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袁尚傳 作者:暗黑狙击手(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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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qzsl410122 2009-7-9 01:4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9 129856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27 11:48
第一七五章平定

朝陽升起,柳城前這一片平原上四處燃起炊煙。兵卒們忙碌著做飯餵馬,將領們則忙碌著商議最後的作戰計劃。雖然曠野上一派寧靜之色,交戰雙方十數万的兵卒卻心懷坎坷,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見到今夜的月光。

胡哨聲,號角聲從四面響起,烏桓騎兵從營寨裡出來,漸漸匯集成一片人山兵海,約七萬的烏桓騎兵巍然壯觀,聲勢浩大。

同一時刻,大凌河上也是戰鼓四起,兩萬多袁軍緩緩移動到烏桓軍對面,他們的人數雖然只有對方三分之一,但勝在兵甲鮮明,隊列嚴謹整齊,散發出更加凌厲的殺伐之氣。

卑素機是兩眼通紅,不僅是因為對袁軍的仇恨,更主要的是昨晚沒有休息好。這樣的情況在靠近柳城的幾個部落並不少見,袁軍輕騎接連襲擾了一夜。

烏桓騎兵接近七萬,各隊列方陣以部落為單位。蹋頓讓烏桓兵拍出方陣,以顯現出己方兵馬的聲勢。其中蹋頓兩萬嫡系為中軍,左右兩翼各兩萬烏桓騎兵,近萬的後軍是蹋頓準備的預備隊。

蹋頓策馬來到中軍王旗下,他身披經過獸皮裝飾的漢軍魚鱗甲,手上兵器換成鋒利的長刀。威武精悍的蹋頓一出現,中軍呼聲一片,顯得士氣極為高昂。

在右軍的突發烏古那讓部下打起部落的大旗,他擔憂地看著蹋頓的中軍,烏桓各部落聯軍的聲勢實在是浩大,他在懷疑袁軍有沒有能力擊敗蹋頓。

袁軍依舊是擺出了圓陣,只不過這次多了左右兩翼各五千騎兵。偏箱車被緩緩推動,後面的兵卒有序地依次前行。戰前袁尚讓各營軍司馬,在全軍進行了動員,並許以諸多好處,加上破釜沉舟的壓力,所以全軍上下也是士氣高昂。

袁尚這次在步卒中軍大旗下指揮,他身旁跟著賈詡,郭圖,關靖,田疇幾人。還有許褚典韋等近衛。

“若不是少將軍準備的那些東西,此戰還真是勝負難料。 ”賈詡說道。

袁尚看向了東邊, “不知鞠義他們能不能趕上。 ”

“說不定他們已經潛行到了附近。只是想等蹋頓被我們吸引過來才突然出現。 ”田疇猜測道。

這附近一馬平川。除了柳城側後地東面有些小山包。和袁軍先前屯駐地大凌河高地。其餘地方極為空曠。這樣地戰場是使不出什麼奇謀妙計地。這是真正地大兵團決戰。拼地是雙方地實力。

一陣號角聲齊鳴。烏桓中軍跑出了百多騎。其中一騎舉著烏桓王旗。最前面地是鎧甲鮮明地蹋頓。

袁尚明白蹋頓這是在叫陣。以期鼓動士氣。而他心思急轉。推算著能不能趁機拿下蹋頓。但瞬間就得到否定地推論。這麼空曠地地方。即便是黃忠要射殺蹋頓。對方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而有了防備。而蹋頓那些人地坐騎是上好戰馬。能很快跑回本陣。加上袁尚預定地戰法是不能讓雙方立即混戰地。

袁尚哪肯示弱。不過郭圖地勸阻。帶著許褚典韋兩人就上前去。距離蹋頓五十步才停下。

“威武! ”袁軍兵卒齊聲呼喝。袁尚此舉雖然冒險。卻將蹋頓地氣勢壓下去。

袁尚跟許褚,典韋三人都是一樣的魚鱗精甲,自從袁紹陣中被狙殺後,袁尚就下令將領不能穿表示性強的鎧甲。可就是如此,在蹋頓他們看來。袁尚三人也是氣勢不凡。

許褚典韋這兩尊凶神自不必說,在烏桓人中也少有這麼體格健碩的,而且兩人渾身上下地氣勢,更是給蹋頓和他的親衛強烈的壓迫感。

袁尚騎在神駿地絕影上,手持一桿鐵槍,鞍邊一張複合強弓,整個人看上去既俊美儒雅,又英氣逼人。而最讓蹋頓驚訝的是袁尚馬鞍左右各掛一個箭囊,因為這是騎射最高技藝的標誌----左右開弓。

“挽弓強勁。雙帶兩,左右馳射。 ”這是形容騎射高超的說法,蹋頓想不到一副俊朗模樣的袁尚也能左右馳射。其實歷史上曹氏父子的騎射功夫也是一流,皆能左右開弓,袁尚經過黃忠授藝,騎射功夫可算一流。

“前面可是蹋頓單于? ”袁尚喝問道。

“正是本單于! ”蹋頓先聲奪人道, “三公子你居然不顧袁車騎跟我部的盟約,而率兵進犯我的領地,這是否背信棄義之舉! ”

“父親是以車騎將軍的身份跟你盟約。如今我繼承了車騎將軍爵位。而讓單于你交還我冀州通緝地逃犯。可是單于你多番推託,還拒不承認我車騎將軍的爵位。如此。是不是單于你先背約? “袁尚喝問道。

蹋頓剛想反駁,袁尚立即大聲道: “再說,蹋頓你身為大漢的附屬,前次卻擄掠我幽州百姓為奴,我身為漢室朝廷的臣屬,難道不應該替朝廷征討你這樣的叛逆嗎! “

蹋頓怒極,冷冷道: “那咱們只有兵戎相見了! ”

罷在上百騎護衛下蹋頓回到本陣。袁尚也帶著許褚典韋兩人回到中軍。雖然雙方兵卒並沒有聽到主帥的對話,但袁尚的舉動無疑更加提升了己方將士的士氣。

“單于,直接衝過去擒殺掉袁尚得了,不必如此費神。 ”袁譚對蹋頓說道。

蹋頓忍住心中不快,揮了揮手,讓親兵發出進攻的信號。

烏桓騎兵這邊立即傳出陣陣號角聲,兩翼和中軍地前部人馬徐徐向前跑動。

袁尚跟賈詡對望一眼,各自點了點頭。片刻間袁軍也有了變動,圓陣前曲的偏箱車被推開,後面的步卒趕出四百多頭牛。這些牛是袁軍步卒費盡心思保存下來的殺招,牛角上綁有利刃,牛尾扎上浸透油脂的乾草,而且每頭牛身上都披上皮甲。這正是袁尚賈詡想出的,效仿田單的“火牛陣“ 。

步卒將牛群趕到陣前,兵點燃牛尾巴的乾草油脂。牛群瞬間都變成“火牛” ,它們被趕向了正中間,正是蹋頓的中軍。

火牛吃痛。發狂似地狂衝亂撞,迎上了衝擊過來地蹋頓中軍前部。

中軍前部的烏桓兵哪裡料到對面會放出火牛,他們手忙腳亂地用弓箭激射,力求在火牛衝到跟前將它們射殺。

可是火牛關鍵部位披上了皮甲,防禦能力有了很大提升,發了狂地火牛一下衝到中軍前部。

烏桓騎兵除了必備的弓箭。就多配馬刀和戰斧,使用長兵器的很少。一旦火牛衝擊烏桓騎兵前部,烏桓兵手中馬刀的劈砍,根本很難傷到火牛。烏桓兵地戰馬被沖倒,危險就在面前他們不得不策馬偏離,以規避火牛。

這時袁軍左右兩部騎兵也開始發動,他們向著烏桓騎兵兩翼迎擊而去。

在放出火牛後,步卒並沒有急著收陣,一支近千人的騎兵也緊緊跟隨火牛出擊。

這支騎兵也是袁尚的殺手鐧。正是由一千精騎換裝成的重騎兵。

漢代還沒有重騎兵這個說法,這時所謂的鐵騎,也僅僅是指騎手披鐵甲的騎兵。但是漢代已經出現了人馬皆披鎧甲的重騎兵。名叫“甲騎具裝” 。這時的重騎兵屬於剛剛起步階段,不像南北朝時期北方地區的戰爭,勝負往往由重騎兵數量來決定。

“甲騎具裝”分馬胃和馬甲兩部分,馬甲主要以鐵製為主,皮質為輔。在漢代生產“具裝”地水平還是較低的,像歷史上官渡之戰時袁紹出動萬騎,但“甲騎具裝”僅僅有三百多具,所以作戰效果也不是很明顯。

征討公孫瓚時,袁尚就擔任過視察兵造的差事。那時他特意讓主管司金地逢紀給他多造些具裝。一年多來,逢紀加大了具裝的打造數量,直到出征前共湊出了八百多“甲騎具裝” 。

要說用重騎兵來對抗輕騎兵,這並不是明智之舉。但袁尚算準蹋頓這些烏桓人並沒有見識過甲騎具裝,初次交戰自然也是不知道重騎兵的優缺點。所以袁尚試圖用這些八百多重騎兵衝亂蹋頓的中軍,好給兩翼的騎兵創造戰機。

手持一雙大戟的典韋在重騎兵中,他率領著八百重騎兵還有尾部兩百多輕騎,緊緊跟在火牛後面。等火牛衝亂了蹋頓的中軍前陣,他們抓住機會徑直沖向蹋頓的中軍王旗。

不論是烏桓兵手中的弓矢。還是他們地馬刀都很難傷到重騎兵。而重騎兵的鐵騎和手中的長戟,能輕易地衝破他們的隊伍。

蹋頓臉色難看,一開戰他的王旗就被逼退的話,對士氣的打擊可想而知。但對方接連使出奇招,打得蹋頓措手不及。

“單于,先避開這些敵軍! ”闕利焦急道。

蹋頓知道被火牛和重騎兵衝到中軍的話,那麼全軍的指揮一定會受到阻礙。他一揮手,讓部下傳令中軍向右偏移,再令後軍補上去。截殺那些重騎兵。

“就是現在! ”在中軍帥旗下地袁尚激動道。

“擊鼓讓右軍攻擊蹋頓中軍! ”賈詡立即吩咐傳令兵。

戰鼓有節奏地擂起。右軍的黃忠,顏良,文丑得到命令,立即調整方位。堪堪穿過右翼的烏桓騎兵,沖向蹋頓中軍。

因為中軍跑動,這段時間內蹋頓很難指揮全軍,右軍的黃忠所部也趁著這個時機向蹋頓襲來。

三千驍騎跑在最前,如一柄尖刀插進烏桓兵方陣。平時烏桓各部落都是各自分派一塊草場放牧,各部落的騎兵很少有一同配合操練的機會,這樣在實戰中幾乎是各自為戰,更別說協同配合。這也是烏桓兵多,但陣勢不整的原因。

大部的烏桓騎兵圍住袁軍騎兵,而袁軍兩部騎兵又在中間衝擊,雙方都在這曠野上追逐廝殺。驍騎雖然戰力非凡,但是蹋頓的親衛也是烏桓兵中精銳,兩部精騎膠著混戰起來。

文丑哇哇大叫,他厭恨這些擋在面前地精銳突騎,他們雖然裝備不是很好,但不得不承認他們個人地騎戰技能十分了得,這種膠著狀態下,驍騎一時也攻不進去。

顏良邊揮舞長刀。一邊觀察敵軍中有沒有破綻之處。幸好還有兩千精騎幫他們擋住外圍烏桓兵的進攻,使他們能一心與蹋頓親衛交戰。但要攻破蹋頓這批精銳突騎,不但費力而且費時。

登上偏箱車眺望地袁尚等人也是暗暗心急,若是給蹋頓調整好隊伍,將更加難以獵殺他這個主將。

大股烏桓騎兵已經圍著袁軍步卒戰陣射箭,他們將袁軍步卒和騎兵分割開。還有兩個部落大人指揮部下對圓陣進行衝擊,試圖擊破袁軍的帥旗。

“射! ”田豫指揮著弩兵和弓箭手進行齊射,他們擋住烏桓兵一的進攻。

因為馬力有限,典韋那些重騎兵衝出烏桓兵合圍回到本陣,配合著將兩部烏桓兵的隊形沖散。

“少將軍,狼煙已經點起,但烏古那還沒有動靜! ”郭圖禀報導。

袁尚抓緊拳頭,這個烏古那還真是老奸巨猾。

“張遼所部也被大股烏桓兵纏住了,他們靠不近蹋頓中軍! ”關靖指著交戰著的左翼說道。

“許褚,許儀,典滿。你們三人率所有狼衛虎衛出擊,從黃忠,顏良他們側面攻進蹋頓地中軍! ”袁尚下令道。

“如此少將軍身邊就沒有了衛士! ”許褚不放心道。

袁尚將鐵槍立起,大聲道: “這些步卒不是我的近衛嗎。有他們在我便安然無恙! ”

“誓死保衛少將軍! ”田豫立即喊道。

“威武! ”附近的步卒也齊聲呼喝。

“喏! ”許褚應了一聲便帶人出擊。

“少將軍你看! ”賈詡難得情緒激動起來, “東南邊有煙塵,我看多是鞠義他們! ”

袁尚等人定眼看去,果然在東面小山包處揚起了一陣煙塵。

“將戰鼓全部擂起,把敵兵的注意力全都引來這邊! ”袁尚下令道。

“咚!咚!咚! ”袁軍步卒的戰鼓全部擂起,組成一陣陣高亢激昂的旋律。

袁軍兵卒隨著這陣陣催戰地鼓聲,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特別是黃忠顏良所部驍騎,他們發起更加猛烈的攻勢。

山包後。一支五千多人的漢軍正在行軍,他們不急不慢地朝著遠處狼煙行進。

“鞠將軍,這真急死人了,少將軍他們肯定正在激戰! ”騎在戰馬上的蔣奇焦急道。

鞠義抓緊韁繩,沉聲道: “我也著急,但讓兵卒們急行軍的話,到了那裡也無力作戰! ”

“可先派太史慈那兩千騎前去馳援啊! ”蔣奇建議道。

“不可!兩千騎還不足以決定勝負,必須全軍一齊出擊。 ”鞠義堅定道。

等靠近戰場不到兩裡時,鞠義終於下令騎兵出擊。還讓步卒先散開並擂起戰鼓,以達到虛張聲勢的效果。

後部的烏桓兵也發現了背後的這支軍隊,當鞠義他們擂起戰鼓時,更是將中後部地烏桓兵嚇一跳。他們哪能想到在柳城的後方,會冒出一支敵軍。

“這漢軍是從哪冒出來的! ”中軍地柯必力惱怒道。

“哎呀!是我疏忽了,他們肯定是從遼東潛行來的啊! ”辛評懊惱道。

袁譚臉色發白,顫聲道: “先前袁尚也試過用海船運兵至徐州,莫非這次也一樣蹋頓臉色陰沉得可怕, ”柯必力你率部將他們截住。若是讓他們衝擊到這裡。你就不用回來了! “

柯必力額頭冒汗,他呼喝著帶上本部親兵。去截殺太史慈那兩千精騎。

鞠義的步卒擂起戰鼓時,廝殺的雙方都立即發現了他們,袁軍兵卒自然是歡欣鼓舞士氣倍增,而烏桓兵則是驚恐憂慮。

一路的潛行早將太史慈和一眾兵卒憋出負面情緒,兩千精騎呼喝起來,仗著鋒利的兵器堅實的鎧甲向柯必力所部衝殺。

“全部,沖向敵軍帥旗! ”太史慈不是莽夫,雙方一個對沖過後,他瞄準了蹋頓的王旗。

“威武! ”所部精騎呼喝著跟太史慈再次衝擊。

形勢發生變化,蹋頓的中軍被迫再次調整方位。

右翼地色楞無烏古那心中十分猶豫,他考慮到底要不要走出這一步。

“父親,咱們到底要不要反了蹋頓? ”一旁的色楞烏桑問道。

烏古那回頭看著這個大兒子。一咬牙下令道: “讓全部人馬衝殺蹋頓的中軍,能擒殺蹋頓的有重賞! ”

烏桑早就不負蹋頓地統治,得到父親這話後,他帶自己的親衛率先攻向蹋頓的中軍。

色楞部這麼一動,右翼的戰況立即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其他部落吃驚於色楞部地行為,蹋頓地中軍更是被打得措手不及。

“烏古那。他要幹什麼! ”蹋頓驚怒非常。

“單于,敵軍攻過來了,快撤回營寨吧! ”闕利勸道。

蹋頓提起長刀,怒道: “傳令全軍先收回來,數万騎還打不過這點漢軍嗎! ”

袁譚,辛評,臧洪幾人見形勢不妙皆十分焦慮。而蹋頓傳令將出擊的兵馬調回,以先清除中軍的威脅。但就是這麼一通命令下去,使烏桓軍更加混亂。

百多驍騎率先衝破中軍突騎的防線,文丑提槍徑直朝蹋頓的帥旗衝來。他是胡漢混血,騎術也是非常了得。幾個疾馳已經來到蹋頓前面不遠。

“去死! ”文丑呼喝著扎出鐵槍。他的搶招是勇力型,擊,刺,扎這幾式勁道十足。

闕利使的是長柄戰斧,他擋在文丑面前。連剁帶砍地砸向文丑頭部。

文丑用槍桿封住了長斧,就在這時蹋頓的長刀揮到,刀尖直刺文丑胸口。

文丑呼喝一聲,奮起怪力硬是彈開了長斧和刀尖。

“啊! ”一道凌厲地刀鋒刺過,將闕利捅下戰馬。

文丑一看,原來是隨後趕來地顏良。

蹋頓調轉馬頭,朝著後方逃去。一眾親衛和袁譚等人也隨著他逃亡。

文丑刺死幾個烏桓兵,拍馬追趕蹋頓。顏良則斬殺了抬王旗的烏桓兵,帥旗被拔烏桓兵各部徹底混亂開。

文丑掄槍挑了擋在面前地敵兵。但蹋頓騎地是烏桓良駒,始終將文丑拉開一段距離。袁譚等人見勢不妙,則逃往另外一個方向。

就在文丑惱怒焦慮時,黃忠跟了上來,他抬起神臂弓對準了一身鮮明鎧甲的蹋頓。

“嗖! ”羽箭激射出兩百步的距離,正中蹋頓後心。

“啊! ”蹋頓被射落下馬。雖然距離遠了些,又有精甲的保護,但羽箭還是穿透鎧甲,射傷了蹋頓。

跟在後面的親衛救起蹋頓。但隨後趕來的文丑又刺死幾個烏桓兵,接著將長槍投擲出去,直插蹋頓後心。

“啊! ”蹋頓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接著再次滾落下馬沒了聲息。

這邊黃忠設下蹋頓後看到了逃走的袁譚等人,他抬起神臂弓,但是瞬間後還是放下去,提起長刀策馬向袁譚直追而去。袁譚雖然是袁尚不除不快的隱憂,但始終是袁家大公子,之間地關係微妙得很。他只能生擒交給袁尚發落。否則袁尚是不用為袁譚之事發愁。但黃忠卻怕面對袁家和那些舊臣的責難。

袁譚的親衛也有幾百人,他們躲避著驍騎兵。向後面的營寨逃去。

“嗖!嗖!嗖! ”袁譚等人只顧躲避後面的驍騎兵,卻不料迎面來了一夥烏桓兵,正是色楞部的烏桑等人。

“公子! ”眾人不住驚呼。

跑在最前的袁譚當然是最顯眼的目標,半數的箭支都朝他身上招呼。被射落地袁譚渾身抽搐,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

臧洪怒喝著用長槍擋住烏桑等人的進攻,其他親衛也護在袁譚身旁。但後面的驍騎兵已經追上來,將袁譚等人圍困住。

“都且住手!那位可是黃將軍,我們向你降了。 ”一個聲音從袁譚身旁傳出。

“朱靈!你竟然... ... ”辛評憤怒地指著站起身的朱靈。

“仲治先生,大公子已經這樣,事到如今還抗拒下去,豈不是平白送掉那麼多人的性命? ”朱靈說道。

臧洪看看四周圍聚起來的敵軍,他跳下戰馬來到袁譚和辛評旁邊。

見奄奄一息的袁譚,臧洪對辛評勸道: “先生,咱們來投奔蹋頓之事。還有大公子為何會敗,這些你我都清楚。咱們還有千多弟兄,妄送掉他們地性命實在可惜了,留著有用之身或許還能為社稷和百姓做些事。 “

“臧洪,枉你還有義士地聲名,事到臨頭竟然是個賣主求榮之輩。 ”辛評氣道。

“臧洪豈是賣主之徒。只不過不想那麼多人客死異鄉。大公子所作所為大夥都看在眼裡,他非成大事之人。袁公確實選對了繼承人,對河北來說三公子才是最好的統帥。 “臧洪淡淡道。

“你... ...你... ... ”辛評氣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陷入休克地的袁譚咳出一口血後徹底咽了氣。

臧洪長嘆一口氣, “臧洪追隨大公子至今,也是為了報還他的知遇之恩。如今公子身死,臧某只有追隨而去,但先生你們是滿腹才華之人,當為大漢做些事。 “

臧洪說完抽出了佩刀。他揮刀奮力往自己脖子抹去。等眾人驚醒過來時,臧洪已經倒在地上。

有了鞠義的背後奇襲和色楞部的倒戈,袁軍很快佔據戰場的主動。半個時辰後戰鬥結束。蹋頓地主力傷亡大半,其餘部落也是傷亡慘重,大部烏桓兵潰逃。除了色楞部,還有兩個部落向袁軍投降,其餘七部人馬紛紛向北逃竄。

袁尚帶著近衛來到屍橫遍野的戰場,看著袁譚的屍首他心情複雜。雖然自小就合不來,長大後更是互為仇敵,但畢竟是一胞兄弟。

“郭某請求少將軍好生安葬大公子。 ”身後的郭圖說道。

“郭圖你帶人將大哥的屍首看好,做副棺木送回冀州吧。 ”袁尚不想再看。他轉身就走。

“少將軍,兵卒在大公子身上搜出這個。 ”黃忠上前將一份布帛遞給袁尚。

袁尚接過一看,霎時臉上佈滿寒霜。袁尚邊向柳城走去,邊把布帛遞給身後的賈詡。

賈詡也是冒出一身的冷汗,等走了一段路後,問道: “大軍已經控制住了柳城,蹋頓的牙帳被圍了起來。少將軍想如何處置大公子的舊黨和家眷? “

“你說我該如何處置? ”袁尚反問道。

賈詡吱唔一聲,答道: “此乃少將軍家事,在下一個外人不好說。 ”

“瞧這些青草。任憑你燒去,但只要草根猶在,來年春季又會冒出新芽。 ”袁尚淡淡道。

賈詡悚然一驚,知道手中這份布帛對他刺激很大。

袁尚冷笑著看了一下賈詡, “兵亂之中難免有人會走失。 ”

賈詡低下頭去, “交由隨軍而來地幾個暗衛去辦吧。 ”

袁尚騎上絕影,帶著許褚等近衛向柳城而去。

蹋頓的王庭經過一番收拾,已經成了袁尚住處,袁尚立即分派諸將追擊潰逃的烏桓部落。又對歸降地色楞部進行安撫。並重賞了在大戰中立功的人。

打戰後柯必力所部也歸降了袁軍,有柯必力和色楞部兵馬做嚮導。袁軍騎兵很快追上了逃竄的烏桓殘部,其中三個部落幾乎被滅族,四個部落被打殘後也歸降了袁軍。

等形勢穩定下來,袁尚先是召見了投降的朱靈,在朱靈,郭圖兩人的勸說下,辛毗也表示願意歸降。只是辛評的態度十分頑固,說要盡忠職守,袁尚只好將他關押起來。

雖然戰事基本結束,但更令袁尚頭痛的是怎麼安置三郡烏桓的問題。經眾人商議,留下田豫擔任駐烏桓將軍,統領遼東,遼西,右北平三郡。

袁尚還將幾個投降的烏桓大人召集起來,一同商討各部歸屬。

“袁將軍,不是在下有什麼不滿,而是貴軍實在殺戮太重,那幾個部落這麼就沒了。其實那些男子也是頂好地戰士,只要加以說服他們完全歸順您的啊! ”烏古那嘆氣道。

“烏古那,你這分明就是對少將軍不滿,是不是你嫌分配那些女子財帛時不夠多? ”柯必力冷聲道。

袁尚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挑起烏桓各部的矛盾,讓他們互相牽制。柯必力怨恨烏古那的臨陣反叛,又不甘心屈居烏古那之下,所以只能對袁尚更加依賴,以抗拒烏古那。

“柯必力,你這是在挑撥少將軍和我父親的關係。我們只是說可以招攬他們來為少將軍效力。 ”烏桑反駁道。

“好了,幾位不必爭執。我發兵征討的是那些桀驁不馴的部族,對於你們這幾部我是十分信賴的。 ”袁尚說道。

他縱兵搶掠那些被滅族地部落,而柯必力,色楞這兩個部落也成了幫兇,共同參與了分贓。

“少將軍你說的供給糧食過冬的事? ”烏古那提醒道。

袁尚笑了笑, “嚴冬就要來了,柳城偏北十分苦寒,往年你們也有南下右北平的吧?幾個部落就隨軍南下吧,我會在右北平將你們安置下的。 ”

袁尚打定主意將他們牽制在右北平,最好將牧民變成農耕民,一步步地進行分化和漢化。

“少將軍,你說徵調我們部族勇士的事呢? ”柯必力問道。他是打定主意緊隨袁尚了,打算像彌力那樣混個漢軍官職。

“等來年開春後再行安排,如今安置好各部南下過冬吧。 ”袁尚說道。

“少將軍,在下有一事相請。 ”烏古那站起身說道。

“單于你儘管說。 ”袁尚淡笑道。烏古那這個烏桓單于可謂名不副實,只是名義上的單于,但是能調動的只有他自己的色楞部。

“在下十分感激少將軍地恩義,可是發現據部上下實在無以為報。嗯,在下有一小女,正當青春薄有美名,願意以她侍奉少將軍。 ”烏古那說道。

氣氛一下沉寂起來,幾個烏桓大人思考著烏古那地打算,知道他想藉此抬高身價。

“少將軍,我家妹子可是頂好的姑娘,多少烏桓勇士仰慕。 ”烏桑也在一旁附和道。

袁尚沉默不語,他知道有時候政治聯姻不可避免,像他跟甄宓和糜浣。但是跟一個異族女子聯姻就要仔細考慮了,其中牽扯到烏桓各部地均衡,還有今後烏桓事務。

郭圖見袁尚猶豫,到他身旁輕聲道: “烏古那女兒烏娜雲原先是許給左先部聯姻的,但左先被滅了族。 ”

袁尚再看看身旁的幾個臣屬,田疇,關靖不置可否。

賈詡則站起來: “此乃美事,少將軍莫要辜負單于一片好意。但少將軍妾室已多,我瞧諸將中也有尚未婚娶的青年俊傑,不妨將小姐許配之。 ”

“好,我看如此甚好。 ”袁尚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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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六章賊匪

寒冬臘月,雪花紛飛。

鄴城北門外站滿了官吏和兵卒,他們踏著積雪眺望北方官道。雖然北風呼嘯,酷寒難耐,但眾人臉上均是輕鬆喜悅之色。

過了會,一隊車騎冒著風雪出現在眾人面前,當前一面帥旗用漢隸繡的袁字蒼勁古樸。

“少將軍回來啦! ”眾人紛紛迎上去。

一身玄色徵袍的袁尚從馬車中走出,看著眼前的雪景和人群,心中充滿豪氣和喜悅同時,也感嘆征戰的不易。

“勞煩諸位冒雪相迎! ”袁尚對著群臣朗聲說道。

眾人紛紛答禮,審配走上前代表群臣向袁尚獻上慶功酒。

袁尚接過銀碗盛的慶功酒,他看著審配淡淡道: “差些就喝不到這碗慶功酒了。 ”

審配不明所以,但看著袁尚變得深邃的眸子,他心中沒來由一陣不安。

“三弟,你每次出征都是連戰連捷,我等一早就可以預備下慶功酒。 ”審配身邊的袁熙笑道。

“世上哪有什麼常勝將軍,這次出征三郡烏桓實在是冒險,若不是機運好些,恐怕數万將士就要埋骨他鄉了。 ”袁尚感慨道。

罷袁尚領著眾人回到州牧府。田豐等人早就在大堂準備好酒宴。出征將領和留守鄴城地官吏都依次入席。除去屯駐右北平鎮守三郡地田豫。還有駐紮漁陽地蔣奇。其餘地將領包括閻柔,關靖等人都隨軍回到鄴城。

眾將經過艱苦卓絕地大戰。如今能得勝凱旋。他們都感到十分地激動。雖然他們地功績比不上衛霍。但也足以在史書上留下重重地一筆。

一眾文武都是開懷盡興。一掃白馬戰敗時地陰晦。

“唉。早知道死纏爛打也要隨軍出征。想不到竟然有如此好事。 ”郭嘉懊惱悔恨地說道。

“那烏桓女子性子烈得很。郭軍師你這讀書人未必馴服得了。 ”文丑一臉淫笑道。

“一副病怏怏地人就不用說了。也只有子龍將軍這樣地勇將。才能馴服那烏古那地女兒吧。 ”郭圖笑瞇瞇道。他忍不住譏諷這個郭家庶出地子弟。

趙雲滿臉憋紅,上次烏古那提出和親的事,袁尚等人商議後就讓尚未婚娶的趙雲娶了烏古那的女兒。

袁尚知道郭嘉跟郭圖兩人地矛盾,見氣氛不對立即他岔開道: “我軍出征期間。四州可有什麼大事? ”

“秋收等事宜都很順利,一些發令也頒布下去,相信來年春各州就會恢復秩序。 ”田豐答道。

“少將軍,發令是頒布下去了,可是冀州各地的鄉紳都說太過苛刻。 ”逢紀說道田豐所謂的法令,就是恢復正常租調制度,防止豪強兼併小農的法令。冀州豪強勢力深厚,他們自然對這發令有所抵觸。而如今逢,審這兩家最大的宗族,就成了他們的領頭人。

“少將軍先前制定的法令。不過是恢復朝廷荒廢許多年的法令,難道還有人敢反對朝廷律法麼? ”郭圖反問道。

郭家,辛家已經失勢,他們的田產多被查抄。那些發令觸及不到郭圖利益,他不怕得罪審配逢紀,也樂於順應袁尚地意願。而袁尚不計前嫌重新起用郭圖和辛毗,不僅是因為他們還有些才幹,也是為了制衡在冀州權勢劇增的逢,審兩家。

“因為戰亂,一些發令荒廢已久,如今少將軍重修律法,此舉能使治地之民嚴守本分,是有利於恢復政令之舉。我看應當嚴加執行。 ”崔琰說道,他是法曹從事,向來推崇執行禮制和發令。

“既是穩定民生的法令,那就要堅決地執行下去。公私要分明,不要因為一點私利而廢了公事。 ”袁尚說道。

“在下不過轉達他們地意向,我是十分贊成這些發令的。 ”逢紀趕緊答道。

“如今棘手的是烏桓幾部的事,雖然將他們遷到右北平,但不能解決他們生計的話,還是要放他們回草原去放牧的。 ”袁尚說道。

“少將軍是想讓他們轉為耕種嗎? ”田豐問道。

“朝廷屢次征討塞外胡夷。但每次征服後除了向內遷徙,還是讓他們保持原有習俗。那些胡民一時是馴服了,可一旦他們恢復元氣,又會起兵反叛。三郡烏桓如是,並州,幽州的鮮卑人匈奴人也是一樣。不將他們殺盡就只有讓他們改變習俗,將他們束縛在土地上。 “袁尚說道。

“三郡烏桓南下遷徙了,但難保其他胡人不去他們原先的草場放牧。 ”坐在下首的鐘繇擔心道。

“在下倒是有安置地辦法。 ”隨軍一起回鄴城的田疇站起來說道。

“田先生快快說來! ”袁尚驚喜道,田疇久居邊地,又是頗有遠見的俊才。他肯定想到了什麼好辦法。

“方才那位大人說的對。三郡烏桓都南下了,還有鮮卑人會佔據他們原先的地盤。右北平一下安置不了那麼多歸降的烏桓部落。不妨先方一兩部回去,再派兵馬嚴加監管。 “田疇換了一口氣, ”此次我軍還帶回不少被擄掠走的漢人百姓,他們雖然急於回歸鄉里,但是他們家業估計已經沒有了。少將軍可加以利誘許以好處,在烏桓故地建立馬場,讓他們隨一批將士在草原給大軍牧馬。 “

“好!想必他們已經習慣了那裡的氣候,而且在三郡烏桓故地建立馬場這個主意十分好。 ”袁尚高興道。

“塞外苦寒,他們願意去麼? ”田豐擔憂道。

“元皓先生有所不知,有些百姓為了生計甚至遠赴遼東,投奔公孫度的。只要少將軍能給他們厚利,幽州不乏願意去放牧地百姓。 ”田疇答道。

“公孫度雖然自詡為遼東太守,但卻不服幽州所調令,在遼西的烏桓故地屯駐一支軍隊,對他進行威懾也好。 ”沮授贊成道。

袁尚的目標可是將國家疆域擴大,所以遼東始終是要收回的,在遼西屯駐一支胡漢混雜騎兵的話。也是為將來攻打遼東做準備。

“這幾年戰亂不斷,漁陽右北平等郡也是蕭條,如此安置歸降的烏桓部族還有恢復各項生產十分重要,我打算推田疇先生為幽州牧,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袁尚問道。

眾人找不到反對的理由,田疇是幽州名士。在幽州有很高的聲望,而且又在征討烏桓中立下大功。

“少將軍,恕在下不能勝任如此要職。 ”田疇推辭道。

“子泰先生,你熟知邊地事務,又有深謀遠慮,如此還不能勝任嗎? ”袁尚反問道。疇嘆了嘆氣, “在下性情淡泊,本想學鄭大師那般潛心於學問,隱居與鄉里。若非見邊地胡人為害。在下是不願再管時間俗務地。如今三郡烏桓已平,在座地諸位又都才幹遠勝於我,請少將軍放我回歸鄉里去吧。 “

袁尚知道他有很重地隱逸思想。但還是勸道: “三郡烏桓雖平,安置邊地卻是個重任,而且代郡上谷還有諸多未歸服的鮮卑烏桓部落。可以說幽州邊地地難題尚未解決,子泰先生你這是棄幽州百姓於不顧啊! “

田疇被說得啞口無言,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郭嘉笑了笑: “公子不妨對子泰先生許個諾言,到了幽州邊地安穩,再沒有隱憂那日,公子不會阻攔他辭官歸隱。 ”

“好,在下就是這個意思! ”袁尚說道。郭嘉所謂的邊地徹底安定,那或許是很多年後地事了吧。

田疇十分為難,但不答應就顯得他不心系鄉里百姓, “如此,就依少將軍所言,在下必定盡心盡力,處理好幽州大小適宜。 ”

“幽州子泰先生主持,我放心得很。 ”袁尚笑著看向另一旁的閻柔, “這次出征閻將軍屢次立功。除了必要的賞賜外,我任命你為討逆將軍,統領幽州上谷,代郡,漁陽三地軍務,協助子泰先生平定邊地“ 。 ”喏!在下跟子泰先生必盡心處理好邊務。 “閻柔出列拜謝道。

對幽州的安排妥當,袁尚終於能松一口氣。由田疇來治理幽州,北部三郡又有閻柔率兵震懾,右北平,遼西,遼東有田豫這個駐烏桓將軍,如此安排無疑是穩定北邊的最佳陣容。等處理完並州的邊務,他就能安心對付南邊的曹操了。

袁尚讓賈詡,陳琳等人盡快核查好立功將士封賞的時。隨後就撤了筵席。

一年歲末將至。河北大地白雪皚皚。州牧府書房內混雜香料的火爐散發出陣陣淡香地暖意,袁尚躺在榻上查看文牘。萬年公主,甄宓,貂蟬和甘恬幾個妻妾則圍坐一旁縫製冬衣。

“本宮是不是太笨了,怎麼老是做不好。 ”萬年公主嘆氣道。

“公主姐姐身份尊貴,從未做過女工,能做到這樣已經十分不錯了。 ”甄宓笑著答道。

“如此細緻的活計最講耐性,你靜不下心來肯定做不好了。 ”袁尚搖頭道。

萬年公主撅撅嘴, “大冬天悶在屋裡實在無趣,本想趕製一件冬衣給夫君,不料夫君如此言語。 ”

袁尚放下文牘,笑道: “昔日在京時跟太傅讀書,不知是哪個耐不住性子偷逃而走的。 ”萬年公主坐到袁尚身旁,羞紅臉掐了他一把, “那時自然是你帶本宮偷逃地。 “

兩人想起宮中舊事,不禁相視一笑。他們兩人認識最早,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劉曄先生求見公子。 ”婢女進屋禀報導。

袁尚對劉曄這個近臣沒有什麼避諱,於是讓他進到書房。

“在下見過少將軍,公主殿下,還有三位夫人。 ”劉曄恭敬地施禮道。

萬年公主站起身, “夫君跟劉先生有事要談,本宮帶姐妹們先下去了。 ”

袁尚點點頭,一會後書房只剩下他跟劉曄兩人。

“少將軍讓查的那事已經有些眉目了,只是還不能十分肯定。難道辛毗朱靈兩人不知道麼? ”劉曄問道。

“只有大哥和辛評知道是何人發出的密信。 ”袁尚說著臉色變得清冷起來, “雖然我跟賈詡都確信是誰,但你盡量找出證據來,讓他們心服口服! ”

劉曄點頭答應。再說道: “另外,少將軍交代辦的事情只有一半是成功的。 ”

“沒有找到人麼? ”袁尚問道。

“荊州不見有瑯琊諸葛家遷徙到那避難,襄陽龐德公確實有個年幼的侄兒,卻不與龐德公同居襄陽。 ”劉曄答道。

袁尚自然不知道因為徐州戰況的變化,諸葛家幾經流落,卻尚未遷徙到荊州。

“不過我派人去舊時那老工匠故里。卻帶回了他的徒弟馬均,如今已在司金那裡安置下來。 ”劉曄說道。

“過幾天我就親自去司金中郎將那查看,告訴他們在兩年內改進好發石車。 ”袁尚吩咐道。

劉曄記了下來,說道: “張機,華佗兩人已經被請來鄴城,在下親自試探過,他們似乎不想出仕為吏。而少將軍你讓去益州找的那人,他實在是個惹事地主,剛來不到幾天就犯了一起命案,在下拿不下主意。只能任由他在鄴城走動,一切等少將軍來處置。 “

“大凡有幾分本事地俊傑都脾氣大,叫上奉孝和許褚他們。咱們去看看這幾個人! ”袁尚吩咐道。

大雪停歇,雖然氣候寒冷,但鄴城街巷間的店鋪依舊敞開。

天氣酷寒,但和順酒肆卻座無虛席。在漫漫冬季,鄴城大凡有錢有勢的閒人都會聚在酒肆溫酒闊論。和順酒肆因為甄家這個招牌,如今儼然成了鄴城最高等的酒宴場所,客人們也都是非富即貴。

在酒肆大堂一群衣著光鮮的漢子無疑最為顯眼,他們佔據了酒肆半個廳堂,而且吆喝叫罵聲不絕。顯得跟整個環境格格不入。

這群漢子都在冬衣外罩一件光艷的蜀錦,腰間各自系有一枚鈴鐺和一柄環首刀。和順地店主苦著臉侍候這群漢子,店主但從他們衣著打扮,就知道是群不怕鬧事的主。

滿堂賓客雖然都以厭惡地眼神看他們,卻沒有人敢上前發難,畢竟這群一身匪氣的漢子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他娘的,你們這群崽子還讓不讓人吃酒了! ”二樓傳來一陣呵斥。

這群錦衣漢子齊齊看向樓上,其中一個喊道: “爺爺在這裡吃酒礙著你啦,有種的下來再說一遍! ”

“噔噔噔!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後。十幾個同樣佩刀的男子來到樓下。當前兩個是相貌有幾分相似的地青年,正是呂曠呂翔兄弟。

呂曠呂翔從軍前也是驕橫跋扈的紈絝,自然不能容忍比他們更加囂張地人在自己地地盤撒野。於是兩方人從對罵升級成了拳腳相加,他們雖然不敢動刀,但混戰起來手腳也毫不留情。

呂曠呂翔帶的自然是軍中地親兵,他們本以為能輕鬆放倒對方,卻不想這群錦衣漢子十分擅長這種拳腳鬥毆。拳腳功夫又稱手搏之技,呂曠呂翔兄弟親自動手,終於壓住局勢。

“都退下! ”錦衣漢子中的頭領喝道。

那名首領走到呂曠呂翔跟前。說道: “兩位功夫不錯嘛。在下十分喜歡結交豪傑,如果兩位能打得贏在下。今天甘某就向你們賠不是,並且交下兩位這個朋友。 “

“就你這個外鄉蠻子也配跟你呂爺爺結交麼? ”呂曠冷笑道。

“你竟敢辱及甘某! ”那錦衣漢子憤怒地揮出拳頭。

呂曠也一拳過去想格擋住,卻不料對方這一拳力道沉猛,直打得呂曠的手臂發麻。呂曠大驚之下立即後退一步防備對方進擊。

呂翔見兄長吃虧,立即揮拳上去擊打錦衣漢子的面門。

兩人拳腳對擊,一下過了七八招,但都是錦衣漢子佔據了上風。

呂曠怕兄弟吃虧,立即上前助戰,兩人二打一,但十幾回合還是戰不倒那錦衣漢子。

“開! ”錦衣漢子大喝一聲,運用嫻熟的手搏之技將呂曠牽到一旁,再純粹以力氣相拼。將呂翔推倒一邊。

呂曠呂翔兄弟大駭,對方不僅力大,這身手也確實厲害,兩人又不擅長手搏,若不動用兵器實在沒有勝算。

“待某來會會你! ”酒肆廳堂前傳來一陣粗獷的聲音。

“儘管來! ”錦衣漢子戰得正酣,恨不得多來兩人。

叫聲剛停。一個鐵塔般的壯漢就出現在錦衣漢子跟前,兩隻蒲扇大地手鉗住他的肩頭,施展開相撲的技法。

感覺到對方手上的力道,錦衣漢子頓時大驚,他雙腳牢牢黏住地面,全身使勁奮力抗拒壯漢地推動。

“嗷啊! ”壯漢運起一身怪力,硬是將錦衣漢子甩飛到一旁。

就在眾人以為錦衣漢子完蛋時,他一個急轉竟然穩住身形,兩腳佔穩在地上。

“打得好! ”呂曠呂翔等人齊聲呼喝。他們已經認出來那個壯漢就是典韋。

雖然力道上遜對方一籌,但錦衣漢子哪肯服氣,兩腳一蹬撲向典韋。

典韋一記記重拳舞的虎虎生風。硬是將錦衣漢子逼開,兩人相持遊鬥了十幾回合不見勝負。

“典韋,退下! ”一道清朗的呼聲響起。

典韋聽到這個聲音立即跳出戰圈。

錦衣漢子哪管其他,揮出拳頭追擊上前。

“啪! ”一雙大手握住錦衣漢子的拳頭,讓他不能前進半步,正是替換上前的許褚。

“開! ”許褚大喝一聲,將錦衣漢子推開幾步。

“你不知道在市井間鬥毆是要治罪地麼? ”跟在後面地袁尚說道。他身旁還跟著劉曄,郭嘉,典滿和一些虎衛。

錦衣漢子看看眾人,突然一陣大笑: “袁少將軍就拿在下去見官吧! ”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袁尚問道。

“你身後那位先生我是見過的,看他氣度非凡。他的官職一定不小吧?能讓他也屈居後面的,你又如此年輕,不是袁少將軍又是誰。 ”錦衣漢子答道。

袁尚笑了笑, “看你還真有急智,不過這聚眾鬥毆確實觸犯了律法,不罰不足以服眾。 ”

錦衣漢子皺了皺眉,沉默不語。

“就罰你賠償損壞的案幾器具,還有付上我等待會的酒飯錢,如何? ”袁尚淡笑道。

錦衣漢子脫掉被撕扯壞的錦衣。大笑道: “能請名震天下的袁少將軍一同飲酒,那是甘寧地榮幸! ”

這錦衣漢子就是甘寧,出征前袁尚曾經吩咐劉曄出動“承影”地人手尋找一些英傑,其中就有甘寧。這時的甘寧在巴郡聚起一夥少年四處遊蕩,而且他輕俠殺人,藏舍亡命,在巴郡是大大地有名,承影暗衛一到巴郡就打聽到錦帆賊甘寧。經過一番結交和遊說,有許以官職,無所事事地甘寧答應到北方的鄴城見袁尚。當然。這其中袁尚的名聲也是甘寧答應北上的原意。因為袁尚不僅統領河北雄霸一方,而且因傳奇般的事蹟。還極被青年一代推崇。

“兩位朋友,甘某多有得罪! ”甘寧向呂曠呂翔兄弟施禮道。

呂曠呂翔兄弟雖然怒氣未解,但在袁尚逼人的的目光下,還是客氣地跟他答禮。

店主見袁尚這個貴客來了,自然招待得十分殷勤。眾人被安置在二樓坐下,很快有伙計端上酒水美食。

“不知少將軍如何知道甘某的? ”甘寧疑惑道。

袁尚笑了笑, “昔日聽益州的朋友說蜀中地事,就提到過巴郡有一夥熟知水性的錦帆賊,恰好我組建水軍需要一名懂水戰的將領,於是就找到的你。 “

袁尚這番話雖然不是很圓滿,但甘寧聽著臉上有光,也不去計較那麼多。

“可是河北並沒有什麼湖泊水網,何須組建什麼水軍? ”甘寧問道。

“甘壯士難道不知,我家少將軍是成就大事之人,自然不會偏居於河北之地。他日南下江淮,不久需要水軍了麼? ”劉曄說道。

“而且他日我軍南下,組建一支河水舟軍還是必要的。 ”郭嘉補充道。

“如果興霸你答應,我就將冀州的水軍託付於你。 ”袁尚說道。

甘寧是個粗豪爽直之人,別人對他敬重,他自然也是同樣報答。而且袁尚是威震一方人物,居然如此看重他,一激動立即答應下來。

袁尚用的也是恩威並施的法子,對甘寧這樣的桀驁之人,不能之用賞識跟厚賞,還需要打壓他地傲氣。這才有許褚典韋兩人上場較量之事。

“少將軍這兩位衛士可是力大無比。 ”甘寧嘆道。

“他們可是軍中最有名的力士,不僅力大而且武藝非凡,改天你們可以再較量一番。 ”袁尚說道。

甘寧眼中放光,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

“興霸你馬上到軍中入籍,我會讓人給你安排的。 ”袁尚說道。

這個甘寧實在是個禍害,他從劉曄那裡得知,剛到鄴城不久,有人罵了他一句南蠻,就被他當街殺掉。最後還是劉曄出面,將他保下來。而且甘寧還不收斂,依舊帶著一群手下穿街走巷,招搖過市。袁尚暗自苦笑,他能找到的懂水戰的將領只有甘寧,而甘寧跟歷史上說的一樣,雖然有勇有謀,疏財重義,卻也一身的匪氣。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28 00:02
第一七七章毒計

雖然天氣依舊寒冷,鄴城街巷間積雪被掃除,店鋪小販也恢復了買賣。經過多年戰亂,鄴城已經是大漢最繁華的城市之

城南一家布帛店裡擠滿了人,但這些人並不是買布的,而是圍觀瞧熱鬧的。只見滿店的雜物都被移開,店鋪中央兩張木板上,各自躺著個口吐白沫的中年男女。

“唉呀,這已經是第八個了,作孽啊! ”一個圍觀的閑漢嘆道。

“可不是麼,這究竟是啥病啊。 ”另一個少年人突然顫聲道: “莫不是疫疾! ”

“啊! ”圍觀的百姓紛紛後退。

“吵什麼,都靜下來! ”站在一旁的老者喝道: “聽郎中先生怎麼說。 ”

蹲在地上診治的郎中滿臉冒汗,這怪病他從來沒有遇到過,根本診斷不出病理。而且這已經是第七第八個病人了,前面六個病人都已經病發身亡。

雖然是大冷天,郎中還是用衣袖擦了擦汗, “黃保長,在下實在診斷不出病機病理,這無從下藥啊!我看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

姓黃的耆老一臉凝重: “你已經是鄴城有名的郎中了,這叫我們還去請誰? ”

“容在下回去查看典籍,再跟諸位同行商議商議。 ”郎中站起身搖頭離去。

就在眾人手足無措時,一個老婦人帶來個袍服中年。那個中年來到後舞動手腳比劃一番,他口中念念有詞地吟唱。

過了會。袍服中年說道: “這是邪鬼侵襲啊。這一帶窩藏有厲鬼。如果不今早處置怕有更多人中邪。 ”

黃姓耆老皺了皺眉。 “那要如何辦? ”

袍服中年沉吟一陣。沉聲道: “這只邪鬼十分厲害。怕是很難除去。為今之計只有請走了。那樣需要用三牲祭祀。 ”

“也只有如此了。大夥回去湊錢準備。 ”耆老吩咐道。

“黃叔公。不如禀報官家。讓官家派醫官來處置吧。 ”有人說道。

“唉呀。那些老爺怎麼會顧咱們這些平民地死活。你啊別費力啦! ”

“你這啥話,袁少將軍執政後不是下令給咱們很多好處嗎。他可是體恤百姓的俊傑啊!若是他知道此事定會派人來處置的。 ”那人反駁道。

“這裡是否有病人,在下略通醫術,不妨來診治。 ”一把清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眾人看去,只見兩個背著竹箱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

“不知兩位高姓大名? ”耆老客氣地。

“沛國人華佗” 。先前問話的那個中年說道。

另一個留著長須的中年也一拱手, “南陽人張機。 ”啊!兩位是郎中? “耆老問道。

“我們都是受袁少將軍之邀,前來河北幫人治病的。 ”身形高大的華佗答道。

眾人本來還不太相信他們能治好病人,但聽到袁少將軍時,頓時敬畏起來,畢竟鄉民百姓都是畏懼官家地。

“仲景兄。你先請? ”華佗抬手謙讓道。

張機笑了笑, “元化兄,還是一人診治一個吧。 ”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查看起病人來,過了會後又交替過來診斷。

“兩位先生,這可有得救? ”耆老問道。

“哼哼!是邪鬼侵襲,非送鬼不能救。 ”袍服神棍冷聲道。

“非也,並非由什麼邪鬼,只不過是一種十分厲害的毒蟲如體而已。 ”華佗朗聲道。

“發病的就只有這條街麼? ”張機問道。

耆老半信半疑,將詳細情況告訴兩人,華佗張機兩人又走到後院四周查看一番。

最後華佗走出來,說道: “怕是水井出了問題。這發病的幾戶人共用一口井,而這冬天裡井水較為溫性,被毒蟲侵襲也不奇怪。 ”

“元化兄,你瞧我倆誰開藥方? ”張機問道。

華佗取出了紙筆, “各自開一方治一人吧。 ”

“正合我意! ”張機也取出紙筆,他想跟華佗切磋交流一番。

不一會兩人各自開出藥方,耆老馬上讓人去抓藥。又忙活了半個時辰,將兩個病人送進房裡服藥。

張機華佗兩人就坐在店鋪裡交流起來,街巷的鄰里也都不肯散去。期盼著結果出來。

又過去半刻鐘,一個青年跑出來,驚喜道: “他們服了藥又吐又洩,不過都轉醒了,也能說話了。 ”

耆老走上前,感激道: “兩位先生果真是神醫吶,滿城郎中束手無策,就給你們這麼一劑藥,就將人救醒了。 ”

華佗張機兩人連連答謝。又開出了溫補的藥方給病人。

張機感嘆一聲。 “現在仲景是嘆服元化兄了,我開地方子需要藤黃這樣的烈藥。但你開的藥方是再尋常不過的蒜醋等物,可見醫術比我高明許多啊! “

華佗搖頭道: “這也是從鄉里學到的土方,有些病理還是仲景兄在行,我倆是各有所長罷了。 ”

“我看兩位先生都是當世的神醫,可比古之扁鵲。 ”一個清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華佗兩人看去,不知何時門外站著一群衣著光鮮的人。其中說話那個青年二十出頭,樣貌俊美清雅卻又不失英氣,一看就知是個非凡人物,正是袁尚。 “兩位先生,這就是我家少將軍。 ”劉曄從背後走出來說道。

“啊! ”兩人反應過來,趕緊施禮。旁邊的百姓聽到這,也不禁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應對。

袁尚笑了笑: “此處不是說話地地方,不如到兩位下榻的驛館一敘。 ”

著袁尚等人帶著華佗張機兩人回到城南的驛館,劉曄也吩咐驛館小吏置辦來酒席。甘寧等人也是暫時住在驛館,袁尚讓眾人一同入席宴飲,他對華佗張機極為客氣。

酒宴過後,華佗問道: “問袁少將軍請我跟仲景兄來治病,可是我見少將軍身朗氣清。不像患病之人啊。 ”

“在下內兄甄豫染疾已久,想請兩位先生診治。 ”袁尚說著指向郭嘉, “我地從事郭奉孝也是時常犯病,請兩位先生瞧瞧。 ”

華佗上前跟郭嘉號脈,過了一會問道: “郭從事先前是否服食過道家金丹? ”

“幼時體弱多病,家中求來丹藥服食。 ”郭嘉答道。

華佗直搖頭。 “病入肌膚,若是不加以調理,恐怕難過四十啊。 ”

郭嘉直皺眉, “華先生太過危言聳聽了吧,這兩年來郭某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 ”

“元化兄說病入肌膚,這一時是不發作,但將來一發作就會致命。 ”張機解釋道。

“有那麼嚴重嗎? ”郭嘉將信將疑。

“豈不聞蔡桓公諱疾忌醫之事,奉孝你聽兩位先生說的。 ”袁尚說道。

“那要如何治療? ”郭嘉無奈地問道。

“在下有一套導引術名叫五禽戲可教與郭從事,只要每日勤加練習。再服食湯藥,節制酒色,相信必會根治疾病。 ”華佗說道。

郭嘉感激了一番。然後袁尚就跟兩人說起,軍中往往流行傷寒病和瘟疫。

張機對傷寒病有獨到的研究,於是跟袁尚解釋起大戰後產生疫疾的原因,還有應對地方法。袁尚也讓在座的文武用心記下,防止今後軍中流行傷寒疫疾。隨後,袁尚又讓華佗講了養生防病的要訣。

“哈哈,聽兩位先生這麼一說,才知道治病防病也有這麼大的學問。我河北正是缺乏兩位先生這樣醫術高明地神醫,在下懇請兩位出任冀州的醫官。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袁尚直接說道。

華佗張機對望一眼,各自搖搖頭。

“在下地意願是行走鄉里,多為百姓之治病,至於為官之事少將軍還是尋找他人吧。 ”華佗推辭道。

“仲景也是閒散慣的人,若是固留一地不能接觸更多的病人,那醫術怎麼會有上進? ”張機也推辭道。

“可是兩位先生行走中原等地,河北的百姓不也正需要兩位先生麼,就如今日那些病人。 ”郭嘉幫襯道。

兩人沉默好一陣,華佗搖頭道: “為醫者盡力而已。我救不來天下所有人,只能救治見到的病人。 ”

“那救治河北的百姓也是救治,先生何必厚此薄彼呢? ”袁尚說道。

“在下願在河北駐留一段時日,為地方百姓盡一份力。 ”華佗答道,他見實在推辭不掉,只好換一種方法。

“既然少將軍看重,張機也願意留下一段時日。 ”張機也答道。

袁尚知道他們是一時推託之詞,但只要他們留下一段時間,他就有辦法將他們永遠綁住。至於說什麼讓兩人授徒之事。袁尚發現根本不可能達到效果。因為中醫都是師徒手把手傳授。不僅需要天份,更需要火候。就算是華佗教出的徒弟。沒有十年八年地臨床歷練,也只是一個普通郎中罷了。

袁尚知道華佗張機兩人志不在官,像歷史上華佗被殺另一個原因就是,不應曹操的徵闢。但是用點手段將他們家小誆騙來地話,不難將他們留下。特別是將來征戰南方,兵卒水土不服等原因會滋生傷寒瘟疫,張機無疑是這是最好的傷寒大夫。

辭別華佗張機兩人,讓甘寧去軍中入籍後,袁尚帶著一眾隨從就要離開驛館。

“三公子,時別七載還認得老道否? ”一把渾厚沉著的聲音傳來。

袁尚看去,見一個三十出頭地長袍男子站在院落中。長袍男子留有一把長髯,整個人看起來飄逸非凡。

“你是元放先生? ”袁尚驚訝道。

袁尚記起來,眼前這個長袍男子正是當年在洛陽認識的左慈。當年左慈不過三十多歲,自認為修道煉丹有成,而到京中想成為皇家煉丹師。但是那時靈帝的起居都被十常侍把持,左慈欲投無門,最後袁尚利用進宮伴讀的機會,向靈帝舉薦了這個方術士。左慈感激下贈送了他一卷融合房中術地獨門“導引術“ 。可是不久後左慈因為得不到重視離開洛陽,之後就了無踪跡。袁尚想不到今天會在鄴城地驛館見到他。

“少將軍,這位先生前些時日來拜訪。那時少將軍出征未歸,在下就將他安置在這,本想處理完甘寧張機他們事後告訴少將軍的。 ”劉曄解釋道。

“三公子可願移步屋裡說話,有兩位從許縣來地舊識要見少將軍。 ”左慈說道。

袁尚做個請的手勢,帶著隨從跟左慈進到屋裡。這時屋裡兩個武士打扮地漢子站了起來行禮。

“公子可曾記得我們,當年在洛陽見過的。 ”一個武士說道。

袁尚看著眼熟。而身後的典韋叫了起來: “是當年跟在王師父身邊送飯的。 ”

那個武士臉一紅,抱拳道: “正是在下,受老師所托要將兩份東西交給公子。 ”

“你們出來多久了? ”袁尚問道。

“是公子討伐曹操前出發的,但是因為戰事一起,四處道路不通,我們一直到兩月前才到鄴城。那時這位劉先生說公子有事外出,讓他們在驛館中等待。 ”那個武士答道。

那個武士從貼身處取出兩根火漆封住的小竹筒, “老師吩咐要親手交給袁本初將軍和三公子,但是袁老將軍過世。這些都交給三公子了。 ”

袁尚取出竹筒裡面地布帛,看了之後立即收了起來。

“你們領些盤纏就回去复命吧! ”袁尚吩咐道。

兩名武士答應一聲,連連稱謝。

“元放先生又是怎麼跟他們走到一起的? ”袁尚看向了左慈。這個神棍還是當年的模樣,似乎一點都不見老。

“老道我在渡河時遇見他們,結伴來到鄴城後才知道是找三公子地。 ”左慈答道。

“那元放先生是到河北遊歷的? ”袁尚疑惑道。

“哈哈! ”左慈笑了笑, “修道之人四海為家,聽聞河北也有不少僻靜名山,是故就到河北來了。恰好聽聞三公子執掌冀州,於是就來拜訪你這位故人。 “

不是有事怎麼會等兩個月之久,袁尚轉念一想,立即明白左慈的來意。這時的方術士雖然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但終究還是凡人,他們也要吃飯穿衣。如果不是家境豐厚,他們也要結交一些權貴,讓這些人資助他們煉丹。這也是為什麼武帝能招攬到那麼多方士的原因。左慈這些方士不像田疇鄭玄那些隱士可以自己耕作,耕作是可以自給自足,但煉丹材料地耗費又怎麼來。

相通這點後,袁尚淡笑道: “元放先生遠道而來,我必定要盡地主之誼。你儘管住下,有什麼需要可對他們說。也可以隨時來州牧府找我。 ”

袁尚想左慈還是有些本事的,倒不妨充分發掘他的用處。

離開了驛館,袁尚立即回到州牧府,並召來一眾將軍府幕僚。傳令下達後,田豐沮授,賈詡陳群等幕僚,包括辛毗也很快來到州牧府議事大堂。

袁尚取出劉協地密詔給眾人傳閱,並問道: “諸位看要如何應對。 ”

“若是早些送到我等手中,就可以召集群雄共同討伐曹操了。 ”許攸嘆息道。

“曹操所作所為還沒有達到董卓那樣地天人共怨。就算我等手中有皇帝的密詔。地方上地豪傑也未必會一同起事。 ”逢紀馬上搖頭否定。

“少將軍已經定下修養三年,然後征討曹操的大計。這份密詔怕要到三年後才有用。 ”郭圖說道,他見風使舵的本事不錯,總能擁護袁尚的意見。

“剛剛征討烏桓,四州之地已經十分疲憊,即便皇帝陛下催促我等發兵討逆,也不能立即發兵。 ”沮授堅決道。

“公與先生不必焦急,公子並非魯莽之人,他的意思是讓咱們看看這中間有何文章可做。 ”郭嘉說道。

袁尚讚許地看了郭嘉一眼,還是這個近臣明白他的心思, “從這份密詔可以看出,朝中老臣並不願意朝政被曹操把持。如此我等可以在朝中廣納耳目,並在朝臣地幫助下結交馬騰張濟等豪傑。如此可以聯合他們一起攻伐曹操,起碼也能將曹操牽制住。 “

“明君賢將,所以動而勝人,成功出於眾者,先知也! ”郭圖念念有詞道: “少將軍這招收買耳目之舉。正合兵法之精要,只要將朝臣變成咱們的內間,那麼曹軍已有風吹草動,必然被我等知曉。 “ ”子揚,你說說探子回報的群雄動向。 “袁尚吩咐道。

劉曄出列,恭敬地指著疆域圖道: “在這幾個月間,南方揚州的袁術跟孫堅又交戰數次,袁術軍雖然頂住孫堅的進擊,但已經處於明顯的劣勢。若沒有外力干涉一兩年間恐怕會敗亡。 “

眾人肅然,孫堅這個破虜將軍可是名震一時,將來必定會成為冀州大軍南下地一大障礙。

“少將軍。或許我不該干涉您的家事,但此時應當跟袁術和解,並助他抗擊孫堅,不能讓孫堅這頭猛虎安穩地盤踞江南江東。 ”賈詡勸說道。

眾人齊齊看向袁尚,這袁紹袁術兩兄弟間的矛盾,那可是世人皆知地。袁紹已經身亡,就看袁尚能不能放下芥蒂,重新跟袁術和解。

“遠交近攻,跟袁術軍和解符合冀州的利益。而且袁公路好歹是我的族叔。看著他敗亡於心何忍。逢先生你是吏曹長吏,你多招攬能言巧辯之士,再派去壽春跟族叔和解吧。 “袁尚吩咐道。

“光是跟袁公路和解還不能緩解孫堅地進犯,冀州跟荊州劉表關係密切,少將軍不妨做為中間人,讓兩家和好以共同抗拒孫堅。 ”田豐建議道。

“能讓兩家聯盟那是再好不過了,就同與族叔和解的事一同辦吧。 ”袁尚答應道。

劉曄接著道: “白馬之戰後曹軍沒有大的調動,他已經將治所遷到許縣,還任命陳宮,趙儼管治關中。不過相信來年春播後。他必定騰出手來對付徐州的劉備。 “

“可以讓臧霸,管亥適當地馳援劉備,將曹操軍拖在徐州。至於關中就棘手了,河內郡接臨冀州和並州,要是讓曹操軍在那裡站住腳跟,那可是對我等大大的威脅! “袁尚擔憂道。

“牽招等人要防備雁門,西河的匈奴,鮮卑,烏桓三部異族,還要剿滅遊寇太遠西河地黑山張燕。不說南下關中,就是駐守上郡,上黨地兵馬也不多。 “沮授說道。

“不過牽招,高柔確實是幹練之才,他們以區區四萬兵卒,不僅抗拒胡人的侵擾。還要兼顧黑山張燕。 ”田豐說道。

“幽州相對平靜下來。在冀州中山河間地駐軍可以撤下大部來,不如讓一員大將率領這些兵馬進駐上黨。以配合牽招等人剿滅黑山賊。 ”沮授建議道。

“派出部分兵馬進駐並州是必要的,但不一定要費時費力地剿滅黑山賊。張燕既然接受過朝廷的一次冊封,就是說他也不想終身為寇。 ”郭嘉提醒道。

袁尚想了想, “讓鞠義韓猛率領河間,中山地人馬進駐上黨,擺出大舉圍剿黑山賊的態勢,並派人說降張燕。 ”

“陳宮趙儼進駐關中始終是威脅,應當趁他們立足未穩之時除去。 ”郭嘉再建議道。

“可是實在沒有兵馬和糧秣供給再次大戰了。 ”沮授訴苦道。

“未必要咱們親自動手,馬騰韓遂不是進駐長安了麼?倒不如將曹操大軍牽制在徐州,再來個驅虎吞狼,讓我軍坐收漁利。 ”郭嘉揮扇淡笑道。

“即便是馬騰他們拿下關中,也未必會給我軍機會啊!若是我軍攻擊馬家,那樣就會處於曹馬兩家夾擊之下,即便佔據了關中也守不住。 ”審配反對道。

“使馬家跟曹操成為死敵就是了。 ”始終沉默的賈詡突然道。

“曹操可是十分精明之人,如何使計? ”袁尚問道。

賈詡點點頭, “從探子傳回來的消息看,曹操雖然精明卻並非沒有弱點,其中最致命一點就是多疑! ”

袁尚饒有興趣地示意他說下去,曹操有時候確實多疑,特別是位高權重之後。

“而我聽說先前曹操下令攻略徐州時,陳宮是反對了,還對曹操在徐州的行徑多有不滿。 ”賈詡難得笑了笑, “不管陳宮對曹操是否不滿,只要曹操覺得陳宮對他不滿就行。而陳宮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被曹操猜忌的下場,那樣的話再用些手段,關中不難到手! “

“好! ”袁尚忍不住稱讚,此舉牢牢抓住曹操名門,不由得曹操不往裡鑽,果然夠毒夠狠。

賈詡點點頭, “至於馬家更好辦了,馬騰自詡為忠臣,可讓皇帝陛下傳密詔給他,讓馬騰發兵攻打關中陳宮。等我軍佔據關中後,再讓陛下傳馬騰到朝廷商議復興大計。曹操想必也希望藉機控制住馬家,他會必不會讓馬騰輕易離開,只要再從中做些手腳,馬騰難活著離開許縣。 “

賈詡一說完,眾人只覺得屋外的北風灌進來,背後涼嗖嗖。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28 20:44
第一七八章關中

定下離間之計後,眾人又補充和細節,再安排人手去施行。接著將軍府幕僚各自就四州的治理提出看法,特別是陳群,鐘繇,崔琰幾人就發令跟生產提出許多意見。

等商議得差不多了,田豐建議道: “應當將此次征討烏桓上報朝廷,一來為將士請功,二來打壓曹操在朝中的聲勢。 ”

“曹操會同意給咱們封賞麼? ”郭圖懷疑道。

“朝廷衰微,政令傳不過百里,但不表示現在曹操能獨自決定朝議。征討異族大勝而歸,皇帝封賞有功將士,這種事曹操也不能反對。最好能讓少將軍進階為大將軍,如此就表示有征伐大權,將來征討曹操也就名正言順。 “田豐說道,他習慣以戰略大局眼光看問題。

袁尚想了想,吩咐道: “文和,文舉,奏表的事交與你們了。 ”

賈詡,陳琳兩人立即出列領命。

“天色不早了,諸位都回去歇息吧。逢先生和正南先生留下。 ”袁尚說道。

眾人都紛紛退去,只留下逢紀,審配兩人,賈詡離去時則神色複雜地看了袁尚一眼。

自從車騎將軍開府後,州牧府就劃出前面院落處理軍政要務政。後院書房變成袁尚和妻妾讀書習字的地方,前院另外開闢一間前書房,用來給輪值的文官辦公。袁尚就帶著逢紀,審配還有許褚典韋兩個近衛到前書房。

幾人到前書房時,輪值的劉曄向他們點頭致意,並說道: “二公子在裡間等候多時。 ”

完劉曄讓兩個舍人隨他一同出去,並將房門關上。

幾人坐下後。審配笑問道: “這麼大冷天地少將軍叫我等來。莫不是有什麼機密要事。 ”

“確實有件機要。 ”袁尚看了看幾人。吩咐道: “仲康你去將爐火弄大些。 ”

許褚應和一聲。立即上前撥弄爐火。

袁尚再看向袁熙。 “二哥似乎消瘦了許多。難道是軍務繁重? ”

“啊!我只任個閒散地校尉職銜。也沒有什麼可忙活地。只是搬到這裡後。都不習慣河北地冬天而已。 ”袁熙笑著答道。

“是啊。老家沒有待過多久。三兄弟中我們倆都是在洛陽長大地吧。這一晃啊。就是二十多年。 ”袁尚感慨道。

“可嘆父親英年早逝,如今就只有咱們兩兄弟了。 ”袁熙的聲音有些哽咽。

“大哥的事。我是不是做得太絕了? ”袁尚問道。

逢紀,審配,袁熙三人一時答不上話,這個問題可不是一般的敏感。

“是大哥太利欲熏心了,爭了那麼多年他怎麼會甘心。 ”袁熙也不住搖頭嘆息道。

“利欲熏心,說地好啊! ”袁尚取出了一塊布帛, “並非我想趕盡殺絕,而是**我的呀!這權利當真會引誘人迷失本性,父子兄弟間的爭權奪利自古就有,想不到咱們袁家也會上演這一出。 “

典韋會意,結果布帛遞給逢紀三人看。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之下三人都是惶恐驚懼。

“這,這是誰做的,竟敢如此... ... ”逢紀氣得全身顫抖不已。

“少將軍是從何處得來的? ”審配驚問道。

“在大哥的遺體上。 ”袁尚轉過身去背對著三人。

“想不到冀州內部竟然會出現內奸。這一定要徹查清楚。 ”審配厲聲道,可是說著說著他地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你們說說看,會是誰做的。 ”袁尚淡淡地問道。

逢紀突然緊緊盯住審配袁熙兩人,但一會後他答道: “不能妄加猜測,但要徹查清楚,不能縱容如此惡劣行徑。 ”

“二哥,你說呢? ”袁尚轉過身問道。

袁熙稍稍低下頭,沉聲道: “一定要徹查清楚! ”

袁尚坐下去,嘆道: “利欲熏心啊。難道是人都逃脫不掉麼?如果那人能站出來承擔,我或許還能從輕處理。見沒有人答話,袁尚又取出一張紙,說道: “能知曉大軍行軍路線的不過少數人,但知道大軍出征的怕有一些。密信上沒有說大軍的行軍路線,就是說不是將軍府幾個臣屬。 ”

見還是沒有人答話,袁尚淡淡地說道: “大軍出征前一日,有個叫李理的僕役告假回鄉,鄴城南營也有兩個百人將告假回鄉。 ”

聽到這。三人都明白袁尚早就查的一清二楚,對袁尚手中秘密力量嘆服同時,心中又生出一股寒意。

“不錯,通風報信的人就是我! ”袁熙突然大聲道。

典韋許褚兩人立即戒備起來,他們雙目怒視袁熙,只要袁尚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立即上去,結果了這個謀害幾萬將士的兇犯。

“利欲熏心! ”袁尚冷冷道。他跟賈詡早就有過這樣地猜測,因為袁尚戰死。而又沒有留下子嗣。那麼冀州的繼承人就只剩下一個。

“我利欲熏心? ”袁熙不住冷笑, “我們三兄弟哪個不是。只不過你笑到了最後而已。 ”

“若不是鞠義從海路登岸遼東偷襲,此戰勝負難料,而你的舉動無疑是謀害了數万將士! ”袁尚冷聲道。

“那又怎麼樣,你不是連親大哥都能下手麼?我怎麼下不了手! ”袁熙臉色猙獰, “我在這個家中本就是多餘地,大哥是長子,身份尊貴。而你自小就得到所有人的寵溺,當然不知道我的苦楚。 “

審配逢紀都驚懼袁熙的發狂,他們哪想到袁熙還有這一面。

袁熙指著袁尚,眼中充滿恨意, “母親死時我尚未懂事,劉鈺何曾給過我好臉色,父親也是往往兩月都不過問我的事!就連婢女僕役對我也沒有你那麼尊敬。哪像你,所有人都寵溺你巴結你。大哥的身份在前,你又跟著在後,我只有忍耐,等到時機成熟的那一天。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最終還是你贏了。 “

袁尚想不到袁家將袁熙壓抑得那麼畸形,而袁熙的隱忍實在太可怕了,讓他感到不寒而栗,這比袁譚的威脅還大。若不是機運好,說不定他還真地栽在袁熙手上。

“少將軍啊,此事我當真不知曉啊。不然也不會讓他犯那麼大的錯。 ”審配哭訴道。

“還好你沒有直接參與進去,否則審家就會從此滅族! ”袁尚冷冷道。

審配是不想讓這個女婿死,但一來實在違背他的本性,二來實在難以向袁尚求情,於是他跪在一旁默不作聲。

“逢先生,通敵之罪如何? ”袁尚問道。

“全家處斬! ”逢紀強作鎮定道,剛說出口他就發覺不妥,立即補充道: “還可酌情處決首犯。 ”

袁熙一下癱軟下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從容地面對死。

袁尚心中一陣難受。他看過密信後立即猜出是袁熙,那時他對所謂兄弟情誼徹底絕望,連帶地也遷怒到袁譚地家小。袁譚這個自小到大的對頭不說。袁熙跟他的關係向來很好,至少是表面上。所以他對袁熙的背叛格外痛心。

“父親匆匆下葬,是該為他修個好些的墓了,三年的守孝之期未過,你就去守墓吧。 ”袁尚背過身去。

不是他不想殺袁熙,而是袁譚剛死,這會又殺了袁熙,那樣會對袁尚地聲望造成很大影響。

袁熙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審配則不住叩首。

“下去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袁尚冷冷道。

最後審配帶著袁熙離開,逢紀交代些事情後也隨之離去。

劉曄進到書房裡,他看著收起帛書的袁尚,問道: “在這個時候少將軍不殺他是對的,但不可不提防啊! ”

“利欲熏心,要怪只怪出生在這豪門之家吧!想不到二哥竟然如此能忍,有些人為了權利而活,哪怕還有一點希望他也會隱忍下去,二哥恐怕也是如此吧。 ”袁尚幽幽道。

“既然少將軍認定他賊心不死。為何不趁機除去以絕後患? ”劉曄不解道。

“算是給他一個機會吧,而且控制得好未嘗不是招妙棋。 ”袁尚淡淡道。

劉曄心中一驚,猜測著袁尚的用意。

“子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今後用兵謀策需要依仗探知敵情,承影跟那些探子尤為重要,就辛苦你跟文和兩人了。 ”袁尚吩咐道。

“喏! ”劉曄恭敬地答道。

短短半年間冀州高層接連劇變,繼辛家,郭家垮台後,審配請辭法曹長吏之職。袁尚允諾。令崔琰接替法曹長吏。審配出任法曹從事。一時間審家舉家閉門少出,行事極為低調。

歲末匆匆。新的一年很快到來,時間來到建安三年(公元一九七年)春季。雖然戰禍使不少地方民生凋零,但豪強們依舊不肯停歇下來。春播一過,拿下丹陽大部城縣的孫堅就派遣孫策,周瑜率精兵進擊九江歷陽,袁術則從壽春出兵與孫家軍對恃與歷陽。

曹操討得詔令後,徵發兗州東部三郡的四萬精兵進攻徐州,跟劉備對恃於彭城。一切都如袁尚等人推算的那樣進行,但事情的發展卻將大大出乎袁尚地預料。

連綿不斷地春雨過後,關中大地一片盎然生機,陣陣蔥綠修復著這片飽經戰禍的土地。經過曹操和陳宮一些列政令地下達,流亡各地的關中百姓漸漸回到故里。曹操聽從荀的意見,陸續頒布法令,恢復正常租調制度,防止豪強兼併小農。如此他們從兗州也遷徙一批無地農戶到了關中屯田安置。陳宮不負所望,用了一年時間就使關中恢復了許些生氣。

弘農華陰,這裡是兗州軍在控制最西的一個據點,再往西就是西涼軍閥馬騰韓遂的勢力範圍。

農地上,鄉民百姓在官吏的組織下不斷修繕水渠,一些屯田戶的壯丁也被編練成行伍,在田間地頭操練刀兵。

“咚!咚!咚! ”遠處一陣急促的銅鑼聲傳來,官吏鄉民齊齊看去,只見兩騎兵卒打馬飛奔而來,而他們敲響的信號再明顯不過- -敵襲!

田間地兵勇被組織起來。幾個百人將也將兵器分發下去。

“老賀,是西涼兵吧? ”一個百人將焦慮道: “咱們沒有帶弓箭出來啊,快撤回城中再說! ”

叫老賀的牙門將是負責這處的頭目,他抓緊了長槍,喝道: “讓鄉民先走。有兵刃地都悠著點,不要給西涼兵追著都不曉得! ”

那些兵卒得到命令後,都排成隊列慢慢朝華陰城撤退,鄉民百姓抄起農具跑得更快。

“嘀嗒!嘀嗒! ”未等兗州兵從容撤退,幾百騎西涼兵已經疾馳到跟前。

“嗖!嗖! ”一陣羽箭射出,沒有帶來盾牌的兗州兵頓時傷亡慘重。

西涼騎兵收起弓換了長槍和環首刀,他們嫻熟地操縱著戰馬,從兗州兵身旁衝過,並揮出無情的刀槍。

叫老賀的牙門將也是老兵了。他叫喊著讓部下跑到險地去。

老賀稍稍蹲下身子,長槍捅出刺中了一個西涼兵的戰馬。下一刻,身旁的兗州兵快速地補上一槍。結果了那名墜馬地西涼兵。

“嗤! ”一道冷冽的銀光閃過,前面兩個兗州兵頓時倒地斃命。老賀下意識側身抬起長槍格擋,這是他在多場死戰中練就的報名本能。

“嗤! ”虎頭吞刃的大鐵槍彈開老賀的兵器,徑直刺向他的咽喉。

老賀一雙眼睛瞪圓,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如此喪命,在他腦海裡最後一個影像,是個騎在白馬上的偉岸男子,那個男子手持虎頭大鐵槍,眼神狂暴而桀驁。

馬超收回虎頭鑽金槍。他遙遙指向遠處的城郭, “殺! ”

五百多西涼騎兵各自吆喝一聲,縱馬跟隨馬超殺向華陰城郭。

看著遠處奔襲而來的西涼騎兵,華陰地城門尉下令關閉城門。但是不斷湧來地兵卒和百姓使城門根本無法關閉,守城的兗州兵只能圍在城門後戒備。

“射! ”城門尉大喝一聲,隨後城牆上地兗州兵紛紛射出羽箭。

但是這五百多西涼騎兵都是百戰精銳,他們一手持刀槍一手持盾牌,硬是將大部分羽箭都擋了下來。

馬超縱馬踐踏著兗州兵,他率先衝進城門內。幾個利落的突刺將城門後的一圈兗州兵逼開。

“嘿啊”馬超吆喝一聲。徑直沖向兵卒中間的城門尉。長槍劃出幾道光華,冷冽的殺氣包圍住城門尉的全身。

“咕咚! ”一聲,城門尉的屍首倒在地上。

隨後跟來的西涼騎兵紛紛吆喝衝殺向兗州兵。

這幾百西涼騎兵的進攻實在迅猛凌厲,兗州兵猝不及防下,不到兩刻鐘華陰就被攻陷。兗州兵死傷過半,其餘兵卒也都降了西涼軍。

俊朗狂傲地馬超挺立在城門後,一會後一隊騎兵開進城,為首的一員將領正是馬騰。

馬騰滿意地點點頭, “孟起你做得好! ”

馬超牽過馬騰的戰馬。說道: “共殺死了兗州兵一千多。還有一千多降了。 ”

馬騰回過身去,問道: “李先生。你說我軍接下來怎麼辦,是不是馬上奔襲聞鄉和弘農? ”

“自然是馬上出兵,少將軍當立即率部攻下湖縣,好為進攻弘農做準備。 ”馬騰身後的一個中年文士說道。

那個中年文士一臉白淨,但是眉目間又帶有幾分不易察覺的陰狠,正是洛陽之戰後消失踪跡的李儒!

洛陽之戰時郭汜李被袁尚軍射殺,隨軍的賈詡也被袁尚俘獲,那時李儒在亂軍中躲過一劫。隨後李儒向西想逃回涼州,但到還沒逃出扶風就累倒在路上,幸好馬超率軍路過,救了李儒一條性命。李儒見馬騰也是西涼軍閥,算是同鄉,自己又走投無路,於是出於報恩和某出路的考慮,投靠了馬騰。年初接到劉協的密詔後,李儒極力勸說馬騰父子趁機佔據關中之地,於是才有了這奔襲戰。

“可是聽聞陳宮趙儼於聞鄉附近險要築起關隘。輕騎恐怕難以通過。 ”馬騰擔憂道。

李儒點點頭, “兗州軍廢棄了函谷,在聞鄉附近營建了關隘,取名為潼關。在下讓少將軍前去突襲,也並非一定要攻下潼關。能攻下是好,攻不下也不打緊。 “

“攻不下地話給陳宮趙儼有了防備。那可不好辦了,我軍並不擅長攻堅。 ”馬超說道。

李儒笑了笑, “雖然其他路途偏遠艱險,但通往洛陽又不只有一條路,能將大量兗州軍拖在此處再好不過! ”

“嗯,先生這招叫避實擊虛” 。馬超說道。

李儒點點頭, “不錯,將兗州軍調來後再攻擊他的薄弱處。如此能達到我軍速戰速決的目的,否則戰事拖久變故就大了。 ”

“徐州道途何其遠。我看曹操一時半會也不能回師,先生為何說變故大了? ”馬騰問道。

李儒用手指了指北面, “先不說韓遂會否趁機分羹。冀州方面可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

“冀州軍又如何,他們剛剛經歷兩場大戰,在買唄白馬又慘敗與兗州軍,我就不相信袁尚還能抽調大軍進犯關中。 ”馬超搖頭道。

“少將軍,冀州調兵過來是路途遠了些,但是袁尚在並州還屯駐有不少兵馬,若是趁著我等跟兗州軍拼個兩敗俱傷,他們不就有機可乘? ”李儒提醒道。

“李先生認為袁尚會打關中的主意? ”馬騰問道。

李儒肯定道: “袁尚是個野心勃勃之輩,才略更勝乃父。年初又被朝廷冊封為大將軍,可見其志不在小。在下仔細研究過袁尚的用兵之法,從關東聯軍作亂,到青州徐州之戰,再有曹袁白馬之戰,奔襲烏桓之戰,他每每喜歡兵行險招,出奇制勝,這一點與曹操有幾分相似。只要我軍挑起關中亂局,他不來摻和才是怪事。 “

“如此我等豈不是要抗拒曹袁兩家? ”馬騰擔憂道。

“袁尚來摻和又如何,只要我家地西涼鐵騎在。區區袁軍不足掛齒! ”馬超傲然道。

“並非如此。 ”李儒搖頭道, “曹操袁尚乃死敵,而我軍跟袁尚並非死敵。少將軍何不想想聯合袁軍抗拒曹操? ”

“是這麼個理,我要佔據關中之地非跟曹操翻臉不可,但只要處理得當,未必不能跟袁尚聯盟。 ”馬騰會意道。

“如此就要趁並州軍疲於應付北方異族和黑山賊時,一舉拿下關中。到時將軍佔據關中,袁尚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李儒說道。

“聯結袁家抗拒曹家,可是將來袁軍擊敗曹操後一家獨大。始終是咱們的大敵。 ”馬超說道。

“少將軍豈不聞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李儒陰測測道。 “我軍其實是穩據關中兩不想幫,等曹袁交戰時趁機西進漢中南取巴蜀。形成強秦之勢。或是攻取南陽富庶肥沃之地,取得糧草財貨再出兵關東與豪傑爭雄。 “

馬騰被說得心動,他嘆道: “若真如此大事可成,只是我爭雄並非像董卓等人為了私利,扶持漢室社稷,建立霍光那樣地功績才是我地願望。 ”不管是爭霸也好,扶持漢室社稷也罷,將軍都要穩據關中,再將中原戰局攪亂,等我軍積蓄足夠實力後,再東進威懾於天下! “李儒說道,雖然知道關中疲弱,大業不是那麼容易成就,但是李儒相信在自己的謀劃下,要達成這個宏圖並非夢想。

弘農府衙。

洛陽被陳宮下令重建,但是那裡已是破敗不堪,如今只是個小城,所以陳宮將司隸地駐所選在弘農,以便更好控制河東,弘農兩郡。

陳宮焦急地整理文書,他寫了一份急報交給了親信,並吩咐道: “黃機,快馬送往許縣親自交給荀文若,讓他增派兵馬軍械馳援關中。 ”

“大人,曹司空已經發兵徐州,荀大人也不會有多少兵馬調撥地呀。 ”那個叫黃機的親信擔憂道。

“顧不得了,你將關中的局勢跟荀文若說清楚,說西涼馬騰已經東掠叩關,趙儼將軍苦苦守住潼關,但袁尚新增一支軍隊進入並州,恐怕是要對關中不利。 “陳宮吩咐道。

“大人,你可同監軍講過? ”黃機問道。

陳宮皺了皺眉, “車胃此人志大才疏,好虛誇浮談,他十分自信能擊敗馬騰,跟他多說無益。 ”

“大人,莫怪在下說,曹司空已經不像從前那樣信任您了,這監軍本該是監查趙儼將軍的,可是他... ...我聽說曹司空有讓他接替您,做司隸校尉。 “黃機搖頭道。

“得了! ”陳宮喝止了他, “此話給車將軍聽到又要多生事端了。 ”

陳宮自然聽到了一些風聲,但他還是傾向於輔佐曹操的,因為他相信曹操是個能平定天下的明主,雖然曹操這些年有些做法令他不滿。而曹操對於那些風言風語是將信將疑,陳宮是迎接他入兗州的功臣,這些年來也兢兢業業為兗州辦事。可以說曹操是個雄才大略之人,但並非沒有缺點,除了多疑外,曹操還很記仇。攻占徐州和謀害董承的事陳宮清楚,那時他憤而反對,曹操雖然多做安撫,心中卻有不滿。於是出征前就派車胃這個親信來監軍。

“大人,北面來的使者又求見您。 ”黃機說道。

陳宮揮揮手, “有公事地話去許縣,否則就將他當細作抓起來! ”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0 03:13
第一七九章失算

陳宮十分警惕,他讓親信將所謂的信使立即打發走。

黃機恭敬地應諾,他走出到府衙前堂大院,對一個青衣中年呵斥一陣。

那個青衣中年懇切道: “大人當真不見? ”

“你再嗦就當細作抓去! ”黃機喝道,但他卻暗暗給對方打個眼色。

那輕易中年搖頭嘆息,轉身離去。黃機離開府衙就帶著兩名兵卒回住處準備送信的事。而黃機一到房間就吃了一驚,因為榻上坐著三個人。其中兩個是健碩的青年,中間一個雖然一身粗布衣,卻有幾分高貴文雅的氣質,正是袁尚的幕僚許攸。

“黃大人讓我們等得好苦啊。 ”許攸笑道。

黃機趕緊探頭查看一番,然後關上房門, “這裡太危險了,你們怎麼到這來。 ”

“我們是確定沒有危險才來的,陳宮他的意思怎麼樣? ”許攸問道。

“雖說平常也有跟一方大吏通信的事情,他已經懷疑你們的目的了。而我也被派去許縣送信,不能在幫你們什麼。 ”黃機說道。

許攸笑了笑, “不急,你的家小都好得很,事成之後就會接來讓你們見面。而且說動陳宮的話,你也將得到封賞。 ”

“在下實在無能為力了,留守的荀文若應當不會懷疑陳大人,你們的心思白費了。 ”黃機提醒道,說著就將陳宮的決定告訴許攸。

“所以需要你幫忙啊! ”許攸伸出手: “將信函拿來。我們將內容改動改動。就說關中無恙不需派兵前來。另外以不同軍務私下干涉政務為由。讓荀調走車胃。 “

“啊!這個要荀有什麼回信地話。雙方不是很容易識破麼? ”黃機害怕道。

“就是那麼一個月地事情。他們想聯絡也不可能。不僅如此。你還要通過一些渠道。將這份偽造信函地內容讓車胃知道。 ”許攸說道。

“啊!這不是陷害陳大人麼。萬萬不可啊! ”黃機驚道。

“這怎麼能說是陷害呢。曹操為人心胸狹窄並非明主。而我冀州聲勢如日中天。陳宮投靠我家大將軍正是投對了明主。黃大人你也是知道當今局勢地。 ”許攸勸道。他最擅長察言觀色和鼓動利誘。這也是袁尚排他出來地原因。

黃運痛苦地點點頭。 “在下照辦就是。 ”

從黃運住處後面離開後,許攸帶著兩個隨從小心地來到秘密落腳點。落腳點有冀州軍的探子,還有袁尚的“承影”暗衛。更有幾個袁尚從袁紹那繼承來的異人門客。

許攸吩咐一陣後。一個其貌不揚的文士取出紙筆,依照字跡仿寫了一份信函。信函寫成,再由門客中兩個手藝人,將真假信函仔細對照加工。

許攸對一個探子吩咐道: “去告訴鞠義,西涼軍跟趙儼在潼關對恃,讓他在十天之內率部穿過河東,渡河後直接襲擊弘農。 ”

吩咐完後。許攸感到一陣不自在。感覺有什麼疏漏地地方,但又想不出來。

潼關,函谷是關中天塹。但要出入關中並非只有這一條道可走,只不過費時費力罷了。所以穩據潼關並不能說關中萬無一失。至少兗州軍在河東這個要地的防範十分嚴密。

汾水從並州流入司隸的河東郡,它形成的汾河谷地是塊肥沃的土地,也是河東乃至關中重要的產糧區。

汾水南岸,為數五千地兗州兵穩穩佔據河岸,同對面的冀州軍遙相對恃。

河東太守杜畿焦急地查看著河岸地形,他被冀州軍的突襲打得措手不及,短短幾日內冀州軍順流而下,接連佔據了汾水沿岸地永安,平陽,臨汾三個要地,若不是他反應夠快,冀州軍恐怕已經渡過汾水,直奔河東治所安邑而去。

“大人小心! ”副將用盾牌擋在杜畿身前,利箭直直插進了盾牌中。

“嗖! ”又一支利箭緊隨而至,這次地目標正是那個副將。

“啊呀! ”副將慘叫一聲,被利箭穿透了露在盾牌外的肩膀。

“嗚呼! ”汾水中間舟船上的冀州軍紛紛吆喝示威。

一臉彪悍倨傲的甘寧丟掉複合強弓,咒罵道: “他娘的,就差那麼一點。 ”

“大哥,已經很不錯啦,你看那敵將被嚇走了。 ”一個腰系鈴鐺的親兵說道。

甘寧哼了聲, “這汾水根本不夠咱們施展嘛,先上岸等晚上再來。 ”

一眾親兵得令,紛紛駕船回到冀州軍的北岸。

北岸上,鞠義也正在觀察著周邊地形,他在思考渡河戰法。在鞠義身旁跟著個三十出頭地副將,正是鐘繇地侄子郭援。

甘寧讓他的錦帆親兵將舟船收拾好,然後來到鞠義處,他神情不滿道: “若是將軍早一步到,我們也不會被趕回北岸了。 ”

“這也怪不得我們,誰知道黑山賊半路出來劫糧,若不回兵救援,全軍地糧草就沒了。 ”郭援解釋道。

“那將軍可想出如何對敵了? ”甘寧問道。

“在下游虛張聲勢,從這裡直接強渡! ”鞠義答道。

“那樣是否太冒險了,若是兗州軍不被迷惑,那將是一場苦戰啊。 ”郭援擔憂道。

“郭援今晚你率四千人在下游搶渡,若是兗州軍不被迷惑,你就趁勢繞到兗州軍大營背後,跟我們來個前後夾擊。 ”鞠義吩咐道。

著鞠義瞟了眼甘寧, “大將軍說你所部水性極佳,不知敢不敢強渡? ”

“哈哈! ”甘寧一陣長笑, “只要你的人馬能跟上就行! ”

三人合計一會,各自去召集兵馬。

杜畿回到大營後焦慮地來回踱步,他寫了第三份急報讓人送去弘農。希望陳宮能派兵馳援。

“大人,汾河縱橫那麼長,要防備冀州軍渡河實在困難,不如退回安邑固守待援。 ”主薄建議道。

杜畿搖頭否定: “不是這麼一回事,扼守住汾河就能使冀州軍大批輜重不能渡河。而一旦讓冀州軍輕鬆渡河。那麼憑著永安,平陽,臨汾三地地糧草,那麼冀州軍就可以長期圍困安邑了。而且固守安邑,我等是安全了,但讓冀州軍在河東肆意行走,他們就有可能渡過河水威脅弘農與潼關。 “

“大人,發現對岸的冀州軍沿河而下。看上去約莫好幾千人。 ”傳令兵禀報導。

“派一千人沿河防備住他們,還未入夜就如此大張旗鼓地行軍,那有可能是支疑兵。另外多派斥候在上游偵察。防備他們聲東擊西。 ”杜畿吩咐道。

著杜畿就走出了營帳。跟部將一起巡視河岸。

天黑無月,只有潺潺的流水聲傳到耳際。

“大人,您先回去歇息吧,這裡有末將守著就行。 ”一個部將勸道。

“不知道冀州軍是何打算,我這心中不安啊! ”杜畿擺擺手擔憂道。

“報! ”傳令兵帶來個疲憊不堪的斥候。

斥候單腳跪在地上,急道: “大人,一支不明身份地騎軍渡過河水。襲擊了解縣。他們掠奪了糧草後去向不明! ”

眾人一陣驚呼,若是敵軍突襲安邑。那就是斷了他們的後路。

杜畿雙手發顫,任憑他能耐再大。僅僅五千多兵馬也不能做到首尾相顧,而且他想不到,敵軍為什麼能從左馮翊神不知鬼不覺地渡過河水。

河水邊上,一支兩千多騎的西涼軍徵集著船隻。

神情高傲馬超站在河岸上,猶如標槍一樣挺直偉岸,他回身說道: “先生,想不到奔襲河東會如此順利,只要再次渡過河水,就能直奔弘農城下。 ”

“剛剛審訊了俘虜,據他們說冀州軍沿汾河南下,河東太守杜畿已經率兵去阻截他們去了。 ”李儒答道。

“哦! ”馬超眉頭一挑, “果然不出先生所料,袁尚對關中也虎視眈眈。 ”

李儒笑了笑, “可惜啊,即便冀州軍機關算盡,也想不到竟然成全了我等,這可謂天意吧。 ”

“冀州軍的馬蹄已經伸到河東,難道我們就如此放任嗎? ”馬超問道。

李儒搖搖頭, “萬事不可能完滿,我軍兵少糧少,實力不能比曹袁兩家,能拿下關中五郡已經很不錯了。河內,河東兩郡接連並州冀州,我軍就是拿下也要派重兵屯駐,不如賣個人情給袁尚,一來防止他惱羞成怒,二來以河水為界也利於我軍防守。 “

“雖然冀州聲勢浩大,但我還未怕過冀州軍! ”馬超傲然道。

“少將軍切不可急躁,等曹袁兩家大戰時,才是我等擴張的機會。 ”李儒勸道。

“這個我懂,去看看找來多少舟船。 ”馬超說著提槍離去。

李儒苦笑著搖頭,馬超無疑是個領兵作戰地上將之才,他跟呂布有些像,一樣的張狂倨傲,一樣的信奉自己的統兵能力與武力。而馬超畢竟年輕,年輕就意味著浮躁,這或許是馬超現在最大的缺點。

沒有兗州軍的阻攔,花了一天時間,兩千多西涼騎兵十分順利地渡過河水,到達南岸地大陽。他們只需要不到半天的行程,就能兵臨弘農城下。

前方兩軍對恃與潼關,而弘農也跟著是一片緊張的氣氛。兗州軍並不敢說潼關絕對能抵擋住西涼兵,因為潼關地勢雖然險要,關隘卻是剛剛修築不久,很多器械和設施都還未完備。

車胃看著又一批物資運往潼關,他帶著親兵巡視著備戰情況。其實曹操剛派他擔任監軍時,車胃是老大不情願地,他可不想來關中做個副手。但曹操將一份隨即決斷地文書交給他時,車胃心中充滿了感激和責任。車胃知道曹操是將關中託付給了他,能得到曹操如此信任,是因為他們兩人相識多年。而且車胃也一直忠心耿耿。

可是最近車胃坐立不安,他聽來一些消息,說陳宮秘密接見了河北跟西涼的人,還建議許縣方面將自己調回去。聯想到曹操出征前的吩咐,車胃感覺重任壓身同時也展開了行動。

“將軍。我們將那個可疑的人抓起來,而且還搜出了份信函和一卷帛畫。 ”手下一個親兵禀報導。

車胃神情一凜,立即跟親兵回到住處。他讓親衛把守住宅院四周,然後來到一間房屋。只見兩個親信將一個樣貌樸實地青年綁在木柱上,矮桌上還放著一份信函和一卷帛畫。

“咱們抓住的? ”車胃問道。

一個親信回過身,神情又幾分自得道: “這小子在營前鬼鬼祟祟的張望。我們就上去盤問,結果他說送信給什麼陳大人地。我們幾人想到將軍吩咐地事,就悄悄地把他抓來這裡。 “

“做地好! ”車胃誇了一句後。對那個樸實青年問道: “你老實招了吧。否則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

“啊!大人,俺啥也不知道,俺是隨軍遷來這兒地,送信也是他們托我送的啊! ”那個樸實青年辯解道。

車胃看去,見他樣貌憨厚,又翻看了他地手掌,還有剝開上衣查看有無傷痕。經一番查看。確實是種地的莊稼人。

“他們是誰。為什麼要你送信? ”車胃又問道。

“俺不知道,他們只說是河東來的商販。讓俺來送信就給一串錢。 ”

“一串錢! ”車胃不住冷笑,然後拿起信函念了起來:經年未見先生安好否?據聞西涼賊寇掠關中。實為先生擔憂,望多有防備,特遣人送卷帛畫,珍重。

這封信雖然含糊其辭,倒沒有什麼問題,車胃又攤開帛畫,只見上面畫有一棵樹,樹上結滿了紅彤彤地果子,正是棗。而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樹下還爬有一隻動物----烏龜。

“這是哪門子東西嘛! ”車胃直皺眉,問道: “可查看過帛畫有無夾層? ”

“仔細查看過了,並沒有其他東西。 ”親信答道。

“這信函帛畫真是冀州那邊送的話,又是什麼意思,他們肯定不止是送卷畫那麼簡單,這畫中肯定大有玄機。 ”車胃自言自語道。

一個親信一拍手,驚喜道: “哎!大人,這是棵棗樹,還有一隻烏龜。你想啊,龜棗,龜棗,棗龜,早歸! ”

“他娘地,還真是這個意思,棗龜,棗龜,早歸! ”車胃神情興奮, “任憑他袁尚做得再隱秘,也被我識破掉,看陳宮這回還能不能抵賴! “

“將軍,可不能這樣去質問陳宮啊,若是他發難地話,咱們可就要被害了,這裡是他的地盤。 ”親信提醒道。

“放心吧,南二營是夏侯淵的舊部,有司空大人的調令,他們不敢不歸我等調度,那時先將陳宮抓起來押到許縣去。 ”車胃說道。

著車胃將任務分配給部下。

弘農街巷一間民宅內。

一身粗布衣打扮的許攸得意地躺在榻上,他相信自己的謀劃可謂精妙非絕倫,如此的離間計就是陳平再生,恐怕也想不出來。他想著策反陳宮後,拿下關中就屬他地功勞最大,那時賞賜跟封官可是不在話下,之後他就可以跟田豐逢紀平起平坐了。

“先生,已經隱秘地將消息透露給陳宮,車胃那邊好像也有動靜了。 ”一個暗衛禀報導。

許攸微微點頭, “河東那邊有鞠義地消息嗎? ”

“還未曾打探到鞠義所部的消息。 ”暗衛答道。

許攸眉頭一皺, “約定這個時候應該到了,莫非有什麼變故?

想了想,許攸眉間舒緩開,不管鞠義拖延了幾天,只要車胃跟陳宮翻臉後,他就可以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陳宮,再等到鞠義大軍開到弘農後,收拾車胃還不是輕而易舉,只是潼關地西涼軍有些棘手。

“大人。不好了! ”一個身著青衣的探子跑到許攸跟前, “西涼軍!西涼軍襲擊弘農不成,又進攻城外運糧隊! ”

“這... ... ”許攸如遭雷擊般驚呆住。

弘農城外,西涼騎兵縱橫馳騁,他們揮舞槍矛擊殺著兗州軍輜重兵。若不是城門尉果斷地關上城門。西涼騎兵早已衝進去肆虐屠殺了。

西涼兵擅長使長矛,騎兵也不例外。雖然長矛因為長度問題揮動起來十分吃力,但它地優勢也很明顯,那就是一寸長一寸強。不過在騎兵混戰中,長矛一旦刺不中,就很難再進行第二次攻擊。而且對方機動性高的話,還能快速迫近然後將長矛騎兵擊殺。所以使用長矛是對騎手個人能力很大的考驗,騎兵用長矛往往還要配重甲。這樣才能在被欺近身時提高生存力。歷史上長矛也是隨著重騎兵一起退出歷史舞台地。

馬超部下的西涼兵確實驍勇。長矛的一擊一刺精準而沉猛,兗州兵往往沒有靠近就被刺倒。而密集起來的長矛形成的衝擊力,可以輕易沖垮兗州軍步卒小方陣。

馬超一桿虎頭鑽金槍出神入化,戰馬疾馳縱橫,一點一刺就會了結一個性命,他提槍傲然地望著城牆上地敵兵。

很快地,城外兗州軍輜重兵不是被擊殺沖散。就是跪地投降。一車車的糧草輜重成了西涼騎兵的戰利品。

李儒策馬來到馬超身旁。滿意地點點頭。

“可惜沒有能攻進去! ”馬超顯然對戰績十分不滿。

“少將軍不必自責,能有這樣的戰果已經很不錯了。如今潼關和弘農被隔開。中間又是利於我騎軍馳騁的地勢,潼關的淪陷只在一兩日間。 ”李儒說道。

“可是河東地冀州軍。 ”馬超提醒道。

“哈哈! ”李儒笑聲中帶有幾分陰沉。 “河東郡河水沿岸能的舟船都被咱們徵集了,冀州軍即便能攻下安邑,一時半會也沒法過河,這就是搶占先機的妙處。 “

“如此,倒是不急於攻城了! ”馬超淡淡道。

城外激戰結束,而弘農城中府衙地混戰卻一觸即發。

車胃帶著十幾個親兵來到府衙,以公務為由拜見了陳宮。

“城門已經關上,外面地西涼兵是一時攻不進來了。我正要去城牆上查看,將軍莫非是邀我同去的? ”陳宮問道。

車胃看了看陳宮身後幾個衛士“ ,事關機密,陳大人是否屏退左右,隨我到營中商議。 ”

“既然事關機密,叫隨從都出去好了,為何要到營中? ”陳宮皺眉道。

車胃尷尬地一笑,隨即臉色變冷, “陳宮,你勾結外敵,可知罪! ”

“我何時勾結外敵! ”陳宮凜然道。

“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啊! ”車胃拿出了信函, “不是你勾結西涼馬騰還有冀州那些人,西涼兵怎麼會如此突然地攻到弘農! ”

“陳某清清白白,跟這些事無關,我只想守住關中,請將軍你不要做無謂的猜測! ”陳宮怒道。

“早就知道你會狡辯,不過我證據確鑿,你休想抵賴! ”車胃又拿出了一份文書, “奉司空大人之命,前來關中監軍,遇事可臨機決斷。如今陳宮有通敵之嫌疑,我奉命將他拿下押送許縣,等司空大人回來後處置,若有頑抗者同罪處置,格殺勿論! “

陳宮的心涼了半截,那是對曹操深深的失望。這兩年來他雖然對曹操不滿,但還沒有答道背叛的地步,而今天他的心從沒有過地堅定。

“車胃你誣陷忠臣,我先將你拿下! ”陳宮喝道,他立即讓身後親衛殺上去。

一時間雙方親衛拼殺起來,而府衙外埋伏地一營兵馬聽到動靜,也試圖包圍住府衙。

“站住!再往前我們不客氣了! ”一個校尉喝道。

車胃那營兵卒被擋在府衙外,跟他們對恃的是另一營兵馬,那是陳宮控制地在關中招募的屯田兵。

陳宮所部兵卒張開弓瞄準對面地同僚,前一刻他們還是同一陣線上的戰友,但此刻他們是互相敵對的雙方,下一刻他們就要互相拼殺。

陳宮被親衛護著從偏門出到府衙外,車胃也到了他那一營兵馬中,雙方兵戈相向,混戰一觸即發。

陳宮臉色慘白,他想不到曹操對他如此不信任,而車胃下手也如此狠絕。若不是前不久有人通風報信,而使陳宮有所準備,那麼此刻他很可能已經身首異處。

“大人,咱們怎麼辦? ”那個屯田兵校尉問道。

其實此刻擺在陳宮面前只有一條路,不想被擒殺只能反抗,反抗的話實力弱小的他只能選擇一個依附對象,此時在關中能跟兗州軍抗衡的對象也只有一個。

“退到城東去,打開城門! ”陳宮決絕道。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0 20:55
第一八零章迂直

漢建安三年(公元一九七年)夏。

    建安這個詞在後世看來,它代表著連綿不斷的征戰和災難。漢司空曹操發兵征討盤踞徐州的劉備,而西涼軍閥馬騰趁機佔據了關中五郡之地,冀州軍趁火打劫,也拿下河東,河內兩郡。袁馬兩家十分默契地瓜分關中,並且達成了同盟。

    此戰,司隸校尉陳宮開城歸降馬家,監軍車胃與潼關守將趙儼逃回兗州,河東太守杜畿戰敗被俘,消息傳出天下震驚。

    漢代使用太初歷,時值六月,正是一年當中最為炎熱之時。江水地區雖然水網密布,但同樣是酷熱難當。

    廬江,舒縣。

    渾身是汗的郭圖揮袖擦拭著額頭,他在心中不住咒罵這種濕熱的鬼天氣,同時也抱怨攤上這份苦差事。

     “公則先生,袁將軍請您過去。 ”袁術的長吏楊弘來到郭圖房間裡。

     “呀,可是關於跟劉表會盟之事? ”郭圖問道。

    楊弘搖搖頭, “主公的心思我哪知道,先生去了便知。 ”

    郭圖做了個請的手勢,他一邊走一邊問道: “軍中那些將軍是個什麼意思? ”

    楊弘回過身說道: “公則先生你不是跑了幾位將軍那裡遊說了麼,他們是個什麼意思您應該最清楚。 ”

    郭圖尷尬地笑了笑,他奉命出使揚州,以聯合袁術劉表抗拒孫家。袁尚等人也是出了一些主意,還給了郭圖不少金子財帛便宜行事。郭圖一到壽春,就賄賂了守將劉勛。得到劉勛的牽線。郭圖很快來到廬江郡,見到率部屯駐舒縣的袁術。雖然袁紹已經身亡。但袁術對郭圖的態度還是比較生冷,於是郭圖又是走訪賄賂袁術部下。在眾人勸說下。不久前袁術終於答應跟袁尚和解。

    其實袁術這麼做也是有苦自己知,關東聯軍散伙後,袁術佔據了揚州大部和豫州南部,像汝南九江這些地方都是人口稠密錢糧充足之地。 ===袁術地勢力一時間極度膨脹,於是野心勃勃的他發兵北上,意圖攻占兗州,直至到達冀州擊敗袁紹。那時陶謙,公孫瓚跟袁術結盟,袁術聲勢浩大。當真是勢力最大地中原霸主。但是在曹袁兩家聯手下,接連挫敗公孫瓚,陶謙,袁術三家聯盟。等曹操騰出手經略豫州時,袁術更是一敗再敗,不得已下退出了豫州。

    有句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袁術昔日的老部下孫堅趁著袁術北上這機會,一股作氣地佔據了吳,會稽,豫章三郡。袁術氣惱之下同孫家開戰,但一年多下來袁術還是一敗再敗,丟失了丹陽郡不說,現在完全處於了守勢。只能以廬江,九江兩郡抗拒孫家咄咄逼人地進攻。

    郭圖很快來到大堂,袁術跟幾個文武顯然已經討論了不短時間,眾人見過禮後,郭圖也被安排坐下。

    郭圖一眼掃過去,先見到神情依然傲慢。但氣色差了許多的袁術。還有分坐左右兩邊的楊弘,閻象,樂就,梁綱,李豐幾人。郭圖依照袁尚的吩咐暗自留心下來。他被告知閻象,紀靈兩人是頗有才幹的需要著重關注。

    而此時紀靈正奉命駐守九江歷陽,以防備孫家軍攻襲九江。閻象一直跟在袁術身邊。但似乎並不被袁術重用,袁術反而是更親近楊弘這個文吏。

     “公則先生。顯甫侄兒說的事我答應下來了,本就是一家人嘛,只不過有了些誤會。如今本初就那麼去了,我這心裡也難受啊! ”袁術說著捶了一下胸。

    郭圖心中冷笑,嘴上卻勸道: “陽翟侯不必太難過,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只要您和我家主公聯手,憑著袁家的聲勢,難道還怕報不了仇,成不了大事麼? “

    袁術哀嘆了一陣, “先生說的是,向我袁家四世三公,放眼整個天下也是少有地尊貴,自然不會懼那些宵小。 ”

     “那陽翟侯對聯結劉表一事,不知有何看法? ”郭圖問道。^^^^

     “區區孫堅我足以抗拒,劉表那人仗著皇親的身份傲慢得很,恐怕不會跟我結盟。 ”袁術答道。

    郭圖暗嘆,這個袁術真是死要面子,如今被孫家兩面夾擊,還不肯低頭求援。要知道年初時孫策大舉進攻九江歷陽,兩軍相持三月不下,誰知道孫策突然撤至左線馳援孫堅,兩相夾擊下孫堅大破丹陽宛陵。袁術大驚下派紀靈屯駐歷陽,他親率兵馬馳援廬江。之後孫家又兵分兩路,孫堅率長江水軍直逼廬江,孫策回軍兵鋒直指歷陽。孫家擺出兩面作戰態勢,逼得袁術手忙腳亂疲於奔命。

     “我冀州向來跟劉表交情尚可,由我家主公出面定能說動劉表,而且廬江面對的是孫堅的水軍,正好讓荊州水軍前來助戰。 ”郭圖勸道。

     “我水軍戰不過孫堅,所以孫堅能水路齊進攻擊我廬江,如果荊州水軍能打退孫堅水軍,就等於阻斷他的退路,孫家不得不從廬江九江兩地退兵。 “閻象說道。

    雖然閻象說的是事實,但聽到自家水軍比不上孫堅,袁術還是十分不快。

    楊弘知道袁術的心思,於是說道: “劉表跟我等有間隙,他未必不會趁火打劫,若是如此我軍豈不是引狼入室? ”

    郭圖搖搖頭, “劉表乃守成之人,如此關頭他肯定不是想吞併揚州江北兩郡,而是擔憂孫家壯大,進而威脅荊州。再說,荊州水軍沒有步卒配合,他也不能攻占江北。 “

     “既然是冀州那邊牽線,我看可行。 ”梁綱說道。

    一旁的李豐也不住點頭, “只要荊州水軍切斷江水,孫堅不攻自破,主公何樂不為呢? ”

     “既然如此。一切拜託先生了。 ”袁術說道。

    郭圖拱手還禮,心想任務達成一半了。派出的使者應該同劉表商議好了吧。^^^^

    滾滾長江東逝水,彭澤下游水域寬闊地江面上穿行著一艘艘戰艦。這些舟船旌旗上都繡有大大地“孫”字。經過幾年發展,如今的江水下游早是孫家水軍地天下,袁術一心向北方發展,而不重視水軍,那些小小的舟船根本就不堪一擊。可以說除了荊州水軍,孫家在長江上再無敵手。

    五艘高大地樓船一字橫開,樓船周圍還有三十多艘艨艟鬥艦,樓船上地一些兵卒。攀下了周邊四百多艘小型運兵舟船。

    神態沉穩的孫堅挺立於樓船甲板上,他雙眼迸發出銳利地神采。

     “主公,德謀他們來了。 ”孫堅身旁的虞翻提醒道。

    孫堅回過身,看到迎面走來地四員跟隨自己多年的宿將,程普,韓當,黃蓋,朱治四人齊齊行禮。

    孫堅笑著扶起他們,說道: “我本要親自領兵奔襲皖縣的,可是給仲翔給阻撓了下來。 ”

    旁邊地虞翻趕緊嚴肅道: “主公身為全軍統帥,理當坐鎮中軍調度兵馬,這奇襲攻城之事諸位將軍當可勝任。此乃各司其職! ”

     “我說不過他。 ”孫堅笑著搖搖頭。

     “主公放心,有我跟義公兩人統兵,當可拿下皖縣! ”程普自信道。

     “請主公等我們的捷報! ”一旁的韓當也說道。

    孫堅讓兵卒取來酒水,給程普,韓當兩人餞別後,四百多艘運兵的小舟船開始向由江水。進入皖水逆流而上。

    直到密密麻麻的舟船消失在視野中。孫堅才轉身眺望東邊, “不知伯符那邊戰況怎麼樣。 ”

     “主公不必擔心。少將軍他用兵快如風,作戰猛如虎。又經過那麼多年的歷練,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幾個能與之匹敵的將才! ”黃蓋說道。

    孫堅威嚴的臉龐露出欣慰, “公覆太過抬舉他了,希望再磨煉磨煉,讓他能獨當一面吧! ”

     “少將軍已經是獨當一面了呀,主公對他也太嚴厲了,渾然不誇讚少將軍的好。==="朱治說道。

     “我要是再誇,他興許尾巴就翹上天,為將者最忌傲慢,我倒想讓他吃一兩個敗仗,然後長點教訓,年輕人要戒驕戒躁。 ”孫堅說道。

     “就袁術手底下那些庸才? ”黃蓋搖搖頭, “袁術手下就紀靈堪當用處,而少將軍身旁英傑群集,周瑜,呂蒙等人雖然年輕,但我瞧他們將來必是我軍棟樑之才。 “

    聽到這孫堅點頭認同, “周家小子氣度風範上佳,呂蒙,徐盛這些人雖然年輕,卻是可塑之才,我想到當年咱們年輕時啊! ”

    朱治,黃蓋都露出緬懷地神色,他們當年也是年輕,正如今日的孫策等人。

    丹陽牛渚。

    牛渚灘前,江面一朵水花冒起,一名**上身的青年從水中躍起,他抓住鬥艦邊的繩索,手腳飛快地攀上甲板。刺眼陽光照耀下,青年健碩的身板和肌肉更加顯眼,加上那嘴角瀟灑地淡笑,當真是威武而俊朗。

     “伯符,你再不上來他們就要下去找你了。 ”一個淡雅地聲音傳來。

    俊朗不凡的青年正是有小霸王之稱地孫策,另外一個同樣俊逸不凡的青年就是有美周郎之稱地周瑜。兩個青年交相輝映,可謂孫家軍的兩顆璀璨的明星。

     “哈哈! ”孫策一陣朗笑, “袁術軍水寨而已,我來去自如,如入家中後院。 ”

    周瑜苦笑著搖頭, “你可知道他們聽說後,都吵著要隨你去刺探敵情,我是壓也壓不住。 ”

    孫策看去,只見幾個青年將領圍了上來。周泰,蔣欽,丁奉,徐盛,賀齊,凌操,呂蒙,魯肅,呂範幾人這時一齊上前行禮。 ^ ^ ^ ^若是袁尚在此,也定會讚歎揚州的人才何其之多。

    孫策擺擺手, “都不用這些虛禮,我跟幾個熟知水性的兵卒去探了敵情,正要跟你們說說。 ”

     “身為大將不當以身犯險。少將軍不可再有下次了。 ”魯肅責備道。

    孫策哈哈一笑,卻沒有答應。 “紀靈那廝雖然水軍舟船不多,但水寨安置得十分嚴整。要強攻的話怕是不易。 ”

     “牛渚上游江面寬闊平緩,不如從那登岸。 ”凌操建議道。

    呂範立即搖頭否定道: “紀靈在歷陽的江水一線廣布耳目,不論從哪裡渡江,他都能迅速趕到。 ”

     “那只有攻下他地水寨,再行登岸了。 ”丁奉說道。

     “攻下水寨又要圍困歷陽城,那要打到何年何月。 ”孫策笑著搖頭, “父親說沒有拿下揚州六郡就不要成親,可是母親又老在家中催促。若是不快些拿下九江。那我跟公瑾豈不是要孤寡一生了。 “

    眾人大笑,孫策平日裡就喜歡講些笑語,並且還肯接納部下的建議,這使得他很受眾人地擁戴。

     “公瑾,你可想出了什麼破敵之法? ”孫策問道。

    俊美儒雅的周瑜點點頭, “兵法有雲以曲為直,我看正是說當前這種形勢。 ”

    孫策高興地一拍手, “跟我想地一樣,公瑾果然是我知己。 ”

     “是什麼兵法說什麼以曲為直? ”呂蒙皺眉問道。

     “子明你也該多讀些兵書。這自然是我孫家先祖的兵法,意思是遇到艱險的重地不必強攻,而採用迂迴行軍的辦法,反而會變成最快的途徑。孫策笑道。

     “可是有那條路途可迂迴過歷陽呀? ”呂蒙疑惑道。

    周瑜微微抬起頭看向烈日, “今年的雨季就要到了吧。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到時候江水會暴漲,特別是兩岸的那些支流。 ”

     “啊。我知道了! ”呂蒙一擊掌, “等江水暴漲之後。就可以通過中瀆水進入淮水,那時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襲擊袁術地老巢壽春! ”

    孫策,周瑜兩人相視一笑,他們打的正是這個主意。

     “可是河水暴漲後,舟船是可以通過往日的小水道進入淮水,但那時水流湍急,也是十分的冒險。 ”凌操擔憂道。

     “區區湍流算得了什麼,難道我江東兒郎還會怕了。 ”孫策傲然挺立道,眾人可以從他的身上看到滿滿的自信。

    大雨磅礴,遠近都是白茫茫一片的水花,天上的電閃雷鳴使陰暗的天色瞬間變得慘白。

    郭圖到走道邊貪婪地吸取難得地清涼,就那麼幾個月使他黑瘦了不少。但郭圖只能忍耐揚州的這種濕熱的惡劣天氣,他十分用心地辦這次出使的事,只要成功聯合劉表和袁術,遏制孫家的發展勢頭,他在冀州地地位就能得到提升,雖然不能跟昔日相比,但他相信自己地鑽營功夫,再過個幾年他必定能恢復昔日的地位。要是袁尚一統了天下再榮登九五,他說不定能謀個三公地職位,那是何等的榮耀!

    想到這郭圖不禁下決心更加賣力做事,隨著一道閃電劃過,郭圖地心突然一跳,他隱隱感到了不安。

     “可不要像許攸那廝,到頭來前功盡棄,反倒是成全了馬家,也該他倒霉! ”郭圖自言自語道,想到許攸要面對袁尚那城府陰森的目光,他感到一陣愜意,誰叫許攸那廝攀爬得那麼快。

     “公則先生,袁將軍讓你過去議事。 ”楊弘的聲音傳來。

     “啊!勞煩你了。 ”郭圖整了整衣冠,跟著楊弘走去。

    看著楊弘焦慮的神情,郭圖感到一陣不妙,他盤算著即將面對的各種情況。議事大堂裡,主位上的案幾被掀翻,兩個衛兵正在戰戰栗栗地收拾。李豐,樂就兩人低著頭不敢直視袁術,閻象則是焦慮地翻開行軍圖。而袁術持刀坐在地上,一副怒火滔天的樣子。

    這時楊弘才輕聲跟郭圖說道: “孫堅派兵乘舟進皖水,五天前他們突然襲擊了皖縣,橋蕤將軍率部出城抗敵,但不幸戰敗退回城中。三天前山洪暴發,橋蕤將軍想決堤沖垮賊兵,但不想連皖縣北城牆也沖垮了。 “

     “這廝夠大膽的。 ”郭圖咽了口唾沫。

    楊弘搖頭苦笑, “賊兵並沒有被悉數沖走,但成功將他們的營地沖散,算是阻隔了賊兵的進攻。可皖縣是守不住了,橋蕤只能帶著滿城的百姓和輜重北撤。 “

    袁術回過神來,急問道: “公則先生,你說的劉表水軍什麼時候到! ”

    郭圖為難道: “我手下人傳來消息,說因為連日暴雨不利於水軍出動,黃祖還要過些時候才能出兵。 ”

     “哼,早知道劉表不會那麼爽快! ”袁術不悅道。

     “主公,孫堅恐怕會從江水正面登岸攻擊舒縣,加上皖縣那支賊兵前後夾擊,如今我等只能先固守再待援。而舒縣城小又無險可守,不如退到重地合肥,收緊兵力依水而守。只要依險守住合肥,歷陽兩個方向,任他孫堅再有能耐也難以攻入九江。 “閻象建議道。

     “什麼! ”袁術聞言大怒: “你要我放棄廬江! ”

     “主公,如今皖縣丟失,孫堅水軍又威脅舒縣正面,廬江還能守得住嗎? ”閻象據理力爭道, “只要守住合肥,歷陽兩地,等荊州水軍進入江水自然能阻斷孫堅,那時我等再反攻也不遲! “

     “哈哈! ”袁術一陣狂笑,然後整個人頹然下來。袁術其實很怕死,他也不想真留下冒險堅守,但是袁術不肯接受這個現實,他被孫堅這個昔日部下打得抱頭鼠竄的現實。這兩年來袁術是越打越弱,如今能戰的只有歷陽的八千多兵馬,和舒縣,皖縣的一萬多兵馬,靠著九江郡和這點兵馬怎麼跟如日中天的孫家抗衡?袁術有種英雄末路的絕望。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7-31 20:55
第一八一章鎖喬

九江郡,壽春。

    壽春乃九江重鎮之一,它面朝芍陂背靠肥水,四周儼然是個天然的護城河,但前提是有足夠能力控制水路。

    如果問壽春當地鄉民最敬仰哪位古人,那麼他一定會說是楚國相孫叔敖。春秋時孫叔敖修的芍陂能灌溉良田萬多頃,使淮水之地變成不亞於關中和蜀中的糧倉。歷經戰國秦漢,直到這時它還發揮著十分重要的防洪灌溉作用。

    芍陂與鄭國渠,都江堰有些不同,它可算是個半人工的大湖,勾連了淮水,肥水等幾條水系,在平時也發揮了溝通水運的作用。

    南方的雨季往往能持續十多天之久,暴雨已經減緩成連綿細雨,但天色依舊昏暗。一支船隊正冒雨從肥水上游行駛至壽春城外,這支船隊繡“袁”字的旌旗被雨水打濕,耷拉地垂落,但壽春城上的守兵還是遠遠就發現了他們。

     “快去禀報雷將軍,說承德,合肥那邊的船隊來了! ”守城的一個都伯對部下兵卒吩咐道。

     “唉!下那麼大雨還來來回回,他們不嫌煩,咱們還被折騰。 ”旁邊的什長抱怨道。

    那個都伯收束了下斗笠, “聽說歷陽和廬江的戰事吃緊,可能是回來取羽箭糧草的吧。 ”

    那個什長露出慶幸的表情, “還好咱們沒有被調到歷陽和廬江去,否則那麼大雨天還要跟江東人拼殺,能不能活著回來都不知道啊! ”

     “前線吃敗仗,咱們這也就不安穩,你還是讓老天保佑他們打勝吧! ”那個都伯搖頭道。

     “至少這裡離江東兵很遠啊,安穩得緊。 ”什長說道。

     “集隊,集隊! ”城門後的一個將領喊道。

    一陣銅鑼聲後,城牆上和城門後屯兵營裡的兵卒很不情願地列隊戒備。這麼個雨天一下就會被淋透,風一吹又會渾身不舒服,要是不幸運還有可能染上風寒。

    雷薄也是心中不快,任誰也不願意這種時候淋雨, “讓他們把文書吊上來! ”

    城外有上百艘舟船,陸續有近千的兵卒登了岸,並來到壽春城下列隊。前頭兩個將領將文書和軍符放進籃子裡。城牆上的守兵很快就拿到了文書軍符。

    雷薄來到城牆上,他先看了看城下的兵卒,還有不遠處肥水的舟船。旌旗戎裝都是自己一方的。而且還是從肥水上游來,應當是袁術催糧和軍械地。觀察完後,雷薄再翻看文書和軍符,他點點頭讓兵卒打開城門。

     “咯吱吱! ”經雨水浸泡後變得更加沉重的的城門,被十分艱難地打開。

    城外的兵卒很快開進城門,雷薄也帶著親兵下去。

     “等等,我怎麼沒有見過你,運糧的不是張仁嗎? ”雷薄向一個軍司馬打扮的人問道。

    那個軍司馬拱手答道: “在下是從舒縣調來的。將軍說地那人可能調去作戰了。 ”

     “不對啊,怎麼會讓舒縣的守兵來運糧? ”雷薄遲疑道。

    那個軍司馬見雷薄神態不對,他雙腳踱步上前,同時腰間環首刀出鞘。

     “鏘! ”雷薄也是反映夠快,他側身閃過刀鋒,但肩上鎧甲被砍掉,鮮血和著雨水滲出來。

     “唰唰唰! ”雷薄的親衛齊齊拔出環首刀,同樣假扮成袁術軍地孫家軍也提起了兵器。

     “敵襲啊! ”愣了會才有守兵喊道。

     “咣噹噹! ”銅鑼被密集地敲響,守兵也紛紛抄起兵器。

    假扮成軍司馬的呂蒙再次揮刀向前。兩個劈砍殺死擋在前面的守兵,雷薄一退再退地躲避呂蒙的追殺。

    進了城的江東軍拼死地攻擊守軍,他們牢牢控制住了城門。

    伴隨一陣陣密集的腳步聲,城外又有一波千多人的江東軍跑到城下,他們舉盾冒著箭矢湧進城。

    樣貌俊朗身手矯健的孫策騎持槍在戰馬上。他身旁跟著周泰,蔣欽兩個親隨。三人如猛虎出籠般擊刺砍殺守兵。

    孫策縱馬一個疾馳就追上雷薄,長槍抖動如大蟒般撲向他地要害。

    雷薄一個滾地試圖避開槍刃。但孫策操縱著戰馬如影隨形地跟上,再個突刺過後雷薄被精準地刺中咽喉。

     “嘿呵! ”江東軍一片歡呼。而守兵卻是個個膽寒,主將被殺城門被破,他們哪還有抵抗的心情。

     “衝進去,活抓劉勛! ”孫策喊道。

     “活抓劉勛! ” , “抓活的! ”江東兵又是一陣呼喊,使得壽春城的兵民都是驚懼非常。

    丁奉,徐盛,賀齊,呂蒙,徐逸,祖郎六員猛將各自率部包抄屯兵營,還有袁術的府宅。陰雨連綿,城中守軍不知道來了多少敵兵,不等江東軍殺到就紛紛慌亂開來,任憑劉勛,陳蘭怎麼叫喚也無濟於事。江東軍深入敵軍腹地,這是一場有來無回的死戰,所以人人奮戰將差不多四倍之敵擊潰。

    守兵本就士氣不高,被擊潰一部後,很多籍貫是本地的兵卒棄械投降。

    城牆上,孫策帶著親衛眺望城中的戰況。

     “少將軍,你看! ”蔣欽指著逃出城外的十幾騎。

    孫策伸手接過了弓箭,周泰,蔣欽和那些親衛也紛紛取出弓箭。

     “嗖!嗖! ”一陣羽箭射過,只剩下五六騎向南逃去。

    過了會,周瑜,魯肅等人也聚到城牆上,跟孫策匯報戰況。

     “這一次打得真是漂亮,好久沒有那麼痛快了! ”呂蒙大笑道。

     “還不是周郎佈置得天衣無縫,若非如此我等也不會如此順利攻下壽春。 ”魯肅說道。

    周瑜笑了笑, “天時,地利,人和,我軍佔據了天時地利,而能截獲袁術地船隊,那就是機運了,證明上蒼也在協助我軍取勝。 ”

     “公瑾你不要謙遜。行軍跟詐城都是你安排的。攻下壽春,你當具首功。 ”孫策說道。

     “少將軍,讓劉勛,陳蘭跑了,你方才射中的是袁術的兒子女婿。 ”丁奉跑上城牆說道。

     “當年袁術說過,使術有子如孫郎,死复何恨! ”孫策戲謔地笑道: “難怪袁術會如此說,真是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地兒子。 “

     “當年袁術說這話不過為了籠絡少將軍,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日,少將軍親率兵馬攻占他地老巢。 ”周泰說道。他跟隨孫策很久,當年地事他差不多都知道,包括孫堅傷重時,孫策用傳國玉璽借兵借糧。

     “搜查袁術府宅可有什麼發現? ”孫策問道。

    周瑜知道他指地是什麼,搖頭道: “只有一些女眷被丟下,府宅上下都搜遍了,未曾發現什麼東西。 ”

    孫策眉頭一皺,他曾經立誓。要奪回當年送出去的傳國玉璽。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沒有成就霸業之前。那東西未必能用,當年伯符你做地很對。 ”周瑜勸說道。

    孫策望向肥水,眼中透露出風發的意氣。

    合肥是江北重鎮,它接臨施水和巢湖,是扼守江水的一條防線,也是歷代兵家必爭之地。同時,合肥,歷陽,廣陵三地是北出淮水的咽喉,只要控制這三個地方。江南江東地勢力,就不能北上土地肥沃的淮水地區。

    許攸掀開了馬車的車簾,他看著外面已經停雨地昏灰天色,還有一隊隊的兵卒,一戶戶拖家帶口的百姓。

    劉備廣施仁義,所以百姓都願意跟他逃難。但袁術像當年的董卓一樣。在治地橫加暴斂。百姓願意隨他背離故土遷徙北上。那自然是明晃晃的刀槍脅迫了。一經對比郭圖才發現,原來在袁尚治下的河北等地。算是戰亂年代的一塊樂土。

     “典滿,就要到合肥了吧? ”郭圖問道。

    騎在戰馬上護衛馬車的典滿轉過頭。 “我這已經看到城牆了。 ”

    典滿跟幾個暗衛被派來協助郭圖,他地任務就是護衛郭圖的安全。典滿可是袁尚的近衛,能得到袁尚如此重視,也讓郭圖小小地感激一把。

    很快,郭圖被帶進了合肥城,相比之下那些百姓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被安置在城外宿營。

    城中府衙,袁術在幾名婢女僕役的侍候下更換了衣服,他在廳堂召見了幾個文武,包括郭圖。

     “大夥趕路都辛苦了,來嚐嚐這蜜水吧,剛叫人找來的,新鮮著。 ”說完袁術就端起酒爵,很享受地喝了一口。

    拿起盛滿蜜水的酒爵,郭圖心中愕然,他想不到袁術竟然好這一口。

     “報,壽春急報! ”傳令官帶著渾身雨水跑進了廳堂。

    袁術一皺眉,呵斥道: “有什麼事如此慌慌張張的,難不成賊兵追上來了! ”

     “賊兵沒有追上來,只是... ... ”傳令官猶豫了會,艱難地說道: “壽春淪陷! ”

     “咣當! ”袁術手中的酒爵掉到了地上,包括幾個文武在內,在場的人都呆愣了好一陣。

     “據逃出來地斥候說,孫策親率兵馬沿水路到壽春,再誆騙雷薄開了城門。 ”傳令官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 “袁胤大人帶傷逃到合肥,而黃猗與公子,卻,卻不幸罹難。 “

    眾人都不敢做聲,過了好一會袁術才難以置信道: “壽春不會被攻破的,孫策才多少人,紀靈不是還在歷陽嗎?他怎麼放過孫策進到壽春! “

    眾人答不上話,但孫策這一手奇襲確實漂亮,正合兵法上說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郭圖嘆息自己任務失敗,同時也憐憫地看了袁術一眼。丟了壽春這個囤積物資的老巢,袁術可謂一點翻本的機會都沒有。以袁術軍現在地士氣看,又一位曾經馳騁縱橫地豪強要走向末路了。

    江東猛虎,孫家父子果然厲害啊!郭圖收起先前的輕視之心,他知道如果將來冀州要一統天下,那麼孫家將會是最後地一個勁敵。同時郭圖也在盤算著有什麼補救,畢竟雖然許攸任務失敗。但冀州軍還是奪下了河東這個糧倉,他要是空手而歸,那麼在冀州高層就很難再有抬頭的機會。

    漢建安三年七月,孫家軍趁著雨季以水軍舟船深入袁術軍腹地,一舉襲取皖縣,壽春兩地,進而切斷袁術軍後路,對屯駐合肥地袁術軍展開三面合圍態勢。

    是役。袁術軍兵卒多有逃散,承受喪子之痛的袁術,糾集紀靈等殘部。脅迫廬江,九江屯駐地百姓富戶約五萬多,從廣陵北上青州投奔侄子袁尚。

    經此一戰,孫家軍收攏兵馬陸續佔據了廬江,九江大部。歷經多年苦戰,孫家父子由弱變強,終於佔據了揚州六郡,有了抗衡荊州的實力,同時也真正崛起於江水淮水地區。

    徐州,下邳。

    一支支舟船通過泗水將袁術軍兵民運至下邳。再通過沂水抵達瑯琊,之後從陸路通過有齊南天險之稱的大峴山,就可以抵達青州。

    劉備帶著張飛,簡雍來到渡口,看著拖家帶口,像被押解的百姓,劉備忍不住嘆氣。

     “兄長為何嘆氣,是不是瞧袁術那廝忒不仁義? ”張飛問道。

    劉備搖搖頭, “只是感嘆鄉民百姓們過得苦罷了。就像我們徐州,雖然想廣施仁義。善待百姓,但跟隨我的那些百姓還不是一樣受苦麼? ”

     “主公跟袁術他們不同,你是知道鄉民的苦,所以善待他們。而袁術他們除了驕奢享樂外,哪管百姓地死活。 ”簡雍答道。

     “兩位且住口。他們來了! ”劉備喝止道。

    遠處舟船上下來了幾人。其中就有袁術,楊弘,閻象,郭圖,劉備趕緊帶著張飛簡雍迎上去。

     “袁將軍,公則先生。兩位先生。 ”劉備恭敬地行迎客禮。

     “勞煩玄德公出來相迎了,不過我等只是借道而已。你應當在彭城防備曹操才是。 ”郭圖說道。

     “曹操聽聞關中被大將軍和馬家攻占後,立即退回了沛國,我看他要忙著收拾殘局了。 ”劉備說道。

    袁術有氣無力地搭著話,劉備知道他的事,又勸慰了一番, “各位,備在城中擺下酒宴,專門給諸位接風洗塵。 ”

    袁術巴不得能進城歇息,立即答應下來。

    郭圖走在了後面,向簡雍問道: “周倉,管亥他們可退兵了? ”

     “自曹操退兵後,他們也退回了泰山。 ”簡雍答道。****

     “泰山那邊還太平吧? ”郭圖再問道。

     “曹操兵出彭城時,曹仁率部反攻泰山。在曹操退兵後他久攻不下,也退回了兗州。臧宣高可是一位大將之才啊! ”簡雍神情複雜道,他打心裡對投靠袁尚的臧霸,糜竺等人反感。

     “以你之才若是來我冀州,成就恐怕還在我之上。 ”郭圖試探道。

     “人各有志,在下誓死追隨玄德公。 ”簡雍生硬地答道。

    郭圖自覺沒趣,就不再說話。

    三日後,九江兵民終於通過了大峴山,抵達北海國。

    袁術這位昔日地霸主心思複雜,要他投靠並不太熟絡的侄兒,這份淒涼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袁術知道,到了袁尚的地盤,自己就是袁尚手中螞蚱,袁尚要博取好名聲的話,或許還會對他十分優待,但自己要重新掌控權力,那已經不可能。

    懷著坎坷的心情,袁術找來了郭圖和兩個謀士。

     “陽翟侯,有消息傳來,我家大將軍親來青州恭迎你。 ”郭圖說道。

     “啊,有勞顯甫他費心了。 ”袁術依舊是萎靡不振的病態。

     “到時候陽翟侯就安心到冀州住下來,那裡可是遠比揚州熱鬧,就跟昔日的洛陽長安差不多。 ”郭圖笑道。

     “如此再好不過了,只是我手下這些兵將,還請先生給他們某個好出路。 ”袁術說道。

     “這個當然,請陽翟侯放心,大將軍定會安置好他們。北海昔日飽受黃亂,如今無主空地還有一些。足夠安置那些百姓。 ”郭圖可不敢自己做什麼安排,他也無權安排,只能含糊道。

     “主要是我手下幾個將軍,他們跟我出生入死多年,就這麼讓他們回歸鄉野,那感覺浪費了。 ”袁術嘆道。

    郭圖一瞇眼,他立即領會袁術的意圖。不過是想在冀州軍中安插親信。如此不僅是自己地身價提高不少,將來有什麼變故說不定還能召集起舊部。

     “這個嘛,冀州因為定下休養生息的方略。所以還裁撤了一些兵將,要安置這麼些將軍,恐怕很難啊。 ”郭圖一臉的為難,然後低聲道: “特別是大將軍十分偏信青州軍舊部,別處的將領根本不受重用,冀州軍中的將軍尚且如此,何況陽翟侯你地部下。 “

     “我只不過看在他們多年追隨的份上,想為他們某個出身而已。請公則先生幫成全。 ”袁術說著遞上一個檀木制的精緻匣子。

    郭圖立即推辭道: “這是哪裡的話,我怎麼能收陽翟侯你地饋贈。 ”他是那麼說,但卻不見將匣子推開。

     “只是給公則先生一點心意,你不手下豈不是瞧不起我家主公。 ”楊弘在一旁勸道。

    郭圖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經過楊弘又一番勸說才勉強收下,而他心裡卻笑開花。郭圖知道袁尚十分重視地方上發展,征戰時也屢次掠奪人口,所以他慫恿袁術將人丁遷移到青州,好彌補自己任務的失敗。但僅如此郭圖最多只能是功過相抵。想要提升自己地地位,那還要更大的功勞,這樣郭圖自然趁機將主意打到袁術身上。*****

     “陽翟侯,這個郭某是想幫你辦妥這件事,但你也知道。如今在冀州是大將軍一人說地算。凡事要他點頭才行。 ”郭圖說著解釋道: “只要大將軍高興,那麼安置那些將軍是不成問題地。您那。需要投其所好,送些東西做進階之利。 “

    袁術一下就知道郭圖想說什麼。趕緊道: “我已經跟先生說過,傳國玉璽放在壽春府宅中的秘密之所,如今我哪裡能取來。 ”

     “陽翟侯,傳國玉璽是欲成大事者據之,難道您想在冀州幹番大事麼? ”郭圖一改剛才地和氣,語氣不陰不陽道。這裡已經是袁尚軍地盤,他可不怕這個失勢的昔日豪強。

     “先生你不信就不信吧,不過對此我可以起誓。 ”袁術硬氣道。

     “當真沒有? ”郭圖直搖頭, “那可難辦了。 ”郭圖心中也急,要是拿不到傳國玉璽,他就是立不了功。

     “公則先生,大將軍還有其他喜好沒有?比如說珍玩,古籍,寶馬,美人之類地。 ”楊弘問道。

    郭圖眼珠子一轉,笑道: “大將軍不喜歡珍玩那些俗務,古籍恐怕沒有人比他為蔡小姐收藏得更多,千里寶馬唯有赤菟能跟他的絕影媲美。而說起美人,大將軍幾位夫人都是天姿絕色,一般的庸脂俗粉他哪會看得上眼。 “

    楊弘笑了笑, “江淮水鄉出美人,吳越向來都是美人之鄉,就是隨軍跟來青州的那些人家裡,也有不少絕色。 ”

     “那個,倒可以試試。 ”郭圖心中一動,如果能進貢幾個美人,那總算聊勝於無,萬一袁尚一高興,還真對自己暗自感激。

     “這件事交給兩位先生去做吧,我身子不適。 ”袁術神情萎靡道。

    出到屋外,郭圖才問道: “當真有什麼絕色獻給大將

    楊弘神情帶有些猥瑣, “我也是查看戶籍才知道,不僅是絕色還是對姐妹花,而且保證大將軍喜歡。 ”

     “到底是哪戶人家地小姐? ”郭圖心癢癢地問道。

     “被遷來的皖縣大戶中有一雙女兒,在廬江時就很有名,見過的人都說他們是天仙下凡啊! ”楊弘臉上也露出嚮往之色。

     “噢!那他們可會答應將一雙女兒都送出? ”郭圖問道。

     “那就由不得他們不答應! ”楊弘笑道。

    臨淄城外。

    袁尚騎在絕影上,他身旁跟著郭嘉賈詡和許褚典韋等隨從,青州刺史國淵和安東將軍張,從事糜竺陳登等人,也一齊跟隨出城迎接袁術的車駕。

    袁尚是接到暗衛從揚州傳來的消息後,才決定動身來青州的,一來視察青州的軍政,二來安置袁術那些人。

     “這個郭圖。還真會給我出難題。 ”袁尚苦惱道。

     “平添幾萬人丁,也算能充實青州的戶籍了,算是這次出使唯一的成果。 ”郭嘉笑道。

     “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許攸那邊失敗了,郭圖這邊也失敗了。 ”袁尚苦笑著搖頭, “關中那邊取得了河東河內之地,還算是不幸中地大幸。可郭圖這邊。請來那麼一尊天神,要如何安置才好。 “

    袁尚不僅想到歷史上這位族叔的際遇,最後是在北上投靠侄兒的途中。因為得不到**而氣絕身亡的,這次他倒是能挺得住打擊。

     “不可用,不可怠慢。 ”郭嘉淡淡道,也就是軟禁。

     “我看他手下的紀靈是個將才,奉孝設法收過來才是。 ”袁尚吩咐道,他現在缺乏地就是有水戰經驗地將領,淮水江水地區水網密布,沒有水軍不行。沒有懂水戰地將領更加不行。

    兩人說著袁術地車駕已經到了城外,眾人趕緊迎上去。

     “族叔,小侄有禮了。 ”袁尚上前說道。

     “唉,勞你費心了,咳咳! ”袁術在僕從攙扶下出了馬車。

    袁尚心中一陣感嘆,時隔多年他差些認不出袁術來,眼前這個病態蒼老的族叔,跟當年那個意氣風發飛揚跋扈地中年,根本就像變了一個人。

    接下來是接待袁術和他手下的酒宴。看得出他們都是心懷坎坷,不過在郭圖的帶動下,筵席氣氛還算和氣。袁尚也特別地留意了紀靈閻象兩人,雖然外表上看不出什麼,但他相信這兩人堪當用處。

    因為袁術身體不佳。很快筵席就結束。安排好袁術等人後,袁尚立即召來了郭嘉賈詡和郭圖議事。

    郭圖看到袁尚那淡然的神情。還有深邃的眸子,心中不禁更加沒底。郭圖組織了措辭。將出使揚州的詳情,包括跟孫家軍的戰況都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說完後郭圖不安道: “屬下無能,未能完成主公的重托,還請責罰。 ”

    袁尚長嘆一聲, “馬家有李儒那廝謀劃,可謂得了人和。孫家父子熟知地勢氣候,可謂佔盡了天時地利。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到頭來只能坐觀他們壯大。 ”

     “結果還不算太壞,至少曹操失去了關中,而孫家和劉表地矛盾會更加激化,畢竟咱們最大的敵手還是盤踞中原的曹操。 ”郭嘉說道。

    郭圖見袁尚沒有動怒,立即取出了一個匣子, “這是陽翟侯賜予的東西,讓屬下幫安置他那些部將,屬下不敢隱瞞。 ”

    袁尚眉頭一挑,這個袁術還真是不死心。也難怪,曾經執掌大權,又怎麼會捨得放下。袁尚心中冷笑,袁術**這種小伎倆只能是妄想。

    袁尚將匣子推回去, “你自個留著吧,他還有什麼舉動立即匯報。 ”

     “謝主公賞賜。 ”郭圖恭聲道,他見識過那些暗衛的厲害,如果私吞下袁術的賄賂,可不敢保袁尚不知道。

    郭圖眼珠子一轉,說道: “傳國玉璽的事,陽翟侯說留在壽春的秘處,恐怕要過一陣子風聲靜了些,再派人去取。 ”

    袁尚嗯了聲,在他看來傳國玉璽作用不大,除非將來廢帝,然後自己登基時用,否則只會招來口舌。

     “公子,楊弘求見。 ”典韋進來禀報導。

    郭圖嘿嘿一笑, “恐怕是來對主公使美人計了,他們沒有傳國玉璽獻上,就在遷來青州的人家中挑了美人送與主公。 ”

    袁尚哭笑不得,敢情袁術他們將自己當成夏桀和商紂王了,美人計這種爛招都使出來。但袁尚知道古往今來美人計屢試不爽,他倒很好奇楊弘能拿出什麼樣地貨色。

     “下官拜見大將軍。 ”楊弘走進廳堂恭敬道。

     “楊先生不必多禮,請坐。 ”袁尚淡淡道。

    楊弘坐下先客套了一番, “在下受陽翟侯之托,前來跟大將軍商議諸將安置的事。 ”

    袁尚笑了笑, “楊先生不必擔心,我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安排。不過那些兵卒就放歸鄉里務農吧,我這裡養了太多兵卒,可沒有多餘的軍糧養他們。 ”

     “可有些軍士是跟隨將軍們多年的老兵,不僅精悍而且又多有交情,讓他們務農實在埋沒了。 ”楊弘說道,其實他是怕分到青州軍一系地話,那些將領沒有人脈關係,會被架空權力。

    袁尚取過賈詡遞過來地一份名單,說道: “各自可以留下一百親兵,李豐,梁綱,橋蕤,張勛,樂就五人都拜都尉,歸紀靈統轄。紀靈拜校尉,率部駐守青州平原。 “

     “如此代他們謝過大將軍了。 ”楊弘說道,雖然不太如人意,但對於剛剛歸順的將領,安置得也不算差了。

     “對了,大將軍,陽翟侯說對您地收留無以為報,在下就在廬江遷來的上等人家中,選了兩名溫順地良家女子侍奉大將軍,她們就在偏堂,還請大將軍笑納。 “

    袁尚知道他說的挑選是什麼意思, “我這裡不缺婢女姬妾,先生還是退還她們家中吧。 ”

    楊弘以為袁尚嫌棄庸脂俗粉,也不顧郭嘉等人在場,趕緊解釋道: “此二女代表我等心意,大將軍定要收下。而且她們是一對姐妹,在廬江是大大的有名,是兩朵名花,被稱為二喬。 “

    袁尚愣了愣神,半響後才問道: “二喬,她們不是孫策周瑜的未婚妻嗎? ”

     “大將軍在河北也聽說過廬江二喬嗎? ”楊弘驚訝道: “在下倒並未聽說過他們跟孫家有什麼關係。 ”其實楊弘也不太清楚。

    袁尚想當然地認為二喬跟孫策周瑜早有瓜葛,但歷史上的實際情況是孫策攻陷廬江後,聽說喬家有絕色的姐妹,才上門提親納娶的。

     “如此,先生將她們留下吧。 ”袁尚淡淡道,但他心裡可是翻江倒海,歷史被逆轉了得面目全非,冥冥之中竟然會開那麼大個玩笑。

    深深吸了一口氣,袁尚說道: “先生你跟閻象就隨我回冀州吧,大將軍府還卻些幕僚。 ”

     “在下謝大將軍知遇之恩。 ”楊弘趕緊恭聲謝道,他暗自慶幸自己的這步棋走對了。

    看著走出廳堂的楊弘,賈詡搖搖頭: “雖然大將軍是明智之人,但女色這東西還是少沾為妙。您通讀經史,想必也清楚夏桀,夫差等人的敗亡。 “袁尚雖然才華驚人,大賈詡還是擔心他年輕氣盛,會沉湎於女色之中。

     “是呀,是呀! ”郭嘉壞笑著附和, “華佗他們不是說戒酒戒色,節制慾念,公子該跟我一樣,做個清心寡欲的魯男子。 ”

    袁尚笑著搖頭,卻輕輕念道: “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孫策周瑜,雖然你們勝了一回,但不久的將來咱們還有真正交鋒的時候,看看誰才是年輕一代的俊傑!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8-1 21:22
第一八二章某伐

漢建安四年(公元一九八年)冬,臘日。

雖然河北大地一片白雪皚皚,但鄴城大將軍府上張燈結彩,一片樂融融的喜氣。

這年九月,萬年公主誕下一男嬰,取名袁逍。次月,甄宓誕下另一名男嬰,取名袁遙。這是袁尚親自選的名字,據他解釋,是取自“莊子?逍遙遊” ,希望兩個孩子能優游自得,不受世間煩事拘束,而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嗣對於一個大家族來說尤為重要,直到這時世人才真正將袁尚看成建立家室之人。而袁尚的后宮之爭,也以萬年公主的勝出暫告一個段落。

臘日已是十二月,這天袁家舉辦筵席,當然不是為了慶賀兩個孩子滿月。按照漢代習俗,萬年公主和甄宓誕下子嗣,袁尚的孝期也就宣告結束。因為戰事和袁紹的身亡,貂蟬,甘恬雖然已經侍寢,但還未正式舉辦過納娶禮儀,而且糜家的糜浣,喬家的兩姐妹也是一樣,更加讓袁尚掛心的,還有一直過得清苦的蔡琰。這時候對於納妾之事可大可小,但像糜家這樣的身份自然是希望隆重些。袁尚也趁著這次機會將眾女都一起迎娶,於是就有了這場排場還算大的酒筵。

“鄭大師來了! ”有人喊道。

這一喊,袁尚和大堂裡所有賓客都起身出到大門外。

只見一隻披紅的車隊緩緩向將軍府駛來,當前一個精神抖擻。氣質古樸溫和地老人騎在馬上,正是經學大師鄭玄。

袁尚迎上去,親手將鄭玄扶下馬, “先生如此風雪還親來府上,真是顯甫之榮幸。不過先生年事已高,當乘車轎而來。 ”

鄭玄一撫白花花的長須,笑道: “老夫今生頭次嫁女,怎麼不該親自將她送來,而你今天應當叫我丈人! ”

眾人不禁莞爾,想不到平日裡嚴肅的鄭玄。在今天心情也會如此歡快。

雖然說這個時代納娶寡婦十分正常。但袁尚還是找到鄭玄。讓他收下蔡琰為義女。如此也可以名正言順。鄭玄因為蔡邕地關係。一口答應下來。蔡琰是十分敬仰鄭玄地學問和人品地。當認了義父女關係後。雖然羞澀。但她半推半就答應了親事。

袁尚將鄭玄等人迎進府內。他回過頭看著披紅地馬車。心中不住感嘆。當年在洛陽城中自己還是個十四歲地少年。也是那一年自己遇到了貂蟬和蔡琰。白駒過隙般一眨眼就是九年。九年中世事滄桑。多少豪強和俊傑隕落。又有多少事故變遷。想著身邊地這些美人。隨著這些年四處征戰。他改變了她們地命運。但大漢天下地命運呢?

不久後糜竺也將妹妹送到。各地地將領也陸續有賀禮送來。吉時到後。鄭玄,劉夫人主持了納娶地儀式。作為家主。袁尚也要去祭祀先祖。祈求庇佑。

宴畢。袁尚面對這麼多美人。在選擇上犯了難。最後在郭嘉等人示意下。來到糜浣地居室。

袁尚屏退了婢女。他心中有了絲緊張。說來好笑。早已不是第一次進洞房。但每次都會有這種感覺。或許不是緊張而是興奮吧。

掀開蓋頭。看著出落得秀麗地糜浣。袁尚輕聲問道: “一路上累著了嗎? ”

糜浣輕輕“嗯”了聲,俏臉早已羞得通紅,她低著頭不敢看袁尚。

袁尚笑著搖頭,當年這個小姑娘可是大膽得很,亂軍之中尚且敢跟自己對答,還真有烈婦的潛質。

糜浣突然抬起臉龐,幽幽道: “夫君還是去那位蔡姐姐那吧,有這番心意妾身就很滿足了。 ”

袁尚有些許錯愕,他料不到糜浣會說出這番話來。而糜浣之所以這麼說,也是兄長教的,如果袁尚來她這兒過夜,那麼就如是說,否則會引起其他姬妾的猜忌。糜竺不愧是商人,將世事人心把握得很準,此舉不僅給袁尚個好印象,也博得其他姐妹的好感。

袁尚猜出幾分,拉過她的柔荑笑道: “你倒那麼急著我走,跟當年亂林裡一樣,晚些我再過去吧。 ”

袁尚心中慶幸,這些年來連導引術和房中術不曾間斷,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那些帝王能夜夜笙歌,配合這些秘術的話,雖然沒有夜禦十女大被同眠那麼誇張,但是應付幾個姬妾是綽綽有餘的。想著想著,他輕輕撫摸向那嬌嫩的俏臉... ...

雖然屋外吹著寒風,但窗戶還是被敞開,天上地明月依然皎潔。

一行清淚在蔡琰臉龐上流淌,她不知道這是高興還是難過。六年的煎熬和等待,終於在這天熬到盡頭,但此時夫君的遲遲未至,又讓她有濃濃的失落感,她暗笑自己的貪婪。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 ”袁尚推開房門後不禁輕聲嘆道。

蔡琰淚濕的秀麗臉龐露出一絲喜悅,這一瞬間她覺得這麼多年地苦值得。

袁尚心中百感雜陳,這位命運悲慘的才女,雖然因為他的出現而沒有淪落異地,但這些年來蔡琰每日都是青燈黃卷,她的苦他知道。

袁尚走過去握緊蔡琰的雙手。看著蔡琰芙蓉般清麗的容顏,袁尚心中再沒有負擔:或許因為我的出現你沒有歷史上那麼聞名,即便那樣我還是不願再看到“胡笳十八拍“和你地清淚。蔡琰當然不知他心中所想,但是她能感受到那熾熱中帶著地柔情。

紅燭搖曳,一夜無話。

東海,郯城。

劉備冒著強勁的北風登上城牆。他親手將冬衣分發給戍守地兵卒,並向兵卒們逐個噓寒問暖。如今彭城再次失守,劉備退而固守郯城,關羽守住下邳,這兩座堅城都不能再有閃失。

“玄德公放心,天寒地凍,曹操恐怕不日就要退兵了,咱們能守得住! ”披上趕製出來冬衣的兵卒說道。

“是啊,玄德公,咱們能守住鄉土! ” , “不能再讓曹操肆虐徐州了! ”一眾兵將紛紛說道。士氣十分高漲。

劉備拱拱手, “全賴諸位奮勇殺敵,備多謝各位了! ”

一眾兵將熱情高漲,紛紛呼喝起來。饒是城外地曹操軍也被這喊聲驚了一下。

劉備到了城角,他看著外面曹操軍營地,士氣那麼高漲,他感覺安心了不少。

“主公回去看看夫人吧,孩子就要臨盆,這兒有我跟三將軍就行。 ”一身書生打扮的簡雍說道。

“希望生個白白胖胖的侄兒,那樣長大了跟俺一起練武! ”張飛咧嘴笑道。

到這劉備臉色也帶上喜色,他在涿郡已經有妻室,但戰亂頻繁。妻子早已不知所踪。再次攻占徐州後,他納娶了部將曹豹的女兒,而曹氏的產期就在這兩天。

雖然心中高興,但劉備搖搖頭: “我在這兒巡城還能提振將士們的士氣,回到家中那才是不知做什麼。 ”

張飛回過頭問道: “大哥,你說青州那些人可不可靠? ”

劉備深思了會。答道: “袁顯甫乃唯利之人,他支持我們不過是抗拒曹操,在曹操沒有敗亡之前,青州都應該配合我等抗拒曹操的。 ”

“難道俺們一直都要給人家當槍使嗎? ”張飛忿忿道。

劉備臉上露出苦笑, “我軍實力微弱,夾在兩強之間實在難做,不依附一方的話。不能圖得一線生機。 ”

簡雍跟了上來。答道: “只要曹袁再次開戰,就是我們向西向南擴張地好機會。只要佔據了徐州和豫州,憑兩處的錢糧人丁。再聯結豪強,則大事可成也! “

“唯有如此啊! ”劉備嘆道, “希望青州軍能得手吧。 ”

東海,襄賁。

襄賁是離郯城最近的城縣,雖然歷經數次大戰後,已經殘破不堪,但曹操軍再次東征,此處又成為重要的據點。

一輛輛馬車馱著糧草輜重,從魯國和沛國運到這,再送往郯城下邳前線。冬天糧食消耗得更加多,冬衣木炭也成了重要地軍需品。

李典,卞喜,趙儼,董昭四人圍坐在火盤旁,吸著從牆縫鑽進的冷風,他們也不禁將冬衣緊了緊。

“想不到征討三次,還是沒能將區區劉備拿下。 ”卞喜不無懊惱道。

董昭暖了暖手,說道: “劉備這人不簡單,雖然他實力不算強橫,但為人有雄心,又能收買籠絡人心,有幾分高祖風範。 ”

“可咱們攤上這等差事,在這兒吹北風。 ”趙儼將一根木柴扔進火盤“ ,我倒想去下邳或郯城立下首功啊! ”

董昭笑了笑,他知道趙儼想立功雪潼關戰敗之恥, “糧草輜重乃三軍之根本,只要確保糧道暢通就是大功一件,未必要攻城掠地才算。 ”

李典也笑了笑, “主公最看重糧道,每次出征總是將糧道交給最信任的大將,趙將軍當感到榮幸才是。 ”

“將軍,敵襲! ”一個親兵跑進屋裡氣喘吁籲道。

李典,趙儼,卞喜三人趕緊披上了鎧甲,他們召集起部眾來到土牆上。

運送輜重的馬隊停在襄賁城三裡外,遠遠能看到兵卒在廝殺。

“這夥青州軍真是不勝其煩! ”李典憤恨道,青州軍小股兵馬時常襲擾徐州,兗州一些城縣,當李典等人帶兵圍剿時,小股青州軍有迅速遁逃,就像是賊寇一樣。

“趙儼,卞喜兩位將軍可出城接應,不過千萬要小心! ”董昭吩咐道。

趙儼,卞喜趕緊領命而去,他們率領城中兩千兵卒向城外馬隊趕去。

三裡外的馬隊處,周倉奮力劈殺著護送車輛地兗州兵。他感覺又回到當年殺官軍奪糧的時候。

管亥同樣神情亢奮,他十分享受這種掠奪的快感, “快動手,兗州崽子要趕來啦! ”

四百多騎青州兵齊聲呼喝,他們將一些冬衣糧食搬到騾馬上,顧不來的馬車則澆上油脂焚燒。滾滾地濃煙阻擋著兗州兵的視線,起火的運貨馬車也堵塞在道路上。

趙儼,卞喜兩人率兵趕到,只能讓兵卒救火,並推開堵在路上的馬車。

趙儼也被這種襲擾弄得不勝其煩,手中的長槍緊握不放。

“伯然。你看他們逃進林子去了! ”卞喜指著右邊樹林說道。

“那是他們自尋死路啊! ”趙儼怒喝道: “給我兩面圍過去,他們進了林子跑不遠。 ”

卞喜答應一聲,立即率部從右邊包抄,而趙儼則率部從左邊包圍。騎兵進了樹林,那還真是老虎沒了牙。

“壞了,壞了! ”土牆上的董昭直頓足, “那可能有青州兵地埋伏啊,兩位將軍怒而追敵,怕要吃虧! ”

“末將率部去接應! ”李典說著就下去集結兵馬。

董昭看著出城的李典,心中沒來由的一陣不安。等到李典出到三裡外,他才發覺不對。

襄賁東南面跑出一支八百多人的騎兵,他們環城兜一圈後。突然聚到城東那個較為殘破地城門處。

一把把澆了油脂的乾柴被投擲而出, “劈啪啪”的響聲中破舊地木質城門被燒著。

兗州兵叫喊呼喝著要滅火,但是大冬天地哪有水給他們澆。雙方兵卒用弓箭不停地對射,直到乾柴和城門的火漸漸熄滅。

青州八百騎兵中一員大將縱馬而出,他身形魁梧一臉濃須,正是如今地泰山太守臧霸。

“孫觀,吳敦。攻城! ”臧霸沉著道。

孫觀,吳敦兩人率兵衝上前,青州騎兵們推開了殘木,舉起盾牌冒著箭矢衝進了土城中。

八百騎不算多,但是兗州軍在城中也沒有剩下多少兵馬,他們還要分手四面,這樣八百騎足以肆虐狠狠地一番。

屯糧倉前,青州兵將帶來的乾草油脂澆上。然後順風點火。不一會城中屯物資地倉就燃起陣陣濃煙。

濃煙中。青州兵按照先前預定地的路線從容撤出了城門。

董昭反應液夠快,他立即讓兵卒鏟沙土滅火。

郯城。

婢女僕役匆忙地在院落裡來回奔走。一陣嬰孩的哭啼聲從裡間傳出。

“大哥,俺那嫂嫂生的是侄兒還是侄女! ”張飛的大嗓門驚住了院落裡的僕役。

“三將軍小聲些。莫要驚擾到主母。 ”簡雍責備道。

簡雍旁邊地劉備滿臉帶笑: “是個男娃,我家後繼有人矣! ”

“是嘛! ”張飛也是咧嘴大笑, “怪不得說雙喜臨門呢,青州軍偷襲襄賁得手,曹操的糧草輜重被焚燒殆盡。 ”

“此事當真? ”劉備驚喜地抓住張飛的大手。

“探馬來報的,說是兩天前守兵被青州軍引出城,然後一舉攻入城中焚燒輜重!而且對面曹營中一通混亂啊,看來他們要退兵了。 ”張飛樂呵呵道。

“快隨我去城樓上瞧瞧! ”劉備高興地快步走去。

城牆上,郯城的守軍包括滿城百姓,都聽說了曹操軍輜重被襲的事,平日裡幫忙守城的鄉民百姓,也都來到城牆上眺望城外地曹營。

劉備三人居高臨下,仔細看了對面曹營地狀況,果然是有了騷動。

“玄德啊,曹操怕是要像上次那樣退兵了。 ”曹豹帶著幾個親兵走到劉備跟前。 “岳父大人! ”劉備恭敬地施禮,雖然他跟曹豹的年紀差不多,但禮節不可廢。

“我看曹操會在夜裡撤兵,你看是不是可以趁機襲取? ”曹豹問道。

劉備點點頭, “備正有此意,曹操為了穩住軍心,定是強作鎮定。而在暗中撤兵。 ”

“就讓俺帶兵除去襲擊曹賊吧! ”張飛大聲道。

“劉將軍切不可輕易出擊! ”一個清雅地聲音傳來。

幾人看去,見一個身材高挺地儒雅少年站在不遠處。那少年一副儒生打扮,顯然是跟守城地百姓一起來看熱鬧的。

“小兄弟高姓大名,是誰家的公子,又為何說不可追擊? ”劉備好奇地問道。

那個少年拱手施禮, “在下瑯琊諸葛家諸葛亮,隨叔父到東海避難,慕名追隨將軍到郯城。 ”

“令叔是諸葛玄先生? ”劉備恍然道。

先前青州軍攻略瑯琊,諸葛家逃難到了下邳,之後曹操二次攻打徐州。諸葛家又輾轉到了廣陵。當劉備佔據東海等地時,廣泛招納士民。這些年劉備贏得了些聲名,又有陶謙的印信,所以不少徐州士民都選擇回歸東海,下邳。其中諸葛玄就是奔著劉備而來。

“正是家叔,難得劉將軍掛記著他。 ”諸葛亮答道。劉備點點頭, “那你方才說不可出城追擊,那又是為何? ”

諸葛亮指了指城外曹營: “雖然曹軍輜重被焚,但曹營之中應當還囤積有足夠糧食,曹操大可以再派兵討糧。而且曹操治軍嚴謹,曹營之中怎麼會有混亂?這其中恐怕有詐! “

“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哪懂軍爭,曹軍被斷了糧道,任他治軍再嚴。兵卒也會動亂。如果不趁機重創曹賊,等他回到魯國修養月許,又會再次來犯,我等豈能錯失如此良機! “曹豹反駁道,他氣惱一個少年竟敢在他面前談論軍務,指責他的錯誤。

“小兄弟過慮了。襄賁的輜重被焚燒是事實,即便曹操假敗,只要小心行事,那還是沒有危險的。 ”劉備說道。

劉備雖然很喜歡眼前這個氣質非凡的少年,但他更願意相信多年征戰地經驗。

第二天清晨,萬年公主讓人請袁尚,還有所有的姬妾去用餐。

劉夫人坐在上首。看著偏堂裡的這麼多絕色佳人。她心中幾許妒忌同時也為兒子高興。特別是看到兩個乳母抱著的嬰孩,劉夫人地目光越發柔和了。

袁尚帶著蔡琰來到偏堂。他迎著幾道神色不一的目光坐下。

“你們呀,都要多為袁家開枝散葉。 ”劉夫人說道。

袁尚被她突然說出的話嗆到。只能苦笑著搖頭。他看著那兩個嬰孩,不禁感慨萬千,希望他們能平安成長,不要像自己這一代。想到這,袁尚才發覺又是個頭痛的問題。

袁尚看下去,發現兩道帶有些幽怨的目光。一對樣貌有五分相似的絕艷佳人跪坐下首,正是被楊弘當貨物般送人的二喬。他對二喬談不上感情,但這麼對絕色他還是會憐惜的。

正要說些什麼,婢女匆匆走進了偏堂, “田大人,郭大人他們請將軍前去議事。 ”

袁尚無奈,只得匆忙趕去,一大早肯定是又出了什麼大事。到了議事大堂,果然一眾幕僚都是表情嚴肅。

管消息情報的劉曄首先起身, “有三個消息,一好兩壞,主公是要聽取哪個先? ”

“你先說好地,是不是牽招那裡的捷報? ”袁尚問道。

劉曄點頭答道: “牽招將軍擊退前來擄掠的鮮卑賊寇,殺敵千餘,繳獲戰馬六百多。 ”

“有牽招,閻柔他們鎮守北面,那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袁尚說道。

劉曄話鋒一轉, “豫州探子來報,月前兗州軍曹仁,夏侯兄弟秘密出兵偷襲宛城,張濟張繡大意戰敗,結果宛城被攻陷,張濟叔侄也歸降了曹操眾人一片沉寂,宛城是南陽治所,打下了宛城可以說控制了半個南陽郡。而南陽,汝南是大漢最為富庶的兩個郡,不論人口糧產還是手工業,在大漢各郡中都是數一數二。

袁尚看向下邊的賈詡,沒有這位謀士相助,張濟叔侄還真是不能抗拒兗州軍。

“南陽地糧產可是很富足,雖說只是半個南陽,但曹操的實力無疑增加了不少,或可彌補丟失河東之損失。 ”鐘繇說道。

“劉表是什麼反應? ”袁尚問道。

“只是加強了新野等地的防備。 ”劉曄答道。

“表,坐談客耳,兩次任憑強鄰壯大。 ”郭嘉搖頭道。

袁尚沉聲再問道: “那第二個壞消息呢? ”

劉曄神請也變得焦慮, “臧霸出襄賁襲擊曹操輜重,曹操佯裝退兵,伏擊了郯城的劉備軍,兩軍在郯城內混戰三日,曹操置之死地而後生,將劉備趕出了郯城。 “

“置之死地而後生? ”袁尚喃喃道, “也只有曹操才會如此來個絕地大逆轉。 ”

“臧霸,張他們有什麼應對? ”沮授問道。

“臧霸,管亥他們趁機佔據了瑯琊。 ”劉曄答道。

“還不算最壞。 ”沮授說道, “如今泰山,瑯琊兩郡連為一體,只要扼守住瑯琊的大峴山,還有泰山,青州就無憂。 ”

“諸位,曹操這兩年來東征西討,其兵卒必定疲憊,如果讓他修養個一兩年,那是在不好對付。 ”袁尚環視了一圈下面幕僚, “我決定,來年發兵征討曹操! “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8-2 21:49
第一八三章廟算

  “我決定,來年發兵征討曹操! ”袁尚的聲音在議事堂上回響著。

    大堂上一時靜的可聞鐵針落地聲,大多的幕僚都吃驚於袁尚如此快討伐曹操,因為三年修養還剩下一年的時間。只有郭嘉,賈詡,劉曄這三個真正的近臣,才對袁尚的心思有更深的了解。

     “大將軍不是定了三年修養之策嗎,為何如此急於出兵? ”荀諶難得地率先問道,只要戰事一起,最關心的就是他們這些大地主門閥,而且上次大戰借出的糧食,袁家現在也還沒有還。

     “此一時彼一時,軍略向來都是要隨機應變,那時是因為四州之地疲憊。而這兩年來兵民屯田,使庫府囤積了不少糧秣錢帛。反觀曹操,他東征西討,使得兵卒疲憊,存糧不多。要是再修養一兩年,曹操可從南陽,汝南,徐州之地取得大量錢糧物資,那麼我軍在持續作戰上,就不佔優勢。 “袁尚答道。

     “友若先生當知道,我軍攻取兗州,需要從青州,冀州調運糧草輜重深入河南,若是給曹操也積攢了大量糧秣,那我河北用幾年囤積再多糧食也佔據不了優勢。我河北此時不是鼎盛,但此時卻是曹操最虛弱之時! “郭圖立即接口答道,唯恐被人搶先了。

    其實郭圖這也是順著袁尚的意思去說,不過經他之口更加重申了強弱之對比,此舉也博得袁尚認同。

     “大將軍定下的修養與疲敵之策尚未完全達到。曹操雖然四處用兵,卻未必見得疲憊,此時出征實在是勝負未知。 ”田豐擔憂道,在他看來出兵要求穩妥周全,應當以絕對之優勢,如泰山壓頂般一舉滅敵。

    袁尚皺了皺眉, “元皓先生應當知道,所謂軍勢乃是可以創造地。能把握戰機之將尚且能以弱勝強,但你所求的絕對優勢實在不易達到。 ”

     “其實我軍已經佔據了優勢,古人云:校之以計而索其情,請問敵我兩軍主孰有道? ”郭嘉問道。

     “大將軍治下政令清明,士民擁戴,當然是我軍有道。 ”郭圖答道。

    對於郭圖的這個馬屁,郭嘉無奈地笑了笑, “將孰有能? ”

    許攸看郭圖又想迎合,趕緊說道: “我河北名將如雲。顏良,文丑,許褚,典韋都是萬人之敵,鞠義,黃忠,張遼都是獨當一面之帥才,更兼有高覽,韓猛,徐晃等人為大將,試問天下間何有如此英才。 “

     “那天地孰得? ”郭嘉問道。

     “大將軍手上有漢帝密詔,兗州被冀州,青州兩面合圍,當然是我軍佔據地利天時。 ”郭圖答道。

    郭嘉再問道: “兵眾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 ”

     “河朔,青州皆出精兵,更有烏桓突騎為我爪牙。大將軍治軍賞罰分明,這都是顯而易見之事。 ”許攸說道。

    袁尚被他們一問一答弄得一愣一愣,心想原來那些所謂廟算就是如此放大自己,而尋找地方弱點。

     “此時卻是曹操最虛弱之時。 ”沮授點頭認同“ ,只是不知四周庫府的存糧能夠供給多少大軍之用。 ”

    倉曹長吏是鐘繇,他趕緊起身答道: “幽州產糧已經恢復不少,但因供給烏桓內遷人丁,這兩年來存糧不多。並州只有上黨,太原產糧較多,囤積起來的糧食有一些。河東是司隸產糧大郡。汾水一帶產糧頗為可觀。兩年間,冀州恢復正常租調,已經達到了中平年間的狀況,是我軍最主要的產糧地。 “

    說著,鐘繇總結道: “此三州之糧可供給十五萬大軍半年之需。 ”

    聽到這裡。眾人不住點頭。如此狀況還算可觀,但他們不知道鐘繇統算的還是很保守。

     “青州那裡又如何? ”袁尚關心道。那裡可是他最初地根基,這些年來沒有少花心思。

     “青州戶籍殷實。這些年來廣開水利,比之冀州不逞多讓。 ”鐘繇不無感嘆道: “青州庫府所存錢糧,可供十萬大軍一年之需! ”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是嘩然,青州一州之地,竟然囤積的錢糧堪比兩年間三州總和。他們大多是冀州舊臣,當然不清楚青州的狀況,從袁尚佔據青州後,就不斷遷徙人口,而且這些人口絕大多是屯田戶,加上兼職務農的青州預備兵,官家收上來的糧食當然就多了。當年袁尚等人定下的,屯糧五年出十萬青州兵的計劃,如今已經實現了。

     “如此說來,我軍屯糧可供二十萬大軍大半年所需,而曹操任憑他兩州之地再富庶,也不過能供給十萬人一季之用,諸位還有什麼後顧之憂呢? ”袁尚問道。

    其實袁尚自己知道,曹操肯定不會傻得跟他拼消耗,曹操必求速戰,而自己優勢就在物資豐足,這一點就是先機,他可以選擇的戰法多了起來。

    眾人對望了一會,也就不再這上面討論。

     “我軍可調動的兵卒,公與先生你與大夥說一下。 ”袁尚吩咐道。

    沮授躬身施禮,然後道: “因為兩年前裁撤了不少兵卒,除去各地必要地守軍,三州之地如今能徵集起十四萬兵卒,其中騎兵可達兩萬。烏桓三個部落還可徵發三萬的突騎。至於青州,如大將軍說的,可有十萬精兵。 “

    沮授沒有說的是,現在駐防冀州的兵卒,將近一半是青州兵。

     “幽州,並州還不太平,特別是並州要兼顧防範馬家,所以這兩州的兵卒就不要徵發了。冀州,青州各調出九萬步卒,再加上兩萬的騎軍。輜重營可在青州預備兵中選兩萬,烏桓地三萬突騎全部徵召! “袁尚說道,對於幽州的烏桓騎兵,他是能消耗就消耗。

    眾人各自盤算,如此就是共發兵二十五萬!

     “既然大將軍決定發兵,那就要將聲勢做大,應以皇帝之密詔,聯結劉表,馬騰,孫堅之豪強共同討伐曹賊。 ”田豐建議道。

     “不錯。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可是馬騰,劉表,孫堅都是各懷異志之人,要他們一齊攻曹,恐怕不易。 ”袁尚說道。

     “孫堅等人也逃脫不過一個利字,可許之以利,讓馬騰攻宛城,讓孫堅劉表分汝南,如此可讓曹操首尾不能相顧。 ”田豐說道。

     “此事交由元皓先生派人去辦,如能達成曹操他必敗無疑。 ”袁尚吩咐道。其實他對馬騰等人配合圍攻曹操不抱希望。劉表只是一個坐客,孫堅要花時間統合自己地勢力,馬騰就更加難說了。

     “鞠義屯駐河東嚴防馬騰,冀州兵馬由我統領,只是不知誰能統領青州兵馬? ”袁尚問道。這確實是個難題,雖然說張是個將才,但不論資歷聲望還是統率力,似乎還不足以獨領十萬大軍單獨作戰,張遼,徐晃,黃忠也是如此。

    眾人面面相看。要說獨領一路大軍,這不僅需要才幹,還需要一定聲望才行,不然底下那些將軍怎麼會順服。

     “公與先生熟知軍爭,又是兵曹長吏,從前在本初公帳下擔當過奮武將軍,有過統領的經歷。我看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 ”賈詡說道。

    袁尚眼前一亮,這個賈詡雖然寡言少語,但還真是每每一語中的。沮授身為兵曹長吏。威望是有了,而且他並不只是謀士,從前也有過統兵資歷。

     “公與先生你為右路軍統帥,張,臧霸,管亥,周倉,紀靈等人都歸你統轄。另外再派青州陳登為軍師,王修為護

    眾人無異議。沮授也就將任職領下來。

     “大將軍可想好如何進軍? ”沮授問道。他猜到袁尚應該有了大致的謀劃,他們要做的是完善這個謀劃。

    袁尚起身來到議事堂右側。指著疆域圖道: “我決定兵分兩路,右路十萬青州軍出泰山。攻魯國,任城,山陽,濟陰,直插陳留右翼。冀州軍出黎陽搶渡河水,再下白馬攻濮陽清除障礙,其後與青州軍合擊陳留。等兩軍拿下陳留,集中兵馬直撲許縣! “

    沮授點點頭, “我軍求的就是跟曹操主力地決戰,兩面合圍陳留這個重地,就逼迫曹操分兵抵擋,可謂攻其必救。我軍兵多,屆時派一支奇兵攻其側後,那麼必能克敵制勝。 “

    鐘繇看了看疆域圖,為難道: “青州軍貫穿兗州四郡,沿途道路漫長又是深入敵軍重地,其輜重糧草很難供給。 ”

    袁尚瞇了瞇眼,說道: “兵法雲:散地則無戰,輕地則無止,重則掠。軍士深入敵境則軍心專一,深陷險地則無所畏懼,深入敵國就不易渙散,進到重地則可以奪取糧秣。 “

     “諸位都知道青州軍其實就是青州黃巾,他們過去可沒有多帶輜重的習慣。 ”郭嘉說著笑了笑, “深入重地作戰正是青州軍長處,若是夏初進兵,那兗州之城縣與原野豈不都是糧秣。 “

     “現在就開始將青州一部糧草運到黎陽,明年首先拿下濮陽,白馬,到時候青州的糧草就可通過河運抵達前線。 ”田豐建議道。

     “只要我軍糧草充足,到時候自亂陣腳地就會是曹操,我們可以後發先至攻擊他的破綻。 ”袁尚說著指向圖上一個小地名, “圍困陳留時糧草可以沿途囤積在這,以便供給前線所需。 “

    眾人圍上來一看,那是個特別標註的地名----烏巢!

    許縣。

    一夜大雪將許縣遮掩在鹽白之中,在這歲末的最後一天裡,城中百姓都忙碌著張羅正旦過節之事。

    在幾個官吏的帶領下,一隊隊衙役和兵卒將城門積雪清掃一淨。七八輛車馬行駛至城門,太尉楊彪首先下了車。隨後荀,程昱,曹洪等人也跟著下車。

    不一會,他們看到遠處兗州軍旌旗飄飛,曹操等人率領兵馬凱旋而歸。

     “曹司空,恭喜你得勝還朝,陛下讓我代來迎接。 ”楊彪走上前說道。

    曹操跳下馬握住了楊彪地手, “楊太尉怎麼敢勞您大駕啊! ”

    楊彪取出一份詔書,宣讀了對曹操地嘉獎,之後就回行宮复命去了。

    曹操帶著一眾部屬回到他的司空府。卞夫人帶著曹丕曹植,還有夏侯兄弟一起出迎。

    酒宴上,一眾文武是交杯換盞,兗州軍在南陽,徐州接連取勝,他們慶賀著這兩場勝利,就連歸降地張濟,張繡叔侄,還有朝中一些名士也被請來。

     “孟德這次東征徐州立下大功啊,特別是最後那招誘敵出城,那真是神來之筆。 ”孔融笑道。

    曹操指著董昭。笑道: “這都是公仁的功勞,他在襄賁將糧草囤聚倉各自分散開,使得我軍輜重之被毀去不到一半,這才有了佯敗之計。 “

     “主公沒有追究在下地過失已經十分寬容,我哪敢居功。 ”董昭謙遜道。

     “如今東西兩面皆平,朝廷就沒有了後顧之憂,我看過幾日陛下就會再次嘉獎孟德你。 ”孔融說道。

    曹操一雙長眼迷緊, “只是收復兩處州郡而已,天下紛亂未平。賊寇何其之多。 ”

    說到這,一眾下屬都收起剛剛那份喜悅,畢竟他們還有不少的強敵。盤踞河北的袁尚不說,就是奪取了關中司隸的馬騰,佔有荊州之地接臨南陽地劉表,拿下九江後跟汝南廣陵接壤地孫堅,兗州雖然地處中原卻也是四戰之地。

    曹操舉起酒爵,對荀說道: “這些年東征西討,我能立下如此功績。文若居功至偉。不是文若管理各郡縣,籌集糧草準備兵甲,那我又如何能安心地率兵征戰。 “

    荀倒也不推辭,喝了一爵酒後說道: “四海未平正要主公跟諸位將軍再接再厲,只要大夥齊心協力。再大的強敵也會被攻破。 ”

     “好! ”眾人一陣歡呼。

    就在眾人宴飲中。程昱匆匆趕到,施禮後他走到曹操身旁耳語一番。曹操聽聞後是收斂了笑意。變得十分的嚴肅。 “不知是何大事呀? ”孔融問道。

    曹操放下酒爵,沉聲道: “也無他。袁家小兒已經下令籌集輜重糧草,恐怕是開年之後會後動作! ”

     “啊! ”眾人一陣驚呼,盤踞河北的袁家可是當今最強大的諸侯,他們大舉南下的話,那可不是小事。

     “怎麼,諸公怕了? ”曹操笑問道。

     “怕他作什! ”夏侯大聲道: “上次出於那麼劣勢的情況下,尚且能誅殺袁紹,而我軍今非昔比,任憑他袁尚小兒如何來,都要讓他退不回河北! “

     “好,元讓將軍壯哉! ”孔融贊道。

     “能打敗冀州軍一次,這次還能讓他們飲恨! ” , “就怕他們不敢來呀,否則要比上次殺敵還多! ”眾人紛紛附和。

    荀搖搖頭, “諸位勇氣可嘉,但不能輕視如今的冀州軍,必須準備完全方能退敵殺敵。 ”

     “文若說地是,袁尚佔據四州之地,其兵多糧足,雖然不必懼怕他,但我等需小心應對。 ”曹操說道。

     “強弱,多寡只是一個態勢而已,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只要戰法得當,我軍還是能克敵制勝地。只是不知這次抗擊袁尚之戰,我軍能抽調多少兵馬跟糧草。 ”荀攸說道。

    荀沉思了會,答道: “這幾年來汝南一直是我軍糧倉,兗州,豫州其他郡縣也都恢復了產糧,不久前取得的宛城也囤積了一些糧食,要是徵集起來應當有四十萬斛。 “

     “這可是很大一筆糧食呀! ”曹洪驚訝道, “文若先生當真是治世賢才,堪比蕭何丞相啊! ”

    眾人也都覺得滿意,這可以說是曹操軍有史以來身家最豐厚的一次。

     “如若不是這兩年來接連用兵,恐怕囤積的糧食還會更多。 ”荀臉上露出苦笑。 “聽起來這筆糧秣卻實不少,但除去其他消耗,最多只能支撐十萬大軍三月地用度。 “

    喜悅地氣氛一下消失,眾人陷入深深地憂慮之中。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兗州豫州人丁稠密,如果將成年精壯男子都徵發起來,那二十萬眾不成問題。只是沒有充足的糧秣,這二十萬人只能作戰一個多月而已。

    程昱也是一臉嚴肅: “河北本就是物資富足之地。他們地根基比兗州豫州豐厚,而且他們這兩年很少動兵。依照這兩年打探來的消息推算,袁尚能調集二十萬以上地兵馬,並且糧秣的供給也是很豐足。 “

    孔融嘆了嘆氣,說道: “河北兵多糧足,而且袁尚手下文武兼備,顏良,文丑,黃忠等人驍勇非常,郭嘉,沮授,審配,許攸等人更是才智非凡。 “

    曹操沉著臉不答話,他在籌算著勝負之分。

    荀知道這時候不能打擊自己地士氣。於是笑道: “諸公只看到河北軍的長處,而沒有看到他們的致命弱點! ”

     “願聞其詳! ”孔融拱手請教道。

    荀攸自信道: “許昌乃天子所在,河北軍攻打我潁川就是違背道義,此乃出師無名,天下豪傑也不會響應他。而河北到兗州始終跨越了漫漫河水,中間更是路途漫長,如此他們的糧道必定拖長。只要我軍誘敵深入,再派一支奇兵出擊,漫漫糧道他能防得了哪裡?而我軍營壘守住咽喉爭地。那樣可以遏制敵軍的攻勢。如此以逸待勞,正是兵法上說地,敵飽則能使飢之。 “

     “這正是我想說的。 ”曹操贊同道: “河北兵多,但是他們消耗的糧秣也多,只要我等做到誘敵深入和堅壁清野,再用奇兵截取他的糧道,就能使他飢餓疲困。 “

     “還有一點。 ”程昱補充道: “袁尚雖然比其父有才略,但他手下分成了青州冀州兩大派系,像許攸,郭圖,審配等人就爭權奪利不斷。 。袁尚在時尚可震懾他們,可是一旦出兵遠征,留守冀州地那些人難保不生什麼亂子,比如... ... “

     “仲德,你說地對。 ”曹操適時阻斷了程昱地話。

    程昱回過神來。會意道: “比如許攸貪財又多有不法。審配,崔琰,逢紀又都是剛直之人,沒有袁尚的偏袒。他們肯定會秉公處置。 ”

    荀攸想了想,說道: “我等還可以聯結其他豪傑。讓袁尚後院起火。 ”

     “公達倒說說可以聯結誰? ”曹操問道。

     “馬騰! ”程昱笑著代為答道。

    曹操臉色陰沉, “馬騰奪我司隸,他們又與袁尚多有勾結,怎麼會住我們。 ”

    荀攸建議道: “只要主公暫且放下對馬騰地芥蒂,讓陛下發詔書令馬騰收復河東之地,那麼馬騰必定會去做。 ”

     “那是為何? ”曹操問道。

     “馬騰向來推崇伏波將軍馬援,他一直以漢室忠臣自居,只要是陛下發出的詔令馬騰很難抗拒。 ”程昱自信地笑道, “而且河東乃天下有得數地糧倉,本該歸屬司隸,馬騰他們豈會甘心被袁尚霸占。 “

     “此乃驅虎吞狼之計,如此看來,我軍勝算實在很大! ”曹操笑道。

    弘農。

    正旦過後不久,馬騰父子迎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馬將軍,這是我家大將軍親筆信函,至於內容就是跟您相約一齊攻曹之事。 ”留有兩撇八字胡的高瘦中年說道。

    馬騰將信函看了遍,問道: “先生如何稱呼? ”

     “在下楊弘,乃是大將軍府中舍人。 ”高瘦中年答道。

    馬騰一陣沉思,為難道: “我軍攻下司隸後已經十分疲乏,而且還要分守各地,恐怕難以抽調多餘地兵馬攻打宛城啊。 ”

     “既然我們兩家已經結盟,那馬將軍就不需要有何顧慮,儘管將關中的兵馬抽調出來,難道您還信不過大將軍麼? ”楊弘說道。

     “並非我等信不過大將軍,只是從司隸兵出南陽道途凶險,要是有個閃失後果難料。當年以西涼軍之鼎盛,董太師多次想兵出南陽,尚且艱難,如今我軍兵馬糧草並不充裕。 “李儒答道。

    楊弘笑了笑, “南陽之地富庶至極,只要馬將軍拿下宛城,害怕沒有糧草麼? ”

     “我答應大將軍之邀,楊先生請先下去歇息,稍後再商討攻打宛城之事。 ”馬騰說道。

     “馬將軍真乃明智之人! ”楊弘說完高興地跟著僕役下去歇息。

     “父親真要助袁家攻曹操嗎? ”馬超問道。

    馬騰從懷中取出一份詔書, “皇帝陛下讓我收取河東,雖然這可能是曹操脅迫,但若是抗拒詔令,那我豈不是成了不忠不義之臣。 ”

     “此乃曹操奸邪小人脅迫,況且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將軍不奉詔也不算不忠義。 ”陳宮勸道。

    因為這時外出鎮守的將軍太守是要將家人留下為質的,陳宮一歸降馬騰,曹操那邊就將他家人屠戮殆盡,所以陳宮曹操兩人自然成了死敵。

     “同樣是廣產糧食之地,但河東近在咫尺,而南陽道途艱險,我軍為何要捨近求遠。 ”李儒勸道, “再說袁尚強而曹操弱,要是袁尚打敗曹操,那麼騰出手來對付的就是將軍您,幫助袁尚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

    馬騰抓緊住那份詔書,長長吁出一口氣。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8-3 23:16
第一八四章先鋒

漢建安五年(公元一九九年)春。

雖然兗州發出了備戰的傳令,但在這一年之計之,鄉民百姓還是要周而復始地春播耕作。此時已經春末夏初,天氣逐漸升溫,齊魯大地的原野上一派綠茫茫的生機。

魯國治地雖然不大,但歷史上曾創造出燦爛的文化,一場齊魯長勺之戰,更是讓一代霸主齊桓公飲恨。

泰山與大峴山,梁父山是齊南天險,兩山之間的平原是齊魯兩地的通途,佔據泰山與奉高的青州軍可以依險而守,無疑處在進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地位。

一支五千多步騎的青州軍越過長勺古戰場,迅速向魯縣行

魯縣並不大,但經過曹仁兩年多的經營,已經成為兗州軍抗擊青州軍入侵的橋頭堡。

“將軍,發現幾千數的青州軍,距魯縣不足十里! ”斥候飛快地跑進了駐所。

正在會客的曹仁,曹休都是大吃一驚,雖然從年初開始就有備戰,但此時剛剛春播完,城外百姓沒有撤離。

“子孝族叔,讓末將率一支精兵前去阻截! ”曹休請命道。

“此時據險而阻已經來不及,魯縣城東北有洙水,是兩軍比奪的水源要地,文烈你領兩千精兵佔據洙水旁高地,與縣城成犄角之勢,共同抗擊青州軍攻城! “曹仁吩咐道。

正當年少的曹休欣然領命,急匆匆地下去集結兵卒。

青州軍兩千騎兵很快開赴魯縣城外。一員白臉黑須地大將策馬來到最前。他手持一桿長鐵槍。樣貌硬朗氣度不凡。正是袁尚拜地安東將軍張。

張對著身後幾個部將道: “洙水從魯縣北面流過。此河不深可以泅渡。但這又是魯縣重要水源。只要佔據上游。就等於掌控了此戰取勝關鍵。河岸不利於騎兵作戰。你們率兵沿河射箭襲擾敵兵。等步卒跟上來後奪取上游高地! “

“喏! ”幾個哄然領命。他們立即帶本部兵馬前行。

兩千多兗州兵已經開赴出城。青州騎兵就向對岸射箭襲擾。

“嗖!嗖! ”青州騎兵騎射功夫不差。特別是這支青州軍地先鋒。他們是軍中精銳。

“立盾!立盾! ”曹休不停地喊道。雖然兗州兵配有盾牌。但被不停地騎射擾亂了陣腳。

雖然兗州兵一陣忙亂,但在曹休收攏下漸漸組成了隊列。

“前部半渡射殺! ”張下令道。

青州騎兵得令,分下一半人涉水來到河中心,在近距離下他們再次張弓射箭。

“好啊。竟敢如此進攻! ”曹休一陣冷笑, “第一曲下水去擊殺敵軍! ”

“嘩啦啦! ”六百多兗州軍步卒衝下洙水,在河中他們可不懼怕騎兵。

“撤! ”張一聲令下,旌旗隨之舞動,河中的騎兵也紛紛跑上岸來。

“嗖!嗖! ”河岸上剩餘的騎兵憑著精湛地箭術,一齊仰天拋射。

“頂不住啦! ” , “追不上,不要上去! ”下河的兗州兵被這一陣齊射阻截住。傷亡了百多兵卒。

看著退回岸邊的兗州兵。張再次下令襲擾,雙方弓箭手也憑著本事對射起來。

北面一陣煙塵揚起,青州軍步卒終於開赴到了魯縣北面,三千多步卒沿河排開,弓弩上箭盾牌立起,就等主將一聲令下。

身材高大但面貌平凡的紀靈策馬上前, “俊義將軍,末將率部趕到。請下令渡河。 ”

張提槍指向洙水上游高地。 “必須一舉拿下此地,等弓弩手五輪漫射無論齊射後就渡河! ”

“喏! ”紀靈緊緊抓住三尖兩刃刀。雖然袁術有過輝煌的時刻。但袁術喜歡對部下臨機授命,若是正確地命令也就罷了。但袁術好大喜功往往是對手下多般掣肘,使得紀靈有力使不出的感覺。這次投靠了青州軍,紀靈希望能憑著本事建立一番功業。

“嘩啦啦! ”千多青州兵率先下河,他們淌水進攻,雖然步履艱難,但他們身披重甲倒不怕對面的羽箭。

看到青州步卒前部已經到了河中,曹休立馬率領長矛手出擊。成排的長矛手齊齊刺出,將半渡的青州兵擋住。

“將軍,青州兵在上游又渡河啦! ”旁邊的副將驚慌地喊道。

曹休急忙跨上戰馬, “讓城中再派些兵馬來馳援,後曲跟我去阻敵! ”

張一馬當先,一夾馬腹,戰馬躍上了對面河岸。後面五百騎兵跟著紛紛躍上河岸。

“突進! ”張提槍喊道,這河岸邊可都是卵石,騎兵在這作戰只能是送死。

“哧溜溜! ”青州騎兵拉起韁繩,策馬跟著主將遠離河岸。

曹休率部趕到上面河岸時,張已經離開河岸百步,而後面又有千多青州步卒衝進水中。

“射! ”張喊了聲,他策馬向下游方向疾馳。

五百多青州騎兵也跟著,他們張開弓射出一陣羽箭。

曹休這幾百人雖然佔據河岸有利地勢,但被兩面夾擊之下逐漸顯得狼狽,特別登上岸的那些騎兵地襲擾。

橋蕤,李豐兩將提盾跟在兵卒後面,他們終於逼退曹休那幾百人登上岸。

“撤到下面去! ”曹休見青州兵登岸,果斷地撤到下面的河邊高地。

方才曹休一分兵,下面的青州軍在紀靈的督促下,也登上河岸,跟高地上的兗州兵對恃。

高地不到兩丈,也只能容千多人立腳,所以剩下的兗州兵就不得不跟青州兵廝殺在一起。

曹休帶著四十多親兵殿後,而張則率領騎兵追上前。

“叮! ”兩柄長槍交擊,曹休準備不足,又是回身反擊,右臂被震得發麻。

張再次挑出一朵槍花,槍尖順著一撲。正正點在曹休右臂上。

“呀! ”曹休悶哼一聲,他手中長槍已經落地。

張又一夾馬腹,策馬追上兩步後挺槍直刺曹休後心。

“嗖! ”一支羽箭襲至,直逼張面門。

張不得已,只能側身讓曹休離開長槍攻擊範圍。這時張看清了迎面而來的敵手。是個身披甲胃地大將,還有四十多同樣披精甲地騎兵。

“殺! ”張大喝一聲率部沖向前。

身披甲胃的大將讓過曹休後提起了強弓,他身後四十多騎同樣抬起兵刃。

一經交手,張才發現這四十多騎是個個身手不凡,他們左衝右突,硬是在張多數騎兵合圍下衝回高地邊。

曹休焦急地張望上面的戰況,等那員大將回到高地邊他才鬆開一口氣。 “子孝將軍,末將沒有能將青州兵擋住,還要你出來援救。 ”

那員大將就是曹仁,他身旁這四十多騎都是隨他多年地親兵,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都是武藝不凡的精壯。

“是我輕敵了,讓你兩千多人就來抵擋青州兵。這條水源十分重要。現在我帶來三千人。足以守住這塊地方! ”曹仁說道。

曹仁的話剛說完,青州兵有發起一陣進攻,雙方兵卒圍繞這塊必爭的水地展開慘烈廝殺,高地上也是數度告急。

天際昏黃,洙水也染上了片片猩紅,廝殺聲從上午到這時就沒有停歇過,雙方兵卒都是分成幾部輪番上陣。

“將軍,吃些烤餅吧。 ”親兵將一團乾糧遞給張。

張接過烤餅就著河水吃了起來。其他的兵卒也是趁著空擋吃起乾糧。

“張將軍。我看如此下去很難攻下這片水源,不如派出騎兵迂迴奪取城縣! ”紀靈建議道。

張眼前一亮。 “說說你地看法! ”

“兗州兵十分難纏,硬拼地話拿下這裡要付出不少傷亡。雖然沮授將軍只讓我們奪取水源,但我看兗州兵出城匆忙,沒有攜帶乾糧,到這時才派出一些兵卒回城取來。 “紀靈指著遠處的縣城, ”曹仁也知道這片水源地重要,他將重兵部屬到這,那麼縣城想必空虛,我軍騎兵趁著他們回城取糧的空當,想必有機可乘! “

張大笑, “正合我意!這兩千騎在此展不開,用來奇襲再好不過了!只是這裡地步卒需要你來統領。 ”

“定當牽制住曹仁! ”紀靈說道。

等到天色再朦朧些,紀靈指揮步卒輪番發起更加猛烈的攻勢。而兩千騎兵趁著天色,採取先南後東北地路線,迅速向魯縣突進。

“快將乾糧搬到車上,那個柴火也要! ”兗州軍牙門將呼喝道。

兵卒們忙碌地將糧食和鍋甕裝車,外面廝殺的兵卒雖然沒有心思吃食,但停止交戰後他們必定會飢疲難當。裝好糧食柴火的手推車被送往洙水邊,城門邊也燃起了火把。

“滴滴答! ”一陣陣馬蹄聲傳來,等守兵藉著火把看清楚時,青州騎兵已經奔到他們跟前不遠處。

“敵襲,青州人啊! ”守兵吩咐大聲呼喊。

張一馬當先,戰馬疾馳中長槍刺倒幾個守兵,他徑直奔向指揮搬運的敵將。

“殺! ”青州騎兵一邊呼喝著,一邊敲打起小型戰鼓。

如今魯縣守城的兗州軍不過兩千,又有不少兵卒被分去送糧,他們被青州軍這一陣奇襲驚住。

鳴金示警聲不斷,但越是如此,就越增加的守兵的驚慌。昏暗地天色中他們看不清來了多少青州兵,膽小地已經躲開老遠,將領們想要集結起部下,但城們附近一片混亂。

城外的兗州兵自然也聽到金鼓聲,他們吃驚之餘陣腳不免散亂開一些。

“不好,是青州軍襲城! ”曹仁一個激靈,懊惱自己的大意。

“子孝將軍,這裡有我,你快率兵回去! ”曹休急道。

曹仁看了眼手臂受傷的曹休,關切地吩咐道: “穩住陣型據高而守,千萬等我回來! ”

完曹仁帶領所部兩千人撤出河岸。朝著魯縣急進而去。

青州軍哪肯放過曹仁,在紀靈調度下,橋蕤,張勛率領近千人尾追上去纏住曹仁。他們知道,只要拖住曹仁魯縣就能到手,那時城外的兗州軍不戰自潰。

曹仁急怒非常。他提起長刀帶著四十多精騎親兵衝在最前,狠狠地劈開擋道的青州兵。

橋蕤縱馬趕至,他揮起長戟就刺向曹仁,張勛也挺起長槍擊殺曹仁的親兵。

曹仁向來好弓馬弋獵,他的騎術十分精湛,兩個疾馳就將橋蕤甩到一旁,長刀削向橋蕤面門。

“鐺! ”橋蕤地兜鍪被削掉。他本人也被震得兩眼發黑。

曹仁迴轉刀身,正要了結了橋蕤,但這時“哄”地一聲,越五百騎從昏暗的空地殺出,這使曹仁略微分神,橋蕤趁此調轉戰馬閃過一旁。

曹仁回過神來,取出強弓。 “嗖! ”一支羽箭直奔橋蕤而去。

橋蕤眼前暈乎。隱約間察覺有箭支射來,他伏下身,但還是被射中肩頭滾落下馬。

“嗤! ”跟在曹仁後面地親兵精騎一刀砍下橋蕤的首級!

“殺啊! ”兩側地伏兵個個卯足了嗓門大聲叫喊,他們本來不是十分多人,但是這瞬間卻是聲勢十足,將兗州兵卒驚愣住。

張早料到曹仁會回軍魯縣,於是他讓五百騎潛伏道旁,將回援的兗州兵隊列沖散。

曹仁雖然被稱為鬼神之勇。但終究不是鬼神。兗州兵從早戰到此時已經疲憊,他們有沒有怎麼分到吃食。如今被兩相夾擊,兵卒們虛弱又驚慌。

看著被衝散開的部下。曹仁心知已經無法阻止敗勢,於是領著親兵精騎率先沖向後方跟曹休匯合,隨後且戰且退,向任城逃去。

曹仁曹休退卻後,紀靈分出一半兵卒追擊,另一半人馬攻進魯縣協助張所部。

“首戰奪城,咱們立下首功啊,這回可露臉啦! ”張勛笑道。

“不過那曹仁還真不要命,幾十騎就敢在大軍中來回衝突,橋蕤也不幸被殺。 ”張勛心有餘悸道。

“身為大將,就要有身死沙場的覺悟。 ”紀靈嘆了一口氣,再問道: “張將軍,城中糧草輜重可多? ”

“曹仁在此經營許久,囤積有不少糧秣輜重,我軍可屯兵魯縣,作為屯糧據點。 ”張說道。

“那馬上遣人報與沮授將軍。 ”紀靈說道。

“紀將軍你率部留駐此地休整,我率所部騎兵追擊曹仁。 ”張說道。

“難道不等後續兵馬嗎?剛剛一場苦戰,不休息的話你們哪能撐得住! ”紀靈擔憂道。

張搖搖頭, “我此去要不能截住曹仁,也要趕在他之前到達任城,否則給他趕到任城必會組織起兵馬頑抗。 ”

“你是想將曹仁逼到山陽或濟陰去? ”紀靈問道。

“我軍要深入敵境,那樣就需持續作戰,不斷轉進! ”張答道。

“我等也會快速趕上張將軍! ”紀靈一抱拳。

“後續的騎兵估計一兩個時辰後到達,統兵的是太史慈,到時你讓他快速追上,我等休息半個時辰餵了馬料就走! ”張堅決道。

魯國之戰拉開曹袁決戰地序幕,青州軍先鋒張,紀靈採用奔襲,迂迴之戰術奪下魯縣,繳獲曹仁囤積在此地的大量物資,打開了通往兗州縱深的門戶。

河水奔騰不息,冀州兗州水域的河內,白馬津,延津,濮陽三處均有上萬的袁軍搶渡,一時間河面上遍布舟船,場面蔚為壯觀。

濮陽段水域,青州軍十八艘鬥艦橫渡河水,船上的弓弩齊發,將曹軍船隻避開。

卞喜披甲站在河岸邊上,他指揮兵卒用弓弩向靠近的鬥艦還擊。

最前面地是持盾持槍地步卒,後面成排的弓弩手不斷激射,試圖阻擋青州軍船隻靠近岸邊。

甘寧持盾立於甲板上,他冷蔑地瞧著被擊沉的兗州船隻。 “將船橫向,所有弓弩向中間百步距離齊射! ”

旌旗搖動,十多艘鬥艦一字排開,船上的兵卒都用強弩不斷交替射箭,一時間河岸上一段百步寬地區域被箭雨覆蓋住。

後面不斷有舟船跟上。一艘艘的舟船連起來,跑上的水軍兵卒就用鐵索麻繩將舟船連起。不久,一道浮橋橫跨河面,青州軍兵卒紛紛通過浮橋搶攻河岸。

“弓弩手快,不要給他們上岸! ”卞喜不斷叫喊。

兗州兵圍在浮橋兩側河岸邊上,雖然青州兵搶占了幾十步寬的河岸,但還有被他們趕下河地危險。

甘寧吆喝一聲。帶著五十多個親兵跑到鬥艦另一側。他們除去身上鎧甲,只是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從他們腰間掛地鈴鐺看,就知道是甘寧的錦帆賊。

“咕咚咚! ”五十多錦帆兵跳進了河水中,雖然河水依然清涼刺骨,但對於在江河間討生活地他們來說,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嘩!嘩! ”河邊冒出一朵朵水花。五十多錦帆兵從兗州兵側後快速跑上岸。

“殺! ”甘寧一聲怒喝。帶著錦帆兵徑直殺向指揮地卞喜。

兗州兵一直迴轉不過來,硬是被甘寧衝出一條縫。

卞喜看到襲擊過來的青州兵不多,一時放下心來, “給我滅了青州賊寇! ”

完,卞喜帶著兩百多長槍兵圍向了甘寧。

甘寧冷笑一聲,用盾格擋住長槍,他身子不斷衝突跳移,在其他錦帆兵配合下。不一會就衝到卞喜面前。

卞喜也冷笑一聲。他自恃武勇,又使用流星錘這種怪異兵器。不少大將都曾在他手下吃虧。

“嗡! ”流星錘的鎚頭飛向甘寧,當真是聲勢駭人。

“鐺! ”盾牌跟鎚頭交擊。鐵皮被打陷,饒是甘寧也被震得左手發麻。

“喝啊! ”甘寧怒喝一聲,左手放開了盾牌,他雙腳點地在卞喜發動第二次進攻前,飛身奔到他右側,手中特製地環首鋼刀迅猛地劈出。 “哧! ”卞喜的頭顱被砍飛在地上。

“殺啊! ”甘寧獰笑著劈砍周圍的兗州兵。

主將一死,旁邊的兗州兵紛紛潰散開,加上湧上岸的青州兵越來越多,兗州軍的沿岸防線宣告破滅。

率先登岸的韓猛立即召集起部眾,共得一千騎和三千步卒,接著韓猛帶著兵馬追殺潰逃地兗州兵。

韓猛衝在最前,他帶著一千騎沿途砍殺潰逃地兗州兵,不怎麼費力就追殺到濮陽城外兩裡。

這時濮陽方向殺出一支兵馬,也有兩千多人,為首的是駐守濮陽的呂虔。

韓猛一拉韁繩,他帶著騎兵繞著兗州兵射箭。

“穩住陣腳,弓箭手還擊! ”呂虔下令道。

兗州兵多為步卒,他們結成方陣,外面的長槍兵立起盾牌,裡面一排的弓箭手射箭還擊。

韓猛率部圍著兗州兵襲擾,但是呂虔防的嚴密,不是衝擊上去的話,很難擊敗他們。

就在韓猛犯愁時,後面三千多步卒跟上來,他們也結成方陣向兗州兵緩緩逼上去。

“嗖!嗖! ”雙方都放出羽箭。

兩支步卒靠得越來越近,終於逼近到一丈寬的距離。

“殺! ”青州兵長槍兵突殺上去,跟兗州兵近距格鬥。

韓猛率部適時在兩邊掩護,只一刻鐘兗州兵就被逼退十多步。

“前排變後排,後排變前排,全軍緩緩後退! ”呂虔下令道。

接著兗州兵徐徐後退,一直退到了城牆邊上。

“殺上去,奪下城門! ”韓猛喊道。

“殺啊! ”青州軍步騎配合,挾著小胜氣勢恢宏地沖向前,大有一舉奪下城門之勢。

等青州兵靠近,韓猛才發覺不對,原來濮陽城外挖了不少地壕溝,又堆起一段段壘垣。

“殺啊! ”濮陽城上鼓聲震天,壘垣中突然冒出了一排排地強弓手。

“嗖!嗖! ”兗州兵強弓手一陣齊射,如此近距的箭雨撲向前排地青州兵,青州兵頓時被射倒一排。

韓猛一個激靈,他跳下戰馬滾向後面,避過前面一輪箭雨,接著他又拿過親兵遞上的盾牌,但是他地戰馬中了五六支羽箭,立時倒地悲鳴。

“殺! ”呂虔揮動佩刀,在他的命令下,原本撤退的兗州兵立即殺回頭。

壘垣邊的強弓手又是一輪漫射,雖然效果不如前一次,但還是不少青州兵中間斃命。

青州兵士氣被奪,經不住兗州兵衝擊,一時間是一退再退。

韓猛提刀斷後,他劈砍著衝上前的兗州兵。但是後面的青州兵越退越快,韓猛跟親兵隊一下被兗州兵圍上。

“活抓敵將! ”兗州兵士氣高昂,一個個紅著眼高聲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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