不論袁本初怎麼做,都還是在主公的算計中啊! “程昱贊道。
“袁本初身邊不乏能人,像沮授,田豐都是才智高深之輩,奈何他聽不進逆耳忠言,於是將田豐打發給三兒子。聽說在沮授曾極力勸阻他莫去延津渡河,可是袁本初就是自認為聰明,而玩弄那些小伎倆。 “曹操說道。
“就是不知袁紹聽到白馬津,黎陽被襲時,會是什麼樣一副表情。他會全力回援,還是... ... ”程昱猜測道。
“依照推算,要是袁紹立即派兵馳援,那麼明天一早就能到達白馬津。 ”荀攸說道。
“呂布那些人馬已經派出去伏擊,只怕冀州軍不來,否則並州鐵騎和飛將呂布地突襲夠他們受地。 ”程昱笑道。
“全軍加緊突擊,不能讓敵兵逃到對岸去! ”曹操沉聲下令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