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丁 作者:春公子(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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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eeHappy 2009-7-24 08:41: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5 236779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05
第一百六十七章 花魁大賽,就是他,毀了女兒的清白

彷彿是在落葉迷徑,秋蟲哀鳴的深秋季節,冷雨敲窗,孤燈寒衾,陰山雁鳴,巫峽猿啼,帶著某種蒼涼悲越的樂韻衝霄而起,一瞬間瀰漫了整個大廳。悠揚綿長的曲調,透出無盡的淒迷悲涼,好像那秋天的落葉,一片一片隨著冷風離開了樹枝,無奈地飄落地面。

看著一個個目瞪口呆的觀眾,還有席上撚鬚微笑的八叔,龐昱忍不住感歎:哇哇哇,好一個陳師師啊,這就叫別出心裁、獨樹一幟啦,花魁大賽上別家姑娘奏得都是艷詞靡曲,唯獨她竟然弄了一首淒婉樂章,若是擱在現代的選秀節目中,這樣大異其趣地選手一定會因為用心精巧獨闢蹊徑而獲加分滴!

好姑娘啊,生得漂亮,人又聰明,可惜了四哥是個正直的人,沒有挖牆腳的愛好,更加不會去奪兄弟……睡過的女人。

陳師師手轉一弧,琵琶聲再變,顫抖的音韻彷彿在傷心地嗚咽,又似在哀怨地低訴,傾訴著那無邊無際的憂鬱,同時唱道「一更天,最心傷,爹娘愛我如珍寶,在家和樂世難尋;如今樣樣有,珍珠綺羅新,羊羔美酒享不盡,憶起家園淚滿襟……二更裡,細思量,忍拋親思三千里,爹娘年邁靠何人?宮中無音訊,日夜想昭君,朝思暮想心不定,只望進京見朝廷……」她的唱腔透出一種放任、慵懶而暗透淒幽的味兒,古樸的曲調配上淒美地詩詞,別有一番無人能及的清綺情味。沒半點瑕疵的優美聲腔,配合動人的表情,相得益彰,勾起每個人深藏地痛苦與歡樂。湧起不堪回首的傷情,可詠可歎。

際此月夜清幽地時刻。被她淒婉的琵琶聲一引,眾人心底潛藏的哀思愁緒紛紛像山洪一般湧洩而出,萬千重既無奈又不可逆轉的悲傷狂湧心頭,賓客中縱有剛硬心腸。也不禁魂為之顫,聽到哀怨處,甚至有人咽不成聲,淚水奪眶而出。

「……五更裡,夢難成,深宮內院冷清清。良宵一夜虛拋擲,父母空想女,女亦倍思親,命裡如此可奈何,自歎人生皆有定。」一曲唱完,琵琶地音調再轉,透出飄逸自在的韻味,比對剛才的哀迷感傷。就像浸溺終生者忽然大徹大悟。看破世情,晉入寧柔純淨的境界。

琵琶聲淺淺低徊。似有如無,似散還聚。陳師師清美的玉容輝映著彷彿神聖般彩澤,雙眸深沉平靜,本來籠罩不去的愁雲慘霧雲散煙消,不餘半點痕跡,美麗地音符像一抹抹不刺眼的陽光,無限溫柔地輕撫平定眾賓客心靈的摺皺。

樂聲倏止。

眾人幾乎聽得癡了,幾乎忘記了這是大賽,忘記了是在表演,忘記了一切,直等到歌聲寂絕,還是久久都不能動彈。

隔了好半晌後,全場才發出如雷掌聲,不自覺地紛致頌讚歡辭。

趙玄黃長長歎了口氣,動容道:「花魁大賽,眾芳競艷,本王只道除南宮大家外無人不以明艷之曲冀博眾寵,卻不想姑娘妙手,竟得此淒婉佳奏。」

台上。評審之一地程捋鬚讚道:「姑娘所唱乃是是有名地《五更哀怨曲》。傳說為王昭君所作。滿腔幽怨。無限感傷。混合著濃重地鄉愁。但又有一絲絲地憧憬。千般情思、萬縷惆悵。手把琵琶唱盡了昭君地娥眉憔悴。孱弱與孤伶。實為大賽迄今第一佳作!」話一說話。眾評審紛紛點頭稱是。

忽然場下一人站了起來。朗聲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師師姑娘這首《五更哀怨曲》悲涼淒切。唱盡了昭君深宮冷遇和被迫出塞和親地寂寞與哀傷。在下不才。即興做《明妃曲》一首。以賀姑娘佳曲。」

花魁大賽上詠詩作曲那是常例。一來可在滿堂賓客面前展露文采。若得佳作旬日之內便可名揚四海。二來青樓姑娘們雖然多數愛「財」。但是「才」也愛。以往不乏有在花魁大賽上憑一詞或一詩、一曲、一賦搏得佳人青睞。然後成其好事地例子。陳師師出場前已經有不少才子騷客們在其她姑娘表演前「展示」過了。其中不乏佳作。引來掌聲讚譽無數。大賽地氣氛也因此變得更加熱烈。

所以詠詞作曲根本不足為奇。

然而。當這個人站起來時還是引來全場一片驚噫。

首先他很矮。很矮很矮。矮地像個小孩。然後他地聲音很嫩。很嫩很嫩。嫩地像個小孩——啊不對。仔細一看。他就是個小孩。十一二歲。虎頭虎腦。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龐昱忍不住哀歎,這麼丁點大就來花魁大賽湊熱鬧,長大些那還得了!

娘的,老子以前就是太天真太純潔太不開放了,結果弄得到穿越、到今天了才他媽的不是處,小伙子,有前途,四哥頂你!

「介甫介甫,你別玩啦,都是大人們在作詞詠詩呢,咱們湊什麼熱鬧。」男孩身邊另一個小男孩不停的拉他,竟然是那日答題進到綠綺軒的兩個小「才子」。

「介甫」不為所動,挺起他小小的胸膛,用他那略帶稚嫩的童音唱道:「明妃初嫁與胡兒,氈車百輛皆胡姬;含**說無語處,傳與琵琶心自知。黃金植拔春風手,彈著飛鴻勸胡酒;漢宮侍女暗垂淚,沙上行人卻回首。漢恩自淺胡自深,人生樂在相知心;可憐青家已蕪沒,尚有哀弦留至今。」

一曲唱罷,全場震驚。「好、好曲啊!警辟精絕,情韻深婉,真乃好曲。」

「我的天吶,這孩子才才多少大,可憐青家已蕪沒。尚有哀弦留至今可稱千古佳句,他他他、他倒底……」

「這……這是哪家小孩,不不不,是哪家的才子。哪家地!」張先失口叫到,連一直低頭不語的柳永都忍不住朝「介甫」望去。

「介甫」昂首道:「我姓王。字介甫,是國子監的學生。」

「你爹是誰?」七八個聲音同時問,只道是哪位大文豪的公子。

「家父父益,字損之。曾為臨江軍判官。」

眾人面面相覷,這裡坐地少說也是尚書級別的,一個判官誰認識。

「嘩啦——」有人跳了起來,在最豪華地頭等席,是四哥。

「王安石!?你、你是王安石!!!」龐昱一激動,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

「對。我就是王安石。」被全場近百雙眼睛盯看,他竟然一點不害怕,驕傲順手一拉旁邊的「子固」。

「這是我在國子監的同窗曾鞏。」

龐昱腦袋「嗡」的一下子爆了——

知道一座金山突然擺在你面前,是什麼感覺嗎?

就是他現在地感覺。

我XXXX了,歐陽修、范仲淹、王安石,還一個曾鞏,這他媽的是華麗到什麼的陣容啊,簡直千古無雙!!!

趙玄皇疑惑道:「安樂侯認識此子?」

「廢話。千古名相。唐宋八大家之……」龐昱差點說漏,急忙閉嘴。

「在下也有一首《和明妃曲》。還請諸位品評——」關鍵時候,歐陽修幫忙打圓場。一下子把全場的注意力引了過去,果然有個義氣哥們就是好哇。

柳永端坐不動,歐陽修無疑成了大賽最受期待的「明星」,一時大廳靜謐,鴉雀無聲,都等著這位京城第一才子亮出大作,只聽歐陽修唱道:「胡人以鞍馬為家,射獵為俗。泉甘草美無常處,鳥驚獸駭爭馳逐。誰將漢女嫁胡兒,風沙無情貌如玉。身行不遇中國人,馬上自作思歸曲。推手為琵卻手琶,胡人共聽亦咨嗟。玉顏流落死天涯,琵琶卻傳來漢家。漢宮爭按新聲譜,遺恨已深聲更苦。纖纖女手生洞房,學得琵琶不下堂。不識黃雲出塞路,豈知此聲能斷腸。」

「好,好曲啊!」他一唱完,賓客們都來不及鼓掌,調整好狀態的龐昱已經大聲開始捧了,「某一首《蘇幕遮》,今人莫能為,唯李太白(李白)能之;介甫小哥這首《明妃曲》,太白不能為,唯杜子美(杜甫)能之,杜子美今不在,唯永叔兄能之也!」《蘇幕遮》便是他在綠綺軒做地那首「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連一直沉默的柳永也忍不住讚道,「永叔兄此曲臻至妙絕,開篇由胡地習俗之異,寫到昭君流落之苦,再寫到明妃思歸作曲,玉顏」句以下由人而曲,寫樂曲傳入漢地。人是由漢入胡,樂曲則又由胡來漢。由胡地敘述起,由漢地敘終,如此往復敘述,突出胡漢之異、夷夏之辨,感慨應該是漢人最感難堪的樂曲現在卻被漢宮當作新聲來翻奏,但真正知會其中愴懷悲思的又有幾人?深刻的命意寓於從容委婉的敘述,平易婉曲的語言和清晰自然的層次接轉中,反襯出對昭君悲愴生世地感喟深沉……似此詠懷感歎之詞曲,三變自愧不如。」他似乎很忌諱和親又或者過於感傷地話題,歎了一句便不在言語。

「哈哈哈,三變兄不如,那便我來吧。」四哥怎會放過出風頭的機會呢,柳永一說話,哈哈笑著接過了話題,「我做兩曲,前後唱和,還請諸位品評一

「明妃初出漢宮時,淚濕春風鬢角垂。低徊顧影無顏色,尚得君王不自持。歸來卻怪丹青手,入眼平生幾曾有;意態由來畫不成,當時枉殺毛延壽。一去心知更不歸,可憐著盡漢宮衣;寄聲欲問塞南事,只有年年鴻雁飛。家人萬里傳消息,好在氈城莫相憶;君不見咫尺長門閉阿嬌,人生失意無南北。」

龐昱用他充滿磁性和溫柔地聲音神情唱來,當聽到「意態由來畫不成,當時枉殺毛延壽」一句,滿場賓客包括柳永在內,無不動容,等到最後一句「君不見咫尺長門閉阿嬌,人生失意無南北」小王安石、小曾鞏眼中又一次浸滿了崇拜和仰慕,歐陽修更是忍不住拍案叫絕,七位名妓包括陳師師之內,看四哥的目光都燒了起來——以前關於這位「閹佞侯、戰柳永、獨挑王爺黨」地天才家丁的種種「傳說」都是聽聞,唯獨今日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真正領略到了他的斐然文采、無雙才華,再加上他的英俊面容、偉岸身形,還有安樂侯的尊貴身份,哪還有姑娘不春心蕩漾,暗暗濕透的,哪怕就只一晚也要睡到他的床上去!

四哥最喜歡的,就是被一堆美女注視的感覺,瀟瀟灑灑的舉杯一飲而盡,趁著酒興,悠然吟道:「漢宮有佳人,天子初未識,一朝隨漢使,遠嫁單于國。絕色天下無,一失難再得,雖能殺畫工,於事竟何益?耳目所及尚如此,萬里安能制夷狄!漢計誠已拙,女色難自誇。明妃去時淚,灑向枝上花;狂風日暮起,飄泊落誰家。紅顏勝人多薄命,莫怨春風當自嗟——姑娘們,韶華易逝,該歡樂的時候盡情歡樂吧,不要辜負了你們的瀲灩青春;禽獸們,當瀟灑時自瀟灑,得風流處且風流,此時不縱情享樂,更待何時啊,啊哈哈哈哈哈!」他酒勁上頭,什麼**話兒悉數都迸了出來,卻也恰恰說出了在場大多數人們的心聲。

女人,誰的心底不思春,男的,哪個骨子裡不**,花魁大賽,不就是他們找歡樂、找享受,相互慰藉「愛」的最好的平台!

龐昱話音才落,大廳裡99的人跟著一起激動起來,有的狂叫,有的大吼,有的拍桌子,狼嚎處處,姑娘們則是嬌羞不已,春意盈面,至少有六位打定了主意夜裡定要溜到他床上去,和這個「家丁中的侯爺、侯爺中的家丁」春風一度!

不過為什麼是99的人呢,因為大約兩百賓客,有兩個是滴水不進,絕對不會被龐昱挑動滴,一個是鐵石心腸的包老黑,一個嘛當然就是黑著臉的八叔咯。

縱情享樂?丫就這思想!

八叔憤怒了,他想:就是這混帳東西帶壞了女兒,女兒就是受了這傢伙的蠱惑,才做出婚前XO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情!他那本來天仙一樣清雅高傲的女兒啊,現在居然收到一個裝水的破瓶子就激動的難以自抑、歡喜的現出笑容!

可憐他這做爹的,三年了,除了這次再沒看見過女兒笑!

就是這傢伙,這個滿口享受、歡好,及時行樂的混帳東西!就是他,毀了女兒的清白,就是他,污了女兒的仙格!!!

八叔的眼裡在冒火。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05
第一百六十八章 花魁大賽,江南第一美女

謙虛是什麼?四哥從來不知道。

在詠出了一曲賽後被京城詩文界一致譽為「詠王昭君詩歌中的問鼎之作」後,四哥即興又做了兩首詩,大廳裡掌聲雷動,久久不歇。

「一身歸朔漠,數代靖兵戎;若以功名論,幾與衛霍同。」

「漢武雄圖載史篇,長城萬里遍烽煙。何如一曲琵琶好,鳴鏑無聲五十年。」

四哥每念一句,男人們的喝彩和女人們的尖叫就響起一次,幾乎把花魁大賽搞成了他的個人詩會,太子黨的弟兄們喉嚨也喊破了,尤其是高崖內和錢恃才,這麼多年了,他們一直被人取笑、嘲諷,說他們沒文化,素質低,心裡頭那個憋屈啊!現在終於揚眉吐氣啦,大哥新收的下人不光楹聯厲害,作詩賦詞更是了得,連即興寫個曲子都能叫滿場的這幫「才子文人」轟然叫好,太子黨以往落下的顏面,一下子全給撈回來了,從此再沒有人敢譏諷他們了,有什麼理由不歡呼雀躍?

「好,作詩暫且就到了這裡,接下來我再……」龐昱看來真想把花魁大賽變成他的個人秀,背後忽然一陣涼,斜著眼角一瞟。

是八叔,黑著臉、咬著牙,眼看發飆的腹黑八叔。

「接下來就到此為止,還是請熙芸表演歌舞吧,哈哈哈,本侯也等很久啦。」四哥改口忒快,當然不是因為怕了誰,而是突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娘的。大宋朝好像有規矩,不能娶倆公主地吧,老子是個負責的人,不可能睡了不認賬。到時候委屈一下勉強把那只刁蠻的小白虎……嘿嘿嘿,收了。但是琴伊好像算起來也是公主,這不就重了……唉呀麻煩大了這下!

四哥這裡鬱悶著,大廳再一次的寂靜下來,包括陳師師等諸名妓在內。人人屏息靜氣,等待鄒熙芸地出場。

江南第一美女!

這是七秀坊在京城落戶後,一支龐大的「金陵粉絲團」(呃,古代沒這次,方便大家理解才這麼叫)隨後來到京城,狂擲千金直接把城西最豪華地幾家客棧包下一年。然後每天帶著各色禮物大張旗鼓的到七秀坊捧場,人們才從他們口中聽到鄒熙芸在他們那裡竟然有一個這樣響噹噹的稱號,而低調開張的這家七秀坊竟然是江南第一地風雅勝地!

長期以來。汴梁這幫花花大少、豪門勳貴眼中只有一個南宮琴伊。認定天下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和她相比。可是當他們慕名而來。在七秀坊看過鄒熙芸地歌舞。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覺得——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人。可以和南宮大家爭奪花魁地歸屬。那麼這個人。一定是七秀坊地鄒熙芸姑娘!

龐昱從來不在乎這些「第一美女」「第一名妓」地虛名。不過他看過一次鄒熙芸地歌舞。知道其中地精彩。這時地期待之心反而較其他賓客更為強烈。

鼓樂聲起。眾人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龐昱地眼神倏地一凝。

上一次在七秀坊、鄒熙芸地幽居地小樓裡。鄒熙芸和「九天飛仙」地九位舞姬攜手表演。讓他看到了有生以來最動人地歌舞。而這一次。鄒熙芸為了爭奪花魁在鳳臨閣傾情獻藝。出場地聲勢比上一回還要宏大。

奏響樂舞地是一支由十六名女子組成地樂隊。在吹奏敲擊各式樂器發出纏綿樂韻地同時。曼妙地擺舞著身體。舞姿優美。教人賞心悅目。

她們都是綺玉年華的少女,身材婀娜多姿,最妙地是穿著的綵衣,恰到好處的露出修長雪白的大腿和盈盈一握的纖腰,既引人目光,又不至墮於媚俗。

忽然鼓樂一變,九位身披輕紗,容色姣美的舞姬,手持羽扇從內門舞進大廳來,可不正是那日見過的「九天飛仙」。她們的姿色遠勝之前表演過的其他舞姬,身影乍合倏分,變化出種種的絢麗的圖案,看得在場男女,均歎為觀止。

汴梁雖時當時國際最大的都會,不過論起風流雅韻,還是要數江南第一,尤其南唐一朝,上至國主李煜,皇后周娥皇,下至民間的文人雅士,莫不性好歌舞,安於享樂,李煜寵幸嬪妃娘,贊其跳舞時蓮花凌波,俯仰搖曳之態為「蓮中花更好,雲裡月長新」,開千古裹足風潮;大周後重譜《霓裳舞衣曲》,復原唐時宮廷的最大歌舞樂章……南唐雖由此而亡,但江南一地縱情聲色、紙醉金迷的風氣經久不改,豈是成為大宋國都僅一甲子余的汴梁可比。

在場的七位名妓(南宮鳳儀、花想容到後場準備表演去了)都是汴梁一流的歌舞行家,但見到這享譽江南的舞樂表演,亦只好自槐不如。

更使人要命的是「九仙」們青春正盛的嬌艷體上只是分別披著紫紅、鮮黃、淡綠和清藍色的輊紗,其下隱見淡紅色的褻衣短掛,香肩勝雪,玉臂粉腿,擺曳生姿,看得眾男賓們無不兩眼放光,高崖內、錢恃才這倆色痞更是口涎直流。

看看,看看!這都什麼素質!!!四哥恨不得撞牆,當然也在悄悄的觀察周圍,趙世開、趙宗惠等雖沒有他兩個好色小弟那樣的失態,但亦是目瞪口呆,呼吸轉急,太子黨中只有趙允弼神色冷沉,不為眼前美色所動。

而趙玄黃雖然表面看得入神,但眼神深處卻沒有的任何的迷亂或是沉溺,可知他擺出來的姿態,只是保持低調、不讓自己過於引人注目的一種假像。

九位舞姬在極盡妍態的千變萬化後,由分而合,站成一個大圓,同時櫻唇輕吐,發出曼妙無倫的歌聲,蓮足翩翩起舞,裙擺若隱若現間,青春動人的**春光隱現,美不勝收,一時衣香鬢影、嬌聲軟語,教人看得眼花繚亂。

賓客們忍不住要鼓掌稱讚,眾舞姬忽地蝴蝶般飛散四方,真正的表演者鄒熙芸赫然出現在場地的正中處。

沒有人知道這仙姿佚貌、離殊絕俗的江南第一美女何時來到,也沒有人知道她是怎樣躲在舞姬陣中,等龐昱帶頭喝采,他們才如夢初醒般附和起來。

花魁大賽真正的精彩,至此拉開序幕!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06
第一百六十九章 花魁大賽,面紗墜、洛水女神現凡間

江南第一美女!

鄒熙芸甫一亮相,所有去過和沒有去過七秀坊看她表演的賓客,腦中不約而同的狂湧出四個字——名不虛傳!

這傾倒眾生的絕色美女身著一襲金黃色繡著鳳凰紋飾(唱戲的龍袍是四爪,她的鳳袍當然也有改動,不然就是逾制了)的羅裙,足登金蓮似的小巧繡鞋,秀髮上的釵簪以玳瑁鑲嵌,雙耳戴了明珠做的耳墜,粉頸掛上寶石鑲嵌成的珠鏈,肌膚雪白剔瑩,似能看透骨骼一般微帶透明,配起她顫顫巍巍的聳挺酥胸,骨肉勻稱的修長美腿,還有高挑婀娜的身段以及緊致結實、僅盈一握,連接上下首的飽滿胸脯與渾圓美臀的窄薄柳腰,容光明艷,動人至極。

她把掩住玉容的冰綃薄紗換成了一方薄如蟬翼的黑色絲綢,瑤鼻櫻口若隱若現,別有一種霧裡看花、叫人心癢難耐的味道。黑絲上邊嵌了一對顧盼生輝的明眸,襯於她被掩住的、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雖然只是靜靜的站著,沒有任何的動作,但就是這樣,全場賓客已經無不感覺到江南第一美女的誘人風情。

尤其是她長秀而潔白的脖子,使她在姣美中透出無比高貴的氣質,比之擁有皇室血統、公主之身的南宮琴伊,竟無絲毫遜色!

鄒熙芸這一亮相,彷彿如艷陽初升,光華奪目,不論男女,均被她美絕當世的扮相震懾得不能自已——

如此絕色仙姬,凡間豈能一見!

九位舞姬以鄒熙芸為中心坐了下來,輕輕遙向她揮動手裡的羽扇,使人清楚知道她才是這場樂舞的核心和靈魂。

鄒熙芸像一點不知自已成了眾人眼光的唯一目標,像獨坐深閨之內,顧影自憐地作了幾個使人心跳情動的姿態表情後。才幽幽唱了起來:「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近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她唱的是曹植《洛神賦》中地選段,大意是在洛川之邊。陽林漫步之時,看到了洛神宓妃,她的體態搖曳飄忽像驚飛的大雁,婉曲輕柔像是水中的游龍,鮮美、華麗較秋菊、茂松有過之,姣如朝霞,純潔如芙蓉,風華絕代。隨後作者對她產生愛慕之情。托水波以傳意,寄玉珮以定情。然她的神聖高潔使他不敢造次。洛神終被他的真情所感動,與之相見,傾之以情。但終究因人神殊途,結合無望,被迫與之惜別。全篇想像絢爛,浪漫淒婉之情淡而不化,惆悵絲絲。令人感歎。

賦是好賦,詞藻華麗而不浮躁。清新之氣四逸,排偶,對仗,音律無不臻至妙絕,傳神的描寫刻畫,使人感到洛水神女浮現於眼前,兼之與比喻、烘托共用,給人一種浩而不煩、美而不驚之感,取材構思在漢賦中無出其右。而鄒熙芸的歌聲、音色。就如夜鶯輕啼一般悅耳。如潺潺流水一樣自然,動聽地歌聲裊裊縈繞在鳳臨閣裡。幽雅純淨,讓眾人禁不住沉醉其中。就像在彩虹般色澤的流雲似水中。浮載著深沉而濃得化不開的深情。歌聲變化萬千,抑揚頓挫,反覆如波推浪湧,彷彿勾留在纏綿的氣氛中,輕柔的呼氣吸氣與優美的歌聲結為一體,無限地加強了曲賦的感染力,她一字一句的輕柔地把整個情景安置在音樂地空間裡,奇異的篤定吏使人感懾得不敢不全神靜聽。

她一邊唱著曲子。一邊翩翩起舞。窗外地月光透射進來。映著她羅裳地麗色。如珍珠般光澤流轉不定。動人地舞姿如月魄精魂在嬉戲。彷彿隨時會溶入這淡靜地月色之中。最最引人注目地是她地一雙玉臂。白皙地膚色幾乎透明。玉雕般地皓腕上脈胳血管隱約可現。舞動之時如浮萍漾水。弱柳搦風。再加上晶瑩纖秀地手指。驀然便有了一種飄逸出塵、彷彿仙子起舞地至美感覺。如同磁石般將眾賓客地眼光牢牢吸住。各人均不由在心中暗歎一聲:原來藕臂蔥指便是如此這般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習禮而明詩。抗瓊以和予兮。指潛淵而為期。執眷眷之款實兮。懼斯靈之我欺。感交甫之棄言兮。悵猶豫而狐疑。收和顏而靜志兮。申禮防以自持。」天籟般地動人聲音繼續由她地檀口吐出來。縹緲優美、如雲似水地曲調縈繞徘徊。眾人腦海中不約而同地泛起一幅美麗地畫卷。若似夢境裡來到了洛水之畔。親眼見到那位「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地宓妃女神正徘徊在洛河畔。對著自己美麗地倒影探情詠吟……

不。不是夢。是洛水女神就在眼前。金明池畔、鳳臨閣裡。在眾人面前翩翩起舞!是地。這一刻。鄒熙芸化作了降臨凡間洛水女神。用她那優美地步態、裊娜地舞姿。把本該屬於天界仙宮地曼妙舞曲。在塵世凡間傾情上演。

滿堂賓客及台上眾評審莫不看得如癡如醉。

這時一陣玉笛之聲猶如從雲間掠過。飄然而來。箏、磬之聲漸次引出。間以琵琶、箜篌、篥地聲音徐徐響起。散序奏過了六遍。她地歌聲開始若斷若續。似實還虛。但偏是異常清晰。咬字明確。教人聽得一字不漏。

當鄒熙芸唱到「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當。抗羅袂以掩涕兮。淚流襟之浪浪。悼良會之永絕兮。哀一逝而異鄉。無微情以效愛兮。獻江南之明。雖潛處於太陰。長寄心於君王。忽不悟其所捨。悵神宵而蔽光。」聲音轉細。與樂音同時消沒。化入千山萬水外地遠處。千縈百回。猶自不絕。眾舞姬又把她圍攏在中央。羽扇顫震間。一物忽然飄飛起來。落在龐昱腳邊。

赫然是她蒙面地黑紗。然後……

鄒熙芸傾倒眾生的如花玉容,首次展現在眾人眼前!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06
第一百六十九章 花魁大賽,想容艷舞,春色無邊

鬢雲欲度香腮雪!

溫飛卿(即溫庭筠)這句曾經YY過無數次的詞句。

龐昱終於領教到了!

鄒熙芸的俏臉,真叫一個白的不可思議,既非花想容那種異族混血的蘭色冷白,也不似南宮琴伊那等透明也似的羊脂玉白,而是白得溫潤濃稠,連鼻尖、耳下、鬢梢等肌膚薄處所透出的血色都帶了抹粉橘,如塗奶蜜一般。

龐昱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每隔著黑紗也能感覺到她俏臉任何細微的變化。

因為這潤白是如此之濃,濃的化將不開,濃的無比潤澤,濃的……炫人眼目,比那冬日裡映著陽光奕奕生輝的霜雪還要燦爛耀眼,難怪她要以薄紗遮掩住玉容,不然光是這奶潤濃稠、凝乳般光潔的白,就能令天下男人為之亡魂失魄!

豈止是白,還有那彎月般的細長柳眉、明澈深邃的澗水雙瞳、光潔玉潤的勝雪香腮,恰到好處的都集合在了同一張清純脫俗的美靨上,秀挺筆直的鼻子下兩片櫻唇豐潤鮮紅,在兩個美麗的酒窩襯托下,像一抹由老天爺妙手勾畫出來的丹紅胭脂,艷麗濃郁,卻一點不落於塵俗。

她的俏臉猶帶著點滴晶瑩,該是香汗淌過秀頰醺蒸出的淡淡水痕,秀瀑般傾灑下來的烏髮,隨著歌舞的餘韻仍在微微搖擺,滑順如緞,光可鑒人,遙與窗外浮靄的月輝相映,浮溢著一片朦朧光澤。配合她全身透出來的叫人無法抗拒的高貴氣質,將在場的眾多的美妓俱襯得毫無顏色!

眾人激動得連拍掌喝采都忘掉了。

龐昱亦神為之奪,傾倒不已。

好個鄒熙芸,一舞之後竟然故意落下面紗,叫滿堂賓客初睹她傾國傾城的瀲灩玉容,比起陳師師演奏時的另尋僻徑,又要高明無數倍!

龐昱撿起落在身邊地黑紗。起身離席走到場中。玩味似地眼神從鄒熙芸奶白潤澤地俏臉一掃而過。然後環顧全場。傲然道:「熙芸此舞。美輪美奐。想是瑤台天宮地仙舞亦不外如此。是不是啊?」鄒熙芸是他女人——哦不對。是他地「嫦娥」(牛郎地女人可不就是嫦娥嘛)。表演地如此精彩。當然要帶頭為她喝彩啦。

眾人魂魄歸位。轟然叫好。這一次真地是情不自禁。太子黨地人除了趙允弼連趙宗惠、趙世開都忍不住大聲狂喊。

龐昱再次望向鄒熙芸。眼中透著興奮、迷亂和看到偶像巨星那樣地狂熱。執著那一方浸潤著她地清冽香汗、汲取滿她處子芬芳地薄透黑紗。緩緩走到鄒熙芸身邊。唇角勾起一個迷醉地弧度。單膝……在他面前跪倒!

啊不對。四哥跪下來。只是撣一撣靴子上沾染地丁點灰塵。然後再站起來。無限溫柔地伸手過去。輕輕撫過鄒熙芸吹彈得破地臉蛋。

鄒熙芸本來以為他被自己玉容所懾。不能自抑地要跪下來。跪在他美麗地「公主」面前。結果竟然是龐昱虛晃一槍。又騙了她。輕輕鬆鬆得手了。

「啊。腴滑潤澤。吹彈得破。所謂地膚若凝脂就是這種感覺吧。」

四哥的感歎完。不等回過神來的鄒熙芸揪他,作惡地壞手已經收了回去。湊到鼻端,細嗅指尖沾染的瑩潤香汗裡。那股如檀如麝的處子幽甜,至於另外一隻手裡拿著的那方蒙面黑紗,當然是毫不客氣的放到了自己懷裡!

娘的,四哥我是你的「牛郎」耶,牛郎懂不懂?慰籍你、給你歡樂的男人,竟然沒有第一個看到你的臉,而是和這——麼——多凡夫俗子一起,這也太負心薄倖,薄情寡義,始亂終棄(哪跟哪啊!)了吧。

作為懲罰,摸了你一把才,四哥算是「手」下留情了。

摸臉,這在持有現代人觀點地他看來,壓根不算啥,可是在古代,尤其是禮法嚴苛地大宋朝,一個賣藝不賣身、連手指頭都沒有給人碰過的姑娘,被人摸了她臉蛋,是除了強迫她發生**關係以外,對她最大地淫辱!

幸好大多數人這時還沉浸在對鄒熙芸優美舞姿的回味中,不然,鄒大美女一露出姿容就挨過去摸了她臉四哥,「淫辱」了她地龐昱,要被活活嫉妒死的!!!

不過這下子,龐昱心裡也平衡了。

看看,看看,都是女人,都要爭第一,人家花妖女是怎麼做滴,啊?春風一度還捎上個小公主(四哥中了**香,不記得花想容其實沒給他進去,不過其實除了下邊前後兩個洞,哪裡都被四哥玩過了,N遍)沒說的,老子倒戈了!熙芸,這可不能怪我啊,是你太不仗義了,連個臉都不先給我瞧瞧。那天我還給你看了**呢,不光是全裸,還暈陶陶的任你擺佈了一整晚!——

哼,雖然你拿下來面紗,容貌美的可比月裡嫦娥,可是你就這樣對待在你香閨裡渡夜,和你有過同床之宜的牛郎哥哥!

簡直太讓人寒心了!!!

四哥憤憤然的回了座席,對美人毫不留戀的硬派作風,看得那些把他當成色痞**而心生鄙視的人們(比如包老黑),暗暗敬畏。

表演過後,鄒熙芸沒有循例退場,回到後台去更換舞衣,而是直接領著「九天飛仙」回到了她的座席,看來是很很焦急的想看一看競爭對手花想容的表演。

是的,她之後就輪到花想容了,眾人無不暗暗猜測,有了鄒熙芸的曼妙歌舞,有了陳師師的淒婉樂曲,這位在登台獻藝不到一月便名動京城,聲勢直追南宮琴伊的妖嬈美人,還能拿出什麼樣的表演來和她們一爭長短。

答案只有兩個字——彩車。

一輛龐大的彩車緩緩駛進大廳,方圓足有丈許,四面挑空,垂著丈餘高的彩色幕布,幕布上畫著各種神態各異、不知名目的鳥獸草木,與中原山水潑墨素描迥然不同。隨著彩車的行進。幕布無風自動,緩緩起伏,其上所繪的圖案栩栩若生,充滿動感,更增添了一種神秘地異族風情。

花想容呢?在裡邊?眾人不約而同的想,紛紛屏住呼吸。

彩車駛到大廳中央,穩穩停住,然後便是久久的靜寂,直到賓客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準備敲桌子抱怨時,幕布中突然發出一聲女子的**聲,其音慵賴,其聲,在場諸人聽在耳中,心內俱是一蕩。

一隻手臂忽從彩幕後伸出。五指成啄狀,昂然指天。

荑手纖纖,膚凝玉脂。連肘、腋、等膚薄處所透出血色都成了某種粉酥酥的橘紅,真個是嫩如藕,脂凝透。千魂掛,萬人眸,看得滿堂賓客目不轉睛。

她的手臂本是靜若玉雕,但隨著搭在臂上的輕紗翩然落下,驀然便有了一種流動感,在全場無數火辣辣的垂涎目光中,開始變換成各種誘人的姿態,時而若棲枝綵鳳傲翼,時而若萌情小鳥誘歡。漸漸地越落越低。最後軟弱無力地垂搭在彩幕上,只餘二指在外。被鳳仙花汁染成鮮紅的指尖尚在不停顫抖,那種不勝其負的嬌怯更是令人血脈賁張。恨不能上前為她輕捶按摩,以舒惜花之情。

一時大廳裡靜聞針落,惟有「咕咚」「咕咚」不停的吞嚥聲,卻是一幫子色坯淫棍饞著口涎在那裡吞唾沫。

連四哥這種正人君子都看得心頭怦怦亂跳,熱血上湧,情不自禁地又想到了方才在頂樓的悱惻纏綿,這一雙柔若無骨的紅酥手,還有她紅灩灩地性感薄唇,水滋滋的……丁香軟舌,可不就是奪走了四哥第一發初精的罪魁禍首!

忽然,搭在幕上地手指一動,纖纖手臂再度揚起。指、掌、腕、肘、肩依次頗有韻律地晃動著,從彩幕後扶搖而起,手臂盡頭終可見一頭如雲秀髮,眾人已知車裡必定是花想容,均是瞪大了眼睛欲睹她精心打扮後的芳容,但她偏偏還就不露出臉來,只見到一頭烏髮在彩幕端沿處如波浪般起伏顫動,看得人心旌神馳。

再又等了好一會功夫,一張風情萬種的嬌艷臉孔才從彩幕後緩緩探出,真個是千呼萬喚始出來!遠遠望去,她取下了鬢邊地金爵花釵,只餘一頭俏皮嫵媚的墜馬裸髻,顫抖的指尖順著百合鮮瓣一般的面頰,滑過姣好的下頷、細直的脖頸、精巧的鎖骨,慢慢停在微微起伏的白晰胸口,盡顯的奶脯豐滿、腴腰膩潤,身子各處俱是說不出地妖嬈冶艷,看得在場諸人全都是胸中巨震,啞然無聲。

花想容緩緩站起身來,身上卻是只罩了一層粉紅色輕紗,隱約傾出一雙白皙耀眼地**,隨著她水蛇般扭動的身子起伏跌宕,滑臂**,蜂腰聳胸,玄虛處隱約可見,加上嘴中地輕舒**,眉目間的旖旎風情,縱有賓客能抵住剛才地誘惑,此時一樣連呼吸也停止了,呆在座席處猶如泥塑木雕,一動不動,大廳中只餘「砰砰」的心臟鼓動聲響,撞擊之猛之劇,幾乎能想像熱血奔流的模樣。

幕布滑落,龐昱這才看清,所謂的「花車」其實是一座移動的水廳,四角各豎著一根精雕的亭柱,中間則往裡內凹,注滿溫泉,形成一大片的清淺水面,宛若一個小小的池塘,水底下高高低低地布著無數錯落陰影,似是鋪得不平的方形地磚;水面上豎起無數木雕偶像,刻成樂工舞伎的模樣,也有划船馳馬的,精細到連核桃大小的五指拈花都雕刻分明,衣袂飛天、眉目宛然,刻意地不髹(xi)漆彩,顯露出的美麗木紋卻更添古趣。

花想容裸著一雙渾圓筆直的修長**,一對豐腴晶瑩的白膩小腳兒,瑩潤如乳漿敷就,鵝黃繡鞋、細雪羅襪一一未穿,腳底板與踝骨處都是帶粉酥色澤的淡淡橘紅,嫩得毫無一絲硬皮粗痕,足趾平斂,既有嬰孩的渾圓膩潤,又有熟女的誘人曲線,集稚嫩與嫵媚於一身,說不出的玉雪可愛。

池水深及小腿,她婷婷裊裊地站勻身子,擺了個起舞的姿態,蓮足不經意的觸碰了一下池中的方磚,四方柱中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響,彷彿磬音一般,池面上水花四濺,其中幾具舞俑小人也跟著轉動起來。

龐昱定睛細看才發現木俑製作的精細巧妙,膝、肘、肩、腰等各有活動關節,不過柱中的磬音僅僅響了幾聲,小人稍動即止,無甚出奇。

他正尋思這裡邊是否藏了什麼玄機,突然發覺對面的花想容抿著薄唇,含情脈脈地望向自己,水汪汪的杏眼裡春**動,流溢著媚人的艷光。

咋地了,沒滿足啊,想四哥繼續「灌」飽你?

好啊,想「做」就挑個時間嘛,約好了地方四哥一定赴約。

心裡癢癢的時候,花想容足尖輕踮,柳腰一擰,跳起舞來,只見她裙下交錯,修長光滑的**踮跳彈動,柔媚豐挺的臀部線條充滿彈性,妖嬈的身影在車中不住飛轉,飽滿的胸脯晃蕩如波,柱中叮叮咚咚的樂音如奏揚琴,旋律連綿不絕。(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

她的這輛水廳彩車,本身就是一件樂器!

將發聲用的磬石、鐵器等藏在花車的四面亭柱中,亭柱中空如風管,而池子裡看似凌亂的地磚其實都是音鍵,以機簧連接到水面的舞俑處,一旦觸碰地磚,亭柱就會發出聲響,間接推動外池的水力機關,使小人轉動跳舞!

曲樂悠揚之際,池塘裡的舞俑小人果然動了起來——與前度的斷續呆板不同,滿池的人船車馬都繞著亭子飛快轉動,樂工擺頭吹笛、舞伎蹬腿飛天,揚帆馳馬,宛若活物。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時無語。

花想容舞姿曼妙,雖然一手拎著輕紗的下擺,另一手還要不時輕拍慢點、伴奏合音,卻更顯身段玲瓏,宛如空中飄飄的雪花,又如池畔飛舞的蓬草。隨著輕快的音樂,舞步漸漸加快,忽地雙臂平舉,單腿著地,應著急促的節拍開始旋轉,遮體的輕紗飛揚起來,她的身體變得一絲不掛。

眾賓客紛紛站起,忍不住身子前傾,想飽覽內中的春色,可惜這是只有四哥唯獨能享受的風情——花想容此時轉的飛快,不要說身體的隱秘處,連她的容貌都無法看清,清淺的湖面上霎時只剩下一團迷亂的旋風!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06
第一百七十章 花魁大賽,高潮•雅韻•仙曲

第一個高潮!

花想容的表演到了第一個高超,滿堂賓客超過三分之二,蠢蠢欲動的連心也要跳出腔子,明明她轉的太快,什麼也看不見,什麼都瞧不著,他們一個個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看得呼吸急促,兩眼噴火。

漸漸的,花想容的舞步開始放緩,不過輕紗也同時墜了下來,重又掩住了她火辣嬌艷、玲瓏浮凸的身子,所以儘管薄紗後的隱密處若隱若現,但除了四哥的這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賊眼,別人誰也沒資格玩賞、品味。

花想容越舞越慢,忽然在池中一角駐足,柔荑舞風,只以修長纖細的蓮足前後輕點,原本兩部合拍的豐富旋律一下子只剩下單音,外圍的人偶也越動越慢,聞者卻不覺空乏,彷置身於高峰前的波谷,對下一刻的變化充滿期待。

她在池中裊裊曼舞,全身衣衫被水花濺濕,緊貼著玲瓏曼妙的**,裹出胸前兩座雪呼呼的渾圓乳峰,飽滿滑膩的乳肉不斷溢出,沉甸甸的都滿溢到了腋邊,隔著濕透的外衫仍能清楚看見;雪白的**映著粼粼波光,竟比水面倒映的白紗衣影還要潤白,小巧的膝蓋、膝彎透著粉酥酥的橘紅色,裸足偶而抬出水面,沾著晶瑩的細小水珠,宛若鮮滋飽水的新嫩梨條——

這是別人看見的,而在四哥的賊眼裡……嘿,隨風飄拂輕紗裡邊,那可啥都看見啦,酥白無比的乳溝、嬌小可愛的肚臍,以及腴潤柔軟、線條卻依舊窈窕的腰肢,還有在水中被硬撥開來的雙腿間,不停飄蕩的烏黑纖茸……

馬賽克都不在話下了,何況是紗呢。

四哥看得益發心癢,都在算計著晚上要做多少回、換多少姿勢了。**的舞樂忽然轉成了小調,只見花想容輕啟朱唇,漫聲唱道: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風過韻收。穿著一身半濕薄紗地妖嬈美人朝評審席盈盈下拜。飄開緩落地裙幅在水面上攤成一個粉色地圓;奶白色地雪肌從濕透地薄紗裡透出來。姣好地**曲線映著水面地粼粼波光若隱若現。眩目得令人無法逼視。

全場一片寂然。

直到推動人偶地水力機關漸止。舞俑越動越慢。接連停下。大廳裡才爆出連串采聲。趙允弼大聲鼓掌叫好:「人道南國秀麗。其佳人多杏目柳腰、妝淡情深;北國蒼莽。其仕女多雪膚冰姿、清艷嫵媚。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虛傳你媽地。我家容容表演歌舞。你一個勁讚她美貌作甚麼?

那是老子地女人。老子剛睡過地女人!龐昱很憤怒。站起來就要噴他。評審席上地八叔卻先發話了:「諸位稍靜。天色已晚。還是請南宮大家登台獻曲。早早選定花魁歸屬吧。」

八叔說話地時候。臉很黑。看著這幫子眼睛裡只有「色」。餓狼一樣地小兔崽子們。他掀掀桌子地心都有。嚷。瞎嚷!吹。瞎吹!就現在這些個表演過地姑娘。唱地再好。跳地再美。能比得了我寶貝女兒?

本來準備好了無數讚美吹捧的言語。期待能博得佳人歡心的賓客們,一聽八賢王發飆了。一致閉口,瞬間全痿。這也不能怪他們,因為八叔的話,估計是大宋朝除了皇帝地金口玉言最頂用的了——龐太師的也頂用,不過八叔金鞭在手,哪個敢不聽可以當場打死,龐太師要想下手可絕對沒這樣快。

四哥也沒空繼續擠兌趙允弼,因為花想容在退場前,用她含情脈脈的翦水雙眸幽幽地睇了四哥一眼,眼神裡的意思很明白:四哥哥奴家今晚來侍寢陪你,答應奴家的事,你可要說話算話哦。

廢話,四哥答應的事情什麼時候沒做到了?

他答應鄒熙芸,花魁大賽時安樂侯將會親自出任七秀坊的牛郎,最後可不就弄了個一日移封,由他自己暫代安樂侯。娘的,四哥可從來沒有允諾過幫她奪下花魁,現在決定幫花妖女了,可不能算是違反約定。

他回了花想容一個曖昧的眼神,花妖女雙頰生韻,含羞楚楚的受下了,一連拋過來幾個媚眼,看得四哥身邊的高崖內、錢恃才興奮不已,YY本事一點不輸給龐昱地兩位二世祖,還以為這是對著他們呢,一個個臉上簡直笑開了花。

四哥打眼色向已經「搞掂」地四哥評審示意:花魁?我女人容容!

大廳再次一片靜寂,只餘賓客們期待的心跳。

終於,當南宮琴伊像從夢境中地深邃幽谷來到凡間的仙子般出現在眾人眼前時,整個大廳之內,不論男女,目光都不能從這顛倒眾生地佳人稍稍離開。

她蓮步輕移的走進來,就像是臨波而動地仙子一般,使人傾倒的不光是她那修長勻稱的身段,儀態萬千的體態,更動人的是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宛若蕩漾在一泓秋水的兩顆星辰,深邃亮麗,神采盈溢,輕輕一眨便泛起一個接一個的漣漪,豈是滿場的凡夫俗子可以抵擋得住的。

她讓龐昱禁不住想起了神仙姐姐。

南宮琴伊擁有和神仙姐姐相似的清雅如仙的天生麗質,雖然少了掩住玉容後那種迷迷濛濛的神秘美,也及不上她冰鋒一般的冷冽,卻融合了某種與生俱來的清雅韻致和不染纖塵的美麗,形成了毫不遜色於她的特異風姿。

南宮琴伊走到大廳正中,先朝評審席施了半幅,然後盈盈側轉,環目掃過全場,一絲溫柔笑意似是漫不經意地從唇角逸出,看得賓客們都呆住了:「琴伊此去洛陽,以致大賽延誤數月,心中好生愧疚,今日謹在此獻上一曲高山流水。以表致歉之情,更盼天下眾姐妹共結同好,永為知音。」

短暫的靜寂過後,全場轟然應諾,眾人期待已舊的時刻終於來臨。

南宮琴伊端坐椅上。接過小婢送上的錦盒,以她滑如凝脂,白似霜雪般的纖纖玉手緩緩撫上盒蓋。

所有人都收束動作,屏住呼吸,靜候琴韻響起。

隨著錦盒開啟,一道七色流轉。光彩奪目的異芒沖天而起,南宮琴伊最鍾愛的樂器陽雪凝霜琴以它獨有的絢爛姿態赫然出現在全場賓客跟前,玉製的底座晶瑩剔透,瑰麗無比,彩芒流轉縈繞,散發著絲絲清沁肺腑地寒意,宮、商、角、徵、羽、變徵、變宮七弦,自下而上。依法羅列,彷彿浸透了她的慧質蘭

南宮琴伊捧起陽雪凝霜琴,輕輕的將它置於桌案上,美目升起朦朧似溫柔月色、如水如霧的霞彩:「各位。琴伊獻醜了。」諾大的廳堂內再無半點聲息。

「叮叮咚咚。」她露出凝神思索、心馳物外地動人神態,纖長秀美的玉指在弦上看似漫不經意的撥弄,全無斧鑿之痕地開始編織出一段一段優美的音符,琴音就像楊柳啜湖,翩然如舞,一圈圈泛了開來,溫柔的蕩漾進眾人

琴音竟是如此動人,沒有任何虛飾,宛如天生麗質的美人卸下盛裝。變幻豐富地旋律。從她指尖和琴弦接觸的地方像一朵朵鮮花般綻放開來,高亢昂揚處。彷如在九天之外,隱隱傳來;低洄處。則若沉潛淵海,深不可觸。

眾賓客無不聽得心曠神怡,一時樓中咳唾不聞,只餘留這裊裊的琴聲。

忽然琴音一變,由清遠而入淒傷,如同那心中的思戀一般,濃如酒,稠如蜜,帶著宋詞的憂傷婉約,隱含著揮之不去、哀而不傷的淡淡怨愁。音符與音符間的呼吸,樂句與樂句間的轉折,營造呈示出樂章地空間感和線條美,憂淒的音色更是舒緩流瀉,餘韻無窮。在這淒美琴音的對比下,所有言語表達都變得空泛乏力,動人的樂聲令深藏地情嗉應召而出,教人難以排抑。

南宮琴伊雪白如蔥的指尖在七弦之上按、捺、撥、挑,盡力疏導,音境如朝露暗潤,曉風低拂,琴意若泣若訴,如晚風動竹,細雨點萍,但每個節拍依舊清晰可聞,彷彿游絲裊空,若斷若續,又似珠玉跳躍,此起彼伏。

眾賓客們呆望著她撫琴獨奏,感受如天際流雲,變幻萬千的哀思愁緒,心中湧起綿綿不斷的憐惜和愛慕,情不自禁地感歎己身的弧寂和迷惘。

琴音再變,變成了宛若高山流水一般的清靈天籟,俞伯牙昔日譜成詞曲,乃是感歎子期已逝,知音難再,而由南宮琴伊奏來時,她卻化成了一位等待愛郎歸來的寂寞女子,指尖輕輕地隨著心中思戀在琴上撥動。漸漸的,她美麗的臉頰上浮起了就連月華也無法掩蓋地彩霞,彷彿思念中地愛郎已經從遠方歸來,波光蕩漾的雙眸裡,全然是濃地溢散不開的柔情。

金明池地波濤伴著她動人的樂聲,把明月的倒影打碎,散成無數的玉蝶在水面翻飛,橙紅色地燈火亦隨著水波搖曳。南宮琴伊雙眸專注於箏和指尖,每一次彈撥,總是能幻化成一道溫潤的和風,與春江月夜應合……

此時高山流水已不再是高山流水,而是屬於南宮琴伊一個人的樂章!萬眾期待之下,她優雅靈動的琴音在這寂靜的夜裡,若明月般升上星空,恆久璀璨!

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想像自己是她曲中的男主角。

感受南宮琴伊的相思,感受南宮琴伊的等待,感受久別之後,和她重逢的歡樂,感受全心全意的愛與付出……這在以往任何時候,都是他們不能想、也不敢去想的場景,而如今,聆聽著南宮琴伊傾情演奏的《高山流水》,一切的渴望、期待和夢想彷彿都變成了現實!

南宮鳳儀轉軸撥弦,按樂理韻,琴音接連盤旋,高低起伏,漸漸轉而上揚,愈加高亢。猶如飛龍在天,橫穿三山五嶽,瞬間蹤消影逝,吟嘯之聲卻仍長留不去,縈繞耳邊。忽然,真龍又現,凌空俯衝而下,激起漫天浮雲,音調隨其上拔,激盪流轉,翻覆不定,一重高過一重,轉折間履險若夷,舉重若輕。

眾賓客聽得如癡如醉,幾乎忘卻身在何地。

這時,南宮輕音手轉一弧,曲調再生變化,先如空山鳥語,澗泉飛瀑,繼而群芳爭艷,百花盛開,虎嘯龍吟不足掩其清雅,鳳鳴鸞吹何以喻其佳美,感人至深的旋律節節冒出,剔透得猶如荷葉上滴滴晶瑩的露珠,奏到全曲的**處,趙允弼心神激盪,險些忍不住讚歎出來,連忙摀住嘴。並非這曲子不該贊,而是要贊、大讚,用盡言語去贊!然而時機不對,此時一出聲,便亂了這絕頂的彈奏,再如何忍不得,也非等曲終不可,當真難以壓抑,卻又盼曲子始終不歇,一輩子聽著南宮大家的琴曲,再也沒有可求之事。

忽然,鳳臨閣內所有的大小稜窗一齊敞開,連正中穹頂的天窗也不外如是,皎潔的月色透射進來,光華鋪滿整座樓閣,映得四週一片璀璨,眾人霎時目不能視,只聞得耳邊仙樂奏響,縈繞不絕,猶如百鳥齊唱,彷彿空中當真有鳳凰降臨,而南宮琴伊這曲正是聚集百鳥,迎接鸞鳳的仙韻!

也不知等了多少,天光消散,鳳鳥回時,琴曲的餘音裊裊蕩出,其韻仍似輕煙不絕,眾人聽得心神俱醉,竟無一人喝采。

不知是誰第一個夢醒,首先讚了起來。第二人、第三人紛紛醒來,而後滿堂賓客皆回過魂來,全場儘是如雷采聲。

龐昱耳際仍是縈繞著那美妙無窮的琴音,本來要好好品味一下的,卻見柳永霍地站起,臉上哀愁盡去,感歎道:「得聞南宮大家天籟之音,三變頓起朝聞道、夕死可矣之慨。縱觀此次大賽,四方名妓無數,唯南宮大家之風華令三變一世難忘。佳人清雅若仙,池畔夜景醉人,某心生感歎……」

咋地了?感歎感歎著要作詞了?

龐昱一口悶掉面前的美酒,把杯子往地上一摔,「嘩啦」站起來。

好啊,四哥奉陪!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07
第一百七十一章 花魁大賽,勾引自己的男人

柳永起身的那一刻,全場賓客就已經充滿了期待,這位名冠天下,在風月界、尤其是青樓姑娘們心中名聲、人望不做第二人想的第一才子,終於要出「口」了。

而當安樂侯接踵而至的摔杯跳起來,他們的期待已經不再是期待,而是看戲,看好戲的激動,看小家丁大戰天下第一才子的好戲!

啊不對,小家丁已經不再是小家丁了,而是皇上親封一日侯,他若出戰,代表的是整個京城的豪門大族,甚至是代表整個北方,和來自南方的柳三變一戰。

戰吶,姑娘們的表演看完了,也是該輪到男人們鬥了。本來最期待的王爺黨、太子黨一戰因為四哥的略施小計,完全成了一邊倒的局勢;文人才子們和紈褲子弟之間的采品比試又因為四哥的三瓶香水搞得沒了鬥志;若不是鄒熙芸、花想容精彩出演為大賽添色(南宮琴伊反正年年參賽,年年精彩,不算添),這屆花魁大賽還真的連以往都不如了,現在突然迸出來這麼一場才子大戰,所有人的興趣瞬間又高漲起來。尤其是那些沒親眼看過在綠綺軒裡,四哥怎麼大展滿腹經綸,頂的柳永面紅耳赤,幾乎吐血,要靠南宮大家以琴曲搭救才有命來參加花魁大賽的賓客們,一個個更是紅了眼,巴不得兩人趕快開戰。

柳永何嘗不想同龐昱再比一場。他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地。從大賽開始後就一直沉寂,到剛才聽罷南宮琴伊的無上佳曲才重新昂揚起來,對於這個文采才學尚在歐陽修之上、那天差點打敗他的對手,他是無比期待著還能有機會和他再比一次,而今天,這一刻,當著滿場賓客,當著南宮大家的面,四哥公然就摔杯子了,擺明是要和他分個高低。他。怎麼可能退縮!

大戰一觸即發。

萬眾矚目的這個時候,竟然有人出來冷場。

「大賽尚未結束,兩位就算要比,也得等著。」醇厚的聲音夾著火氣,不惜拂了全場滴的興致,可不就是腹黑的八叔。

這話一出,常年觀賽的各人無不品出了玄機——

沒結束?那就是說剛才的表演三大名妓不分勝負,要比賽詩詞曲賦了?

鄒熙芸地歌舞聯唱,花想容地舞樂相生。還有南宮琴伊的高山流水的仙曲,確是樣樣精采絕倫,如果硬要他們給分個上下高低真的是難以決斷,看來不光他們這些看客這麼認為,連眾評審也都是這樣想的。所以按照大賽的規程,還要加試一輪,比一比三大名妓的才學,才好斷定最後的花魁歸屬。

於是乎。瞬間。沒有人再關注四哥和柳永地詩詞賦比試了——

美女們當堂較量才學。可不比兩個大男人對拼有意思地多?

這幫子淫棍色痞!

除了在場地十七位名妓(前二十可以進鳳臨閣看決賽)比較期待小家丁和柳大才子地對賽。其餘眾人全都巴不得看沒有三大美女作詩賦詞!

「唉。何不這樣。」貴賓席上。一直保持低調地趙玄黃笑道。「請三位姑娘各自應景提一首詩作。詞曲亦可。然後由三變兄和安樂侯爺各自點評。比試一下看誰地評斷更精到。」他溫醇地笑意還有充滿磁性而又低沉地聲音。不光是秒殺姑娘們地利器。連男人聽了也不忍拂逆。當然四哥例外。柳永也是。不過這個提議聽起來真地不錯。花魁大賽上兩個男人硬斗詩詞未免有點煞風景。而要是和三大名妓地最終決選夾在一起。那可就成風雅之事了。別人想求還求不來呢。

「八王爺以為如何?」趙玄黃望向評審席。竟然不叫「爹」。看來果真如鄒熙芸說得那樣。去年花魁大賽後。他們父子關係就不是很融洽。

「好,就依你所言。」八賢王一樣不叫「我兒」,一老一少看來是真強上了。

龐昱突然反應過來,娘的,這麼一算趙玄黃不成我大舅子了?行,這樣也好,叫你八叔成天笑裡藏刀,成天算計著怎麼威脅女婿,好啊,那小婿對不住您了,以後就和未來大舅子聯手,嘿嘿,和八叔您叫板。

作為評審中的第一文豪,也是全場對品評才學最有發言權的張先,見八賢王首肯,隨即說道:「金明池畔,風景出塵寰,歷次花魁大賽,我等都在這堪稱人間勝景的地方盡賞天下名妓地歌舞樂藝,便請三位姑娘以金明池為題,即興發揮,各做一詞,柳公子、安樂侯擇其中一首品評,以較高下。然後再由我等八位評審,擬定本屆大賽花魁地最終歸屬。」

眾賓客哄然相應。

花想容率先從東首座席上起身,薺移蓮步,裊裊娜娜一欠身:「論起做詩詞,想容怕是不如兩位姐姐,便先獻醜了。」

她在俏笑著帶著帶著一抹嬌羞,深深地望了龐昱一眼,以她充滿誘人韻律的嬌媚聲線吟道:

「東君長為主,把綠鬢朱顏,一時留住?

南浦斜陽,杏園疏雨,怕見飄紅系久。

自春來,東風吹皺,楊柳岸,空翠恁流光漸候。

桃葉渡,舊夢氤氳,一樹明花消瘦。

望霧隔長亭,草迷煙渚,玉笛《梅》聲依舊。

碧水蘭橈輕辭後,

憶月榭彈春,凌波執手。

千帆盡,巫峽雲散,幽思醉,新豐清酒。

鶴歸樓,天上人間,羨七夕芳辰,鵲橋仙偶。

歎薄悻今生,情懷如水,小閣再無人叩。」

花想容念畢上下兩闕,綻開嬌艷欲滴地紅唇淺淺一抿:「這一首《金明池,別情》,乃想容有感而做,望柳公子、安樂侯爺賜教。」她的笑,百媚橫生,風騷入骨,嬌嗲語音帶了些柔氣,更是甜地發膩。

妖女啊,你收斂一點行不行,這大庭廣眾的,勾引自己的男人也不用這樣吧。

龐昱還在感慨,有人已經搶先開評了。

「好詞,好詞!上闕寫景,通篇一盡氤氳,營造出悲涼淒傷之境,下闕婉轉言情,欲展還舊,進入一種夢幻般的暢想,飄渺似一位佳人在水一方,望眼欲穿,通篇極境極情的鋪墊,抒發對人生苦短,情難絕的感慨,妙哉妙哉!」

這把聲音,當然不是柳永的,也不是四哥!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07
第一百七十二章 花魁大賽,御駕親臨

我X,誰搶老子先?

龐昱騰地一下火冒三丈,因為一直盯著柳永,他沒空注意是誰搶在他的前頭,但是不管哪個混帳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占搶四哥大出風頭的機會……哼哼,四哥看都懶得看,抄起杯子就砸過去!

不過可惜,他的杯子已經砸地上了,這一把抓了個空。

空了不要緊,旁邊還有,龐昱起來就要搶兩個小弟的杯子,忽然眼角餘光瞥到了那個搶著評論,佔了他風頭的人。

我X,小王安石!

龐昱火氣更大了,小樣,還沒出名呢,就想著跟四哥在姑娘們面前搶出鏡了,不好教訓一下還真的從小就不學好了!

他擼袖子準備直接撲過去揪人,卻見小曾鞏拉著小王安石的袖子,急著道:「介甫介甫,你看看,闖禍了吧,叫你別亂說話,你騙……」

「難得這麼好機會,為什麼不說。」小王安石甩開他,小小胸脯挺得高高。

「師傅和柳三變比,兩首詞就夠啦,可是爭花魁她們一共要做三首哩,為什麼我不能評一評?」

龐昱撐著桌子幾乎都要發力往外翻了,然後撲過去狠狠揪他,冷不丁的聽到這句「師傅」,一下子震驚了。

啥意思?啥意思啊?這個師傅喊得是老子麼?

「師傅——」小王安石又喊了一遍。衝他喊。「介甫拜你為師。你教我詩文好不好?師傅。上次在綠綺軒介甫就想跟著你學寫詩、作詞、對對子地。師傅。你比國子監那些老學究厲害多了。你收了我吧。師傅。好不好?師傅。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他揪著小手。懇求似地望著龐昱。一連三個「求你了」「求你了」地稚嫩童音。聽得好些姑娘恨不得把他抱起來。好好地捏一捏他地小臉。

大宋朝第一批愛好正太地腐女就是這樣誕生地。

「介甫。你瘋啦!」曾鞏驚得眼睛都瞪圓了。「你拜他一個家丁……你拜他為師。被院正大人知道了……你好不容易才進地國子監呀。難道就……」

「哎無妨無妨。偶爾本侯去國子監客座講學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我這個人一向是誨人不倦地——安石啊。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第一個學生了。還不過來給師傅敬茶!」龐昱態度變得賊快。厚顏無恥地當堂就認下了這個對他由崇拜而生敬意。由敬意而生拜師之心地小正太。

飛快地喝完小王安石敬地拜師茶。第二個出場地鄒熙芸已經辭情並茂地當眾詠完了她地即興之作:

「瓊苑金池。青門紫陌。似雪楊花滿路。

雲日淡、天低晝永,過三點兩點細雨。

好花枝、半出牆頭,似悵望、芳草王孫何處。

更水繞人家。橋當門巷,燕燕鶯鶯飛舞。

怎得東君長為主,把綠鬢朱顏,一時留住?

佳人唱、《金衣》莫惜,才子倒、玉山休訴。

況春來、倍覺傷心,念故國情多,新年愁苦。

縱寶馬嘶風,紅塵拂面,也則尋芳歸去。」

「好。好一首賦體詞!」柳永動容道。他自重身份,知道龐昱光顧著收徒弟。也沒仔細聽,不想佔他便宜。先行評價道,「通篇鋪敘,盡情抒寫,結合風景的描繪以寄寓身世之慨,筆觸細膩,委婉動人。整個上闋好像展開一幅畫卷,從汴梁城的順天門一直鋪向金明池,對於途中景物,並非純以觀察的視角摹寫,而是用多種手法加以襯托點染。首先是賦予自然景物以人地感情,詞中所寫的好花枝、半出牆頭,似悵望芳草王孫何處便帶有閨房之意。花枝出牆,便好似美人一般,緬懷著惆悵之情,望著遠去的王孫公子,是花枝惹人,還是人惹花枝,

難以分辯。第二是以動襯靜。第三則是對色彩的細膩點染,如青、紫、似雪的楊花,已正面寫出三種顏色。而好花枝當為紅色,芳草與水,當為綠色,這是暗寫。」

「下半闋轉入抒情。過片以問句形式,緊扣上半闋所寫之春景,轉折之中,意脈不斷。怎得東君長為主,把綠鬢朱顏,一時留住?一方面是表示對大好春光的一片留戀之情,一方面是抒發人生無常、青春難久的感慨。至此,整個詞情便由歡樂轉入縱酒聽歌,由縱酒聽歌再轉入悲傷愁苦,結句則宕開一筆,逗歸歟之歎。」

柳永詳細的評述完全文,最後通篇總結:「此詞上半闋著重寫樂景,下半闋著重寫哀情,佳人唱《金衣》莫惜,才子倒、玉山休訴,寫美人唱情歌,才子飲美酒,樂則樂矣,然其中未免夾雜著及時行樂的頹放思想。此以表面之樂襯內心之悲,所以下面況春來三句把傷心愁苦傾洩出來。結尾三句不是通常地以景語作結或情語作結,而是以動態作結。前面說況春來,倍覺傷心,念故國情多,新年愁苦,感情已十分消沉;至寶馬嘶風,紅塵拂面,系回映前半闋游賞,本該感情一揚;然一縱字,則變為決絕語,意為即使游賞金明池再怎麼快樂,終究也得回歸故鄉,感情愈加淒婉,實為點睛之筆!」

他這裡一說完,全場立刻掌聲雷動。

鄒熙芸的詞作本來就情調淒婉,感人至深,被柳永這一點評更是添色三分,就是今日奪不到花魁之名,也必成為風月界的一段佳話。

鄒熙芸之後,是南宮琴伊,這位遺世而獨立的絕代佳人同樣是觸景生情、悲秋自憐,甜美清柔得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喻的聲音彷彿在每個人耳旁呢喃細語:

「天闊雲高,溪橫水遠,晚日寒生輕暈。

閒階靜、楊花漸少,朱門掩、鶯聲猶嫩。

悔匆匆、過卻清明,旋佔得餘芳。已成幽恨。

卻幾日陰沉。連宵慵困,起來韶華都盡。

怨入雙眉閒斗損,乍品得情懷,看承全近。

深深態、無非自許,厭厭意、終羞人問。

爭知道、夢裡蓬萊,待忘了餘香,時傳音信。

縱留得鶯花,東風不住,也則眼前愁悶。」

「好詞。好一首傷春詠歎之詞。」輪到龐昱評了,開頭和柳永的咋聽都差不多,不過往後卻是大大地迥異,「首先從大處落筆,天闊雲高,溪橫水遠,晚日寒生輕暈一氣連用了三個境界開闊的短句,一反傷春詞細膩入文的模式,起筆突崛。三個遠景。如果只從單個分開細看,純粹只顯豪闊蒼遠的境界,於傷春主題並不切合,但一經組合排列,哀氛就透過詞句四處瀰漫,奠定了全詞「傷」地基調。起筆突崛而又不顯唐突、違拗。且自有新意,正是這首詞入文地妙處。」

「「閒階靜」四句,緊承上文,由大筆勾勒轉為工筆描摹;由雲闊水遠轉向閒庭朱戶;不著痕跡地寫出了春景變化的特徵;「悔匆匆」四句,緊承仲春景色,推進一步寫暮春。用一「悔」字領起,描繪春光流逝之速,無限惜春、惆悵之情溢於言表;再加上詞句用「匆匆」、「旋」、「已」這些詞一氣而下,便將春光難留、稍縱即逝的惜春情懷與傷春愁緒表露無遺;「都幾日陰沉」三句。緊承清明過了之後寫暮春已盡。春光全去。接連好幾天,天氣陰沉。欲雨無雨,致使人身心睏倦。等昏睡起來一看,美好的春光全部消逝殆盡了。這三句字裡行間充滿著未能及時賞春地悔恨之情和徒然看著春光流逝地懊喪之意。」

「全詞最堪回味處,是下闕的「縱留得鶯花,東風不住,也則眼前愁悶」。心怨源於春逝,這裡卻說即使鶯聲和花香留住了,仍還是愁緒難遣。所為者為何?東風不住!春去僅是引子,最傷心處,並非春天美景消逝,而是時間老去人老去——春天可以再來,人卻難以再少!無言之傷,盡在其中矣。」作,上闕主描景,景中時也露情,下闕主抒情,全為傷春心事。怨入雙眉閒斗損,乍品得情懷,看承全近,寫地是春愁怨情。斗損,謂思量甚苦;看承全近,即特別看待極其親近意。怨入雙眉,思量甚苦,皆因春去無情。深深態、無非自許,厭厭意、終羞人問,寫的是怨態,情動於衷而形於表。因春去而心怨,因心怨而神形繾綣,讀之令人動懷!」

「好啊,評地好!」龐昱都還沒說完,高崖內、錢恃才帶頭叫了起來,然後是太子黨弟兄們齊聲叫喊。而王爺黨的人呢,拆他台不是——那樣北方的才子們就輸給南方了,幫著貶柳永也不是——貶了豈不是讓他大出風頭,一個個全傻愣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評審席上的人也傻了,尤其是張先,以他絕對專業的眼光看,柳永和龐昱對兩首詞作的點評都可謂是畫龍點睛,不但深入淺出,將詞作本身的寓意分析的淋漓盡致,而且通過詳盡的描述,使得原本深藏在字裡行間地各種佳妙韻味,更加通俗易懂(紈褲子弟裡頭文盲多哎,不解釋真的有人聽不懂),兩相比較,實在分不出高下,這可如何給他們定個勝負呢,難道竟要換個題目,重新又開始比過?哎呀媽呀,那這還有沒完,花魁倒底選不選了?

忽聽一把雄渾威嚴的聲音從大門口遠遠響起:「文物第一、武無第二,兩位都是我大宋天朝一等一的才子,何必硬要分個高下,以朕之見,還是……」

朕!?

龐昱才聽著不對勁,才要循聲望去,評審席上包拯忽然翻身拜倒。

「微臣參見皇上!」

皇上!?

龐昱駭然扭頭,瞬間瞅清楚了進門來的那張臉,頓時變色驟變!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08
第一百七十三章 花魁大賽,鳳臨閣襲駕!

這個人、這張臉,好熟。

他他他他、他是皇上!?

龐昱驚得愣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

等等,不對啊,這個人臉雖然隱隱約約的像是見過,可是究竟是什麼時候,在哪裡見過,想不起來了。

但肯定不是最近!

「皇上御駕親臨,爾等還不跪下。」仁宗皇帝身邊,一個臉上雞皮虯結的老太監用他那不男不女的強調陰陽怪氣的喊道。

喊也沒用,光是看著那一身金光閃耀緙絲龍袍,還有上邊的九條金龍、十二章紋樣,賓客們就全傻眼了。

皇上!?是皇上!?皇上到花魁大賽來作甚麼!?

「萬歲萬歲萬萬歲——」八賢王帶頭跪倒。

眾人這才回神,知道真的是九五之尊到了。

「萬歲萬歲萬萬歲——」滿堂賓客霎時跪倒一片,只龐昱一人站著,盯著皇帝姐夫想……倒底在哪裡見過他。

「喂。喂喂。皇上來啦。你還不跪。」背後有人拽他。

竟然是任黃!

「你怎麼在這……」

「任哥知道你一個下人。沒見過皇上。這時候一定犯傻發愣。特地過來提醒你啊。」任黃半「蹲」著。可不也沒跪。

「你知道皇帝姐……你知道皇上會來?」

「開玩笑。我是誰啊。公主府第一下人。消息可比你靈通。皇上要來花魁大賽地事幾個月前就知道啦。」任黃衝他眨眨眼睛。猥瑣地笑容裡帶著幾分狡黠。

「皇上來這裡作甚麼?」

「欽點花國狀元唄。」

「啊!?」

「啊什麼啊!」任黃有點激憤,斜著猥瑣的眼睛一掃,「准這幫紈褲大少、高官勳貴們勾搭名妓。就不准皇上也風花雪月一把。男人嘛,哪個不好這口的。」

「喂,你這話好像大不敬。」

「什麼大不敬,我說得是大實話,皇上也是人,男人!皇上也好色,美色!寡人之好懂不懂?過來點個花國狀元有什麼不可以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什麼表演獻藝。什麼評審打分,都是扯淡,皇上看上誰,誰就是花魁?」龐昱很火大,有種白費心機最後發現被耍了的衝動。

「那也得表演地精彩皇上看中了才成。」

「表演個屁,生地美不就看中了。」

「皇上不是這種人!」

「你才說的皇上也好色!」

「皇上好的雅色,不是你那種。」

「再雅還不是為了睡!」

兩個人聊得這些,殺頭都夠了,不過仁宗皇帝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徑直在一眾大臣的擁簇下上了鳳臨閣二樓特別搭出來的一個平台,那裡是比評審席還要好的位置,之前一直空在那裡,龐昱還以為是給奪得花魁的姑娘頒獎用得,這會才知道是為皇帝姐夫準備的座席,就等著皇上來欽點花魁呢!

「皇叔。今年的花魁可曾選出?」仁宗皇帝清了清嗓子,朝八賢王問道,他長得相當清秀,甚至可以小小地給個「帥」字形容,不過臉色有點泛白,約莫是精神頭不好,也不知道是操勞國事的緣故,還是成天忙著在貴妃姐姐身上耕耘。

姐夫啊姐夫,明知故問啊這是。你也太虛偽了吧。

龐昱和任黃一樣。蹲著,恨不得沖姐夫豎中指。

「本屆大賽。四方佳人如雲,姿容殊艷。琴蕭曲舞等各有所長,精彩遠勝歷屆,花魁歸屬微臣等不敢擅專,還請皇上定奪。」

「哎呀,這不好吧。」皇帝姐夫猶豫了一下,咋看都是故意滴,擺擺手示意全場平身,「花魁歷來是由京城民眾共同選出的,怎麼能由朕獨自決定呢?」

我X還裝!這要不是自己親姐夫,龐昱真要脫鞋子砸過去了。

關鍵時候的現身、早便準備好的席位,還有八賢王不讓他和柳永斗詩詞……哼,皇帝姐夫肯定早就來了,躲在什麼地方悄悄的觀察呢——

皇上日理萬機,好不容易為了看名妓抽出來一丁點的時間,皇上來金明池是賞美滴,哪有空看你們兩個大男人鬥,八叔為了迎合皇帝姐夫,就這麼把一場本可以流傳千古的才子大戰活生生扼殺啦!

四哥算是明白了,全明白了,皇帝姐夫出現在大門口的一刻,就意味著花魁他已經選好了,內定懂不懂?內定啊,就像曾哥進二十強一樣,不用PK就知道誰要滾蛋了,同理,這次大賽誰拿花魁,皇帝姐夫心裡肯定早選好了。

現在這樣子壓根就是在演戲,前後都是裝地,懂不懂?

「本屆大賽,群芳爭艷,花魁桂冠歸屬何人,微臣等實難決斷,還請皇上聖裁。」連從頭到尾只看不說話的包黑子都配合起來了,倒底咋回事還用得著說麼?

好啊,好一場大戲,八賢王、包拯兩個超級大配角一唱一和,主角是皇帝姐夫,老子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裡。

娘的,這到底是選花魁,還是皇帝姐夫選小蜜!!!

龐昱真的憤怒了,非常非常的憤怒,不過憤怒也沒辦法,那可是當今聖上啊,九五之尊,他親姐夫,難道還能過去踹?

「喂喂喂,我說的事情你再考慮一下啊,就那個我家公主遠房表妹地事。」任黃在後邊拽他,另一手習慣性的摸著兩撇鬍子,笑得更加猥瑣了,「算起來她也是皇上的親……親戚,你看皇上不順眼,那不如把他妹子收……」

「滾!」對於這個時候還不忘拉皮條的猥瑣男,龐昱真恨不得抄銀磚往臉上拍、娘的,皇帝姐夫一來,四哥都不敢多廢話。你丫真的活膩了!

「既如此。那今年的花魁朕就勉為其難的選一選了,眾愛卿以為如何?」皇帝姐夫好像被逼無奈地一樣,非常非常艱難地答應了下來。

皇帝老子發話,有人敢說不麼?

沒有,所以很自然地,四哥收買評審成白費勁了,花魁由皇帝姐夫訂。

龐四小兄弟,我跟你說啊,我這個妹子……啊不。是我家公主的遠房妹子,她既溫柔又可愛,一點也不任性刁蠻,哥們,你相信我,她真地從來不吵鬧,從來不打人,半夜睡不著從來不會亂跑……」任黃還在後頭喋喋不休。

龐昱懶得理他,目光鎖定皇帝姐夫。

他現在最關心的。是皇帝姐夫選誰當花魁,如果選了鄒熙芸,那她不是欠一夜——啥,你說選了花魁就是要接進宮地?那又怎樣!為了姐姐獨得帝寵,為了自己的辛勤付出要得到回報,就是搶皇帝姐夫看上的女人四哥也顧不得了。

怕啥?怕個啥?皇帝姐夫一國之君。不可能下賤、猥瑣、無恥到看中了哪位姑娘選了她做花魁馬上就把她帶回宮裡臨幸的,不是「馬上」那還不有地是機會?

半路截道,偷龍轉鳳,李代桃僵,辦法一茬一茬的。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搶花魁這事,四哥干定了!

「依朕看……」皇帝姐夫環目一掃,掠過龐昱時稍微一停。「不如先把皇叔和包大人你們難以決斷的幾位姑娘請上台來。由朕好生一觀。」

皇上說觀,那就觀唄。

鄒熙芸、花想容、南宮琴伊一齊被請上了評審席前特別搭起的高台。這裡正對著二樓延伸出來的平台,距離也不算遠。一丈多,要是懂點武功一步便能跨過去,皇帝姐夫居高臨下,輕易就能把三大美人的嬌姿妍態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說,龐昱是這個世上見過美女最多滴人,那麼皇帝姐夫無疑是緊隨他之後見過第二多滴,面對著妖嬈冶艷的花想容、清麗絕俗的鄒熙芸還有絕殊離俗、宛若仙子一般的南宮琴伊,任何一個都是傾倒眾生地尤物,竟然沒有看傻、看呆、看癡,甚至沒有太多的流連,在每個身上停留了平均才不到十秒鐘。

「皇上有決定了麼?」八賢王不知什麼時候也走上了二樓,站在皇帝姐夫身邊問道,這才多久呢,前後一分鐘不到啊,就過去假模假樣的問了。哼哼,果然是早已經定下來,這時的「看看」不過是走形式而已。

「嗯,朕已定下了,本次花魁大賽最後的桂冠——」皇帝姐夫也好賣關子,故意地把聲音拖長了不說完,眼睛卻盯著台上三女觀察她們的反應。

花想容依然媚笑,皇帝面前一樣賣弄她地絕世妖嬈;南宮琴伊照舊清高,俏臉如不波止水;鄒熙芸登台前就已經重新換了方黑紗,蒙上了她雪白粉膩的臉蛋,但是眼賊尖的四哥還是從薄紗上的秋水瞳眸裡看到了一絲急切和緊張。

四哥確實眼賊尖,從皇帝姐夫進來開始,他就發現大廳各處忽然多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最熟悉的就是葉孤城了,堂堂大內第一高手,皇上的貼身侍衛統領,故意彎腰弓背,縮在人群裡頭警惕的盯著四周,此外還有其他神策營的老臉孔,什麼老高啊、夏大德啊,一個不少地全在——四哥賊眼真地很厲害,真的,凡是有武功地人,深藏不露的超級高手除外,多數一眼就看出來了,比如現在,簡單數了數,可以容納三百餘人地大廳光左邊至少就突然湧進來了四五十號練家子。

不對啊,龐昱暗暗納悶,這國家元首出行,不管到哪裡都應該事先就做好安保工作的,哪有皇上都進來,話都說了半天,才往裡加派人手的。他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最後的桂冠——就是——就是……」

「轟!」鳳臨閣頂層,那扇雕鏤精美,正對著二樓平台的大花窗突然爆炸開,化作含蘊勁氣的千萬點木屑,一道白影隨之掠下,手中一柄秋水長劍分光錯影,挾著令人變體生寒的凜冽殺氣,朝著平台中央的仁宗皇帝直刺過去!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08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女殺手?神仙姐姐!?

變起突然,滿場賓客一齊驚呆!

唯獨龐昱搶先做出反應,縱身飛撲過去,但不是救駕,而是……救美!?

幾乎是在同時,二樓西側臨水而建的七扇稜窗一齊炸裂,十四道黑影以肉眼難辨的高速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穿窗而入,清一色的穿著緊身水靠,手裡兩柄寒光閃閃的分水峨嵋刺,從左右兩個方向直朝平台殺過來。

這些殺手,竟是從水底潛進鳳臨閣的!

電光火石之間,鳳臨閣頂躍下的白衣女殺手已經飛臨第二層上方,手裡的寶劍像一道閃電般,在激雨濺飛般的木屑助威下直刺仁宗皇帝。

她全身包裹在一件銀白色夜行衣裡,只露出一雙黑色的眼睛,彷彿月光裡突然降下的精靈,瞬間穿透了幽深的暗夜,驚人的速度使仰首上望的龐昱生出疑幻疑真的感覺,彷如根本不具實體,只是一個虛幻飄渺的影子。

龐昱明明人在一樓,眼前竟全是寒氣森森的劍影,直看得目眩眼花。

這時一道人影從他身邊飛也似的竄上去,可不正是皇帝姐夫的頭號保鏢——葉孤城,他身上沒有一點白雲城主的瀟灑飄逸,使得也是一把厚重的黑鐵闊劍,唯一可能稍稍配得上丁點這個名字的或許就是他的反應了。

「叮!」葉孤城奮力一躍衝上平台,拚死不要命的攔在仁宗皇帝面前,揮劍橫擋,架在女殺手這雷霆萬鈞一劍的鋒銳處,發出刺耳的鳴音。

「神策營!護衛聖上,封鎖大……」他厲聲大喝,「門」字都還沒有喊出口,對方劍上一股無可抗禦的巨力透刃而入。胸口頓時如被雷擊,喉頭一甜,「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竟吃不住勢子,蹌踉跌退。

開什麼玩笑!?大內第一高手連一合都挨不住!!!

所有地人在一刻都是茫然。勉強幾個回過神來地也因為葉孤城地不堪一擊嚇得重新傻掉。尤其特等席上地貴賓、太子黨王爺黨兩幫人。一個個全驚在當場。端著酒杯木然地愣在那裡。腦袋一片空白。

沒有人敢相信。富饒太平安定了六十多年地大宋朝。竟然會有刺客在花魁大賽上刺殺皇上。而且還是這樣大地陣勢!

一切難道早有預謀!?

葉孤城受傷。但拚死不退。赤紅著眼睛虎吼一聲。發瘋似地反朝女殺手撲過去。勁氣與刀劍交擊地聲音。一時爆竹般響起。

一人拚命。萬夫莫敵。葉孤城不要命地狂攻。招招拚死、奮不顧身。女殺手武功雖然遠在他之上。一時卻也衝不過去。

兩邊包抄過來地殺手也受到了阻攔。老高、夏大德這幫神策營兵士不愧是大宋朝最精銳地王牌部隊。或使搭勾、拉索。或順著廊柱上攀、又或是搭人梯。本來在一樓地他們根本不用走樓梯。一下子就有十幾人上到了二層。結成嚴密地陣勢。將窗外殺進來地黑衣人全部攔住。

平台上殺氣橫空,刀光劍影把葉孤城和女殺手淹沒其中,無一招不是凶險萬分,動輒濺血當場,兵刃相觸時,更是火花迸發。嚇得滿堂的賓客亂跑的亂跑,尖叫的尖叫,場面徹底亂成一團。

亂了就要出事,剛才龐昱看見的湧進來那些會武功的人,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神策營臨時添補進來的禁衛,剩下地絕大多數竟都是殺手,來不及考慮戒備森嚴的鳳臨閣這些人是怎麼混進來的,他們已經拔刀子動手開始製造混亂了,嚇得眾賓客四散奔逃!神策營的兵士忙著保護皇上。外頭戍守的禁軍又被驚惶失措往外奔的人群擁堵的衝不進來。一時大廳裡再沒有多餘的安保力量。

葉孤城拚死阻擋白衣女殺手,神策營的人和一十四名黑衣殺手站在一塊。仁宗皇帝身邊僅餘最後三五個侍衛,連保護他離開都力有未逮。這時如果還有暗藏地殺手出擊。不用多,兩批人就好,一批負責把侍衛引走,一批隨後下手,仁宗皇帝就是肋生雙翅怕是也沒得逃了,大宋天子的命勢必丟在鳳臨閣這裡。

大廳亂成一片,除了鎮定的四哥,所有人都嚇得四散奔逃。

啊不對,還有人沒跑——七秀坊的「九天飛仙」,九位小姑娘看來很忠心,發現坊主離殺手大戰地方的地方很近,急急忙忙地就跑了過去,連手裡的樂器都來不及放下,寧可冒著被砍被傷的危險也要保護鄒熙芸。

保護美女哪輪到她們。

「熙芸、想容、琴伊你們別怕,有我在!」龐昱鐵臂一張,護在三位美人身前,但是很奇怪,不同於其她姑娘的花容失色,南宮琴伊、花想容顯得都很鎮定,而鄒熙芸甚至粉拳一擰,就要往前二樓沖。

「熙芸,你作甚麼!」龐昱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袖子。

「閃開!」她只說了兩個字,俏臉冰寒冰寒。

「不要逞強了,這些人是殺手,職業地,就算擾了你奪花魁也用不著赤手空拳的去和她們拚命!」龐昱關心情切(是得寸進尺吧),直接攫住了她如玉的藕臂。

「你讓開。」鄒熙芸有點惱了,明澈深邃的眼中掠過濃重的殺機,揮手就要給他一巴掌,可是才抬起來卻又放下了。

有四哥的地方,就有龍五。

這位龐太師一手培養的專職保鏢從大賽伊始就一直暗中保護著少主,眼下刺客發動襲擊,場面大亂,誰都預料不到下一步的發展,為了確保少主安然無恙,他從隱匿處現身,單手緊握背後的蛇形彎刀,寸步不離地跟龐昱身側。

鄒熙芸看見全神戒備地他,立刻不動了,「九仙」跑了過來,也就那麼地圍在外頭,九雙妙目挾著關切、焦急和憂慮。整齊一致的停留在她身上。

「放心——有四哥在,沒人傷地了熙芸。」因為和鄒熙芸站的極近,龐昱感覺九個小美人是在看自己一樣,不免有點飄飄欲仙,爽快地大笑著。

鄒熙芸一語不發,眼光凝注著二層地打鬥,粉嫩嫩地食指緊張的恰在一起。

花想容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卻只顧媚笑,什麼也不說。

二樓又開始飆血了。自然葉孤城滴,他出了一十七招,一十七招全被白衣女殺手舉重若輕的擋了下來,反震得他虎口酸麻,胸中氣血翻湧,第十八招上他咬牙運力,揮劍照頭猛砍。他使盡生平之力,就怕攻得不夠快狠。這劍比起前一招來威力至少大了兩倍,女殺手卻反而放緩了動作。招式變得如風動弱柳,劍路柔到極處,但是就有這麼奇怪,兩個人雙劍相觸,連人帶兵刃飛出去的竟是葉孤城!

他一飛,仁宗皇帝面前再沒有阻攔。

女殺手蓮足一點,身若飄羽般往前掠出,姿態優美的猶若天上降下的女神,手中寶劍化作虛虛實實的十多道劍影。以排山倒海的姿態狂罩過去,劍勁嗤嗤,真如神龍矯矢蟠旋,要將大宋朝的真龍天子當堂斬殺!

龐昱和她離地很近,忽然響起這凌波飛渡的一幕好像在哪見過。

「神仙姐姐!」他失聲喊了出來。

刺殺皇帝的竟然是神仙姐姐!!!

神仙姐姐聽到他的喊聲,腳步只稍稍一滯,然後仍是飛快直刺仁宗皇帝,守在仁宗皇帝身邊的最後三名侍衛。奮不顧身的撲過來阻擋,他們知道武功不及,但就算一死,也要用血肉之軀捍衛大宋天子!

他們三人抱定必死之心,勢若瘋虎的撲過來,神仙姐姐的面紗下,美得可令任何人屏息的俏臉飄出一絲冷冽地笑,腳底如生飛雲,斜掠而起。輕而易舉地閃過三人不要命的阻攔。天外飛仙般的降臨仁宗皇帝頭頂,寶劍閃電下劈。

武功高明如葉孤城。也是一個照面就吃了大虧,可知神仙姐姐的劍勁是如何凌厲。倘被一劍刺中,仁宗皇帝只有命喪當場!

一時大廳之內,所有人呼吸摒止,尤其是鄒熙芸,盯著神仙姐姐的寶劍,看得一瞬不瞬,一雙粉白細膩的小手緊張的掐著,不覺間都已勒出了紫紅的印子。

「噹!」

不是慘叫,不是痛嚎,卻居然是劍刃交擊的聲音!!!

哪來地劍!?皇帝身邊不是沒有侍衛了麼?

是,是沒有了侍衛,不過有劍!

就在神仙姐姐攻到的一瞬間,仁宗皇帝手裡突然多了一把軟劍,該是事先藏在腰圍玉帶裡的,軟劍霎時抖個筆直,架住了神仙姐姐疾如驟雨的攻勢!

不,不是架住,而是震得神仙姐姐連退三步,然後劍勢擴展,變成漫空劍影,點點鋒芒,勁氣鼓湯,以雷打電擊的霸道威勢,反朝她狂捲過去。

怎可能!皇帝會武!而且比葉孤城還高!!!

神仙姐姐咦了一聲,忽然驚道:「你不是皇帝!?」

「皇上萬金之體,怎會輕易涉險。」「仁宗皇帝」哼的一聲,挺劍直追過來。

鄒熙芸還有九仙全部驚詫,不能置信的望著上頭,一邊的龐昱卻泛起冷笑。

救駕?救個屁地駕,老子早就知道了,皇帝姐夫根本不是皇帝姐夫,假的!!!——

花窗炸開的一瞬間,看著神仙姐姐飛躍而下的絕世輕功,他忽然就想起來了這個似曾相識的男人是誰。

展昭啊!易了容的展昭!

因為救秀香的時候和他見過,所以才會覺得很似曾相識;而臉色所以發白,是因為憔悴一些的話,別人就不會太注意他的樣貌,加上「皇帝」誰敢一直盯著看,所以就算易容地有破綻也難看出來。不過就算是再好地易容術,每個人眼內獨有的眸神、眉毛之間地距離,還有骨子裡的高手氣質都是掩不住滴,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又怎麼逃得過四哥超超超、超級敏銳地感官呢。

認出來「皇帝姐夫」是展昭的時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也全想通了,如任黃所說,皇帝姐夫決定要來大賽欽點花魁是很早就定下來的,這些刺客不知從什麼途經打聽了這個消息,於是暗中佈置,準備襲駕,而他們的行動又被八賢王或者包拯反偵查到了,所以將計就計找來展昭易容做皇帝姐夫的替身。

替身來可就不再是點花魁的了,而是布了一個局,一個引蛇出洞的局,誘使殺手們發動襲擊,然後將其一網打盡。

龐昱想通了全盤,神仙姐姐在和展昭拼了一招後,自然也想到了,皇帝既然沒來,再拼下去已經沒有意義,她剛要抽身而走,忽然「砰」「砰」「砰」的連串密集響聲,三樓的窗戶全部炸開,十幾個龐昱無比熟悉的身影一擁而入。

「飛羽!」他失聲大叫,斷然沒有料到爹爹當成寶貝一樣、連他這個兒子都不肯給的隱秘護衛竟然一下來了這麼多!

「捉拿反賊!」這時候,門口的禁軍也衝了進來,四方八方圍得水洩不通!

神仙姐姐凌空一個翻騰,輕易甩開展昭的追擊,落到衝在最前頭的兩名禁軍間,人旋劍飛,那兩人打著轉飛跌開去,再爬不起來。

眾禁軍都是鐵血之士,豈會被她嚇到,發一聲喊,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

神仙姐姐冷哼一聲,化出百千劍影,鬼魅般在眾禁軍的強猛攻勢裡從容進退,劍鋒到處,總有人倒跌喪命!

二樓一樣是如此情形,只不過倒跌喪命的是殺手。

龐太師的「飛羽」那是蓋的麼,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頂尖高手,圍剿起黑衣殺手來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不等神仙姐姐殺散禁軍,十四人裡已經倒了十三個。

最後那人看看敵不過,翻身從二樓跳下,提著分水峨嵋刺徑直殺奔高台這裡,看來是急紅了眼準備對女人下刀。

四哥怎會讓他得逞,一個箭步跨出,威武如天神般擋在眾女面前,等殺手衝得進了,兜頭先是一把石灰。

那殺手怎想得到,這樣一個英姿健碩的大男人竟然會用如此下三濫的招式,猝不及防之下兜頭蓋臉的給灑個正著,兩眼登時劇痛,什麼也看不清了,說是遲那時快,四哥另一手拿著魚腸劍照他胸口就刺,像是切豆腐一樣直接捅進去兩寸,拔出來時鮮血狂飆。傷成這樣了,殺手拼著最後一口氣還想往鄒熙芸站的地方奔,被四哥一銀磚砸在腦門上,撲地便倒!

「少……」他只喊出來一個字,頭一歪,見閻王爺去了。

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鄒熙芸嚇得眼睛都紅了,粉嫩嫩的薄唇咬出道道印子,差些兒就要哭出來,不經意的往窗外一瞥,霎時花容失色。

金明池上燈火通明,至少一百艘滿載兵士的大船把鳳臨閣圍得如鐵桶一般!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08
第一百七十五章 突圍!中箭!!!

死光、死絕、死爛!

四哥捅死一個的功夫,衝進鳳臨閣的殺手已經死得乾乾淨淨。

八賢王手下的護衛高手,開封府的精銳鐵衛,還有龐太師手下的另兩支奇兵「龍空」「鐵血」全部都是早已經埋伏好的,隨著「飛羽」的發動全體現身,開始了對殺手的清剿,黑衣殺手朝鄒熙芸衝過來的時候,一樓湧進來的同夥就已經死得七七八八了(反過來中埋伏,還全是高手,你說死得快不快)等龐昱使出隨身三寶漂亮的來了個秒殺,全場的殺手不是慘死就是被活捉,只剩下了神仙姐姐。

死掉的殺手有三十二個,而神仙姐姐劍下倒了至少四十人,她人閃到哪裡哪裡就都是呼嘯的劍影芒光,縱使在此以寡敵眾生死決戰中,仍透出一股閑雅自若,瀟灑輕盈,使人賞心悅目的味兒。交手至此,除了一個展昭,還有眼賊尖的四哥,別人看見的都是她恍如飛仙的飄渺影子,一點看不到她的形象臉容。

數十高手從四面八方朝神仙姐姐殺過去,展昭卻站在二樓,原地動也不動。他雖然沒有白玉堂那樣的目空天下,不可一世,但對於自己的武功劍術還是非常自信的,剛才神仙姐姐只顧殺皇帝,連他的高手氣息都沒有察覺。神仙姐姐只顧殺他,全然不曾提防,被他看準機會驟然出劍,反攻了神仙姐姐一個措手不及。但就是這樣佔盡便宜,以逸待勞、全力出擊的他也不過才把神仙姐姐震退了幾步,之後他追過去,和神仙姐姐在空中對拼了三招,結果神仙姐姐分毫未損,他自己整條肩膀都被對方劍上傳來冰寒劍氣凍得幾乎僵住!

我的天,這是什麼武功!!!

豈只他展昭驚駭欲絕,撲過去的眾高手慢擬在四面八方的包抄之下。女刺客插翅難飛,豈料人家手裡青白色的碧熒劍光憑空掠開,宛如覆水奔流,挾著彷彿天山絕頂上堅冰綿亙萬年的寒氣,一招就把「飛羽」五個人五種兵刃蕩了開來,然後身影流轉,接連穿過判官筆、點鋼叉、梅花亮銀槍三般兵刃的攔截,復又避開八賢王手下四大侍衛地阻擋,騰挪變幻。一舉重出包圍圈外,展身便走。

眾人親見她輕功之高,生平未睹,好不容易藉著八賢王、包大人的精密佈局把她困在鳳臨閣裡,一旦被她走脫,再到哪裡去追,數名好手飛撲而去,卻都被她一一甩掉,連展昭咬緊牙關持劍猛追。都比她慢了不止一拍。

窗外風聲疾起,顯示還有高手聞激鬥聲迅速趕來。

神仙姐姐衝出重圍,毫不猶豫地往鳳臨閣外突,美足輕撐,身形拔起,連續兩個姿態美妙輕盈的翻騰,「颼颼」的兩聲,從三樓的窗口躍了出去。

眾高手面面相覷,不能置信他們幾十號人竟攔不下一個女刺客。

龐昱追到窗口往外急看。神仙姐姐人在空中。忽然前方一縷風聲陡然破開。跟著一道寒芒射來。生生將她地去勢釘住!

四面八方追出來地數十雙眼睛裡。都清清楚楚看見那是一支從金明池內地站船甲板上射來地一支羽箭。其疾如風。其快如電。扼住了神仙姐姐前行地去路。

「兀那刺客。還不束手就擒!」甲板上邊傳來一聲冷笑。一名身披鎧甲地壯漢當先走到月光之下。盔頂一支紅色翎羽隨風輕擺。映著寒月之下鎧甲透出地熠熠冷輝。他身後隱隱散開數人。盔甲衣飾均是一般模樣。俱都持弓搭箭。對準了被迫到簷上地神仙姐姐。頓成圍殺之局。

「這盔甲……楊家軍。鋒稜十八翮!」追出來地禁軍驚呼出來。

楊家軍是啥。那就不用解釋了。從第一代楊老令公開始。時代都是大宋邊關地擎天之柱。楊家軍中有一「天驕營」。其三千將兵俱是擅射之人。徽號取自李白《塞下曲》中「彎弓辭漢月。插羽破天驕」。歷年邊關鏖戰。射死射傷遼軍無算。契丹男兒莫不聞之色變。鋒稜十八翮正是從這三千擅射之士中挑選出地精英箭手。十八人不分姓字、不問緣由。全聽元帥命令出手。京城武人大多久聞其名。卻未曾見過們地本領。此時目睹其箭術之能。不覺驚駭:「僅僅一箭。就能逼退這武功高地不可思議地女刺客。要是十八箭齊出。誰還能有命在?只是鋒稜十八翮應該在邊關戍守。防備遼軍。什麼時候來京城了?」

那當先發箭地射手走上前來。看也不看旁人一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駐足簷上地神仙姐姐:「姑娘。束手就擒吧。金明池上大內禁軍已布下天羅地網。外圍還有兩萬楊家軍駐守。爾等南唐餘孽逃不掉地。」

神仙姐姐她美絕人寰的俏臉沒有任何波動,低眸冷冷一掠:「鋒稜十八翮怎麼只有十人,還有八個哪去了?」

「姑娘毋須知道,放下劍乖乖就擒便是。」

神仙姐姐一語不發,凝起美目一望四周,果然金明池上百船千帆,密密麻麻儘是人影,真叫一個水洩不通,唯一通往岸邊的兩座飛橋,至少有八千弓弩手團團圍住,只要她敢往那跳,包管腳還沒落地就要被射成馬蜂窩。

「投降吧!你沒有退路了。」「飛羽」的十一名高手和八賢王麾下眾鐵衛,這時全擁上了鳳臨閣的外簷,二層、三層、四層到處是人,把神仙姐姐圍在中央。

展昭人在五樓,居高臨下的俯瞰,忍不住暗暗擦汗,心忖這情形莫說自己就是換成了心高氣傲不服輸地白玉堂來,也只有乖乖繳械的份。

偏是神仙姐姐眸子裡,此時只有淡淡冷笑。

「憑你們,還攔不住我。」她「哼」的一聲,突然翻身下簷,眾高手應變極速,紛紛躍出,朝她直追過去,冷不丁神仙姐姐人在半空,姣美的蓮足交相互踏,瞬間改墜勢為升空,身影快的不可思議,一晃眼把這幫高手全甩了開。

她身形一溜煙似的往上疾升,鋒稜十八翮反應過來時,已經射不到那麼高了。

三樓、四樓一晃而過,五樓的展昭正待殺出,被她隔空一劍的勁氣劈地踉蹌跌退。龐昱見過神仙姐姐凌空飛渡、千里一瞬的本事,看她越升越高沒人再能追得上了,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一旁的鄒熙芸也悄悄吁了口氣。

豈知就在此時,神仙姐姐剛到第六層的窗台前,耳畔驀地颼颼風起,數點銀芒從樓內暗處勁射而出,她提防不及,被其中一箭赫然穿透胸膛!!!

鋒稜十八翮少了的八名箭手,就埋伏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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