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袁尚傳 作者:暗黑狙击手(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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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qzsl410122 2009-7-9 01:4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9 129858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8-4 21:31
第一八五章攻防(上)

袁尚策馬通過了浮橋,後續為數五萬的袁軍,也源源不斷地開赴河南。

這次攻略兗州,除了鎮守幽州並州的文武,冀州一眾文臣武將大都隨軍出征,只留下田豐,許攸,審配,荀諶,陳琳,辛毗,陳群幾人留守統籌糧秣輜重。

青州軍出動十萬步卒,一萬騎軍。主帥沮授,陳登為軍師,王修,孫幹為護軍,張為副將,紀靈,臧霸,周倉,管亥,還有歸降的朱靈都受節制,而一萬騎軍是冀州青州精騎,由調回青州的太史慈統領。

冀州方面出動步卒十萬,騎軍一萬。主帥袁尚,軍師為郭嘉,賈詡,劉曄,郭圖,護軍鐘繇,逢紀,崔琰,武將有顏良,文丑,高覽,韓猛,蔣奇,淳于瓊,蔣義渠,趙睿,黃忠,徐晃,糜維,糜芳,其中張遼,趙雲統領包括近衛驍騎,烏桓突騎在內的一萬騎兵,鮮卑將領彌力,烏桓將領烏桑,柯必力統領三萬烏桓騎兵。

“千里河水,即便是敖倉,延津,白馬津,濮陽四處,曹操也不得不分兵防守,大將軍這招四處出擊,大張聲勢當真是妙啊,特別是在孟津大張旗鼓將曹賊吸引過去。 “郭圖稱讚道。

帶著一眾臣屬策馬而行的袁尚回過頭, “這就是我軍佔據主動的結果,河內敖倉距離許縣最近,即便知道那裡是虛張聲勢,但曹操也不得不重兵設防。 ”

郭圖臉上露出欽佩之色, “都說古之名將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我看不過如此,大將軍用兵堪比韓信吶。 ”

袁尚笑了笑, “這些都是跟奉孝,文和他們一起商議出來的,並非我一人之智。 ”

“那大將軍也是眾人之首。 ”郭圖說著問道: “為何不在濮陽虛張聲勢。而從敖倉直取許縣? ”

“從河內出兵雖然道途最短,但沿途山勢險峻,如嵩山就是一處易守難攻之地。加上兗州軍肯定會在那重點布防,所以從河內進軍看似道途最便捷,實則最費時費力。 “賈詡代為答道。

“讓在河內的蔣義渠所部。沿河下到延津登岸吧。 ”袁尚吩咐道。

“報!大將軍。韓猛擊破敵軍後追至濮陽城下。不料中伏。韓將軍被敵軍追擊三裡。所部多有傷亡。 ”傳令官禀報導。

“這個韓猛也太不小心了。初戰就失利。這是大大折損了軍威啊! ”逢紀惱怒道。

“濮陽守將是誰? ”袁尚問道。

“據探來地消息得知。如果曹操沒有臨時換將地話。應當是呂虔。 ”賈詡答道。

幾人說話間。神情狼狽地韓猛和意氣風發地甘寧來到复命。 “大將軍。末將率部接應韓將軍。並將兗州兵打退回城。 ”甘寧禀報導。

“興霸果然驍勇。不錯。 ”袁尚說道。

“大將軍。末將輕敵冒進以致傷亡過千,請治罪! ”韓猛羞憤道。

“所謂佯北勿從,韓猛你也是身經百戰地老將了。居然連敵兵真敗還是佯北都分辨不出,分明是貪功冒進! ”袁尚冷冷地責備道。

韓猛低下頭去,他自己確實是過於輕敵了,但主要還是呂虔防備周密,壘垣溝壕又是早有準備。

“取來行軍圖! ”袁尚吩咐道。

典韋許褚得令,立即帶人搬來行軍圖攤在地上,跟在袁尚身旁的一眾文武都聚過來。

“曹操不可能每城必守,他沒有那麼多兵馬糧草。所以他們肯定是佔據幾個爭地。妄圖消耗我軍實力。其後將我軍阻撓在濟水一線。好守住陳留,許縣。其後嘛,估計是曹操擅長的出奇兵斷人後路。 “袁尚說道。

“所以我軍不能犯了上次白馬之戰的疏忽。將濮陽等地忽略掉,導致後來有了被襲後路的危險。 ”鐘繇說道。

“那就是說。要將濮陽,鄄城,白馬,武原這些前沿爭地都拿下,以便步步推進。 ”逢紀說道。 “不行,不行。 ”袁尚趕緊否決, “攻城乃下下之策,像濮陽這樣地堅城,強行攻下我軍兵卒必定大量傷亡。萬維網。 “

“這強攻不行,難道要留下一支兵馬監視? ”郭圖問道。

袁尚沒有回答,問道: “鄄城,白馬,武原,陽武這幾處的守將分別是誰? ”

“呂虔卞喜守濮陽,李通劉延守白馬,於禁楊醜守鄄城,曹洪守武原,其餘的就不得而知了。其中濮陽,鄄城兩地防備嚴密,恐怕各有五千兵馬,白馬如今只是一座屯兵土城。 “賈詡答道。

“濮陽城堅兵精不好輕取,鄄城在曹操佈置的防線中最為邊緣,可分兵攻取之。其後留下部分兵馬屯駐濮陽城外,公子可率部直取白馬,武原等地。那時濮陽無疑成為一座孤城,任憑呂虔再才高智廣,也阻止不了兵卒士氣地低落,屆時只要我軍招降,濮陽便可不戰自取。 “郭嘉建議道。

“此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吧,郭奉孝當真高智。 ”鐘繇說道。

“主薄記下調令。 ”袁尚吩咐道, “讓黎陽,延津各部兵馬迅速趕至濮陽匯合。著蔣奇領兵五千駐守黎陽,高覽領兵五千取白馬津。徐晃,鐘繇領兵一萬駐守濮陽城外,負責後繼糧秣輜重調度。甘寧領水軍五千保持河道暢通,黃忠領兵一萬取鄄城。 “

頓了頓後,袁尚繼續道: “派快馬催劉曄,顏良,文丑率烏桓騎兵速速南下,沿河水西進,攻襲沿途城縣,確保青州河水糧道暢通。 ”

袁尚剛剛下達了調令,韓猛立即單腳跪下, “請大將軍給我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韓某定當拼死以報! ”

“韓將軍剛才經歷一場苦戰,大將軍是不願你奔勞。 ”郭嘉說道。

“不取勝不足以雪恥,如果大將軍不給韓某戴罪立功的機會,某實在無顏苟活於世。 ”韓猛漲紅了臉說道。

袁尚見達到激將的效果。於是吩咐道: “你率五千兵馬攻取武原,可敢? ”

“不能取勝,當死戰武原! ”韓猛激動道。

“可讓甘寧的水軍東進,其後上岸偷襲,以協助黃忠攻取鄄城。 ”郭嘉建議道。

“不錯。立即傳令諸將! ”袁尚朗聲道。

袁尚將將領派出去後,自己統領過河的近萬騎兵率先向白馬進發。第二天他們就趕到了白馬城,並分出輕騎偵察周邊狀況。

袁尚策馬行在前次大戰冀州軍的營地處,如今這裡還留下一座荒營。對面地土城似乎還有煙熏火燎地痕跡。白馬之戰的慘烈可想而知。

“大將軍,周圍的村落都被遷徙了,城中守軍堅守不出,防範得十分嚴密。 ”趙雲策馬上前禀報導。

“嚴防守軍出來夜襲,曹操軍最喜歡玩這一套。 ”袁尚吩咐道。

趙雲得令,退下去安排兵卒進駐荒營,並做一些工事做防備。

“上次大戰袁公就是在此處,唉。一晃就是三年! ”郭圖搖頭感慨道。

“父親地仇,這次一定替他報! ”袁尚眺望著對面地土城。

“大將軍要防備曹操的奸計啊,上次他就是屢次偷襲。否則我軍也不會弄到後來的狼狽。 ”郭圖心有餘悸道,他實在是有些懼怕,上次袁紹沒有追究他的過失,那是十分地僥倖,所以如今他只會跟在袁尚話尾後。

“我軍兵多糧足,先分兵除去他四周的據點,就等於拔去他的爪牙,不知這次兩軍相持後曹操能使出什麼奇招。 ”袁尚說道。

“如果僅僅是奔襲我軍後方屯糧點就太沒有新意了。不過一定會是在我軍糧秣上打主意。有呂布這個騎將。曹操那支騎軍已經逐漸成了氣候,如不設法除去實在令人不安。 “郭嘉說道。

“如果呂布統領他那支騎兵。倒確實是個禍害,難道呂布真地歸心了麼? ”袁尚疑惑道。他倒不懷疑曹操地個人魅力。河水東流,夕陽落下山澗,河水中遍布大小船隻。

“都小心點上岸啦! ” , “將兵器和乾糧搬下來! ”甘寧軍大小將領紛紛指揮所部兵卒登岸。

兩千多兵卒登岸後,每人口中銜支橫枚,他們帶上繩索竹梯,趁著昏黃天色向鄄城急行而去。當甘寧率部行進中第三次休息時,新月已經爬到夜空中間。

潺潺流水聲傳來,濟水擋在了兩千多將士面前。

甘寧除去了徵袍穿上緊身黑衣,他將環首鋼刀系在背上,口裡叼著一柄匕首,利用手上盾牌在濟水泅渡。跟在甘寧身後的四十多兵卒也同樣泅渡過水。

濟水南岸燃起一團團篝火,十多個草棚分佈在鄄城外地濟水沿岸,兗州軍哨兵偶爾會結隊沿著河岸巡視。

甘寧一夥人並沒有攻擊草棚裡的哨兵,他們匍匐著一直摸到鄄城下,摸清了幾處暗哨後方才殺回頭,獵殺河岸邊地哨兵。錦帆兵原先跟甘寧幹的是殺人截貨的勾當,這種潛伏襲殺地事也算輕車熟路。

半個時辰後,兩千兵卒全部潛伏到了鄄城下。

“甘大哥,你看城上咋那麼安靜呀! ”一個錦帆兵頭目在甘寧耳邊疑惑地問道。

甘寧看上去,見城牆上每隔兩丈燃起一支火把,兵卒也是每隔兩三丈才有一個。

“估摸是對河邊那些哨兵很放心吧。 ”甘寧輕聲回答道, “你帶幾個隊人用竹梯從城角先摸上去,我們跟在後面! ”

那個小頭目答應一聲,立即帶人舉起竹梯輕輕架在城牆上。兵卒們小心地攀梯而上,十步,八步,六步,四步,兩步,兵卒們心中竊喜,敵兵並沒有發現他們。

“呀! ” “叮鈴! ”率先攀上牆頭的兵卒一聲輕呼,躍不上城牆後面,而且他全身被一層網狀東西覆蓋,那網上還佈滿小鉤,割得他手上臉上盡是鮮血。

“叮鈴!叮鈴! ”城牆上不斷響起了鈴鐺響聲。躍上牆頭的兵卒都被網狀物纏住。

“敵襲啊! ” “快來人啊! ”守城的兗州兵紛紛呼喝起來,金鼓聲也傳到城中。

守城的兗州兵立即行動起來,將竹梯上的兵卒捅下去。

“他娘的怎麼回事? ”甘寧在城下惱火地問道。

跌下來地一個兵卒心神未定“ ,是漁網啊,城頭都是漁網。還有鉤刺。 ”

“趁兗州人沒有集結,快將漁網砍掉! ”甘寧喝道。

一時間所有地竹梯都架到城頭,兵卒們再次爬上去。但當他們想用刀割破漁網時,兗州守兵早就嚴陣以待。他們用長槍不停往下捅,並用長戈將竹梯推開。

“放箭! ”甘寧下令道。

“嗖!嗖! ”低下地冀州軍弓箭手急忙射箭掩護,但兩次強攻都被兗州兵擋下來。

批好鎧甲的於禁趕到了城牆上,他提起長槍大聲道: “賊兵夜裡襲城,其人數不多,將火把投擲下去! ”

“嗖!呼! ”一把把柴火投擲到城下,守兵們隱約地看到下面地冀州兵,雖然不知有多少。但主將說不多,那他們先入為主地認為不多,於是他們發出陣陣呼喊。牢牢地佔據住牆頭。

“滾油燒好啦! ”城牆上地兵卒喊道,他們用長勺將摻和了毒藥地滾油向城鄉澆去,一時間城下兵卒不少被燙死燙傷。

“快離開! ”甘寧大聲喊道。

冀州兵不用吩咐立即撤離城牆邊,而他們的偷襲也宣告失敗。

第二天黃昏,黃忠所部先鋒終於趕到鄄城外。

雖然為自己的戰績羞愧,但甘寧還是找到了黃忠。

“守將於禁,楊醜早有防備,他們在城中囤積地軍資想必也豐足,黃將軍小心為妙。 ”甘寧提醒道。

“興霸你不需將昨晚的勝敗放在心上。鄄城守將知道我們渡河。想必也是有了周密的防範,你部沒有攻城器械。自然不能強攻。 ”黃忠說道。 “黃將軍你看是要等器械運到再行攻城嗎? “甘寧問道。

“於禁楊醜想必將守城的器械也準備了,即便我軍攻城器械到來也不一定佔得到上風。此地不宜久戰啊,我等還要回軍配合大將軍攻陳留。 ”黃忠說道。

甘寧眼中閃過厲色, “不如掘濟水灌城,看他有沒有通天之能。 ”

黃忠略微一猶豫,但還是贊同地點點頭。

“末將親自帶人去屯水挖渠! ”甘寧興奮道,說著他立即跟黃忠討要了一批人手和工具。

兩天內,八千多冀州兵一下忙碌開來,他們將溝渠一直挖到鄄城下,並在濟水上游蓄水。

城牆上,於禁跟楊醜都是眉頭緊鎖。鄄城地理位置就是如此,濟水給鄄城的農作提供灌溉,但戰時同樣是對鄄城的一大威脅。

“於將軍,給他們蓄好水的話,那鄄城不保呀! ”楊醜憂慮道。

“在城中挖一條排水溝,從城北通到城南,再分從數個小口流出城去。 ”於禁說道。

“還真是個好主意! ”楊醜笑道: “怪不得曹公曾說過將軍是善守之人,連引水灌城的毒計都能輕易破去。 ”

於禁搖頭苦笑, “世上哪有不破地堅城,此法只能不讓大水漫進城中,但是冀州軍已經將河水引到城下,長期浸泡的話城基也會垮掉的,所以我等只能是盡力而為,實在守不住只能沿河退向官渡。 “

“曹公要求是守住一月,好讓他從許縣陳留調兵抗拒袁尚,但我看依你之計,守住兩個月是不成問題地。 ”楊醜說道。

於禁心中一動,說道: “守城並不能一味固守,不能挫敵銳氣,就很可能被他們一鼓作氣攻下城池。冀州軍日以繼夜地挖渠,想必疲憊不堪,不如在夜間派人襲擊,將他們囤積的水放掉。 “

“真是個好主意,此事交由末將去辦吧! ”楊醜請命道。

於禁點點頭,他看著城外的冀州軍,心中不免坎坷。

因為是四月上旬,下半夜後月亮就沒了踪影,這時無疑是最昏黑的時刻,也是偷襲的最佳時機。

城門被打開一角,八百多兗州兵躡手躡腳地悄然出城。

楊醜心中不免激動緊張,這是他為數不多的立功機會。昔日跟隨張揚時,曹操就有意無意地拉攏他,於是才有後來率兵投靠曹操的舉動。自從投靠兗州軍後,他並沒有受到多大重用,上次大戰他奉命留守後方,歷次東征西討他也是別個將軍的副將,如果這次把守鄄城立了功,他就能躋身跟於禁等人同列。

楊醜越想越興奮,他不禁加快了腳步。濟水地水流聲已經平緩了許多,上游堆積有不少石塊土袋。冀州軍兵卒點起火把,還在奮力地填土蓄水。

楊醜帶兵走地是鄄城東邊的小道,他們繞開冀州軍地防線,來個大迂迴直至濟水上游。

上游蓄水處周邊是冀州軍工地,還有不少帳篷。忙碌了一天,冀州兵果然是沒有先前的精神,一頂頂帳篷內鼾聲四起。

“活該你們倒霉,倒是成全了我地聲名! ”楊醜心中竊喜道。

“殺啊! ”楊醜率先大聲喊道,八百兵卒跟著他一起吶喊,準備的鑼鼓也一起敲了起來。

“敵襲啊! ”在挖渠裝土的冀州兵本就疲憊不堪,他們見到敵兵突然襲至,那還有心思抵擋。

楊醜跳出去,他抄起長戟逼退了填土的冀州兵。他來到濟水邊,將特別加長的鐵戟鉤住水中沙袋,後面跟上的兵卒也是揮出長戟捅破沙袋。

“嘩嘩! ”冀州軍築起的堤壩一下就露了一道口子,積水也迅速流向原先的河道中。

其他的兗州兵點起火把,將附近的帳篷全部點燃,一時間堤壩處是火光沖天。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8-5 21:39
第一八六章攻防(中)

河岸邊十幾頂帳篷著火燃起。築起的堤壩在火光中一覽無餘。

楊醜持戟擊殺著驚慌失措的冀州兵。他興奮的想大叫。腥熱的血液刺激下使他感覺平生從沒有殺的那麼痛快。

“將軍。右翼高的上的敵兵就要圍攏過來啦。咱們快些乘亂退回城中吧。 ”副將一邊廝殺一邊喊道。

“急什麼! ”楊醜大聲喝道。 “跟著潰敗殺到下面營的。再焚燒他一片營帳! ”

一說完楊醜就揮舞著長戟追殺潰逃的冀州兵。八百兗州精兵收攏隊形。跟著楊醜一起向下首的營的殺去。

聽到營帳外頭混亂的聲響。甘寧一個激靈從踏上躍起。他迅速披上鎧甲。將環首鋼刀別在腰間。並抄起一支鐵戟。

迎著火光。甘寧看到一隊隊敵兵衝進自己的營的。

“都給老子過來。你們分到兩邊夾擊進來的賊兵! ”甘寧喝道。

甘寧的水軍兵卒也都被嘈雜聲驚醒。這時已經披掛整齊。他們按照甘寧的命令。到營的兩旁結成隊列。

“殺啊! ”楊醜越過柵欄。他揮起長戟刺向最近一個冀州兵。

“衝啊! ”後面的兗州兵也一手持兵器。一手持火把。他們一進到營的就放火。

甘寧被氣歪。他想不到這些兗州兵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兩邊圍上去。一個不留! ”

喊完後甘寧率先衝上去。一桿鐵戟不停抖動。被黏上的兗州兵均被戟刃切中要害。

若說楊醜是因為偷襲的手而興奮。進而對殺人產生快感。那麼甘寧就是深入骨髓的粗猛好殺。他認同的人會傾心結交。但若是的罪了他。那只有一個字“殺! ” 。夜襲冀州軍堤壩的楊醜。無疑激怒了因襲城受挫而憋悶的甘寧。

“叮!叮! ”甘寧揮戟撥開了三桿長槍。隨後兩個疾步奔到楊醜面前。因為楊醜的武藝明顯高出其他兵卒一籌。所以甘寧認定他就是主將。

“叮! ”兩桿長戟交擊。楊醜的雙手被震的略微發麻。楊醜長的並不醜。就是面貌粗獷了些。但這也說明他的力氣不凡。楊醜顯然對自己力氣很自負。但他想不到對方力大而沉。膂力更在自己之上。

甘寧揮戟再次進擊。而楊醜顯然不敢再硬碰硬。他身子一縮後退一步。跟身後兵卒合圍甘寧。

甘寧冷蔑的盯著楊醜。繼續挑開前面的槍戟。突然的。甘寧一個加速。將面前的槍戟格開後。身子略微矮著疾馳向前。同時他左手拔出腰間佩刀。

“叮! ”兩桿長戟再次交擊。因為楊醜準備充足。這次倒沒有吃虧。但是楊醜立即發現不妙。他驚恐的望著甘寧那獰笑著的臉龐。全身來不及反應。就感到喉嚨一涼。

甘寧架開楊醜的長戟後。左手鋼刀斜劈向他頸部。憑著經驗和感覺他知道楊醜已經斃命。

“敵將被我殺死。那個還敢上來! ”甘寧大聲喊道。聲音中帶有嗜血的興奮。

兗州兵看著倒的的楊醜。他們都是一陣急退。楊醜武藝高出他們不少。那麼站在他們面前的這個敵將就更加不是他們能抵擋的。況且兩旁的冀州兵不斷圍上。

“一個也別想跑! ”甘寧冷蔑的笑道。說完他跨步上去。左手刀右手戟。配合兩旁冀州兵收割敵兵的性命。

手持火把的冀州兵越圍越多。八百兗州精兵經過苦戰。但還是被他們淹沒。

甘寧也不擦拭身上血跡。他用鋼刀削下楊醜的頭顱。吩咐道: “天一亮就用長桿挑起來讓守城的賊兵看看。 ”

黃忠這時也趕到。看見己方沒有太多損失也就安心下來。接著派出兵卒加強了營的的防備。

天一亮。錦帆兵就按照甘寧的吩咐。將楊醜的首級掛起來向守兵炫耀。並且不斷叫罵。

於禁臉色鐵青的看著城外的冀州兵。那顆血肉模糊的首級鞭笞著他。不過這也不能怪於禁。他的出城襲擾戰術是正確的。錯就錯在楊醜自不量力的想擴大戰果。還碰上甘寧這個真正的嗜血殺神。

於禁取來強弓。對準城下挑起楊醜首級的錦帆兵射去。

“啊! ”那個錦帆兵正自鳴的意。猝不及防下被射中小腹。

“嗖!嗖! ”兩支羽箭襲至。一支射殺了冒出頭的個兗州兵。另一支射到於禁胸口甲胃上。雖然被精甲擋下來。但衝擊力將於禁打的一陣生疼。

這時伏在的上放冷箭的兩個神射手快步退出安全範圍。他們都是黃忠訓練出來的神射營兵卒。經過袁尚的提點。他們也參加了伏擊。獵殺的訓練。在戰時披上染色的碎布。潛伏到敵軍前沿進行獵殺。若不是在城下仰射。加上於禁身披精甲。剛才那一箭足以要了他性命。

“咕咕! ”不知名的怪鳥鳴叫聲響徹黑夜。午時一過新月就不見了踪跡。剩下的滿天星鬥預示著明日的晴朗。

白馬土城看似平靜。其實城中兵卒早已被調動起來。

“大夥都知道。白馬對面有數千的冀州騎兵。你們或許會想。小小的白馬怎麼能抵擋冀州軍鐵蹄。 ”李通站在小土堆上高聲喊道。 “其實不然。疏勒區區一個小城。漢軍尚且能堅守不懈。抗擊住數万匈奴人。咱們屯駐白馬的都是百戰精兵了。難道不能像上次那樣使冀州人喪命麼! “

“漢軍守住疏勒。是因為他們是朝廷的義軍。 ”劉延在一旁補充道。 “我軍也是守衛皇帝。守衛鄉土的義軍。難道諸位忍心看到兗州鄉里被冀州人糟蹋嗎! ”

李通抬手喝止了兵卒的答話。 “現在想退出的到左邊去。決心死戰的從坑道出城! ”

八百精兵紛紛來到城門處。他們滿懷激憤的鑽出漆黑的城門外。

“白馬城就交給劉將軍了。在下這就出城去! ”李通說道。

“冀州軍戰力不俗。袁尚又是足智多謀。將軍如果攻不進去。就快速迂迴城南。我派兵在那裡接應。 ”劉延拱手道。

李通答應一聲。轉身跟著兵卒出了土城。

八百兗州精兵手腳麻利。他們行動整齊迅速。一會後就從東面摸到荒營外。

“嗚啊! ”一聲烏鴉啼叫驚的李通等人毛骨悚然。

“他娘的畜生! ”李通在心中暗罵。

李通帶著兵卒從荒營柵欄鑽了進去。東邊的柵欄早已腐朽。如今只剩下一個框架而已。

荒營裡燃起一團團篝火。不停的還有哨兵在巡邏。李通感覺不對勁。他突然想到。在柵欄外圍竟然沒有發現暗哨遊騎。

李通不禁嚇出一身冷汗。要么是冀州兵過於疲憊和疏忽。要么就是... ...剛想到這。荒營中響起密集的腳步聲。篝火的映照下隱約一排排的兵卒向東邊圍了過來。

“不好。快撤! ”李通高呼道。

“殺啊! ” , “莫要放走賊兵! ”冀州兵一面叫喊一面圍上前去。

火光照耀下。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衝到兗州兵後面。他一柄長刀舞的嚯嚯作響。劈砍削刺之中虎虎生風。正是袁尚的近衛許褚。

許褚帶著近衛阻截想退出荒營的兗州兵。旁邊的冀州兵也是對著柵欄一陣亂射。

袁尚跟郭嘉,賈詡等人站在土堆上。他們也是剛剛被驚醒。

“曹操軍還真玩起趁敵立足未穩。而夜裡襲營這種把戲。 ”袁尚搖頭笑道。

“統兵的不是曹操。否則也不會如此輕敵。 ”郭嘉揮著扇說道。

“曹操應該接到我軍從濮陽渡河的急報。不知他現在何處。 ”袁尚疑慮道。

“或許正在馳援白馬的路途上吧。 ”郭嘉答道。

“不管如何。趕來襲營就要他們付出代價! ”袁尚抽出腰間佩劍。 “張遼兩千騎繞到白馬側後。留下兩千人留守營壘。其餘人馬衝到正面襲擾! ”

李通奮力抵擋後頭冀州兵的追殺。出了荒營後他帶著那些兵卒發足狂奔。

“滴滴答! ”一陣馬蹄聲傳來。冀州近衛兵已經騎馬趕上。

“嗖!嗖! ”冀州騎兵不斷射箭。雖然在夜間看的不是很準。但這麼一陣亂射下來。將襲營的兗州兵打散了近半。

李通氣喘吁籲。他率領的是軍中精銳。這些兵卒配合跟體能都不錯。否則換成一般兵卒恐怕已經被圍殺了。

李通帶人跑到了土城南邊。他們終於見到城門。

“嗖!嗖! ”一陣亂箭襲過。尾追而來的冀州騎兵被射倒一排。

“殺啊! ”埋伏在城門附近的兗州兵大聲叫喊。他們敲擊起了戰鼓以壯聲色。

果然。帶兵追擊的許褚遲疑了一會。就趁著這一會。李通帶兵快速跑進了城門。但是黑暗和慌亂中李通他們沒有發現。從另一側同樣有幾十個黑影。隨他們一起跑進了城門。

劉延等在城門後多時。看到李通安然退回他長長鬆了一口氣。

“文達。怎麼一回事! ”劉延急問道。

“冀州軍早有防備。剛進營壘就被發現了。 ”李通答道。

劉延看著城外的伏兵退了進來。於是趕緊喊道: “快快關上城門! ”

“莫要關城門! ”一個如炸雷的叫喊聲響起。眾人打起火把一看。只見一個鐵塔般的兇醜壯漢站在城門邊。而且旁邊還站有不少裝束不同的兵卒。

“啊! ”劉延一陣驚呼。 “是冀州兵! ”

站在城門邊的壯漢當然就是袁尚的近衛典韋。他奉郭嘉之命埋伏在城南外邊。看到李通那些人慌亂的進城。他也就帶著五十多狼衛跟著混進來。

兗州兵舉起火把仔細一看。也才發現他們是敵兵。一時間城門處殺聲響起。

典韋揮舞起一雙大鐵戟。劈砍挑刺靠上來的兗州兵。他奮起神力將鐵戟舞的密不透風。跟四十多狼衛牢牢佔據了城門。

“快。將他們趕出去! ”李通喊著親自提槍上前拼殺。

“報!將軍。冀州兵從北門攻城! ”兵卒禀報導。

劉延冷靜下來。知道冀州軍都是騎兵。缺乏攻城器具。前面不過是虛張聲勢。 “讓前面嚴防住。長戟兵上去將賊兵趕出城。 ”

一隊隊騎兵疾馳而至。狼衛讓開了城門。冀州騎兵最前的是一員樣貌堅毅的白馬小將。正是驍騎統領趙雲。

趙雲操縱戰馬衝進了城門後。他一眼掃去。看到兗州兵火把後面指揮的劉延。

“敵將休跑! ”趙雲一陣輕喝。他**馬腹。一個疾馳已經衝到成排的兗州兵跟前。

“叮鐺! ”趙雲挑開幾桿長戟。大鐵槍挑出幾朵槍花。被碰上的兗州兵非死即重傷。

下一刻。趙雲瞧準了劉延。冷冽的殺氣鎖住對方。槍尖直刺而去。

劉延急退兩步。他躲到身後親兵的掩護中去。

趙雲騎術何等精湛。戰馬向右邁出一步。再向左一蹬。如影隨形的黏住劉延。

三個親兵抬戟刺向馬上的趙雲。劉延蹲身刺戰馬。如此夾擊下四柄長戟是將趙雲緊緊鎖住。

趙雲急忙圈住戰馬。堪堪躲過戟刃後。他縱身跳下了戰馬。城門四處都是兵卒雜物。戰馬不能疾馳反而成了累贅。

“叮鐺! ”趙雲扎穩馬步。先是挑開攻擊上來的長戟。接著左腳弓步上前。隨後兩腳不斷騰挪。手中長槍也不斷挑起朵朵槍花。

劉延揮戟格擋了三次後。手臂是真真發麻。他知道不能力拼。於是不住的後退。企圖靠兵卒合圍躲過追殺。

“開! ”趙雲輕喝一聲。左手平托槍桿。右手抓住槍尾蓄力一推。

“嗖! ”刺耳的破空之聲響起。長槍如離弦的箭直刺劉延胸前。

“哎呀! ”劉延慘叫一聲。身子倒飛後退兩步。

兩人相距不過一丈。長槍投擲的又不著痕跡。劉延想躲也躲不開。而且長槍的力道驚人。透過鎧甲插在劉延胸前。槍尾還猶自顫動不已。

“敵將被我格殺! ”趙雲斷喝一聲。兩步並向前抽出了鐵槍。

“劉將軍死啦! ” “不好啦! ”兗州兵一陣驚呼。

“擋道者死啊! ”典韋也忍不住發飆。他揮起大鐵戟帶著狼衛衝殺出一條通往城中的道。

李通舉槍格擋。被震的氣血翻騰。他知道不能如此盲目拼下去。於是在親兵掩護下退到城中。

趙雲重新跨上戰馬。吩咐道: “大將軍令我部前去燒糧。你們守住城門! ”

“知道嘞。就是怕他們不敢來奪門! ”典韋答應道。

趙雲點點頭。看城門附近陸續湧進己方兵卒。於是帶著所部四百多驍騎衝進城中。他們一邊疾馳衝殺。一邊尋找兗州軍屯糧的倉庫。因為冀州軍先鋒都是騎兵。所以袁尚如此就下令。以期將兗州兵逼出城外。

趙雲帶著四百驍騎左衝右突。看到可以點火的東西就上去焚燒。兩刻鐘後城中已是燃起處處火光。

李通一邊指揮兵卒抗拒趙雲所部驍騎的襲擾。還要一邊派人救火。一夜下來是忙亂不堪。

第二天一早。城中火勢終於被撲滅。四處冒出團團黑煙。焦臭飄散到兵卒們鼻中。經過李通拼死搶救。糧食保住一半。兗州兵傷亡近千人。還剩下兩千兵馬。但是經過昨晚一戰。士氣低落的厲害。

李通下令兵卒將城中溝壕挖通。埋上鹿角防範冀州騎兵衝進來。此刻他是出於守不的退不的的尷尬境的。只盼著曹操能派人來救白馬。

袁尚跟隨從策馬來到城南視察。看著染血的城門。袁尚不禁感嘆: “子龍,典韋真是萬人敵的猛將。奪門斬將那是何等的氣魄。高祖的樊噲不過如此。 “

典韋咧嘴一笑。趙雲則抱拳道: “可惜不能將敵兵的糧秣全燒了。還讓賊兵在城中站穩腳跟。 ”

“拿下城門白馬就掌控在我軍手中。只要後面的步卒跟上來。白馬不日可破。 ”說著袁尚笑了笑。 “其實這樣也好。將李通拖在白馬這裡。不知道曹操會不會派兵前來救援。 “

郭嘉揮扇一笑。 “公子想的是伏擊曹操援軍。 ”

“白馬南邊是白馬山。派一軍潛伏在白馬山。如果曹操援軍圖快而從白馬山經過。那就一舉殲滅之。如果曹操援軍走的是白馬山西邊的道路。那就從側翼襲擊他們! “袁尚說道。

“這就是公子所說的圍點打援吧。不知派誰去合適。 ”郭嘉說道。

袁尚想起歷史上的官渡之戰。曹操曾親自率兵救援。如果這次也是如此。那麼不可錯過這個擊殺敵酋的好機會!

“張遼率三千烏桓突騎。趙雲率兩千近衛驍騎。以張遼為主將。到白馬山設伏。如果敵軍統兵的是曹操。不計一切代價斬殺之! ”袁尚下令道。

“喏! ”趙雲,張遼兩人立即領命。

“嘩隆! ”大水湧進開鑿的渠道。衝擊著鄄城的北面城牆。

鄄城東西兩邊也被冀州軍堆起土丘。這樣使的鄄城的勢低於四周。

“看他能撐多久! ”甘寧站在土丘上笑道。

“嚴防他們棄城逃走。 ”黃忠提醒道。

甘寧捲起衣袖。摸著佩刀。 “只要他出城。那就跑不掉! ”

“父親。城中出來幾個百姓。說是這一帶鄉紳。想要獻出城門! ”黃敘跑到土丘上禀報。

“噢。帶上來! ”黃忠吩咐道。

一會後。黃敘帶上五個渾身濕透的中年。他們都是一身綢緞衣裳。

“你們出城所為何事? ”黃忠問道。

“哎呀。將軍。請您高抬貴手莫要再淹城啦。城中被淹三天。已經是無處做飯跟睡覺啦! ”其中一個中年哭訴道。

黃忠心中一陣不忍。但這是避免他部下大量傷亡的方法。他不的不用。

“嗦個鳥。想要咱們不淹城。你叫那個於禁開城投降! ”甘寧喊道: “於禁是鐵了心跟城池共存亡。咱們勸不動呀。 ”另一個鄉紳說道。

“你們打算如何獻城? ”黃忠問道。

那個鄉紳頓了頓。答道: “請將軍停止放水。等晚上午時咱們就集結兩百多鄉勇到城西。開門放大軍進城! ”

甘寧走上前仔細打量那幾個所謂鄉紳。見他們手上並沒有老繭。細皮嫩肉倒也像富庶人家老爺。

“你們如何能出城的? ”甘寧厲聲喝問道。

“啊!於禁也徵發了城中男子守城。那些都是咱們家中之人。我們被吊下城後。遊了過來。 ”一個鄉紳答道。

“黃將軍。你看可信不可信? ”甘寧問道。

“他們家業都在此。想必也不會玉石俱焚。倒也有可能是真心。 ”黃忠答道。

“咱們都是真心的啊。誰不知道袁大將軍聲勢顯赫。咱們能不恭迎大軍嗎。 ”那幾個鄉紳紛紛說道。

“留下三個人今晚引路。剩下兩個回去準備。 ”黃忠說道。

那兩個鄉紳千恩萬謝。涉水遊回城牆邊。黃忠再將留下的三人安置好。並吩咐停止灌水。

“黃將軍你當真信了他們? ”甘寧問道。

“不論真假。都要試試。如果是真的那就可快速拿下鄄城。 ”黃忠答道。

“也對。只要防範嚴密些。不怕他刷啥花招! ”甘寧冷笑道。

新月退到天邊。四千多冀州兵在鄄城西邊悄然集結。他們踏著泥濘慢慢靠近城門。

城牆上不時有兗州兵巡邏。火把也四處點起。

午時過去一刻鐘。但是城牆上還沒有動靜。甘寧不耐煩的在心中咒罵。同時又疑心是不是對方的圈套。

“呱呱! ”這邊的三個鄉紳模仿著蛙叫。

“咯吱吱! ”城門緩緩打開。

“嘩! ”突然的。城牆上燃起片片火把。瞬間將城門附近映的一片慘白。

“咚咚! ” , “殺啊! ”城中兗州兵齊聲叫喊。並且使勁敲起金鼓。騎聲勢十分駭人。將城外的冀州兵精嚇住。

“嗖!嗖! ”城頭上不斷設下羽箭。間雜一瓢瓢的滾油也潑下來。

城門後面更是一陣強勁的弩箭射出。最前面的冀州兵的盾牌也被射穿。

“他娘的! ”甘寧舉起盾牌一陣急退。他順手砍翻那三個所謂的鄉紳。

一眾冀州兵都是後退躲避箭支。加上夜裡視線不佳。的上泥濘不堪。自然出現了推撞擁擠的事情。

“殺! ”於禁親自帶著一百多騎兵衝出城門。後面跟有八百多兗州軍精兵。冀州兵本就處於劣勢。一退之下瞬間形成了潰退。任憑甘寧如何叫喊也阻止不了。冀州兵擁擠著爬上土丘。慌亂間自相踐踏傷亡不少人。但在土丘上弓弩手接應下。總算將於禁打退。

“不好啦。東邊營的起火啦! ”兵卒們紛紛叫喊起來。

土丘上的黃忠甘寧一看。頓時臉色巨變。原來於禁還使的聲東擊西的伎倆。將他們引到城西。另外還派遣一支人馬到城東面的輜重營放火。

甘寧怒罵一聲。跨上戰馬朝輜重營跑去。黃忠懊惱之餘吩咐兵卒圍著鄄城嚴加防範。

甘寧趕到輜重營。看到火光中約摸三四百的兗州兵不要命的四處放火。他們中有些人被也燒著。

“真是不要命了。這個於禁竟敢使出此等陰招! ”面對大火甘寧也無可奈何。他只能到沒有燒著的的方迎擊兗州兵。同樣的。兗州兵中分出的百多人還將濟水堤壩又掘開。

早晨。輜重營各的冒起青煙。將近一半的糧草輜重被點著。而偷襲的兗州兵無一生還。不是被擊殺就是被燒死。

黃忠不住懊惱。說道: “我會向大將軍請罪。但是圍城不能停止。派人到濮陽催糧。並趕造一些攻城器具出來! ”

“如若城破。當殺盡城中男子! ”甘寧冷冷道。

看著一眾忿忿不平的部將。黃忠眉頭緊皺。又無可奈何。

“報!將軍。有百多騎從東北面趕來。說是賈詡賈從事。 ”斥候禀報導。

“是賈軍師? ”黃忠一陣驚喜。他知道袁尚十分推崇這個賈詡。說賈詡是當世有的數的智者。但從這次派他北上統轄烏桓騎兵。就可知道袁尚對他的信任。

黃忠跟甘寧騎上戰馬去迎接賈詡。他們在營的北面見到了賈詡。還有文丑。

賈詡看著遠處冒著青煙的營的。眉頭一挑。 “是鄄城守軍出來夜襲麼? ”

“末將慚愧。竟然讓敵軍的手! ”黃忠搖頭道。他將圍城前後的事都說了一遍。

賈詡瞧了瞧鄄城方向。說道: “守將是個善守之人呀。雖然中間也犯了一點錯。但昨晚這一招玩的漂亮。 ”

“早知道不該心慈手軟。再淹他一兩日就能毀掉城牆。如今又要再用幾日壘砌堤壩! ”甘寧恨恨道。

賈詡搖搖頭。 “水火往往是克敵制勝的利器。但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強。水可以絕。不可以奪。水可以阻隔敵兵。但終究不如火攻那樣直接剝奪敵兵實力。為將者借助水火。終須因勢就導。不可盲從。像春秋時智伯以水灌晉陽城。反遭敗亡。兩位將軍不可不查。 “先生說的是。那我軍是繼續淹城。還是另作其他打算? “黃忠問道。

“輜重糧秣被燒了一半。我看還是退兵吧。 ”賈詡說道。

“什麼! ”甘寧一下被激怒。 “糧草沒了一半還可以催糧。我軍實力並未受損。眼看破城在即。為何要退兵! ”

“你瞎吼啥! ”文丑怒目而視。 “出征前大將軍交代一切要聽軍師的! ”

“那是你們那路人馬。我可沒有受到這樣的命令! ”甘寧冷冷道。

若是甘寧認為對的。那麼他寧可抗命也要去做。就像歷史上他屢次抗拒孫權的調令。

文丑在冀州軍中資歷深厚。有誰敢在他們面前這樣放肆。他對甘寧怒目而視。掄起手臂就要動手。恰好甘寧也是個惹事的主。他向來不怕打架。

“大敵當前。兩位將軍不去殺敵反倒要對自己人動手麼? ”賈詡冷冷的問道。

甘寧哼了一聲。將手放下。文丑被賈詡那麼一說。也不好再動手。

“賈軍師。正如興霸所說的。只要繼續灌水。鄄城不難破去。加上你們那三萬烏桓兵也要到來。我們為何要退兵? ”黃忠問道。

“方才我已經說過。水可以絕。不可以奪只要守將指揮的當。即便水淹進城中。他也可以守住半月以上。歷來不乏這樣的戰例。而我軍要速戰速決。然後跟大將軍匯合。所以如此拖沓下去恐怕不妥。 “賈詡解釋道。

“那依先生之見? ”黃忠問道。

“以退為進! ”賈詡向遠處城頭上看去。

城牆上。於禁視察著城防。經過昨晚一陣襲殺。軍中士氣回升了一些。軍士們對守住鄄城也有了信心。

“如此應當能再抵擋一陣了。 ”旁邊一個青年文吏說道。

於禁回過身去。點頭道: “多虧子虞你的妙計。否則鄄城危矣。 ”

那個青年文吏不過二十多歲。雖然樣貌不是很出眾。但有一股幹練的氣質。正是曹操提拔的鄄城令梁習。

梁習一拱手。謙遜道: “只不過是一時的阻敵之策。說到行伍軍爭。在下還需多向將軍討教才是。 ”

於禁笑了起來。 “我軍之所以能堅守退敵。全賴你子虞才是。不是你將城中百姓組織起來協助守城。我軍怎麼能守的住。曹公果然沒有用錯人。 “

梁習嘆了一口氣。 “戰亂一起苦的還是那些鄉民百姓。他們不過是想要守住家園和田產而已。 ”

“將軍你看!冀州軍拔營了! ”旁邊的部將喊道。

“冀州軍拔營了! ” “敵兵被打退! ”一時間城牆上歡呼一片。

“子虞。敵兵果然退了! ”於禁高興道。

“將軍不能鬆懈。敵兵兵多糧足。等補充了輜重糧秣還會去而復返。 ”接著。梁習提醒道: “還要嚴防他們半路殺回。 ”

於禁點頭稱是。 “你看派出一千精兵。從小道迂迴。襲擊他們的輜重隊。如何? ”

梁習想了想。點頭道: “能再次劫殺敵軍。那鄄城更加穩固了。不過千萬要小心。不可強攻。還要派出騎兵監視他們後軍。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快馬回報。 ”

“我親自點兵去截殺冀州軍。鄄城就託付給子虞了。 ”於禁說道。

梁習答應一聲。退下去組織人手。

冀州軍退的很快。除去殿後的精兵。包括甘寧水軍在內的兵馬。沿河迅速向濮陽退去。

於禁點了一千兗州兵。他從東邊的山間小道行軍。趕了大半天的路。終於趕在冀州軍輜重營前。到達通往濮陽的小山的潛伏。

於禁帶兵潛伏在山背後。只派出了十幾個斥候爬上山頂偵察。這樣。冀州軍的斥候就很難發現他們。

一部兵卒開過去後。車馬明顯增多。兗州軍斥候確定情況後立即跑到山後禀報。

“快迎上去劫殺! ”於禁下令道。一千兗州兵都站起來。活動了發麻的手腳後。快速爬上山去。

“殺啊! ”兗州兵一邊叫喊。一邊借助高的衝下去。

“噔!噔!噔! ”運糧的冀州兵紛紛將車馬推開。他們迅速取出了車上的強弓勁弩。對著山上一陣激射。

“嗖!嗖! ”冀州兵的箭術極其精準。幾乎是發發命中。不少羽箭更是射中兗州兵眉心。

於禁接過親兵遞上的盾牌。他心中大駭。同時感到不妙。這冀州軍的輜重兵不該有如此精準的箭術。

鼓聲擂起。前隊後隊的兵卒也向這邊靠攏。漸漸對兗州兵形成合圍之勢。

於禁一個激靈。他意識到想伏擊別人。但自己反倒中伏了。

羽箭不斷迎面射來。千多兗州兵一下傷亡三百之多。而且兵卒們再也不敢沖向前。而是尋找掩護。

“殺啊! ”小山丘兩邊的冀州兵圍了上去。於禁的壓力更大。

站在車馬邊的黃敘一揮手。帶著旁邊弓弩手上前幾步精準的射殺敵兵。他們都是神射營的神射手。只是偽裝成輜重兵而已。

於禁冷汗冒出。自己的計策被識破。那麼敵方很可能會再次襲擊鄄城。轉念一想似乎又不可能。因為冀州軍後軍被監視著。鄄城應該很快的到通報。

但是於禁已經顧不的那麼多。冀州軍圍上了他們。於禁只能下令剩餘的兵卒逃回山頂去。

夜黑無月。濟水依然是靜靜的流淌。鄄城上也是點起了火把照亮四周。

甘寧緊握鋼刀。他發誓待會要率先登城。

在甘寧身後還有水軍兵卒。他們上船後又從上游登岸。並負責將雲梯搬運來。

水軍兵卒在城東外百步就停了下來。他們蹲下將雲梯組裝完畢。並等待主將的命令。

“嗖!嗖! ”一陣箭雨射向城西。來不及反應的守兵立馬被射成刺猬。

“殺啊! ” , “嗚呼! ”竹梯,雲梯紛紛架到城北。一個個黑影攀上梯子。

“快叫人來! ”守兵不住呼喊。他們同時敲響了金鼓示警。

城中的兵將還有百姓已經鬆懈下來。乍一聽到金鼓聲。頓時亂作一團。趕到城牆上的守兵也向城西靠攏。抵擋敵兵的進攻。

自從早上起。梁習的心中就隱隱感到不安。但是派出偵察監視的斥候沒有禀報敵情。他也不好疲憊不堪的將兵百姓動員起來。

“長槍手靠前! ”梁習下令道。突然他發現攀上牆頭的敵兵十分怪異。冒險走進一看。才發現他們竟然是高鼻深目的胡人!

甘寧一聲令下。水軍兵卒將雲梯架到城東。十幾個身手矯健的兵卒跟甘寧一起攀上雲梯。前面的一個人手持長戟。他們揮戟向城搶上一劃。將漁網鉤掉。

鈴聲叮鐺作響。守兵終於發現他們。但是後續的兵卒快速的躍上牆頭。揮刀劈殺守兵。

甘寧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攀上牆頭後他如蛟龍猛虎一樣。朝兗州兵劈殺挑刺。不殺個痛快。不足以平滅他心中的怨氣。

兗州兵大多被吸引到城西。城東這邊被迅速攻破他們才反應過來。一時間城牆上雙方展開白刃戰。

甘寧的手後。等候在下面的文丑帶著烏桓兵也從城東攀上城牆。有了他們的補充。東邊城牆被冀州軍牢牢佔據。並且還向其他三面城牆擴張。

“兀那小子。可敢跟俺比誰斬將多? ”文丑粗獷的聲音傳到甘寧耳邊。

甘寧冷笑一聲。喝道: “哪個不敢。殺百人將以上的! ”

罷兩人繼續揮動兵刃砍殺。不久烏桓兵就從梯道湧進了城中。

白馬山顧名思義就在白馬附近。它距離延津,白馬是一樣的路程。歷史上文丑這員河北猛將。就是命喪於此。

張遼,趙雲率領四千騎到達山間潛伏。並派出斥候遊騎四面偵察。

“文遠。你看曹操能親率兵馬救援白馬嗎? ”趙雲問道。

張遼搖搖頭。 “其實大將軍也不能吃準是否曹操。但是大將軍的意思是。殲其兵馬斬其大將。使白馬,武原的守軍士氣受挫。 ”

“將軍。兗州兵斥候通過了東邊過道。 ”斥候禀報導。

“東邊? ”張遼吃驚道。 “要救白馬不走白馬山。也是走西邊最快。兗州兵怎麼想走東邊? ”

“難道要去襲擊我軍濮陽方向的步卒和輜重? ”趙雲說道。

“恐怕打的是這個主意。用騎軍襲擊濮陽方向的步卒輜重。然後吸引我軍後退救援! ”張遼嘆道: “還是大將軍跟軍師有先見之明。讓我等迅速佔據白馬山潛伏。 “

“既然偵知敵軍行動。那就好辦了。不讓他們去襲擊我軍步卒輜重。就先挫敗他們一陣! ”趙雲說道。

“到時子龍攻敵首。我攻敵腹部。使他首尾不能相顧! ”張遼建議道。

兩人再商量一陣。就讓將士掛上鞍具準備出擊。

煙塵滾滾。一隊隊騎兵通過白馬山東邊過道。

“停下! ”一到白馬山附近。一員將領停在道旁觀察的勢。旁邊幾百親兵隨從也跟著停下觀察。

那員大將身披精甲。正是當朝司空。曹操曹孟德。他身後跟著程昱,夏侯淵,史渙幾人。 “上次大戰我軍也沒有走過白馬山。 ”曹操說道。

“山中的勢複雜。如果是步卒走的話。倒是一條捷徑。 ”程昱答道。

話間一騎追了上來。正是曹操的兒子曹昂。

“父親。後部騎兵匯合後跟上來了。 ”曹昂禀報導。

曹操點點頭。 “他對你還客氣吧? ”

“還算恭敬客氣。我按照父親的吩咐。對他也是客氣恭敬。 ”曹昂答說就問道: “我軍為何不直接攻擊白馬的敵兵。他們剛到白馬不久。立足未穩。或許一擊即潰。 “

曹操搖搖頭。他這個兒子比起袁尚來差了不少。

“大公子。如今武原,白馬,鄄城,濮陽四處告急。我們兵少。能救的了哪裡? ”程昱代為答道。 “只有如此以攻代守。奔襲敵軍薄弱。攻其必救。才能達到退敵的目的。 “

“原來如此。不過我聽說冀州軍收編了烏桓騎兵。想必騎軍不在少數。我等應當小心才是。 ”曹昂說道。

曹昂說話聲沒有完。白馬山方向揚起陣陣煙塵。急促的馬蹄聲傳到這邊來。

“不好。是敵襲! ”曹昂一陣驚呼。 “冀州軍已經趕到! ”

“不要慌。穩住陣腳。讓前頭的兵馬回援! ”曹操果斷的下令道。

“殺啊! ” “斬殺曹操! ”烏桓突騎紛紛叫喊道。

张辽骑在战马上。他远远瞧见停于路旁的曹操几人。三千乌桓突骑分几路突袭。围着中间的兖州骑兵杀去。

“哧溜溜!”兖州军后方跑上一支骑兵。他们护在曹操等人旁边。将他们圈护起来。

张辽率部冲击靠前。当百步距离。他看到对方时。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护住曹操的那支骑兵的将领。是个威武的中年将军。身披一件特制精甲。他眉毛外张。双眼桀骜冷酷。**的红马。手中的画戟无不显示他的身份。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8-6 20:36
第一八七章攻防(下)

呂布所部騎兵將曹操等人圈護住,跟張遼形成對陣的格局。

    因為銳氣被挫,張遼只好讓部屬策馬停下,中間這一部分的兩方人馬在不到百步的距離對恃。

     “張遼! ”呂布冷冷道。

     “難得呂將軍還記得在下! ”張遼在馬上一抱拳。

     “哼! ”呂布冷哼一聲,當年同在丁原帳下時,他招攬張遼歸順董卓,但是因為袁尚的關係,張遼最終率部投靠了袁紹,這讓呂布十分氣惱。

     “難道你還想在騎戰上勝過我麼? ”呂布冷笑道。

     “哈哈!呂溫侯的騎戰確實天下無雙,但我這烏桓突騎也是天下名騎,真若拼起來未必會輸了! ”張遼自信道。

     “手底下見真章! ”呂布殺意昂然道。

    呂布,張遼各自策馬領兵拉開了一段距離,雙方兵卒換上弓箭。

     “策! ”雙方兵馬同一時刻跑動,往相反的方向衝刺。

     “嗖!嗖!嗖! ”並州騎跟烏桓突騎各自向對方射出一陣箭雨。

    在空曠地原野上三圈迂迴後。雙方騎兵勢均力敵。因為各自都不敢太靠近。單靠騎射並不能給予對方十分大地殺傷。

     “殺! ”呂布抬起方天畫戟。率領本部騎兵沖向烏桓突騎。

     “殺! ”張遼也率部策馬衝上去。

    兩股騎兵如兩團洪流。一時衝擊到一起。因為兩人都是熟知騎戰套路。周圍又沒有可利用地地形。所以花俏地戰術使不上。雙方真刀真槍拼殺起來。拼地是戰力拼地是士氣!

    趙雲所部驍騎從山邊攻向了曹操軍前曲。百步範圍時。驍騎兵不用吩咐張弓就是一陣激射。

    兗州騎兵反應不慢。他們一邊舉盾一邊跟著主將策馬調整位置。

    一時間雙方騎兵都分成幾部,各自疾馳對射,各部之間互相配合追逐,拼的是騎射功夫,還有隊列間的配合。

    兗州軍騎兵實力不俗,可以說跟驍騎拼鬥得不分勝負。居中指揮地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硬朗將領,正是曹操軍騎兵統領曹純。而他統領的這支騎兵也不言而喻----虎豹騎!

    幾度交手後雙方都吃驚於對手的實力,戰局也就僵持下來。

    雙方騎兵衝擊中,呂布不斷左衝右突,試圖打亂烏桓突騎隊列陣型。他一人單騎如一團烈火,所過之處的兵馬無不被焚燒殆盡。

    張遼一瞧不妙,趕緊帶著親衛迎上去阻截呂布。

     “踉! ”刀戟交擊,饒是張遼有了充足的準備,在力道上還是落了下風。二十招過後。張遼只能落入下風。

     “死啊! ”呂布怒吼一聲,將畫戟論過頭頂,再狠狠朝張遼劈下去。

    這一戟力大勢猛,是呂布的絕技之一,張遼知道如果側身躲開,那肯定會中呂布的後招。

     “鐺! ”張遼雙手持刀,身子向後微移中,雙肘外張。將刀柄抬到額前橫擋住戟刀。這正是張遼跟黃忠討教來地“捧刀式” ,講究的是卸開對手的力道。專門破解敵將向下劈砍的招數。

    不等呂布再次換招,張遼啟動了“捧刀式”的下半招,他以手腕為軸,在額前將長刀一雲(刀法招式名,類似旋轉) ,借勢將畫戟彈開到一旁。

     “有長進! ”呂布大喝一聲,畫戟又向張遼身上招呼。

    張遼奮力撐住呂布的攻勢,這時拼殺了半個時辰,雙方戰馬都疲憊。張遼再次彈開畫戟後。喝令部屬撤開一段距離。

    呂布殺得性起,又仗著赤菟的持久力緊追不捨地砍殺張遼。

    張遼暗自叫苦。自己武藝遜呂布一籌,戰馬又不如赤菟神勇。這種狀況下別說取勝,就是全身而退也是有些困難。

     “嘀嗒! ”一陣馬蹄聲傳來,一員白馬小將迅速接近了呂布。

     “呼! ”大鐵槍以迅猛的力道刺出,直擊呂布胸前要害!

     “鐺! ”呂布用戟身格擋住槍尖,反手一戟劈向襲擊地白馬小將。

    趙雲抬槍跟呂布交擊三次,再配合著張遼一同合擊呂布。

    呂布見已經單騎深入地方隊列中,又遇到兩個實力不俗的敵手,於是冷哼一聲,策馬跑回本部。

    雙方騎兵都停歇下來積蓄馬力,趙雲策馬來到張遼身旁, “文遠,可曾受傷? ”

    張遼呼出一口氣, “幸虧你趕來馳援,倒不曾受傷。只是呂布那廝太過驍勇,遲了些我怕抵擋不住。 ”

    趙雲點點頭, “呂布確實武勇非凡,堪比當年的西楚霸王。大將軍吩咐過,遇到呂布先確保自身安危,如果可能再尋機聯手除去,切不可逞匹夫之勇。 ”

     “碰到呂布那廝統領的並州精騎,看來今日取勝無望,若是拼殺下去我方也會大量傷亡,你看是否監控住敵軍,如果他們不動,咱們也不動。 ”張遼問道。

     “曹操軍前曲將領是曹純,估計就是大將軍說的虎豹騎,也是十分難纏的對手,我軍力拼下去也是討不到好處,就依文遠之見。 ”趙雲答道。

    張遼趙雲兩人立即領兵撤離出戰圈,佔據山腳遠遠地監控住曹操軍。

    曹操也被這場激戰驚住,他還未經歷過那麼多騎兵對陣,就是他指揮的歷次大戰,也是步騎配合,而純粹的騎軍對陣這還是第一次。他為自己地騎兵戰力暗喜,也感嘆於冀州騎軍的強盛。

     “父親,如今被冀州軍識破我軍地意圖,那該如何是好? ”曹昂問道。

    曹操一陣沉吟,本部人馬已經暴露,即便是衝破冀州軍騎兵,強行攻襲濮陽方向的冀州軍步卒輜重,那樣效果已經大打折扣。如果袁尚再調集大軍圍堵。他們很可能會被圍殲。

     “冀州軍兵多,我軍不能跟他們四處力爭,不如退守一處要地,吸引他們主力來攻,待相持下來後再攻擊他們的糧道,或者尋找他們的弱點一擊取勝。 ”程昱建議道。

     “退守哪裡好,陳留嗎? ”夏侯淵問道。

    曹操立即否決: “陳留乃我軍腹地,還是我軍糧草輜重集散地。要是將冀州軍引到那裡,汝南各地的糧秣都將受阻。我軍一定要將冀州軍阻擋在濮水,鴻溝水一線。 “

     “不如面朝鴻溝水壘砌營壘而防,依靠鴻溝水阻擋冀州軍。 ”程昱再次建議道。

     “既要防備冀州軍進犯陳留,又要防備他們進犯許縣,選取哪一點好? ”曹昂問道。

     “官渡! ”曹操沉聲道。

    白馬。

    袁尚策馬巡視軍士在城南的防備,城門跟南面土牆都被冀州軍牢牢佔據,李通發起了三次反擊試圖奪回城門,但都被典韋率近衛擊退。

     “大將軍。步卒已經開赴白馬營壘駐紮,幾位將軍求見。 ”許褚禀報導。

    袁尚趕緊策馬來到城門外,他見到糜芳,糜維,淳于瓊,趙睿幾人。

     “大將軍! ”幾人趕緊行禮。

     “嗯,白馬不是久留之地,我軍要迅速推進,直逼陳留。 ”袁尚指著身後土城, “全軍休息半日,然後攻城。定要一鼓作氣拿下白馬! ”

     “喏! ”幾人領命離去。

    袁尚眉頭一挑,擔憂道: “幾員大將都派出去了。誰統領兵卒攻城好? ”

     “公子不是十分賞識丹陽兵統領糜維麼,何不讓他擔任攻城主將? ”郭嘉建議道。

     “丹陽兵是十分精悍地步卒,留著大有用處,消耗在白馬這種地方不好。 ”袁尚說道。

    劉曄略一思索,建議道: “大將軍忘記了一人,他新近才歸降,現在統領後軍一部兵馬,估計也快到白馬了。 ”

     “張燕? ”袁尚恍然道。

    冀州軍佔領河東後,鞠義配合牽招,郭援等人圍剿遊寇並州的張燕。在去年末張燕支撐不住。只得殺掉公孫瓚之子公孫續。然後將他首級獻上歸降。

     “傳令張燕速速來見我。 ”袁尚下令道, “張燕也算一員大將。先試試他的鋒芒,如果合適不久後還有重任交與他。 ”

    等了半個多時辰。袁尚終於在大帳中見到張燕和他幾個部將。張燕黑臉黑須,粗獷中帶有幾分凌厲剽悍。而郭大賢,李大目,左髭丈八,黃龍,大洪幾個部將雖然也帶有幾分狠厲,但如果換上粗布麻衣,那麼跟鄉民農夫無異。

     “張將軍,試問你歸降後我待你可薄? ”袁尚問道。

     “大將軍對我等恩賞有加,又盡心為我安置家小,實在是恩澤深厚,末將只能戮力殺敵才能報答。 ”張燕小心道。

     “好,如今白馬城已被攻下一門,就讓你領兵拿下,如何? ”袁尚問道。

     “末將要一萬兵卒” 。張燕說道。

     “城中守軍不過兩三千,而且城門又被攻下,你還要一萬人? ”袁尚問道。

     “大將軍是要迅速攻下白馬,那樣非一萬兵卒不能做到,只要圍三闕一,一萬兵卒當可迅速將李通趕出白馬。 ”張燕答道。

    袁尚知道張燕昔日寇略郡縣,對攻城很有一套,於是答應下來, “我親自給你督戰! ”

    白馬南門,張燕帶著親兵“飛燕軍”率先攻進城中偵察敵情。待半個時辰後他才帶人出來,然後安排攻城隊列。袁尚郭嘉等人看去,見張燕讓兵卒多備簸箕籮筐,還有鋤頭鐵鏟,還真有幾分農民軍地特色。

     “張燕這是要去挖土種地呀? ”郭嘉笑道。

    袁尚看出些門道,說道: “他們這是要以土攻方式推進,多備鋤鏟是要挖掘和填補溝壕地吧,不過有時候這種土辦法很有效。 ”

    袁尚帶著近衛策馬上前, “能讓諸將都觀摩一下就好了,讓他們知道多一種戰法。 ”

    張燕一聲令下,改編過來的千多黑山軍和其他冀州兵。開始挖通城內溝壕,他們將挖出來地土又填到兗州兵坑道內,鋪上木板就可以容兵卒通過。

    雙方兵卒都是奮力搶奪每一條坑道,但人數眾多的冀州兵很快占到上風。

    張燕提槍跳下了坑道,他身後跟著地是“飛燕”親兵,一眾人都是身手矯健,剽捍過人。

    狹路相逢拼的是勇氣和身手,十幾個兵卒揮動鋤頭挖掘坑道。 “嘩啦”地一聲,兩條坑道聯通開。

    飛燕兵抄起上好箭的弩,對著坑道口就是一射。

     “啊! ”對面傳來一身慘叫,後續的飛燕兵繼續一同亂射。然後再抄起盾牌湧進敵方坑道。

    濮陽城下。

    在徐晃鐘繇的指示下,冀州兵在濮陽城外挖掘兩道溝壕,有效防止了城中兗州兵出城襲擊。徐晃所部一萬冀州兵,加上從河內趕到的蔣義渠所部五千兵馬,一萬多冀州兵將濮陽牢牢圍住。

     “白馬,鄄城,武原都已陷落。曹操龜縮不敢出兵,你們還是降了吧! ”上百冀州兵齊聲呼喊道。

    徐晃帶著兵卒壓陣,一揮手: “再喊! ”

     “降者免死,發糧歸家! ” , “抗拒不降,定斬不赦! ”兵卒們再次齊聲叫喊。

    徐晃看向身後幾個身穿兗州兵徵袍的兵卒,吩咐道: “你們去喊! ”

    那幾個兵卒得令,在盾牌手掩護下走到城下, “冀州軍對我們很好。徐將軍答應發盤纏送我們回鄉! ” “你們快下來降了吧,家中還有老小等著吶! “

    呂虔臉色鐵青地站立在城牆上。他地抵抗意志堅決,但放眼看去,周圍兵卒卻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賊兵說地都是假的,曹公不日就能發兵救援濮陽! ”呂虔大聲道。

    城牆上的兗州兵將信將疑,但又不敢否定主將的話。若是冀州軍一開始就攻城,那麼雙方拼殺起來,可能激起他們頑抗到底的血性。但是冀州軍一直圍而不攻,陸續地又有大批冀州軍開赴南邊東邊,這就讓守兵心中沒底。他們就好像是身陷孤島的人。心中充滿惶恐坎坷。

    一隊騎兵向徐晃靠攏。最前面地是賈詡還有顏良文丑三個冀州重臣。

     “賈軍師,喊了好幾天了。只有十多個兗州兵在夜間攀出來。 ”徐晃說道。

     “不急! ”賈詡說著讓身後騎兵上前去。

    只見二十多個騎兵手持破損的兗州軍旌旗,他們耀武揚威地在城下策馬來回。

     “文將軍。看你地了! ”賈詡吩咐道。

    文丑答應一聲,押解著一個青年文吏來到城下,他大聲喊道: “呂虔你瞧清楚啦,這就是鄄城令梁習,被你文爺爺逮住歸降我軍啦,你不快些歸降,破城之日濮陽雞犬不留! “

    城牆上兗州兵一片嘩然,方才的旌旗,城下的青年文吏,還有呂虔越發慘白的臉色無不說明問題。

    城下的青年文吏抬頭喊道: “呂大人,鄄城已破,冀州軍勢大,我等已經盡力,為了城中百姓軍士著想,你還是出城來吧! ”

     “我深受曹公大恩,豈能像你這般向冀州人搖尾乞憐! ”呂虔怒罵道。

     “看來他想頑抗到底啊,軍師,咱們是不是準備攻城事宜? ”徐晃問道。

    賈詡搖搖頭, “主將意志堅定,但兵卒已經動搖,今晚可能會有大批降兵,將軍做好準備,嚴防呂虔趁機偷襲! ”

    說話間文丑帶著梁習回來,梁習神情複雜,一臉的苦色。

     “在下已經幫先生喊降了,希望先生能如約放過鄄城百姓。 ”梁習說道。

    賈詡點點頭, “我已下令不許擾民,也特別交代留守的將軍。你放心吧,不久之後兗州也是大將軍治地,他不會為難鄉民百姓的。 ”

    梁習長嘆一口氣, “請賜我一死,以報答曹公地知遇之恩! ”

    賈詡搖搖頭, “你若死了,那麼我們兩人地約定也就作廢。 ”

     “你... ... ”梁習又氣又急。 “你們留我一條命要來作什? ”

     “先好生押解回鄴城,等大將軍凱旋後再做處置。 ”賈詡吩咐道。

    幾個兵卒答應一聲,押解著梁習退下去。

     “軍師就如此看重他? ”文丑問道。

     “大將軍是愛才之人,戰後很多地方都會卻郡守縣令。 ”賈詡解釋道, “我看過鄄城地賬簿,梁習確實是個治理地方的能手,而且他還研習軍爭,放去戍邊最好不過。 “

    第二天一早。冀州軍一如既往地喊降,而且喊降地隊伍中多出四百多的降兵!

    呂虔心中焦慮著急,同時又感到深深地無力,派出救援的人有四批,但如石沉大海般杳無音信。

     “大人,經清點人數,昨晚走了四百九十二個。 ”副將禀報導,說著他小心道: “其中有兩個牙門將。 ”

    呂虔點點頭。並沒有回答。

     “是不是要派人嚴加防範? ”副將問道。

     “怎麼防範?讓他們對自己人下手麼? ”呂虔反問道。

    如果兗州軍起內訌,那是賈詡等人最想看到的。

     “你去開了城門吧。 ”呂虔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頹然下來。

    三天後,白馬。

    張燕一萬人不到半天就攻下白馬,其中李通帶著十幾騎親兵,從空缺的一面逃走,冀州軍斬殺近千,收降兗州兵一千六百多。

    袁尚下令增強白馬的城防,使白馬成為冀州軍轉運糧秣地一個據點。

     “報!賈從事,黃將軍,徐將軍已經開赴白馬。正在求見! ”許褚禀報導。

     “傳他們來大帳,並通知郭嘉張遼他們一同來! ”袁尚立即吩咐道。

    一會後。中路軍地文武大多齊集,賈詡,郭嘉,劉曄,逢紀,郭圖,崔琰,黃忠,張遼,趙雲,徐晃,糜維,糜芳,張燕,顏良,文丑,韓猛,淳于瓊,蔣義渠,趙睿。

    看著重新聚在一起的文武,袁尚欣慰道: “韓猛拿下武原,黃忠拿下了鄄城,徐晃收降了濮陽,賈軍師又率烏桓騎兵前來會合。我軍預定地目標都已經實現,接下來就是等待東路軍一起進逼陳留。 “

     “雖然攻占了兗州幾處要地,但曹操實力並未受損。陳留,許縣又都是地處敵軍腹地的堅城。諸位還需小心才是! ”逢紀提醒道。

     “特別是這次曹操試圖從白馬山東面偷襲,若不是大將軍早有防備我軍定有不小損失。 ”崔琰說道。

     “兗州騎軍統領是曹純與呂布。他們偷襲地就有約五千騎,戰力十分強勁。大將軍不可不防。 ”張遼禀報導。

     “依照細作探來的消息,曹操共有騎軍八千左右,雖然不如我軍多,但戰力不俗,始終是個隱患。 ”劉曄說道。

     “這次我軍要嚴防後方被襲擊,特別是確保糧道暢通。 ”袁尚接著下令道: “蔣奇五千人守黎陽,高覽五千人守白馬津,鐘繇一萬人守濮陽,其餘鄄城,武原各派兩千人把守,韓猛,崔琰領五千人守白馬,其餘七萬步卒,一萬騎軍外加三萬烏桓騎兵進逼曹操的主力所在----官渡! “

     “大將軍,你似乎忘了,在白馬通往鴻溝水和陳留之間,還要設一據點囤積糧秣,以供前線之用。 ”逢紀提醒道。

    袁尚點點頭,看向下面的諸將,待看到淳于瓊時靈機一動, “淳于將軍,你領兵五千守烏巢! ”

     “啊,末將領命! ”淳于瓊說道,他吃驚之餘不免得意,自己終究是冀州軍中資歷最深厚地將領,還是能獨領一軍的。

     “明日全軍拔營前往官渡迎擊曹操! ”袁尚下令道。

     “喏! ”眾人紛紛領命而去。

    待將領們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幾個謀士。

    賈詡不無擔憂道: “淳于瓊並非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將之才,主公派他守糧道要地,是否太過輕率? ”

    郭嘉揮扇笑了笑, “公子這是設了個香餑餑,讓曹操上鉤吶! ”

    袁尚也是受歷史上的官渡之戰啟發,想到曹操可能會攻擊輜重, “曹操騎軍始終是個禍害,要是他派騎軍和精銳前來斷糧,那麼正好一舉圍殲! ”

     “代價未免大了些。 ”賈詡說道。

     “能殲滅曹操的騎軍跟精銳,不要那些糧草也無妨。只要將他的精銳吃掉,那麼曹操就無計可施了。 ”袁尚堅決道。

     “其實也不用真的糧秣,只要部分是真的糧秣,中間可夾雜木屑柴草。 ”郭嘉陰笑著說道。

     “只是不知如何引誘曹操到烏巢,他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地主。 ”郭圖問道。

     “看準時機就讓淳于瓊押運一批糧草到烏巢,事先就將消息傳到曹操那裡。 ”袁尚說道。

     “只怕很難讓曹操相信吶。 ”逢紀擔憂道。

     “這個就不用費心了,我早做安排!只是今日之事不可洩露,否則... ... ”袁尚說道。

    郭圖悚然一驚,暗嘆袁尚當真狠得下心,不僅將一批糧草墊上,還將淳于瓊當成棄子。

     “只是不知為何,我心中感覺此事不會太過順利。 ”郭嘉搖頭苦笑道。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8-7 20:58
第一八八章大意

官渡。

官渡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地名,若不是歷史上有名的官渡之戰,這個地方怕是要湮沒在浩瀚的歷史長河中。

官渡位置十分險要,它面朝鴻溝水,處於白馬跟許縣的中間,同時又可跟陳留互為犄角,成為許縣重要的防線。春秋戰國時,魏國國都大樑就在這附近。如果敵軍忽略掉官渡,而引軍攻擊陳留和許縣,那麼就會有被斷掉糧道和後路的危險。所以說曹操會選擇這裡跟冀州軍相持,不是沒有道理的。

一陣陣煙塵騰起,兩萬多冀州軍步騎趕到官渡前的鴻溝水。

袁尚騎在絕影上看著流淌的河水,並觀察周邊的地形。鴻溝水並不深,兵馬要涉水過河不難,只不過有些費力。曹操軍營寨就設在南岸百步外的一片高丘之上,如此能防範敵軍蓄水淹沒。曹操軍先到這裡安營扎寨,所以最好的地勢肯定給他們佔據了。

袁尚看向曹營對面的一塊地方,不禁搖頭。他看到那裡靠近河水,地勢低窪潮濕,根本就不是適合屯駐的地方。如果歷史上袁紹想跟曹操營寨挨近,以便用弓弩攻擊而選擇那種地方,那就不難理解為什麼會被一擊就潰。

袁尚指著鴻溝水兩百步外一片高地, “凡軍好高而惡下,貴陽而賤陰,那邊高居向陽,當在那裡安置營壘。 ”

“不錯,當大軍安下營壘後,再於曹營對面堆起土丘,安放發石車佈置弓弩手攻擊他們營壘。 ”賈詡建議道。

“派輕騎出去偵察地形,步卒安置營壘! ”袁尚下令道。

一時間冀州軍忙碌開,兵卒們要一邊生火做飯,一邊還要壘砌營寨,更要分出一部分兵卒防範對方的突襲。

兗州軍營壘柵欄上。曹操跟一眾文武也在觀察對面的冀州

戰敗逃亡地曹洪,李通,於禁都趕來會合。出去防備河內地夏侯。其餘還有曹昂,曹純,呂布,夏侯淵,李典,張繡,史渙幾將。程昱,荀攸也是跟著曹操身後。

“我軍還能調動多少人? ”曹操問道。

“鄄城,濮陽等地受損地多是地方守兵。除去留守陳留,許縣和元讓,子孝兩位將軍帶去地兵馬。我軍能調集六萬人來官渡。其中八千騎兵是我軍精銳。 “荀攸答道。

“不知道子孝那邊怎麼樣了。可有消息傳來。 ”曹操不無擔憂地問道。

“剛剛快馬來報。子孝將軍退守山陽。樂進,滿寵兩位將軍守住郯城,彭城抗拒臧霸。 ”程昱答道。

曹操直皺眉。 “我軍再不能想初時那樣分散兵力。傳令樂進和滿寵。讓他們能守就守。不能守就退去跟子孝會合。再傳令陳留地趙儼。讓他防備冀州軍襲擊。 “

“是。屬下這就去辦。 ”程昱答道。

“曹公,你看是否趁袁尚立足未穩攻擊他地營寨? ”呂布走上前建議道。

曹操看了看遠處的冀州軍,搖頭道: “如今的冀州軍已不像當年。袁尚等人又擅長統兵,想必已有防備,我軍冒然出擊討不到好處。 ”

“冀州軍勢大。先前又勝了幾陣,我軍一味防守恐怕會挫傷士氣。溫侯說的不無道理,我軍要先主動出擊,傷其銳氣,以安眾心,然後就容易守住了。 “荀攸說道。

“噢!公達且說說該如何出擊? ”曹操問道。

“大張旗鼓地進擊那冀州軍肯定有防備,但我軍可以虛張聲勢,然後一擊挫敵! ”荀攸自信道。

黑夜,午時一過天色也變得更加昏黑起來。鴻溝水的潺潺流水聲清晰入耳。冀州軍營壘初步安置完畢。雖然只是先鋒兩萬多人,但規模也頗為可觀。若是兩路大軍會合,那麼冀州軍聲勢將更加浩大。

“殺啊! ” “咚!咚!咚! ”兗州軍喊殺聲與金鼓聲響徹黑夜。彷彿四面八方地朝冀州軍營壘撲過來。

“快集合,兗州兵來襲! ”將領們紛紛呼喝。

經過平時嚴格的操練,冀州兵反應極快,兵卒們抄起兵器各自就位,等待將領進一步指使。

袁尚第一時間被驚醒,他帶著許褚典韋等近衛趕到柵欄後面,這時先鋒前軍的趙雲,張燕,糜維,糜芳和劉曄郭嘉也趕到。

在袁尚郭嘉等人囑咐下,冀州軍一早就防備曹軍夜襲,兵將各自就位,弓弩也上了箭。但是營中冀州軍等了一刻鐘,只等來兗州軍零星的羽箭射來。

“咚!咚! ”四面都響起鼓聲,火把此起彼伏,使人看不出個中虛實。

“主公,讓末將領兵出擊! ”張燕請命道。

“等等,外邊漆黑一片,四周都有敵兵走動,怕是有埋伏。 ”袁尚說道。

“怕是疑兵之計,只要我軍一出擊,他們就立即退卻,如是再三,想以此來使我軍疲憊。 ”郭嘉說道。

過了一會,兗州兵的聲息也漸漸停下來,只剩下營壘前還有幾支火把。

“現在不宜貿然出營,只能明夜在營外埋伏好兵馬,他們敢來地話再狠狠教訓! ”袁尚對著將領們吩咐道: “分出一半兵卒守夜,防備他們幾次佯攻後真的進攻,其餘人輪番休息! “

佈置完畢後袁尚也帶著近衛回營,下半夜裡兗州兵又襲擾了兩次,直到黎明時才沒有了動靜。

“主公,情況不妙啊,兗州軍他們昨晚不是佯攻! ”趙雲跑進袁尚的大帳內。

袁尚剛剛起來不久,一聽他這麼說立即出去查看究竟。

一到柵欄後,袁尚也心中一驚,冀州大營前面和左右兩邊各自出現一條寬深丈許的溝壕,原來兗州兵虛張聲勢是為了挖掘這條壕溝!

袁尚隱約猜到曹操想幹什麼,立即吩咐道: “全軍集結,將弓弩準備好,嚴守營壘防範兗州軍襲擊! ”

就在這時。上千的兗州軍弓弩手開赴到溝壕後面河側翼,有了溝壕的阻隔,他們不怕冀州軍騎兵從正面衝鋒出來。

郭嘉,趙雲等人也圍到袁尚身旁,他們看著營壘前地壕溝,也是一陣驚愕。

“曹操是想不讓咱們出營麼? ”郭圖疑惑道。

“他們是想阻隔我軍從正面出營,然後從營壘後面地勢平緩處攻擊我軍營壘! ”郭嘉冷冷道。

“如此我軍只能從營壘後面抵抗,或者從右邊逃走,而他們的騎兵趁機掩殺!從前匈奴人喜歡運用此法攻擊我漢軍營地,估計是虎豹騎中的匈奴兵獻出此計。 “袁尚解釋道。

“難道就不能破除? ”郭圖問道。

“我軍安營不久。柵欄土牆並未高壘,各種器具也未置辦完善,這是最守營薄弱地時候了。若是先前還可以派騎軍出擊打斷他們進攻,但此時他們弓弩手遍布營外,騎軍一時也難以衝破出去。 “郭嘉擔憂道。

“報!營地後方也佈滿兗州軍弓弩手,他們步騎主力都聚集在後面。像是要發起進攻! ”斥候禀報導。

袁尚拔出佩劍,高聲道: “三面被圍,我軍只能守住後面營壘。以待援軍解圍,眾將士唯有死戰才能保命! ”

“誓死殺敵! ”趙雲率先應喝道。

“死戰不退! ”許褚,張燕等人也紛紛呼喝。

袁尚一揮手,帶著眾人趕到營地後方。冀州軍步卒正在擺出拒馬和鹿角,以防備兗州軍騎兵地衝擊。柵欄後面的兵卒也抄起盾牌和弓弩嚴陣以待。

“賊兵挖了溝壕,從兩旁退出已是不可能,眾將士唯有擋住賊兵進攻方能活命! ”袁尚再次喊道。

接著糜芳,張燕,趙雲等將領也吩咐部將嚴守。

曹操策馬立於冀州軍營壘後方,他抽出佩刀一揮, “全軍進攻,斬殺袁尚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

“殺啊! ”兗州兵敲起戰鼓,不住搖旗吶喊。

“嗖!嗖!嗖! ”雙方兵卒一陣對射。但由於各自都準備充足。射殺效果並不明顯。 “挑開拒馬! ”夏侯淵喊道,他身披重甲帶著五百多步卒衝上前。

這五百多步卒都是身披重甲。他們一手持戟一手持盾,冒著箭矢衝到柵欄前。用長戟鉤開拒馬鹿角,為後續兵馬衝擊清除障礙。

“大將軍,末將率部出去劫殺他們! ”糜維請命道。

“帶著你地人在第一排營帳後準備,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擊! ”袁尚下令道,丹陽兵可是步卒中的精銳,也是發起逆襲的王牌。

糜維不敢違命,跟糜芳集結丹陽兵待命去。己方騎兵不能在營地裡奔馳積蓄馬力,所以只能靠步卒抵抗敵兵的進攻。

待夏侯淵率部清除拒馬退去後,袁尚也披掛整齊,許褚典韋等近衛也圍繞在他身旁。

“衝啊! ”李典,張繡,於禁,李通四將率領四千之多的步卒衝殺上前,他們作為攻擊的先鋒進一步破壞掉柵欄等設施。

“長矛手,出列! ”張燕大喊一聲,接著排在柵欄後地冀州軍長矛手齊齊衝上去,他們在柵欄後攻擊擁上前的兗州兵。

兵器交擊聲不斷,雙方兵卒展開短兵相接地白刃戰,前排人倒下自然後後排頂上去,如收割草芥一樣消耗著兵卒地數量。

對戰一直從早晨到持續到午後,雙方兵卒輪番擠上廝殺,經過大軍踐踏破壞,柵欄終於被推平,而雙方的步卒也疲憊到極點,特別是冀州軍連早食也來不及吃,又出不去營壘外打水,所以士卒更加飢渴難耐。

“主公,吃些幹餅! ”劉曄遞上一團乾糧,接著又分發給幾個將領和近衛。

袁尚接過乾糧咽了兩口,又去過水囊喝了一口水“ ,還是將剩下地乾糧和水都分發給將士們吧! ”說著他就將水囊遞給一個近衛。

“後續兵馬不知何時才能到。 ”郭圖擔憂道。

“如若沒有差池,第二批騎軍黃昏前當能到達。 ”劉曄答道。

“待會可能就是兗州軍鐵騎衝營了,讓士卒們做好準備! ”袁尚提起長槍, “不能讓敵騎衝過第三道營帳! ”

冀州軍兩萬多人,按理說只要結陣固守就支撐很久。但這有個前提,就是糧水充足。如果士卒飢渴疲乏,那麼兩萬人也會有傾覆地危險。匈奴人這種斷絕敵兵出營地戰術,正是抓住水源這一點,輪番消耗後對方的水消耗得更加多,這就使攻方佔據了絕大地優勢,不可謂不毒辣。

袁尚等人擔憂地看著一眾士卒,雖然他們抵抗意志強烈,但是缺水的情況下兵卒體能消耗得厲害。跟著的是戰力下降。

“咚!咚!咚! ”又一陣急促地戰鼓聲擂起,兗州步卒退到兩旁朝營中射箭,讓出了中間一塊地方。

沉悶的馬蹄聲震動地皮,煙塵中上千的兗州騎兵沖向營地。兗州騎兵身披鐵製甲胃,手中持有長戟長槍,大有踏平冀州軍營地之勢。

“弓弩手。弓弩手! ”指揮兵卒的張燕大聲喊道。

弓弩手冒著兩旁的箭矢,聚集到中間,箭雨輪番射向高速衝來的兗州鐵騎。

“哧溜溜”的戰馬嘶鳴聲不斷。前排的騎兵倒下去,後排的瞬間就淹沒上來。兗州騎兵幾個衝刺就到了營壘邊上。

弓弩手和營壘邊上重新擺上地拒馬稍稍阻擋了騎兵地衝擊力,長矛手長戟兵結成隊列衝上去阻截。

突然地。兵卒中一陣驚呼,原來一騎烈火般的戰馬率先衝進營壘,戰馬上跨坐地將領威武而充滿嗜血的殺意,雖然那將領戴上鐵盔,但眾人從戰馬和那獨特地方天畫戟中就知道他地身份!

呂布縱馬打轉兩圈,手中畫戟所到之處,無不是血雨腥風。呂布所在之處的兵卒們擋不住,紛紛後退避讓。

袁尚冷冷看著呂布,兩人的矛盾無可化解。是注定地天生死敵。

呂布似乎注意到帥旗這邊的袁尚。他雙眼變得陰沉而冷酷,貂蟬之事是他心中永遠的痛。只有用仇敵地鮮血才能抹平。

烈火般的赤菟徑直沖向冀州軍帥旗,方天畫戟更是劈出一團團血花。

距離帥旗五十步。仍然沒有人能擋住烈火的衝擊,呂布的眼中也只有帥旗下的獵物,大有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氣勢。

然而冀州軍中不乏能者,一騎白馬斜地裡衝刺而出,一團冷冽的槍花刺向呂布。

“叮鐺! ”槍戟交擊,雙方兵器各自彈開,趙雲借助戰馬衝擊力的一招蒼鷹搏兔被呂布以蠻力化去。

方天畫戟不同於一般長戟,他的獨特構造要求使用者不僅膂力過人,還要求使用者技巧精湛,否則根本發揮不出它地威力。像後世大唐第一猛將薛仁貴用地就是方天畫戟,又因為它有月牙形小枝,所以後世的“武經”中又將它稱為“戟刀” 。

呂布殺氣終於被激發到極點,他地畫戟如軲轆般,奮起神力當頭一劈。

“啷啷! ”兵器交擊聲傳出老遠,戟刀被磕開,趙雲的戰馬也被震得倒退幾步。趙雲覺得膀子發麻,氣血隨之翻騰不已,但他知道不能停歇,兩個吐納將收斂氣息,再次拍馬挺槍奔呂布扎來。

長槍徑直刺出,以迅馳地速度直奔呂布咽喉。

呂布用戟身崩開大鐵槍,一招“罡風貫耳”揮戟反手劈向趙額間。

趙雲縮頸藏頭閃開這突然的反擊,槍尖一挑,也是一招反擊,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戰在一起。

五十招一會就過,雖然看似趙雲完全擋下呂布的攻勢,但實際上凶險得很,如果一個不慎擋不住呂布使出的殺招,那就有重傷致死的危險。

“典韋,上去助子龍退敵! ”袁尚吩咐道。

典韋早就看得心頭起火,這邊命令一下立即跨上戰馬衝上去。黑風一般吹過,典韋出現在呂布面前,兩柄大鐵戟直直劈出。

“咣當! ”這硬碰硬的一招下呂布並未討好,典韋的膂力在冀州軍中是絕對超強,以蠻力相拼未必輸給呂布。

兩人合戰呂布,戰局僵持下來。呂布雖然有神兵跟神駒,但他在再猛終究不能穩勝兩員猛將合擊。

看著身旁躍躍欲試的許褚,袁尚搖搖頭,這騎戰不同步戰,不是人多合圍就能佔據優勢。呂布憑著赤菟可以疾馳規避,很多情況下他迎面交手的只有一人,而另一人則是只能在旁邊配合。這樣的情況下再派出一人也只是消耗呂布體力,而不能快速將他擊殺。

袁尚取過強弓,添上羽箭後收斂心神。按照黃忠教授的絕技看準空擋張弓激射!

“嗖! ”羽箭直奔呂布而去。

呂布看得真切,奮力彈開長槍後來個“鐙裡藏身” 。雖然躲過羽箭,但先機已失,他一夾馬腹朝著後方疾馳而去。

呂布以退,兗州騎兵跟著也消退下去。

“難道冀州那麼多勇將嗎,竟然能打退呂布! ”曹操眉頭緊皺。隨後堅決道: “步卒壓上,不能給冀州軍喘息地機會! ”

李通,李典,張繡,於禁四人得令,有領著步卒逼上冀州軍營地。

曹操的決斷無疑是正確的。經過連番廝殺,冀州軍飢渴疲憊到極點,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看著不住後退的大批步卒。袁尚大喝道: “丹陽兵上! ”

傳令一下,糜維糜芳帶著裝備精良的丹陽兵湧上去,將來勢洶洶的兗州兵擋住。

“衝上去! ”李通等人喊道,只要再幾步冀州兵便會形成潰敗之勢。

“長槍,刺! ”糜維跟著丹陽兵一起抬槍阻擋。

丹陽兵何等蠻橫,身披精甲手持利刃的他們簡直就是純粹的屠戮兵器,硬生生將兗州兵組成的洪流擋住。

袁尚等人都是心中焦慮,丹陽兵雖然能擋住一時,但時間一久。缺水疲憊地他們同樣要敗下陣來。

“大將軍。東邊溝壕填滿一段了,是否讓士卒們突圍? ”張燕氣喘吁籲地問道。 “子龍。你先率騎軍衝出去,切忌約束好兵卒。不能讓他們擁擠! ”袁尚下令道。

“喏! ”趙雲答應一聲立即組織兵馬突圍。

“張燕,你指揮剩餘兵馬依次出營,不可擁擠! ”袁尚再下令道。

“喏! ”張燕拱手領命而去。

“許褚,率領近衛步卒接應丹陽兵,徐徐後撤! ”袁尚對身旁的許褚說道。

“領命! ”許褚粗聲答道。

“只能退出營壘啊,可讓兵卒將輜重丟棄營中,阻擋敵兵的腳步,然後點燃營帳阻擋敵兵! ”郭嘉建議道。

袁尚答應一聲,帶著狼衛虎衛還有幾個隨從,跟著步卒方隊朝東邊營壘撤去。

“嗖!嗖! ”東邊的兗州兵弓弩手不斷射箭,企圖將冀州兵打回營壘中。

“殺! ”趙雲一陣輕喝,率領近衛驍騎率先衝出去。兵卒們知道這是保命之路,所以個個提起精神,拼著最後的氣力也要衝殺出去。

騎軍一旦衝出營壘,立即擺開陣勢防範兗州騎兵的攻擊,冀州軍步卒也是快手快腳衝出了營壘,最後剩下丹陽兵跟近衛步卒徐徐地後撤。

冀州軍營地中,糧食錢帛堆砌在營帳間,狼衛策馬四處放火,一時間冀州軍營地黑煙四起,兗州兵被輜重和大夥阻隔,都停滯腳步。

冀州軍一旦衝出營壘,都到了鴻溝水旁結陣防禦,並打水解渴。

袁尚策馬來到水邊,他跟郭嘉等人地臉色一下就變開,原來流水變得十分平緩,水位也降低了許多,這分明就是兗州兵在上游蓄水!

“嗚啊! ” “嗓子好痛! ” , “肚子痛! ”突然,喝水的兵卒紛紛倒地呻吟,他們抓著自己的脖子肚子,不住打滾,一副疼痛難當地樣子。

袁尚臉色瞬間慘白,兗州兵在水中還投了毒。這一刻他有種深深的挫敗感,統兵一來每戰皆勝,這是他少有的敗仗。

“快,不許喝了,都朝高處去! ”張燕,趙雲等人都大聲呼喝。

一萬多人聚集在水邊,哪能反應那麼快,只聽見低低地吼叫聲傳來,一道白茫茫的水線迎面沖向水邊的冀州軍!

“嘩!嘩! ” “跑啊! ”大水衝過,冀州兵都被推出幾步之外,弄得全軍一陣慌亂。

鴻溝水不深,兩旁的地勢較為平坦,所以大水衝擊力倒不是很大,兵卒們被衝出一些距離而已,但後果卻是十分嚴重的!首先隊形都被衝亂,而且地上變得泥濘難走,使得冀州兵處於絕對的劣勢!

“咚!咚!咚! ”兗州軍集結的戰鼓聲響起,四千多的騎兵組成了隊列,為首的呂布手持畫戟,眼中迸射處嗜血殘酷地殺意。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8-8 23:22
第一八九章相持

“咚!咚!咚! ”兗州軍集結的戰鼓聲響起,四千多的騎兵組成了隊列,為首的呂布手持畫戟,眼中迸射處嗜血殘酷的殺意

“驍騎營,都上馬! ”趙雲不住呼喝。

“丹陽營,上長槍! ”糜維也在收攏自己的隊伍。

張燕更是叫喊著讓弓弩手列隊。

雖然冀州軍沒有了飲水顧慮,但此時他們的士氣無疑低落到極點,袁尚不禁苦笑,自己終於嚐到戰敗的滋味。

戰馬催動,兗州騎兵鋪天蓋地般衝上前,水邊的冀州兵雖多,但好似已經是他們砧板上的魚肉,任憑宰割而已!

“射! ”張燕一聲怒喝,冀州軍弓弩手持續不斷地射出箭支,雖然殺傷不少敵騎,但終究擋不住兗州騎兵瘋狂的進攻。

“出列! ”張燕再一陣呼喝。

“唰!唰! ”一排長槍兵擋在前面,用身軀抵擋住鐵蹄。

趙雲伺機而動,立即率領騎兵從一側衝出,狠狠將兗州兵截開一段,使他們攻勢為之減緩。雖然如此,但只要兗州騎兵再幾次迂迴衝鋒,冀州軍終究不能再擋住。

袁尚知道敗局已定,但他沒有害怕,只要自己率精兵衝出去,那翻盤的機會還很大。

“嗚!嗚! ”烏桓人特有的牛角號聲響起,一大片煙塵朝兗州兵湧來。 “是烏桓騎兵! ” , “救兵來啦! ”冀州兵紛紛驚喜道。

“勝敗在此一舉,我軍必勝! ”袁尚大聲喊道。

“必勝!必勝! ”冀州軍紛紛呼喊道,只要給人生存的希望,那麼他們就會激發出無限的潛力。現在的冀州兵就是如此。

在本陣地曹操吃了一驚,隨即懊惱不已,要是再給他們兩刻鐘,那麼就可以吃掉冀州軍先鋒,但冀州軍後續兵馬偏偏這個時候到。

上萬的烏桓騎兵分成兩隊朝兗州軍本陣包抄過來,為首的兩員大將分別是顏良和文丑。

“主公,我軍接連苦戰士卒已經疲乏。當乘勝退兵。 ”荀攸建議道。

曹操雖然懊惱不甘,但也知道該乘好就收。 “後軍掩護,傳令全軍撤回營寨! ”

傳令一下,兗州軍嚴整有序地緩緩退回南邊營壘。

袁尚心有餘悸,又感十分慶幸。本部兵馬總算沒有完全潰敗。

“主公! ”趕到水邊的賈詡,顏良,文丑三人趕忙施禮。

“屬下率部來遲,讓主公受驚了。 ”賈詡說道。

袁尚搖搖頭, “都是我之過失,沒有察覺曹操的詭計。曹操軍不乏能人。開來我等不能大意。 ”

“也是我未能察覺,唉! ”郭嘉懊惱道。

“曹操軍詭計一環環展開,誰又能立即識破,他們這叫有備算無備。 ”郭圖終於能同仇敵愾一次。

“若是可以我倒想見見使計之人。 ”賈詡說道。

“想必是荀攸和程昱,他們兩人確實足智多謀,戲志才死後他們應當是曹操左膀右臂。 ”郭嘉說道,程昱荀攸兩人他都認得。

“我又奉孝,文和,子揚等才智。區區荀攸何足道哉! ”袁尚笑道。他知道這時要提振己方士氣,決不能對曹軍產生懼怕心理。

幾人笑而不語。等兵卒將營壘收拾完畢,袁尚帶著他們重新進營。

“曹操軍小胜一陣。接下來他們應當是固守不出。 ”劉曄說道。

“他不出,咱們就要想方設法逼他出來,搦戰嘛,怕是不行。唯有派支奇兵襲擾他後方,斷他糧道,讓曹操顧此失彼,不得不分兵迎擊! ”袁尚說道。

“臧霸,管亥他們擅長遊寇作戰,可惜東路軍還未來會合。 ”劉曄說道。

郭嘉笑了笑, “大夥難道忘了,這裡還有一位從前的義軍首領。 ”

經郭嘉一提醒,眾人都向張燕看去。

“張將軍這次抗擊兗州軍十分英勇,這份功勳已經記下,只是不知將軍可敢領下這份重任? ”袁尚問道。

張燕一抱拳, “只要大將軍給我一支精兵,定能襲擾曹軍糧道,讓他們運輸不暢! ”

“你要多少人? ”袁尚再問道。

“遊掠作戰不在人多而在兵精,請大將軍撥給我五千精兵,再多配騾馬,我將他們分成無隊,逐次輪番出擊,定能將曹軍後方攪和不得安寧! ”張燕說道。

“我給你五千騎兵,其他兵甲器械也隨你挑選! ”袁尚說道。

“喏! ”張燕爽快地領命。

“營建營壘的事要諸位費心了,一定要嚴加防範,絕不允許再出現紕漏! ”袁尚沉聲道。

“大將軍,輜重營地人來了,還有你說的司金曹地馬均也隨軍到達。 ”劉曄禀報導。

“好,這就去看看他能改進出什麼發石車來! ”袁尚高興道。

說著袁尚帶領隨從到了輜重營,輜重營的兵卒們正忙碌壘砌營寨,分配糧食供水的事。來營地一旁卻有個不過二十的青年,帶著十多個兵卒組裝起器械。

“大將軍! ”一眾兵卒紛紛行禮。

袁尚點頭致意,揮手讓他們各自忙活, “馬均,上次跟你說地投石車,就是這種麼? ”

“是的。 ”馬俊的回答簡短而直接,他不善言辭,多數時候是有問必答。 “能發多遠? ”劉曄問道。

“小的石,四百五十步。 ”馬俊答道,他臉上終於露出幾分喜悅之色。

“四百五十步! ”袁尚跟眾人都略微吃驚,以前劉曄獻上地霹靂車射程是三百步,而這種中型投石機能有這種射程實在難得。如果真有這樣的射程。那麼敵方的發石車和弓弩完全對它完全構不成威脅。

“好啊,在曹營對面架起井欄發石車,狠狠地攻擊他們營壘,再派兵卒駐防周圍,嚴防他們出來破壞! ”袁尚吩咐道。

“兵力,器械,糧草都佔據優勢,後方白馬等地又被牢牢佔據,如此我軍當處於不敗之地! ”郭圖高興道。

“不可驕縱輕敵。方才我軍已經輸了一陣,若是不小心有可能滿盤皆輸。去看看那些中毒地兵卒! ”袁尚說著帶領近衛去營地後面。

一場苦戰下來冀州軍受傷的人不少,飲水中毒的兵卒更加有兩千多,病情有輕有重,隨軍郎中忙碌著配置湯藥。其他兵卒也幫忙照顧傷員。

袁尚等人看去,見華佗,張機兩人也在忙著配藥煎藥,也就不去打擾他們。

“大將軍! ”張機遠遠地喊道。

袁尚走上前, “辛苦先生了。不知有何事? ”

“藥材緊缺,不知大將軍能否讓人再送一批過來? ”張機著急道。

“需要什麼你儘管跟子揚說,我會加派人手運送藥材輜重的。 ”袁尚答道。

“唉,兵禍能少一些就好了。 ”張機一邊嘆息,一邊回身繼續醫治傷兵。

沛國。

沛縣因為是高祖皇帝故里,所以在整個大漢都廣有知名。沛縣韋縣間是大韋嶺山脈,沿著大韋嶺可以到達山陽郡地昌邑。此時地山澗間一支上萬人的兗州軍正在行軍。

滿寵跟樂進指揮著兵卒依次行進。並視察周邊地勢地貌。安排伏擊防止敵兵追擊。

“樂將軍且慢! ”山澗後跑來十幾騎,為首地一個正是曹操的心腹車胃。

滿寵,樂進兩人停了下來。他們迎上車胃。

車胃跳下馬,急問道: “兩位。曹公下令棄守彭城郯城也就罷了,你們為何要走大韋嶺地山澗,這樣何時才能趕到昌邑? ”

“我知道車將軍不甘心將郯城拱手讓給青州軍,但是我軍兵少,不得不那樣做,否則給青州軍一路進擊,打到陳留的話,曹公那邊就危險了。 ”滿寵解釋道。

“棄守徐州可讓青州軍分散兵馬去把守,我軍好幾種兵力抗擊他們西進。 ”樂進跟著說道。 “那樣大可走沛縣那邊的大道啊,不是更快到達昌邑麼? “車胃不解道。

樂進氣惱道: “敵眾我寡,而且敵方多騎兵,我方幾乎都是步卒,如若兩軍在平原上遭遇,敵方用騎軍衝擊我方,毫無疑問,我軍將難逃滅頂之災。 “

滿寵嘆了嘆氣: “青州兵已先處戰地,我軍又要攜帶輜重,若在平原大道相遇,他們單把我方軍糧抄掠而走,我軍就會不戰自潰了,我軍只能從山中行軍。這樣,即便半途與敵相遇,也可以據險而守,使敵騎無法展其所長。 “

“原來如此,那我催促部下快些跟上來! ”車胃說道。

“報,前方谷口發現青州兵! ”傳令兵跑來說道。

滿寵臉色一變, “還是讓他們發現了,這個臧霸還真不簡單! ”

“我去衝破他們阻截! ”樂進說完提槍帶上親兵就跑上前去。

樂進一到谷口,不禁吃了一驚,之間山谷邊一側密密麻麻佈滿青州兵,弓弩兵正在射箭阻截兗州兵行進。

“前方只有一條出路,有進無退,都給我殺上去! ”樂進喊道。

說完,樂進帶兗州兵中八百多兵卒靠上去,一面持盾,一面持槍。

“都給俺射,射殺這些兗州崽子! ”管亥粗獷的嗓音在山谷間迴盪。 “殺啊! ” “嗖!嗖! ”一波波箭雨射向靠近地兗州兵,雖然有盾牌和鎧甲防護,但還是不斷有人中箭。

“都頂住,否則沒有退路! ”樂進再次大聲喊道。

滿寵帶兵趕到,趁著樂進給他們創造的機會,讓兵卒快速通過山谷。

“想走! ”管亥大喝一聲,帶著長槍手跟樂進混戰在一起。

“莫放賊兵跑啦! ”青州軍士氣高昂。呼喝著圍攻樂進那些斷後的人馬。

樂進蕩開管亥的長刀,調轉馬頭帶著親兵快速逃走。

“將軍,追不追? ”副將問道。

“軍師交代莫要在山澗中追,否則會中了兗州崽子地埋伏! ”管亥大手一揮, “繼續從山上走,趕在他們前頭去下一個山谷! ”

呼啦一聲,青州兵紛紛爬到山上。繼續追趕兗州兵。

山上,臧霸跟一個年約三十的青年正在查看地形。

“軍師。宣高將軍,俺截殺一陣,但還是讓他們跑了。 ”管亥不無遺憾地說道。

臧霸擺擺手: “兗州兵士氣正高,他們又是拼命奪取退路。所以人人奮勇,不是那麼好吃下的。 ”

因為天氣炎熱,那個三十多歲的青年衣襟敞開,他臉上帶有許些驕狂之氣。正是東路軍軍師陳登。陳登笑道: “如果那麼好吃下,也就不會將我軍阻擋在徐州那麼久了,滿寵樂進那些人都說足以獨當一面的將才。 “

“那還不是逃不過軍師的算計。 ”管亥不屑道。

“那是我軍佔據了先機,不論兵馬還是整個態勢都強於他們,否則哪有那麼容易將他們逼到這裡。 ”陳登說道。

“那我等該如何破敵,總不能眼睜睜瞧著他們到昌邑吧? ”周倉問道。

臧霸神色一緊, “如今比的是誰更快。只要我軍騎兵能盡快趕到另一側地山口。那裡都是一馬平川,我軍不難克敵。 ”

“可是他們在山澗跑得不慢。俺們山上又騎不得馬,很難趕在前面啊! ”管亥為難道。

“所以要步卒分成數披。輪番在山谷阻截他們,將他們拖住越久越好。 ”陳登說道。

“俺知道了,這就帶步卒到下兩個山谷去! ”管亥一抱拳就轉身跑去。

“太史慈何處? ”陳登問道。

“大部騎兵還在後面,戰馬在山上行不快。 ”臧霸答道。

“行不快也要趕在兗州軍前頭,否則只能坐視他們逃走了。 ”陳登想著想著,突然道: “實在不行,讓一半騎兵下馬,然後調撥給我,這次要玩把大地。 “臧霸知道陳登是想用計,於是將傳令吩咐下去。

山澗間潮濕低窪,兩旁長滿了植被,山勢時緩時險,陽光很難照進來,兗州兵中途又要防備敵兵地追殺,所以全軍將士都是心中壓抑。幾場山谷間地激戰,更是讓兗州軍增加傷亡之餘,行軍速度也為之減緩。

滿寵,樂進,車胃三人各自相視苦笑,全是因為兵力不足,才淪落到這樣的境地,若是給他們跟青州軍一樣地實力,那誰勝誰負未為可知。

“山口到啦! ”前方地兵卒驚喜地喊道。

樂進心中一松,但隨即又一緊,他趕緊帶著五十騎親兵策馬出去查看。

強烈的光線刺進樂進等人的眼中,使他們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但下一幕讓他們倒抽一口涼氣,因為山口外佈滿了青州騎兵,恐怕有三千以上。

太史慈提槍縱馬跑出,喝道: “你們已經無路可走,前方一馬平川,你們還是歸降我軍罷了! ”

樂進冷哼一聲,帶著親兵又退回山澗中。

“怎麼樣? ”車胃關切地問道。

“青州騎兵已經到了山口,恐怕不下三千! ”樂進答道。

“那顆如何是好! ”車胃聲音中充滿焦慮。

“此去昌邑不遠,只有半天地路程,前頭已經派人去通報曹仁將軍,只要咱們頂住青州騎兵的衝擊,那就能到達昌邑! ”滿寵說道。

“可是前頭都是平地,我等無險可守,如何抵擋得住? ”車胃問道。

滿寵看了看山澗四周“ ,將樹杈砍下來做鹿角,讓兵卒帶上阻擋青州騎兵的衝擊。 ”

在將領的指揮下,兗州兵很快將樹枝都砍下。雖然沒有鐵製拒馬效果好,但也聊勝於無。

樂進一馬當先,率領兗州軍中五百騎兵率先衝出山口,雖然面對數倍於己的敵兵,但樂進依然驍勇果敢。

太史慈一策馬,帶領右翼千騎圍上去,雙方騎兵交戰廝殺到一起。

“鐺!鐺!鐺! ”兩桿長槍交擊數次。太史慈雖然略佔上風,但樂進此時拼死力戰。死死將太史慈纏住。兩桿鐵槍拼鬥三十餘回,兩人都使出各自搶招。

太史慈左手滑到槍桿中段,發力一抖,槍尖向側上繞行直擊樂進面門。這一招“拉槍”雖然簡單,但太史慈用出來迅猛而力足。

樂進哇哇怪叫,單手掄槍砸向太史慈地槍身。

“鐺! ”兩桿鐵槍交擊彈開,算是平分秋色。

太史慈微微吃驚。因為樂進身材短小其貌不揚,但想不到竟有如此勇力,而且拼起命來剛猛非凡。樂進有苦自己知,方才三十幾回合中,但憑搶招自己遜於對方一籌,唯有以拼力鬥狠的方式纏住對方,只是如此打鬥力氣也有盡地時候。到時吃虧地會是自己。

兗州騎兵人少。又不能衝突出去,結果一經混戰傷亡過半。但是他們的死戰也不是沒有效果。後續地兗州步卒已經出到平地列陣以待,他們手中持有兵器跟樹杈做的鹿角。加上人數是青州騎兵地一倍,所以算是穩住陣腳。樂進完成了任務,帶著殘餘兵馬退回本陣。

太史慈也不硬拼,讓騎兵讓開一條道,他的任務是將敵方拖住,如此運用騎兵地機動性,可以半途襲擾截殺。

果然,兗州軍一動,兩邊騎兵環著他們衝刺,並且射出手中箭矢。

太史慈帶著一支精騎迅速迫近,張弓對著兗州步卒就是一通齊射。

“呀! ” , “快停下! ”兗州兵走不是,停又不是,雖然樹枝做成的鹿角在停下來能聚到一齊,抵擋騎兵衝擊,但他們不能老停下來,特別是後面輜重更加薄弱。

太史慈將強弓拉成滿月, “嗖! ”利箭破空而去,直奔敵方大將!

昌邑。

曹仁曹休兩叔侄立於牆頭查看青州軍動向,五萬多青州兵將昌邑三面圍住,這種“圍師必闕”的做法,顯然是想讓他們從沒有被圍的那面逃跑。

曹休狠狠地一拍牆跺,他們沒有退路,再退就是跟陳留一線之隔地濟陰郡,而他們得到的消息是,冀州軍已經攻陷白馬,濮陽,鄄城,並在陳留官渡跟曹操主力對恃。雖然曹操給他們的指示是能守就守,但如果他們後退,就是將數万青州兵引入陳留郡,無疑給曹操主力更大的壓力。

“文烈,不能讓這夥青州兵進陳留,否則我軍只有死路一條! ”曹仁堅決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大不了跟城池共存亡! ”曹休頗為豪邁道。

“咚!咚!咚! ”戰鼓聲擂起,青州兵發石機又開始轟擊。一塊塊石擊打到牆頭,清理著牆跺。

成排地弓弩手也跟在雲梯車後列隊上前,這次青州軍連衝車,填壕車,巢車也都打造好,大有一舉攻下昌邑之勢。

沮授站在望樓車上望,他手持小旗將調令傳給下面傳令官,再由傳令官揮動旌旗指揮全

王修,孫幹兩個護軍督促著器械的修整組裝,張,紀靈,朱靈三員大將都在各自方陣前指揮。

“伏義,不是說好晚上攻城的麼,怎麼沮將軍突然改變主意了? ”李豐問道。

紀靈回過頭看著身後樂就,李豐,張勛,梁綱四人, “沮將軍自有他的道理,大夥待會聽命令就是了,趁著這次大戰立功。 ”

幾人見紀靈不說,也就不問,而是等待進攻命令的發出。

朱靈率部停在城東,昌邑南邊靠徒山,也是青州軍空出的一面。

“將軍,大帥怎麼給咱們一半弱兵呀? ”一個副將問道。

“那些是輜重火夫,只是比起精兵稍遜一籌,什麼弱的不弱地,放在別處照樣是強兵” 。朱靈駁斥道。

這時戰鼓地節奏為之一變,朱靈一揮手,讓弓弩停止激射,再讓雲梯搭上。

“殺啊! ”城下的青州兵擊鼓吶喊,刀盾手就攀上雲梯,但雲梯短短幾十步距離足以致命,城牆後不僅有弓箭手還擊,滾木更是攻城兵卒地噩夢。

“咕咚咚! ”一根滾木被拋下,順著雲梯一直滾下去,這種滾木帶有尖刺,加上它的衝擊力,任憑你身披精甲也抵擋不住。

慘叫聲此起彼伏,如果不用計或長期圍城,強攻城池又叫“蟻附” ,拼地就是兵卒的消耗。所以有“將不勝其忿而蟻附之,殺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攻之災也“的說法,兵家一項都不推崇強攻城池。

“再搬滾木上來,滾油燒好沒有! ”曹休急切地催促著兵卒。

“換長矛手上,省些箭支! ”曹仁也在一旁指揮。

雖然打的慘烈,但這是曹仁想要的效果,用東路一萬多人消耗青州軍大量兵卒。

“不要停,弓弩手掩護! ”朱靈呼喝道,一經血戰雙方都殺紅了眼。

“殺啊! ”突然地,一陣喊殺聲從徒山邊傳來,一股兩千人的兗州兵衝殺向朱靈所部。

“怎麼回事! ” “哪來的賊兵! ”青州軍一團狐疑,但敵兵殺到跟前是不爭的事實。

“是滿寵樂進他們! ”曹休高興道, “他們終於來了,再多八千人馬,昌邑必定能守得住! ”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8-9 21:50
第一九零章叛敵

看到一股兗州兵從山邊衝到城下,曹仁也是一陣激動,他看到下面驚慌失措而逃退的青州兵,心中說不出的愜意,終於教訓一回青州軍了!

     “咚!咚! ”急促的戰鼓聲擂起,沮授調集了紀靈所部跟朱靈一起合圍城下的兗州兵。

     “曹將軍快開城門! ” , “滿將軍就要到啦! ”城下的兗州兵紛紛喊道。

    曹仁一陣猶豫,一開城門青州兵就會有機可乘,可是他又不能眼睜睜看著這近兩千的兵卒被剿滅。

    就在曹仁猶豫間,兗州兵已經爬著雲梯登山牆頭。

     “子孝將軍,你看這... ... ”曹休也是一陣手足無措。

    曹仁一個激靈,冷汗冒出來, “不要上來! ”

    旁邊的兵卒一愣一愣,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主將不准友軍上來。

     “這不是自己人啊! ”曹仁大聲喊道。

    可是已經遲了,一**的“兗州兵”湧上牆頭,見著城牆上的兗州兵就砍殺,他們手臂上纏著一條布帶,所以極好辨認敵我。

    曹休終於知道這是青州兵,他提起長戟刺死一個湧上的青州兵。

     “呼! ”一柄長刀削向曹休額頭。驚得曹休兩個急退。

    周倉咧嘴一笑。長刀再次狠狠削向前。他們對兗州軍地仇恨可是不小。所以青州兵個個奮勇。孫觀,尹禮,吳敦,孫禮這四個臧霸地部將也都攀上了城頭。加上張那邊地進攻吸引了很大一批兗州兵。所以這邊地牆頭瞬間佈滿青州兵。

     “文烈。退回城中召集人馬! ”曹仁喊道。

    曹休應喝一聲。但是他周邊都是敵將。哪裡脫得開身。吳敦,孫觀兩個瞧見曹休這個將領就立即圍上。前面地周倉更是凶神惡煞。

     “死吧! ”周倉怒喝一聲。趁著曹休躲避後面地圍殺。刀鋒直劈向他地脖頸。

     “咕嚕! ”一顆血琳琳地人頭滾落在地上。

     “文烈! ”曹仁大吼一聲。他險些暈厥過去,最後還是被親兵帶著退到城中。

    東邊城牆防線一崩潰,其他三面城牆地兗州兵跟著被趕下去,青州軍牢牢佔據了四面城牆。

    張也帶著親兵攀上城牆,他阻止了周倉等人帶兵追殺, “不能將曹仁逼得太急,他城中還有近萬兵卒。 ”

     “那該如何是好? ”周倉問道。

     “把守三面城門,將西門打開! ”張下令道,他是東路軍副將。也是前線指揮地統領。

    張這麼做事怕城中兗州兵反撲,要知道城牆上屯不了多少兵,而城中兵卒可以源源不斷攻上來,

    曹仁被兵卒帶到城中,他終於清醒過來,問道: “城牆上怎麼了? ”

     “都被青州軍佔領了,他們還將西門敞開。 ”副將小聲答道,顯然是想勸他撤退,但想到曹休剛剛戰死。又說不出口。

     “全軍集結! ”曹仁下令道。

     “要反攻城牆麼? ”

    曹仁神色頹然, “撤出昌邑。 ”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前方的兵卒搏命廝殺,後方的官吏同樣擔子不輕。要籌集十萬,二十萬兵卒的糧食和軍用品,其中的工作量不是常人能想像。至少一個月來,田豐已經是每天只合眼三個時辰。

    田豐不僅要跟許攸,審配等人一起籌集糧草。還要查看前方傳回來的軍報,以便能迅速組織人手或物資支援前方。

    留守鄴城的是田豐,許攸,審配,荀諶,陳琳,辛毗,陳群幾人,但他們又以戶曹長吏田豐為首,許攸,審配等人自然不免眼熱,但有無可奈何,誰叫人家一早就跟上了青州這條船。青州冀州兩大派系間不免爭權奪利,而處於兩派中間的田豐更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諸位,大將軍讓再籌備一批糧秣跟藥材運到黎陽,這兩日還要勞煩諸位了。 ”田豐說道。

    幾人答應下來。佈置下任務後各自離去。只有審配留了下來。 “正南,你還有何事? ”田豐問道。

    審配正了正色。 “元皓,你知道我掌管法曹事務。但要是有人觸犯律法,那該如何處置? ”

     “不論是達官權貴,還是士民百姓,那都要依法處置呀。 ”田豐答道。

     “那就好! ”審配嚴肅道: “下面衙役多次來報,說許攸家人屢犯律法,而且許攸又趁著籌集糧草錢帛之便,收受商販地賄賂,將他們的布帛藥材高價收購。 “

     “竟然有這等事? ”田豐吃驚道。

    審配將一疊紙放到案幾上, “證據確鑿,而且還是通過他家人賓客的關係做的。他們多有不法,甚至一個賓客和家人殺了人逃到許攸家中,許攸強行喝退衙役,將犯人窩藏起來。 “

     “賓客和家人? ”田豐疑問道。

     “其實就是許攸的大兒子和外甥! ”審配惱怒道, “他仗著大將軍的庇護,先前多有不法之事都被擋了下來,現在大將軍出征,他變本加厲起來! ”

     “我看此事緩一緩,到大將軍凱旋歸來再做計較。 ”田豐說道。

     “元皓,我算看錯你了,本以為你是剛正不阿之人,想不到也懼怕許攸那小人! ”審配怒斥道。

     “正南,我這不是懼怕許攸,而是為了大局著想,冀州現在不能生亂。 ”田豐解釋道。

     “哼! ”審配站起身, “元皓你掌管好你的戶曹,我法曹的事自有我來管吧,不勞你大駕了。 ”

    說罷審配轉身而去。

    田豐看著紛紛而去的審配,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他拿起筆寫了一份信函, “差人送到前方去。 ”

    部屬點頭答應,拿著信函退下去。

    鄴城永和大街上遍布行人商販。經過這幾年地治理。冀州氣象為之一新,鄴城也更加地繁華,特別是幽州,並州和青州的商旅更是不論寒暑往來不絕。

    有人說妓院是最古老的一門行業,它的影響力也十分深遠。如果說漢人自古就有在飯桌上談事情地習慣,那一同喝花酒無疑是結交朋友地好去處。

    長門巷就是鄴城地一個好出去,這裡格調高雅,據說巷名還是取自辭賦大家司馬相如一篇為人津津樂道的作品。青樓女子不是深閨怨婦,但她們的愁苦哀怨倒也跟長門巷貼切。

    一個官吏為什麼貪財?那他背後不是有一個或數個姬妾,那就是有一個或數個揮金如土的敗家子。

    許開是鄴城炙手可熱的豪門公子。他不僅出手闊綽,而且背後更有父親許攸這個冀州重臣做靠山。

     “許公子,您來啦! ”幾個青年圍上去,跟許開打著招呼。

    許開只微微一點頭,然後坐到廳堂一處榻上,他喜歡在人多的地方看著別人對他畏懼的目光。

     “許公子,聽說對面那家來了新貨,咱們是不是要過去瞧瞧? ”一個紈絝建議道。

     “唉,什麼咱們過去瞧。叫他們把姑娘送過來! ”另一個紈絝說道。

     “噢,對,對! ”其他幾個人一起附喝。

    許開點頭笑了笑,對著一個隨從道: “你去,跟他們說叫新來的姑娘過來伺候,是我叫地。 ”

    隨從點頭領命而去。許開接著跟眾人玩笑開,並讓店主跟老鴇上酒菜跟歌舞伎。

     “公子,為小人報仇啊! ”許開地隨從哭喪著臉跑回來道。

     “怎麼一回事! ”眾人都齊齊看過去,見他衣衫不整,臉上一塊淤青,顯然是被打過。

     “他姥姥地,誰敢打我的人! ”許開怒喝道,彷彿打在他臉上一樣。

     “是上次跟咱們有過節地年輕青州客商,他們不給面子不說。小人一報出公子名諱。他們就動手,說即便是公子過去也照打! ”隨從哭訴道。其中添油加醋的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反了反了,區區幾個青州人。竟敢跑到鄴城來跟咱們作對! ”一個紈絝惱怒道。 “我瞧不對啊,他們這麼明目張膽,會不會是在青州那邊有什麼人撐腰。 “另一人疑問道。

     “青州那邊地人算什麼! ”許開輕蔑地冷笑, “就是大將軍見到我父親,那也得客客氣氣地。 ”

     “對啊,這是在鄴城,憑啥怕了青州人! ”其他人一同起哄道。

    許開大喝一聲,帶著眾人衝到對面另一家妓院。到了那只見七八個二三十歲的商旅正在看歌舞,那些青州商旅都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許開氣不打一處出,怒道: “就是你們打我地人? ”

    幾個青州商旅淡淡地看了許開一眼,然後繼續觀看歌舞,來個不置可否。

    許開被徹底激怒,他掄起拳頭對身後隨從道: “給我狠狠地打,打死去也無所謂! ”

    眾隨從跟紈絝得到這個命令,興奮地齊聲吆喝,他們抄起旁邊能用的傢伙,跟許開一同跑上去揍人。

     “劈啪,劈啪! ”幾個青州商旅挨了幾棍。

     “大人啦,快跑啊! ”旁邊的客人紛紛跑開。

     “住手,誰叫你們私下鬥毆的! ”這時十幾個衙役跑進店中。

    許開狠毒地一轉身, “你們算啥東西,敢動本公子一根汗毛麼! ”

    那些衙役不住冷笑,衝上去擒許開一干人等。許開何等傲氣,立即帶著眾人跟衙役對打起來。但許開也是自不量力,他們這些人怎麼打得過早有準備的衙役,不一會全被擒下。

     “你們快放開本公子,否則要你們好看! ”許開怒喝道。

    衙役沒有答話,而是將他們帶到街巷外的法曹府衙。

    約莫一個時辰後,許攸帶著幾個隨從急匆匆跑到法曹府衙外。

     “審配,你快出來,將我兒子送出來! ”許攸大聲喝道。

    街巷邊地百姓紛紛圍上,他們對許攸一家早有耳聞,也知道許開這個惡少那檔子壞事。如今被審大人收押。那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衙役進去禀報後,一隊衙役護著審配開赴出來,後面一個衙役更是甩出三顆血琳琳的人頭!

    在眾人驚呼聲中,審配傲然道: “許開,許韋,劉輝數次觸犯律法,按罪當斬。許葉收受賄賂,與一宗公務有關,你們立即去緝拿,並將他們家中查抄,以便搜出證物! “

    那批衙役得令。一起跑去執行。

    許攸伸手指向審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攸,你是大將軍任命的臣屬,雖然也與一宗公案有關,但沒有大將軍傳令,我不能收押你,不過你切勿離開鄴城,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審配沉聲道。

    許攸接連說不出話來,直接暈厥過去。

    大將軍府政務堂。審配跟陳琳,陳群還有辛毗等人正在批閱文書,田豐急匆匆趕到堂中。

     “正南,處斬許攸兩個兒子跟侄子的事,你怎麼不事先跟大夥說! ”田豐質問道。

    審配不理會眾人的目光,淡淡道: “我乃法曹從事,依法緝捕罪犯乃職責所在。處置犯人也是依法從事,絕對沒有任何偏頗之處。試問,許攸地兒子犯法,我為何不能處斬,難道是因為他是冀州重臣嗎? “

     “正南,你操之過急了! ”田豐直頓足, “下面人禀報,許攸他已經逃出鄴城,不知去向。 ”

     “呀! ”眾人一陣驚呼。

    審配雙手緊握。 “我已經派了衙役監視他。想不到他還是跑掉了! ”

     “正南,你這事就做得不對了。怎麼說也可以將他兒子收押起來先,等大將軍回來再做處置! ”荀諶責備道。

    審配依然淡淡道: “等大將軍回來。許攸那廝又要去他那求情了,大將軍至多只是判個流放之罪,但他兩個兒子一個侄子都是死罪,我這先斬後奏沒有什麼不妥! “

    說完,審配起身離去,他要去佈置緝捕許攸地事宜。忙碌完這些事後,審配回到家中。

     “老爺,二公子他們在後堂。 ”僕役禀報導。

    審配點點頭,換了衣服後來到家中後堂,這裡聚集著袁熙還有幾個家中族老管事。

     “岳父大人! ”袁熙趕緊起身行禮。

    袁紹的孝期滿後,袁熙也就沒有理由一直守墓,他被召回鄴城,雖然被免去軍中職務,但也算是鄴城中地富貴閒人。

     “都在說什麼呢? ”審配問道。

     “都在說岳父大人您處斬許攸子侄地事,您不知道呀,鄴城中士民百姓聽說後無不拍手稱快的。 ”袁熙說起來神色中也帶有幾許興奮。

     “不過是秉公執法罷了。 ”審配走去主位上跪坐下, “說起來還多虧顯奕你地消息,不然我也不知道許開那檔子事。 ”

     “我也不過順應民意罷了。 ”袁熙抬手指向旁邊跪坐的中年, “這位是兗州來地宋範,宋先生。 ”

     “兗州? ”審配頓時警惕起來, “宋先生是做什麼的,來我家又是為何? ”

    宋範四十左右,長相普通,不過眼中透露出一股精明幹練之氣, “審大人,在下對您是聞名已久呀,今日得見實在榮幸。是這樣地,在下前來是跟審大人做件大事。 “

    審配神情更加警惕,他緊盯著宋範。

    宋範呵呵一笑, “審大人不必如此緊張,不過是想讓審大人幫忙,一起助二公子奪回本該屬於他的位子。 ”

     “啪! ”審配一拍案幾,怒道: “你是哪來的奸細,竟敢來我家中說這等胡話!來人,給我將他帶到法曹衙門去審問! ”

     “呼啦啦! ”一隊人開進後堂大廳,審配一看頓時傻了眼,原來跑進來的是二十多個全副武裝的軍士!

     “你們哪一營的,竟然私自擅離駐地! ”審配怒斥道,他看到這些兵卒的裝束都是屯駐鄴城的冀州軍。

     “他們是屯駐鄴城南面前三營的,是來相助我奪回那個位子地。 ”袁熙淡淡道。

     “顯奕,上次地教訓還不夠嘛!難道你還要將自己和審家拖到死路嗎? ”審配氣得胸前起伏不定。 “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快讓他們退下去! “

     “來不及了,即便是死也好,我不想像如今這麼苟且地活著! ”袁熙神情依然淡定, “我也不指望岳父大人能幫忙,不過各位族老是同意我地做法。 ”

    一個族老站起身,勸道: “正南啊,自從上次你不明不白地遭貶,看咱們審家已經淪落到什麼地步了,連許攸,郭圖他們這些外來戶也比咱們有說話的分量。更別說青州那些人了。 “

     “你們可知這是以全族人的性命,在跟他做豪賭! ”審配氣道。 “二公子說這次籌備周密,萬無一失。 ”那個族老有些尷尬道, “而且我等也是身不由己,二公子已經派人接管了家中... ... “

     “這次卻是籌劃周密,好不容易策反了南邊三營的人馬,說來也巧,他們地主將是我舊部” 。袁熙不無得意道, “這次前後夾擊。即便袁尚還有命回來,怕也是拔了牙的老虎。 “

     “只要二公子奪取鄴城,然後中斷糧草輜重的供給,那麼袁尚只要敗亡一途,憑曹公之能可以輕而易舉滅掉前方的冀州兵馬! ”宋範笑瞇瞇道。

    審配恍然,指著宋範氣惱道: “原來是你個兗州奸細慫恿他的。你... ... ”

     “審大人不必生氣,待二公子事成之後,跟曹公劃河水而治,您就是河北第一地重臣,那是何等的榮耀呀! ”宋範笑道。

     “不必多說了,岳父大人是不會加入的。 ”袁熙站起身,喝道: “傳令下去,讓他們關閉四面城門,派一部人馬將田豐那些人抓起來。再派人來跟我去將軍府抓拿袁尚的人! “

    那些兵將領命。監禁起審配,然後將袁熙地命令傳下去。

    袁熙跟宋範意氣風發地騎在馬上。他們帶著一隊兵卒開赴大將軍府,不一會就將大將軍府圍住。

    看著緊閉地府門。宋範笑道: “聽說袁尚幾個妻妾都是天下少有的絕色,這個可真是艷福不淺吶。 ”

    袁熙眼中閃過熾熱,冷笑道: “過了今天還不都是我地財貨,先生獻策有功,待會挑一個送你就是。 ”

     “如此多謝二公子了。 ”宋範瞇眼笑道, “可以讓兵卒攻進去了吧! ”

    旁邊一個將領策馬到袁熙面前, “二公子,等您的命令! ”

    袁熙點點頭: “張通,你做得好,事成之後你就是平北將

    那個騎都尉張通神色有些異樣地看著袁熙,稍稍一拱手, “多謝二公子! ”

     “嘎嘎! ”大將軍府地大門打開,一個胖墩的軍士跑出,他雙手抱起旁邊的石獅,大喝一聲,拋向袁熙等人。

     “咕隆隆! ”袁熙等人大吃一驚,紛紛策馬避開。

    那個胖墩的軍士正是袁尚留在府中的近衛徐厚,他再抄起放在門邊的一支大斧,一副誓死守住大門地姿態。這時府中又跑出一隊五十多人的兵卒,為首的是袁尚的近衛典滿。

    袁熙大聲喊道: “你們這點人是守不住的,如今城中都被我控制,你們趁早棄械歸降,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

    密集的腳步聲響起,又一批八百多人的兵卒開到大將軍府外,他們各自將兵刃對準典滿等人。

    典滿等人雖然奮勇,但是面對那麼多人也不禁沒底。

    袁熙冷笑一聲: “衝進去拿住袁尚的家小! ”

    官渡。

    曹營內四處掛起素麻,雖然對面石弩箭不斷,兵卒們還是牢牢固守在營門土牆後。

    曹操帶著一眾文武,擺開香案對天祭奠。

     “卞喜,車胃,劉延,文烈他們都是現世的俊傑,蒙他們不棄與我共謀大業,但是想不到大業未成,他們倒先去了... ... ”曹操傷感道,他用衣袖擦拭著眼淚。

    其中曹操最傷心地恐怕就是曹休地戰死了,他對這個侄兒向來都是當成親自一樣的,感情自然深厚。

    曹仁,滿寵,樂進,於禁,李通等人都低下頭,戰敗也有他們一份,這使他們都深感愧疚。

     “曹某銘記下這份深仇,不將袁尚首級取來,不足以祭奠他們在天之靈! ”曹操悲憤道。

    眾人心中苦笑,這時徐州地東海,瑯琊,彭城都被青州軍佔據,而兗州的魯國,山陽,任城,濟陰四郡地縣城也都聞風歸降。另外,近六萬多青州軍開赴官渡跟袁尚會合,曹營對面的敵軍達到十多萬數,幾乎是己方三倍。更可怕的是,一股冀州軍深入到陳國跟汝南之間,屢次襲擊兗州軍的糧道。這幾個劣勢加起來,使曹操軍困窘到了極點。 “主公,文若和趙儼讓派出精兵剿滅陳國,汝南的那夥冀州兵,否則運糧隊損失實在不小,而且後方兵民也惶恐不安,甚至三個縣城不戰降了冀州軍。 “程昱說道。

     “而且前日斥候探知,又一股青州騎兵南下陳國方向,可能是策應先前那夥冀州軍的,如果任由他們肆虐我後方,後果不堪設想! ”夏侯淵提醒道。

     “可是我軍壓力十分大,哪還能派出兵馬? ”李典說道。

    曹操沉吟一陣,說道: “讓元讓和董昭帶人去剿滅那夥賊兵,務必要快,再讓地方上協助他! ”

     “這也不是逆轉戰局的根本辦法,我軍還需兵行險招,出奇制勝呀! ”荀攸說道。

     “報,有個幾個人求見司空大人,說是大人的舊識。 ”傳令兵禀報導。

    曹操程昱對視一眼,驚訝之餘帶有幾分驚喜。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8-11 11:28
第一九一章危局

曹操帶著眾人回到大帳,並讓兵卒將他的“舊識”帶上。被帶上來的是個神情無奈落魄的中年,還有他的三個隨從。

“這不是許子遠嘛! ”曹操高興地走上前,但跨出兩步後突然停下,他抽出腰間佩刀,厲聲喝道: “許攸,你河北無故侵襲我兗州,袁尚更是謀害我部將侄兒,你來這裡做什麼,勸降麼! “

“孟德勿要動手,且聽我說來。 ”許攸趕緊擺手, “我非來勸降,實是來投靠孟德的,希望你念在多年的交情上,收留與我。 ”

“呵哈哈! ”曹操指著許攸笑著回視眾人,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般, “子遠,曹某沒有聽錯吧,你不在袁尚那邊待著,來我這弱軍這邊作什。 “

“哎呀,孟德,我是有苦說不出啊。 ”許攸哭喪著臉哭訴道, “田豐審配等人殺我子侄,又收押我家人,我跟河北都有不共戴天之仇,特來助孟德你破冀州軍! “

“你當我是三歲孩兒嗎,你這分明是來做奸細的! ”曹操厲聲道。

“孟德你聽我說啊! ”許攸趕緊解釋,將鄴城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並道: “本初死後,袁尚親信田豐等人,上次出使關中失利,許某更是備受冷落,這兩年來得不到提拔不說,俸祿倒是被剋扣了。指望袁尚給我報仇是不可能了,所以只能來投靠孟德你啊! “

曹操瞇著眼,似是在判斷許攸話中的真假。

“主公,不可信啊! ”曹仁站起身激憤道: “這廝定是袁尚派來的細作,不如早殺了為妙! ”

許攸一攤手, “我是沒有什麼負累。將軍要殺我毫無怨言,只是不能為我子侄報仇,這實在不甘心。 ”

程昱走到曹操身旁耳語幾句。曹操聽了後雙手微顫,眼中透露出興奮, “得了,子遠,憑著那麼多年的交情,我還能不信你麼? ”

“主公,其中恐防有詐啊! ”曹洪也急道。

曹操笑了笑。 “派去冀州的宋範已經傳回消息,子遠確實是被田豐審配迫害地,而且宋範已經策反了袁熙,助他拿下了鄴城! ”

“啊! ”眾人一片驚呼,這個實在是天大的喜訊。或許可以徹底扭轉戰局!

“這下好了,袁尚後方起火,看他還能支撐多久! ”曹洪興奮道。

“鄴城雖然被袁熙拿下,但他們囤積在黎陽,白馬的糧秣還有不少。而曹公恐怕是十分缺糧吧。或許袁尚比諸位還能扛得住,他那時就可從容回師平叛。以袁尚地才能,平滅袁熙不過是時日的問題。 “許攸在一旁冷冷道。

“雖然是天大的喜事,但正如子遠所說,袁尚還處於不敗之地。 ”曹操打斷了眾人的歡喜, “雖然路途遙遠,但他或可派兵從青州催糧。而且冀州兵大都給他抽調出來。袁熙的兵馬實在太少,袁尚一回師或許就能平滅袁熙。 “

眾人一聽。頓時冷靜下來,冀州軍家底豐厚。即便出現這種變故,可能會大傷元氣,卻很難致命。

“兵家常說,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鷙鳥之疾,至於毀折者,節也! ”荀攸理解曹操的意思,說道: “目前雙方的態勢是敵強我弱,但是強弱不是一成不變地,柔水尚且能借勢將石塊漂起,我軍當然也能營造險峻的態勢,將袁尚一擊致命! “

“公達之言正合我意,鷙鳥搏擊獵物,往往節奏短促險峻,所以能一擊斃命。只要我軍擊打在他節上,未必不能致命! ”曹操笑道,多日來的心結瞬間化解。

“那這個節是什麼? ”曹洪問道。

“糧草! ”曹操,荀攸,程昱三人異口同聲道,說罷相視而笑。

“依先前態勢的話,即便截取冀州軍一兩批糧草,以袁尚等人的統軍之能,也造不成太大地傷害。 ”程昱解釋道, “如今不同,鄴城斷絕了供糧,冀州軍在河南的屯糧少一批就沒得補充。只要我軍再大肆宣揚鄴城淪陷的消息,冀州軍必亂無疑。 “那時即便袁尚能保存大部實力,也只能退回河北。 ”曹操眼中盡是精芒, “如果我軍還能抓住節,圍殲大部冀州軍不無可能! ”

“諸位,許某在鄴城時也是籌辦糧秣輜重的,對冀州軍屯糧和運糧再清楚不過。 ”許攸站出來說道。

曹操抓出許攸地手,熱情道: “子遠,你是上天派來助我克敵的呀! ”

許攸尷尬地笑了笑, “其實諸位也知道濮陽,白馬這些地方囤積有糧食,但那裡是城池,出奇兵也不易攻破。唯有一個地方是冀州軍致命之處! ”

“哪裡? ”曹操急問道。

“烏巢! ”許攸說著就讓曹操取來行軍圖,指給眾人看: “烏巢在官渡白馬之間,是冀州軍一處重要屯糧點,這裡只有營壘沒有城牆,相對來說極好攻破,只要孟德你派精騎和所部精銳前往偷襲,實在易如反掌。 “

頓了頓後許攸又道: “依我推算,白馬的糧草在四天後就會運到烏巢,而且守烏巢的大將孟德你也認識,昔日京中袁紹的黨羽--- -淳于瓊! “

“淳于瓊不過徒有虛名而已,當真是他運送糧秣,那我軍勝算極大。 ”曹操點點頭, “只不過行動一定要快,否則袁尚回師救援,我軍就難以攻破烏巢了。 ”

荀攸緊盯著許攸,問道: “冀州軍當真只此一條糧道? ”

許攸心中一跳,面不改色地答道: “河水那邊倒是有小股從青州運來糧秣,只不過據此太遠,也沒有水軍截斷他們。 ”

“子遠先生為何不隨軍出征,而是被留在後方? ”程昱突然問道。

“啊,這個我已經說過了。上次出使關中失利,在冀州就再也沒有許某說話的地方,如今河北文吏大都是青州黨。 ”許攸解釋道。

“好了好了。不要為難子遠了。 ”曹操說道,但他卻暗中對程昱點點頭。

“這三日間我軍可以大肆宣揚鄴城的事,讓冀州軍人心惶惶。 ”程昱建議道, “並且除了襲取烏巢地糧秣,還有一計可以是冀州軍疲於防備。 ”

官渡,冀州軍營壘。

一小隊一小隊地騎兵持盾跑到冀州軍營地前,他們地任務不是廝殺。也不是誘敵出擊,而是----喊。

“鄴城被袁熙佔據了。 ” “你們沒有後路了。 ”兗州輕騎齊聲呼喊,並且射出綁上布帛地箭支。

“滴答答!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營門敞開,一支兩百多人地騎兵衝刺出來。

太史慈一馬當先。抽出複合弓對準兗州輕騎射去。

“啊! ”利箭透過盾牌的間隙,一個輕騎應聲而倒。

“殺! ”其他冀州騎兵紛紛射箭。

兗州輕騎不為廝殺而來,他們趕緊調轉馬頭跑回了本營。太史慈帶著兩百多精騎一直追到曹營前。

冀州精騎一字排開,齊聲喊道: “許縣被攻破啦。你們家小都成了俘虜! ” , “陳留被攻破啦!要想活命,棄械投降! ”

冀州精騎的叫喊聲此起彼伏,饒是營中的兗州兵也能清晰聽到。樂進,夏侯淵幾人看得大怒,兩人立即帶領三百多騎出營。

太史慈將長槍一抬,毫不畏懼地對著夏侯淵等人。

“踉! ”長刀長槍劈在一起,打得不可開交。

“秒才,我來助你! ”樂進大喝一聲拍馬上前助戰。

太史慈大笑一聲。掄槍橫掃。彈開夏侯淵和樂進兩人的兵器。

“子義,我來助你! ”冀州騎兵後面又跑來五百多騎。為首的是驍騎營統領趙雲。

“鐺! ”趙雲挑開了樂進的長槍,四人來回混戰在一起。

“你們陳溜。被做啦!出來遊降吧! ”曹營另一側也響起大片喊聲,只是這些喊降聲十分怪異彆扭,原來是烏桓騎兵用蹩腳漢話地喊聲。

曹營的兵卒忍俊不禁,但主將在旁邊又不敢笑。

顏良,文丑兩人哈哈大笑,他們指揮著烏桓騎兵不住叫罵。

“太可惡了! ”曹仁早就憋了一肚子氣,這時帶著五十騎親兵衝出營壘。

曹仁的五十騎都是精騎,緊跟著曹仁的是他的部將牛金。顏良,文丑拍馬上前,兩人分別抵擋住曹仁和牛金。

文丑彈開曹仁地長刀,囂張道: “叫呂布那廝出戰,你們這群崽子哪是文爺爺對手! ”

曹仁氣得臉色鐵青,揮刀劈向文丑, “曹仁足以斬你! ”

文丑掄起大鐵槍直劈曹仁, “鐺!鐺!鐺! ”幾下硬碰之後,曹仁手臂被震得發麻,單論蠻力他怎麼是文丑的對手。

牛金那邊更是險象環生,顏良一柄長刀舞起團團雪片般的刀鋒,將他正面全部蓋住。

“噔噔噔! ”急促的金鑼聲響起,那是兗州營壘後敲響地,曹仁等人不得不擺脫對手,然後撤回營壘中。

曹仁騎術精湛,幾個疾步就甩開文丑,但牛金這邊就不行了,被顏良死死纏住。

牛金好不容易調轉馬頭,他發覺顏良追來,回身揮戟刺去。

顏良不退反進,一夾馬腹提速趕上,他將戟尖格擋開,長刀刀尖直刺牛金咽喉。

“啊! ”牛金滾落下馬,又被文丑縱馬上前補上一槍。

冀州軍大帳,眾文武聚到這裡議事。

文丑急匆匆趕來,興奮道: “大將軍這招真管用,叫兗州人瞎叫喚,咱們也到曹營去叫罵。 ”

袁尚笑了笑, “曹操窮途末路之下難免會使用這種亂我軍心的伎倆,只要我軍將士不被其迷惑就是。 ”

“就是,就是! ”文丑答道。

“我猜曹操末路之下還會狗急跳牆,指不定會再使出什麼詭計。文將軍,顏將軍,你們兩位率領烏桓騎兵隨時準備出擊! ”袁尚吩咐道。

“喏! ”顏良,文丑兩人抱拳領命。

“張遼,太史慈,趙雲,你們也率本部騎軍待命。今天開始餵馬料,要將馬力積蓄好。 ”袁尚再吩咐道。

眾人意識到大戰將至,佈置了一些細節後都退下去待命,只剩下了幾個文吏。

“主公是想用烏桓騎兵拖住曹軍,然後雙方疲憊時再派出我軍精騎? ”郭圖試探道。

袁尚笑了笑, “烏桓人不是說他們是天下名騎麼,就讓他們試試曹操的水。 ”

“可這糧道一斷。兵卒恐怕要騷動。 ”郭圖不安道。

“只是幾日而已,軍中屯糧應當能撐得過去的。 ”袁尚擺擺手,示意如此決定。

崔琰看四周都是高層文吏,於是試探道: “大將軍說實話,鄴城是不是出事了?如若是發生大事也該跟我等重臣商議。好做決斷。 ”

袁尚將一封信函擺在案幾上, “有元皓先生鎮守,哪能出什麼事,這是他剛剛送來的信函。 ”

崔琰有些著急。解釋道: “如若鄴城當真有事,可遣一位將軍令一偏師回援。 ”

郭嘉揮了揮羽扇,笑道: “季先生怎麼就不信呢,一切盡在公子掌握之中。 ”

圓月掛空,按理說這是不適宜夜襲地時候,但是戰機不等人,行軍也要克服種種的困難。

曹袁雙方基本以鴻溝水為界。雖然有不時地越界侵犯。但夜裡斥候遊騎一般不敢輕易越界。即便如此,北面方圓十多裡內都布有冀州軍哨騎。所以曹操軍行動不得不大費周章,採取了先後再迂迴地行軍路線。

曹營後寨門敞開。一個個兵卒依次有序地開出,戰馬用粗布裹了蹄,兵卒每人口中銜有一支橫枚,上萬人地隊伍少有幾許響聲,不愧是兗州軍中百煉出來的精兵。

呂布,高順,曹純,樂進,李通幾員大將統兵,雖然曹操沒有親自出擊,但是規格也絕對夠高。

本來半日地路程,因為要迂迴曲折,所以不得不花費了近一日。到了烏巢澤,樂進,李通繼續統領三千人北上,留下呂布,曹純的七千精騎和一千精銳步卒。

“報,溫侯,從白馬山到這十五裡外地官道上,來了一支運糧隊,足有千輛馬車之多! ”斥候禀報導。

曹純用目光詢問呂布,因為這次行動以呂布為主將,曹純雖然心中不服,但他知道曹操拉攏呂布的用意,所以也能盡力配合。

“子和,我帶五千騎去劫糧,你率兩千騎和高順的陷陣營攻烏巢營壘! ”呂布吩咐道。

“呂將軍儘管去,烏巢營壘就交給在下了。 ”曹純說道。

呂布一夾馬腹,帶著曹性,成廉,魏續,宋憲,侯成五個部將出發。

馬車,獨輪車密密麻麻佈滿官道,上千輛馬車是什麼概念?即便是官道改為單行,並排行駛兩輛馬車,那也是一條長龍。護衛糧隊走在官道旁平地上,有六千多兵卒,一半是白馬派來地,一半是烏巢派來接應的。

“李都尉,你們的淳于將軍怎麼沒有出來接糧? ”一個姓張的都尉對旁邊的同僚問道。

“唉! ”那個駐守烏巢地李都尉嘆了一聲, “淳于將軍又喝醉了,這幾日他說沒有戰事,悶煩得緊,於是白天遊獵,夜間飲酒。這不,昨晚喝高了,早晨愣是沒有起來。 “

白馬派來的張都尉咂咂嘴, “淳于將軍夠強的,若是別個將軍怕是早被大將軍砍了,他竟敢明目張膽酗酒。 ”

李都尉撇撇嘴, “誰不知道淳于將軍是本初公的老臣,就是大將軍也要禮讓三分,誰能治得了他呀! ”

張都尉不住搖頭,一副無奈,又似是不甘。

“不好啦,前面有敵騎! ” “好多,是敵襲! ”前頭地兵卒紛紛呼喊道。隨之銅鑼也被敲擊,響徹整個原野。

呂布衝在最前,赤菟飛快地疾馳。將其他兵馬遠遠落在後頭。呂布一雙桀驁冷酷的眸子充滿不屑,這些蝦兵蟹將只能給他鬆鬆筋骨罷了。拿下運糧隊,易如反掌爾!

“喝! ”呂布掄起畫戟,徑直來個斜劈。

“嗤! ” “嘩! ”一個冀州兵被砍倒,但戟刀力道不減,繼續劈向馬車上的糧袋。

糧袋被劃開,袋子裡面的粟米漏了出來。呂布瞄了一眼。繼續奔向下一處馬車。 “嘩! ”又一個糧袋被割開,漏出了黃橙橙地黍米。

隨著呂布衝進運糧隊行列中,後續的兗州騎兵也分兩邊包抄了運糧隊。

“嗖!嗖! ”羽箭不斷射向護送糧秣的兵卒,打得他們縮在車輛後面。

“截住那敵將! ” “都用弓弩還擊! ”李都尉和張都尉不停叫喊,他們試圖阻止兗州騎兵瘋狂地肆虐。

“殺啊! ”八柄長槍刺向呂布。將他和赤菟都蓋住。

呂布冷哼一聲,操縱赤菟斜打轉,然後畫戟劈出,沉猛地力道將長槍彈開。再一個衝刺。掄起長戟劃一個圈,寒鋒所到之處絕無活口!

千輛車排成的長龍,六千兵卒分散開來守護,那也顯得每一處地兵力單薄,一旦被擊中一點或幾點攻擊,瞬間被截成數段。

張都尉和李都尉一時手忙腳亂,他們顧此失彼。首尾不能相顧。呂布和曹性宋憲他們則可以從容地集中兵馬。然後選取攻擊點。

呂布一眼瞧見指揮的旌旗,他又幾個疾馳。畫戟砍倒了旗手。

“殺掉他! ”李都尉揮戟刺出,張都尉看著眼前紅馬畫戟地凶神。突然想到什麼,不禁失聲。

“嗤! ”只三招,李都尉就倒地不起,張都尉被殺氣鎖定,更是手腳如千斤重。

“喝! ”呂布輕喝一聲,畫戟收割掉他的性命!

旌旗一倒,冀州兵更是亂成一團,支撐不住地兵卒只有一個選擇----撤退。

“燒! ”呂布喊道,他立馬在運糧車旁。

成廉,魏續等人指揮著兵卒將馬車堆在一起,然後放火焚燒。馬車上的糧袋很快被點燃,一時間官道上濃煙滾滾,在這空曠的平地,即便是十多裡外也能看到黑煙。

曹純,高順兩人攻營方法也是一個字----燒!

一千陷陣營步卒將四周收集來的柴草捧著,在盾牌手掩護下堆砌到烏巢大營前不到二十步距離。後續的兵卒冒著冀州軍地羽箭,他們將油脂澆上。

“哄! ”大火瞬間燃起,曹純和高順選擇的是上風向,柴草中又多有沒有乾透的,所以產生的濃煙一下漫過烏巢大營。

“咳咳! ”淳于瓊不住咳嗽,他捂著鼻子衝到營帳外,看著營外地濃煙,一時傻了眼。有人說同一招數用兩次就不管用,但有些人總是不能吃一塹長一智。

“咳咳! ”營中的冀州兵也是一陣猛咳,雖然大火燒不著他們,但濃煙順著風勢熏來,他們眼睛都難以睜開。

煙火稍稍消退,高順揮動了令旗,立時,陷陣營兵卒列好隊形攻到柵欄前。曹純所部兩千騎乃“虎豹騎” ,他們弓馬極其嫻熟,在營寨其他三面不停縱馬騎射,箭矢激射而至,使得營中冀州兵被極大壓制。

“木板,上! ”高順大聲喊道。

身披重甲的陷陣營兵卒一手持盾,一手抱著木板衝到柵欄前,他們冒著箭矢將木板鋪上,為後續隊友進攻鋪平路。

冀州兵被熏得厲害,眼睛直流眼淚,他們一時看不清對面兗州兵,只管蒙頭亂射箭。

高順深深懂得一鼓作氣的道理,如果不趁著這時的優勢一舉攻下柵欄,那麼就很有可能形成僵持的不利局勢。

“第二曲,上! ”高順喝道,這第二曲是陷陣營中最驍勇的一曲,都是無畏生死地亡命之徒。

“殺! ”陷陣營兵卒齊聲呼喝,他們踏著木板快步衝到柵欄邊,再一個躍步跳到柵欄後面,手中刀槍立起,悍不畏死地跟柵欄後地冀州兵拼殺。

如果說這一曲陷陣營兵卒只是亡命之徒,那就太過小看高順和陷陣營了,他們不僅悍不畏死,兵甲器械都是極其精良,更重要的是他們經過長時間操練和實戰,每個兵卒地配合都是極其默契,加起來往往是戰力提升以倍數。而前不久兗州軍之所以能攻下袁尚先鋒營,那時他們也出了很多力。

冀州兵被那麼一衝擊,淳于瓊又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擊,冀州兵是一退再退。後續地陷陣營也隨之衝上,將冀州軍徹底壓制到營中。

寨門被打開,曹純一揮手,率領虎豹騎衝進營地。虎豹騎在烏巢營中縱橫馳騁,四處踐踏砍殺,配合著陷陣營攻殺冀州兵。

淳于瓊被親兵護著跑到營壘後門,兵卒們打開了寨門,營中像崩潰了的堤壩,兵卒們瞬間搶著湧出寨門。

曹純看得真切,抬手挽弓對著身披精甲的淳于瓊射去。

“啊! ”淳于瓊背後中箭,他倒下不久就被後續兵卒踐踏而過,任憑親兵搶救,也活不過來。

曹純一揮手,喝道: “燒! ”

一時間熊熊大火在烏巢營地燃起,一個個糧袋湮沒在火中。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8-12 13:29
第一九二章十面

烏巢營地燃起熊熊大火,火光熱浪逼人,黑煙湧起高聳入

曹純,高順交換一個眼神,各自鬆了一口氣,不論如何,襲擊烏巢屯糧地的任務算是順利完成了,而且是異常的順利。曹純甚至不敢相信如此地順利,但是事成定局,兗州軍燒毀冀州軍烏巢營壘,斬將燒糧,戰果豐碩!

這時兗州軍兵馬都聚到烏巢大營外,主將們商量著後續行動。

“想不到烏巢如此易於攻破,那淳于瓊真是個草包! ”魏續哈哈笑道。

“這下好了,沒有了糧秣供給,冀州軍人再多,也是沒了牙的老虎! ”侯成也笑道。

“如果再趁勢拿下白馬,那麼冀州軍算是被徹底斷絕了糧道,即便濮陽和黎陽還囤積有糧秣,也不夠十幾萬人使用。溫侯,我等應該立即動身襲擊白馬! ”高順建議道。

“是啊,溫侯,我等應攻下白馬! ”眾人見戰事出乎意料的順利,也都紛紛建議道。

呂布也看向曹純,徵詢他的意見,雖然呂布是主將,但也不得不賣曹純這個曹姓將領面子。

曹純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一騎斥候縱馬跑到幾個將領旁邊。

“報!後方發現大股冀州騎兵,他們分成兩部朝我軍圍上! ”

“呀! ”眾人一陣低呼,都想不到冀州援軍那麼快趕到。

“烏巢到官渡。少說也要半天路程,冀州軍咋說來就來! ”魏續不敢相信道。

“怕是我軍行踪洩露。 ”高順眉頭緊皺,他心中隱隱覺得事情不簡單,但一時又抓不住重點。

“溫侯。我等深入冀州軍腹地,如果交戰不利就有被困地危險,還是撤吧! ”成廉建議道。

“跑? ”呂布冷蔑一笑, “冀州軍就在後頭,能跑到哪去? ”

“那就是應戰? ”魏續試探道。

“戰! ”呂布提起畫戟,眼中迸發出無限的戰意與殺氣“ ,手下有七千精騎,還不至於怕了誰! ”

曹純直皺眉。但如今這種孤軍深入的狀況,跑也不是辦法。

“高順,你所部陷陣營居中徐徐前進,以調度策應我方精騎。 ”呂布下令道。

“喏! ”高順眼中充滿堅毅,彷彿有他在,中軍就不會垮。

“曹性,成廉,魏續,宋憲,侯成,你們五個率五千騎分四路穿插。截住敵軍攻勢! ”呂布再下令道。

“喏! ”幾人一起領命。

“曹子和,我跟你各自一千虎豹騎,直取敵方帥旗! ”呂布說道。

“喏! ”曹純答道,為了大局。他不得不將指揮權讓出,而且論到騎戰,呂布確實比他更高一籌。

遠處高崗上,袁尚立馬眺望著這一片開闊的原野,正是騎兵交戰地好場所。他身後跟著賈詡還有許褚典韋一眾近衛,更有張遼這個同樣精通騎戰的大將。

“主公,各部兵馬準備就緒。烏桓騎兵也衝進攻擊範圍! ”張遼禀報導。

“曹操,呂布,虎豹騎。我還怕你們不上鉤,只要你們敢出來。即便拼掉一批糧秣和烏桓兵,也要將你們殲滅! ”袁尚說著揮手指向遠方一片片的騎兵“ 。昔日韓信設下十面埋伏圍困楚霸王,今日咱們也設下十面埋伏,瞧瞧呂布有何能耐! ”

“主公之才全然不亞於韓信,而且呂布跟縱橫天下的楚霸王相比,那可不是差了一點,所以主公必勝無疑! ”郭圖一臉正色道。

袁尚不理會他的拍馬,喝道: “傳令各部兵馬準備,一看到這裡燃起的黑煙立即四面圍攻呂布! ”

“喏! ”眾人齊聲領命。

烏桓騎兵有三萬,共分成三個萬人隊,左翼顏良,烏桓將領烏桑,右翼文丑,烏桓將領柯必力,中軍則是大將黃忠和鮮卑將領彌力,也是三部人馬中最精銳的一部。

左右兩翼烏桓騎兵迅速通過,配合著中軍呈三面夾擊合圍住兗州騎兵。鋪天蓋地的煙塵滿佈原野,幾萬騎兵展開地陣勢浩大非常,整塊原野都成為雙方交戰的場地。

按理說烏桓騎兵三萬人,直接衝殺過去也能將兗州騎兵淹沒。而且烏桓騎兵自小在馬背上長大,弓馬嫻熟自不必說。如果僅依此判斷烏桓騎兵能將兗州兵輕易剿滅,那就大錯特錯了。

烏桓騎兵人多勢眾,兵卒單兵的騎術箭術又高,但是同樣弱點也很致命。首先就是裝備落後,他們當中絕大多披的都是皮甲,雖然吸取了漢家冶煉技術,但比起漢人鑄造的兵器終究差了許多,所以說他們只能算輕騎兵。而最致命一點還是操練和戰陣,烏桓騎兵平時都是牧民,烏桓將領也大多不懂戰陣,所以自然比不上漢軍騎兵的隊列嚴謹,和戰術的多樣。因為袁尚不想讓烏桓人擁兵自重,所以並未改良他們的兵器和操練。

反觀兗州騎兵,不僅裝備精良,有了曹純和呂布這兩個騎將地統領,除去其他突發因素,能將戰力發揮到極致。這也是為何袁尚和歷史上的曹操,一兩萬騎就能破烏桓蹋頓十萬騎的原因。所以說烏桓騎兵聲勢浩大,但戰力並不如在呂布統領下七千的兗州精騎。

“衝! ”侯成大喝一聲,領著一千精騎從側面將左翼地烏桓騎兵截住。

同樣,曹性,成廉,魏續,各自率一千騎四處穿插,在各段截住左右兩翼的烏桓騎兵。這個選取的攻擊點也很有講究。前部三分之二地人馬過去後,截住後部三分之一,這樣尾部的戰力最弱,前部又來不及回援。

“趕回去。掉頭,掉頭! ”顏良不住呼喝,但是烏桓兵一個急轉後隊形散開不少,正好迎面趕上魏續所部千騎。

顏良舉刀斜劈,徑直砍向魏續脖頸。

“鐺! ”魏續被震得氣血翻騰,但是兩匹戰馬交錯,顏良卻是來不及補上一刀。

“嗚呼呼! ”烏桓騎兵抽出馬刀長槍,一陣交擊脫離攻擊範圍後又取出弓箭攻擊。

“顏將軍。近戰不利,還是拉開吧! ”烏桓將領烏桑喊道。

“拉開,拉開!用箭射他們! ”顏良回應道。

騎射才是烏桓騎兵的長處,雖然他們配合不夠默契,但不能否認他們的騎射功夫不亞於漢軍騎兵,甚至還在他們之上。

“嗖!嗖!嗖! ”一旦拉開距離,雙方騎兵開始對射,但是幾個衝刺雙方終究又拼到一起展開白刃戰。

左右兩翼地烏桓騎兵散開又聚起。但曹性五將來回衝突,漸漸將左右兩翼地騎兵打散。

呂布曹純兩人率虎豹騎繞過一旁,從側面向烏桓兵中軍發起攻擊,雙方對射技術中不分勝負。但身披皮甲的烏桓兵是大大地吃虧,一旦距離拉近,箭支可以輕易穿透皮甲,但鐵製魚鱗甲的防護力卻是強勁,可以幫助兗州兵躲開致命一擊。

呂布一馬當先,若不是他沒有全力衝擊,赤菟早將後面兵卒甩開。即便如此。紅馬畫戟地身影深深激勵著兗州騎兵。種種傳聞使這位狂傲的飛將成為一種象徵。^^^^象徵著一支鐵騎就能橫擋十萬大軍的傳奇。所以兗州軍雖然在兵力上處於劣勢,但他們地士氣已然很高。

“開! ”呂布劈開前頭十幾騎。徑直沖向旌旗下面的中

兗州軍擺出進攻姿態的錐形陣,呂布跟幾百騎親兵無疑是最尖銳的矛頭。同樣驍勇強橫的虎豹騎就是最鋒利的刀刃。兩千虎豹騎就像尖刀,狠狠插進烏桓騎兵中間,然後攪動,剖開!

“右五曲快回來,前三曲到右翼去! ”彌力呼喊著讓傳令兵搖動旌旗,他冷汗冒出,一方面兗州軍的虎豹騎戰力出乎意料的強勁,另一方面,指揮慣冀州青州精騎地彌力,一旦換成指揮組織不很嚴密的烏桓騎兵,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

百步,八十步,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呂布狂劈周邊的烏桓騎兵,赤菟飛馳,無人能擋,他距離帥旗只有二十步不到地距離,彷彿下一刻帥旗就要被砍倒。

“鐺! ”一陣金屬交擊聲傳開,震得周邊兵卒一陣耳鳴。

呂布桀驁嗜血的眼中出現了一絲震驚,而震驚中帶有幾許的興奮,終於有實力相當的對手了,這不是武者的一大快事又是什麼!

黃忠用一招力道技巧齊備的“折刀”跟呂布正面對劈一級,隨即兩馬錯開又調轉馬頭對恃。

黃忠面色沉穩,整個人像泰山一樣厚實,當年他跟呂布也有短暫的交手,知道對方地實力,所以他地策略是防守中反擊。

呂布眼神桀驁而狂暴,持戟騎在赤菟上,如殺神再世,渾身上下散發冷冽的殺意,他相信自己地武藝,而他的信條就是持續進攻,不給對手任何喘息地機會,如滔滔江水。

“喝! ”兩人大喝一聲,長刀畫戟再次交擊。

呂布的畫戟劈砍中夾雜削和刺,不僅力道十足,招式更是精湛刁鑽,每每都是攻敵要害的致命之處,並且招招相扣,銜接得如行雲流水,順暢而急促!

戟刀迎面將黃忠罩住,冷冽的鋒芒不斷劃過,就是穩如泰山的黃忠心中也有幾分凜然。

“鐺!鐺!鐺! ”呂布一招快似一招,但黃忠將長刀一陣搖擺,一招“猛虎搖頭”將戟刀擰壓住,他左手控制刀柄方向,右手暗中運力,防住一招攻擊後,長刀刀尖斜斜刺出,一招“撩刀式”奔湧而出,刺向呂布面門。

呂布被驚嚇出一身冷汗,刀鋒激起的勁風吹打著他面頰。他身體側散,戟身格擋,間不容髮地當下這一招,但是面頰微微發涼。顯然被刀刃地鋒芒割到。

“好! ”呂布大喝一聲,這樣的對手才有意思!

呂布跟錐尖受阻,虎豹騎的衝刺跟著停滯下來,彌力趁機指揮烏桓騎兵兩旁圍上去,雖然他們白刃戰不佔優勢,但也是最能消耗兵卒體力的方法。

袁尚,賈詡還有張遼等人,在高崗上觀看著這場觸目驚心地大戰,幾人特別留心觀察兗州騎兵的弱點和疏漏。

“呂布打的是攪亂兩翼。攻陷中軍的主意,若不是黃將軍他們抵擋住呂布的兵鋒,中軍可能瞬間就被擊破。 ”張遼感嘆道, “也就是呂布才能有如此強猛蠻橫的進攻策略。 “

“當年賈某無緣觀看虎牢大戰,而今日終於明白一件事。 ”賈詡連連點頭,似有所悟: “當年高皇帝有張良,陳平這樣智計百出的策士,又有遠超敵手的糧草兵卒,但為何還是屢戰屢敗。直至兵出武關後才擊敗項羽。 “

“項羽不僅武勇,而且懂得軍略,衝鋒陷陣,攻城略地是勇不可當。 ”袁尚說道。但他話鋒一轉, “但光有勇力不行,智謀勇力齊備才是決勝之道。項羽雖然屢戰屢勝,但他被高皇帝四處調動,終究還是兵困糧乏。就像如今地呂布,他驍勇無匹,又精於騎戰。幾千騎眼看就要將三萬的烏桓騎兵擊垮。但是他們輸在一個謀字上,軍略謀劃始終輸了我們一籌! “

賈詡難得地笑了笑。 “主公常將賈某比作陳平,將田豐比作蕭何。而將郭奉孝比作張良,我瞧那位在曹營做客的,就是酈食其。 “

郭圖脖子不自覺地一縮,這種情況下作間,那是叫“死間” 。酈食其雖然功勳高厚,風光無限,但也是沒命享用。要選擇,他倒想做那伊摯,呂牙。

“武聖有雲,無所不用間也。 ”袁尚也笑了笑,說道: “故曰,惟明君賢將,能以上智為間者,必成大功。許子遠就是那上智者啊! “

“三軍之事,莫親於間,賞莫厚於間。 ”賈詡點頭表示贊同, “許子遠為主公近臣,自然親密,而且主公多次賞賜,可謂厚賞,又跟曹操是舊識,再也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 “雖然說得冠冕堂皇,但賈詡知道這其中還有不少隱秘和交易。

袁尚笑了笑,沒有答話,繼續觀看遠處的交戰。右翼的烏桓騎兵是徹底被打散,任憑文丑跟柯必力如何指揮,也聚攏不到一起,並且他們越來越退出戰圈,隱隱有潰退跡象。

文丑大怒,烏桓兵十分難指揮,這讓他本就十分煩悶,而且現在的頹敗之勢,更讓他惱火。

“策! ”文丑拍馬上前,挑下十多個攔路的兗州騎兵。

曹性看到文丑殺上來,跟魏續兩個一起戰住他。

文丑自從上次跟呂布交戰後,武藝跟心境都提升了不少,這次一人戰兩將,也是毫無懼色。

大鐵槍橫向下翻轉,攻向魏續腹部,等對方躲閃後,左手前伸滑握槍桿中段,突然地,雙手齊握住槍尾,力道一發槍尖刺向曹性。這一招扎槍叫“青龍出海” ,大鐵槍的攻擊範圍徒增兩尺多,扎中向後躲閃地曹性。

“啊! ”曹性慘叫一聲,跌落下馬。

魏續見文丑武勇,立即退到親兵掩護的範圍內。文丑雖然以自身勇力挽回一陣,但終究聚攏不來潰散的烏桓兵。

中路的情勢更加岌岌可危,呂布曹純率虎豹騎將中軍牽制膠著後,高順地陷陣營終於能趕上,他們配合虎豹騎一起剿殺中軍的烏桓兵。

黃忠雖勇,彌力雖精於騎戰,但終究擋不住虎豹騎和陷陣營的聯手進攻。中路烏桓騎兵像決堤般瞬間崩潰,黃忠跟彌力只能率領一小部人馬撤走。

呂布回首一看左右兩翼,大喝道: “攻破左翼,再戰右翼! ”

“殺! ”擊潰了烏桓騎兵的中軍,兗州軍士氣旺盛到極點,他們相信再戰一陣,就能完全擊潰烏桓兵。

“嗚嗚! ”烏桓人地牛角號吹響。死傷慘重的烏桓兵如蒙大赦般,縱馬疾馳後退。

呂布立馬在戰場最中央,看著周邊烏桓兵的殘肢死馬,他報以冷蔑地一笑。區區胡騎也敢在他面前叫囂。他自從軍就是專門跟胡夷作戰,這種戰鬥著實沒有當年在並州來得凶險。

曹純,魏續,成廉等人也將隊伍稍稍收攏。

“滴滴答!滴滴答! ”一陣陣馬蹄聲遠遠傳來,四周原野出現一團團煙塵。很快,一批批地騎兵出現在呂布等人視野中。

呂布定眼看去,見四周出現的騎兵細算起來當有十批,雖然沒有方才三萬烏桓騎兵地聲勢,但呂布眼中出現凝重的神色。因為這些騎軍隊伍整齊嚴謹,每一小隊之間。每一騎之間速度幾乎一致,這是操練何等之嚴格。並且這些騎兵殺伐之氣更加厚重,絕對是一支歷經征戰地精銳。

“冀州騎軍! ”成廉等人驚呼道,他們在白馬山邊就跟對方交過手,那時兵力相當,雙方不分勝負。但是這一次不同,對方規模起碼有一萬五千騎以上,是己方一倍之多。更糟糕的是兗州騎兵戰了半日。已經是人飢馬乏,兵卒或許可以憑藉意念再戰,但戰馬卻是大大不如前。

曹純手腳涼透,如果說方才面對三萬烏桓騎兵他可以毫無懼色。但此時的絕對劣勢下,他心裡只有一個字----逃!倒不是他怕死,而是不能讓曹操的精銳葬送在這。

兗州騎兵都騷動開,廝殺半天,他們都是又飢又餓,如果說在這種劣勢下守城,他們或許能依借工事苦戰一段時間。但在這無險可守地原野。即便有死戰的決心。但他們的體力大量消耗,也不會是養精蓄銳的冀州軍對手。

正北兩千騎是趙雲統領的驍騎營。旁邊依次是張,周倉,太史慈,和去而復返的顏良。正南面是張遼統領的兩千烏桓突騎,旁邊依次是去而復返的黃忠,文丑,彌力還有許褚。這些十個將領或率兩千騎,或統領一千騎,呈大環形將兗州軍圍住,總兵力達到了一萬六千多騎!

袁尚騎在絕影上,看著遠處地陣勢,自己也不禁震撼。這次先是使用死間,然後下血本用半是糧食半是木屑糧袋誆騙,再用烏桓騎兵消耗,最後擺出這十面埋伏,任憑他呂布曹純是霸王再世,也休想全身而退!當然,這只是大局的開端!

賈詡一揮小旗,旁邊的傳令兵立即舉旗敲鼓傳令。

“咚!咚!咚! ”一陣長鼓敲擊,五部冀州騎兵原地守住陣勢,五部冀州騎兵開始跑動,他們的目標就是中間地兗州兵!

“溫侯,撤吧! ”曹純急道。

“往哪撤? ”呂布死死盯住敵方“袁”字大旗。

“分兩路,各自找一個方向突圍! ”曹純大聲道。

“各領一軍,突圍! ”呂布喝令道,說完他率先帶著一千虎豹騎沖向南邊。

曹純,魏續等人也各自領不到一千的騎兵,向南北兩面突圍。

可是冀州精騎不是烏桓騎兵,不說烏桓突騎,驍騎兵,就是其他騎兵的裝備戰力跟兗州騎兵相當,兗州騎兵想突圍,談何容易!

“殺啊! ”五部八千多冀州騎兵各自纏住對手,不給他們奔馳,而是迫使他們展開短兵相接的白刃戰。

雙方兵馬衝刺交戰間,高下立即顯現,冀州精騎佔據優勢,不僅咬住了曹純,成廉等人,而且兗州騎兵的傷亡開始激增。

“櫓盾手在外,弓弩掩護! ”高順放聲叫喊,陷陣營兵卒果然夠強悍,即使在這樣的危急時刻也面無懼色。但是在這種騎兵大混戰,特別是呂布等人急於突圍的情況下,步卒根本起不到大用處。 “嗖!嗖! ”每當一支冀州騎軍衝過,就會對陷陣營射箭覆蓋,他們可不會傻到衝擊步卒方陣。

“咚咚! ”一陣短促地戰鼓擂起,原先出擊地五部騎軍稍稍後退,另外五部騎軍則開始出擊,雙方這麼一交替,不僅能是己方得到歇息,還能持續不斷攻擊敵方。

“殺啊,莫要放跑了呂布! ”冀州騎軍紛紛喊道。

呂布暴怒,但是他又無可奈何,因為他不可能單騎衝殺,而他率領的一千虎豹騎被地方死死纏住,根本衝不出去。

如此輪番交替三次,兗州騎兵疲乏困窘到了極點。

趙雲地驍騎營終於出動,他的目標只有一個,虎豹騎!驍騎營對戰虎豹騎,如果在平時驍騎只能略佔優勢,但今天不同,多個劣勢加起來足以致命!

趙雲縱馬跑在最前,一桿鐵槍舞出朵朵槍花,終於,趕上了目標!

“嗖! ”曹純抬手射出一箭。

趙雲使出“鐵板橋”地功夫,翻身伏在馬背上,這麼一箭反而使兩人更加接近。

“鐺! ”長槍長戟交擊,旁邊的兵卒交戰,主將也交戰在一起。

趙雲全身散發冷冽的殺機,他一改往日的溫厚,因為袁尚交代的的任務除了殲滅敵騎,還有一個----斬將!

趙雲單手掄槍,這樣使大鐵槍有更遠的攻擊範圍。

“鐺鐺鐺! ”三下急促的交擊,曹純在力道使盡之前,將長戟狠狠刺向單手持槍的趙雲。

趙雲左手抽出了複合弓, “踉! ”強弓將長戟纏住,趙雲眼中殺機一閃,一道冷芒襲過。

“咕咚咚! ”曹純的身子跌落下馬。

“殺啊! ”冀州軍戰鼓擂得更響,隨著曹純的殞命,兗州騎軍終於支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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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三章進退

殘陽似血,煙霞聚攏在天邊,歸巢的鴉雀發出陣陣鳴叫,濟水旁是一派富有詩意的日落美景。但是在某些角度看來,這樣的景物又預示著一些事物的衰落和湮滅。

     “抓住呂布! ” , “活抓呂布,賞千金! ”一陣陣叫喊聲傳遍方圓十里。

    昔日楚霸王慷慨悲歌於亥下烏江,那時有虞美人的淒美應和,又有二十八勇士生死相隨,雖然悲涼慘淡,卻也成就一番傳世的英雄佳話。

    這時,呂布帶領三十騎一路倉惶而逃,終於來到這濟水邊上。

    四千冀州精騎佈滿了四周原野,呈網狀拉攏包圍,已經將三十騎壓縮在不到四百步範圍內。前面的騎兵手持長戟長槍,雖然沒有陽光反射,但那森森寒芒依然人心沭。

    呂布騎在赤菟上,他仰天大叫一聲, “難道我呂奉先也要走項羽的老路嗎! ”

    魏續,宋憲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的無奈,還有那麼幾許對生的渴望。在冀州精騎輪番攻擊下,兗州軍最終崩潰,曹純被殺,成廉,侯成投降,幾千兗州兵死的死,降的降,成功突圍跑走不少,如今只剩下包括魏續,宋憲,高順在內的三十騎。

    袁尚策馬而出,旁邊跟著許褚,典韋兩個近衛,隔不遠還有統兵的趙雲和黃忠。

     “還真有幾分楚霸王慷慨烏江的味道。 ”袁尚笑道。

     “雖然是高皇帝的死敵,但項羽也是一位高祖也敬重的英雄。 ”後面的賈詡答道。

     “項羽是英雄? ”袁尚不住冷笑,彷彿聽到笑話一般, “成王敗寇,項羽不過一莽夫爾,不過經太史公筆下修飾,霸王別姬,烏江自刎倒是成了一段佳話。 “

     “但畢竟是縱橫一時地豪傑。令人感慨啊。 ”賈詡說道。

     “我看傳頌項羽乃深閨婦人所為。文和先生何時如此善感了。 ”袁尚笑道。他想起後世那首詞。還有那個才女。但種種局限。即便是才女。也只是感性地看項羽罷了。英雄?他不配。

     “那主公眼中怎麼樣地人才是英雄? ”賈詡問道。

    袁尚有些茫然。但隨即想起後世一句話。 “為國為民! ”

    在賈詡驚訝地目光中。袁尚大聲喝道: “呂布。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要死戰到底?我念你也算一世英傑。可以讓你自裁以謝天下。 ”

     “哈哈。袁尚你聽著。只有戰死地呂布。沒有棄械地呂布! ”呂布大聲笑道。但是難免有幾分底氣不足。倒不是呂布真地不怕死。相反能活命地話讓他投降也無所謂。但是他知道自己跟袁尚結下不可化解地仇恨。因為一個女人。 “你們呢。陪著呂布一起死嗎? ”袁尚向魏續高順等人問道。

    魏續宋憲再次對視一眼,各自看出對方的堅定,他們不再猶豫,快速策馬上前, “我們降了。大將軍莫要動手。 ”

    有了魏續兩人做榜樣,其他兵卒紛紛策馬跑上前,而呂布只是冷冷看著這一切,知道最後他面前只剩下一個人。

     “高順,你為何不去? ”呂布問道,聲音中帶有一抹淒涼。

     “我深受溫侯提攜之恩,已經認了溫侯做主,自然就不能背主。 ”高順理所當然道,他沒有畏懼也沒有仇恨。只是一股子堅毅。

    袁尚暗嘆可惜。但是他知道高順這樣的人是不會歸降的,只恨未能在他跟隨呂布前收服。

     “當年在長安我就說過。蠻力並不能代表一切。而你,不是我的對手! ”袁尚說完將手一劃。

    三騎疾馳而出。神臂弓蓄勢待發!

    官渡,曹營。

    許攸坐立不安地來回踱步,這幾天是他終身也難忘的時刻。他每天不得不小心奕奕應對睿智狡詐地曹操和荀攸程昱盤問,於是他只能半真半假地將河北情況說出。而晚上,他更是不敢熟睡,生怕夢話中將機密洩漏。

    許攸何曾想做酈食其那樣的死間,但是他不得不做,因為他多年來收受賄賂,縱容家人不法的證據捏在某些人手中,如果不是答應進入曹營做死間,他跟家人都難逃一劫。

    突然,幾個兵卒衝進營帳,將許攸的三個隨從架開,然後抓起許攸往外走。

     “放肆,你們這是作什! ”許攸呵斥道。

    但是那幾個兗州兵毫不理會許攸的叫罵,將他一直帶到了中軍大帳。大帳中氣氛十分詭異,中文武或激憤或皺眉,曹操鐵青著臉一言不發,但是雙眼絲絲血紅,彷彿隨時擇人而筮。

    看到許攸被帶進來,曹操抽出腰間佩刀,一把抓住許攸的衣襟, “許攸,你果然是來做奸細的,可憐我八千精兵,斷送在你手上! ”

     “孟德,有話好說,你先說是啥狀況! ”許攸急道。

     “還能好好說麼,你讓我偷襲烏巢,結果袁尚幾萬騎軍後腳就趕到,八千精兵全軍覆沒啊!只逃回來十幾騎。 ”曹操怒道。

     “孟德,你探明情況沒有,可不能冤枉我! ”許攸大聲道。

     “哪沒有探明情況,子和與呂布的首級就懸掛在對面袁營外! ”曹操說著舉刀就要砍下。

     “孟德你聽我說一句! ”生死關頭許攸急問道: “你先說,烏巢的糧秣燒毀沒有! ”

    曹操一遲疑,轉首看向旁邊一個逃回來地百人將。

     “白馬運來的千輛糧車燒毀了,淳于瓊被殺,烏巢營中的糧秣也被焚毀了。 ”那個百人將小心答道,生怕曹操一怒之下連他也殺掉。

    許攸有了底氣,整了整衣襟,說道: “如果許某是細作,那烏巢必定有防備,等你們的就不是淳于瓊和那些糧秣,而是一座空營! ”

    荀攸程昱也在苦苦思索這中間的細節。他們也想不明白。如果許攸是袁尚派來引誘己方精兵出擊的,那為何不預先在烏巢設伏。

     “那你如何解釋袁尚那麼快派騎軍趕到! ”曹操急怒道。

     “這分明就是行軍踪跡洩漏了! ”許攸冷笑一聲, “但是許某可一直在營中,能將消息傳出去地可不會是許某。 ”說完許攸嘲諷似的看向旁邊一眾文武。

     “許攸,你居心不良,我們中間怎麼可能有叛徒! ”曹洪喝問道。

     “有沒有叛徒許某不知道,但在鄴城時,我可是看到過袁尚收穫了不知名的密信。不是許某挑撥,諸位或許不會因為河北勢大而投靠袁尚。但諸位將軍手下地人呢? “許攸質問道。

    此言一出,眾人都沉默下來,河北勢力龐大,在一些下級兵將眼中,兗州是抗拒不了河北軍地,所以有人暗中投靠袁尚也不是不可能曹操為人一個死**就是多疑,他現在不僅懷疑許攸,還懷疑下面的一些個將領,或是說他們底下的部將。但這些曹操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說咱們內部出了奸細也未必,我看還可能是行軍被冀州軍斥候發現了。 ”曹操自言自語道,他其實是在安撫眾人。

     “子和戰死實在痛惜,但這次偷襲也不算完全失敗,至少將冀州軍一大批糧秣燒毀掉,冀州軍這幾日想必會供給困難! ”程昱寬慰道。

     “樂進,李通那裡又消息嗎? ”曹操問道。

     “傳回消息。說是進展順利,他們能保證五日內冀州軍無法運送任何東西至官渡! ”程昱答道。

     “好!將烏巢被燒的消息,還有鄴城淪陷地消息傳到冀州軍那裡,瞧瞧他們能否支撐過去! ”曹操下令道。

     “報!冀州軍出營列陣,開始進攻我軍營壘! ”傳令兵禀報導。

     “啊! ”眾人一陣低呼,想不到冀州軍會在這個時候進攻。

    程昱轉念一想,喜道: “袁尚坐不住了,他這是集中兵力,試圖短期內迅速攻破我軍。 ”

     “也就是說。一旦過了這三兩天地銳氣。冀州軍就會潰退? ”曹仁問道。

    程昱點點頭, “鄴城已經多日不供給糧秣。白馬烏巢糧道又被斷,起碼有三五日不能供給糧秣。而且鄴城始終是被袁熙佔據,袁尚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心中肯定焦慮,若是讓袁熙整合了冀州勢力,袁尚的後路就是被阻斷了。 “

     “原來如此,難怪袁尚會狗急跳牆了! ”曹洪恨恨道。

     “只要守住這幾日,冀州軍糧秣就會消耗殆盡,那時任憑他人多也只有潰逃一途,我軍或可截殺,或可追擊至河水,配合袁熙夾擊袁尚! ”程昱說道。

     “不管如何,一定要先守住這三日! ”曹操喝令道。

     “喏! ”眾人一齊領命。

    韓猛氣惱地看著遠近地官道,白馬到烏巢間能通車地官道被破壞殆盡,每隔二十步就是一道溝壕,每到依山之處便都是大小石塊,兵卒們填補道路就要花費不少力氣,更別說伺機伏擊地兗州兵。

     “嗖!嗖! ”羽箭從高地射下,冀州兵紛紛退到後頭的櫓盾中。

     “兩邊包抄上去! ”韓猛怒喝道。

     “殺! ”冀州軍分成兩路圍上高地,但是他們一到上面,已經沒有了敵兵的踪跡。

     “將軍,又讓他們跑了! ”副將沮喪道。

    韓猛捏緊長刀,他對這樣的襲擊惱恨非常,但又無可奈何,雖然增加了兵卒修補道路,也多派兵卒沿途防範,但兗州兵的襲擊防不勝防,如果不是派兵處處把守,往往是白天修好道路,晚上又被挖出幾十道溝壕。

    樂進,李通兩人也立在遠處觀察著韓猛等人,他們這兩三天來一直在山間荒野吃住,人是消瘦不少,但取得豐碩戰果,精神卻是十分亢奮。

     “南邊又開來上萬冀州軍,文謙你看是否該撤兵了? ”李通問道。

     “不急,只要能將冀州軍輜重拖住,就是拼光三千兵卒也值得! ”樂進堅定道。 “主公出來前就是如此吩咐的! ”

    說完樂進跳出去。帶著一隊兵卒摸向前。

    官渡。

    為數六萬多的冀州青州兩軍步卒出營列陣,一台台發石機跟簡易雲梯被架出,成片的弓弩手也準備完畢。

    袁尚,沮授,賈詡等人親自在本陣指揮,這二次攻勢。

     “大將軍,可以開始了。 ”沮授說道。

    袁尚將手一劃,頓時萬箭齊發,一陣陣箭雨拋射向曹營。

     “咄!咄!咄! ”箭支插在櫓盾柵欄上,它們產生地迴響刺激著兗州兵的耳膜。

    河北多產強弩,冀州軍也多配強弩。這時的齊射效果十足震撼,用密不透風來形容不為過,一下將兗州軍徹底壓制住。但是這樣箭支的消耗也是驚人地,三輪齊射後弓弩手就改為精確射箭掩護,攻營正式開始。

    除了四處營門一段空地,營壘四周都挖掘有溝壕,填壕車有限,冀州軍不得不用負土地方法填補溝壕。這樣,兗州兵就可以躲在柵欄土牆後射箭。

    夏侯淵,於禁,李典,史渙,曹仁,曹洪,曹昂,張繡等人都出到土牆後指揮。若是給冀州軍衝破柵欄土牆,他們只有死路一條。而就是這多重溝壕,柵欄,土牆地立體工事,只要指揮運作得當,其防禦效果絲毫不比大城堅城差,這就是為何很多情況下,兩軍壘營相持一年都分不出勝負的原因。

    冀州軍來勢洶洶。卻在抵禦兗州軍弓弩襲擊下,艱難地填補壕溝。曹操軍近七萬兵卒也是頑強,他們依靠工事配合得十分默契,步卒輪換著抗擊,始終保持高昂的士氣。

    糜維策馬趕到中軍帥旗下,一抱拳道: “大將軍,我部丹陽營什麼時候可以出擊? ”

     “集結待命! ”袁尚吩咐道。

     “可是,前方戰況膠著,何不派我部精兵出戰? ”糜維建議道。

     “大將軍。我部大戟士也可以出戰! ”張也請命道。

     “集結待命! ”袁尚語氣堅決道。

    張一抱拳。勸道: “古來兵家就有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已經是第二次進攻。如果拖到第三次,就有僵持下去的可能。 ”

     “我又沒有說一定要攻陷敵軍營壘。 ”袁尚淡淡道。

     “那時為何? ”張問道。

     “張將軍想必也知道韓猛他們在搶修糧道吧,我軍糧秣供給不上,先退一退以緩解糧秣供給困難的事。 ”郭嘉解釋道。

     “那我軍可以派重兵搶修糧道,其餘兵馬還可以留下壓制曹操軍的呀! ”張不解道。

     “是這樣的,曹操派夏侯肅清他後方的威脅,正跟臧霸,張燕他們在陳國對恃,所以曹操糧道一時無憂。而且官渡距離陳國陳留等地路途短,方便他們糧秣供給。而如果我軍退到白馬一線,曹軍糧道後路拖長,我軍可以襲擊地地方就多了。 “沮授解釋道。

     “所以說我軍明是進攻,但實則準備退兵,退他個措手不及! ”陳登在一旁附和道。

     “在官渡對恃是曹操選擇地地點,他選擇這個地方肯定是對他們極為有利,而我軍在這裡相持實在是落入被動。 ”袁尚說著對眾人道: “所謂欲退先進,欲進先退,我軍要給曹操一個假象,讓他以為我軍缺糧,所以潰退白馬,引誘他上鉤! “

     “曹操能來嗎? ”糜維疑問道。郭嘉揮扇笑了笑, “公子花費那麼些糧秣給曹操燒,還不能引誘他上鉤麼?況且曹操他們恐怕認定我軍糧草輜重後繼不足吧。 “郭嘉沒有說地是,鄴城淪陷,己方怎麼能不急。

     “傳令,冀州軍今晚拔營撤退,青州軍與騎軍留下殿後! ”袁尚下令道。

     “喏! ”

    夜間,青州兵打起火把繼續圍困曹營,而冀州軍營地也是一片燈火通明,兵卒們忙碌著搬運輜重糧草,在沮授,劉曄等人安排下,冀州軍井然有序,並且快速地向白馬撤去。

    到下半夜。大半的青州兵也撤離官渡。只剩下黃忠,張,紀靈,朱靈四人率領地一萬騎兵和部分精銳步卒殿後。

    袁尚跟著青州軍一起撤離,到了第二天中午,大部青州軍就越過烏巢,直到白馬山地界。

    白馬山上六千多兵馬將一袋袋的糧秣運下山,原來白馬運到烏巢地糧秣,大部分都藏在白馬山上。

    一騎飛快地跑到袁尚等人面前,正是許久不見踪影的大將徐晃。

     “主公,末將奉命駐守白馬山,未曾丟失一袋糧食。特來复命! ”徐晃抱拳道。

     “有公明駐守白馬山,我當然放心! ”袁尚笑道。

     “接下來末將該如何做? ”徐晃問道。 “如果設計成功,曹操軍會很快趕上來,你將糧秣快速搬運下來,不可讓曹操軍察覺。 ”袁尚吩咐道。

     “喏! ”徐晃領命而去。

    郭圖靈機一動,建議道: “何不讓徐晃率一兩萬兵卒留駐白馬山,等曹操過去後在背後捅他一刀! ”

     “曹操多疑,若是這一刀捅不死,曹操必會察覺。所以還是按照原先計劃來的好。 ”袁尚說道。

     “避實就虛。攻其不備才是兵家上策,公子說得很對,按照原先計劃地好。 ”郭嘉贊同道。

    袁尚帶著眾人再次趕路,再半天急行軍終於到白馬。這時崔琰,韓猛都出來相迎,冀州青州眾將也大都到齊。沮授再派出一部精兵接應,終於將黃忠等人也迎來。

    黃忠朱靈四人一齊走進大帳。黃忠抱拳道: “後軍已經安然撤到白馬,曹操軍一部兵馬只是牢牢追著,並未發起攻擊。 ”

     “多疑跟謹慎相差不遠,曹操見我軍突然急退,當然不敢大舉追擊,不過我瞧兩日內必會追上來,如果大將軍地誘敵之策成功地話。 ”陳登說道。

     “現在重新分配駐防調令! ”袁尚取出了兵符, “令徐晃,逢紀率兩萬人守白馬,高覽,紀靈一萬人守白馬津。蔣奇,朱靈一萬人守黎陽。張,陳登兩萬人守鄄城,鐘繇,孫幹,韓猛,蔣義渠三萬人守濮陽。沮授,彌力率烏桓騎兵駐守鄄城濮陽之間, “

     “十一萬人足以將白馬一線守住。任憑他曹操何如擅攻,也撼動不了我軍防線! ”崔琰先是點點頭,然後擔憂道: “鄴城已經十多天沒有運來糧秣,兵將們都私下傳言鄴城出了問題,雖然彈壓下去,但白馬等地的糧秣只夠用半個月。 “

     “半月足以決定戰局,只要半月後河北就會再次運糧過來! ”袁尚說著笑了笑, “至於什麼留言那都是無稽之談,諸位一定要安撫好底下兵將,不運送糧秣只不過是運到他處罷了。 “

     “甘寧的水軍已經準備妥當。 ”劉曄禀報導。

     “好,諸位恐怕都有疑慮我為何退兵吧,為了拉長曹操後路是一個緣由,但更重要的是調虎離山”袁尚說道。

    除了幾個人,其余文武都是吃了一驚,他們雖然隱隱覺得袁尚會有大動作,但現在才證實。

    袁尚指向行軍圖“ ,夏侯所部被張燕,臧霸牽制,只要曹操主力跟上白馬,那他後部最為空虛! ”

    郭嘉揮揮羽扇“ ,也就是說,可以採用迂迴直擊他地腹地! ”

     “許縣! ”眾人一陣低呼。

     “其實守住濮陽,白馬就能將曹操拖住,為何要採取這樣的迂迴? ”崔琰。

     “並非如此! ”袁尚否定道, “兗州兵少,但也有幾萬之數,以曹操等人的才智,若是在官渡相持不下,退守許縣跟陳留,那樣能守住一年也不是沒有可能,而戰事一旦拖久,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就像田單以一城收復齊國。所以一定要出其所不趨,趨其所不意。 “

     “白馬濮陽的是正兵,而迂迴的是奇兵,正是該如此正奇相間。而且我軍總不能拿下官渡攻陳留,攻下陳留再圍許縣。兵家從來都是寧可拙而速,而不是精而久,戰事拖延一日,又要有多少消耗。 “沮授贊同道。

     “顏良,文丑,黃忠,糜維,張遼,趙雲,周倉七人聽令!率部隨我從河內直擊許縣! ”袁尚下令道。

     “喏! ”

    白馬津渡口。

    河面上佈滿了舟船,細數起來有一千五百艘以上,恐怕從河內到青州水段地舟船全都聚集在此,

    河面上早就架起一座浮橋,一萬騎兵開赴河北,在黎陽登岸補充糧草後,沿河向河內進發。後面一萬青州兵也是全乘騾馬,他們緊緊跟著騎軍開赴河內。

    舟船陸續啟動,一萬多青州兵跟一批輜重乘船逆流而上,開赴河內敖倉。

    甘寧立於船頭,他眺望著周圍的舟船,不時地發出傳令,讓船隻排序或注意暗流。

    袁尚帶著郭嘉賈詡,還有幾個近衛也來到船頭,眾人一起眺望著這壯觀的場景。

     “在急流的地方,大軍只要上岸一次,然後就可以直達敖倉。 ”甘寧禀報導。

     “不錯,到達敖倉後大軍就可以直奔潁川! ”郭嘉語氣間帶有興奮之色,出奇制勝是他最喜歡地。

     “河南尹到潁川之間多山,地勢十分複雜,如果沒有嚮導恐怕很難行軍。 ”賈詡擔憂道。

    袁尚笑了笑, “上次洛陽大戰,收降了一些西涼騎兵,他們曾經跟隨郭汜李寇略潁川,走地就是敖倉這邊山道,而到了潁川,更不愁沒有嚮導,咱們旁邊這位就是地道的潁川人。 “

    郭嘉苦笑, “別人是衣錦還鄉,但時隔多年再次回鄉,郭某竟然是帶領大軍而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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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四章不趨

河南,榮陽。

    成皋,榮陽乃司隸要地,昔日討伐董卓之時,曹操就建議袁紹佔據成皋等地,進而圍攻洛陽。至於榮陽,向來都是關東進入關中的前哨,楚漢爭霸之時,這裡就是雙方反复爭奪的要地。

    此時的榮陽位置依然險要,曹操的勢力被袁馬兩家聯手趕出司隸後,這裡就是馬家勢力範圍。但由於馬騰兵力有限,只能採取重點把守洛陽等要地的策略,如此榮陽的防範可說是十分薄弱。

    如果論起青州軍各將領的資歷,那麼呂曠呂翔兄弟絕對是元老級的,他們自從袁尚領兵攻青州時,就是袁尚的部將。呂家兩兄弟算是袁尚的心腹,雖然平時大戰中很少有露臉的機會,只在黎陽逆襲之戰中,因為機運而出了一回風頭。但是論起押運糧草輜重,兩兄弟在青州軍將領中是絕對的經驗豐富,他們在袁尚攻打青州時,就開始往來冀州青州兩地負責押運糧草,直到袁尚征討三郡烏桓,押運糧秣的重任還是兩兄弟負責。所以中原決戰那麼重要的大戰,當然不能少了兩兄弟押運糧草,他們之所以不在白馬戰場露臉,是因為一早就接受了秘密任務,將一批糧秣送到河內!

    一輛輛運糧車從榮陽附近開往管縣,經過短暫休整補充的驍騎營更是作為先鋒,率先開赴管城。呂曠呂翔兄弟看著一隊隊友軍開過,等了許久終於等來袁尚。

     “主公。末將奉命先一步押運糧草到榮陽,不負使命已經全部送來! ”呂曠禀報導。

     “鄴城的情況怎麼樣? ”袁尚急問道。

    呂翔得意地笑了笑, “直到末將押運糧草出來,一切都盡在主公算計之中。 ”

    袁尚沒有多說什麼,再問道: “榮陽地馬家軍可有動靜? ”

     “榮陽守軍很少,看到我軍開赴過來,也不敢上前仔細查看。 ”說著呂曠臉上露出憤恨, “剛剛從河東得到的急報,馬騰長子馬超率兵進犯安邑,主公可知曉? “

    袁尚點點頭。 “在河內渡河時就已經知曉,馬家這真是趁火打劫,可惡至極。不過有鞠義,閻象和牽招郭援他們。相信馬超討不到好處。 ”

     “只要平定中原,關中就蹦不到哪去,所以即便抵擋不住,先退出河東也無妨。 ”賈詡建議道。

     “不,我相信鞠義他們,特別是鞠義,他對抗拒騎兵很有一套,而且馬家少糧。守住昌邑不難。 ”袁尚說道。

     “不知大軍走哪條道? ”呂曠問道。

     “至於行軍路線,可走迂迴。 \ \從京縣穿過雞盪山,到達密縣後穿過大建山直奔潁陰!如此可避開許縣方向的據點,可出其不意” 。郭嘉建議道。

    賈詡搖搖頭, “據奉孝你說,守許縣的是荀文若這個心思縝密之人,他怎麼會不防備密縣方向,即便沒有設伏也有哨卡。而但是我軍騎兵肯定是很難攻下城,還需步卒配合。所以我軍行軍就要講究一個快字,即便許縣有所察覺,而我軍轉眼即至。他們也不來不及通知前方的曹操。 “

    袁尚一陣沉默。郭嘉的行軍路線是一個險字,若是密縣那邊沒有哨卡。就可出其不意攻擊潁陰和許縣。而賈詡行軍路線無疑就是管城,新鄭,講的是一個快字。讓敵方知道也來不及防備。當然,這兩種路線都有利有弊,而且兩個謀士的意見少有的產生分歧,使袁尚一時無法決斷。

    袁尚想到一句話,無招不破,唯快不破, “兵法雲,兵貴速,不在久,我軍多騾馬,在山中行軍緩慢,還是從走新鄭! ”

    袁尚決定後,郭嘉也不好說什麼,眾人將命令傳下去,開始向管城進發。

    管城在後世叫鄭州,是一方省會,但在這時它只是一個小城。

     “滴滴答答! ”一隊隊車馬開過,管城縣尉王植經不住恐嚇,竟然敞開城門歸降了冀州

    袁尚樂於取得這麼一個立足點,讓兵馬補充物資,並下令驍騎,烏桓突騎全速行軍,不僅要圍住許縣,還有徹底阻絕許縣通往官渡的通道。

     “策!策! ”一隊隊地騎兵疾馳而過,他們穿過官道和田間地頭,一路風餐露宿,終於到達長社。

    長社是許縣北面一個重要據點,也是潁川東北面第一個要地。當年皇甫嵩在此大破黃巾軍,而今日,以青州黃巾為骨幹的青州軍,再次揮軍攻至長社,這不得不說是歷史戲劇化的安排。

    長社,守將孔秀,胡班率兵卒在牆頭,戒備著突然奔襲而來地冀州騎兵。

     “不妙啊,冀州軍不是跟曹公在官渡交戰麼,這是派來偷襲的嗎? ”胡班神情有些驚慌道,城中只有兩千人,若是後面還有大股的冀州軍,那他們的情勢就十分危險。

     “點起狼煙了麼? ”孔秀問道。

    胡班苦著臉,說道: “城中是點起狼煙,但下一處烽火台不見呼應,怕是給冀州軍斥候拿下了。 ”

    孔秀聞言一陣搖頭, “早前荀大人就讓防備,想不到還是給冀州軍偷襲到家門口,咱們只能看情況是守是降了。 \ \ / \ ”

     “降?那在許縣的家小怎麼辦! ”胡班反問道。

    孔秀看著不斷奔馳而過的騎兵,嘆道: “只希望冀州軍不要圍城” 。

    或許是上天聽到孔秀的祈求,驍騎跟烏桓突騎馳騁而過,並未攻城或圍城。稍後開赴來的冀州軍也只是留下兩千多人馬在城外駐紮,監視城中兵馬。

     “滴滴答!滴滴答! ”一小隊一小隊地驍騎終於趕到許縣。城牆上銅鑼示警聲大作,吊橋立即被放下,城門也迅速地閉合上。

    烏桓突騎並未停止腳步,而是一直往東,控制住通往陳留地要道。

    田間地頭忙碌著農活地鄉民被嚇得驚慌失措,當年也是這樣的鐵蹄聲,也是這樣一支四處奔走疾馳的騎兵,西涼騎兵寇略潁川,給予他們太大的陰影。所幸,冀州騎軍並沒有像當年的西涼兵一樣寇略。

    聽到示警聲。荀立即趕到城頭組織防備,經過這些日子的操勞,這位“王佐之才”是憔悴消瘦。但風度卻依然清雅。

     “荀大人! ”孟坦,韓福,秦琪幾個守將一起施禮。

    毛這時也趕到牆頭,急問道: “文若,怎麼冀州軍到了城下才發現? ”

    荀也是一臉無奈, “是冀州騎軍衝得太快,一路上的烽火台都被拿下了。 ”

     “將消息向前方送去沒有? ”毛再問道。

     “已經送去,不過前天主公來信,說要進兵白馬一線監視冀州軍,怕是趕不會來啊! ”荀也是有些著急: “大人莫急。冀州軍遠道奔襲而來,想必不會多帶輜重器械。只要緊閉城門,守住一兩月不難,那時曹公或可擊敗白馬的賊兵! “毛說道。

    荀搖搖頭, “前兩日還在思量,為什麼冀州軍出現烏巢那麼一個破綻,現在看來或許是袁尚他們設的一個局,引誘我軍上當地局呀! ”

    毛緊皺眉, “如此說來主公那裡十分危險了。 ”

     “到不至於險惡,主公還可退守官渡或陳留。但若是許縣淪陷,我軍防線就會卻開一個口。冀州軍兩面夾擊又斷了主公地後路。後果不堪設想啊! ”荀擔憂道。

     “正如毛先生所言,只要我等不自亂陣腳。守住月餘不成問題! ”韓福說道。

     “正是如此! ”幾個將領一起點頭,在荀地主持下。 \ / / / \ \許縣已經變成一座堅城,加上城中七千守軍,還有足夠地糧秣,別說守住一個月,就是半年也有可能。

     “好,諸位眾志成城,定能阻擋冀州軍鐵蹄! ”荀也朗聲道,即便戰況險惡,他也要做出一個姿態,以激勵兵將。

    一時間,城牆上忙碌開來,不斷有民夫兵卒將石滾木搬上牆頭,平時儲存地物資也被搬出庫府,許昌城內一片備戰氣氛。

    同樣慌亂忙碌的還有城中地行宮,大臣們都趕到了行宮求見劉協。楊彪,吳子蘭,種輯,王子服,吳碩等人更是第一時間趕到了行宮。

     “陛下,冀州軍扣城啊! ”吳子蘭激動道。

     “陛下,我等是否該迎冀州軍進城? ”種輯問道。

     “噢。 ”劉協輕輕應了一聲,倒沒有對迎接冀州軍表現太大的關心。

     “陛下,難道陛下不想迎冀州軍? ”王子服試探道。

    劉協搖頭苦笑,眼中透露出無奈, “這些年來,先是董卓,再是郭汜李,到現在的曹操,他們哪一個不是打著救駕的幌子,幹的竊國地勾當。原先朕還在想袁顯甫受詔後如何如何,但是這些日子來算是相通了一件事。 “

     “是什麼事? ”楊彪的眼中透露出幾許地欣慰。

     “不論哪一個將軍救駕,即便開始他們是對漢室真心,但朕手中少兵無權,日子一久,他們難保沒有其他想法。 ”劉協嘆氣道。

    楊彪不住點頭,小皇帝終於長大了,今年已是二十,不再像當年那麼急躁。

    吳子蘭急道: “陛下,曹操乃閹宦之後,為人陰險狡詐,袁顯甫乃名門之後,其四世三公,世代都是漢室的忠臣呀! ”

    王子服也勸道: “曹操狼子野心,終究不能容陛下,袁顯甫是咱們這些老臣看著長大的,他寬厚仁和,是國之棟樑呀! ”

     “請陛下三思! ”下面不少大臣紛紛附議道,他們大都是袁家門生故吏,跟河北也多有秘密往來。

    劉協苦笑,這批大臣如此向著袁家。恐怕日後朝堂上也是袁尚的天下。但在他心中,還是稍稍偏向於袁尚,那時因為自小一貫印象,加上姐姐劉妍地關係,劉協相信,袁尚相對來說還能算自己人,但曹操就是個徹徹底底的閹宦。

     “陛下,唯有平衡才能收歸大權! ”楊彪說道。

    劉協悚然一驚,問道: “太尉的意思是? ”

     “兩不相幫,趁機收攏兵馬! ”楊彪建議道。 \ \ \ \ \

     “楊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袁家忠心耿耿,你這麼對袁家! ”下面一個議郎質問道。

    楊彪剛想反駁。皇甫皇甫壽堅匆匆跑進, “陛下,曹操部將秦琪帶兵圍住了行宮,說是要護衛陛下的周全。 ”

     “啊! ” “這是膽大包天啊,沒有陛下詔令竟敢圍住行宮! ”底下大臣議論紛紛,劉協楊彪的臉色也是一陣紅一陣白。

    如果給兗州軍有了防備,由權貴子弟組成地虎賁御林衛根本不是對手。別看吳子蘭,種輯等人頂著“將軍”和“長水校尉”地頭銜,其實這時禁軍早就是名存實亡。根本就是只有編制少有兵卒,更別說兵器甲胃。

     “唉! ”劉協長嘆一聲。露出頹然之色。

    許昌城中街巷都是兵卒跟民夫,有壯丁也被荀組織起來幫忙運送物資器械,百姓們也都趕緊收拾店鋪,他們爭相搶購一些糧食跟日用品。

     “翰墨書舖”關上店門,店伙計收拾著貨物,而店主帶上五個僕役匆匆離開店鋪。

    這個店主三十多歲年紀,樣貌雖然一般,平日裡卻是精明幹練,朝中大臣和士人多有光顧他店鋪生意。他自然就是袁尚派遣到兗州的細作頭子,當年在洛陽收服地徐光。

    經過那麼多年經營。袁尚地情報網早已立足於兗州各大城縣。所以決定出奇兵偷襲許縣,那是因為深知這裡地狀況。

    徐光身後五人也都是身手矯健。他們隱隱將徐光護住,是袁尚派來的承影暗衛。

    街巷內。徐光終於找到了接頭人,一個四十多歲地中年。那個中年腰間別著一柄長劍,他整個人平淡無奇不見鋒芒,但眼中隱隱透露出精光,正是大劍師王越。

     “王先生,先前我家公子的信函想必你已經收到,行宮那邊情況如何? ”徐光問道。

    王越搖搖頭, “行宮被兗州兵圍住,根本見不到陛下和諸位大人。 ”

     “原來他們早就防著這一手了,如此沒有虎賁御林軍,就只能是咱們這些人開城門了。 ”徐光不無擔憂道。

     “你們有多少人? ”王越問道。

     “這幾個月潛伏進一百多,不過都是公子的精兵。 ”徐光答道。

    王越點點頭, “我那能召集起來的弟子也有一百,只要籌劃周密些,不難打開城門。 \ \ / \ ”

    城外,冀州軍步卒已經開到,萬多兵卒聚集在城北,雲梯的部件被運來,兵卒們正在組裝。

    顏良,文丑兩人指揮弓弩手列陣,強弓勁弩都填上箭支。

     “射! ” “嗖!嗖! ”箭雨漫過城頭,打得兗州兵退縮下去。

     “還擊,還擊! ”孟坦大聲呼喝。

     “嗖嗖嗖! ”城牆上的兗州兵也是一陣密集的還擊。攻城大戰一觸即發,雙方都做好近身白刃戰的準備。

    城南。

    兵卒和民夫將滾木,油料運到城牆下,再搬上城頭,荀確實是幹才,因為平日深得民心,所以徵發起來地壯丁有兩千多,大大幫上守軍的忙。

     “讓開,讓開! ” “別碰到車! ”兵卒民夫都是急急地運送物資。

     “哄嘩! ”突然,十幾輛獨輪車同時著火,推車地“兗州兵”快步將車推向城門處“停下來! ” , “著火啦! ”城門附近的兵卒紛紛呼喊。

     “咕隆隆! ”獨輪車越來越快,終於推到城門後,車上的柴木油料燃起大火,甚至撞擊到了守門的兗州兵。

     “是敵兵! ” , “攔住他們! ”城門尉終於反應過來,呼喝著讓兵卒阻截。

    但是十幾輛著火的車將附近兗州兵阻隔開。兩百多身披鎧甲地武士沖向了城門後。

     “殺啊! ”喊殺聲瞬間蔓延開,城門後展開慘烈的廝殺。

    王越一柄長劍出神入化,他的腳步更是快速騰挪,兗州兵傷不到他不說,幾個急進就竄到了城門。

    後面的許儀帶著百多潛伏的虎衛跟上王越,他們阻隔擊殺這旁邊地兗州兵。

     “吱嘎嘎! ”城門被打開,隨後又有二十多輛獨輪車被推到,虎衛們將油料潑上吊橋和城門,再將獨輪車推到吊橋後面。

     “點火! ”許儀大聲喊道。

     “哄! ”熊熊大火燃起,許儀跟王越等人趕緊撤退。他們殺出城門後,堅守住一陣,待大火將吊橋燒地差不多時才撤開。

    袁尚帶著另外近萬人守在城南。看到城門吊橋著火,他趕緊讓人將兩輛組裝好的“霹靂車”推上。

     “嗡! ” “轟! ”石打在燒地差不多的吊橋上。

     “咣咚! ”吊橋抵擋不住焚燒和石地轟擊,終於倒下。

     “深入敵境有進無退,破城立功再次一舉,攻城! ”袁尚大聲喊道。

     “有進無退! ”兵卒們紛紛叫喊!

    一片櫓盾壓上,隨後是兩個木製填溝橋, “咣當! ”添溝橋架過溝壕,通向城中的路終於暢通。

     “衝! ”典韋率近衛營刀盾手衝在最前。

     “嗖嗖! ”城門後聚集起八百多兗州兵。弓箭手排開對著城門處亂射。

     “噔噔噔! ”不斷有箭支打到櫓盾上,近衛營步卒艱難地邁步前進。終於打開一條道。

     “嘀嗒,嘀嗒! ”鐵蹄聲響起,近衛驍騎踏過填溝橋率先衝進城門後,當前一騎如炭火般渾紅,正是神駒赤菟,馬上是個手持長刀的大將,不是黃忠還有誰。

    緊接著,又有一騎白馬竄上前,手持長槍地趙雲也隨即趕到。兩員大將率驍騎左右兩邊衝刺,攻向兗州軍步卒。

     “長矛手快上。莫要讓他們進來! ”孟坦一邊揮舞雙刀一邊放聲高喊。

     “鐺! ”赤菟飛奔而過。孟坦匆匆舉起雙刀擋住長刀。

    雙刀是短柄刀,雖然能左右兩邊攻擊。但攻擊範圍卻是不如長刀,孟坦雙刀抵住長刀。但他手臂已是吃不消,立即側身卸開黃忠發出的力道。

     “鐺! ”黃忠反手橫掃,將一柄刀彈開,發力再次攻擊,刀尖直削向孟坦脖頸。

     “咕嚕! ”人頭滾落,驚住一片兗州兵。

     “殺! ”驍騎兵兩邊一陣衝刺,將兗州兵隊形打散,他們徑直沖向城中。後續不斷有冀州騎兵衝進,城門後兗州兵被接連衝擊,終於崩潰。

    接著,大批丹陽兵冒著城牆上的羽箭,舉盾前行,一支跑到城門後。近衛營跟丹陽兵都是冀州軍青州軍中精銳步卒,其中近衛營中還有收編張的“大戟士” ,他們都是有多次攻城經驗,擅長於巷戰,不用吩咐就配合著搶占城牆,另一部則跟在騎兵後快速推進。

    青州軍攻城戰中,騎兵不是主力,但卻是開路先鋒,他們迅速在街巷中穿插迂迴,不給敵方步卒集結的時間,並給後續的步卒開路,沉悶的鐵蹄聲還能起到威懾的作用。

     “殺啊! ” “咚咚! ”城中四處響起戰鼓聲和喊殺聲,使得全城百姓跟兵卒都是驚慌不已。

    荀,毛,秦琪三人帶著千多精兵開赴廝殺聲最密集地南邊城門。可一到南邊,三人都是手足無措,南面城牆全部失守不說,兗州兵還被步步逼退,更嚴重的是冀州騎兵四處衝擊,使兗州兵很難集結。 “文若,情勢不妙啊,我來統領兵卒守城,你先護著陛下撤吧! ”毛急道。

    荀一咬牙, “你帶陛下撤走,我來抵擋賊兵! ”

    就在兩人推讓時,跑來一騎傳令兵, “報!冀州騎兵攻打陛下行宮! ”

     “啊!他們那麼快就攻到啦! ”毛吃驚道。

     “無怪,從奪城門就知道他們有內應! ”荀沉聲道。

     “虎賁御林衛從裡面殺出,黃都尉抵擋不住,已經被趕到東大街! ”傳令兵說道。

     “唉,早知道袁家在朝中黨羽眾多! ”毛嘆道。

    荀更是一陣難受,自己一心匡扶漢室,但虎賁御林衛卻配合敵兵攻擊自己地兵卒,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報!司空府被圍! ”又一傳令兵禀報導。

     “報! ”城東大營被圍! “持續不斷的消息傳來,進城的冀州兵像是四處開花地攻占城中要點,雖然兗州兵還有四五千,卻很難有效地將他們聚攏起來。

     “讓城北二營搶占回司空府與東營! ”秦琪大聲下令道。

    顏良,文丑的那部人馬也早已從城北調回城南,有了後續補充,冀州軍更是牢牢佔據住了城中要點,進而依借優勢兵力對兗州軍展開合圍。

    城中廝殺聲從早上一直持續到了夜間,冀州軍攻占四面城牆後,逐條街巷清掃兗州兵。首先是冀州軍突然奔襲,給兗州守兵極大的驚慌,再是瞬間的城門陷落,更是對兗州兵的一個打擊。這時城中人心惶惶,兗州兵抵抗意志已經削弱,而攻進城中,冀州軍氣勢高漲,此消彼長,兗州軍處於絕對劣勢。

    冀州軍各部輪番作戰,從入夜一直持續戰到天明,雖然士卒疲憊,但大半個許昌城已經在冀州軍手上,天明是更是有大批兗州兵歸降。

     “報,韓福率部投降了冀州軍。 ”傳令兵禀報導。

    在城北堅守的毛腳步一個踉蹌,荀也是萬分著急。

     “兄弟們,歸降大將軍吧! ” “這邊分發吃的,大將軍優待咱們! ” “歸降後可回家! ”南邊地喊降聲不斷,擾得城北守軍心神不寧。

    荀知道自己敗了,士氣不振即便還有三千多地兵卒,也不能抵擋冀州軍潮水般的攻勢。

     “滴滴答! ”一隊騎兵從對面冀州軍中開出,一陣呼喊聲傳來: “文若,為了滿城百姓不遭兵災,你還是讓兵卒棄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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