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袁尚傳 作者:暗黑狙击手(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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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qzsl410122 2009-7-9 01:4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9 129861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10 20:34
第一五五章投靠

袁尚進到州牧府中自己的那個院落,許褚典韋和那些近衛就牢牢把守住院落外。一進到庭院,劉夫人跟幾個婢女就圍了上來。

“顯甫,你先去沐浴更衣,待會再進新房。 ”劉夫人吩咐道。

袁尚點頭答應,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跟婢女去香湯沐浴。一會後換上新衣,劉夫人親自給袁尚大量把關,然後笑著將一塊布帛交給他。

袁尚低頭一看,神情尷尬,原來是一副春宮圖。說起來他並不是初哥,還習過從左慈那裡搶來的“導引術” ,到青州後此類春宮圖也有收集,但劉夫人親自給他這個東西卻是首次。袁紹十分寵溺劉夫人,同樣的也有些懼內,劉夫人掌管家事,稍有姿色的婢女都會被辭退。所以袁尚並沒有像其他士族子弟那樣從小接觸女色。

“顯甫你今晚到公主那裡去吧。 ”劉夫人笑著吩咐道。

袁尚知道對甄宓顯得不公平,但也只能這樣去做。他跟著婢女來到院落裡的一間主室,門外還侍立著兩名陪嫁的宮女,她們施禮後給袁尚敞開門。

袁尚看到端坐床邊的萬年公主,雖然她蒙住臉,但還是可以看出曼妙的身軀,洛陽,長安時的少女終於長大了。

袁尚揮揮手,讓幾個婢女退下去,一時間主室內只剩下他和萬年公主兩人。

一身紅色錦緞的萬年公主身體微微顫抖,她胸口起伏不定,雙手緊張地交錯在一起。

萬年公主思緒萬千,他自小接觸的男性僅僅是漢靈帝和劉辨,劉協。自從袁尚進宮當皇子伴讀後,她才曉得外頭還有一片廣闊的天地,和許多許多好玩的東西。

少女思春,情竇初開的萬年公主,自然對這個唯一的異性玩伴產生情感。而袁尚那若即若離的態度,更加刺激了這位驕傲的小公主。讓她對袁尚愈加地依戀。但在長安王允家中。袁尚為救貂蟬不惜行刺董卓,這讓萬年公主生出酸楚感。漢室地衰微。劉協被脅迫,萬年公主一度將他埋在心底,直到劉協賜婚,她地思戀一發不可收拾。

袁尚輕輕呼出一口氣,他對這位受盡苦難的公主有同情。有憐惜。雖然聽說劉協是在李強行求婚地狀況下,一怒而將萬年公主許配給袁尚。但其中劉協的打算是什麼,袁尚並不清楚。在外人看來,這門親事更像一場政治聯姻。

袁尚輕輕掀開劉妍的蓋頭,看到一張嬌羞艷麗的俏臉。他話到口中卻怎麼也吐不出來,只是坐在萬年公主身旁。萬年公主雖然嬌俏活潑,但此時矜持得緊。一刻鐘過去,兩人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袁尚在心底苦笑。沙場上多凶險的事都遇到過,自己在這時卻退縮了。雖然對方不像甘恬那樣身份,而是貴為公主。但也是女人,在這個男尊女卑地時代,還談什麼情感。

他輕輕摟過萬年公主,說道: “還記不記得,當年在洛陽時,你一直讓我帶去看百戲雜耍。 ”

萬年公主羞得俏臉通紅,輕輕道: “可惜你一直沒有答應... ... ”

“昔日的洛陽已經不在,那時走馬街巷的感覺再也找不回來了。 ”袁尚不無遺憾道。

“只要你輔佐皇弟重振社稷,那洛陽定會恢復往日的繁華。 ”劉妍自然而然地說道。

聽到這話袁尚心中一涼,萬年公主畢竟心向劉協。她自然希望袁家能助劉協重掌大權。他壓下心中的不快。揭開萬年公主那身精貴的錦衣... ...

新婚第二天一早,新人是要拜見父母的。袁尚跟萬年公主圓房後自然是不能拋下她再去和甄宓親熱。但出於禮儀。萬年公主和甄宓都要跟袁尚拜見袁紹夫婦。

來到庭院中,見到給婢女帶出的甄宓時,袁尚恍然地有種驚艷地感覺。甄宓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女,但她天姿艷麗,身材玲瓏剔透,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嫵媚之感。已然是位小美人,比之萬年公主更勝一籌。甄宓一雙美眸許些泛紅,顯然是哭泣過並且沒有休息好。但這樣柔美憔悴更讓男人產生一種憐愛疼惜的感覺!

袁尚心中一跳,洛神聲名不虛,果然是絕色尤物,再有一兩年恐怕只有貂蟬能蓋過她。

袁尚在僕人地帶領下,跟兩位妻子來到袁紹夫婦處。在管家指導下新婚夫婦進行了一套繁瑣的禮儀。其中只有袁尚,甄宓是行跪拜禮,萬年公主身為皇室貴冑,自然是不用跪拜。

袁紹滿意地點頭,笑道: “果然是我家的媳婦,希望你們今後相處和善,多為袁家開枝散葉。 ”

兩女點點頭,袁尚則答道: “定不辜負父親期望。 ”

兒子娶到一位公主,還娶到一位大門閥小姐,袁紹是十分滿意。但劉夫人卻暗自皺眉,本來她認為兒子娶了皇室公主,那是極高的榮耀,她也覺臉上有光。但是方才萬年公主免了跪拜那超然的身份讓,指頤氣使慣了的她十分不自在。而甄宓那艷麗動人的姿色,更加讓對自己容貌十分自信的劉夫人不無嫉妒。

“母親,您說話呀。 ”袁尚提醒道。

劉夫人回過神來,見幾人都在看著自己,她趕緊說道: “顯甫,大婚後你就在冀州住下來吧,讓娘親好好照料你們,好給袁家生出個娃娃。 “

袁紹搖頭笑道: “這還要多注意料理,哪能說要就有。顯思不是成親兩年才有那麼個兒子麼? ”

劉夫人瞪了袁紹一眼,說道: “妾身不是當年就懷上顯甫麼? ”

袁紹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再說話。袁尚卻多了一樁心事,袁譚年初生了個兒子,這使他在爭奪繼承人位子上更加有利。

並州,上黨。

秋風帶起漫天的黃沙,此處雖然沒有“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的塞外那麼惡劣,卻也是苦寒非常。

郝萌那千多人並不能攔住呂布。他本人還差點被呂布當場格殺。但是除了郝萌郭圖還佈置有下手。四千多冀州精兵在鞠義率領下隱秘行軍至上黨,在郝萌配合下同時攻進長子縣城。城中守軍並不少於冀州軍。鞠義他們一時拿不下縣城。但鞠義讓兵卒搶占庫府,將糧草搬運一空。

因為長子年久失修,破敗地土城已經耐不住征戰。呂布軍又多在城外屯軍,所以呂布命令兵卒在營地壘砌起柵欄和土牆,以抗拒冀州軍。

鞠義是身經百戰地宿將。他也不佔據破敗不堪的縣城,而是讓兵卒佔據北面有水源地高地,壘砌營寨跟呂布軍對恃。有了從長子奪來的糧草,鞠義並不著急進攻,他要耗掉呂布軍銳氣。

呂布手持畫戟,憤恨地瞪著北面冀州軍營地。

一臉堅毅厚實的高順勸道: “溫侯,咱們營中只剩下兩日地糧秣了,當立即退回河內。取得糧草再收復長子。 ”

呂布冷哼了聲,說道: “冀州那些崽子不過幾千人,看我一個衝刺就能奪回糧草! ”

“溫侯。他們奪了糧草就佔據高地壘營固守,分明是要耗死咱們啊!再說保不准他們還有援軍! ”高順勸道。

呂布不理會他,而是一揮手,大聲道: “全軍突擊,攻下冀州軍營地! ”

曹性,成廉,侯成,魏續幾將得令,紛紛調集兵馬在冀州軍營寨前集結。

在營中地韓猛看著六七千人的呂布軍,他不自覺地手中微汗。呂布名聲實在大,他地戰績往往是以少勝多。昔日十幾萬的關東聯軍,硬是被呂布率萬多鐵騎逼得不能前進一步。而先前冀州軍四千多人打的是突襲,又有呂布軍的內應。所以才能迅速得手。但憑這四千多人。韓猛還真沒有把握抵擋住呂布多久。

“怎麼,韓將軍害怕呂布嗎? ”鞠義淡笑著問道。

韓猛眉頭一挑。說道: “末將並非怕了呂布,而是如此壘營固守,不如焚掉糧草而南下河內。這樣呂布軍沒有奪回糧草的可能,他們必定逃竄他處覓糧,當呂布軍飢乏無力時,我軍一次出擊就可將其擊潰。然鞠義將軍你將大批糧草囤積在此,不是激勵呂布軍捨命來奪麼? “

鞠義哈哈一笑, “我就是要他來奪!居高臨下,又有水源糧草,憑我軍地驍勇,守上個幾天不成問題,此間還能大量殺傷敵軍。等呂布軍數次進攻失利就會不戰自潰,何須讓他逃竄他處?再說郭先生在河北想必已經得手,將呂布拖住,等他們舉兵北上正好夾擊之。 “

因為鞠義是主將,韓猛也不想被他小窺,所以沒有再說什麼。鞠義的自信不是沒有道理的。四千冀州精兵中,就有他一千“先登勇士” ,這一千精銳不僅擅長衝鋒陷陣,據險固守也是他們的強項。

呂布騎在渾身火紅的赤菟上,他如一尊烈火戰神,怒視著敵方。

兩千多並州鐵騎在左右兩翼壓住陣腳,中間是高順八百“陷陣營” ,中軍則是四千的步卒。

鞠義一聲令下,讓冀州軍兵卒佔據土牆後面位置將弓弩盾牌準備好,第二波的長矛手則伏在地上,隨時上前補上缺口。

韓猛將鎧甲鋼刀收束妥當,既然要固守,他也會豁出性命地奮力死戰。

鞠義淡淡一笑: “韓將軍,呂布那廝果然是一勇夫,他上當了! ”

“難道鞠將軍你還有破敵之計? ”韓猛問道。

鞠義看看後頭忙碌的兵卒,說道: “不要一味地打退呂布那廝,適當地讓他們覺得就要快攻破我軍營壘。只要將他拖到黃昏,我自有破敵妙計! ”

韓猛驚疑不定,但反正是要固守,他也就答應下來。

號角吹起,鼓聲擂動,呂布地兩千並州鐵騎分左右兩邊,環繞冀州軍營寨移動。突然地,他們縱馬跑上高地,待到一段距離時彎弓搭箭,一波箭雨朝冀州軍射來!

前頭土牆後的冀州兵將身子低下。將盾牌高舉過頭。

“噔噔!咄! ”箭支都被盾牌輕易地擋下。冀州軍佔據地利,並州騎兵的騎射作用並不大。

韓猛大吼一聲。下令道: “弓弩還擊! ”

冀州兵拋開盾牌,將上好弦地強弩對準下面的騎兵。

“嗖!嗖! ”弩箭的威力體現出來,它們輕易穿透輕騎兵的鎧甲。

但是並州鐵騎何等身手,他們一個打轉就脫離冀州兵弩箭攻擊範圍。

第一輪的試探進攻中,呂布軍進展不利。而冀州兵地戰力也讓呂布戒備起來。

戰鼓又擂起,呂布軍步卒中走出千多弓箭手,他們快速搶占陣位,等陷陣營。等另外一千刀盾手準備好後,兩種兵卒交替掩護著,冒著弩箭衝上前一些,跟冀州兵對射起來。

弩貴在射程跟威力,而弓貴在擊射速度。冀州軍中多配強弩。呂布軍因為沒有根基,配不起多少弩,只能退而裝備強弓。呂布邊關戰將出身。他極為重視騎兵騎射,而自己地步卒中也十分注重弓箭手的訓練,他選出地弓箭手都能開射一百五十步以上的強弓。

因為有弓箭手地掩護,冀州軍地弩手並不能肆無忌憚地攻擊。繼刀斧手後,陷陣營也快速地衝上冀州軍營地。冀州軍營壘地勢並不是很高,雙方兵卒很快進行了短兵相接的白刃戰。

對冀州軍威脅最大地是高順的陷陣營,他們都是重裝步兵,不僅甲胃兵器精良,訓練也極為有素,懂得交替配合。前頭持盾的陷陣營兵卒負責擋住弩箭。待迫近後長矛手就猛地擊刺。他們集中攻擊一處,將冀州軍打個措手不及!

鞠義大吃一驚。讓自己的先登精兵補上去。出於防守的需要,先登營兵卒也是披上精甲,雙方精銳一時間剿殺在一起。

後頭的呂布看著皺眉,陷陣營號稱“攻無不克” ,雖然有所誇張,但以往攻擊營壘時,他們往往能快速得手,並加以推進。但這次他們遇到有史以來最強悍的對手。

呂布看著著急,於是一提氣縱馬上前。赤菟何等神勇,幾息間就跑到冀州軍營地土牆前。

幾個冀州兵要射箭已經來不及,他們只能用長矛擊刺。但赤菟幾個急進後就拜託他們的攻擊。接著赤菟一發力,躍過土牆直衝向後面大隊地冀州兵。

“將軍神勇! ”有人吼道!接著呂布軍兵卒紛紛叫喊呼喝起來。

呂布如虎入羊群,盡情擊殺著冀州軍兵卒,將冀州軍防線割開一小道缺口。冀州兵遇到這尊殺神,不住地後退,他們想射殺呂布,但赤菟跑得飛快,根本不給他們時機。

鞠義又調動一百多先登勇士湧上去,呈四周圍住呂布。而呂布放肆地大笑,鐵戟揮下,活生生斬斷鎧甲,並將一個兵卒胸口割開,剖出內臟。雖然兵卒們披上精甲,但也防不住大鐵戟鋒利的戟刀,還有那強橫的衝擊!

韓猛被激起武將地熱血,雖然他知道不敵呂布,但還是在兵卒配合下策馬衝上前。

呂布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地方大將,於是改變方位,畫戟朝韓猛劈來。韓猛知道厲害,不敢硬接而是側身躲開。但呂布何等能耐,只要近到攻擊範圍,一桿鐵戟就如影隨形地跟著韓猛。幾個兵卒抵擋不住,被赤菟踢飛,更不幸地被劈開。

韓猛將長刀斜斜地刺向呂布,不料呂布後發先至,用戟身彈開刀鋒,戟刀堪堪割開韓猛一片鎧甲。韓猛怒喝一聲,壯著膽受呂布著一戟,然後將刀尖刺向呂布面門。

呂布的左手在刀尖刺到肌膚那麼一瞬間抓出刀桿,鐵戟劃一個大圈,劈中幾個靠近的兵卒。在韓猛驚懼的眼神下,呂布露出一個殘酷的冷笑,右手繼續加力,戟刀劈向韓猛。

生死關頭,韓猛鬆開長刀,身體急速向後仰,翻身滾落下馬。但是戟刀已經割到面前,劃破鎧甲在他胸前割出一道深深的傷口。呂布正要補上一戟,先登兵的長矛阻止了他。幾個親兵立即將韓猛拖回後面。

但正是韓猛爭取的這個機會,呂布身上中了一刺。雖然有鎧甲的保護使他沒有受傷。但疼痛使他遲緩了一會。接著先登兵配合著挺矛刺向赤菟。呂布顧及赤菟,揮戟護住周身。鞠義豁出去。讓後備的先登兵也壓上前,堵住缺口。呂布再勇也有乏力之時,面對如林般地長矛陣,呂布被逼退下去。

鞠義沉著著指揮,雙方兵卒又膠著混戰在一起。斷斷續續一直持續了兩個多時辰。

鞠義來到負傷躺在地上地韓猛身邊, “韓將軍,我軍已經撐到了黃昏,你地傷沒有白挨。 ”

韓猛虛弱地點點頭, “一切交予鞠將軍你了... ... ”

鞠義大手一揮,讓最中間地兵卒站出來。只見那幾百兵卒手中捧著一把把的乾草。澆上油脂,那些兵卒將眾多地乾草點著,然後拋到土牆前面。又添加上其他幹木樹枝。一時間滾滾黑煙冒起,嗆得周邊兵卒不住閉眼咳嗽。

這時風向漸漸改變,冀州軍正好佔據了上風向。黑煙被風吹向呂布軍,讓他們體會一會煙熏火燎的滋味。這些火併沒有殺傷力,但是冒出的濃煙使呂布軍兵卒睜不開眼,還不住乾咳起來。

在後頭的高順警覺,大叫一聲不好,可是呂布軍兵卒都圍上冀州軍營地。冀州兵得到命令,等濃煙稍稍減退,紛紛衝擊而下,殺向呂布軍。

袁尚懷著複雜的心情走進另一間主室,裡面有他另一位妻子。有洛神之稱地甄家小姐。

他跟甄宓只見過三次面。初時袁紹給他跟袁熙選親,他之所以選擇甄宓。一來是出於她美貌的仰慕,二來純屬對歷史有名美女的佔有心理。他跟甄宓之間更說不上什麼感情,純粹的利益間的結合,至於今後會怎麼樣,他不得而知。要說男女間仰慕而婚娶不是沒有,像吳氏就是突破家族反對,和孫堅結成連理。至於前漢的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更被風流青年傳為佳話。要說袁尚對誰的感情最深厚,那就數貂蟬和蔡琰。貂蟬是美貌地吸引,加上日久生情,又經歷過長安那貂蟬次生死相隨的傾訴,所以對她的感情是有地。至於蔡琰,先是出於身世遭遇的憐憫,對她才華的傾服,再加上同為文人的吸引,兩人雖然沒有道明心中所想,但對各自的心思都知曉,而且那種淡淡的默契更加自然。

這時他想到後世一句笑話,說中國人是先婚配,後戀愛。這就是說這個時代的社會習俗吧,想著想著他不禁輕笑出來。

甄宓抬起那嫵媚異常的臉龐,一雙透水的眸子透露出疑問。

袁尚乾咳一聲,帶有許些歉意道: “昨晚冷落了你... ... ”

甄宓心中酸楚,但她卻說道: “夫君何來冷落妾身,你自然也是身不由己。 ”

“我答應過你母親和兄長不會辜負你的。 ”袁尚說道,想起歷史上甄姬洛神慘死地境遇,他不禁感嘆紅顏薄命。

甄宓輕輕點頭, “夫君是天下有名地英傑,自然不會辜負妾身。 ”

袁尚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走過去輕輕摟住她。甄宓嬌羞欲滴,更加增添了幾分嫵媚,當真是明艷不可方物。袁尚心中得意中帶著幾分豪氣,既然來到這英雄輩出的亂世一著,不與天下豪傑爭雄,不坐擁天下美人,那豈不是辜負了上天地眷顧?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袁尚雖然迷戀溫香軟玉,但還是從玉人懷中起來。甄宓羞得將臉埋進被鋪中,袁尚搖頭直笑,他喚來婢女侍候更衣洗漱。一會後甄宓也在婢女的侍候下穿著好衣裳。

就在這時婢女禀報導: “公主殿下的婢女來就見公子。 ”

袁尚不知道有什麼事於是讓劉妍那婢女進來。那婢女不愧是宮中調教出來的,舉手投足間的禮儀風度,比之甄家陪嫁來的婢女高出一籌。

“公子,公主殿下讓隨行來的禦廚準備了早膳,請您過去一同享用。 ”

袁尚看看甄宓,說道: “府中不是會送上早膳麼? ”

那名婢女說道: “這是公主殿下特意讓隨行禦廚做的,公子莫要辜負了她的心意。公主殿下還說,也請二夫人一同過去。 ”

這當然不是萬年公主的原話,但是“二夫人”這個詞是劉妍那邊婢女說公說的。

甄家這邊地婢女立即察覺出不對勁地地方。先時袁家可是說過萬年公主和甄宓不分妻妾的。對方這麼一聲“二夫人”顯然是將甄宓看成二房。

袁尚也察覺出不妥,他心中冒出一個詞:后宮爭寵。

因為一夫多妻制度地施行。歷朝歷代上至帝皇,下至一般權貴富商,只要有多房姬妾就免不了爭寵。這是制度和時代風俗所致,像後世一些小說中說的,眾多妻妾和睦相處。在這時那只能是明面上的現象。所謂偏愛,兼愛,面對眾多姬妾感情自然有深有淺。受寵者當然是身份顯赫,失寵者自然也會產生嫉妒心理。但這中間也有一個制衡,要是能有一個聲望高的妻子出面調解,那后宮就會安寧很多,至少是明面上,就像歷史上的長孫皇后,馬皇后。

袁尚帶著甄宓來到萬年公主所在主室,幾個案幾上擺著精美地糕點。萬年公主笑著招呼兩人坐下。

甄宓給萬年公主施了一禮。說道: “妾身見過公主殿下。 ”

萬年公主微微一笑, “本宮出嫁後早已不是皇家公主。本宮虛長你一些,你就當本宮是姐姐吧。 ”

甄宓連道不敢。袁尚心中不禁苦笑。劉妍雖然說不是皇家公主,可是開口離不開“本宮”之類的敬稱。

萬年公主顯得十分和藹,對甄宓也是多以親切。甄宓也是畢恭畢敬,最後將萬年公主當姐姐稱呼。袁尚心想要管好后宮還需多加留意。

飯後,袁尚被召去議事。

一進到議事大堂,袁尚就發現除了派去各地公幹的,在鄴城的文武幕僚都齊聚在此。

袁紹吭了聲,說道: “前日顯甫大婚,在河內的急報就沒有說出來。 ”

“難道公則他們沒有成功? ”辛評問道。

袁紹搖了搖頭, “張揚拒絕歸降。公則他們設計將他除去了。可惜啊。我們相識一場,他卻執意歸附曹操一黨。 ”

眾人不好插嘴。而袁紹說著說著神情哀嘆起來: “想當初在洛陽的同僚,如今還剩下幾人?他何必硬是要反我呢! ”

等了一會後,袁紹端坐起來,說道: “現今內河已經被控制住,張揚的兵馬除了歸降的,還有逃走兩三千。 ”

其實袁紹沒有說出來地是,歸降冀州軍的也只有三千多人馬,其餘大都逃散開來。

“啊!可知道他們的動向?要是北上跟呂布匯合那就不妙了。 ”辛評擔憂道。

“據說是個叫楊醜地,帶著兩三千人馬遁走,而今日傳來的消息說,他們不是北上而是南下。 ”袁紹說道。

“河內南下就是兗州了,他們莫不是要去投靠曹操? ”逢紀驚問道。

“我瞧八九不離十,一定是去投靠曹操去了。只是不知上黨呂布處戰況如何。 ”審配說道。

袁紹聽到“投靠曹操”這個字眼時,臉色陰沉下來。雖然他勢力顯赫,但有些人就是不歸順,比如張揚還有那個什麼楊醜的。而且曹操不費一刀一兵,就得到楊醜的投靠。

眾人一陣沉默,雖然各地盤踞著眾多豪強,但能跟袁家爭雄中原的,只有曹操一家,而兩家的矛盾也越來越激發。

袁尚心中盤算曹袁兩家決戰的日子,照理說河北應當積蓄糧草,然後憑藉強大的實力押到曹操。這是歷史上田豐,沮授的策略。但是袁尚深知曹操之才能,比歷史上崛起得更快的曹操如今已不用仰人鼻息,他完全是有實力爭霸天下地豪強。而且曹操非袁術,公孫瓚之流,河北可以經過幾年時間積蓄力量,但曹操同樣可以通過幾年時間整合中原地實力。如此幾年後兩家決戰,實力對比還是跟現在一樣,說不定人多參戰了,死傷的更加慘烈。

辛評問道: “呂布雖然武勇,但實力畢竟弱小,他肯定經不住鞠義將軍跟公則地夾擊。如此今年底並州全境就可歸屬我冀州。憑著四州之地,咱們還懼何人? “

就在這時,一個傳令官走進大堂。

“禀報將軍,河內前線送來急報! ”傳令官恭敬地將一份文書送上去。

陳琳幫忙接過,又傳給袁紹。袁紹立即拆開看了起來。

眾人都仰首看著袁紹,觀察著他的神情,要在袁紹的反應中察覺出什麼。

袁紹開始時面有喜色,但後面卻陰沉下來。

“陳琳,你念出來給他們聽聽。 ”袁紹說道。

陳琳恭敬地結果文書,看了一遍後說道: “公則先生來報說,確信楊醜南下投靠了曹操。而鞠義將軍在上黨策反了呂布部將郝萌,可惜刺殺呂布失敗,給他逃走召集本部兵馬。但鞠義將軍突襲得手,搶奪了長子城中的糧草,在據險而守,逼迫呂布強攻。 “

陳琳看了看文書,接著說道: “呂布強攻營壘,韓猛將軍死戰之下擊退呂布,可是他也身負重傷。最後鞠義將軍使用火攻之計,順風點火,趁著煙熏衝擊呂布軍。我軍將士經過苦戰,終於擊潰呂布軍。 “

陳琳眼珠一轉,轉換語氣說道: “公則先生說在河內跟呂布潰軍遭遇,結果呂布所部多為騎兵,給他一路寇略越過河內,鞠義將軍跟公則先生他們徑直追到河水。 “

“莫非呂布那廝也投靠曹操去了? ”審配驚疑地問道。

陳琳看看臉色不善的袁紹, “曹操屯駐河水附近的兵卒送上船隻,將呂布所部渡過河水,鞠義將軍他們苦於無船,不能繼續追擊。 ”

袁紹冷冷哼了一聲,怒道: “沒有曹孟德示意,他們如何敢如此跟我作對! ”

袁尚心中暗嘆,這是一報還一報,他在徐州跟曹操作對,而曹操又支持張揚跟袁紹作對,並且收了張揚舊部。要是呂布又投靠了曹操,那曹操當真如虎添翼。不過顧及到呂布歷史上跟曹操的矛盾,袁尚懷疑今日的曹操敢不敢用他。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10 20:41
第一五六章爆發

郭圖,鞠義在並州與河內發回急報,說鞠義趁著傍晚風向突變,以火攻煙熏做掩護,擊敗了呂布軍步卒主力。但呂布率所部精騎南下河內,渡過河水去投靠兗州軍。

袁紹臉色鐵青,他只道各豪傑爭相歸附曹操,卻不知呂布跟袁尚的過節,呂布誓死不投靠袁紹一方實乃私人恩怨問題。而此刻,袁紹心中對曹操的嫉恨,到達一個新的頂點。

“不能養虎為患啊,當趁早除去此禍患! ”審配冷不丁說道。

此話正說中袁紹心裡所想,他以詢問的眼神看向眾人。

“與其坐觀他壯大,不如儘早圖之! ”辛評也附和道,他也看清袁紹心中所想。

“不可!此時出兵征討曹操勝負難料! ”沮授立即跳出來勸阻道。

審配斜眼瞧了瞧他,說道: “我冀州已然奪取下並州,如此集冀,幽,並,青四州之地,合十數万之眾,南渡河水即可壓垮兗州,公與你為何會說勝負難料! “

沮授挺直身子,嚴肅地說道: “自從主公入主冀州,連年興兵征伐。田楷,公孫瓚,張燕,歷經這幾場大戰,我冀州庫府揮霍一空,所囤錢糧所剩無幾。而且公孫瓚,張燕數次攻入冀州,致使百姓疲憊不堪,我軍所徵賦役也十分沉重,這些都是導致用兵失利的隱憂。況且今年大旱,正南先生你所數十萬大軍沒錯,但可有糧秣供給這些兵卒的出征之用? “

沮授一句話將眾人問倒,現在四州之地確實可以徵集起三十萬以上的兵卒,但糧食問題沒有解決,他們最多只能出十萬的兵馬。這還是沒有天災的情況下,而今年的旱災致使冀州根本發動不了如此大的一場戰事。

田豐難得再次參加決定冀州走向的決議,他也勸道: “主公,我冀州實在是沒有錢糧支撐大軍拿下兗,豫兩州。為今之計要勸課農桑,減免百姓賦役負擔。再搶占河水要害渡口。多造船只,修繕器械,同時派遣精騎,分幾路騷擾兗州邊境,使曹操不得安寧。如此以逸待勞不出三年。兗州就可不勞而定。 “

袁尚一皺眉,他問道: “元皓先生是否效仿當年伍子胥疲楚滅國之計? ”

田豐欣然點頭。答道: “公子說地不錯。正是伍子胥攻楚之策。 ”

春秋時吳王闔閭經過獎勵農商,修明法制和練兵習武。國力逐漸強盛。他認為攻打楚國地時機已經到來。但孫武力勸闔閭。說發兵遠征軍需用度極大。要再修養幾年。而伍子胥急於報殺父之仇。提出疲楚地策略。既將精兵分成三軍。每次用一軍襲擾楚國邊境。 “彼出則歸。彼歸則出” 。使楚軍疲於奔命消耗實力。疲楚之計堅持六年多之後。終於抓住戰機。一舉攻破楚國都城。

審配反駁道: “元皓先生。吳國弱小而楚國強大。所以吳王闔閭採用疲敵之策。但如今我軍強大而曹操弱小。可不能生搬硬套古人之計。 ”

“正南說得對! ”辛評這次站在了審配一方。 ◆ ◆他說道: “豈不聞兵法有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現有主公地英明勇武。又集結河朔地強兵。以此討伐曹操實在易如反掌。如不乘機攻取。以後幼虎長大。那可就要傷人了。 “

辛評如此贊成出兵討伐曹操也是有理由地。首先他也小瞧了曹操。認為攻曹之戰如打公孫瓚那麼簡單。再次他要給袁譚掙立軍功地機會。如此挾大勝之機。勸說袁紹立袁譚為繼承人。

“曹操法令暢行無阻。士卒都訓練有素。其兗,豫兩州地廣人多。不像公孫瓚那樣坐受圍困。如我等不採取穩妥地法子。反而興起無名之師。實在乃冒險地豪賭! “沮授急道。

辛評針鋒相對道: “周武王討伐商紂王,尚且不能說不義,何況曹操新近攻略陶謙。征伐他怎能說師出無名!河北將士精勇。人人爭先,此時不能早定大業。是所謂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正是越國之所以稱霸,吳國之所以滅亡的緣故。元皓,公與兩位的謀略只求穩妥,不知審時度勢臨機應變呀! “

沮授被激起怒意,反問道: “那依你所見,河北可徵發多少兵卒,糧秣用度又可以徵調多少? ”

“戰貴速而不在久,我軍挾浩大聲勢,不需多久就能平定兗州。如此也不回耗費多少糧秣,再者咱們就不能學曹操取糧於敵麼? ”辛評說道。

沮授,田豐和審配,辛評雙方爭得不可開交,他們都是飽讀之士,吵起來都引經據典,說得也是頭頭是道。袁尚環顧兩邊的文武,武將基本是對袁紹惟命是從,只等袁紹決定策略。而文臣中荀諶,許攸兩隻老狐狸看似聚精會神地傾聽和思考,其實是置身事外地觀望。逐漸地文士們分成兩派,審配,逢紀,辛評難得地站在同一陣線要求速戰速決,他們打的都是給袁家兄弟賺軍功的念頭。沮授,田豐還有後來加入地崔琰則力主穩妥的策略。辛評,審配抓住不能養虎為患這點,迎合袁紹征討曹操的心裡,而田豐,沮授則緊緊抓住糧草這點反駁。

袁绍听他们吵得厉害,抬眼看向了另外的臣属,当他收回目光时恰好看到正暗自思考的袁尚,还有力挺辛评地袁谭。

“顯思,顯甫,你們也是一州之長官了,且說說看該不該征討曹操,又該怎麼征討曹操。 ”袁紹問道。

袁譚早就跟辛評通好氣,準備趁著戰事掙立軍功,再以此聲望脅迫袁紹立繼承人。於是他答道: “曹操那廝顯然是挑釁父親的威信,如不征討豈不是示敵以弱。如此不過兩三年,天下豪傑都會改投曹操而疏遠父親。 “

說著袁譚站起身,激憤道: “只要父親下令,我立即率部為先鋒,直取濮陽,再下陳留! ”

袁紹高興地點點頭, “顯思經過在幽州的歷練已然果敢了許多。 ☆ ☆ ”

袁尚知道袁紹心中恨不能立即滅掉鬧事的曹操。如此他再力勸也不能改變袁紹的決定,只會引發他的惡感。像歷史上田豐穩妥地策略也是正確的,但袁紹失敗後不但不悔改,反而因不聽從田豐正確策略。而將他殺掉。由此可見袁紹是個極重面子的人,如果自己加入田豐他們勸阻,要是決戰得勝還好,萬一失利還會引起袁紹地嫌惡。

更重要的是,袁尚知道曹操不是楚昭王,以他的才幹還有手下眾多人才的輔佐,疲敵之策能不能奏效實在是個疑問。袁家要施行疲敵之策,倚重地是騎兵。但曹操兼併匈奴於夫羅跟西涼軍閥後,騎兵數目雖然不如河北,卻也不至於一味挨打。袁尚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 “元皓先生,公與先生說的是極為穩妥之策略,如此我軍穩守河北即可坐觀天下之變。我軍要是施用疲敵之計。所依仗乃精銳騎兵,但要是呂布也歸附,曹操手下精騎同樣不可小窺,如此疲敵能不能湊效尚存疑慮。再則,咱們休養生息,曹操也在休養生息。如此三五年後雙方實力還是一樣。所以正南先生說地速戰速決也未免不可。 “

田豐有些驚訝地看著袁尚,在他看來袁尚應當可以看出休養生息才是上策,但袁尚的決定讓他十分吃驚。審配則是一副早就知曉的神情,因為前兩日他們會面時曾經商討過此事,袁尚讓他跟逢紀兩人看時機順著袁紹的意思去說。

田豐知道袁尚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於是問道: “即便如此,我軍可出多少兵馬決戰?所需錢糧又如何籌集?要知道此時庫府中積蓄可是不足以支撐多久的。 “

袁尚解釋道: “咱們缺錢少糧,難道曹操就不缺嗎?看似他新近佔據了盛產糧食地徐州,但是徐州庫府多被遷移洗劫。他能得到的並不多。徐州百姓人丁飽受戰禍多有逃亡,曹操能得到的人丁也不多。此外他還要分兵把守,防備陶謙餘黨復返。曹操本就兵少,又不得不分兵,我軍只要集中攻擊一點,必能逼迫曹操軍決戰。只要再聯絡其他豪強共同舉兵,即使不能攻占兗州豫州全境,也能極大消耗曹操軍主力,並佔據河水要害。如此再派幾員大將深入敵境施行疲敵之策,曹操不攻自破。 “

“說得好!但顯甫你可有解決糧草的法子? ”袁紹滿意地問道。

袁尚看看在座地眾人。說道: “諸位大人都是才智之輩。父親且聽聽他們地有何見解。 ”

審配,辛評等人一時哪能想出什麼快速解決糧食的辦法。

沮授見袁紹已經決定征討曹操,再勸也沒有效果。他只能幫袁紹謀劃詳盡力求取勝,於是他說道: “今冬發動河北盡可能播種冬麥,來年夏初收割,屆時出兵兗州。即便戰事持久,兩三月後春麥也可以收割了,我軍可避免斷糧地危機。 “

袁紹拍掌贊道: “公與果然善於謀劃,如此困擾我軍的糧草事宜迎刃而解。 ”

沮授看看眾人,再建議道: “官家庫府存糧雖然不多,但據在下探查,眾多士族大家確是多有餘糧,主公可以效仿當初三公子施行借糧。 ”

此言一出,辛評,逢紀,許攸,荀諶等人無不變色,上次袁尚雖然還了錢糧,但要再拿出一大筆錢糧,這當中的變數和風險,是他們不願意冒的。袁尚地想法跟沮授一樣,那些士族門閥多的是糧食,不讓他們出出血實在說不過去,但是這個惡人他不能做,沮授說出來是最好不過了。

袁紹神情威嚴地看著底下眾人,看得他們心中暗罵沮授。特別是辛評,審配這些主戰派,他們極力鼓動發兵征討曹操,這時總不能不表示點什麼。

“為了主公大業,在下願意借出五萬斛糧食,再無償供給大軍五萬斛糧食。 ”審配說道,一來他十分忠於袁紹,也信奉士大夫大公無私那一套。二來審配為了支持袁尚,也來場政治上的豪賭,將來不論是袁紹還是袁尚掌權的時期。都會記得他們家族為了袁家做的貢獻。

逢紀會意,也立即跟著答應借出糧食,並也無償供給一批。有了帶頭人,其余文武不論情願不情願。都答應借出糧食,並發動冀州其他士族豪門也捐獻出糧食來。

冀州高層一旦決定征討曹操,就立即組織人手籌備起來。雖然暫定來年夏初出兵,但打造兵器,選拔訓練兵卒等事宜卻要立即著手準備。

袁尚的新婚日子過得還算愜意,美人在懷,溫香軟玉的日子當真能消磨英雄豪傑的意志。但是袁尚安不下心來享受這溫馨的時光,跟袁家曹操地決戰就要進行,他也要回青州做準備。但是大婚後袁紹夫婦執意要他留下一段日子。於是袁尚跟賈詡等人一直在冀州滯留到正旦。也就是建安二年(公元一九六年)春。

滯留冀州期間,袁尚十分注意拉攏那些舊識。而在回青州前,逢紀,審配等人在和順酒肆為他設宴餞行。

因為正在準備出征事宜,冀州高層文武大都被調回鄴城。所以來餞行地人不少,顏良,文丑,韓猛,牽招甚至淳于瓊都到場。審配,逢紀兩人做東。袁熙,許攸,陳琳還有崔琰也被請來。

袁尚看著這些人,大都是他在冀州的人脈,將來奪嫡之爭很大程度看他們的力量和支持。至於荀諶,高覽,高幹那些兩面倒的中間派,對袁尚,袁譚兩兄弟地態度始終是曖昧。

許攸舉起酒爵, “大戰將至,又是三公子和將軍們大展神威之時啊!殺敵立功,光耀門楣。我等文人可是羨慕得緊! ”

“不對!不對! ”陳琳笑著搖頭, “三公子沙場上是將軍,可除去鎧甲就是才子吶!怎麼說我等文士不能沙場立功! ”

淳于瓊一抹鬍鬚上的酒漬,賊笑道: “三侄兒抬手疾書文墨,沙場上力戰強敵,但最羨煞旁人的是閨中坐擁雙美吶! ”

眾人哄然大笑,說袁尚獨享齊人之福。袁尚哭笑不得,淳于瓊別的本事沒有,歡場上飲酒作樂倒是擅長。

酒宴間眾人是極盡享受聲樂。陳琳這個歷史上的“建安七子”更是賣弄地做起駢賦來,他近乎阿諛地奉承袁尚,一刻鐘就洋洋灑灑地寫出一篇“與少將軍賦“ ,並當眾誦讀出來。眾人聽了不住擊掌讚許,就是袁尚看了也不得不贊服陳琳地文采。

駢賦起源於先秦,發展於東漢,它講究對偶對仗,讀起來押韻順口,並且極盡用典藻飾。雖然駢賦大多內容空洞,但對文人地學識文采是十分考驗的。

在後世。最著名地駢賦就當數王勃“秋日登洪府滕王閣餞別序” 。袁尚當然不能完整地背下那麼一篇駢文。但他受過這時嚴格的文人教育,便模仿著做出一篇“離鄴城餞別友人賦” 。

袁尚想不到的是。雖然因為他改變了歷史, “建安七子” , “建安風骨”的說法沒有形成,但是另一種格調慷慨激昂的地建安文化,在他的影響下形成了。其對後世中華文化的影響,比之歷史上的“建安風骨”還要深厚。曹袁兩家決戰前,袁尚等人這次餞別酒宴,還有袁尚跟陳琳所做的這兩篇駢賦,更是成為一段傳世佳話。

冬去春來,原野間綠意盎然。可能是上天也憐憫天下漢民的苦難,今年一開春就下起連綿不斷地細雨。

齊地是儒家文化發祥地,春秋列國以來,這裡不僅文化鼎盛,農耕商貿也極為發達。先秦時齊國靠著這裡稱霸,一代名相管仲開魚鹽之利,寓兵於民。青州之民不僅有經營工商的傳統,而且民間好勇鬥狠民風彪悍。所以青州實在是塊亂世爭霸的基業之地。

一大隊車馬行駛於郊外官道,隨行的護衛騎兵也是彪悍威武,使地裡耕作的鄉民頻頻矚目。

馬車上車簾揭開一小塊,露出一雙充滿好奇心的美眸。

馬車上的甄宓輕輕一笑, “公主姐姐儘管掀開布幔來看,民間風氣開化沒有這麼多規矩。 ”

萬年公主也笑了笑,大膽地將車簾掀起, “這就是齊地麼?風物果然跟關中不一樣。 ”

甄宓看出去,答道: “妾身也是第一次到青州來,不過這裡是聖人的鄉里,想必有其獨特之處。 ”

她們都是久在深閨之中,對外面的東西自然好奇。甄宓還好一些,他能跟著兄長在河北遊歷,見識比之萬年公主也多了不少。

袁尚跟田豐,賈詡,孫幹,趙雲幾人騎在戰馬上,看著周圍忙於耕作地鄉民,他們也是一陣欣慰。幾年前青州還是一塊戰亂頻繁之地,是他們親手將這裡改變,凋零的民生也逐漸恢復繁華。

恰好,接近臨淄的農地間,有一些官吏兵卒在指揮著鄉民耕作。

袁尚遠遠地就看到一身白袍,揮著羽扇的郭嘉。在不遠處跟力田與鄉民指指點點的正是郭嘉的對頭陳群。而郭嘉旁邊還有一個年紀相仿的青衣文士。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10 20:46
第一五七章陰謀

臨淄郊外,得到消息的郭嘉出城迎接袁尚等人。恰好,已經上任的陳群也在郊外督促“力田”和鄉民耕作播種。

“是少將軍他們回來了! ”旁邊的護衛喊道。

郭嘉等人放下活計,紛紛上前跟袁尚行禮。那些鄉民在力田帶領下也都向袁尚等人施禮致意。他們或是本地平民,或是黃巾家眷,再不就是逃難遷徙道青州的各地百姓。袁尚佔據青州已經三年多,雖然稱不上廣施恩義仁政,但青州一地百姓沒有再受戰禍,還能分到一塊無主農地,或為官家屯田。他們的日子過得不是很富足,但久經戰亂的他們已經十分容易滿足,因此袁尚這個刺史在青州還是很有威望的。

袁尚示意眾人散去,然後帶著一眾幕僚騎馬回臨淄城。

“公子新婚燕爾,跟公主還有甄小姐在冀州過得十分逍遙自在吧!否則此時才想著回青州來。 ”郭嘉笑道。

“奉孝你這就是冤枉主公了,都是袁公極力挽留,我等才住到開春。 ”孫幹辯駁道。

郭嘉伸頭看看後面的馬車,說道: “先帝唯一的公主,河北有名美人,主公之艷福羨煞旁人。 ”

陳群眉頭一挑,說道: “公主乃皇室貴冑,怎麼可以妄加品評。 ”

郭嘉旁邊的青衣文士搖頭直笑: “長文,奉孝不過一句戲言,你何必錙銖計較。 ”

那個青衣文士正是郭嘉親自下揚州請來的好友劉曄,袁尚去年回冀州完婚前剛好趕上他們來青州。

“子揚先生說的是,此處非隆重場合,大夥不需這麼拘禮。 ”袁尚說道。

陳群神情嚴肅,說道: “此時漢室衰微。禮制混亂荒廢。但正因此,我等要重拾典制,嚴明理法,以規範吏民。如此使青州之官民懂法守禮,公子的大業何愁不成。 “

跟在後面的田豐不住點頭,露出欣賞的神情,說道: “長文果然是精通禮制地賢才,值此亂世更要注重典制刑罰,公子將此事交由長文去辦吧。 “

“好。青州的典制刑罰事宜就交由長文去做。 ”袁尚吩咐道,他當然知道規範制度的重要性。沒有一套完整嚴明的制度,就不能將青州這部戰爭機器統籌起來。

說著說著,眾人就回到臨淄城的刺史府。

萬年公主,甄宓下了馬車,一眾臣屬都施禮致意。因為是皇家公主的身份。在一眾臣僚心中萬年公主才是主母,這也就決定了劉妍在袁尚一系中的地位。

讓人將萬年公主和甄宓安頓好後,袁尚立即召見在臨淄城中的部屬。田豐,郭嘉,賈詡,劉曄,國淵,鐘繇,陳群,王修,孫幹,在文吏中長於軍爭的和政務地都已經齊備。武將上,張,張遼,徐晃這三員五子良將都收歸囊中,還有所謂“五虎上將”中的黃忠,趙雲,加上剩下地太史慈,周倉,管亥,呂曠,呂翔,可以衝鋒陷陣或鎮守一方的將領不在少數。

看著這些爭霸天下的資本,袁尚豪氣乾雲。他的下屬絕對更勝袁紹一籌。比之曹操也不逞多讓。

“少將軍,去年末您傳令讓青州大加種植冬麥。我等已經組織了所有能利用地人手,去除留作春種的農地,青州可謂已無荒地。 ”國淵說道。

袁尚點點頭,夏初出兵討伐曹操是機密,冀州高層雖然已經為此運作起來,但對中下層官吏將領來說還是秘密。在冀州時袁尚自然不能傳書告訴青州的下屬,但以郭嘉,鐘繇等人的才略不難猜測一二。

“只是種植冬麥的農地多了,春種的用地就少了起來。冬種的收成是不能跟春種的收成相比的。還請少將軍明示,為何要如此做?在下也好跟鄉民百姓有個交代。 “國淵說道,耕種屯田事宜都是他負責。為此他承受了下面很大壓力。

袁尚看都是自己幕僚。於是說道: “父親已經下令,今夏出兵討伐曹操! ”郭嘉,劉曄,鐘繇一副淡定地神情。已然猜出了一般。其他人或驚訝或深思,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國淵眉頭緊皺,說道: “去歲才是大旱,雖然種下冬麥可在夏初時緩解糧食的困境,但秋日收成不多要是戰事拖延下去,只怕很難收場。 ”

王修,陳群都是一副皺眉深思地神情。劉曄欲言又止,他也想說此時出兵征伐曹操的弊端,但他初來咋到,在袁尚嫡系舊部面前不好多說什麼。

田豐看眾人並不是盲目地支持出兵,他心中暗自點頭,但還是說道: “此事經過袁公與眾多大人商議已成定局,我青州要做的是如何配合出兵,並竭盡全力地取勝。 “

“古往今來諸大戰事無不是未戰而先廟算,不知袁公與冀州諸位大人是廟算的結果如何? ”劉曄還是認真地問道。

袁尚點點頭,說道: “我軍缺糧是不假,然曹操未必就糧足。此次出兵集中一點,先下濮陽再取陳留,勢必逼迫曹操出來決戰。然後憑藉我軍強盛軍勢一舉擊敗曹操。 “

“糧草後繼不足,即便決戰取勝也不能乘勝追擊,要攻占兗州怕是來年的事了。 ”郭嘉說道。

“此戰力求殲滅曹操軍主力,極大地削弱他的實力,父親也沒有想一舉攻占兗州。曹操又徐州為拖累,咱們有劉備可利用,我軍還是有很大勝算的。 ”袁尚說道。倉促出兵,他心裡也沒有多少把握,但還是要激勵士氣。

“但不知袁公要出多少兵馬,糧草又可以供給多久? ”鐘繇問出了重點。

袁尚答道: “經公與先生他們推算,徵集起來的糧草可以供給十萬大軍之用,等秋日到來又可徵收一批糧食,所以不用擔心斷糧。 ”

文士們各自盤算著用度開銷,而將領們聽糧草供給充足。也就不做擔憂。

郭嘉再問道: “袁公決定盡起冀州之兵,還是四州都徵發兵馬? ”

“此次父親決定起四州之兵,但主要還是以冀,青,幽三州為主” 。袁尚答道, “其中冀州多弓弩,幽州多精騎,父親更是特別嘉獎說我青州兵將驍勇。 “

管亥咧嘴一笑: “是嘛,俺們青州人別的不說,兵馬可是真個勇猛。不知袁公要俺們出多少人馬? ”

“幽州出兵馬一萬,青州出兵馬三萬。冀州出兵馬六萬。 ”袁尚說道, “其中幽州,冀州多有胡騎。那七萬兵卒中就有騎軍一萬。 ”

管亥撇撇嘴,說道: “俺們的騎軍也不差嘛! ”

袁尚笑了笑,而田豐說道: “我青州出兵三萬,數目不多但都要挑選精幹地兵卒。屆時可能要突襲敵後。所以騎軍要盡數出擊。 ”

底下將領都磨拳霍霍,盼望著征戰立功地機會。只有幾個謀士不無擔憂地對望著。

潁川,許縣。

此時地許縣不過潁川郡一個小縣城,朝廷能控制地轄地不過附近兩三個縣城。因為地處兗州,可以說是被曹操的勢力包圍起來。更尷尬的是因為這裡官多民少,朝廷的用度都要曹操供給。

許縣百姓不過萬餘,它的城牆並不高大,多為磚土混合夯築。曹操之所以建議劉協移駕到這裡,是因為潁川經過西涼軍洗劫,也只有許縣稍為完整一些。

一隊隊的兗州軍兵卒。趕著車馬將糧食押送到許縣庫府。車隊前方有一員大將,他騎在一匹黃蹄子戰馬上。身著普通的大片札甲,腰間別著一柄環首鋼刀。那員中年將軍雖然不甚高大,身子板卻硬朗挺直。他容貌雖然不出眾,但一雙細長的眸子卻炯炯有神,使整個看起來有種別樣地超絕領袖魅力。

“鎮東將軍,陛下有請。 ”一個身著朝服的中年官吏來到他面前說道。

“有勞大人通報了,請您先行一步,在下換身朝服就去覲見陛下。 ”劉協冊封地鎮東將軍曹操趕緊下了戰馬。那個中年文吏點頭答應,說道: “在下於行宮前等候將

曹操讓人將那個官吏送走,然後對身後部屬問道: “可準備妥當? ”

文士打扮的程昱點點頭。 “主公放心。半個時辰後消息就能傳到陛下那。 ”

“咱們的行踪沒有暴露吧?他們的耳目可是不會少地。 ”一身小兵打扮的夏侯淵不無擔憂道。

程昱淡淡笑道: “秒才將軍不用擔心,從籌劃到出兵有三個月。一切情況都極為穩妥。公達更是將各種意外都設了應對法子,您只管依計行事。 ”

曹操點點頭,說道: “待我傳出號令,你等務必急速剿滅他們! ”

“喏! ”

夏侯淵看看身後幾人,說道: “孟德,還是我帶親兵護衛你去陛下的行宮吧。 ”

曹操搖搖頭, “秒才你的擔子也不輕,依照原先謀劃極為妥當。 ”

這時隨從中走出一個格外驍魁的中年武將,他身披特製魚鱗精甲,濃密的眉毛外張,一雙眸子冷冽而嗜血,神情桀驁張狂。驍魁漢子手中那柄方天畫戟更是說明了他的身份----飛將呂布!

“曹公和各位大人放心!只要末將在,就不會放一個賊兵進行宮! ”呂布的聲音沙啞而沉著。

曹操哈哈一笑, “只奉先一人就足以抵擋數万大軍,我何懼之有! ”

呂布直接忽略掉其他隨從複雜的目光,他一手牽馬一手持戟,帶著一百多兵卒緊緊跟在曹操身後。

一會後,曹操跟呂布來到劉協行宮。說是皇帝行宮,其實就是稍稍大些地宅院,朝廷連兵卒官吏的糧餉都發不全,哪還有錢給劉協修築宮殿。

在行宮前那百多兵卒就被虎賁衛士勒令停下待命,曹操帶著呂布跟先前那個中年文吏進到裡面。

此時朝議已經結束,劉協正在跟伏皇后,董貴人遊樂。聽到曹操前來朝見,劉協吃驚之餘傳令召見曹操。

不過一年多時間,執掌了朝廷大權地劉協氣質也為之改變,他不再是當年那個任人擺佈的少年,他眉目間不經意地透露出的威嚴。

曹操微微驚訝,他跪下說道: “臣,鎮東將軍曹操拜見陛下! ”

劉協微微一抬手: “愛卿平身,此處非朝堂,你我君臣不需拘禮。 ”

曹操抬起頭,感激道: “臣惶恐,然禮制不可廢,臣還是要謹守本分。 ”

劉協點頭欣慰道: “如果各地的將軍們都如愛卿這般忠君為國,那朕就不用操心了。 ”

曹操深深一拜: “臣僅盡了本分,不敢邀功,更不敢做群臣的表率。 ”

劉協笑了笑,問道: “愛卿此次來許縣也不提早通報,是有什麼急事麼? ”

曹操欲言又止,說道: “兗州徵集上一批錢糧,臣就立即遣人給朝廷上貢,恰好許久沒有覲見陛下,於是就率部押送錢糧來許縣。 ”

“愛卿是不是有什麼事,不妨說出來! ”劉協皺眉道。

曹操一副為難的神情,說道: “去年天災兵禍,河水以北不太平,張揚將軍也被謀害。前不久臣聽聞許縣將領中有人勾結外藩,意圖謀逆。 ”

劉協先是一陣驚懼,但隨即笑道: “愛卿恐怕是道聽途說吧,朕在許縣尚且不曾聽聞異動,愛卿遠在陳留怎麼先知曉? ”

“但願是臣杞人憂天了,但陛下的周全要緊,臣不能不防。 ”

“愛卿當真忠君盡職吶,朕會讓太尉留意的,盡快查出事情始末。只是不知愛卿聽說的謀逆之人是誰? ”劉協問道。

曹操遲疑了一下,說道: “其實臣是接到匿名密報,只說有人意圖對陛下不利。 ”

劉協喊來隨身宦官,讓他將太尉楊彪召來。再讓宮女給曹操賜座。

過了許久楊彪終於趕到行宮,他對於曹操的突然出現也是十分吃驚。 “孟德,你怎麼到了許縣來! ”

曹操行了一禮,將跟劉協說地話再複述一遍。楊彪霍然站起身來,道: “這如何可能,是否有人借孟德你之手,挑撥大臣間地關係。 ”

就在說話間,隨侍宦官來到劉協身旁,細聲說了一句話。

劉協眼中一時充滿憂慮,說道: “傳皇甫堅壽上來。 ”

一會後,身著鎧甲的皇甫堅壽上前抱拳道: “啟禀陛下,樊稠率兵襲擊董承董將軍大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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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戰前

“什麼!董承現在何處? ”劉協震驚地問道。

“據聞董將軍今早就外出圍獵。至今不見行踪。 ”皇甫堅壽答道。上次洛陽之戰後。他因戰功被提拔為虎賁中郎將。統領虎賁御林軍。護衛劉協的安全。

“董承軍大營那裡情況怎麼樣了? ”楊彪急問道。

皇甫堅壽也是一臉憂色。答道: “確切情況未知。不過據逃散出來的兵卒說。樊稠勾結一些西涼軍舊部。襲殺董承將軍手下將領。現今那裡是一片混亂。如不迅速反制恐怕就要給樊稠得手了。 “

楊彪直頓足。嘆道: “現今才召集御林軍去平亂太晚了。你讓御林軍護衛住陛下的行宮。在讓人調令徐榮來護駕! ”

“徐榮將軍遠在新汲。怎麼也要大半天才能趕來。 ”皇甫堅壽說道。

“管不了這許多了。你讓人將大臣們都帶來行宮附近。讓御林軍一定要守住行宮。直到徐榮率兵回援。 ”楊彪急道。

皇甫堅壽領命而去。曹操看著眼神中透露出些許驚懼的劉協。他暗道皇帝雖然成長了不少。但還是稚嫩了些。

“陛下。臣接到密報後就有所準備。所部押運錢糧來許縣。雖然只有兩千餘人。卻也是能徵善戰之士。且讓他們去平滅叛逆。 ”曹操說道。

劉協忽然想起還有曹操這個大將在。他驚喜道: “愛卿當真是老成某國!你快讓他們去平滅叛逆! ”

曹操恭敬地施了一禮。就退下去下令。

樊稠不無得意地率兵衝進許縣。偷襲之下他將董承的人馬控制住。雖然不能指望他們立即歸為自己所用。但他卻有機會像李他們那樣控制皇帝。成為新一代西涼軍閥頭領。

樊稠手下多是西涼兵。兵卒們叫喊著衝進許縣。將沒有防備的城衛兵打個措手不及。很快兩千多人馬到了皇帝行宮附近。但就在行宮附近的街巷遇到虎賁御林軍的阻截。

“殺啊!誅殺叛逆! ” “董承反叛啦! ” , “保護陛下! ”樊稠手下兵卒紛紛呼喊道。當真是賊喊捉賊。

御林軍得到命令。並不理會樊稠所部的叫喊。雙方人馬在街巷中廝殺起來。但是樊稠軍乃是西涼軍兵卒。比起那些貴族兵地虎賁衛士強上不少。幾個衝擊就將虎賁御林軍打得節節敗退。

許縣城外屯兵大營。

夏侯淵披上鎧甲。他帶著一千親兵來董承大營外。看著大營裡地持刀戒備的西涼兵。夏侯淵冷笑一聲。一揮手讓兵卒掩殺上去。

“殺啊! ” “誅殺叛逆! ” “樊稠已經授首! ” , “降者免死! ”兗州軍兵卒也大聲呼喊起來。

留守董承軍大營。看押降兵的樊稠兵卒。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得驚慌失措。他們驚疑不定。因為是他們首先作亂。所以出於心裡上的畏懼。已經相信了三分。

兗州軍兵卒敏捷迅速地攻進大營中。雙方兵卒廝殺在一起。

樊稠軍兵卒留守董承軍營的也有一千多人馬。但他們一面看押三千多的董承軍兵卒。一面還要跟兗州軍作戰。一下子就被地方佔據絕對優勢。加上一些董承軍兵卒地反撲。樊稠軍頃刻間就潰敗。

董承渾身浴血。他在十幾個親兵的攙扶下回到許縣城外。

“將軍。前面好像的兵馬好像是兗州軍。 ”一個親兵說道。

董承現在時只驚弓之鳥。他驚懼道: “會不會是他們跟西涼兵勾結? ”

“將軍。你看! ”另一個兵卒指著大營。 “兗州軍不是跟西涼兵廝殺麼? ”

董承瞇眼遠眺。果然是兗州軍跟西涼兵還在進行小範圍的廝殺。

“上去。問他們是誰的兵。 ”董承吩咐道。

那十幾個兵卒扶著董承上前。很快他們跟兗州兵碰頭。並報上身份。

一個兗州軍牙門將抱拳道: “董將軍。樊稠謀逆攻打你部大營。我等奉命前來平叛。 ”董承虛弱地點點頭。說道: “請你們主事的將軍來前見我。 “

那個牙門將立即跑去。一會後夏侯淵來到董承面前。他將董承打量了一會。問道: “董將軍。可認得在下否? ”

董承瞇眼看了夏侯淵一會。說道: “你是曹孟德手下的夏侯將軍吧。咱們在洛陽時見過的。 ”

夏侯淵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不錯。董將軍好記性。居然記得小將。 ”

董承急問道: “夏侯將軍。大營裡情況怎麼樣。我部人馬可有損傷? ”

“董將軍放心。大營裡已被控制住。樊稠已經衝進城中。恐怕是挾持陛下去了。 ”夏侯淵說道。

“啊!這可如何是好。 ”董承掙扎著推開親兵。 “那還不快去救駕! ”

“我軍一另部人馬已經去救駕。 ”夏侯淵說道。 “董將軍請放心。有我們兗州軍在。誰也動不了陛下。 ”

董承鬆開一口氣。就在這時。夏侯淵轉身而去。對身手百多親兵吩咐道: “不要留下活

“殺! ” , “殺啊! ”另外近千兗州兵在樂進,於禁兩將和程昱地帶領下重背後夾擊樊稠軍。

一瞬間。樊稠軍壓力大起來。向前他們一時攻不破虎賁御林軍。向後又不能集中兵力抗拒兗州軍。 “他娘的! ”樊稠不住咒罵。 “這些兗州兵是從哪冒出來的! “

“啊!恐怕是例行送糧草過來地吧。 ”樊稠的一個副將說道。

“將軍。集中一面擊破御林軍。衝進行宮中再抗拒兗州兵。 ”另一個中郎將建議道。

樊稠答應一聲。立即下令預備的精銳親兵向虎賁御林軍衝擊。沒有太多實戰經驗的虎賁御林軍那裡是對手。眼看都被壓縮到行宮前一塊地方去。

樊稠哈哈一笑。喊道: “先攻進行宮救駕者。賞百金! ”

“殺啊! ” , “嗚呼! ”有了重賞。兵卒們狂熱地廝殺。眼看就要突破御林軍地防禦圈。

突然。一團火紅地影子從虎賁御林軍中飛躍出來。馬上中年將軍一雙冷酷嗜血的眼睛緊緊盯住眾兵卒後面的樊稠。

赤兔馬,方天戟。這兩樣東西在西涼軍兵卒中廣為傳頌。是他們曾經戰神地象徵。洛陽之戰後僅僅一年時間。他們又站在對立面上。

看著那團火紅色的身影。樊稠嚇出一身冷汗。他想不到兗州軍突然殺出。其中還有呂布這個凶神。隱隱地。樊稠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火紅的赤菟奔跑起來。兩個加速就如騰飛起來一般。擋在前面地樊稠軍兵卒動作只要稍稍慢了些就被撞飛。而冷冽無情的戟刀更是收割著兵卒們廉價的性命。

三十步開外樊稠就能感覺到那寒寒地殺意。他地汗毛豎立起來。身體不自覺地發顫。樊稠有策馬奪路而逃的想法。但是他不能!主帥一旦逃走。全軍就會崩潰。他辛辛苦苦謀劃那麼久地野望就會付之東流。沒有了兵權。他還是難逃被追殺的命運。

樊稠提起鋼刀。聲嘶力竭地吼道: “給我殺了他。取他首級者賞千金! ”

樊稠地話剛剛說完。火紅的影子就竄到面前。桀驁嗜血的眸子中透露出冷酷譏諷地意味。

“樊稠。拿命來! ”呂布大喊一聲。畫戟急促迅猛地揮向樊稠的頸項。

樊稠全身都被呂布的冷冽的氣機鎖定。他身子使不出力氣。但是生死關頭。樊稠硬是抬起了鋼刀。

“叮! ” “嗤! ”血花飛濺。一顆首級飛落。西涼軍又一個宿將飲恨殞命。

“好! ” “威武! ”虎賁御林軍和兗州軍兵卒紛紛呼喝叫喊。看著那桀驁冷酷的殺神。樊稠軍兵卒無不膽寒。

“饒命啊! ”樊稠部下那個中郎將喊道: “我等願意投降! ”

樊稠的副將怒目呵斥道: “你怎麼能降殺害將軍的兇手! ”

那個中郎將迅速抽出長槍。鋒利的槍尖扎進那個副將地心窩。

“你... ...這個... ... ”

那個中郎將不住冷笑。說道: “蠢蛋。今天如此局面不過是人家設計的結果。你就當我晉升的台階吧。你那漂亮的妻室我會代為照顧的。哈哈... ... ”

主將兩死一降。兵卒們哪還有抵抗的心思。他們紛紛丟掉兵器跪下投降。

一會後。曹操陪伴著太尉楊彪出來巡視。

“大人。你看這些降兵怎麼處置? ”曹操問道。

楊彪眉目間透出洶洶怒火: “謀逆者殺無赦! ”

曹操勸道: “他們不過受樊稠挑撥。如今主謀已死。不如讓他們戴罪立功。去歲天災大旱。可能正是多造殺戮的緣故。一下殺這麼多降兵有傷天和。 ”

楊彪皺皺眉。猶豫一陣後說道: “孟德你讓部下收降他們吧。 ”

“喏! ”曹操拱手領命。

這時夏侯淵也率領著百多親兵來到行宮外。他快步上前。向楊彪,曹操兩人施禮。

“楊大人。城外地樊稠軍也被平定下來。但是董承將軍他... ... ”夏侯淵停頓猶豫了會。

“啊!董承他怎麼了? ”楊彪急問道。

夏侯淵說道: “董承將軍遭樊稠地部下伏擊。逃到大營外時又遇樊稠潰兵。他以身報國了。楊彪被鎮住。半響也說不出話來。

隨後趕到的程昱則對曹操使個眼色。後者會意。說道: “楊大人。如今樊稠叛亂。拱衛陛下地兵卒實在是少了些。不如讓我部兵馬輪換樊稠的防地。 ”

楊彪一陣頹然。他無力地點點頭。說道: “這要請示陛下。 ”

青州刺史府後院。

萬年公主和甄宓帶著兩名婢女來到起居主室邊的書房。

此時袁尚正在一大張紙上提筆書寫。傾國絕色的貂蟬輕柔地研磨。清麗脫俗的蔡琰則翻出一部典籍給袁尚。

“呀。公主殿下! ”蔡琰施禮道。他首先發現了進來的萬年公主。

“你們忙。本宮只是送些點心果脯過來。 ”萬年公主淡淡地微笑: “蔡姐姐你也嚐嚐。這是禦廚做的手藝。 ”

“民女擔待不起。有勞公主殿下了。 ”蔡琰恭敬道。

“公主殿下。 ”貂蟬也向萬年公主施禮。

萬年公主過去牽住她一雙柔荑。責備道: “秀兒妹妹。在京中你還不是那麼分生的。 ”

貂蟬看看袁尚。說道: “姐姐說的是。秀兒拘謹了。 ”

袁尚停下筆。說道: “一家人就不必拘禮了。都來嚐嚐吧。 ”

幾女都圍上來。雖然袁尚說隨意。但是攝於萬年公主的身份。始終隨意不起來。

萬年公主看出氣氛的不對。於是對蔡琰說道: “蔡姐姐。昔日在父皇就有意請蔡老先生來做太傅。教授皇弟和本宮。可惜蔡先生被閹黨迫害。本宮一直不能求教學問。如今可好。聽顯甫說你得蔡先生真傳。本宮就想啊。反正也是閒來無事。不如請你為姐妹們授課。 “

蔡琰就要推辭。但袁尚率先點頭道: “這個主意不錯。公主和秀兒他們閒著無趣。有師妹來講授詩文和典故再好不過。 ”

蔡琰剛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說道: “妾身何德何能。只怕教授不好。 ”

袁尚笑了笑。 “師妹你可以時常過來。一來可以陪伴公主和秀兒她們。二來也方便查閱刺史府中官家收藏的典籍。 ”

蔡琰不好推辭。只能答應下來。

袁尚剛要跟她們閒聊。可是婢女來報說郭嘉等人求見。

袁尚來到刺史府前堂。這時田豐,郭嘉,賈詡,孫幹,鐘繇幾人已經趕到。

“元皓先生。是不是籌備出征的事? ”袁尚問道。此時距離出兵日子還有半個多月。

田豐眉間盡是憂慮之色。負責文書的孫幹則說道: “少將軍。兗州許縣那邊傳來急報。半月前樊稠反叛。殺死董承。但樊稠也恰好被送糧的兗州軍平滅。如今曹操兼併董承舊部。又派兵屯駐許縣。已然控制住了朝廷! “

“哪有這麼恰巧的事。這分明是曹操的算計! ”袁尚說道。

袁紹在河內來個算計。袁尚想不到曹操在許縣也來個反擊。袁尚倒沒有什麼驚訝。去年底開始。袁紹的動作那麼大。曹操不可能不發現什麼。而曹操一直以挾持皇帝為重要的一步棋。在決戰前控制住皇帝確實是曹操能做的事。而憑藉許攸,程昱,戲志才等人的才智。設那麼一個局是綽綽有餘。

“曹操終於反擊了。看來他也並非沒有準備啊! ”袁尚嘆道。

郭嘉揮揮羽扇。說道: “出兵在即。看來咱們也該籌謀籌謀了。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10 20:54
第一五九章黎陽

先是袁尚在徐州攪局,接著是袁紹在河內策反張揚部將,曹操沒有察覺袁家的敵意是不可能的。而且冀州備戰牽涉到糧食徵集,冶鐵制兵,兵馬調動,如此大的動靜怎麼能瞞過曹操。

“曹操終於反擊了,看來他也並非沒有準備啊! ”袁尚嘆道。曹操,荀攸,荀,戲志才等人都是智謀高深之輩,他們肯定不會像公孫瓚,陶謙那樣被動防禦,許縣這一步棋就是他們反擊的前奏。

郭嘉揮揮羽扇,說道: “出兵在即,看來咱們也該籌謀籌謀了。 ”

“咱們手上最有用的一枚棋子就是劉備,只要用得好可讓曹操後院起火。 ”孫幹說道。

“恐怕曹操也早有防備,這一枚棋子不足以牽制曹操。 ”田豐搖搖頭: “曹操雖然派兵駐防徐州,但那畢竟不是他的根本,要緊時放棄掉這四戰之地便是。 “

袁尚表示贊同,曹操確實是個狠絕的人,該放棄的時候他不會猶豫。想著想著他建議道: “不妨假設咱們就是曹操,看看能有什麼計策反制冀州軍大舉南下。 ”

郭嘉笑著放下議事堂懸掛的行軍地形圖,用羽扇由南向北一指,說道: “以攻代守! ”

“怎麼會! ”孫幹驚訝道: “因為缺糧,我方兵卒僅能出十餘萬。曹操地小人少,又經徐州之消耗,能徵發的兵卒不過六萬。面對一倍之敵,他怎麼以攻代守? “

郭嘉笑著問道: “我方佔據青,冀,並三州皆沿河水,可供渡河地點十分之多。那公你說,他們五六萬人該防守何處? ”

“這個,重兵把守白馬,延津,濮陽一線,以拱衛陳留吧。 ”孫幹答道。現在陳留是曹操的治所。

“那我軍於河內下潁川,再向東攻略陳留,如何? ”郭嘉問道。

孫幹思考了一會。說道: “如此我軍折返地路途多了不少。不過曹操軍可多派斥候偵察我軍動向。屆時也可將白馬,濮陽一線地兵力南調啊! ”

郭嘉笑道: “如此。戰場設在他們地盤。還是他們吃虧呀!曹操會如此算計麼? ”

“他們兵少。分兵處處設防又犯了兵家大忌。又怕我方攻入他們腹地。故此會集中一點。反守為攻? ”孫幹恍然道。

“渡河北上地話曹操軍糧草就會供給不上。他們如何能在河北持久作戰? ”袁尚問道。他記得歷史上曹操是重點防守延津,白馬。而袁紹還真地從這個方向進攻。但是歷史改變了。他保不准曹操他們會採取什麼策略。

“集中精兵渡河北上。憑藉銳氣挫傷我方一部兵馬。隨後再退守陳留北面門戶地白馬,延津。 ”賈詡不急不利地補充道。

袁尚明悟。這不就是歷史上曹操在官渡之戰用地法子麼?歷史是改變了。但是雙方實力,雙方地地理位置沒有改變太多。所以同一場衝突還是會用相似地策略。而此舉被自己事先洞察了。關羽這個大將也沒有被曹操招攬。結果肯定不會一樣。但呂布地投靠讓袁尚心中隱隱不安。這可是比關羽還強悍地猛男。變數實在不少。

“公,立即起草發往冀州的文書,將曹操會派精銳北上的設想禀報上去。 ”袁尚吩咐道。

孫幹答應一聲,立即起草文書。

聽了他們的分析後,鐘繇問道: “我軍出三萬兵馬,只是不知該到冀州集結,還是作為偏師自行出擊? ”

“沿河水逆流而上,與冀州中軍合擊濮陽。 ”袁尚說道。這是去年袁紹等人定下地計策。

“那樣的話,即使決戰取勝我青州不能乘勝追擊。以擴充實力。 ”孫幹不無遺憾道。

“那倒未必! ”袁尚抬手指著行軍圖,說道: “我青州的存糧雖然不能支撐大軍持久作戰,但節衣縮食的話,還是能趁機發兵攻占泰山郡的。 ”

“不錯,泰山跟我齊國近在咫尺,能趁機拔出這顆毒牙再好不過。 ”田豐也贊同道。鐘繇不住搖頭: “庫府的糧草已經供給大軍出征之用,哪還有多少餘糧供給另一支兵馬攻占泰山郡。 “

“泰山距我青州十分之近,糧草供給不會耗費很多。 ”袁尚露出一個自信的表情,神色帶有幾分高深。說道: “再說攻占泰山未必要很多兵馬,只需一員得力戰將即可。 “

郭嘉一拍羽扇,會意道: “公子說的是臧霸! ”

袁尚點點頭: “臧霸是泰山人,他對那裡山水地形可謂瞭如指掌。而且他在泰山應當還有舊識,攻占泰山一事非他不能辦到。 ”

對於青州來說,泰山郡是個要地。拿下泰山郡不僅能解除它對臨淄的威脅,還能將青州地防線大大向前推進,直接威脅兗州腹地。袁尚早就想拿下泰山郡,只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沒有跟曹家決戰前是不能妄動的。

“只是不知如何勸說臧霸歸順我軍。 ”袁尚不無苦惱道。自從徐州北上後。臧霸雖然領袁尚的情,屯駐所部兵馬於青州徐州交界地平昌。但是他對袁尚和劉備都是態度曖昧。沒有言明歸附哪一方勢力。

“公子寬心,臧霸現在的兵馬不過兩千,他的糧草用度也多要仰仗我青州。相信他是個明白人,知道該何去何從。 ”賈詡再建議道: “公子可讓糜竺去做說客,再許諾封賞,委託以重任。如此不難說服他。 “

“委以重任? ”袁尚喃喃道,說著他信手書信一封,吩咐道: “讓王叔治去一趟東萊,跟糜竺會合後,一同去平昌勸說臧霸,並將這封信交給他。 “

孫幹猶豫了下,說道: “少將軍,前次您讓我聯絡劉備,商議收復徐州。他趁機提出借兵借糧之事,還指明要先時陶使君的丹陽兵。 ”

袁尚直皺眉,說吩咐道: “他本就有萬餘兵馬。平日裡咱們不時地供給他一些糧草,這已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只管敷衍他借兵之事,等發兵徐州時再給他們半月的糧草,之後就是他自個的事了。 “

“這次縱虎歸山實在是萬不得已。不知這頭老虎咬傷曹操後,會不會再反噬咱們。 ”郭嘉意味深長道。

兗州,東郡濮陽。

此時的濮陽一派忙碌的景象。一車車的糧草物資不斷運到這裡囤積。馬夫揮鞭拍打催動馬匹,兵卒役父則打著赤膊,喊著梆子使勁推動獨輪車。此時雖然是春末,但連綿地雨季已經過去,冒出頭來的太陽散發的暖意到了那些兵卒身上後,變成地痛楚。

曹操騎在爪黃飛電上,他指著連續不斷的車隊,說道: “三日內要將所有糧食物資都送到濮陽。城防也不能鬆懈,要日夜不停地加強。 ”

“主公放心。經過三個月修繕,濮陽已經如鐵桶一般。任憑他十幾萬人來,也是要無功而返。 ”跟在後面的呂虔說道。

“憑著一萬多人和足夠的糧草。就是守上一年也不成問題。 ”另一員守將滿寵也自信道。

“只是主公怎麼能確定冀州軍會主攻濮陽,白馬一線? ”呂虔問道。

緊跟著曹操的程昱笑道: “主公同袁本初一同公事多年,怎麼會不知他脾性。從前主公對袁本初一舉一動的猜測,可都是十拿九準地。 ”

曹操指著北方,說道: “魏郡,陳留一南一北,中間隔著濮陽,此處是從魏郡進兵陳留的最短路途。袁紹自信兵多將廣,兵力上壓倒我軍。如此他怎麼會走旁門左道?必定是直取濮陽,再下陳留“ 。

“說實話,袁紹可出動兵卒十餘萬。而我軍要分守徐州,許縣兩地,只能調集五萬多兵馬前來決戰。冀州軍兵馬是咱們一倍多,要是分兵各地固守,只能像公孫瓚一樣被各個擊破。而要是同冀州軍正面決戰又沒有多大勝算。故此我軍只能擺出一副決戰的態勢,但實質是集中兵馬固守濮陽,白馬一線,對恃之間再尋求戰機,力求戰勝冀州軍! “荀攸給呂虔,滿寵兩人分析道。這也是兗州軍高層商量出來的對策。

滿寵,呂虔皆是恍然的神情,嘆服道: “主公與諸位軍師皆是智深謀遠,如此將冀州軍拖在濮陽一線。等他們軍糧耗盡就會不戰自退。 ”

曹操淡笑不語,他在想有沒有一舉擊敗袁紹的可能。本來他對袁紹可謂瞭如指掌,對戰勝這位名門出身的舊識好友還是有信心的。但一想到屢次讓他吃虧的袁尚,曹操心中一沉。不知不覺間青州袁尚已經羽翼豐滿,光是面對青州軍就讓曹操一陣頭痛。

滿寵抬頭看了看跑在前面地騎兵,猶豫了一陣,但還是說道: “主公,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說。 ”

曹操指著四周,說道: “此處都是自家君臣。有什麼不能說地。 ”

滿寵一咬牙。說道: “主公,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要那麼一個背主之人作為親信。您的安慰實在臣下擔憂。 ”

曹操臉色一緊,瞬間後他笑道: “知人善用,廣納豪傑,如此才能成就大事。想齊桓公尚且能不記舊仇而重用管仲,我為何不能任用呂布。 ”

滿寵見話說開了,也就沒有顧忌道: “賢相管仲豈是呂布能比地!呂布此人先侍丁原,殺主求榮投靠了董卓。之後又反隨王允反叛董卓。他投靠袁術之時也是見其潰敗,就奔走他處。如此反复無常之人,如何能親信之。 “

滿寵這話正說中曹操痛處。雖然力排眾議接納了呂布,但曹操本就是多疑之人,他在心中早就埋下疑慮,只不過要借助呂布之力來抗拒袁紹,如此才對呂布禮遇有加。

程昱看曹操臉色不對,他說道: “主公接納呂布的做法是十分正確的。此時拒絕英雄投靠的話,今後天下英傑還會歸附主公嗎? ”

“仲德說的是,而且我非丁原,董卓之流,未必不能降伏這匹野狼。 ”曹操點頭稱是。

程昱笑了笑: “呂布可不是豺狼啊,他是頭危險的猛虎。 ”

荀攸則搖頭道: “呂布固然是勇猛如虎,但主公卻要將他訓成獵鷹。 ”

“昔日在洛陽時,我跟袁紹他們可是沒少走馬放鷹。 ”曹操笑道: “這養鷹啊。講究的是不能餵飽了,否則就要遠走高

滿寵見曹操態度堅決,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潁川許縣。

皇甫堅壽帶著百多虎賁御林衛士把守在行宮外。

上次樊稠謀反帶兵攻擊劉協行宮,皇甫堅壽率領虎賁衛士奮力抵抗,在防線即將崩潰時終於等到兗州軍來援。皇甫堅壽和一眾虎賁衛士立功受賞,但是他們也是損傷慘重。只剩下不到四百人。

董承的兵馬被兗州軍兼併的兼併,遣散地遣散。兗州軍已然控制住了許縣。徐榮見情況不妙,率兵到許縣後沒有敢進城。最後曹操親自出馬,隻身前往對方軍中說降了徐榮。如此一來曹操像先時地董卓,郭汜,李等人一樣,挾持了劉協和朝廷。只是曹操對劉協還算恭敬,大臣們一時也找不到反抗曹操的理由。

一身武士打扮的王越來到行宮中起居室,劉協,楊彪,趙溫,還有幾個近臣都會合在這裡。

“陛下,請問召臣來所為何事? ”王越問道。

“啊!老師! ”劉協站起身。說道: “此處有件事要託付你去辦。 ”

王越跪下領命,誠恐道: “陛下但有吩咐,王越萬死不辭! ”

楊彪點點頭。說道: “王先生才是真正的忠君之人吶,此事算是託付對了主。 ”

說著楊彪將兩份鑲進竹條裡的密函遞給王越。

“老師,請你派親信將這兩份密信傳出去,分別送給袁本初,袁顯甫。 ”劉協吩咐道。

“啊! ”王越吃了一驚,問道: “陛下,難道這是... ... ”

劉協點點頭: “你知道就好,不要聲張。這兩件東西不能送到他們手上就毀掉。 ”

王越長長呼出一口氣,鄭重道: “臣定讓可靠之人將密函送到。 ”

因為旱災而辭官的趙溫擔憂道: “曹操也是平叛有功之臣,如此做是否太過了。 ”

楊彪嚴肅道: “趙大人你忘了董卓也是救駕有功之臣麼?朝廷再也經不起折騰了。防範於未然未嘗不可! ”

趙溫被噎住,一時無語。

漢建安二年夏,四月。 (公元一九六年)

鄴侯,車騎將軍袁紹大舉徵發冀,幽,並,青四州之兵,以誅除叛逆為由討伐盤踞中原地曹操。

袁紹主薄陳琳洋洋灑灑地寫了篇“討曹賊叛逆文”指控曹操“豺狼野心,潛包禍謀,乃欲撓折棟樑,專為梟雄。又屠戮平民,殘殺忠良” 。用徐州跟許縣之事大做文章。

袁紹在鄴城集結起冀州兵六萬,幽州兵兩萬。留下辛評,審配兩人鎮守鄴城。而隨軍文臣有沮授,郭圖,逢紀,許攸,荀諶,崔琰,陳琳。武將有韓猛,蔣奇,鞠義,顏良,文丑,高覽,蔣義渠,牽招,趙睿等將領。

袁紹下令,以文丑為先鋒。率兩千騎兵三千步卒為先鋒,在黎陽渡河,攻占河水對面的白馬,以為後續部隊開路。

一隊隊冀州軍步卒發足狂奔於官道上,幾個牙門將不住呼喝咒罵: “你姥姥地,慢騰騰學王八嗎!要是耽擱了時辰你爺爺我挨軍棍,你們也不會好過! “

“黃蛋,咱們至於那麼急麼? ”跟在後面的一個百人將忍不住問道。

小名叫黃蛋的冀州軍牙門將看看四周,咒罵道: “老子也不想啊。誰叫文將軍是個急性子!他跟人打賭。說五日內拿下南邊的白馬。要是他丟了面子,咱們底下的人能好過麼? “

“媽的。他們倒好!四條腿當然跑得快,咱們兩條腿咋跑! ”那個冀州軍百人將也跟著咒罵。

黃蛋嘿嘿一笑: “跟著來,咱們去糧馬車那去... ... ”

兩千多冀州兵策馬奔跑在管道上,揚起的煙塵雖然沒有遮天蔽日,卻也極為浩大。他們將後步卒整整拋下一天地路程。

文丑一身漂亮耀眼的明光甲,他一手將長槍抗在肩頭,一手握住戰馬地韁繩。在文丑後面有個也穿明光甲地副將。他三十多歲黑臉黑須。正是護送曹嵩失職,進而北上投靠袁紹的應劭。

“文將軍!文將軍! ”應劭不住地呼喊道。

文丑不耐煩地勒住韁繩,讓戰馬降速,問道: “啥事! ”

應劭喘了一口氣,說道: “袁公可沒有下令讓咱們何時拿下白馬,將軍不需如此急行軍地嘛。後頭的步卒跟不上。咱們也沒法攻城啊! ”

文丑一雙圓眼暴起: “你個撈子說啥,沒有聽沮授他們說過啥子”兵貴神速“麼?本將軍說過要五日內拿下白馬,就能打兗州人一個措手不及。咱們趕著渡河,等夜裡兗州人睡著時,將他們腦袋割開,再睡他們的女人,豈不是很好啊,哈哈! “

應劭一皺眉,來到冀州後他也聽過文丑的名號。但他想不到袁紹頗為依仗的大將,居然如此粗鄙。

“文將軍,出發前袁公說的兗州軍可能渡河襲擊河北。您忘了嗎? ”應劭提醒道。

文丑對應劭怒目而視: “你是副將,本將軍才是主帥,這哪裡輪到你說話!本將軍跟隨袁公大戰小戰不下百場,哪次不是如此急攻地?先鋒,先鋒,不跑在前面咋叫先鋒! “

應劭心中氣惱,但卻不再辯駁,他不是袁紹嫡系而是外來將領,身為副將行軍之事也輪不到他決定。

“將軍。前頭就是黎陽了! ”斥候禀報導。

“剛好,到了那趕緊做飯填飽肚皮,本將軍餓得慌! ”文丑喊道。

但文丑剛剛說完,左右邊高地煙塵蕩起,號角聲,馬蹄聲大作。

“敵襲!敵襲! ” “快示警! ”冀州騎兵地前部斥候一時手慌腳亂起來。

左右兩側奔襲出來的也有兩千多騎,兵士全部是身披魚鱗精甲,手持強弓利刃,裝備是極其的精良。

文丑大喝一聲,喊道: “莫要慌!給老子壓住陣腳! ”

冀州騎兵也是經過訓練的精兵。他們在各自小隊頭目指揮下,艱難地結起圓陣以自守。

“嗖!嗖! ”羽箭不斷向冀州騎兵襲來,每一發都是那麼精準。

文丑額頭冒汗,就那麼兩下功夫他就看出對手的不凡,其身手完全不下於公孫瓚的精騎和驍勇的胡騎。

冀州騎兵配有小圓盾,騎兵們為了保持陣型紛紛舉起圓盾防護,加上鎧甲的保護,面對一羽箭突然地襲擊,他們傷亡倒不是很大。但幾輪齊射後。對方改為自由射殺。而且箭術氣極精準,羽箭地目標都是兵卒們**的戰馬。

文丑知道不能被動挨打。他大喊一聲,讓兵卒們依次跑動開,向敵方衝殺過去。一會後,雙方騎兵進行了小規模地白刃接觸,但是敵軍憑著精湛的騎術和老道的經驗,不斷改變隊形,漸漸地地將文丑的中軍暴露在最前面。

文丑也不在乎,他一面指揮兵士們集結成陣,一面讓他們隨自己縱馬衝刺。文丑不愧是河北猛將,一桿鐵槍端的是迅猛無匹,他揮舞大槍的招數和力道,彷彿是在用叉等以力見長的兵器。擋在文丑前面地敵軍騎兵即便身著魚鱗精甲,也沒有能抵擋文丑猛力一捅地。

然而就在文丑興奮地廝殺時,敵軍中陣奔出一團火紅地影子。馬上地大將眉毛外張,一雙眸子桀驁而嗜血。更讓人心寒的是他手中那桿鋒利而沉重的方天鐵戟。

“啊,呂布! ”文丑驚呼道。他在虎牢關之戰時,曾跟呂布有短暫的交手。

呂布一雙野獸般嗜血的眸子充滿冷酷,喊道: “你等就是冀州軍先鋒嗎?一群烏合之眾! ”

說完呂布就縱馬奔向前頭的文丑,應劭兩將。

文丑雖然知道呂布武力非凡,但身為武人他不能後退。不斷挑戰強者,於生死間搏殺,這才能使武者的武藝跟境界得到精進。

文丑呼喝一聲,長槍蕩開呂布畫戟的戟刀。即便是傾盡全力地一擊,也僅使呂布的鐵戟偏離一尺的距離,而文丑的長槍同樣被彈開。

兩人策馬邊跑動邊拼殺,來來回回將旁邊的兵卒都排除在圈外。論技巧文丑不如呂布,論力道文丑也遜色一籌,但論拼命呂布就稍差些。結果是十幾回合下來呂布拿不下文丑。呂布大聲叫好,隨後戟尖直刺文丑面門。文丑也是勇猛,他用槍桿擱在畫戟月支頂部,擋住了呂布的猛刺。

就在兩人角力間,一旁的應劭看準時機,策馬上前長刀直劈呂布後頸。

呂布一聲冷笑,堪堪避開刀鋒。再一個側身將應劭讓到文丑那面去。他的鐵戟揮出,戟刀徑直砍向應劭脖子。

“嗤! ”一大團腥熱的鮮血飛濺到文丑面門,就在這麼一瞬間,呂布如影隨形地跟上來,戟刀又向文丑胸前砍去。

文丑堪堪架住畫戟月支,但是月支尖已經劃破他地鎧甲,割出道觸目驚心地血痕。

生死關頭,文丑大喝一聲,奮力推開畫戟。然後猛刺向前,避開呂布。他一拉韁繩,掉頭就狂奔。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11 00:46
第一六零章中計

河北,黎陽。

方天畫戟的戟刀鋒利異常,加上呂布那精準兇猛的力道,即便是這個時代最好的明光甲,也被割開一道口子。文丑胸前冒出鮮血,生死關頭他用槍桿奮力推開鐵戟,隨後一個猛刺避開呂布。文丑雖然勇猛,卻也不是平白送死的傻蛋,他一夾馬腹調轉馬頭奪路而逃。

可是赤菟何等神勇,尋常戰馬怎麼能跑得過它。兩個加速,呂布就追上文丑。可是經過兩人那麼幾十回合的廝殺,還有呂布斬將的衝擊,冀州騎兵陣型混亂開來,亂兵恰好不好擋住了呂布的去路。文丑混在亂軍中向北潰逃而去。

呂布那兩千多並州騎緊緊跟著不住追殺,可憐文丑也是兩千多騎,但擺脫呂布的追擊後,他身旁只剩下十幾騎親兵了。又經過半天的逃命,文丑終於遇到他那三千多步卒。雖然經過簡單包紮,但他胸口還是在滲血,加上一路逃奔,文丑已經十分虛弱。

終於,文丑大呼一聲伏在馬背上昏過去。副將戰死,主將重傷,一時間文丑那些部下慌亂開來。

遠處煙塵揚起,馬蹄聲逐漸地逼近。冀州軍步卒們匆忙間想結陣防禦也來不及,未結成的圓陣被鐵騎割開,呂布如殺神般率領那兩千多騎衝殺進冀州軍步卒隊伍中。士氣已經低落到極點的冀州兵,哪裡是凶神惡煞般呂布軍的對手。幾個衝擊下來,他們就潰敗逃散。呂布軍不要戰俘,眼前能動的敵軍只有一個下場--- 格殺。

殘陽似血,方圓不大一塊土地上滲透著斑斑血跡。殘肢斷臂,弓弩刀槍灑落一地。

一匹神駿的黃蹄戰馬踏在這片血地上,曹操瞇眼眺望遠方,思考著下一步行動。

“明公! ”呂布跳下赤菟,他將畫戟掛在鞍上,捧起一顆首級,說道: “末將無能,未能擒殺敵軍主將文丑。不過卻斬殺了敵軍副將應劭。聽聞他是明公仇家,故此獻上首級。 “

曹操眉頭一跳,指著那顆首級,激動地問道: “當真是應劭那賊子? ”

“詢問過幾個冀州兵,卻是應劭無疑! ”呂布肯定道。

“好!好!好! ”曹操眼中溢出淚。卻大笑道: “父親啊。我地部下終於將您地一個仇人斬殺了。 ”

曹操又哭又笑。旁邊程昱,樂進,於禁,李典,李通等人都不敢上去打擾。過了好一會。曹操才平靜下來。說道: “奉先你首戰就立下大功。更是為我殺了個仇敵。等回到兗州我親自上表給你請賞! “

呂布一抱拳。用許些沙啞地聲音說道: “我被袁家逼得走投無路。幸得明公收留。才有個安身立命之所。如今不過斬殺一個小將。如何當得上大功。 ”

曹操大笑。說道: “我帶兵向來賞罰分明。該賞地比賞。該罰地也嚴懲不貸。你部立功甚大。黎陽一地雖然不大。卻也有些人口。那裡地財物你只管去取。 “

呂布眼前一亮。笑道: “某代將士們謝過明公了! ”

完呂布就去整頓部下兵馬。曹操看了看北方。問道: “我軍下一步該如何去做。能否乘勝追擊? ”

荀攸勸阻道: “此戰我軍以極其微小之傷亡,一舉擊潰冀州軍先鋒,作戰地目的已經達到。此地畢竟是河北,要是作戰不順有被困不能渡河南歸的危險。應當趁早退回白馬津。 “

“公達說得對,袁紹聽聞先鋒慘敗,必然會氣勢洶洶地大舉來犯,我軍渡河北上的兵卒不多,必不能應對袁紹大軍。 ”程昱也勸道。

曹操哈哈一笑,說道: “我的意思非是在河北繼續跟袁紹廝殺,而是退回河水南岸,伺機再給袁紹慘痛一擊。 ”

“主公又有破敵的計策了? ”程昱問道。

曹操微微笑了笑,大手一揮。 “下令全軍渡河南歸,退守白馬津! ”

青州臨淄。

貂蟬將徵袍給袁尚披上,她細心系上扣帶,動作輕柔而優美。

甘恬捧起一面銅鏡,問道: “公子看如此可好? ”

袁尚不住苦笑: “這又不是當新郎官,而是上沙場。但求舒適輕便,哪用漂亮與否。 ”

坐在一旁,雍容華貴地萬年公主輕笑道: “夫君這是上沙場,可身為三軍統帥。要是沒有威嚴的儀表。怎麼威服部下? ”

接著甘恬跟甄宓取來佩劍,給袁尚系上。

萬年公主不住點頭: “如此更加威武了。 ”

袁尚看著幾個妻妾。她們都是絕世的佳人,尋常人能娶得一個,已經是三世修來的福分。而他獨占了四美,就是皇帝也沒有如此機運。但是紅顏禍水,自己能掌控滔天強權的話,自然是艷福無邊。但要是實力不足,能不能保住他們都是問題。就如歷史上的袁熙,袁家丟了河北,妻子就成了勝方戰利品。

袁尚心中一陣冷笑,曹操想要贏得中原決戰,那得經過青州這一關。

萬年公主將一枚玉環系到袁尚腰間, “夫君,此乃母妃傳於本宮的,是皇家歷代珍藏,有避邪消災之效。 ”

袁尚捏了捏萬年公主的柔荑, “放心吧,此戰我方勝算極大。 ”

萬年公主美眸中滿是柔情, “衝鋒陷陣之事有那些將領擔當,夫君你是主帥,莫要親冒箭矢。 ”

袁尚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頭。

萬年公主環視其她三女,說道: “家中有本宮在照料,夫君只管安心。 ”

袁尚要的就是這句話,原先地萬年公主是個被驕縱慣了的少女。但經過多次磨難,她已經有些成熟穩健,加上皇家公主的雍容氣質,當真有幾分主母地氣度。

袁尚不忍再逗留此溫香之地,他依然地轉身走出主室,帶著許褚典韋等近衛來到城外。

此時城郊搭起點將台,青州一眾文臣武將都集結於此。精選出來的近三萬兵卒也是列陣以待。其實青州軍前鋒已經先行出發,由張遼為主將。糜芳,糜維為副將,所部是兩千青州精騎,還有三千多丹陽兵步卒。

剩下兩萬五千多青州軍都是細選出來的精銳,除去兩千多宿衛驍騎,三千烏桓突騎,還有混成的步騎兩萬多人。其中包括了兩千重甲步兵“大戟士” ,袁尚的三千近衛步卒。

袁尚登上點將台,讓嗓門大地許褚宣讀討曹檄文。隨後宣布了出征和留守的人員。田豐還是留守青州,總理青州大小政務。張則總領青州的防務,剩下國淵,陳群,王修輔佐兩人。

如此青州軍隨軍出征的武將就有黃忠,張遼,趙雲,太史慈,徐晃,鮮卑將領彌力,管亥,周倉,呂曠呂翔兄弟等。文臣就有郭嘉,賈詡,鐘繇,劉曄,田豫,孫幹等。青州兵雖然不多,但文武陣容可謂十分華麗。

袁尚將印信遞給田豐, “青州就託付給先生了! ”

田豐鄭重地接過印信, “有田某在可以確保青州無事,公子只管放開手腳跟曹操作戰。 ”

袁尚心中寬慰。對青州來說,田豐就是曹操那方地荀,有他在主持大局。那後方還是很有保障的。

袁尚一揮手,兵卒們殺三牲祭旗。接著青州軍起兵沿河水一直向東郡濮陽推進。

冀州軍中軍在內黃縣就收到前方先鋒潰敗地消息。

袁紹是在行軍路上知道文丑軍潰敗。先鋒五千多兵馬幾乎是全軍覆沒,只有文丑和十幾騎逃到內黃。

袁紹氣得兩眼一黑,差點墜下戰馬。幾個兵卒將文丑抬到袁紹面前,讓他處置發落。

袁紹氣不成聲,憋紅臉怒道: “文丑啊,文丑!我一直當你是堪當大用的大將。想不到身為先鋒官,沒有出冀州地界,就被打得全軍潰散! ”

文丑神情虛弱。他抬抬手想做辯解,但話到口中怎麼也說不出來,畢竟是自己輕敵大意。

袁紹指著文丑,身子氣得顫抖: “出兵前我就跟你說,曹操可能會突襲我冀州。你倒好,根本不做防備! ”

文丑有苦說不出,袁紹接到袁尚的文書報告後,也不相信曹操會渡河北上,所以只是提了提。但文丑也不在意。但想不到還真給袁尚他們猜對了,這個虧吃的十分憋悶。

一同出征,跟在中軍的袁譚說道: “父親,先鋒潰散勢必影響軍心,當採用妥當的法子來安定軍心。 ”

袁紹臉色鐵青: “有什麼法子可贏回一陣來? ”

袁譚說道: “兗州軍渡河來河北,簡直就是自尋死路。當遣精騎迅速突擊,防止他們逃回河水南岸。 ”他眼珠子一轉, “此外當嚴明軍令,以威服士卒。 ”

袁譚跟文丑不太對頭。他嫌文丑出身底。又是粗鄙之人。再者文丑身為武夫,平日裡難免驕縱。在洛陽時就得罪過袁譚,加上文丑對袁尚頗有好感,所以自然被打成袁尚一黨。

袁紹臉色發白,雖然文丑失職戰敗,但畢竟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心腹,要殺掉於心不忍。

郭圖觀察著袁紹地臉色,這時他暗道不妙。跟隨袁紹多年自然知道他脾性,袁譚可是觸犯了袁紹本意。

“父親,賞罰不明不足以威服三軍,您應當果斷地處置此事。 ”袁譚一心想算計文丑,以削弱袁尚一黨的力量,而沒有留意到不住打眼色地郭圖。

袁紹看看一眾臣屬,問道: “你們看該如何處置文丑? ”

“身為大將而輕敵冒進,致使五千兵馬傷亡殆盡,依照軍令應當處斬以傳告三軍。 ”崔琰答道。他跟文丑並沒有恩怨,但他是耿直盡職之人,只管答出法令上的處置。

文丑羞怒非常,他試圖掙扎著站起來,但牽動傷口,他齜牙咧嘴地說不出話。

“主公,主公! ”遠遠地一員騎在戰馬上的將領大聲呼喊。來到袁紹面前後那員大將跳下戰馬,跪在地上說道: “末將聽聞文丑戰敗,但請主公念在他往日地戰功上。讓其戴罪立功。 “

袁譚終於看到郭圖的示意,但他不得不撐到底,於是冷笑道: “戴罪立功?傷成這樣了提槍的力氣都沒有,哪還能戴罪立功! ”

袁紹心煩意亂,他惱恨文丑的戰敗,想發洩又不忍心殺這個親信。

“主公。曹操軍襲擊確實突然,加上呂布那廝地武勇,文將軍雖敗卻也情有可原。請讓他退回鄴城養傷,待日後再戴罪立功。我軍剛剛出兵,要是還未渡河就斬殺大將,豈不是自毀台柱之舉? “逢紀勸道。因為文丑跟袁尚關係不錯,他一心要救下文丑。

袁紹指著文丑,冷聲道: “念你往日功勞頗大,就暫且饒你一命。如今削去你軍職。遣回鄴城養傷,日後再戴罪立功。 ”

文丑眼中溢出淚水,躺在擔架上雙手抱拳: “多謝... ...主公! ”

袁紹看著心煩。揮揮手讓兵卒將他抬走。

“通令全軍進擊黎陽,戒備兗州軍襲擊! ”袁紹吩咐道。

眾兵將得到傳令,派出多股斥候搜尋兗州軍踪跡,並且大舉向黎陽進發。

黎陽縣城不大,僅有一千多戶人家,說是個小鎮也不為過。但是黎陽地地理位置頗為重要,這裡對岸就是白馬津,是黃河水道一處重要渡口。雖然黃河水道有多處渡口,但是要水勢稍為平緩。地勢稍為平坦的地方卻不多。白馬津,延津就是黃河中游地兩處重要渡口,只要從黎陽,白馬津一線渡河,則向南可以攻白馬,向東可以攻濮陽,

此時的黎陽縣城已是一片焦土,平民地屍首殘肢隨地可見。倖存的平民坐在地上,或呆立或悲泣。

袁紹騎在戰馬上,他聞著房屋和屍首的焦臭。踏著殘垣斷壁巡視黎陽。隨軍一眾文武也是跟在袁紹後面。武將倒是沒有什麼,一些文臣們卻臉色發白。

“他娘的兗州軍,他娘地呂布! ”蔣奇咒罵道。冀州軍兵卒平日裡也幹過打家劫舍的事,在糧餉發不下時,殺人截貨是家常便飯。但是如此極盡的破壞他們也沒有幹過,自己的地盤被糟蹋蹂躪,冀州軍將領自然臉上無光。

袁紹被感染,怒道: “我定要擒殺曹操跟呂布兩個賊子! ”

“主公,渡船都被燒盡。我已經讓人去籌備。 ”高覽縱馬來禀報導。

“主公。曹操重兵佔據對岸的白馬津,咱們強攻地話豈不是肯吃虧? ”郭圖說道。

“那你說該如何渡河? ”袁紹冷聲問道。

郭圖眼珠子一轉。 “昔日韓信木罌渡河平魏地,使的就是遠近,虛實之法,咱們不妨效仿之。 ”

韓信平魏地時,先是率兵到達臨晉關,但是河水對岸遍布魏兵,不能搶渡。於是韓信一面下令趕造船只,讓灌嬰裝出從近處渡河強攻的樣子。而另一面韓信自己和曹參,率兵到河水上游一個叫夏陽的地方。當灌嬰率部佯攻吸引魏兵主力時,韓信曹參就乘木頭瓦罌製成地木排渡河。接著韓信曹參迂迴襲擊魏兵大營,一舉擊潰敵方。

郭圖解釋著這個策略,並說道: “白馬津有曹操重兵防守,我軍強攻過去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而上游的延津正是咱們地夏陽啊! ”

袁紹頗為心動,問道: “曹操能不防備延津嗎? ”

郭圖哈哈一笑: “曹操新近大勝一場,是為驕兵。他們兵少自然害怕跟我軍在平地決戰,因此只能固守險要。白馬津方向屯駐了重兵,延津處還能屯駐多少兵卒? “

“曹操非是魏豹,他會犯前人一樣的錯誤麼? ”沮授反問道。

郭圖不住冷笑: “公與先生倒說說看,該如何渡河才能避免不必要地損失。 ”

沮授拱手道: “我軍兵多,宜逼敵於平原坦途處決戰,曹操兵少,非出奇不能制勝。我軍要是兵行險招,取得地戰果未必大於正面對抗。一旦失利則有可能影響全局,逆轉雙方實力對比。 “

“曹操是個善於出奇謀詭計之人,主公不能不防。 ”許攸也建議道。

袁紹看看郭圖,再看看沮授,問道: “曹操最多能調集多少兵馬? ”

主管收集消息的逢紀想了想。答道: “據探子來報,曹操調動地兵馬約在五到六萬間,其中濮陽方向更是屯駐了不下萬餘兵馬。 ”

“先前不是說至多只有四萬兵馬的嗎?以兗,豫兩州之地,曹操還能集結起五六萬人馬? ”袁紹驚訝道。

兗州,豫州都是飽受戰火之地,曹操能在統治兩州的短短兩三年間,將兩地治理得堪比河北。在此缺乏兵糧的情況下。還擁有五六萬可以調動地兵馬。這實在出乎袁紹的意料。

一眾文武都是驚訝地神情,原先的情報不準確,低估對手的情況下他們信心大漲,可是先鋒經歷挫敗,敵軍人數又有所上升,他們隱隱地產生了不安感。

“主公,我等可駐紮黎陽,等三公子的青州兵沿河水西進,那樣青州兵不就搶占了渡口。掩護咱們輕鬆渡河麼? ”沮授說道。

袁紹眼前一亮,點頭道: “確實是個妥當的法子。 ”

郭圖袁譚都是神情一冷,要是如此袁尚就可以輕鬆立了一件大功。這也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也是郭圖為什麼建議搶占延津地原因。

“待三公子前來,曹操軍必然有所準備,雖然能渡河但不能突襲曹操大營,以報偷襲我先鋒之恥! ”郭圖慫恿道。

袁紹一聽到“先鋒之恥”氣血上湧,他最看重臉面,說要討伐曹操,但還沒有渡河就被曹操襲擊了先鋒,這讓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公與所說甚合兵法,我等不僅要渡河。還要狠狠地打擊曹操囂張氣焰! ”袁紹冷然道。現在還踏在黎陽地焦土斷壁上,不報此仇他的臉面是盡失。而且起兵就初敗,使他心浮氣躁起來。

“主公!還是穩妥的好啊! ”沮授勸道。

袁紹策馬前行,不耐煩道: “什麼穩妥不穩妥的,兵家之事哪有萬全的。 ”

“如此對我軍實在是不利啊,主公不能聽信我的勸諫,三軍實在是危矣! ”沮授頓足道。

“你說什麼! ”袁紹停下馬來,震怒道。

沮授毫不畏懼地跟袁紹直視: “我冀州軍人雖多,但不如兗州軍精銳。兗州軍兵精。糧草供給卻不如我軍。如此我等當步步為營,緊緊進逼!兵行險招乃弱者所為,只要穩妥就能取勝,我軍為何要冒險? “

“我河朔之兵怎麼會不如兗州兵精銳? ”袁紹不服氣道。

沮授不好明說,但初次交戰就慘敗,這就能說明問題。

“如此行軍之法實在有欠妥當,我不願隨軍冒險渡河! ”沮授說道。他的脾氣也被激起來。

袁紹冷笑不止, “高覽,鞠義你兩人率一萬兵卒,在此大肆打造船隻。擺出強攻白馬津的態勢。其餘人馬隨我奔襲延津!公與你不願隨軍冒險是否?那就在此處等待。且看我如何出奇制勝! “

郭圖,袁譚得意地對視一眼,他們帶頭領命稱喏。

五日後。黎陽。

沮授眺望著河水對岸地曹操軍大營,只見裡面旌旗高揚,兵卒往來復返。

“先生還在觀察敵情?可曾發現什麼? ”留守地高覽問道。

沮授皺了皺眉,答道: “太遠了看得不真切!高將軍你能否派遣兵卒趁著夜色偵察敵營? ”

高覽點點頭: “前日先生就吩咐過了,派出三波斥候,但只有一隊剛回來不久。他們說曹操軍大營戒備森嚴,根本不能靠近。而且他們兵馬地調動也極為頻繁。 ”

沮授皺眉深思。

“對了先生,有一事甚為可疑,他們說看到一隊兵卒早上巡邏,可是到了夜間又出來巡邏一次。 ”高覽說道。

“啊! ”沮授大叫一聲, “如此不是疑兵之計麼?對岸可能跟咱們一樣,是做虛張聲勢之用地,曹操主力早就不在對岸了! ”

這時,鞠義也神色匆匆地趕到河岸,說道: “有一事甚為可疑,有鄉民來通報,說前兩天此處東面的槐米坡山間有可疑兵馬出沒。 ”

“可疑兵馬? ”沮授驚疑道: “斥候不是早將附近排查完了麼?怎麼現在才發現! ”

鞠義眉頭一皺, “又不是我的斥候偵察的! ”

“鞠義將軍,那你可派人去槐米坡查探? ”高覽問道。

鞠義一點頭: “要是沒有查實我也不回跟你們說。派去的人說是有約莫兩千多匹戰馬待過的痕跡。 ”

“壞了! ”沮授一頓足,他背後透出冷汗,說道: “主公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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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失利

鞠義和高覽將發現的敵情說了出來,他們也發現了可疑的地方。

沮授將兩人說的情況相印證,他背後透出冷汗,大呼一聲道: “壞了,主公中計矣! ”

鞠義眉頭緊鎖,問道: “潛伏河北那兩三千精騎跟對岸的虛張聲勢有何關聯?難道是要等袁公半渡而擊? ”

“率先在延津埋伏,等我軍主力過河,必能打吃掉先登岸的萬餘兵馬。 ”沮授指著對岸,說道, “那兩三千的精騎來無影去無踪,像柄匕首伺機在中軍後捅上致命一刀。 “

“啊! ”高覽驚呼一聲, “如此當真是防不勝防,咱們該如何應對這個危局? ”

沮授脊梁骨發寒,剛剛從鄴城出兵,冀州軍就被曹操接連算計。若不是己方內部出了奸細,曹操那方的才智計謀當真是可怕!

“青州軍何事能到? ”高覽問道,他所想到的援兵就是青州

沮授搖搖頭, “青州軍到東郡的路途,是咱們鄴城到東郡的兩倍多。兩方是同一時日起兵,不考慮路途上兗州軍的阻截,也還要五日方能抵達濮陽。 “

“前去報信已然來不及,那咱們該如何是好? ”高覽憂慮地問道。

沮授指向了對岸,決絕道: “曹操兵不如我軍多,他留守白馬津的兵力也肯定沒有咱們多。如此咱們趁夜渡河,攻下空虛的兗州軍大營! ”

“你等能保證對岸的人馬遠遠少於一萬? ”鞠義問道。

“要是對方兵力充實。就是主公那裡平安無事!不過按諸多跡象推測。對岸十分可能是兵力空虛。主公那不會全軍潰敗。但怕是要遭受一些損失了。咱們要是拿下白馬津。再等青州軍來會師。尚可穩住不利局勢。故此非渡河不可。 “沮授堅定道。

鞠義,高覽都是戰場感應敏銳地將領。他們思考一陣後就同意下來。於是三人一面派斥候去向袁紹報信。一面派斥候尋沿著河水尋找青州軍。再就是組織人馬準備夜襲。

夜深雲濃。

此時恰好是月末。半夜之後月亮就落了下去。黃河渡口處一片漆黑。除了兩岸營地地點點火光。可謂伸手不見五指。而耳邊聽到地只有遠近傳來地。如野獸般低吼地河水聲。如此愈加襯托出四周嚇人地沉靜。

白馬津上一段水域。兩千多冀州兵在高覽地指揮下。將臨時造好地木船抬到岸邊。此處地勢十分凹凸破碎。經過河水沖刷。岸邊跟河面最小地落差也達到十餘米。

冀州兵小心地將小木船跟木筏抬到岸邊。等不大地岸邊密密麻麻站滿人時。他們將船隻木筏放下水。三百多渡河船隻。兩千多人就那麼順流而下。

兩千多冀州兵奮力向南岸划船,他們要以最快的速度搶占河岸,否則等待他們的是無盡的箭雨,和船翻人亡地下場。

黎陽,白馬津兩邊河岸都是點有篝火的,待五十多步距離時。兗州軍就發現渡河的船隻。一時間戰鼓的示警聲大作,守在岸邊的兵卒也操起弓弩向河中間射箭。

這邊一旦響起廝殺聲,守在對岸的鞠義就下令。讓剩下的近八千兵卒渡河。他們除了千多人乘小船渡河外,還將船隻連成浮橋,好讓大股兵馬渡河。

兗州軍大營縱馬跑出一員大將,是曹操委派留守此地的李典。

李典呼喝一聲,下令讓兵卒有序地結陣反擊。弓弩手密集地齊射,不讓敵兵靠近河岸。長矛手就呈密集陣型,將登上岸的敵兵趕下河去。

要說冀州兵吃了些虧,他們都是一隻只小船各自登岸,跳下岸地兵卒也排不成陣型。都是較為零散的進攻。所以不少人被兗州兵逼下水。

高覽也跳下岸,他一手圓盾一手長槍,擋住幾支羽箭後,靠山前去又刺死五六個兗州兵。跟在高覽後的都是他親兵,百多號人身手矯捷,協同得又默契。他們盾牌,短刀,長槍互相配合,終於佔據了一塊落腳之處。接著下船登岸地冀州兵就陸續地結成小陣,掩護後續兵馬登岸。

李典額頭冒汗,初時他們將冀州兵打退了兩三次。但是對方人多,自己只有四千多兵馬可用。慢慢地冀州軍將登岸的範圍擴大了些,使得兗州兵兵力分散。如此一來兵少的劣勢暴露無遺,任憑兗州兵再驍勇,任憑李典再能統籌指揮,兗州兵防線終於還是出現漏洞。

用兩百多條人命換取的浮橋也搭好,衝在最前的是鞠義的“先登營” 。他們一個跟著一個,用盾牌擋住羽箭,再列出小錐形陣。一下就衝破兗州兵防線。進而向對方中軍襲去。

李典還算沉著,他讓自己的親兵補上缺漏。苦苦支撐因為兵少而薄弱的防線。

一身文官服的中年文吏來到李典後面, “李將軍,如此下去只怕是守不到天明啊! ”

李典看了看那文吏,著急道: “董先生,主公他們只說袁紹在黎陽是疑兵,卻沒有想到他們當真進攻。 ”

那個文吏就是張揚身亡後投靠曹操地董昭,他焦急道: “敵方兵力有咱們三倍多!此處是守不住了,不如回暫退迴避,保全實力後再向濮陽請援兵。 “

李典十分猶豫, “丟掉白馬津,主公怪罪下來怎麼辦? ”

董昭一拍掌,急道: “如此下去我軍少不得全軍覆沒!再說預料中袁紹軍是不會渡河的,也不算咱們的過失。要是主公在延津得手,白馬也變得無足輕重。要是袁紹他們沒有去延津,咱們這點人馬更是抵擋不住好幾萬的冀州兵了! “

冀州軍大股兵馬登岸後,特別是先登營組織突擊後,兗州軍的傷亡就多了起來。不過兩刻鐘,兗州兵的防線就被逼退二十多步,冀州軍佔據河岸,優勢越來越明顯。

李典長嘆一聲,說道: “但願如主公所料,冀州軍主力在延津登岸! ”

“即便伏擊成功,也只是傷了冀州軍皮肉。真正的苦戰還未開始啊! ”董昭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李典神情嚴肅地握緊長槍,下令讓部下緩緩後撤。

延津渡口。

留在黎陽的是一萬多兵馬,袁紹帶來延津的是五萬多人馬,剩下一萬多人馬是後續部隊,負責監督民夫勞役押運糧草輜重,還在冀州內黃一線。

袁紹騎在馬山。向對岸指指點點,說道: “前面地人馬怎麼如此磨蹭!這樣下來,五萬多人馬要幾時才能都渡過河去? ”

曹操軍只有五百多人駐守延津,結果被顏良率部偷襲得手,一舉攻克了延津渡口。因此袁紹信心大漲,他不斷催促著兵馬過河,彷彿淮陰侯韓信的戰果就要重演。

袁譚在郭圖的指示下,也不停地催促己部兵馬過河,好作為前鋒。立下突襲曹操軍大營地首功。

許攸,逢紀,崔琰,陳琳幾人看到如此情況,也認為曹操懈怠了延津的防備。

“主公,您不必急於渡河的啊! ”陳琳勸道: “天色已經昏暗。讓兵卒們先渡河,您明早再過去也不急。 ”

袁紹抬頭看了看已經西下的落日,還有紅彤彤的雲霞, “兵貴神速,要奔襲得手就遲緩不得。 ”

“五萬人馬都全速奔襲曹操大營是不可能的,遣一兩萬人地精銳輕裝去突襲就可以了。主公也不必親身犯險,遣一大將前去就可。 ”逢紀勸道。

袁紹信心大漲,現在求勝欲已經充滿整個頭腦, “昔日淮陰侯能做地事我為何做不得?我要親自率兵打下曹操在白馬津的大營。讓他瞧瞧我地手段! “

此時已經有萬餘人渡過河南岸,袁紹更是急不可耐。逢紀崔琰等人都勸不住,留下逢紀,韓猛,牽招幾人統帥河北岸的兵馬,其餘人等都隨袁紹一起渡河。

顏良讓兵卒劃來一艘稍大些的渡船,他親自給袁紹當起親衛,護送袁紹過河。

歷史有太多的巧合或是偶然,往往因為一件小事而改變整個時代。要是袁紹渡過延津南岸,那此次中原決戰或許就是另一個結果,但是一件偶然的事卻在此時發生了。

文丑戰敗。騎兵不是戰死就是潰散,但是後來中軍主力收攏了一些逃散的文丑軍步卒。這些文丑地散兵,自然是顏良這個兄弟給收留了。顏良所部的冀州軍是首先登岸的,登岸後他們也派出一些斥候去查探地形。

此處只有延津渡口附近較為平整,其他地方地形十分破碎,溝谷暗藏分佈廣泛。顏良所部斥候被勝利刺激了一陣,自然有些懈怠,他們一直往前偵察,有些暗溝是徹底忽略了。殊不知一支上萬人地兗州軍。就分散藏在附近溝谷裡面。

兩什冀州兵竄到了延津兩裡外一個村落。這裡人丁也不多,只有三十多戶人家。村子裡飄散出飯香。也正是因為村落燃起的炊煙,將這些冀州兵引到這裡。

一口暴牙的頭目吆喝一聲,高興道: “弟兄們,今晚有熱的吃咯! ”

“黃蛋,少嚷嚷! ”另一個什長呵斥道: “咱們能看到這裡有村子,別人也能看到,快快下手,否則人多了這咋分! ”

名叫“黃蛋”的小頭目本是文丑軍百人將,部下潰散後背顏良收編,跟原先一個百人將一同貶為什長。他們這十多號人也都是文丑那部殘兵,

黃蛋一咧嘴: “夠娘養的癩皮,都讓你不要叫我小名,你找抽麼! ”

名叫癩皮的什長撇撇嘴: “留著力氣尋飯食去吧! ”

“嘿嘿,吃了熱食要不要再找個婆娘來熱身啊? ”一個兵卒淫笑道。

其餘兵卒也是一陣哄然的淫笑。他們一夥十餘人開始持刀進入鄉民家中搶掠,但有抵抗就舉起明晃晃的環首刀,再要冥頑不靈那刀子可就變成了血紅。

黃蛋,癩皮帶著各自帶了一個兵卒,來到最大一戶人家中。一問之下知道五十多歲地家主是村老。四人匪兵也不客氣,將鍋裡剛剛烙出來的餅給分吃了。

癩皮嚼著嚼著,大罵道: “他娘的,就沒有啥好東西啊!你們家就吃這個! ”

鬚髮花白的村老渾身顫抖, “就,就這些可以吃的了。小人也是窮啊... ...收成不好... ... ”

“俺看到屋後有幾隻雞! ”一個兵卒說道。

“好啊,還說沒有! ”癩皮將臉漲紅, “這不是掖著藏著嗎!快快給老爺們將雞全都煮熟了端出來,要是滿了片刻,哼哼! ”癩皮說著就將鋼刀“啪”的一聲放到案幾上。

那個村老哪敢抵抗,老老實實地招呼老伴兒子去殺雞。兩刻鐘後。第一只雞就煮熟出來。四個匪兵將手抹抹,撕開分吃起來。一直吃完第四只雞時,他們才停下來。

不顧村老肉痛的神情,黃蛋喊道: “剩下地給老子包起來! ”

村老哪敢說半個不字,老老實實地去做。

此時一聲尖銳的驚叫聲響起,原來癩皮瞟到裡間有個三十出頭地村婦,正是村老的兒媳婦。她姿色雖然不是很出眾,但憋了許久的他獸性大發起來。

黃蛋大罵一聲, “早知道咱們先上! ”

村老的兒子也說三十多歲地壯年。他哪裡受得了這等侮辱,跑到外頭抄起了鋤頭,對準了就是破窗而入!那壯年村夫也是一把力氣。一鋤頭就將愣住的癩皮砸得腦漿迸裂。

黃蛋三人聽得慘叫聲,抄起環首刀就趕到裡室,可是那村夫帶著媳婦已經從窗戶跑了出去。黃蛋那裡肯放過,大喊著讓村里十幾個兄弟,都去圍捕那壯年村夫和他媳婦。

但是那個村夫極其熟悉周圍地形,雖然帶著一個婦人,卻也拉開了黃蛋他們一段距離。

黃蛋那十幾人急了,搶掠並不是十分要緊,只要上司袒護他們什麼事都沒有。可是死了一個什長。這性質就大不一樣了,他們有可能要牽連地處罰。

跑著跑著,那村夫就將他們帶到附近溝谷中,試圖藏匿或者甩開他們。

轉眼間那對夫婦就不見了踪影,黃蛋那個著急啊,恨不能將周圍的寸草都拔光,將高地都給夷平。他們十幾人分開搜尋,雖然明知他們就在附近,可是尋找了半天也不見踪影。

一會後。那個說要“熱身”的兵卒跌跌撞撞地跑來,驚懼道: “溝谷裡全是兵啊! ”

“什麼他娘的全是兵? ”黃蛋怒道。

那個兵卒咽了嚥口水,驚顫道: “全都是兗州人,藏在溝谷裡!他們出來啦! ”

他話沒有說完,十幾個兗州軍斥候跑了出來。兗州軍斥候顯然是精銳,他們二話不說,舉起刀槍就殺了過去,一個照面就將五六個冀州兵砍翻。

黃蛋一瞧情形不對,拔腿就跑。剩下地兵卒看黃蛋跑了。也恨不能多生兩條腿。紛紛向河岸跑去。

袁紹意氣風發地站立在船頭,他手握刀柄。恨不能飛度河水,然後神兵天降地襲擊曹操軍大營。他彷彿看到曹操跪下悲泣著求饒地樣子,所以不自覺地笑了笑。

“主公所笑何事? ”顏良問道?

袁紹吱唔一陣,掩飾過去。就在這時,南岸的兵馬出現動亂,擂鼓聲,廝殺聲遠遠地響起。

袁紹大吃一驚,他是在預料不到對方還會有什麼伏兵。

“停下! ”顏良大喝道,讓划船地兵卒先停下船來。

南岸溝谷裡藏匿地兗州軍被迫提前殺出,他們按照預先的計劃,配合著伏擊襲殺冀州軍兵卒。李通,於禁,樂進,夏侯淵等人都是十分的幹練,他們沉著地指揮部下襲擊登岸地冀州

正當雙方膠著時,曹純的那兩千多虎豹騎適時突擊而出,配合步卒大肆獵殺冀州兵。

狼煙燃起。

配合地,上游衝下一艘艘船隻,船上的兗州兵或彎弓搭箭,或手持矛戟,他們順流而下衝擊冀州軍的渡船。

袁紹傻了眼,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顏良呼喝著,讓兵卒划船後退。接著他跟兵卒們舉起盾牌護住袁紹和幾個文臣。一時間雙方在河水上展開水戰。

兗州軍,冀州軍雖然都不擅長水戰。但準備充分的兗州軍顯然佔據了優勢。他們配備的多是弓弩矛戟,如此可以選擇遠戰或近戰。而冀州軍為的是渡河,他們配備的兵器和兵員地搭配,就沒有那麼講究,有些渡船甚至全是馬匹輜重。

袁紹臉色發青,他一面驚懼於敵方的伏擊。害怕慘遭敗亡。一方面又羞又怒,羞恥於不聽沮授勸告,怒於曹操的陰謀詭計。

河水上的戰事很快就明朗開,冀州軍渡船上的兵卒紛紛被擊殺,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船隻回到北岸。剩下地不是被俘獲,就是漂流而下。

南岸剩下的冀州兵見渡船被毀,或是北逃,他們一下就無心應戰,只能節節敗退。步步抵擋兗州軍凌厲的進攻。

袁紹一下渡船就兩腿發軟,有種深深地挫敗感出現在他心頭。

顏良扶住了袁紹,問道: “主公。我軍該何如應付? ”

袁紹看著對岸的兵卒,還有所剩無幾的渡船,頹然道: “還能過去渡他們回來麼? ”

崔琰,陳琳幾人不好說話,結果沒有人回答袁紹的問題。其實他們都知道對岸那一萬人馬,幾乎就是覆滅掉了。

袁譚跌跌撞撞地來到袁紹面前,他一臉憂慮的神色: “父親您沒有受傷吧,可擔心死兒子了! ”

袁紹沒有看袁譚,只是呆呆地眺望對岸還在零星廝殺的雙方兵卒。

突然地,北岸地冀州軍後陣也是一陣慌亂。馬蹄聲。號角聲遠遠傳來,不知哪兒竟然又竄出了那支並州鐵騎。

並州鐵騎兩千多人,雖然只有兩千多騎,但是他們氣勢遠勝於遭受挫折的冀州軍。中間那桿繡著漢隸“呂”字的大旗,更是讓冀州兵一陣心慌。並州騎兵沒有多做停留,他們襲擊了後軍輜重後,打了個轉直奔河岸平坦處而來。騎兵也不是萬能,山澤湖泊都是不利於騎兵作戰地地形。但是呂布深通騎戰,他看好地形讓兵卒們專挑平坦地地方衝擊。不去觸及高地上的冀州兵。

袁紹拔出佩刀,喊道: “河朔兒郎們!他們不過千多人,咱們幾萬雄師如何能輸了! ”

顏良,韓猛,趙睿,蔣奇幾將看袁紹這個主帥鎮靜下來,於是也安心地指揮部下列陣嚴防。冀州兵經過初時地慌亂後,也漸漸穩住陣腳。

“主公,您先上高點的地方吧,那裡騎兵夠不著! ”顏良勸道。

袁紹脾氣提上來,怒道: “大丈夫豈能畏畏縮縮!我就站在此處,任憑他呂布過來! ”

“那樣太危險了啊! ”袁譚驚呼道。

袁紹當真站立不動。喊道: “某相信河朔的兒郎們!只要你們在。任憑他呂布也打不過來! ”

“嗚呼! ” , “必勝! ”袁紹周圍的親衛都齊聲呼喝起來。

袁譚,逢紀等人沒有辦法,只能調集重兵結陣。牢牢護在袁紹周圍。

遠處那團火紅的影子左右奔襲,半刻鐘就斬殺了十個尉,校,並州騎兵的士氣也空前提高。反觀冀州軍一方,因為被動嚴守,又不能移動位置,只能被動挨打。

面對呂布地囂張,此袁紹也看不下去。但是他怕手下大將有損,也不敢派去挑戰。

顏良眼中冒火,冀州軍和文丑的聲名就是毀在呂布手上,作為結拜兄弟,他當然有義務去洗刷這段恥辱。

“主公,在下前去砍了呂布那廝! ”顏良請命道。

袁紹一陣猶豫。

“主公,呂布那廝當真厲害,若論騎戰武藝,天下無出其右者。末將願和顏將軍聯手抗敵。 ”韓猛也請命道。

上次重傷在呂布戟下,撿回一條命的韓猛並沒有洩氣。那一戰激起了他的戰意,使得韓猛的武藝有個層次的精進,如今他在冀州軍中恐怕只稍稍遜顏良文丑半籌。

“千萬小心! ”袁紹吩咐道。

顏良,韓猛答應一聲,縱馬上去殺向最前面的呂布。

迫近後,韓猛大喝一聲: “呂布,還認得在下否? ”

呂布一聲冷笑: “不就是上次的手下敗將麼? ”

韓猛大笑: “呂布果然是武藝無雙,但是今日你不會討得了好的! ”

罷,韓猛率先揮出長刀,他要先發製人。

呂布擺動畫戟,輕易地接下了長刀。但是窺視於一旁地顏良也適時加入戰圈,他反而給韓猛打掩護,伺機一舉擊殺呂布。

韓猛招招拼命,記記沉猛,將呂布粘得分不開身。如此顏良暗裡一兩招就能逼得呂布轉為防守。

幾十回合下來,呂布被打得冒火,他大喝一聲,拼著不顧受傷,一戟刺中韓猛肋下。

韓猛被挑下馬去,而顏良怒喝著在呂布背後砍了一刀,將鎧甲劃破,割出道血痕。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12 20:44
第一六二章對恃

顏良將呂布背後鎧甲,還被割出道血痕。呂布如野獸般大吼一聲,畫戟瘋狂地砍向顏良。

    顏良感覺自己如身處大風巨浪中的小舟般,飄搖不定,下一刻他可能就傾覆在這狂風暴雨般的打擊中。

     “死啊! ”呂布殺紅了眼,他不住地低吼。自從袁尚長安行刺董卓之戰後,呂布就再沒有受過傷,此時的鮮血與傷痛刺激了呂布,讓他狂暴起來。

    在陣前的蔣奇見顏良十分被動防禦,而呂布發起狠,一副誓取顏良性命的姿態。蔣奇心急之餘取過旁邊兵卒上好的蹶張弩,抬手對著呂布就射去。

    這一柄蹶張弩的威力堪比武將使用強弓,弩箭激射而去直插呂布胸前。

     “噔! ”呂布用戟刀彈開弩箭。這一手絕技威懾住了冀州兵,同時引來並州騎兵一陣呼喝。

    但是呂布背後受了輕傷,一陣狂攻後傷口漸漸擴裂開。他雖然神勇地彈開弩箭,但是手臂也被震得發麻,背後的傷口更是滲出鮮血。

    呂布放聲大笑, “以眾凌寡,背後射箭,冀州懦夫不過爾爾! ”

    顏良漲紅了臉,跟韓猛聯手是迫不得已,而蔣奇那一箭也是想挽回自己的敗勢。向來狂傲的他終於明白人外有人,這也更加激發他突破的決心。

    呂布怕傷勢加重,於是調轉馬頭,吆喝一聲帶著並州騎兵揚長而去。

    袁紹讓蔣奇,趙睿等將整頓兵卒,而他急忙上前查探韓猛的傷勢。

     “將軍放心。只是刺中肋下一處地方。並不是要害! ”隨軍郎中說道。

    袁紹放下心來。說道: “韓猛你安心養傷。此仇我一定為你報來! ”

    韓猛咧咧嘴。說道: “是末將無能。兩次傷在呂布那廝地戟下。 ”

     “你們三人大退了呂布立下大功。怎麼能說無能。 ”袁紹安慰道。

    韓猛一陣感激。說了些效忠地話。袁紹則讓兵卒將他抬下去療傷。

    袁紹又看向了對岸。他一陣心痛。上萬兵卒全都被困延津南岸。此時那裡已經不見廝殺。想必不是戰亡就是投降了。

    袁譚也是神情沮喪地站在一旁,因為想搶功,他也是賣力地催促兵卒渡河。河水對岸的那萬多人中。他的部下就有近五千。

    幾個臣屬都不出聲,他們怕觸了袁紹的黴頭。

    袁紹心情壞到了極點,曹操卻是豪情大發,他騎著爪黃飛電在巡視戰場。帶著一眾部下向河對岸指指點點,還賦起一首四言詩來讚頌將士英勇殺敵。

    程昱說道: “還是主公了解袁本初,知道他會耍些花招。這下可好,聰明反被聰明誤! ”

     “我也是猜測而已,袁本初好謀,郭圖,許攸那些人又是喜歡玩花招之輩。故此推測他們不會使正道,在黎陽-白馬津那裡渡河。 ”曹操淡淡地說道: “還好,公達,志才都贊同我的推測。如此我才能下決心放手一搏。 ”

     “可惜冀州軍只有萬餘人馬渡河,否則戰果豈不更輝煌! ”夏侯淵嘆息道。

     “也差不多是這樣了,要是再多恐怕咱們吃不下。 ”程昱說道。

     “再多一倍咱們也吃得下! ”樂進豪氣道。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戲志才抬頭看向已經黑下來的天色, “也許是袁本初命不該絕,否則咱們怎麼會被提早發現。 ”

    曹操搖搖頭: “志才你近來怎麼都是說天命之類的話。 ”

    戲志才剛想說什麼,但是頭一陣眩暈。

     “志才! ”曹操驚呼道。

    戲志才擺擺手, “沒什麼,只是一時休息不好。 ”

     “大病初癒你身子虛。早就說讓你留守陳留地。 ”曹操不無責備道。

    戲志才笑了笑, “關乎中原走向的決戰,戲志才怎能不親身參與。再說,沒有人比荀文若更適合留守後方了,他才是咱們這邊的蕭何啊! ”

    曹操執拗不過他,只得作罷。

     “此戰收穫甚多啊,戰馬千多匹,降兵五千人,兵器鎧甲也有不少。 ”於禁禀報導。

     “可惜他們的糧草輜重還在對岸。 ”荀攸不無遺憾道。雖然滅掉一萬敵軍。但冀州軍那方還有九萬多人,仍然多於己方幾乎一倍。若要取得決定性逆轉,消滅敵方糧草輜重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曹操大手一揮, “傳令全軍迅速退回白馬。 ”雖然不甚理想,但是能消滅一萬冀州兵已經是不錯的戰果。

     “主公,那些降卒俘虜怎麼辦? ”於禁問道。

    這一問將曹操難住了,俘虜和降卒並不能馬上編入己方隊伍。而且曹操軍糧草更加吃緊,多加五千人吃飯,他們的糧食供給就更加困難。此戰最大地不足就是沒能俘獲糧草。要是放降兵回去那是萬萬不能的。留下來又無力供養。曹操處於兩難之中。

    曹操看向了荀攸,戲志才,程昱三人。詢問應對的辦法。

    荀攸緊皺眉,並沒有說話。程昱一咬牙做了個“殺”的動作。

    曹操再緊盯住戲志才。希望他拿個主意。

    戲志才心中猶豫了會後,還是虛弱地點點頭。

     “挑出一百老弱來,其餘的全部不留! ”曹操的話中充滿殺伐之氣。

    李通,夏侯淵,樂進,於禁幾個將領神情肅然,他們心思複雜,但在戰場上,殺降卒並不是什麼大事。

     “將那五千人的耳朵割下來,讓那一百老弱送到對岸去! ”曹操陰沉道。

    聽到這命令,眾人不禁悚然。

     “殺就殺了,如此做是否有違天理? ”荀攸說道。

    曹操搖搖頭: “經過兩次失利,冀州軍軍心已經潰散。此舉雖然殘忍了些,但能加深冀州軍對咱們的恐懼。我軍兵少,只能不斷打擊敵方的士氣,如此才有可能在對恃相持時佔據優勢。 “

    荀攸低頭不語,一眾文武也是心思不一。

    第二天一早。

    匆匆用過飯食後,袁紹將幕僚召集起來。商討下一步動向。

     “主公,兩次失利致使士氣低落,咱們急需休整以恢復士氣。不如退回黎陽屯駐,等青州軍沿河西進到達南岸後,我等再行渡河。 ”逢紀建議道。

    袁譚,郭圖兩人不敢再說話,袁紹暫時沒有追究他們地過失。如此他們哪敢再出主意。

     “正該如此,我軍人心不穩,當休整後再渡河。 ”崔琰也說道。

     “傳令下去,嚴防呂布那廝襲擊,還有... ...全軍回黎陽休整。 ”袁紹下令道。他不禁想起三兒子來,似乎每當這個兒子在,戰事就會無往不利。

     “報!蔣義渠將軍回到營外! ”傳令官禀報導。

     “啊! ”袁紹一聲驚呼, “快讓他進來! ”

    冀州軍渡河的那些兵馬除了顏良所部,就是蔣義渠所部。袁紹以為那些兵馬全軍覆沒。沒想到還有個將領逃了回來。

     “末將無能,請主公處罰! ”蔣義渠三十多歲,一把糟蹋的鬍鬚。身上地鎧甲沒有了,只剩下一件破爛的徵袍,手臂胳膊傷口給布帛包紮起來。

    看到蔣義渠如此狼狽的樣子,袁紹擺擺手: “此事怪不得你,如此逆境下你是如何逃回來地? ”

     “曹操軍船隻阻斷河水,又有精騎衝殺出來,兵士們抵擋不住,死的死降的降。末將阻止不住,隻身帶著親兵殺出重圍。向東面突圍而去。於上游人家尋得小船渡河,如此才能得見主公一面。可是到這裡時只剩下... ...十人了啊! “蔣義渠低沉悲痛地說道。

    眾人肅然,在後路被截斷的情況下,兵馬數量不如兗州軍,真的是很難逆轉局面,蔣義渠能殺出來也算是難得。

     “你還能領兵否? ”袁紹問道。

    蔣義渠抬起頭來,驚疑一會後,堅定道: “末將願為先鋒,以報仇雪恨! ”

     “好。我軍人人都有將軍這般的決心,何愁曹操不亡! ”袁紹說道。他這是激發士氣之舉。

     “報!兗州軍派幾隻渡船,送還百多兵士過來! ”傳令官再禀報導。

     “啊! ”眾人不明所以,紛紛驚疑起來。

    袁紹騰地站起身,帶著一眾文武來到外邊。

    這時很多兵卒圍在營地邊上,那裡有被遣返地百多兵卒,都是十四五歲的少年兵,和老弱傷殘的人。冀州軍兵卒們指指點點,三五成群地訴說著什麼。

    近衛親兵將兵卒們分開。袁紹等人一看。頓時驚悚起來!

    原來隨那百多兵卒回來的,還有十多個麻袋。有的兵卒好奇地打開麻袋。結果裡面都是血琳琳的耳朵。這時那些帶血的耳朵就攤在地上。

    氣氛一時間十分凝重,兵將們都背後發涼,任誰看到如此之多的帶血耳朵,都會一陣悚然。

     “嘔嘔! ”陳琳受不住,跑到一旁嘔吐起來。他一介文人哪裡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

    兵卒們看到這種狀況,面上沒有表現什麼,但多多少少免不了驚懼。在他們心裡,兇殘成為了兗州軍地一個代稱。

    一個牙門將來到袁紹等人面前,說道: “將軍,據他們說,兗州兵將俘獲的我方兵卒悉數殺害,只留下他們回來報信。這些麻袋就是曹操給將軍的信函。 ”

     “夠了! ”袁紹臉色煞白,一會又轉青,怒道: “曹操欺我太甚! ”

    袁譚咽了咽唾沫,要是昨天逃地慢,他的耳朵不知道還在不在。

     “此事該何如處置? ”袁紹冷聲問道。

     “盡快回黎陽休整,還有嚴禁兵卒私下談論此事。這些東西就地埋了,立個墳塋墓碑祭奠這些亡魂吧。 ”逢紀建議道。

     “你們看著辦! ”袁紹吩咐一聲,然後霍然走開。

    九曲迴腸用來形容黃河也是恰當,此時的河水並不如後世那般乾涸。它不僅供給兩岸廣大地區灌溉用水,還是一處重要的運河。只不過近兩朝來,朝廷無力維修河水水道,致使水運也廢棄下來。

    袁尚已是數不清多少次到河水岸邊,他帶著幾個隨從參觀了武帝治水的遺址,隨後沿著河水一路向西行軍而來。不知道此時的長江又是什麼一副雄奇地光景。袁尚暗自想道。

     “少將軍,張文遠將軍讓斥候回報,說冀州中軍發令,讓我軍迅速趕至濮陽,白馬一線。 ”傳令官禀報導,說完他地上傳令文書。

    袁尚驚疑不定,看過文書後更是充滿疑惑。這中軍傳令本該是以袁紹地名義簽發。可是這上面卻用鞠義,韓猛,沮授三人的名義。其中內容含糊,只說快至白馬會合。袁尚仔細看了幾遍,確實是沮授地筆跡,暗號也沒有錯。

     “恐怕是中軍出了事,咱們該小心! ”郭嘉說道。

     “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不過咱們這一路倒是太平,不見兗州軍的伏擊。 ”孫幹說道。

     “兗州軍本就人少,他們不可能分兵多路。如此情況只能說明兗州軍奔冀州中軍去了。 ”劉曄分析道。他擅長在眾多消息情報中分析出蛛絲馬跡。

    袁尚心中那不安感更加強烈起來,冀州軍戰力算是不俗。但比之兗州軍怕是有所不及。其中就壞在冀州軍軍紀敗壞,兵將驕奢自傲,如此久很容易產生驕縱輕敵地心理。

     “全軍戒備。並快速行軍! ”袁尚沉聲吩咐道。

    三日後,青州軍先鋒穿過兗州軍屯兵重鎮濮陽。城中守軍隨後出城襲擊青州軍先鋒的步卒。不料碰到釘子,被驍勇的丹陽兵一舉打退。張遼趕到了白馬津,了解情況後派出斥候向青州中軍禀報。

    再過一天,袁尚的中軍也全副戒備地穿過濮陽,來到白馬津。袁尚從沮授處得知袁紹可能中伏的消息。但他無力回天,只能讓兵卒在白馬津屯駐下來。

    袁尚心中焦慮,要是袁紹有個閃失,那麼冀州將大亂。

     “可惜啊。要是鞠義他們奪下白馬津後,再向西急進設伏,必能打曹操個措手不及,以挽回我軍不利局勢。 ”在袁尚身後的郭嘉嘆息道。

    袁尚搖搖頭,鞠義穩健,沮授穩重,他們怎麼會那麼冒險地作戰,也只有郭嘉才總是兵行險招。

     “曹操要是去了延津地話,咱們現在於半道上設伏也不遲啊。 ”孫幹建議道。

     “遲了些! ”鐘繇指向東邊。 “濮陽就是曹操地眼線,他們哪有不將消息匯報過去之理。 ”

    袁尚一陣頭大,問道: “幾位可有破敵良方? ”

     “曹操的兵馬還未集結完畢,等他回到濮陽一線,就是兩軍對恃的局面,只有那時才能尋找出兗州軍的破綻。 ”賈詡答道。

    眾人都沉默下來,有時候計謀不是說出就能出的,還要依據戰況適時定計。

    再三天。

    冀州中軍渡河失利的消息傳回來,袁紹也率部回到黎陽。袁紹跟幾個幕僚商議後。會合了後面押運糧草的一萬多兵馬。再從冀州幾個縣城徵集來五千多兵卒。然後將黎陽作為屯糧點,留下萬人負責從鄴城到黎陽的糧秣押運。

    接下來約三萬五千多冀州兵。一萬多幽州兵從黎陽-白馬一線渡河。袁紹留下鞠義,高覽地約一萬人馬屯駐白馬津,然後集中兵馬直撲南面地白馬。白馬是陳留地門戶,拿下這裡就能進而攻擊陳留。

    可是曹操軍也適時回防,三萬兗州兵屯駐白馬。除了加高城牆,還在旁邊壘砌起營寨。冀州軍攻城器械一時沒有到位,只能也壘砌起營寨跟曹操軍對恃。青州軍也是隨同冀州中軍一起在白馬壘砌營寨。

    如此,冀州方面在黎陽有近一萬人,在白馬津有一萬多人,屯駐白馬有近八萬人,全軍共計十萬人馬。

    兗州方面,屯駐濮陽有一萬五千多人,屯駐白馬有三萬多人,負責運送輜重糧草地有五千多人,共計五萬人。

    在濮陽-白馬津方向,兩軍可謂持平。而在白馬方向。兗州軍在人數上處於絕對劣勢。

    於是,歷史上有名地,決定河北跟中原走向的“白馬之戰”正式拉開序幕。而在後世看來,此時已經是“白馬之戰”的第二階段,也就是相持階段。

    曹操軍雖然只有三萬多人屯駐白馬,但是他們士氣高漲。又都是兗州精兵,配備的武器也是十分精良。所以冀州軍的初次試探性進攻很快宣告失敗。

    袁紹跟一眾幕僚商議後,採取了“層層推進”的戰法,也就是將營壘向前推進,一直壘砌到敵方營寨和小城前,兩百到三百步距離。如此近的距離,莫說強弩,就是一般的弓也能射到對方營壘處。

    袁紹這樣做不是沒有道理地,冀州軍中多配弓弩。特別是弩的數量比曹操軍要多不少。他們推測,這樣拼消耗下去的話,兗州軍可定先垮掉。要是兗州軍支撐不住。而撤退的話,他們就可以乘機一舉擊潰對方,直搗陳留。

    之後幾天裡,雙方兵卒展開弓弩間的對射。冀州軍憑藉井欄,強弩,樓車,車等器械上的優勢,將兗州軍困在營壘後不能動彈。冀州軍終於擺脫前兩次戰敗地陰影,士氣也提升了些。

    袁尚心中始終有種不安感,可能是受歷史慣性思維影響,他總認為曹操會搞些截斷糧道,背後偷襲之類的詭計。

     “顯甫。你說的攻城利器在哪啊? ”袁紹問道。

     “啊!就讓兵卒搬上來! ”袁尚說道。

    袁尚回過神來,前幾天他向劉曄詢問所謂“霹靂車”地事,一問之下劉曄獻出了“霹靂車”的草圖。原來劉曄少時遊學,曾遇到過一位老匠師。那時他少年心性,出於興趣,跟老匠師學過一段時間的器械營造之術。這“霹靂車”其實就是改良過的發石車,不過威力比傳統的發石車要大,射程更遠,精度更準。

    袁紹這一大幫人出現在營壘柵欄上。自然引起對面的注意,相應地兗州軍也聚起一群兵卒,防備冀州軍的襲擊。

     “嗖! ”一支羽箭襲來。

     “主公小心! ”顏良大喝一聲,用盾牌護在袁紹前面。

     “啊! ”前面一個牙門將中箭,倒了下去不住抽搐。

    袁紹推開顏良,道: “兩地有三百步吧,怎麼可能射得到我! ”

     “將軍不可不防啊! ”另一個負責守衛的百人將說道: “對面有好幾個神箭手,近幾日已經有不少人在這裡中箭了。 ”

     “噢! ”袁紹稍許吃驚,這三百步距離非弩箭不能射到。可即便是強弩。要是追求精確射擊地話。準頭上也會出現很大偏差,對方能辦到那說明確實是神箭手。

     “曹操在兗州抗拒袁術,於夫羅時。收降了一批匈奴人,會不會是他們? ”逢紀問道。

    陳琳想了想,說道: “據傳來地消息說,那些匈奴人投靠曹操後,混合些兗州騎軍的精兵,被編成一支精騎,名為虎豹騎。他們十分驍勇,是兗州軍中地精銳。 “ ”前次洛陽之戰就有所謂虎豹騎參戰,確實是只勁旅,完全不亞於我軍的烏桓突騎。 “袁尚說道。其實他心中對虎豹騎的評價更高,他認為己方騎兵中能壓倒虎豹騎的,只有自己的近衛驍騎營。

    袁紹曬然一笑: “世人皆知烏桓突騎乃天下精銳,匈奴蠻夷已然沒落,有機會我還真想讓他們一較高下。 ”

    可是袁紹話沒說完,又一直弩箭襲來,這次的目標正是鎧甲最鮮明地袁紹。

     “噔! ”顏良用盾擋住箭支。

    眾人無不驚駭,顏良趕緊讓兵卒們都持盾上前,排成一列護衛那些文武。

    袁紹臉色難看,對方這是**裸的挑釁!

    袁尚也想不到恰好選中這麼一處硬骨頭,他喝道: “黃忠,太史慈,出列! ”

    跟在袁尚後面的太史慈,黃忠兩將早就想出手。由於袁紹和一種幕僚在,沒有得到命令他們不好貿然出擊。

    太史慈雙眼一瞇,搭上羽箭抬手就射。

    眾人看去,之間對面一個人影立時倒下!

     “好! ” “好箭術! ”冀州軍這邊呼聲一片。

    而黃忠一張特製的“神臂弓”看起來就很有威懾力。他拉開弓弦,突然見對面有個手持強弩的身影,不容多想,羽箭激射而出,可憐那個弩手還未擊發弩機就被洞穿眉心。

     “好! ” , “神箭手! ”冀州軍這邊的呼聲更加響亮。

    這一下,兗州軍那邊兵卒紛紛找掩護躲藏起來,再也不敢冒出頭。

     “想不到顯甫你軍中有如此勇士。 ”袁紹大感有面子,他連連拍手叫好。

     “即便是匈奴人也不過蠻夷罷了,哪及我漢家兒郎! ”袁尚豪邁道。

     “好! ”眾人又一陣呼聲。

    接著袁尚指向幾個兵卒抬上的一架發石車,說道: “這就是孩兒所說的攻堅利器! ”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13 21:14
第四卷躍馬河北第一六三章出奇

在袁尚的邀請下,袁紹和一干文武都來到營壘前柵欄瞭望敵情。

袁尚指向幾個兵卒抬上的一架發石車,對袁紹說道: “這就是孩兒所說的攻城利器! ”

“這不是發石車麼,有何特別之處? ”逢紀問道。

“這是由軍中發石車改良過來的霹靂車,它的威力,準度均比軍中發石車大大提高! ”袁尚說道。

眾人看去,見那霹靂車果然與以往的發石車有所不同,不僅體積縮小了些,結構外形上也有改變。

兵卒們將炮石裝上霹靂車,劉曄親自指揮著兵卒校準,他對袁尚點點頭示意準備妥當。

袁尚向前方曹營一揮手。

“嗡! ”槓桿啟動,將炮石發射出去。

眾人盯著炮石飛快變動的軌跡,只聽“轟隆”一聲炸雷般的聲響後,對面曹營的一座井欄被擊毀,上面的兗州兵驚叫著滾落下去。

“好! ”眾人齊聲喝彩,周圍的冀州兵也是一陣呼喝。

“好啊!想不到這霹靂車不僅大小合適,能搬到營壘前面來,而且還有如此威力! ”袁紹驚喜道。只要多造出霹靂車,兗州軍的日子更難捱了。

“如果將軍中工匠都召集起來。三日內就能造出二十多輛霹靂車” 。袁尚說道。 “啊!不知是何人造地次霹靂車? ”袁紹問道。

袁尚指向了劉曄: “我帳下謀士揚州淮南人劉曄。劉子揚。 ”

“好啊!此戰獲勝。先生當立大功! ”袁紹讚許道。

劉曄拱手致意: “此乃一位匠人所造。在下不過稍作改良。使它能在狹窄地營壘使用而已。 ”

“噢!那位匠人現在何處?要是能請他來給我軍營造攻城器械。我願出重金酬謝! ”袁紹問道。

“恐怕讓袁公失望了。那位老匠人早於四年前就已身亡。 ”劉曄說道。

“啊!那是在太可惜了,好在先生學會了這霹靂車的營造之法。 ”袁紹不無遺憾道。

袁尚是有些遺憾,不過劉曄私下曾說過,那位老匠人傳有名叫馬均小徒弟。袁尚當機立斷。跟劉曄打聽了那老匠人的籍貫後,立即派人去尋找叫馬均的人。

劉曄只是粗略學了些器械的營造之法,畢竟不是專業的工匠,所以要開發新的攻城器械還需那三國名匠師馬均幫忙。

此時雖然早有攻城的“投石車” ,它地威力,射程,準度都不理想,光靠投石機攻破城牆是辦不到的。整個封建時代。西方使用的是配重式扭力投石機,而中國使用的都是槓桿式投石機。槓桿式投石機比起西方的扭力投石機,其射程和威力上都要大很多,但配重式扭力投石機也並非一無是處。在火藥大量用於破壞城牆前,後世的蒙古人利用西域工匠與漢人工匠,製造出了終極地投石機----襄陽炮!這也是後來滅亡南宋時,蒙古人能夠屢屢攻破堅城的原因之

經歷多次攻城作戰後袁尚了解到,這時的攻城方法雖然有“臨(臨山築攻) ,鉤(鉤梯爬城) ,梯(雲梯) ,堙(填塞城溝) ,水(水攻),穴(挖地道) ,突(穿突暗門) ,蛾傅(密集爬城) ,軒車(用高聳的軒車攻城) ,車,空洞(隧道攻城),衝共十二種之多。但很多方法不是限制太多,就是己方損失巨大。其中最常用的還是挖地道毀壞城牆。如公孫瓚攻薊縣之戰。所謂火砲袁尚是搗鼓不出來了,但要是能將這時的大型投石車改進成“襄陽炮” ,那今後的攻城戰法戰術。都會大大的改變。

袁紹十分高興,嘉獎賞賜了一些財帛給劉曄,黃忠,太史慈三人,又吩咐袁尚召集工匠趕造霹靂車。

“父親,孩兒有一事禀報。 ”袁尚趁機說道。

“只管說來就是。 ”

袁尚看了看對面的曹營,說道: “如果趕造出大量霹靂車,那麼曹操必定不能堅守白馬。要是他退回老巢陳留,兗州軍士氣定會大跌。我軍只要再攻破陳留,曹操就難以扭轉敗勢。可父親是知道曹操為人地,他必不肯龜縮至陳留挨打。所以我軍要嚴防他使出的詭計。 “

袁紹臉色變了變,他當然知道從少年時代起,曹操就是詭計多端之輩。平日裡一旦遇到險情,往往是兵行險招屢出奇謀。

“三公子說的是,要嚴防曹操狗急跳牆! ”許攸贊同道。他跟曹操也是舊識,算得上了解。

袁紹點點頭,問道: “顯甫你說曹操會出詭計,且說說看會是什麼詭計。 ”

“斷我糧道! ”袁尚堅定道。他十分偏執於曹操會襲擊糧道。

“可是我方屯糧地和糧道有兩萬多兵卒護衛,即便他分兵去襲擊。也討不了好。 ”袁紹說道。

“父親忘記當時在河北游擊地呂布嗎? ”袁尚問道。

袁紹哼了聲,憤恨道: “我必擒殺呂布,以報仇雪恨! ”

“三公子,在黎陽時斥候就來報,說呂布那些人馬已經在濮陽一線渡河南下了。 ”郭圖提醒道。

“只要是訓練有素的精騎,都能來去如風。騎兵從濮陽渡河,再奔襲黎陽一線不過三天路程。兗州軍精騎始終如一柄匕首,伺機插向我背後糧道。 ”袁尚反駁道。

“三弟,你說的糧道確實要緊。但是有鞠義他們兩萬人把守。還怕他曹操幾千騎兵襲擊麼?這邊戰事吃緊,再分兵他處的話。如何攻得下白馬和陳留? “袁譚以一副教導的語氣說道。

袁尚反問道: “探子來報,曹操徵調出兵的兵馬不下五萬,可是對面白馬只三萬多,剩下的都去哪了?濮陽必定屯駐了一萬以上,它就像一支暗箭,可襲擊白馬津斷我退路,又可渡河襲我糧道。 “

“三公子說的在理,濮陽遲遲沒有動靜。想必是醞釀著什麼陰謀,或是曹操留的後手。 ”逢紀說道。

許攸眼珠子一轉,建議道: “曹操果真屯重兵於濮陽,白馬地話,那陳留必定十分空虛。不如派遣一支輕兵奔襲陳留,如此兗州軍必然崩潰! ”

昏招,袁尚心裡說道。能讓曹操放心在前方作戰。那麼留守老巢的就是荀。一支沒有配備攻城器械的輕兵,能拿下荀把守得滴水不漏地陳留,那簡直是笑話。

“不妥不妥! ”袁紹直搖頭: “要是他們有了防備,而閉城固守。那麼深入敵境的人馬豈不是與送死無異? ”

“白馬的屯糧想必不會很多,可以多派斥候,查清陳留往白馬的糧道後,派精騎去劫了他的糧草。 ”袁尚建議道。

“此事容我考慮考慮。 ”袁紹眉頭緊鎖。他被曹操的詭計打怕了,生怕分兵或者用奇計時,又被曹操算計。

瑯琊開陽。

曹仁俯視著城下廝殺地兩方兵馬。他不禁額頭冒汗。本以為劉備不過一個小角色,一旦拼鬥起來才知道劉備的難纏,特別是前面那兩員大將。

關羽騎著一匹棗色戰馬。他不時地突進兗州軍陣中。盯住一個校官後,催動戰馬,偃月刀纏住槍桿,清冷的刀鋒徑直破開校官頭顱!

“威武! ”劉備軍爆發出又一陣呼喝聲,這已經是第八個將校的腦袋。

張飛哪肯落後,催動烏騅馬長矛亂捅,將一身蠻力發揮到極致。但他這麼大開大合地攻擊,聲勢十足,往往引來一群兵卒的圍攻。

“拿我弓來! ”曹仁吩咐道。

幾個親兵得令。遞上一把強弓。曹仁對準殺得興起的張飛,右手扣住一支羽箭激射出去。

“三弟小心! ”劉備呼喊道。他一直都在留意城牆上的動靜。

張飛憑著武人的直覺感應到箭支的方向,他悶哼一聲移動身子地位置,堪堪躲過羽箭。

曹仁一皺眉,下令道: “鳴金收兵! ”

親兵得令,立即鳴金,並打開城門收容外面地兵卒。張飛哪肯放過這個機會,呼喝著帶兵尾追而來。

“放箭! ”城門尉大聲喊道。

城牆上的弓弩手不需吩咐就已經準備好,等劉備軍靠近。一通箭雨招呼過去。

看著敵軍全都進了城,張飛破口大罵: “你狗娘養地曹仁,可敢下來同你張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

張飛可是出名的雷公嗓門,這一叫雙方兵卒都聽得真切。

曹仁雙拳緊握,臉色微變,但還是忍住了。

“子孝叔為何鳴金,我軍已穩住了陣腳,正要反擊啊! ”曹休問道,他將兜鍪往旁邊一丟。

曹仁瞪了他一眼。嚴肅道: “軍中以軍階相稱。莫要拖帶關係! ”

曹休被噎住,不樂意地抱拳道: “我軍已穩住陣腳。將軍這時召我等回來實在不妥。 ”

曹仁搖搖頭,語重心長道: “不能只看眼前這場廝殺,主公將徐州,泰山,魯國一帶的防務都託付給我等。如此重任,豈能有半點閃失。 ”

“可是同這一戰有關聯麼? ”曹休反問道。

“當然有! ”曹仁看著後撤的劉備軍,說道: “想不到劉備竟然是個狠角色,十多天就連下瑯琊北部三縣。開陽並非堅固的大城,我軍出擊為的是挫其銳氣,不讓他們能乘勝攻城。而劉備軍士氣正高,他那兩員大將也非好易與,我軍實在不能冒險進行野戰,以損耗寶貴的兵卒。 “

“那該如何退敵,據城固守? ”曹休問道。

“主公留給咱們的兵不多,哪能處處設防固守? ”曹仁搖頭道: “但瑯琊乃遏制住青州軍,劉備軍南下徐州的要衝,只要牢牢守住這裡劉備他們就不能進入徐州其他郡縣。 “

“那還是要固守嘛! ”曹休說道。

曹仁冷笑一聲: “劉備不過人家豢養地一條狗,主人可還在後頭觀望呢,沒有摸清他們底細前不能輕舉妄動。可一旦抓住機會,就要痛打劉備這條惡狗,以砍掉青州軍的臂膀! “

“末將明白了。 ”曹休虛心道。他從戎不久,還有很多東西要向曹仁學。

劉備營中。

張飛灌了一大碗涼水後吼道: “太他媽痛快了,俺挑了五個小校,不過遠不及二哥多。 ”

關羽淡笑著一撫長髯。 “只是幾個小校而已,要是曹仁敢出城應戰,我取他的首級又有何難? ”

“兩位賢弟都立功甚多,這兗州軍就是被你們逼回去的。 ”過了一會,劉備苦惱道: “可是我等缺乏攻城器械,始終打不下開陽。進而南下東海等地“ 。 ”袁尚那小兒忒小氣! “張飛忿忿道: ”俺們幫他袁家打曹操,可是連攻城的傢伙也不送幾架過來! “

“三弟休要胡言,小心給人聽去破壞我兩家關係。 ”劉備呵斥道。

劉備面上看不出喜怒,但心裡卻是不滿。自從打下瑯琊三縣後,青州就停止供給糧草。至於攻城器械更是讓劉備自行籌集打造。而最讓劉備惱火的是,袁尚吞併下了陶謙的很多東西,比如糜竺,陳登等士族和大批工匠,還有精銳的丹陽兵。

起先劉備是有兩萬多徐州兵,還有三萬多兵卒家眷。但是他們這些人都要仰仗青州地糧食供給。對於袁尚地所作所為他只能忍下來。這時雖然佔據了瑯琊北部三縣,但要拿下整個徐州還需青州的支持,所以劉備是敢怒不敢言。

關羽一皺眉。說道: “可是青州那邊也真是欺人太甚,他們憑什麼吞併了丹陽兵和臧霸的人馬! ”

“誰叫咱們弱小可欺呢!臧霸糜竺他們投靠過來,咱們又拿什麼東西養活那些人馬? ”劉備苦笑道。

“好憋悶窩火啊! ”張飛坐到地上悶聲道。

“主公,主公! ”簡雍匆匆走進了營帳,說道: “在下幸不辱命,向青州的田元皓討來一批攻城器械。 ”

“啊!現在何處? ”劉備急問道。

“就在營外! ”簡雍說著取出一封信函: “元皓先生讓我交給主公,說這是破敵良策,讓主公依計行事,青州那邊一定會盡量配合。 ”

劉備拆開信函看了看。驚訝道: “要我軍分兵南下? ”

簡雍點點頭: “田豐先生說我軍人多,可遣一大將分兵南下威懾東海。再輔以勸降的話,必能策反東海各城。那時曹仁處於被兩面包圍之勢,其必敗無疑。 “

劉備來回踱步,顯得十分猶豫。

“大哥,這倒是個好辦法,雖然青州那邊未必按什麼好心,但確實能打破目前地僵局。 ”關羽說道。

“田豐先生說曹仁將重兵屯駐瑯琊,其東海,下邳等地必會十分空虛。他還派來一些徐州的舊吏。協助我等進行勸降。 ”簡雍說道。

劉備看看信函,再看看關羽,吩咐道: “二弟,你率一萬兵馬南下東海! ”

白馬,曹操軍大營。

白馬不過一個小城,它的城牆是黏土夯築,不見得有多牢固。所以兗州軍連著城牆築起營壘,跟白馬城互相照應,形成了一片立體的防禦工事。

濮陽,白馬一帶早被堅壁清野。白馬地百姓也被遷移到後方。曹操地中軍大營就按扎在城內。

“轟隆! ”又一塊炮石拋射到這邊。擊毀了一處井欄。

兗州兵舉著盾牌被壓制在柵欄後面,要是冒出頭來就成為對面井欄上弓弩手的靶子。他們地井欄是搭起一座就被擊毀一座。於是兗州兵這邊只有被動挨射的份。

正在巡營地曹操眉頭緊皺,怒道: “我軍的工匠呢,投石車都不反擊嗎! ”

荀攸搖搖頭: “主公有所不知,我軍的拋石機體積龐大,很難在營壘後安置不說,單是炮石精準上就不如冀州軍。有幾輛拋石機甚至是被他們地炮石直接砸中! “

“河北之地果真是物產富足,人才輩出啊! ”曹操嘆道。

“主公,如此狀況,白馬是守不下去了。是戰是退請儘早做決斷。 ”程昱說道。

“不能退啊! ”董昭急道: “要是退縮陳留,守不守得住不說,還有可能將冀州軍引向許縣去。 ”

“是極!我軍兵少。即使是固守也未必能受得住。要是一味退守,就會像公孫瓚那樣坐困消亡。 ”戲志才也同意道。

“兗州,豫州之地廣袤,我軍還有很多腹地,暫避鋒芒有何不可? ”隨軍的李通問道。

“李將軍有所不知,所謂兵敗如山倒,要是退卻到豫州。那麼士氣就會一瀉千里,兵卒們畏懼冀州軍如虎狼,前番的作戰也白費了。 ”戲志才解釋道: “再說,要是冀州軍佔據了河水南岸幾個要地,就停駐不前,那我軍豈不是白白丟失了這些要衝? “

“那就是戰!可是冀州軍兵多,野戰的話咱們處於劣勢啊! ”隨軍的夏侯淵擔憂道。

“校之以計,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將孰有能。天地孰得,發令孰執,兵眾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吾以此知勝負矣! “

眾人看去,出聲的是戲志才,他念的正是“孫子兵法”計篇中一段話,說地是按照七種情況判斷作戰雙方的勝負。

曹操笑了笑,說道: “還是志才知我心,袁紹跟冀州軍其實並不如你們想地那麼強大! ”

“願聞其詳。 ”李通說道。

曹操指向遠方的發石車, “冀州軍器械精良,兵馬眾多是不假。但是袁紹志大而才疏。色厲而膽略不足,猜忌而任人唯親,兵多而不善統籌,將驕而各存私心。前兩次交戰就可以看出來,冀州兵並不如咱們兗州兵精銳,要真是出兵突襲,只要籌謀得當,他們人雖多卻未必是我軍對手。 “

戲志才不住點頭: “按兵家料敵七法,咱們起碼佔據了君主,將帥,地利,發令,士卒,賞罰六樣優勢。袁紹只不過是外強中乾而已。只要巧妙佈局,一戰可將其擊潰。 “

戲志才不愧是曹操心腹謀士,對曹操的想法一清二楚,還能極力地配合。雖然曹操和戲志才說得頭頭是道,但是他們心中也存在疑慮。在曹操心裡,能將冀州軍擊退已經是最好結果。

“囤積白馬的兵糧已經不多,請主公早下決斷,否則就要從陳留調集糧草過來了。 ”董昭提醒道。

“報!陳留來信。 ”傳令官送上了一封信函。

曹操拆開,看了一陣後笑道: “是文若地來信。他說後方一切安好。並建議咱們捕捉戰機。出奇制勝,以迅速擊敗袁軍! ”

“那文若可說有破敵計策? ”夏侯淵問道。

曹操笑了笑。 “此前我跟志才,公達他們商量過,用兵之道不過虛實奇正。戰勝貌似強大的冀州軍,就要照兵法上說的,讓安逸的敵軍疲於奔命,在他們混亂時尋找戰機。 “

戲志才咳了幾聲,淡淡道: “不過斷敵糧道,聲東擊西幾個字而已。 ”

“你們都下去整頓兵馬,今晚來中軍大帳領命。志才,公達,仲德你們三人留下! ”曹操吩咐道。

眾人領命,都下去準備,一時間大帳只剩下曹操和三個心腹謀士。

程昱問道: “是奔襲黎陽的事麼?我看並無不妥呀。 ”

曹操臉色並不如先前,他說道: “我軍終究在兵馬糧草上不佔優勢,勝負存亡,就看奇策能不能奏效了。 ”

戲志才會意,試探道: “主公並非怕袁紹,而是擔心那個小地。 ”

在程昱,荀攸兩人驚訝的目光中,曹操點了點頭: “能以弱冠之齡打下整個青州,並且跟陶謙等中原豪強博弈,此子並非凡物啊! ”

荀攸點點頭: “先前跟青州的幾次交鋒,雖然沒有大範圍地交兵,但不難從中看出青州軍的實力,更在冀州軍之上!田豐,郭嘉,鐘繇那些人才智不下於我等,主公是擔心他們識破我軍真正圖謀? “

“多了青州軍,我心中始終不踏實。他們最喜歡出其不意,兵行險招。 ”曹操頭痛道。

“但是主公莫要忘了,在對面可不是袁尚說地算,上頭還有個袁本初呢。 ”程昱提醒道。

“可有分化之法? ”曹操問道

“事在人為,冀州內部矛盾重重,要他們互相猜忌不是沒有可能,只是時間倉促來不及實施。 ”戲志才答道。

“即使袁尚他們看出我軍圖謀,恐怕也來不及阻止了。制定的計策不能因此改變。 ”程昱堅定道。曹操點頭長嘆道: “生子當如袁顯甫啊! ”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14 20:03
第一六四章奔襲

袁尚越想越覺得心情煩躁,於是召來一眾部屬議事。

郭嘉,賈詡,劉曄,鐘繇,田豫,孫幹留個文官先到了青州軍中軍大帳,隨後黃忠,張遼,趙雲,太史慈,徐晃,管亥,周倉,鮮卑將領彌力,呂曠呂翔兄弟也先後到達。

袁尚讓親兵給他們端上涼水,說道: “這麼大熱天的,諸位辛苦了。 ”

“嗨!這點熱算啥,俺年輕時在家種地,三伏天頂著天上的火盤,還不照樣曬谷。 ”管亥說道。他嘴上灌著水,嘎巴嘎巴直響。

“咱們習武之人哪個不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週將軍倒好,他練那莊稼把式也是如此。不過週將軍武藝非凡,敢情您那把力氣都是那時練出來的吧! ”呂曠笑道。他也是世家子弟,平日裡喜歡客串一下俳優,調笑幾句。

“那可不是,在青州時那兩百多斤的石,俺不是一個人扛上城頭。 ”管亥頗為自得道,他對自己的力氣還是有些信心的,甚至屢次跟許褚,典韋兩個天生神力的怪胎比拼相撲之技。

“哈哈!我那箱行李倒是不輕,早知道讓週將軍來幫忙。 ”郭嘉笑道,他也是個愛鬧的主。

袁尚乾咳一聲,說道: “要比力氣就去搬石去,這次找大夥來時商議軍機的。 ”管亥立即禁聲,他雖然行為粗鄙,卻也敬畏袁尚。一方面是感激袁尚的不殺和優待之恩,另一方面則是攝於袁尚的實力。

眾人靜下後袁尚說道: “多虧子揚先生的霹靂車,如今兗州軍已被打得出不了營。再有三五天就能將他們一部分營寨打垮,那時我軍就能出兵攻占敵營! “

“好哇!那時就瞧俺們立功吧! ”管亥吆喝道。

“早就等這一天了! ”周倉也附和道。

袁尚笑了笑: “諸位將軍求戰心切啊。看來我青州軍士氣高昂。 ”

“自從跟了少將軍。只有俺們打別人地份。兄弟們能不盼著再打幾個勝仗。換回幾畝地嗎? ”管亥說道。

青州方面為了獎勵軍功。將一些無主田地分給立功地兵將。再不就是減免他們家中“軍戶”地田租。而青州軍內部成分複雜。早在是黃巾軍時。他們就有農民。有手工業者。還有無業地遊民。針對這些情況。袁尚等人也出台了晉升官階,賞賜錢帛,分發田地等多種獎勵辦法。如此青州軍常備軍初具職業軍人地雛形。各項軍令法度也完善起來。

“公子怕地是曹操使奇謀詭計? ”郭嘉道出袁尚地心聲。

“正是! ”袁尚點頭道: “要是正面攻防對抗。我軍憑藉器械糧草地優勢。必能取勝!但是曹操不是個甘心被動地統帥。他一定在想什麼詭計以扭轉戰局。 ”

黃忠這員大將看看四周。猶豫道: “公子。有些話關乎冀州軍地。不知當不當講。 ”

“漢升將軍講來就是,這裡都是自己人。 ”

黃忠嗯了聲,說道: “要不是公子於我有大恩。我也不會說這些得罪人的話來。不過公子所說不準確,兗州軍並非處於很大劣勢。 ”

“唉?黃將軍你且說說,兗州軍為何不是處於很大劣勢? ”袁尚問道。

“公子怕是沒有留意冀州兵的操練。只是從兵卒地操練中,就可看出兗州兵更勝於冀州兵。 ”黃忠沉聲道。

太史慈會意,說道: “黃將軍說的是冀州兵訓練弓弩手。我也觀察過,他們騎軍有時居然下馬連射箭!而不論步騎皆是射百步的靶。 ”

黃忠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而太史慈繼續道: “我軍弓箭手射的都是一百五十步的靶。從歷次觀察可知兗州軍弓箭手,他們射殺的距離也是一百五十步左右。由此可見兗州兵戰力更勝冀州兵! “

幾個將領中或多或少發現了冀州兵戰力的問題,在他們看來冀州兵是不如他們青州兵的,可是平日裡他們是不敢隨便說地。而幾個文官聽黃忠和太史慈這麼一說,不得不重新評估雙方的實力。

“冀州軍中最強者。恐怕就是鞠義的先登營,再就是烏桓突騎,剩下袁公地近衛兵,韓猛,高覽等人的少量親兵,或許能跟我軍相比。 “黃忠說道。

“討伐公孫瓚之戰時,你們就瞧出了吧? ”袁尚問道。他心中一陣的焦慮感,本以為冀州兵不亞於兗州兵,歷史上他們只是指揮不當而已。想不到冀州兵因為軍紀等問題,其戰力是不如兗州兵的。

“討伐公孫瓚時。雙方多是城池間的攻防戰,那時拼的是器械上的優勢,所以不能很明顯地看出來。 ”張遼答道。

袁尚心中苦笑,即便是他們看出來,難道還能大肆宣揚嗎?即便自己提前知道,難道還能對袁紹的統兵之法指指點點嗎?冀州軍的中堅是袁紹在洛陽時地西園舊部,兼併冀州後西園兵馬的兵卒,大多被晉升成為冀州軍中下層將官。而在洛陽時西園兵馬就有諸多弊病,軍紀不嚴,訓練鬆散不說。賭博飲酒嫖宿等惡習。也統統帶進了冀州軍中。如此冀州軍的戰力怎麼能不大打折扣。

袁尚雖然也是借冀州兵起家,但那時經過黃忠等人的管束。情況稍好一些。收編青州黃巾後,原先的冀州兵逐步被遣返務農。袁尚收服的這些將領,就幫他將青州兵訓練成了嫡系。如此青州兵的編制,軍令,作戰等方方面面都滲透著袁尚自己的意願,這樣訓練出來的青州常備兵,戰力自然是一流。

“你們是說,要是野戰地話,冀州軍並不佔太大的優勢? ”袁尚問道。

眾人一陣沉默,算是默認。

袁尚心中感嘆,歷史上曹操的勝利並不是偶然。數量並不代表絕對的戰力,而雙方實力的對比,也並非歷史上記敘的那樣懸殊。

“少將軍是想說,曹操會使計誘使我方出營野戰? ”徐晃問道,他對戰場態勢的把握也是十分在行。

“假若我是曹操。在攻堅防守上不佔優勢,而兵卒戰力佔優的情況下,必會誘敵出擊,調動敵方來回奔命。然後尋找戰機,直擊要害! ”袁尚說道。

“強而備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 ”郭嘉說道: “若我是曹操,也會調動冀州軍分兵出擊,然後各個擊破。 ”

“啊!那豈不是要趕快禀報給袁公知道,以防中了曹操的詭計。 ”孫幹驚呼道。

袁尚搖搖頭, “如果沒有十足地證據,父親是不會相信地。其一他可能全力攻打白馬,其二他可能分兵應付游擊在外的曹操軍。但不論是哪一種應對方法,對我方都是大大地不利。所以咱們要分析出曹操到底會使用什麼詭計。再商討應付之法提前制止他。 “

“要我放出擊那還不簡單,所謂攻敵之必救。 ”郭嘉邊說便讓近衛兵放下行軍圖。

眾人看著經袁尚修補過的行軍圖,猜測著曹操軍會攻那個要地。

“白馬津! ”郭嘉用羽扇的毛尖指向河水南岸一點。

“黎陽! ”鐘繇幾乎同時說道。

郭嘉笑了笑: “兗州兵少。但曹操還不肯放棄濮陽,還加固城防,安置了不少兵馬,我敢說此處定是他算計地一招暗棋。濮陽離白馬津很近,要是攻下白馬津,等於斷了我放退回河北的後路。雖然黃河沿岸還有不少渡口,但是那時軍心必然崩潰,能渡河生還的不知有幾人。 “

初時袁紹也派兵試探性進攻濮陽,但發現那裡城池堅固十分難啃。加上冀州軍主攻陳留一線。於是安排一萬兵馬駐守白馬津監視,之後就不再理會濮陽。

鐘繇指著行軍圖上河北的黎陽,說道: “白馬津距白馬畢竟不遠,我方的援軍不過一日就可到達。但黎陽不同,要是偷襲拿下那裡,隔著河水,我軍想要奪回恐怕費時費力。而糧道一斷,我方還能作戰多久? “ ”我看曹操未必是想斷我退路,而全滅我軍。他的打算應該是斷我糧秣。然後讓我方不戰自潰。 “袁尚說道,他始終認為曹操會襲擊屯糧點。

“要是斷我後路,則必須守住白馬津,黎陽任何一地。但只是要斷我糧秣,則可一擊就遁,然後回防白馬,等我軍無糧自退。 ”劉曄分析道。

“要是他們在路上設伏,那俺們的援軍豈不是要糟糕。 ”管亥驚呼道。他當黃巾匪首時,吃過不少兗州軍的埋伏。

“在下覺得公子說的在理! ”坐在一旁沉默箴言地賈詡終於開了口, “咱們無從得知曹操偷襲哪一點。但他這算計得很好。要是我軍大舉回援。他就半途設伏各個擊破。要是我軍少量回援,他則順勢佔據白馬津,黎陽以阻斷我後路。 “

“屯駐白馬津的是高覽。那屯駐黎陽負責糧秣押運的是誰? ”鐘繇問道。

鞠義地先登營擅長攻堅,所以袁紹已經將他調到白馬前線。

“淳于瓊! ”袁尚臉色古怪地說道。他感嘆歷史的慣性,轉了一圈,時間地點徹底改變了,但袁紹還是派淳于瓊屯駐後方。不知道是不是袁紹看出淳于瓊不擅長進攻,而將屯駐防守的差事交給他。

“少將軍應當極力陳明曹操的用意,讓袁公有所準備,或派我軍部分兵卒協助防守白馬津,黎陽兩地。 ”鐘繇建議道。

“彌力!你將烏桓兵卒中最好的斥候都派出去,將白馬津,濮陽周圍都監控起來! ”袁尚吩咐道。

“喏! ”彌力出列領命道。

袁尚看向下邊一眾文武, “我這就去跟父親商討此事!但讓諸位來就是要想出個法子,假如父親不同意立即增兵白馬津,黎陽兩地,我軍該如何應對? “

“什麼!曹操要奔襲黎陽? ”袁紹驚疑道。

“是,孩兒安插在曹操軍的細作回報說,他們近兩日將有大行動。 ”袁尚答道。

“主公,我軍在白馬佔盡優勢,曹操知不可守,要么退回陳留,要么使計誘使我軍出亂。所以三公子說的不可不防! ”沮授說道。

袁紹眼神複雜地看向沮授,雖然他不追究部下渡河之戰的過失。甚至還嘉獎了沮授。但在袁紹心裡始終有芥蒂,彷彿沮授老是在譏諷他,譏諷他不聽從勸諫,導致損失萬多大軍。

“嗯,你們說的有理。傳我將令,讓淳于瓊,高覽兩人嚴防兗州軍地偷襲! ”袁紹下令道。

“父親。曹操在濮陽屯駐數目不明的兵馬,想必在那裡會有大動作。光憑淳于瓊,高覽那些兵馬恐怕應付不來,不如也派我部騎兵去查探。 ”袁尚建議道。

“三公子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郭圖陰測測地說道: “曹操不過四五萬兵馬,被咱們牽制在對面的起碼也有個三萬,他能抽出多少兵馬前去偷襲黎陽,白馬津? “

“兵不在多而在精,曹操是要暗中偷襲,誰能料到他又使出什麼詭計來? ”袁尚說道。

“三公子說的是,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反正我軍兵多,派個幾千騎去防範也不打緊。 ”逢紀附和道。

“咱們說的是曹操地兵力。他大量調兵的話,咱們必然能察覺。要是調兵少的話,黎陽,白馬津那兩萬多人馬是擺設嗎? ”袁譚不懷好意地反問道: “還是說三弟你認為。兩萬多冀州勇士,竟然連那麼幾千兗州兵也打不過? ”

“此時不宜分兵啊,自古以來分兵都是兵家大忌。要是曹操真偷襲我後方,淳于瓊,高覽那兩萬多兵馬足以應付。而我方當集中兵力一舉攻下白馬,再追擊到陳留去,徹底殲滅曹操主力! “郭圖建議道。

袁紹對自己的“河朔精兵”還是很自信地,說道: “公與說的有理,等攻占白馬後,要是曹操率部逃回陳留地話。那就派騎軍前去追擊。後方有兩萬兵馬足以應付濮陽的兗州軍,所以不宜分兵以削弱我方實力。 “

“父親,曹操詭計多端,不可不防啊! ”袁尚急道。

“哈哈!顯甫你往日裡不是久經戰陣麼?怎麼如此畏懼曹操那點兵馬? ”袁紹笑道: “即便曹操耍什麼詭計,只要我方大軍穩步推進,就能憑藉優勢將他擊敗! “

袁尚還想再勸,但是許攸不住地給他打眼色。袁尚知道袁紹已經有了決斷,再勸諫就會平增惡感。

逢紀,許攸將袁尚送到冀州軍的營寨邊,此處典韋,許褚。郭嘉,賈詡等人早在等候。

“三公子,不是在下說啊,您也真是小題大做了。曹操能抽調多少兵馬去偷襲我後方啊?給淳于瓊,高覽他們提個醒就行,何必硬是違背袁公的意願要求增兵呢? “許攸說道。他也不相信在預先知曉的情況下,少量的兗州兵能偷襲得手。

“是啊,公子應當考慮如何率先攻下白馬,最好能擒殺曹操。如此,憑著軍功咱們也好跟主公提及立世子的事。 ”逢紀說道。

袁尚將己方謀士分析地情況說了一遍,在兩人將信將疑地目光中。他說道: “我想請兩位先生幫辦件事。 ”

“公子講來就是。 ”逢紀立馬答應下來。

“每隔五日不是要派一次兵。護送白馬津那裡地糧草過白馬嗎?這次全都安排我地青州兵! ”袁尚說道。

逢紀,許攸兩人表示明白,而逢紀也掌管兵馬調動。這件事還是能辦得到的。

等逢紀,許攸兩人回去後,郭嘉看著天上地繁星,問道: “不知公子可學過星象占卜? ”

“算是看過這方面的典籍,但不通曉。 ”

郭嘉指著夜空中的一處星辰,說道: “有文曲星,武曲星處昏暗無光,想必有一文一武兩位英傑要隕落。 ”

要是換在前世,袁尚必定嗤之以鼻,但是現在的他將信將疑。

延津。

河水咆哮,舟船佈滿河面。密密麻麻的兵馬登上渡船,在遠處看來壯觀中還帶有一股肅殺之氣。

李典搖頭苦笑道: “這是否叫故技重施? ”

夏侯淵看著不斷渡河的兵馬,說道: “兵法歷來講的都是虛虛實實,孟德這一招故技重施,恐怕冀州軍中誰也料不到。 ”

“先前吃了兩次虧,只怕冀州軍有了防備。 ”李典擔憂道。

夏侯淵豪邁一笑: “有這五千精兵。即便他有防備又怎樣!再說屯駐黎陽的是淳于瓊那廝。 ”

“秒才你了解淳于瓊此人? ”李典問道。

夏侯淵曬然一笑: “昔日在京中見過幾次,此人好虛談,又善於溜鬚拍馬。雖是西園八校尉之一,卻是袁紹拱上去的。那時他就是袁本初一條走狗,還是個大酒鬼。 “

“雖然如此,但我等也不能輕敵。 ”李典說道。

夏侯淵點點頭。 “這幾日被冀州軍憋得受氣啊!咱們先給冀州軍一個教訓,後頭地好戲就交給孟德他們了。 ”

冀州軍並非傻子,被襲擊兩次後,他們不再懷疑兗州軍敢不敢渡河反擊,於是沿著河水佈置了哨卡。

兗州軍五千多精兵在延津渡過河水後,由夏侯淵,李典率領著,先是北上,等到了盪陰一線在東進,進而南下黎陽。

五千精兵除去兩千騎兵。步卒也都騎上騾馬,所以行軍速度極快。他們人銜枚,嗎縛口。每人還帶了一束柴草,並且用起繳獲的袁軍旗號。

夏侯淵將行軍的時間算得極準,休息半日後趁著夜色逼近黎陽。

“停住!你們哪個營地? ”黑夜中,哨卡上的冀州兵喊道。

“先前文丑將軍營中的,現在奉命到白馬去! ”答話者一口濃重的河北口音。

“等等!這就下去。 ”上面的兵卒喊道。

過了下來一個百人將,還有十幾個冀州兵卒。那個百人將滿身酒氣,紅著眼罵道: “他娘的,這真是苦差事,哪時有車馬過去都要盤查! ”

“你這廝咋說話啊! ”扮作袁軍校尉地李典怒道: “咱們也是奉命行事,耽擱了行程砍你的腦袋啊! ”

那個百人將看到李典的打扮。立即肅然道: “小的這就查清楚。 ”

那個百人將帶著人看來看去沒有覺得不妥,於是讓哨卡的兵卒放行。別說是晚上,就是白天也不一定能盤查出什麼來。因為五千精兵穿的都是冀州軍徵袍鎧甲,使用的兵器也是清一色的冀州制式。其實先前俘虜了幾千冀州兵後,曹操還特意從中挑選一些出來,威逼利誘下那些降兵只能歸順了曹操,還為他們騙過冀州軍的關卡。

五千精兵快速地通過了關卡。夏侯淵鬆了一口氣, “快到黎陽了,不知道前面還有幾個關卡。 ”

李典看著前面地旌旗。說道: “管他還有幾個,現在衝殺過去也不打緊。 ”

夏侯淵笑道: “不能衝殺過去啊,還要將淳于瓊燒出來! ”

黎陽離河水已經很近,被呂布搶掠燒殺後,黎陽已經是個荒城。冀州軍就在荒城旁築起營寨,鄴城方向送來地糧草就囤積在營寨裡。每五日中軍就會派人來催糧,那時再徵發來附近的民夫協助運糧渡河。所以除了在渡口屯駐兩千兵馬外,剩下地兵馬就屯駐在營寨裡。

夏侯淵再看了看旌旗,接著帶部下佔據了上風向處。兵卒們準備妥當。柴草油脂也都捧在手中。

“去清掉哨兵! ”李典吩咐道。

幾個精銳斥候得令。趁著夜色摸上前去。

營壘裡,幾個將校都集中到主帥大帳。

淳于瓊捧著個酒壇子樂呵呵地說道: “咱們今晚不醉不歸! ”

“淳于將軍! ”一個騎都尉小心道: “袁公派人來說嚴防兗州軍來偷襲。咱們還照常飲酒,這是否有不妥之處? ”

淳于瓊瞪了他一眼,大著舌頭說道: “你,你懂啥!就怕他曹操不敢來... ...派出那麼多人去盤查... ...只要他敢來,定讓他嚐嚐我淳于瓊的厲害! “

“是啊!派出那麼多人去巡視,要是兗州軍來偷襲,早在十里之外就會被發現了。 ”另一個騎都尉附和道。

“對對對! ”淳于瓊親自給部下倒上酒, “吃飽了,喝足了那才有力氣廝殺,你們說是否?來,都喝了這一碗! ”

幾個將校剛剛舉起陶碗,就听外面的兵卒一陣呼喊。

“起火啦! ” , “敵襲啊! ” “快來人啊! ”

淳于瓊睜開通紅的雙眼,來到帳前一看。果然,營壘外面燃起熊熊烈火,火勢順著風一直吹到營壘裡面。

淳于瓊一個激靈,喊道: “還真他娘的敵襲啊!快提我的槍來,河朔兒郎們出去迎敵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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