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丁 作者:春公子(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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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eeHappy 2009-7-24 08:41: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5 236802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26
第兩百一十五章 神仙姐姐的情書

四哥是個勤勞的淫蟲,第二天起了個早早,在七秀坊鄒熙芸的香閨裡喝茶。

——不要誤會,四哥不是在這裡過夜,是一大早鄒熙芸送來密信說有神仙姐姐的消息,他才趕過去滴。

重複過很多遍了,四哥不是好色的淫,雖然就算他天天去七秀坊過夜,鄒熙芸也會嬌怯羞喜的受下來,伺候的他舒舒服服,夜夜**,但是四哥還是不會天天去,娘的,當老子身邊沒女人啊,就稀罕你一個?

女人,不能太寵她,不然會慣壞滴!

到了七秀坊,進了鄒熙芸幽居的小樓,還沒上去找她呢,龍五從後邊追了過來,低聲稟道:「四哥,死了。」

「是麼,那你現在在和誰說話。」

龐德死了。」

「死了,昨晚三更在牢裡吞金自殺。」

「沒落下什麼破綻說得,只交代了因為欠賭債被趙允弼收買,向他傳遞太師府情報的事實,有關夜行衣的細節沒有透露一個字,包拯本打算明日再審……」龍五破天荒的話多起來,想是震驚於主子的神機妙算。

「但是很可惜,他審不了了。」龐昱冷笑,眼中浸著一絲異樣的邪芒。

「憑現在的證詞,包拯就害。也找不出任何破綻來,趙允弼地墳墓,我親手給他掘好了。」

龐昱走上二樓的時候,鄒熙芸已經在香閨外等他了,而且顯然聽到了剛才他和龍五的對話,引著他一進去便問:「龐德欠下的五千貫。你準備什麼時候還。」

昱笑了,伸手挑起她膚若凝脂的下顎,「你不會以為你的男人是那種說話不算數,連區區五千貫也捨不得滴人吧。」

「可是包拯得知龐德在獄中吞金自殺,一定會把他地底細調查的清清楚楚—不定現在就已經知道了他欠銀鉤賭坊五千貫的事,你去替他還債,九成九會暴露的,就算掩飾的再好。以包拯之能……」

龐昱聳肩笑道:「那照你的的意思我就不還咯,坐看龐德全家被催債的逼死。」熙芸咬著粉唇,心亂如麻,怎麼會……我怎麼會為了他的安危。連死者一家老小地死活都不顧了,不對,我不是在關心關心自己,我們同他合作。如果他被揪出來們也完了……我擔心的不是他!不是他!

「你可以……把龐昱的家人秘密送去江南。逃過賭坊的追債……我會讓手下配合你地,盡量不要被包拯發

「哈哈哈。謝謝你關心」龐昱大笑,眼神裡透出罕有的欣慰。

是的。我不是關心你……我是……我是……」鄒熙芸鬧了個大紅臉,揪著衣角軟弱的辯解。

「你放心。債我早就已經替他還了。」

「真的?你有沒有被包拯發現,有沒有暴露……」鄒熙芸忙問,出口才想起這又是在「關心羞得更紅不說,還忸怩地併攏雙腿,連站也站不穩了。

「暴露?暴露什麼?」龐昱收住了笑,手指輕撫鄒熙芸緋色地秀頰,溫情的眼睛裡閃著狡黠,「明明是趙允弼知道他被抓了,怕他全盤招供露了底,這才幫他還了債,了卻了他地心願,讓他安心上路的,懂了麼?」

鄒熙芸愣了片刻,然後飛快地一聲,俏臉綻出如釋重負地歡喜。

「神仙姐姐找到了?」進了她地香閨,龐昱迫不及待地問。

「還沒有。」

你叫我來做什麼?」

鄒熙芸不答他,走到梳妝台從抽屜的案格裡拿出一張淡紫色地紙箋,走過來放到龐昱面前桌案上:「昨天夜裡射進院子來的,我看過了,是蒹葭姐托朋友寫好送來,上邊有我們地暗記。」

龐昱湊過去一看,短箋平鋪在光亮的大理石桌面上,粉紅紗罩裡逮出來的燭光使得淡紙箋透著某種似曾相識的清幽雅韻,信上沒有具名,卻帶著淡淡的香氣。正文處畫的著兩排不知是甲骨文還是蝌蚪文又或者梵文小篆文之類的東西,四哥自忖學富五車,才高八斗還有多,但是,完全看不懂。

「是我們空幻傳遞消息的暗語,雖然這不是蒹葭姐的字跡,但是京裡懂得這種文體的只有我們兩個人,應該是她托朋友寫的。」

「寫的什麼?」

「蒹葭姐在她的朋友那裡養傷,地方絕對安全,不會被人找到,讓我……我們不用擔心,也不用再暗中找他

「絕對安全?」

「絕對。」

昱摸著鼻子,自嘲似的笑道,「這些話可以轉達的吧,不需要我親自過來,反正左右是看不懂滴。」

鄒熙芸嗔怪白她一眼,「有你能看懂的。」又從袖中拿出另一張短箋。

「蒹葭姐的親筆,給你的。」

「是麼,神仙姐姐還惦記著我呀,是不是情書來的?」四哥笑嘻嘻的接過來,很無恥來鄒熙芸有一個大大的白眼,心裡竟然還有點酸酸的哩。

短箋的紙質和開始那張一般無二,香氣卻稍稍不同,清雅中透著淡淡的、彷彿來自九天之上的裊裊芬芳,打開一被這絛渺而富有詩意的香氣一襯,更顯空靈飄逸,不過遺憾的是字不多,滿打滿算就寫了四個。

「膽大包天。」

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膽大包天,我做什麼啦?」四哥非常的納悶。

「你把蒹葭姐落在你那的夜行衣拿去害人,還不是膽大包天?」鄒熙芸瞪著她,有點氣鼓鼓的道,「連給我的密信,蒹葭姐都是讓朋友代書,可偏偏給你這壞人的卻是蒹葭姐的親筆,哼!」

「喂喂,你這是吃得哪門子乾醋啊,神仙姐姐和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呀,又不像是你我這樣有私情。」心中卻想著若是能把這對姐妹花一起搞上床,然後讓她們相擁而臥,當自己的面大磨豆腐,冷若冰霜的神仙姐姐被磨得連聲嬌喘,**時又羞又美地嚶嚶叫起來…定非常的**。

鄒熙芸聽到「私情」兩字,粉頰登時一紅,嗔道:「你胡說,人家和你才沒有私……私情。」嬌橫之中難掩羞喜;驀地笑容一凝,似是想起了什麼,面色漸漸沉落,忍不住微蹙蛾眉,再不言語。

麼啦,這麼開不起玩笑。」龐昱逗她,知道鄒熙芸是想起了那晚被自己脅迫強行佔有了她的事,一下子鬱悶更甚,娘的,不就是被四哥稍稍用了點手段,強行開了活來呢,現在又來怪我了?

別再提我們的事是為了……」鄒熙芸咬緊銀牙,眼中泛著又是痛苦又是的迷戀的複雜表情,身子與聲音都帶著刻意的僵:「我是為了七秀坊姐妹們……才和你好的……你不要以為……」

可一直以為你喜歡上了我了呀!」龐昱驚得差點跳起來,「我有哪裡不好麼?我長的不帥?不威武?不高大?不挺拔?我文采不好?柳永、歐陽修不是我手下敗將?我有才又有臉,有錢又有勢,除了出身差一點,是個卑微的小家丁,不對啊,那我現在好歹也是皇上封得天丁,六品官了都,我十八都還沒到吶,前途大大滴有,你說說,放眼京城還有比我條件更好的男人麼?我這樣的人,你都看不上,那那那那……那你打算守一輩子活寡!?」他一改以往的輕浮,急得直跳腳,抓耳撓腮了都快,簡直像個老婆被拐跑了的猴。

鄒熙芸見他這幅緊張樣子,滿頭大汗,手足無措,抓頭跳腳,說話都帶著隱隱的哭腔,哪像那個幾乎以一己之力坑的趙允弼萬劫不復的帥氣天丁,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霎時驅散了臉上的哀思愁緒。

(笑了,笑了就好嘛,我是猴,你不就是母猴,一個猴王可以後很多滴嘛,啊哈哈哈哈——上又改成調笑的語氣:確定神仙姐姐是這意思麼,我怎麼覺得膽大包天不是在怪我亂用那件衣裳,而是……」

他故意一頓,趁著鄒熙芸傾聽的當兒,挨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攬住鄒熙芸纖腰,用她入懷,咬著她耳朵輕輕地道:「而是怪我騙了她的親親好妹子,壞家丁一下子成了好妹夫,吶」

鄒熙芸全身一震,玉手揪緊裙膝,明明想反抗的可是被他攔腰一抱,全身的力氣好像都消失了,軟綿綿地倚著他健壯的胸懷。

「神仙姐姐生氣了呢,以後我可再不敢來你這裡了。」悠長的歎息在她耳邊響起,噴在耳廓裡麻麻的、癢癢滴,連被攬住的纖腰也跟著發起燙來。

鄒熙芸芳心遽顫,失口叫道:要……」

龐昱勾起一個邪邪的壞笑,一把翻過她的身子,和懷裡的可人兒貼面相對。

「不要我走,那就是留下了,好啊,今天一整日我都陪你。」

他咬得特別重。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27
第兩百一十六章 哥做的不是愛,是寂寞

日,是個非常富有哲理的字,做名詞的時候可以指太陽,有曰:日,太陽之精~~也,也可以當做時間量詞,比如一日一日這句短語裡,後邊的「一日」就是十二個時辰、二十四個小時,那前頭這個「一日」又是什麼意思呢?

呃,大致和四哥說得「一整日」裡邊的日差不多。

鄒熙芸粉紅撲面,一下子明白了他打得什麼壞主意,咬著櫻唇哀求道:「不要……不要……大白天的被丫頭們看……聽見,人家要羞死的。」

「沒關係,頂多我動得輕一點,你喊得小一點就可以了。」龐笑著,攬著她的纖腰往內室走去。

鄒熙芸大羞,軟弱的推拒著:「不、不可以的……這是白天,好羞人……你晚上來,晚上好不好。」心底一陣砰然,身子裡那最私密、最羞人的地方陡地泛起一陣異樣的**,彷彿被羽毛輕輕刮著一般,癢,但是……**。

看著她羞紅的臉蛋,龐益發心癢,柔聲道:「乖啊,小芸芸,我們要遵從聖人的教誨,知道麼?」看鄒熙芸一臉不解,他笑著解釋,「《孟子離婁下》有云:夜以繼日。夜晚是在「日」過以後才來的,明不明白。」

鄒熙芸聽他這樣歪解聖人的教誨,又急又惱,驀地身子一輕,竟被龐攔腰抱了起來,抱著她走進內室,到了繡榻邊。

雖然和龐「做」過的次數不少了,鄒熙芸此時還是俏臉緋紅,羞怯無比,心口噗通噗通的跳,雪酥酥的半截胸脯沁出薄汗,貼著嫩肌滑淌開來,蒸出一片醉人**,迷離的美眸中竟有幾分沉愛慾的柔情。

龐把她放到床上,俯身在她唇瓣輕輕一吻,動作熟練地開始脫她的衣裳。

——女人,無論何時都穿著一種叫做矜持的沉重鎧甲,而四哥背負的偉大使命,就是用他的愛,為她看上的每一個人女人,把這件鎧甲卸下。

看著身下一絲不掛、美眸含羞緊閉的鄒熙芸,四哥一柱擎天,順手拉上了床頭的紗帳。雖然他總是喜歡點著燈敞開來做,這樣才不致錯過交媾歡好時,懷中佳人沉愛慾的每一個動人表情,不過既然是大白天,還是給她留幾分**吧。

……

錦繡榻。芙蓉暖帳。一陣陣混濁地喘息不時傳出。夾雜著汗水與肌肉廝磨地滋潤聲。另有一縷春意撩人、宛轉顫抖地嬌膩呻吟。在香閨中不住迴盪。

四哥是貼心地好男人。鄒熙芸怕羞。「做」之前他就把門窗全關上了。可是就在啪滋啪滋地衝撞聲響伴隨著高昂起伏、欲仙欲死地顫喘。愈演愈烈時。本是緊閉地木窗悄然拉開了一個小小地口子。

窗外。是一雙陰沉沉充滿嫉恨地眼睛!

×××××××××××××

龐回府地時候。太陽已經快落山了。呃請不要誤會。不是四哥無恥到極致。折騰了鄒MM整整一個白天。實際上中午他就在小依依不捨地眼神道別中離開七秀坊了。然後整一下午地時間。他都在出版社忙活。

忙啥呢在?開慶功會呀,《大宋時代週刊》創刊號《花魁大賽特輯》連送帶賣狂銷十一萬冊,第二期首日突破五萬冊,拋掉印刷開支、發行成本還有要付給編輯記者們的薪俸,兩期週刊四哥進帳兩萬貫有餘,犒賞一下弟兄們是應該滴。

四哥進帳兩萬貫,自己又搭進去三萬,一共五萬貫犒賞出版社所有的編輯記者還有印刷人員,為大家鼓舞幹勁。拿錢拿到手軟吶,大把獎金入手的這些出版社骨感成員一個個都對四哥感恩戴德,更加牢記了常務副社長大人的教誨。

「沒事要找事,小事變大事,大事變大大事,吹牛放話是可以滴,誇大其詞是必要滴,一切為了週刊多賣,一切為了多發薪俸!」這不,做了兩期《大宋時代週刊》才,兩期啊,到手滴的莊票子相當於在原來的書社幹兩年。什麼道德?什麼良心?狗屁!炒作話題,週刊狂賣,有錢發才是硬道理!

五萬貫,買來一大票業界精英的死心跟隨,這筆生意,划算得很。

四哥的高瞻遠矚、創造發明,還有現在表現出的爽快大方,換來了出版社編輯部上上下下所有人對他的崇拜。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他這樣謙虛的回答。

幾個時辰前,在鄒熙芸的繡榻上,他也是這麼對懷裡的美人兒說的。

「為什麼……為什麼北海郡王已經被打入大牢了,你還要故意用蒹姐的衣服做一場戲……做的『證據』越多,不是就越容易被抓到破綻麼?」激烈的交媾過後,鄒熙芸馴服如羔羊般依偎在他懷裡,眸神迷離的問道。

龐把她抱緊了些

仍然在她絲綢般滑潤的肌膚上輕輕遊走:「第一,太陰鬼,我得替主子把他除了,可如果單單是用家法處置,輕了,起不到震懾的效果,狠了,又太叫下面人寒心,一個拿捏不到,保不齊以後還會有人和趙允弼暗中勾結,而要是我把抖露開,又做成趙允弼殺人滅口的樣子,那麼太師府所有下人都知道跟著趙允弼沒有好下場,誰還會再甘心做他的走狗;第二,我收到消息,包拯在暗中查我,說明他懷疑現有的幾樁咬定趙允弼勾結南唐反賊的證據,是我憑空『捏造』出來的,好啊,那我就再『捏』一個鐵證,指是趙允弼使人陷害我,試圖轉移開封府查案的方向。反正龐德被他收買確然屬實,咱手裡有憑有據,不怕包黑子來查,指我造假;第三點,趙允弼陷害我家主子是有前科滴,上一次便藉由趙世清之手愚弄了全京城的百姓,如今『故技重施』想為自己脫罪,事情傳揚開來……哼,坊間輿論更會認定他就是幕後主使!」

聽著情郎(已經這麼承認了麼……)一點一點溫柔的闡釋,感受著他超卓的智慧、深遠的思慮、高明的手腕……鄒熙芸星目澄波的眼眸裡儘是沉醉和迷戀,羊脂白玉一般的身子上那**泛起的紅潮尚未退散,襯得她更加嬌艷。

龐意猶為盡的摟著她,兩人不勝纏綿地輕輕啜吻,

許久,唇分,紅著俏臉理好雲鬢,羞羞的絞著手指道:「你……你好壞呀,剛剛又要了人家……五次……做的這麼久……會不會累……」

「不會——」四哥淡淡一笑:「哥做的不是愛,是寂寞。」望著鄒熙朦朧失聲的眼睛,他忍不住吻她,然後再次強調,「記著,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壞笑著壓在她身上,登時又掀起了今天的第六度**。

×××××××××××

既然出版社的弟兄鐵了心的跟四哥幹,講義氣的四哥當然不會虧待他們,當晚就安排大傢伙去躚閣大干……當即訂好了樓層讓他們先去樂呵,顧家的四哥則先回府換身衣服陪秀香吃晚飯,然後今晚就不回來了。

——在花妖女的瑤台小築睡唄,那不得顛鸞倒鳳干一通宵。

四哥回府的時候,很不幸的,在門口被截住了。

哪個混帳狗日的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虎狼膽,敢攔著四哥陪老婆!

當然是四哥的黑心爹,龐太師啦。

「爹啊,你今兒回來的可真早,是來陪娘親吃晚飯的麼?」迎著黑心老爹漸漸沉落的眼神,龐背脊有點發寒,不明白又是什麼地方惹老爹大動肝火。

「你不聽爹話,溜出去胡混,爹不管。你『借』二娘、三娘的私房錢,僱人建什麼『龐氏研究所』,爹也不管。你冒充爹的名號,讓龍五私調『飛羽』,暗地裡陷害北海郡王,爹還——是——不——管!」

太師爺的書房裡,黑心老爹怒容滿面,彷彿大魔王降世一般,全身透著煞氣,眼裡冒著火光,把四哥逼到了牆角。

「那爹,你要管什麼?」四哥厚著臉皮問。

「你還有臉問!」龐太師一大巴掌砸在四哥坐的椅子上(四哥是拖著椅子退到牆角滴),拍得四哥差點沒跳起來。

「為什麼這幾天,文太醫沒到府裡來給你治病?」

(被你兒子開了苞,怕羞,不好意思來唄。)

龐差一點衝口便出,不過,看見黑心老爹火冒三丈要殺人的樣子,他還是忍住了,隨口回了三個字:「兒不知。」

「可能……是文太醫忙,沒空來吧。」他「思考」了一會,又補充道。

這一次,黑心老爹沒有吼,但是,臉色陰沉更甚,甚至龐可以看見老爹眼睛裡閃著泯滅人性的凶光,估計這要不是自己親兒子,龐家傳宗接代的指望,早叫手下把他拖出去人道毀滅一千次了。

龐太師盯著兒子,一字一句的說道:「皇上和貴妃娘娘近來身體康健,安樂公主雖有小恙,不過兩日前就已經好了。為什麼,爹去找文太醫詢問你的病況,她總是避而不見,寧可編出滿是漏洞的理由,也要匡當朝太師爺!還有,爹聽太醫院的人說,從你這裡回去的第二天,文太醫整整一日沒有出過房間,還吩咐相熟的宮女偷偷熬了補氣養血的藥材送進去。」

(破瓜了、失血了,可不就得補嘛。)

四哥摸著鼻子,色色地想,猛見黑心老爹朝他逼近過來,挨到了面對面幾乎只有兩寸的地方,冷冷問道:「你,不會趁著那晚醫病,對文太醫做過了什麼吧!」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27
第兩百一十七章 蹁躚閣裡的聯「歡」

「沒有,絕對沒有,爹,你要相信兒子呀!兒子是清白的,就算有見色其心,也沒對她做過!絕——對——沒——有!」

對於黑心老爹的逼問,四哥回答的理直氣壯——他娘的是沒有嘛,我又沒「對她做」,而是和她一起做的,兩個人分工協力,其樂融融。

因為問心無愧,所以四哥表情無比堅定,折射不出一點的心虛或者是懼怯,即便以龐太師的老謀深算也看不出來任何破綻。

「好,爹信你。」黑心老爹面色稍緩。

龐暗暗地吁口氣。

「不過!」龐太師的聲音驟又狠厲起來,「爹警告你,文太醫就算生的再美,也不准你碰她一根頭髮,不然,龐家沒你這個兒子!!!」

啊~~~四哥的小心肝兒一下子揪緊了。

爹啊,您要這樣說,那咱可真做不了父子啦,照你兒子在床上的一貫表現,咱和文太醫顛鸞倒鳳的那一晚……嘿嘿,甭說是頭髮,她身上應該沒有哪個地方沒被你兒子「碰」過了,而且還是「深」層次地碰和撞哦~

「爹,您放心便是,兒子一定遵從您的教誨。」想一套做一套,這是四哥的貫有滴風格,在黑心老爹的了連番威逼下,他只得「屈服」,非常鄭重地應了下來,心想碰一根您老不是我爹,那兒子碰兩根、三根就是啦,嘿嘿,兒子其實最喜歡一把抓,倒澆蠟滴時候扶著文太醫坐著兒身上,撫住她纖薄的小腰幫她搖啊搖,搖的嬌靨羞紅、青絲披散,那才叫一個美咧。

波瀾不驚的應付完黑心老爹,顧家愛老婆的四哥照舊回春滿園陪秀香吃了晚飯,充份展現出他好男人的品性,然後告訴秀香出版社有事情要辦,今晚可能要在外邊熬通宵,依依不捨的告別了親親好老婆,出府直奔蹁躚閣,

——慶功會之後,集體聯歡,這不是出版社的事麼,大事啊!順帶著去「辦」花妖女,那是更大更大更大滴事!

初夏地夜裡躚閣依然鶯歌燕舞。燈火通明。

趙允弼鋃鐺入獄。王爺黨跟著痿了。京城立刻成了太子黨地天下。夜叉媽媽非常地識相。聽說是天丁大人掏錢請客。立刻把價錢降低了七成。翩躚樓地眾多美貌姑娘紛紛登場。連一向少陪客人地四艷過來伺候了。一時間整個三樓鶯鶯燕燕。香風裊然。姑娘們穿來過往。男人們飲酒調笑。聯歡地氣氛非常熱烈。

唉。果然是文人多風流啊。編書地時候一個個做派嚴謹。咬文嚼字。等喝著酒、摟上了姑娘。全他媽地變成了禽獸!看看。看看。這誰呀。要姑娘嘴對嘴地餵酒就算了。還往人家衣服裡抓;還有那邊。你好臀不好胸也藏著掖著點啊。非把姑娘翻過去摸。丟不丟臉……

看著這幫禽獸地進了青樓以後表露出地真面目。出淤泥而不染、一個姑娘也沒摟(是看不上吧!)地四哥忍不住感歎。

「龐四兄弟。龐四兄弟。社長!」范仲淹從脂粉堆中殺出來。跌跌撞撞好不容易闖過一眾美貌姑娘地拉拽。突圍到了龐身邊。身上「傷痕」纍纍。衣服腰帶都被拉扯開了。脖子上可不還有倆紅紅地唇印。

「唉呀呀。范兄。你我一見如故。社長社長地叫起來多生分啊。還是兄弟相稱地好嘛。」龐笑嘻嘻地說道。范大主編以後可是自己振興大宋地左膀右臂。現在起就要牢牢把他拉攏住。要他心甘情願、忠心耿耿地跟著四哥打拼。

——跟著四哥有錢拿,有女人玩,以後還有官升,好處多的數不完吶!

「龐四兄弟,范……范某家中已有嬌妻,這種場面……實在……實在是……」年歲不小了的范仲淹居然有點害羞,看來是一門心思地鑽研學問了,青樓很少來。

「唉,這有什麼嘛——」龐笑了,做為大哥,帶著小弟們出來花差花差,理所當然地要為他們打消掉心裡的擔憂。

「男人逢場作戲,又不是娶一個回去爭位,沒關係的。」

「可是若被夫人知道,我在外邊青樓過夜……」

「唉呀,當瀟灑時自瀟灑,得風流處且風流,這才是范兄你這等聞名天下的文人才子該享受滴生活嘛。你看看永叔兄,他和陳師師的風流韻事京裡都傳遍啦,有誰責怪他麼?沒有啊,呂相說不定還想呢,永叔這小子,有出息!你再看看柳永,江南第一風流才子,這名號叫得多響,大宋朝的天下有誰不知道他?還不就是因為柳三變喜好歡場作樂,倚紅偎翠,對了大家的興頭。」

「范兄,希文兄,你的人生不能再這樣沉淪下去啦!」四哥當頭棒喝,喝得范仲淹身子一震,迷茫的眼

子清涼起來,「你的才華,不輸永叔兄、不輸柳永,T默默無聞,就是因為你太死板、太傳統,跟不上時代!希文兄,聽兄弟一句,文人,就該風流,風流了,才配得上文人的稱號!」

經四哥這麼一提點,范仲淹如醍醐灌頂,一下子全盤想通了!想通了,男人,就該逢場作戲,才子,就要在風月場中沉淪!

龐拍了拍他的肩膀,彼此交換了一個只有男人才互相看得懂的**,「楚楚,懷玉,還不過來陪范大人,好好的伺候著。」

「是,天丁大人~~」翩躚四艷裡最妖嬈的楚楚,最纏人的懷玉嬌媚的答應著,左右夾纏過來,一個拉著范仲淹手往自己胸口抓,一個乾脆整個身子貼上了他的背脊,嬌聲軟語的把范仲淹拖進了溫香靡艷的脂粉堆裡。

編輯部、出版部的骨幹們都在裡邊和姑娘們尋歡作樂,一向正直的四哥沒有和他們同流合污,站在外邊的陽台上望著夜晚美麗的星空。

他娘的!高老三、錢老四兩個混帳哪去了,聯歡歡了這麼久,居然還不來!

老子身為大股東、兼社長代理、常務副社長(社長可不就是安樂侯),跑前跑後的在這忙活,主持慶功,安排聯歡,連姑娘都給弟兄們找好了,倆小股東竟敢放我鴿子,明明早派人去通知了,結果影兒都沒見著!

這什麼意思?鄙視四哥?不給四哥面子,反了天了還!

慶功啊,懂不懂?股東們要全體出現才能體現對下屬的重視,才能給他們信心,鼓舞他們的幹勁,四哥的一片苦心,這倆紈褲咋就理解不了呢!

——娘的,剩下倆股東不來,真要我一個人掏五萬貫的獎金和包場錢吶!!!

四哥非常的震怒。

然後馬上發生了一件讓他更震怒的事情。

「咚咚咚咚——咚砰!」急促的腳步聲迅速逼近,然後一聲巨響。

都叫「巨響」了,當然很大聲,三樓大廳裡的喧鬧一時全止,尋歡作樂地人們一齊停住,不約而同地望向聲音的源頭——樓梯口。

樓梯口的位置,一個衣衫考究的小廝趴在地上呼呼喘氣,約莫是跑的太快太急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啃泥,四哥還以為是哪家的下人不開眼過來攪事,招呼人就要把他從樓下丟下去,定神一看,我X,這不高大威麼。

「大威!你怎麼了,你家主子呢。」吹雪飛快地衝過去扶他起來。

高大威抬起頭,一副死了爹媽的哭喪樣:「……我家少爺被……被抓了!」

「什麼!?」龐一下子沒聽見,「你再說一遍!」

「四爺——」高大威慘嚎一聲,連滾帶爬的撲過來,抱住龐的腳,像是嚎喪一般哭叫道,「我家主子被抓了,被抓了!」

大廳一時鴉雀無聲,剛才還和姑娘們玩的歡的骨幹們全愣住了。

「胡說八道!」龐袖袍一拂,冷喝著走過來。

「高三爺是當朝太尉的公子,一向奉公守法,誰敢無緣無故的抓他!」

「是開封……」高大威才說了倆字,被四哥一腳踹飛了。

娘的,惑亂人心,影響士氣,踢死了都活該!

「吹雪,把人拖下去,高老三去相好的姑娘那過夜來不了就算了,這小子還敢自作主張地瞎編騙咱們,該打!」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四哥表現的非常鎮定,完全沒有一丁點的慌亂或者是驚訝。不然怎麼樣?也和高大威一樣苦著嚎喪,那他媽的不是白花七萬多貫鼓舞士氣了(包樓還掏了四哥兩萬多呢,四哥不是仗著權勢賴帳的淫)!娘的,包拯包黑子,你他媽的有種,連我們太子黨的人也敢動!

四哥真恨不得殺到開封府去,把包拯剝皮拆骨剁碎了餵狗,當然臉上還是笑:「來來來,大家繼續,繼續啊,沒事了,喝酒,划拳,快活。」

社長都發話了,骨幹精英們還有什麼疑慮的,繼續又開始吃喝玩樂。

他們摟著姑娘肆意調笑,大逞手足之慾,正直的四哥依然沒有同流合污,尋思著找個機會先閃,殺到開封府興師問罪要人去,可是沒等找個地方問清楚高大威倒底他主子為什麼被抓,「咚咚咚咚——咚砰!」又是這麼一下。

這一次,摔倒的換人了,錢恃才。

沒等四哥過去踹呢,錢恃才先喊了,喊得比高大威一開始還要嚎喪:「四爺,不好啦,我家主子被開封府抓啦——」

這下子,連四哥也掩不住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28
第兩百一十八章 大鬧開封府

銀蓮!?直奔開封府的馬車裡,四哥怪叫一聲,差點跳起來。

「是,就是城北賣炊餅的武三郎的老婆,我家主子跟著四爺把《大宋時代週刊》做的不錯,老爺高興了就准他……准他……」高大威越說越結巴。

「准高三爺把武三郎弄死,把他那水靈老婆潘銀蓮娶回家當小妾,是吧?」龐的記性非常之好,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嗯,嗯嗯嗯嗯。」高大威拚命點頭。

龐「唰」地臉黑沉下來:「你主子不會是收買了哪個老虔婆,先和潘銀蓮搭上線,然後叫她用砒霜毒死了武三郎,再然後就勾搭上了?」

「嗯嗯嗯嗯,四爺,你真是神了,這也能猜到。」高大威崇敬的看著他。

龐廢了很大力氣才忍住沒一腳把他踹下車,揪住高大威衣服哼道:「這潘銀蓮不會有個叫武松的小叔子吧。」

「沒有沒有。」高大威拚命搖頭,然後又補了依據,「他有個大伯叫武。」

龐一口茶差點嗆出來。

「伍……不,武打上門去想揍你家主子,結果被殿帥府的侍衛截住,亂刀分屍了,然後這件事情鬧大發了,被包拯知道了,然後就上門拿人了,是吧?」

「不是的」這一次,高大威果斷搖頭,「武知道了這事,直接跑去開封府告狀了,告我家主子毒死了他弟弟。然後來躚閣的路上,我家主子的車被開封府的衙役截下了,然後……嗚嗚嗚嗚,兩名捕快直接把主子帶走了……」

龐無視丫地嚎啕大哭。扭頭望向錢大金。

錢大金吞吞吐吐地交代了。原來真地不是他開始想得那樣。包拯故意找他茬。拿太子黨開刀。是高崖內、錢恃才兩個不爭氣地混帳王八蛋、扶不起地紈褲渣。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犯事!

比起高崖內差點整個松版金瓶梅。錢大金錢爺做地更令人髮指。他到京城新開地一家窯子去嫖。姑娘沒看上。看上了姑娘身邊伺候地丫頭。丫頭啊!人家小姑娘是家裡窮。不得以到妓院做事。賺一點小錢供家裡開支。沒有賣身滴呀!一向喜歡御姐類型地錢大爺。不知道是腦子抽筋還是突然轉了『性』。就看上這小姑娘。非要把人家買回去伺候他。人家小姑娘從小和隔壁村地張阿三訂了親地。青梅竹馬呀那是。怎麼可能答應賣身給他呢。錢大爺火了。當場甩下一萬貫。陪老子睡一晚。這就是你地!

一萬貫噢。什麼概念。可以全家告別貧困。在京城郊外買田當地主啦。不就睡一晚麼。睡了就有這麼大筆錢。按說一個為了養家屈身妓院地小姑娘是不可能拒絕滴。偏生錢大爺看上地這小姑娘有骨氣。橫豎就是不肯!

錢大爺當時火了。火冒三丈。在他眼裡錢是萬能滴。他不相信世上有有用錢買不到地東西。買不到那是因為沒有付出足夠地價值——一個窮人家地小姑娘。睡她一晚一萬貫還不夠麼。好!錢大爺再加一萬。兩萬貫。就是要這小姑娘今晚陪他。小姑娘還是不肯。再一次大大侮辱了「錢」在錢大爺心中無比神聖地地位。錢大爺丟盡了臉面。知道傳出去非得被人笑話死。惱羞成怒氣急敗壞之下順手從腰包裡抄起一個金裸子對著小姑娘腦袋就扔過去。

金裸子喲。純金裸子喲。一個大概有四五塊磚那麼重。錢大爺扔得又准。剛剛好砸在小姑娘**上——準確說是太陽**上。

當場,小姑娘被砸死了,錢大爺倒是無所謂,**一拍,走人,換家窯子繼續尋歡。

吳恭政當府尹的時候,他錢大爺弄死的人不少了,開封府敢管麼,頂多抓幾個下人頂包充數,可是錢大爺忘了一點——現如今坐鎮開封府的是鐵面無私地包大人,太師兒子都敢鍘、當今太后都敢逼死的包大人!

妓院報到開封去了,包拯自然要嚴辦,而且他看來是知道太子黨名下的《大宋時代週刊》出版社今晚有聯歡,故意要給四哥一個下馬威,安排了捕快堵在高崖內、錢恃才來躚閣的路上,把倆人全逮了,然後放高大威、錢大金過來報訊,害得四哥一番心血付諸東流!

呀呀個呸的!!!四哥大怒,一人一腳踹高大威、錢大金滾下車去,一掀簾子吼道:「殺奔開封府,今晚都不要睡了,鬧!」

×××××××××××××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子夜時分,一

的鼓聲在開封府外響起,鼓聲震撼、激盪,一看就知T「專業人士」之手。

「誰啊,這是誰啊,大半夜的敲鼓,喊冤你也等明早……啊!」開封府的大門開了一條縫,兩名衙役探出頭來抱怨道,可是話還沒喊完,兩人就被揪住領子拖了出來,兩團破布塞過來堵住嘴巴先,然後……

「砰!」「砰!」四哥親自出馬,一人一磚,撂倒。

「繼續。」他回頭,朝正敲鼓的太師府侍衛龐擂使了個眼色,這位,光聽名字也知道擅長的是啥啦,退役以前在軍隊專門擂鼓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了大概半盞茶功夫,又有捕快探出頭來了。

「劉彪、李泰,你倆幹什麼吃得,有人擊鼓也不管……啊!」照舊被揪出來,照舊一人一磚,撂倒too。

「繼續。」「芶旦、侯兵,人呢,不是讓你們出來叫別敲……啊!『砰!』『砰!』」第三次了這事,然後是第四次、第五次……開封府傻子真多,陸陸續續出來了八批一十七名衙役,送給四哥爆頭,四哥客氣啥呀,來一個爆一個,血流了一地。

終於,在敲了整整半個時辰、攪得開封府裡裡外外不得安寧,所有人都沒得覺睡了,開瓢爆頭的血流得滿地都是,包拯才換好了他的官服,領著師爺、文書和一大幫子全副武裝的捕快衙役,黑沉著臉出現在敝開的大門那邊。

「天丁大人,你這是做什麼?」躍動的燈火下,包拯漆黑的腦門子青筋直跳。

「哎呀,包大人,這話該我問你吧。」四哥表現的十分驚訝。

「問本府什麼?」包拯強摁住怒氣問他。

龐把亮晃晃的銀磚放回懷裡,拍拍手冷笑道:「包大人莫名其妙地抓了我家的侯爺兩位結拜兄弟,難道不該給我個解釋?」

「高崖內、錢恃才兩位公子,犯下殺人重罪,本府依大宋律法將其緝拿,天丁大人若有不明處,可以隨時去查閱《宋刑統》(大宋律法總輯,共十二篇)。」包拯面無表情,但眼中的厲色卻叫人心底生寒,「倒是天丁大人半夜擊鼓,存心攪得我開封府上下夜不能寢,明日一早如何理事,這阻撓辦案的罪名……」

「包大人!」龐毫不客氣地截斷他,冷冷質問,「我大宋律法哪一章、哪一條、哪一款有寫,大半夜的不能喊冤?那老百姓們倘是受了欺辱,來開封府求訴公道,一定要等你包大人睡足了,才可以陳訴冤屈?你包大人沒醒,他們就連公道也沒有了麼?包青天包大人就是這樣辦案子滴?」

包拯無話可說了,是,大宋律法是沒有白紙黑字的寫明,夜晚不能喊冤,可是官府白天才升堂,老百姓誰吃飽了沒事,大晚上的跑過來擊鼓叫屈?

偏是四哥吃飽了沒事,啊不,是存心報復,存心要報包拯攪亂他慶功的仇,故意大半夜的跑過來,大敲、特敲、猛敲,要包拯連夜晚睡覺也不得安寧!

「天丁大人既是喊冤來的,那麼請問有何冤情?」包拯盯著他,沉聲問道。

龐不說話,露出被震住非常為難的神色。

「沒有冤情便是攪亂公堂!」廢物師爺又在一邊鬼叫。

「啪!」四哥一耳刮子抽得他飛出去,當場給了包拯一下馬威。

「誰說我沒有冤情,啊?」他高高甩起了頭,表情很吊很囂張,無限鄙夷的沖包拯豎著中指道,「高崖內高公子、錢恃才錢公子,兩位奉公守法的好青年,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開封府抓了,包大人,你是不是該給我個交待?」

四哥囂張起來,原本很牛B的開封府衙差們全嚇得不敢吱聲,唯獨包拯爭鋒相對地回應道:「高崖內指使犯婦潘銀蓮謀害其夫武三郎,錢恃才於城北飄香樓內公然以金錠砸死婢女小翠,兩案皆鐵證如山,何來冤情!」

「冤情是吧,有啊,大大滴有。比如潘銀蓮貪圖高公子家的權勢,殺了丈夫希冀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嫁到太尉府去,誰知道事情沒掩住,案發了,那麼就推卸罪名說是高公子指使的咯。還有啊,我派人去飄香樓打聽過了,這小翠的身體一直不怎麼好,三天兩頭就生病,錢公子金裸子砸得會不會是一個突然發了重病、眼看要死地小姑娘,不忍心她太痛苦,當是積德行善,早點送她上路?」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28
第兩百一十九章 計難包龍

「包大人,這一十七點你考慮過沒有?」

開封府大堂,龐拍著桌子沖包拯大吼。

包拯坐在堂上,臉色非常之黑,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這天殺的龐家丁,一張利嘴,鐵齒銅牙,高崖內、錢恃才兩樁案子,硬是被他瞎掰出了一十七條所謂的「疑點」,把責任全部推給了潘銀蓮和死掉的小丫頭,還有小丫頭的爹媽(女兒有病,可不就是爹媽的責任),高、錢兩人的罪名洗的那是一乾二淨,尤其是錢大爺,砸死人不但沒罪,反而是行善積德!

包拯一生秉公執法,為百姓伸冤無數,怎能容許他這樣顛倒是非,混淆黑白,拍案怒道:「天丁大人,本府早已查明,兩樁血案發生時你皆不在現場,如今卻到開封府胡言亂語,阻撓本官本案,可知是何罪過?」

「嘿嘿,包大人,你這話說得可有意思了,我不在現在,你有可在現場?我不知道案件原委,你又知道?」龐「啪」的一拍桌子,起身怒喝,「一味聽信原告,及原告方證人的證詞,才是辦案大忌!包大人,你連這也不懂麼!」

包拯臉色鐵青,偏又找不出話來辯駁,冷冷道:「天丁大人欲待如何?」

「哎,包大人不要發火嘛。」四哥悠哉悠哉地喝著茶,笑了,「如大人所說,斷案一切憑證據說話,本天丁謹代表殿帥府、還有錢公子家所掌的汴梁商會,要求包大人重新提審原告,公審。」

「好啊。」包拯當場便應下來,「明日一早……」

「不過!」龐毫不客氣地截斷他,「包大人,皇上有旨,開封府當前第一要務乃是查究反賊一案,清繳南唐逆黨。包大人身為開封府尹,國之重臣棟樑,不思恪盡職守,為大宋除奸,放著驚動朝野的血案不查卻執著於兩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怕被御史參上一本,說你瀆職徇私麼?」

四哥真的是火了,冷嘲熱諷一時全上:「又或者!包大人曾任御史中丞,掌御史台台、殿、察三院,如今雖已離任,但餘威猶在,且心腹下屬早把御史台裡外把持,篤定無人敢上本參奏,這才如此膽大妄為,置皇上聖旨、百姓疾苦不顧,明知襲駕反賊盤踞京中仍無動於衷,包拯啊包拯,你這是知法犯法!」

「啪——」比口才。包拯明顯不是四哥對手。只能靠猛砸驚堂木來給自己振作聲勢:「汝好大膽子。敢說殺人之案也是小案?」

「殺人之案大得過造反?」龐一步衝到案前。冷冷睨視。「或者包大人以為。兩條人命。比我大宋朝地江山社稷、國泰民安還重要!!!」

包拯徹底無語了。這小家丁恁地無恥。也忒嘴滑。怎麼什麼事情他都能往國家大計上扯。換成個一般地官員。怕當真要被嚇住。

但他包拯不是一般地官員。是大宋朝第一黑臉、第一手狠。第一能折騰地官。他深吸一口氣。振作精神。一字一字地說道:「清繳南唐反賊一事。本府及開封府上下從未懈怠。現今已有三十餘名涉案疑犯被捕入獄。

本府堅信。在我開封府輪番提審之下不出三日。一定能從他們口中查問出更多。但是!」

「但是!」龐毫不客氣地又截斷他。學著包拯地威嚴強調道。「但是包大人位在其職。就要盡到開封府尹地職責。所以這兩樁殺人血案同時也要查。是不是。」

包拯端坐岸上,威嚴肅容:「正是,而且……」

「而且!」龐像是故意和他作對(什麼叫像是,就是!)毫不客氣地再次截斷,「而且,不能因為緝拿而拖延了這兩樁案件的審理,對不對啊?」

他這話恰恰好說對了包拯的想法,包拯雖然明知道以這小家丁的奸猾狡詐,其中必然藏了什麼陷阱,但是也只能應道:「對,本府就算不眠不休,緝捕反賊之餘,也要把這兩樁殺人命案查個水落石出。」

「好!」龐飛快接口,「包大人一心為民,在下佩服,但就是……哼哼,包大人忠君愛國,相信一定不會為了民間兩樁小小殺人案而弄得緝拿反賊、查清內奸的國事久懸不破,對吧?包大人,皇上、朝廷、楊家還有京城的老百姓們等的都很急了,你要是光顧著別的案子,三五日內查不出勾結南唐餘孽的內賊,把他們一網打盡,那可就是瀆職之罪,御史們懼你,不敢揭發,我家太師爺還有高太尉不怕,屆時此事抖露開來,看你何以面對百姓,何以報效聖上!走!!!」

龐一揚手,領著吹雪他們就出去了,一刻也不多留,但是意思非常的明白—

,你要麼就被別管這兩件案子,要管,好,給你三五天把趙允弼定罪,龐太師、高太尉就去朝上連名參你一本,告你瀆職枉法!

×××××××××××

「四哥,你真是高明,高明啊!將計就計,弄得包拯反下不來台。」

「那可不,什麼狗屁包青天,三言兩語就被四爺繞進套子啦,這下看他是要斷案還是要頭頂烏紗!」

「烏紗?哼哼,四爺的神機妙算,豈是這麼簡單,包拯他要麼乖乖放人,要麼就讓趙允弼坐實了勾結反賊的罪名,不然光瀆職、延誤緝拿反賊一條,就是充軍流放的罪過!(大宋朝不殺文官,最慘的罪過就是充軍流放)」

出了開封府才兩步路,身邊一片的阿諛奉承,吹雪、高大威、錢恃才那可都是場面阿諛奉承拍馬屁的主,你一言、我一語,不停地歌頌龐的英明。

忽然駐足,唇抿冷笑。

「你們以為,包拯真的會被嚇到,不敢審這兩樁殺人案了。」

「難道不是!?」三個馬屁精面面相覷。

四哥理都懶得理,加快腳步——和傻子說話是會降低智力滴!

把三人甩遠了,他很酷的一甩頭髮,「啪」地打了個響指。

一陣風吹過,龍五伏地待命。

「一會給你張名單,把上面的人全部叫來,連夜。」

五應道,展身要走。

「你不問我召集人手做什麼?」

「少主做事,自然有少主的理由,屬下不該問。」

「哈哈哈——」龐笑了,就是滿意他這點,主子叫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管該不該問,都不會去問。但是,龐還是說了,就像包拯揪出了一個犯下血案兇手,不一點點地揭示自己破案的過程,會憋得很難受一樣。

「我瞭解包拯這個人,他自以為是公理和正義的化身,絕不會徇私枉法,縱容任何欺壓良善的惡行,所以他大有可能真的在三五天內拿出什麼『鐵證』來,咬定趙允弼真的勾結了南唐反賊。」

「趙允弼坐實了罪名,不正是少主您希望的麼?」

「是啊,但是你少主我是講義氣的人,不能不顧兄弟啊,包拯要是鐵了心動趙允弼,當然也不會放過老三、老四,我這個做大哥的,能不提前替他們想好開脫的辦法麼?唉,這年頭人心容易散,隊伍不好帶呀。」

××××××××××××

「龐斑,去把武三郎的哥哥,那個叫武什麼的,打斷一條腿吧,半天之內不去開封府收回訴狀,呵呵呵,斷的就是頭了。」

「龐鞋,找些住在附近的碎嘴婦人,宣揚一下潘銀蓮這個女人的貪財、虛榮,以及近來和丈夫的不和,啊對了,前幾日還糟了武三郎一通暴打,其他什麼招致夫妻怨恨的東西,自己再編點。」所有街坊鄰居都覺得,潘銀蓮有充分的理由自己謀劃,毒殺了丈夫,再以美色誘惑老三,去靠太尉府這棵大樹。」

「龐捅,把飄香樓的老闆、老鴇,還有高老三那天叫得姑娘,通通請到太師府來喝茶,天丁大人有話和她們談。」

「龐笑,明兒冒充開封府的人,帶死掉的小姑娘的爹媽去寶芝堂檢查一下身體,二老怕不是有什麼遺傳病,弄得女兒身體也不好,查一查,這樣有助於開封府確認,老四那一砸只是誘因,真正弄死小姑娘的,是她本來就自帶的什麼病。」

書房裡,四哥對著龍五召集來的一票高手,連番發號施令。

龐斑,名字非常霸道,令四哥想起了某本書裡的某人,而且也確實,他身上有種邪異的氣質,一看就知道是做壞事的料!

龐鞋,名字非常普通,長相也非常普通,大眾化的形象讓見過他的人,除非刻意地去記,不然一定會忽略他的樣貌。

龐捅,長的和龐統差不多,很醜也很猥瑣,但是不乏精明,最適合干諸如威逼脅迫還有和賭場、青樓打交道之類的事情。

龐笑,人如其名,臉上常掛著笑,但卻是笑裡藏刀的那種,嘴巴上叫你哥哥,腰裡掏傢伙,趁你不注意一刀子就軋過來了。

就是這四個人,是四哥精心挑選、暗中觀察了許久才從太師府百多下人裡挖掘出來的能幹之士——唉,吹雪不頂用啊,只會逢迎拍馬,喚他去做肯定要把事情辦砸滴,咱得另外找幾個精明能辦事滴手下。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28
第兩百二十章 沒有女人的煩惱

成大事者須會用人,漢高祖不是說過麼:「論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我不如張良;論撫慰百姓供應糧草,我又不如蕭何;論領兵百萬,決戰沙場,百戰百勝,我不如韓信。可是,我能做到知人善用,發揮他們的才幹,這才是我得到天下取勝的真正

龐昱用人,比某得了天下就忘本的人可要高明,知人善用,不拘小節,就算是太師府擔柴跳水掃茅廁的,滋要有才,他就給他們機會。

龐斑、龐鞋、龐捅、龐笑,放到現在就是痞子、流氓、惡霸、詐騙犯,而四哥知人善用,由今天開始,把他們四個全培養成了日後獨當一面的大能。

「都給我記住了,天一亮就去辦,不要耽誤,時間是很寶貴的哦。」一一吩咐完眾人,四哥又加了一句叮囑。

四人領命而去。

「搞定了這些人,兩樁案子就萬無一失了吧。」龐昱瞇起眼睛,望著窗外高懸天邊的清冷明月,邪祟笑容裡浸著一抹異樣的深沉。

「少爺,天色晚了,您是不是該早點休息。」龍五恭聲請示道。

「休息?做大事的人沒有午夜和白天。」龐昱嘩地站了起來,抓過衣服披上。

「走,陪我去躺寶芝堂。」!?」龍五驚愕了,少主沒傷沒病,這麼晚了去醫館做什麼。

「去和林大國醫大聲招呼,明天小姑娘父母的醫學鑒定,得按我說的來呀。」四哥淡淡一笑,弄死了人就說死者有心臟病,死因是心臟病突發。這不是我天朝和諧社會最常有的事麼。咱是穿越人士,要善用現代社會的手段。

呃,龐斑、龐鞋、龐捅、龐笑要是出了什麼簍子,明天把事情辦砸咯,四哥也可以推說他們是臨時工嘛

什麼?你說小姑娘被砸死了。還要推卸責任。賴人家父母有病傳給了女兒。手段也忒狠了。拜託。四哥不信春哥。不能讓小姑娘原地復活。這人都死了能怎麼辦。難道還要錢大公子償命?不可能滴。人貴人賤命不相抵。和諧社會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古代了。頂多等案子結了。送她父母一大筆錢。保證他們以後衣食無憂。這就行了嘛。女兒死了是回不來滴。對吧。四哥仁至義盡啦!

雷厲風行。是四哥一貫地作風。當天夜裡——不對。應該是第二天凌晨。寶芝堂地林大國醫就已經被搞定了。不過其實也沒廢啥功夫。大搖大擺闖進去把正和新納地兩房十四歲地小妾在床上哼哼哈哈地林大國醫揪出來。往外邊大廳一扔。暴怒地林大國醫看見暴怒了。拍著胸脯保證就是四哥要給小姑娘父母弄個第二天就要蹬腿地病。他也一定能給「診斷」出來。

林大國醫。那就是京城醫藥界除太醫院以外地一把手。他說小姑娘地爹媽有病。小姑娘地爹媽就一定有病。四哥甚至想啊。是不是要他再給潘銀蓮做個精神鑒定。一個有間歇性精神病地婦人。毒死了丈夫。干高大公子啥事?

回到家小憩了一會。龐斑、龐鞋、龐捅、龐笑全回來

「什麼!?人不見了!?都不見了!?」四哥幾乎跳起來。

「是地。屬下們去地時侯。武柏和潘銀蓮家幾戶挨近地街坊。全不見了。」

「小翠姑娘的父母也是,沒人影了。」

「飄香樓人去樓空,只有……只找到一封信。」

「信?」龐昱一愣們,「拿來我看。」

信打開,裡邊只有短短的一行:人都在我這,牢裡談。

落款,趙允弼。

龐昱曾經呆過的那間五星級豪華牢房裡,現在坐了兩個人,高崖內、錢恃才。兩位本來囂張跋扈,在京裡橫行無忌的一線公子哥,如今,蔫

這也難怪,除了堅毅的四大牢裡的空虛寂寞,別家公子哪個受得了這裡的環境——自從上次鬧出牽機藥殺的事件,包拯就徹底加強了對大牢的管制,犯人就算再有背景、再有後台,也不准外邊給遞送飲食,吃地必須是開封府統一配給的三餐,喝地必須是開封府統一蒸煮的茶水……其實條件也不是很壞,但最重要的是沒有女人。沒有女人,那不是要了高三爺、錢四爺的命麼。

「小四啊,你神通廣大,趕緊給弄、弄幾個姑娘進來,三爺我憋、憋不住啦。」

「我說高三爺,您被關進來才一天吧,一天就憋不住啦?」隔著一道鐵柵欄,四哥非常鄙視地往裡乜。

「不是一天,是兩日啊,兩日!!!」高崖內快急哭了要,「不是你說的麼,大大大、大哥在蹁躚閣請客,四艷都會出台,我不就想著能趁機一親芳澤,這才強忍著憋了一天,打算一次射她個夠本。」

粗俗,忒粗俗了,堂堂太尉大人地公子,這種話他也說的出口。

龐昱來不及代表「自己」諷刺他兩句,旁邊又響起一個鬼叫地聲音:「小四啊,小四,你趕緊想想辦法,弄我們出去吧,這鬼地方不是人待得

「不要叫我小四,我不是品行低下,厚顏無恥的人。」

高崖內、錢恃才都愣了,和品行低下,厚顏無恥有什麼關係(不明白?不明白百度「三毛抄四」就知道了,小四真地是無恥的代名詞啊。)

「四哥,我叫你四哥了行不行!」慾火焚身地高崖內幾乎跪下來,「趕緊弄個什麼小婦人到牢裡頭,兄弟我真的憋……」

四哥身為正人君子,怎可能答應這等無禮無恥無人性的要求,斷然拒絕,「女人,沒有,但是如果兩位公子想盡快出去,必須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什麼問題,你說!快說!!!」錢恃才應得飛快。

「錢公子不是一向喜歡比你大點的、十**歲二十出頭的女人麼,怎會突然轉性了,跑到飄香樓挑個小姑娘?」「小姑娘?啊呸!」錢恃才破口大罵,「小太爺玩了這麼多年女人,多大的姑娘會分不清?那姐們個子是嬌小點,和女娃娃一樣,可是奶脯豐滿,小腰細的,嘖嘖嘖,走路來小**一擺一扭,可不就是小太爺喜歡的那種,管她是丫頭還是姑娘,小太爺看上了的就要睡,睡不了就讓他死死死

錢大公子囂張的後半段四哥直接無視,倒是前邊的內容令他微皺起眉頭:「你不知道那小姑娘家裡窮,到妓院來伺候姑娘掙幾個小錢,其實沒賣身的麼?」

「放屁!」錢大公子直接跳起來,「那姑娘一看就知道人家的女兒,雖然小太爺沒大哥睡過滴女人多,可看女人……哼哼,窮苦人家的女兒不是下過地就是做過洗衣漿補的幫工,手上可能沒有一點繭子麼?沒有!那小姑娘手上什麼也沒有!她要是窮苦人家出身,小太爺算眼瞎了!」

龐昱皺眉更甚,轉過來又問高崖內:「你看上潘銀蓮是什麼時候?」

「這個啊,呃……本公子喜歡的小婦人太多,記不得咧。」

龐昱起身就走。

「哎,等等,等等,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大概……是……剛好一年前吧約莫……以前她挺守婦道的,沒機會勾搭,是最近……唔,就是你閹了趙世清小王八那會,她街坊一個姓王的老虔婆偷偷送了她一方貼身的秀帕子過來,然後我們才勾搭成奸——不對,是她趁丈夫出去賣包子悄悄溜出來伺候小太爺幾回。」

「毒死武三郎是你的主意?」

「不是啊,這麼沒品的事小太爺才不做呢,小太爺弄人一貫是找個罪名拖殿帥府去活活打死,毒藥這種下三濫的小太爺是不屑使的。」進大牢蹲一天一夜了都,錢大公子還是沒有任何覺悟,「小太爺」「小太爺」嚷地整天價的響。

龐昱真恨不得把他關上一個月,收掉這狂妄的性子再出來繼續跟四哥混,繼續問道:,不會自己解決?」

「是蓮兒說交給她的嘛,在床上小太爺從來不會拒絕女人的要求。」

龐昱不想再問下去了,再問會給氣瘋的!站起來,走人,這走人。

「喂,小四,四哥,你去哪!」高大公子、錢大公子發了瘋一樣的在後邊叫。

「去想辦法救你們。」

「那女人呢?」

「女人?」龐昱冷笑。

「你們就是被這女人害成這樣子,還嫌栽得不慘,想繼續麼?」

走出天牢,龍五在門口迎候。

「四哥,不去見趙允弼

「見他做什麼?」

「原告、證人都在他手裡,不把人弄回來,三爺、四爺必死無疑啊!」

「哼,弄回來,才真的必死無疑。」龐昱聲音低沉低沉,隱隱有種的叫人呼吸頓止、背脊生寒的殺氣。

「潘銀蓮被趙允弼控制了,所以才會主動和高老三勾搭,小翠索性直接是趙允弼找人扮的,甚至飄香樓都是為了設計陷害錢恃才所建,什麼毒死人、砸死人,狗屁!都是他趙允弼指使手下做的,然後栽贓嫁禍陷害我們!」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29
第兩百二十一章 狗咬狗

趙允弼啊趙允弼,憑你也敢陰四哥,啊呸!

這廝早就謀劃好了,以為趁安樂侯病重,無力反擊,便可大肆栽贓陷害,除去了安樂侯,京城便是王爺黨的天下,結果太師府突然冒出來一個智勇雙全滴小家丁,硬是扭轉了局勢,化解了他精心策劃的一場陰謀。

趙允弼不肯善罷甘休,於是陰謀接踵而至,利用潘銀蓮勾引高崖內,把謀殺親夫過說成是他主使,藉機除去太子黨的二號人物。

——這是早就策劃好的,之所以遲遲沒有發動,是因為還沒到時候。

趙允弼不動,四哥先下手為強,利用南唐反賊一案詬陷他鋃鐺入獄,趙允弼雖然一時不察,中了四哥的招,非常不幸地成了第一嫌疑人。但趙允弼身為王爺黨的首領,豈會是坐以待斃的傻子。當下便將計就計,指使潘銀蓮「發動」對高崖內的陷害,同時另設一謀,把錢恃才也拉下水。

他的計劃很周密,料定四哥最講義氣,為了確保倆兄弟安然無恙,一定會跟他妥協,以收手放棄嫁禍及交出全部偽造證據為條件,換取他把證人交出來。但其實不管原告還是證人,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就算四哥把人換回去「收買」好了再上堂,一樣會突然變卦,臨陣倒戈,到時候四哥手裡再沒有決定性的重大證據,弼便安然無恙了,而高崖內、錢恃才,因為原告和證人一口咬定、以及他出來以後推波助瀾,必定坐實了罪名,難逃一

勘稱完美的絕地反擊,在北海郡王的深遠籌謀之下。成了。

成了?成了個屁!四哥到大牢裡。只不過稍稍的套問了幾句,就窺破了這個精心策劃的陰謀。既然這樣,還去找趙允弼談什麼?自己往槍口上撞咩?

虛與委蛇,將計就計是不可能滴,趙允弼沒這麼傻,無論如何也會咬死了先放他一馬,再交出證人,這樣子四哥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逆轉不過來,所以咱見都不見,談都不談。直接拍馬走人。

四哥不急,一點都不急,急什麼呀,造反,是立斬無赦地罪過,殺人稍稍地動點手腕、運作一下,就可以拖到秋後勾決,離秋後還有一百來天呢,急毛。

真要死,死的也先是他趙允弼。

四哥不急。一點都不急。真地。除了適當地安撫一下出版社地弟兄們。接下來幾天他該幹啥幹啥。大半心思鋪在指導龐氏產品地研發上。還有小半睡在七秀坊鄒大美女地床頭。案子地事情。他根本不過問。

問啥呀問。看看是趙允弼熬得住。還是四哥耐心好。至於兩個廢物小弟。哼。只聽說過精盡人亡地。什麼時候想女人想得憋死過誰。實在熬不住……四哥講義氣。叫人送了鑽子進去。牆上打個洞照著捅唄。

是該讓他們受點罪了。兩個只懂吃喝玩樂睡女人地紈褲大少。再這麼頹廢下去一輩子就毀啦。四哥可不光擅長用身體替懷春少女分憂解愁。用思想挽救挽救沉迷享樂地公子少爺們。也是非常拿手滴。

一晃眼。三天時間就過去了。身為一個顧家愛老婆地地好男人。四哥沒有出門。一整天地都在陪秀香。但是俗話說得好啊「山僧不解數甲子。一葉落知天下秋」。四哥呆在家裡。一樣對京城地局勢瞭若指掌。

楊家自從楊灩大鬧開封府、回來被穆桂英當眾扇了一耳光。關在柴房委屈地哭了一整宿。從小看著大小姐長大、最是疼愛她地那幫宿將們徹底爆發了。帶著各自地部曲親兵就去開封府鬧啊。不是鬧著要包拯速速破案。給他們一個交待。是武力脅迫逼開封府把趙允弼交出來。直接把他剁成肉渣!

把守汴梁四門、維持日常治安地京城駐軍由太尉府統轄。高太尉做官有原則。本來是兩不相幫滴。但是既然包拯竟然敢抓他寶貝兒子。娘地。高太尉火了。叮囑四門守將。凡是楊家軍地人挾帶兵刃進兵器地要給他們兵器。開封府若是派人請求支援……去是一定要去滴。但是。殿帥府近來忙於搜查南唐反賊。人力武力實在有限。半個時辰後會有一名小隊長帶著十名兵士趕到。不過都是沒帶兵器地——派出去查反賊地士兵太多。庫裡空被砸了要。大門壞了修。沒修好就又被砸了。再修。繼續被砸。再修。還是被砸;開封府地衙差。下了「班」回家。路上一定挨打。經常是過拐角時頭上被個麻袋一套。然後就被揍成了豬頭。家住遠點地。回去一趟能挨八回打。不光晚上。白天一樣揍。動作快、下手狠、撤退起來更是快。打完一晃眼就沒影了。訓練有素地程度絕對比禁軍還強!

城郊楊家軍營的半暴動,穆桂英完全禁錮不住了,不是她沒廢心思,相反如果沒有她這做元帥的強行約束住軍隊,就高太尉這種幾乎等同完全閉眼地縱容態度,光楊家軍裡那幾位對楊灩心儀已久的將門二代焦小贊、孟小良、岳小勝,就能召集上三五千弟兄把開封府一把火燒成白地!

開封府地情況,現在只能用一個「慘」字形容,大門爛了,爛在那裡,修也沒法修,一到天黑,就有人隔著牆往裡邊亂扔臭雞蛋、爛菜葉,開封府的衙役捕快們,以前是走到哪裡,哪裡地地痞流氓混混們,現在你在街上看一穿著官服挨打還慘叫的,九成九是開封府地人……就這麼幾天工夫,京畿首府的威嚴當然無存,而且不光楊家軍鬧,王爺黨的人也在鬧。

趙允弼被開封府緝拿,列為第一嫌疑人,王爺黨內部先亂套了,老大這一出事,小弟們哪有不慌的,回家就去鬧啊,一口咬死了開封府欺凌宗室皇親。包拯每天在衙門被鬧得焦頭爛額,到了朝堂上還要時刻遭到趙允弼他爹鎮王趙元、趙宗惠他爹,汝南王趙節,趙世開他爹,平陽王趙升允等一大批實力派宗親的輪番圍攻,連呂相都悄悄地勸他:希仁吶(包拯字希仁),別搞太大了,倒底查哪邊放哪邊,你給個定數啊,這麼懸著宗室大臣都被你得罪光了,案子還怎麼查下去?拿著大宋朝的俸祿,你要為國除賊啊!

都到這分上了,包拯仍不知悔改,還要繼續「公正」下去,兩邊都要審,兩邊都吃定,大肆追查趙允弼私通反賊的種種證據,同時對高崖內、錢恃才涉及的兩案連堂突審,除了例行的上朝,幾乎不眠不休地撲在了案子上。

與此截然相反,四哥每天吃好、喝好、睡好,瀟灑自得,悠哉悠哉,靠著一封封手下人及時統計書寫、及時送達的邸報,足不出戶卻對京中大事瞭如指掌。

大牢裡亂套了,徹底地亂很鎮定、自以為講義氣的四哥一定會妥協來找他談判的趙允弼,等了三天也沒見著人影子,急的是火燒**、欲哭無淚啊。他靠他的信息渠道,知道了包拯掌握的他「私通反賊」的證據越來越多,而安樂侯好像完全不顧兄弟的死活了,根本不來和他談,看樣子是準備兩條命換他一條,拚個魚死網破。

太子黨死倆紈褲不打緊,王爺黨沒他可就徹底垮

趙允弼意識到他的「談判計劃」完全失敗的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包拯為了匡扶他所謂的「正義」,在龐太師上朝參開封府為了區區小案而罔顧緝拿反賊之前,必須先把他的罪名坐實了,才能名正言順地依律判處高崖內和錢恃才。

龐昱人在家中,依然無私地為開封府輸送證據,誰叫反賊和他是一夥呢,證明身份的小物件、來往書信、雙方盟約,都有,完完全全的真本,不需要偽造。趙允弼入獄,北海郡王府無人主持,亂成一團,樹底下埋些、櫃子裡塞點,容易。

還有,楊家軍不是有人不忿,路上逮著開封府滴人揍麼,開封府可也有高手,時常悄悄地打回來,四哥派龍五帶了一票高手去,專幹補刀地勾當,就是比如開封府某某被楊家軍痛打了一頓,打完楊家軍的人跑了,趁著套頭的麻袋還人上去再捅他兩刀,放放血——呃,四哥是文明人,四哥不隨便叫手下殺人,人怎麼能死呢,死了誰回去揭發是誰捅得他們。

當然了,楊家的人少不了也要找王爺黨的人出氣,照舊嘛,你打,我捅刀子,挑撥雙方矛盾,讓他們去狗咬狗。

總而言之一句話,京城裡現在亂套了,仁宗皇帝授意臣下封鎖消息,苦心維繫的和諧汴梁,成了開封府、楊家軍、王爺黨三方糾纏不休的「戰場」。

一手導演了這場世紀大衝突的四哥,如今置身事外,悠哉游哉地坐在家裡看戲,順便等,等著想活命的趙允弼來求他,求四爺爺手下留情,放他一條生路!

果然當天夜裡,有人造訪太師府。

不過不是王爺黨的人,而是一一

宸王趙玄皇!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29
第兩百二十二章 硬架趙玄黃

男人的帥,通常有兩種帥法,一種是帥得驚天地、泣鬼神,英武俊碩,玉樹臨風,就比如楚留香的帥,亦即四哥這種,他們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都帥到驚天動地,世上沒有女人可以抗拒;還有一種帥,是男生女相的帥,可以大致理解為許多美貌小姐女扮男裝,粉面玉容,一不小心勾的別家姑娘對「他」一見鍾情,非君不嫁,自古至今小說評說裡類似的段子無數。

對,沒有錯,趙玄皇就是第二種的帥,雖然他是一純爺們,純的不能再純的純爺們,可是一襲雪白衣裳套在身上,頭頂玉冠將烏髮一束,黑白相襯,與他的俊美容貌輝映,儼然是濁世翩翩佳公子,文質娟秀,清逸絕俗,若再手持玉笛什麼的,簡直就像不小心墜入凡塵的的月夜謫仙。

但是很可惜,四哥只喜歡女人,所以現在純爺們趙玄皇站在他面前,管教那張臉生的再邪美勾人,他就像是在看一塊木頭,啥反應沒有。

「本王要見你家侯爺。」趙玄皇很直接。

「啊?」龐昱半天想起來,前邊是個人,不是塊木頭,隨口回了句「不行」。

「為什麼?」堂堂王爺,還是一字親王!被一個小家丁生硬的拒絕,趙玄皇也不動怒,只是定定看著他,修長丹鳳眼閃過一絲疑慮哥張口便道,再一想這不是咒自己麼,趕緊又補充,「侯爺大病未癒,不能見客,還請宸王見諒。」

趙玄皇淡淡一笑。依然保持著他慣有的風度:「本王身有要事。需和貴主當面詳談,你去照實稟報便是,我想安樂侯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給本王的。」

四哥根本不甩他,連裝模作樣回趟春滿園「稟報」都懶得去,直接搖頭:「抱歉了,王爺,我家侯爺有命,誰都不見。」

「連本王也不見?」

「不見。」

「真的不見。」

「不見。」

「就不能通融?」

「不能。」

「真地不能?」

四哥被問得煩了。懷疑是不是趙玄皇耳朵聾地。聽不懂自已一口標準地京腔官話。這要不是自己未來大舅子。早讓龍五把他丟出去了。管什麼王爺不王爺。

「就——是——不——能!!!」他拉長了聲音。非常嚴肅地重複了一遍。

「豈有此理!」趙玄皇終於惱了,拂袖喝道,「安樂侯雖貴為太師之子、當朝國舅,本王難道就輸給他了?今日登門拜訪,他連見也不見,這是何道理?」

「沒有道理,侯爺就是不能見客。」龐昱翻翻眼睛。秀眉」。不怒反笑:「你這是逼本王硬闖了?」

龐昱聳聳肩膀,也是一笑:「王爺乃風雅之人。似此等被一個小家丁攔住,進不去就硬闖、傳出去能丟八輩面子的事情,想必不屑為之能把黑說成白的邪詭口才,不過沒有旁人被四哥擠兌時的火冒三丈,氣噎不休。反是笑著往前又走了半步,幾乎和龐昱迎面平視。瀟灑自若又堅定十足地道:「無論如何,本王今天一定要見到安樂侯。」

龐昱心念一動。隱約已經猜到了趙玄黃來此的目的。

「王爺見諒,我家侯爺真的不能見客。」他把重複了N多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王爺有什麼話可以和我說,我會替王爺轉達。」

「大膽!」跟在趙允弼身後的中年劍士喝聲如雷,「你是什麼身份,也配和我家王爺……」

趙玄黃揮手阻住他,一動不動地看著龐昱。

龐昱不可能在氣勢上輸給對方滴,所以也在盯著他瞅——娘地,上次首發典禮時客人多,隨口和准大舅子聊了幾句生意倒是沒發現,這時近看只覺他站在那裡,渾身隱隱透出一股魅惑眾生的俊雅,眉籠淡煙,眸含秋水,竟然……

竟然有幾分勝卻女子的風華!此時怕不都要看呆看癡,龐昱卻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老子只愛美女,背背什麼的,滾邊!!!見到這樣子的趙玄皇,龐昱再沒有一點和他拖延扯皮的心情,開門見山地問:「王爺要和我家侯爺談的,究竟是什麼事?」

趙玄皇一字一字地緩緩道:「關於允弼,和王爺黨。」

「什麼!?」龐昱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其實是受不了和一個瀟灑飄逸過了頭、飄得甚至比女人還女人的純爺們挨得這麼近。

「事關重大,本王必須同安樂侯當面詳談。」趙玄皇聳聳肩,提步就往裡走。

「等一下!」龐昱一晃身,又擋在他面前。

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趙允弼的貼身護衛,那個面孔冷如鐵鑄、自進門伊始一無變化地中年劍士徹底怒了,濃眉箕張,虎目爆出凜然精芒,奮而一把擰向龐昱肩膀,準備揪住了拋出去摔他個半死,狠狠懲戒一下這個吃了胸心豹子膽、敢三番五次對王爺不敬的太師府下人!

「奉先,住手。」

趙玄皇不愧是趙玄皇,這個時侯仍然喝住手下,並且依然保持著慣有地風度,然後,他只說了一句話,一句。

「安樂侯若不見我,本王保證,他一定會,後悔終生。」「唰」地換過一拍肅穆臉容:「請王爺摒退左右,接下來的話我只能同王爺一個人說,而且請王爺絕對不要外傳。」著龐昱。

「嗯,侯爺得滴這是一種非常非常奇怪的病,剛開始症狀就像平常的流感傷寒。比如咳嗽、發涼、痰多等。可是等過了三五日,身體會突然出現間歇性地高燒,伴隨著頭痛、咽喉疼、虛弱和劇烈地肌肉疼痛,然後是嘔吐、腹痛、拉稀。

發病之後地短短十天內,全身各處出血不止,鼻子、眼睛、耳朵……褐紅色的血就往外湧,壞死地五臟六腑甚至從嘴巴裡吐出來!不是小的誇張啊,那場面,哎呀,忒嚇人了呀……患者到後來整個人就像在你眼前融化了一樣!」

龐昱手口並用。形容地非常恐怖,沒辦法呀,無論如何得打消這丫見自己面談的念頭,不然可就什麼都穿幫了,沒辦法只好瞎編胡掰、盡往駭人的地方說,但是趙玄皇不但沒有被嚇退,盯著他的眼神反而愈發的疑惑起來。

「啊,是我沒說清楚。」龐昱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地補充道,「我家侯爺是得了這個病。不過侯爺吉人天相,命中自有神明護佑。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終於扛過來了。自此病毒在侯爺體內產生了抗體,侯爺不會再發病,但是,卻可以把病毒傳給別人——王爺聽不懂?噢,那這樣解釋。王爺知道瘟疫吧,就是一爆發大片大片的。最初是一個人發病,然後傳給兩個人。兩個人得了,傳給四個人。四個人傳給八個……王爺,我地意思你懂麼?」

趙玄黃深邃烏亮的眸子掃他一樣,微微點頭:「去年,荊湖南路瘟疫爆發,本王奉皇上之命,前往潭州、衡州、道州、永州等地安撫民眾,親眼所見瘟疫肆虐處,方圓百里戶丁盡絕,十室九空,豈能不知瘟疫的厲害。」

「那就好,王爺既然明白,便更能理解我家主子的苦衷啦。王爺您知道的吧,最初得了瘟疫的人病好了,通常不會再被瘟疫感染,但是他可以把瘟疫傳給別人,我家侯爺現在就是這種狀況,自己沒事,但是一和人接觸,對方便會被傳染上此病,旬日之內便死於非命,無藥可醫!」

見趙玄黃仍是顰著秀眉,龐昱再一次的加重了語氣:「王爺,實不相瞞,我家侯爺如今自閉在春滿園一間與世隔絕的地下室裡,除了每天由我穿著七層衣服、以粗棉布重重掩住口鼻,小心翼翼地給他送去三餐飲食,別人誰都不許接近——王爺可別以為我在,這是鄙府一共二十五名下人、十一個丫頭還有五名大夫因為伺候侯爺或者是給侯爺看診不慎染上疫病,藥石無靈,最後七孔流血而死,才得出來的預防經驗!」

趙允弼淡淡一笑:「無妨,你既然都可以冒著染病的危險去給安樂侯送飯,本王難道就不能冒險一試了。」

「王爺此言差矣!」龐昱義正嚴詞地截斷他,「小地一介家丁,蒙侯爺知遇之恩才有今日的榮華富貴(太子黨新老大、龐氏企業首席執行官還不榮華富貴?)照顧侯爺地衣食起居,是小的應盡的指責,就是染上病死了也心甘情願。可王爺您不一樣,您是萬金之體,怎可為此甘冒奇險,萬一……要是也染上了,死了,我們太師府真的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小的就是死一萬次也不夠給王爺抵命地。」

趙玄黃聽他這樣說,總算是明白了——安樂侯傳染的病症地或許沒這麼恐怖,甚至只是純粹地在家休養而以,不見客的命令也許是下了,不過他趙玄黃來面子還是要給滴。但是,這個叫龐四地小家丁怕承擔責任,怕死!堂堂親王要是真的染上病了,太師府一定得有個人出來承擔責任,那毫無疑問就是他龐四啊!所以誇張其辭也好,假傳命令也罷,龐四就是咬死了不讓他見安樂侯。

他深深吸一口氣,施施然俊雅地笑意:「你家主子既不能見客,那麼本王來請安樂侯高抬貴手,放允弼一馬,府裡誰能做主?」

「我!」龐昱指著自己,笑意中掩不住張狂。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30
第兩百二十三章 大宋皇城,唯我獨尊

「我。」

「實在想不通。」會客廳裡,龐昱笑瞇瞇地望著對首俊美脫俗的少年王爺,「我實在想不通王爺為什麼會來?趙允弼費盡心思,專研經營,只是為了領銜宗室,入朝秉政,而王爺你寧可放棄唾手可得的權位名利,也要過自由自在、閒雲野鶴的生活,如此清高不沾世俗的宸王爺,卻來求我家放趙允弼一馬,這……」

「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是不是?」趙玄黃用他堪比女子的修長手指執起茶盞,抿了一口杯裡上好的雨前龍井。

「豈只是匪夷所思,若非王爺你早早就是趙允弼企及而不可求的一字王,我差點以為王爺是他的同夥哩。」

「若我是允弼的同夥,倒真的不用來求安樂侯了。」趙玄黃悠悠一歎。

「王爺是受人所托,不得以才來求我家主子的?」「差不多吧。」

「鎮王趙元?」

「還有汝南王、平陽王,三位皇叔聯袂到訪,這個面子本王不能不給。」

「噢,是麼?原來王爺是有苦衷的。」龐昱勾起一個心領神會的笑。

「也不全是。」趙玄黃聳聳肩膀,溫醇的眸子隱蘊精芒,「就算幾位皇叔沒有找上門來,本王想也不會對此坐視不理的。」散的神態一下子冷峻起來:「王爺也和包拯一樣,自詡是什麼正義的衛道士麼?還是和我家主子以往有隙,看不慣太子黨做大?」

他一個小小家丁,敢以這樣的態度同宗室諸少第一人說話,就是時常「領教」到四哥膽大包天的太師府眾家丁們見了,估計都要嚇傻。趙玄黃卻依然不慍不惱。淡笑著反問他:「汝以為,這一次倘允弼坐實了勾結反賊的罪名,皇上會下令怎樣處置他,這之後的太子黨、王爺黨,分別會是什麼局面?」

「王爺黨?啊哈哈哈——」龐昱仰天大笑。笑得自負而狂妄。「趙允弼勾結反賊。證據確鑿。王爺黨上上下下誰能脫得了干係。王爺黨……呵呵呵。從今往後。這三個字會是掃進歷史塵埃中一片沙礫。風吹一吹。或許就連影也沒有為。」趙玄黃瞇起丹鳳眼。笑意中罕見地有幾分深沉。「自古至今。秦、漢、隋、唐等朝。縱是明君主政。朝中黨爭亦屢禁不絕。漢武帝一朝。田、韓安國、莊青翟等元老宿臣。對李廣、衛青等年輕將領多番攻訐。武帝明知大漢江山唯仗此二人守護。卻也不處罰攻訐他們地老臣。以免二將大權獨攬。功高震主;唐太宗時。關隴舊閥、功勳武將明爭暗鬥。太宗千古聖但不加以打壓。反刻意維繫兩派之間地平衡。至有貞觀之治。大唐帝國空前繁榮。而到了唐朝後期。黨爭肆虐。政治混亂。從牛李黨爭到宦官專權。隔十幾年就一幫人從黨爭中勝出。得以操控朝政。一家獨大。肆意妄為。終使江山顛覆……」

龐昱何等聰明。豈能聽不懂他地意思。冷笑道:「王爺也太看得起我們了。高官之後和宗室子弟們爭風吃醋。搶槍女人動動手。算什麼黨爭。」

「可汝也說過。你們這群少年公子之間地智鬥力斗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爾虞我詐不輸給朝堂上地黨派角逐。」趙玄黃盯著他地眼睛。深邃地眸神彷彿要把他看穿看透。「皇上千古仁君。心繫天下萬民。太子黨、王爺黨以前雖在京中為非作歹。但雙方相互對抗。彼此牽制。誰也奈何不了誰。危害終究有限。皇上照顧宗室皇親和某些大臣們地面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聞不問。但是這一次。趙允弼身陷謀逆大案。如果他垮了。汴梁城就是你們王爺黨地天下。到時候怕是你們地目無法紀、任意妄為。連包大人都禁錮不住了。汝覺得。皇上可能縱容這等一家獨大。危害百姓地事情發生麼?」

「那麼王爺覺得。皇上最終會如何處置這樁案子呢?」

「如果。」趙玄黃淡淡一笑。

「如果人證物證樣樣俱在。就是皇上也救不了允弼。但現在包大人手裡只有證明允弼勾結反賊地物證。人證嘛……呵呵呵。龐德已經死了。而且就算他活著也只能證明允弼收買了太師府地家

「你想說因為證據不全,模稜兩可,就算包拯想重判,皇上也有足夠的理由赦允弼無罪,所以我家侯爺想憑此一舉擊垮王爺黨是辦不到的。」

「對。」

「你錯了!」龐昱露出一個盡在掌握的梟笑,笑著衝他搖搖手。

「人證,有,而且是鐵

趙玄黃睜著一對鳳眼明眸,訝然看他,忽然醒覺:「你是說……楊家?」

「對,正是楊家。」龐昱好整以暇地舉起茶盞,自己喝了一口,「楊家軍的人親眼見到刺客進了逃進趙允弼的府邸,臨死前拼著最後一口氣告訴了趕來支援的弟兄,當時所有親耳聽到他遺言的楊家軍弟兄,都是人證。」

「進了府邸也可能是路過。」

「王爺可以這樣想,但是,楊家不會。」龐昱嗤笑,「皇上縱然有心維繫京城兩大紈褲勢力地平衡,可也必須給楊家、給天波府一個交待。眼下駐紮在城外的數萬楊家軍可都是直性地鐵血漢子,他們不會去管律法怎麼道……」

龐昱故意頓了頓,霍地站離座席,以一種操控天下、世間萬物皆在指掌的狂傲霸氣,俯瞰著對面仰望他的俊美王爺。

「殺人是要償命滴。」

趙玄黃慄然一震,掩不住臉上的驚愕。

「吹雪,送客——」他揮揮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後院去了。

「慢著!你回來!!!」趙玄黃在後邊叫,可是四哥已經不理他了。後,會客廳裡,吹雪抖抖嗦嗦地道。

「剛才送客的……時候,宸王爺好像……好像很生氣……後果會不會……會不會……很嚴重,啊!」

慘叫聲中,**著了一腳,飛出去滿地亂滾。

「你懂什麼?」龐昱冷笑著斜乜他,「趙玄黃既然肯找上門,而且還自降身格和我一個小小家丁談了這許久,說明他是真地出於某些原因,不能讓趙允弼死,所以別看這一次四哥我下了逐客令氣得他忿然離開,可用不了多久他還會來的。」

趙玄黃啊趙玄黃,老子和趙允弼之間地恩怨,為什麼你也跟著摻合呢?

望著對面席上未來准大舅子喝了一半、尚未撤去的茶水,四哥地眼神裡閃著一絲冰老子鏟王爺黨,是為了給秀香報仇,趙允弼地命,老子要定了,誰他媽的敢擋,老子就要誰死!!!

四哥的神機妙算,幾時出錯過?

上午才送走的趙玄黃,傍晚果然又來了。

「安樂侯一心欲致趙允弼於死地,整垮王爺黨,目的是什麼?」雙方坐定,趙玄黃開門見山。

「我家侯爺沒什麼大志,權位啊、名利啊什麼的都不放在心上,侯爺只想安安心心做他的紈褲,不想有人在他面前擋道,也不想誰動不動就和他唱對台。」龐昱說的很慢,想在和朋友聊天,話中沒有一絲銳氣,「侯爺要的,是全京城的公子紈褲拜倒在他腳下,對他俯首貼耳,唯命是從。侯爺要辦的事情,有人搶著去辦,侯爺看誰不順眼,有人會搶著去踩,侯爺看上誰的女人,誰便要乖乖地拱手奉上,沒有人可以違抗侯爺的意思,誰敢,誰就會從世上消失……」

「簡單說來,就八個字。」龐昱單手支著桌子,半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瞰他。

「大宋皇城,唯我獨尊

「唯我獨尊麼……」趙玄黃掠過一絲意料中的笑意,抬起頭來和他對視著,微帶透明的臉龐浮現淡淡青絡。

「那假使不用落井下石讓了勾結反賊的罪名,一樣可讓京城紈褲唯安樂侯獨尊,高、錢兩位公子安然無恙,太子黨獨霸汴梁,連楊家和包拯的生死都由安樂侯一手掌控,不知貴主有沒有興趣呢?」

龐昱微微一挑劍眉,笑了:「王爺的條件,聽起來似乎很誘人。」

趙玄黃也笑了:「不是本王的條件,是鎮王、汝南王、平陽王,還有獄中的允弼可以允諾給安樂侯的條件,而且……」他也學著龐昱,故意把聲音拖長,「而且本王聽說,天波府的楊排風還有楊家大小姐楊灩和天丁大人素來不睦,若天丁大人代為說服安樂侯,放允弼一條生路,這兩個女人……」

「任我處置?」

「對。」

「王爺莫說大話,楊家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

「放心,本王從不輕易承諾,但只要說了就一定做到。」這一次輪到趙玄黃打斷他了,溫潤猶勝女子的唇角,牽揚起一個邪魅的笑。

「怎麼樣,天丁大人可以代為說項,替本王勸一勸安樂侯麼?」

「唔,我試試吧。」龐昱還以一個淫邪的笑,眼瞳深處的精芒一閃而逝。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3:30
第兩百二十四章 牢房裡的古怪聲響

開封府,大牢。

昏黃幽暗的燈光映著狹窄的過道,一點一點往前延伸,通向大佬的深處。

越往裡邊越是高等級的牢房,依照包拯吃飽沒事、專懲權貴的作風,裡邊關得人應該最多才是,不過近來鐵面無私的包大人被反賊的案子鬧得焦頭爛額,又加上兩樁「准特級權貴」的殺人兇案,實在無心也武力去管別的案子,所以裡邊暫時只關了趙允弼、錢恃才、高崖內三個人。

太子黨、王爺黨視同水火!這是全京城每個人都知道的事情,包拯當然也不例外,所以趙允弼和錢恃才、高崖內的牢房是遠遠隔開的,甚至不在同一個分岔道裡,要不然就算隔著三五道牢門,他們都能對罵整個通宵,連覺也不睡

關著高崖內和錢恃才的牢房這邊,遠遠地傳來一陣非常詭異的聲音,絕對不是大牢裡應該有的!

這樣子滴?怎麼可能!這裡是大牢耶,不是青樓歡場!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應該這個樣子才對!

密集的一整串「啪啪啪啪啪」聲。

啪啪啪啪!?大牢裡怎麼會有這樣的聲音!?對著牆捅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吧!

四哥很納悶,大步就要進去看個究竟。五凝神細聽,沒判斷出裡邊在做什麼,低聲道:「四哥,不對勁啊,這還是讓屬下先進去……」

「沒事。」龐昱清楚兩個廢物小弟的斤兩,在這密不透風、只有那麼幾個人包拯架不住得放他們進來探監的大牢裡。玩不出什麼花樣。

龐昱進去地時候。聲音仍在繼續。不同於上次高崖內、錢恃才扒著欄杆。望穿秋水地等他來「解救」。這一次他打開通道地大門。站在牢房面前往裡看地時候。兩個人都在各做各地事。完全忽略了他這個大救星地到來。

高崖內蜷在牢房一角。兩腳朝天。睡著大覺。你說睡就睡吧。我們高大爺還在訖語著:「蓮兒……好蓮兒……親親乖乖好蓮兒。來……坐到公子身上來……公子好好疼你……噢……啊……好緊……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叫著叫著身體打擺子樣地一震抖顫。襠下頭濡濕了一片。

他娘地。就這出息!四哥差點就一腳踹過去。不過旁邊另一間睡房裡(呃。高等病房兩室一廳)錢恃才地古怪行為吸引了他地注意。

視金錢如糞土地錢大爺——錢太多了可不就和糞土一樣麼。這個時候。我們錢大爺竟然規規矩矩地坐在床對面地小案上。旁邊堆積如山地放著無數黃本本。錢大爺手裡拿著一算盤。十指如飛「啪啪啪啪」地撥著。

這這這……這這這……他這是在算數!?

四哥看得目瞪口呆。

他從小就是個好學生,七歲時候就拿過全省的珠算冠軍。在那個計算機還遠遠沒有普及的年代,幾乎所有的數據計算用得都是這玩意,記得他去省奧數中心接受特訓準備參加全國大賽的時候,奧數中心請過所謂的珠算專家對他進行指導,現在回憶起來。當時那個所謂的銀行第一珠算快手,和我們錢大爺比起來。

HOHO。那就是展昭和神仙姐姐比劍法的差距。

太他媽的快了!

除了爆這句粗口,四哥真的想不到用什麼詞來形容錢恃才拔起算盤來地速度。通常珠算是右手為主。撥本數,左手為輔。撥進數,從高位依次撥到低,動作再快也能看出大致的次序,可我們錢大爺,雙手虛垂在他地黃金玉算盤上頭,腦袋亂甩,十指波動如風,挑、捻、勾、撥,快的簡直不可思議。

跟不上了!跟不上了!!徹底跟不上了!!!身為曾經的珠算小高手,四哥一雙連馬賽克都能看穿的銳目,此時竟完全跟不上錢恃才的速度,只聽得「啪啪啪啪啪」密如驟雨地響聲在牢房中迴盪,間或見他停下手換過一本黃本本放在又是驟然加速,瞬間快到……快到四哥只看得見殘影!

「這……他這到底是在……做甚?四哥愈發的糊塗起來,完全看不明白,這錢大爺要真是在算數,算得是什麼

「還能做什麼,算帳唄。」高崖內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打著哈欠懶洋洋地道。

「算帳!?」

「他會算帳?」四哥差點跳起來,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地笑話。

「那可不,老四他爹是白手起家的,剛做生意那會,老四才五歲吧,家裡窮,窮死了,連個帳房先生都請不起,他爹又忙著到處跑生意,實在抽不出空,只好把所有地帳,通通都交給老四算咯。」

「五歲算帳?」

「嗯,你可別小看老四啊。」高大爺約莫是夢遺出來的太多,腎虛,體虧,連說話都有氣無力:「聽錢伯父說,老四那會算帳很準地,別看人小可從來不出錯,簡直就是天生的才幹!天才!!!」

「錢伯父也可憐,獨身一人到京裡闖蕩,元配夫人又得病死了,身邊只有這麼個兒子,帳給外人管不放心,就這麼一直要老四算了兩年。後來生意越做越大,也找了信任的帳房先生,老四這才算解放,不過到了年底核帳錢伯家的生意那時已經遍佈天下,年底統帳得十個帳房先生算上一旬(十天)可交到老四手裡,最多三天,保證算得清清楚楚,一點錯誤沒有。」

龐昱更加不可思議了,我說這滿口「小太爺」「小太爺」的掛嘴邊。行事乖張。狂妄放縱的錢大爺,竟然有這麼一段光輝歷史!?

「唉——」高崖內歎口氣,破天荒地感觸道,「剛認識的老四的時候,他不是這樣子的,是挺有靈氣地一小伙子,真地,又聰明又靈光。是後來認識大哥,咱結拜成兄弟,老四才成天跟著我們聲色犬馬。逛窯子進賭場嫖姑娘,日子一長就再也靈光不起來了。哎呀,你別瞪我塞,他們錢家熬都過來了,富了,闊了,現在有的就是錢,還管什麼算帳啊,享受享受是應該滴嘛。」

「應該的?哼哼,呵呵呵!」龐昱點頭笑著。算是明白為什麼錢恃才偶爾會閃靈光了,搞算術的人。腦子能不靈光麼?酒、色、財、氣看來還沒有把他與生俱來的靈性腐蝕殆盡,若是花些力氣好好挽救培養一下,前途搞不好大大有噢。

高崖內還在絮絮叨叨說個沒完:「這次啊,要不是老四被關進大牢,實在沒得女人干。閒得發慌,估計啊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碰算盤咯。」帳?」

「錢家在京城一百二十五家鋪子十年來的全部賬本。」

「算多久了。」

「大概……三天。還是四天?」高崖內敲著腦袋,「睡太多不記得了。」

龐昱差點氣得踹他。錢恃才卻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完事,進帳一千八百九十七萬三千五百一十四貫零七文。」錢大公子這時候的表情非常帥氣。有種一代高手的氣度。

「啪!」猛然間,一隻大手按在了他面前的金算盤上。

「休息一會,等下還有你要算地——龍五,去把出版社的帳冊拿過來,快!」香功夫後,擊打算盤的聲音又在牢房中響起。

龐昱坐在對面看,摸著鼻子,眼神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注香功夫後,「啪」聲停了。

「入賬四萬一千三百八十貫零五百文,各項支出三千四百一十五貫零一文,淨利三萬七千九百六十五貫零四百九十九文。」錢恃才轉頭望著龐昱,眼睛裡罕有的清亮蘊光,全無過去橫行無忌地狂妄。

龍五、吹雪面面相覷,我的天,這數目可是少爺揪著府裡的帳房先生算了整整半天時爺他只用了一注香!

「啪!啪!啪!」這一次不是算珠響,是龐昱撫掌大笑。

天才啊天才,真沒看出來這錢大公子還有這一手,要是就這麼白白死在牢裡,那不是四哥識人不清,知人不明,連用人也不會了?

離開大牢的時候,四哥拍著胸脯,保證三天內一定救兩位公子出去,然後出來時路過另一邊就是關押趙允弼牢房的分岔道,他連看都不看一眼,自顧自地往外走,龍五寸步不離地跟在後邊,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快問,跟著四哥做事,有些東西還是明白點滴好。」

龍五又走近了些,操著他一口沒有任何感情的聲線:「四哥既然決定,盡快救三爺、四爺出來,那是不是準備答應宸王爺的條件?」

「你以為呢?」龐昱笑著反問他。

「屬下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龐昱忽然駐足,笑意燦然,「四哥我是個實在地人,怎麼做好處比較大,通常就選哪一種。」

「但是。」笑容猝然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眼中一抹狠厲邪芒。

「不管過程怎樣,我地初衷,還有最後的結果,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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