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作者:何不幹
安鐵本來以為自己說完之後,瞳瞳的情緒會產生巨大的波動。一個幾乎不記得自己的親媽長什麼樣子的女孩子,本來以為自己的媽死了,又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的親媽居然還活著,你想她會有什麼反應?!
安鐵問完之後,眼睛盯著瞳瞳,心裡竟然有些緊張,其實,一直以來,許多跡象都表明瞳瞳的生母都有可能活著,而且,已經或者正在影響著自己的生活。
但安鐵每次心頭升起這種想法的時候,就非常緊張,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覺得如果自己的懷疑成真的話,自己和瞳瞳的生活又將變得不可預測起來。
安鐵一直像駝鳥一般,不願去想瞳瞳可能活著的母親,但,事情的發展似乎自己無法阻止,該來的總是要來,如果總是躲避,可能會更糟糕。
其實,瞳瞳的親媽如果真的還在人世,對瞳瞳當然是個好事,但是,安鐵的直覺總是在捉醒他,如果瞳瞳的媽有一天要是出現的話,一切都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這種不可預測的變化是安鐵不願意面對的。
但安鐵想像中瞳瞳的震動與震驚沒有發生,瞳瞳看起來表情暗淡了些,但基本上還是很平靜,瞳瞳看了安鐵一眼,有些奇怪地說:“她已經死了,怎麼可能又活過來呢?”
安鐵咽了一口唾沫,覺得瞳瞳也許對已經發生的一些事情並沒有留意,於是又問:“丫頭,你有沒有想過,你媽媽也許外出打工後只是不想回家了,你媽媽家好像也沒什麼親人在你貴州老家吧?”
瞳瞳看著安鐵迷惑地說:“我媽媽說她家就在我家附近,但後來問我們村裡的人,他們說我媽娘家人都死了,跟我爸爸結婚的時候,只是一個人,後來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後來聽我爸爸說,我爸一直想要跟我媽媽去見她娘家人,但我媽說她是逃婚出來的,不想回去,我爸爸大概也是怕節外生枝,也就什麼都聽我媽媽的。”
“你是說,你爸爸都沒有見過你媽媽娘家的人?”安鐵看著瞳瞳驚訝地問。
“是啊,沒跟你說過嗎?反正說不說都不重要。”瞳瞳說。
“丫頭,如果你媽媽還活著,並且來找你的話,嗯,我是說假如啊,就假設一下,那就好了。”安鐵眼神複雜地看著瞳瞳說。
“有什麼好啊?”瞳瞳淡淡地說。
“有個媽總比沒有媽強吧?”安鐵現在發現瞳瞳的情緒有些奇怪。
“我媽永遠只在我的想像之中,要是真的突然出來一個媽,那感覺挺怪的。”瞳瞳淡淡地對安鐵笑了笑說。
“假如,你媽真的活著,並且來找你了,你以後的生活就多個空間了,多好啊。”安鐵心裡一動,然後問。
“就是她真活著,我也不會認她,再說,人家也不一定就想找我,這麼多年了,要是真想找早就找來了。叔叔,吃好了嗎?”瞳瞳看了安鐵一眼,低著頭問口
“吃好了。”安鐵說。安鐵說完,瞳瞳就站起來開始收拾碗筷。
“叔叔,我回房間了。”收拾完碗筷後,瞳瞳對安鐵說了一句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瞳瞳的背影,安鐵心裡有些後悔,剛才本來其樂融融的氛圍,一話到瞳瞳的媽媽一下子就變了,看來,瞳瞳表面上雖然說不在乎她媽媽是否活著,心裡還是很在乎的。
安鐵在心裡嘆了口氣,心裡那種強烈的預感又冒了出來:該要來的,很快就要來了!
瞳瞳進了房間之後,一晚上再也沒有出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安鐵準點來到公司上班,這些日子,安鐵上班準時多了。
坐在寬敞的辦公室裡,安鐵的精神頭還不錯,雖然事情千頭萬緒,但總算與瞳瞳在一起的感覺理順了很多,沒有前些日子的那些彆扭了。
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東西,生活中永遠都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許多時候你永遠都無法想像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但只要你心裡篤定,以不變應萬變,那種驚慌失措的感覺就不會有。
安鐵整理了一下辦公桌,想了想就拿出電話號碼本準備找劉芳的手機號碼,找了半天號碼才找著,結果一打,電話號碼已經換人,5年沒有跟劉芳聯繫過了,從監獄出來的安鐵如果不是有事,也實在不太想急於聯繫故人。
雖然沒有聯繫,但安鐵還是聽到了劉芳已經從廣告中心副總的位置升任到了報社編委兼廣告中心總經理了。安鐵皺了皺眉,想了一下,拿過一張濱城日報,在報紙下面找到了廣告部的電話,打過去問劉芳的電話,接電話的很不客氣地問:“你誰啊?找我們劉總幹嘛?那個單位的?”
安鐵放下電話,心想:“報社這些鳥人還是那德行,搞得自己多重要似的,不過也難怪,劉芳好歹也是老總,即使一般公司,老總的電話也不是那麼容易問出來的。”
安鐵還不想與報社別的人聯繫,猶豫了一下,正準備直接打電話問趙燕要劉芳的電話時,趙燕就推門走了迸來,今天趙燕穿著一套灰色套裙,臉上濃妝淡抹的,配上酒紅色的碎發,顯得高壓大方又不失嫵媚口
“今天這麼準時啊?”趙燕看了安鐵一眼,笑了一下,一看安鐵的桌子上沒泡茶,就開始給安鐵泡茶。
“你這是批評我啊,說我以前上班總是不準時吧,呵呵!對了,劉芳的電話你哪裡有吧?”安鐵笑了笑,問口
“我可沒這麼說,劉芳的電話我有,等一會。”劉芳把茶杯放在安鐵的面前,然後拿出手機開始翻找劉芳的電話。
趙燕把劉芳的電話告訴安鐵之後就出去了,趙燕今天情緒看起來不錯,每天早晨到安鐵辦公室巡視一遍幾乎已經成了趙燕的慣例,如果趙燕要是不來,安鐵倒感覺有些怪怪的。
“餵,你好!誰啊?”劉芳的電話打通之後,電話裡傳來一個果斷而乾脆的聲音。
聽到劉芳的聲音,安鐵一瞬間恍惚了一下,5年了,當劉芳知道是自己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呢。5年的時光,不知道劉芳變了成什麼樣子了,但安鐵能從劉芳的聲音裡聽出了一份果決與成熟,從劉芳的聲音裡,安鐵還是感覺到了劉芳的變化。
“你好,說話!”劉芳有些不耐煩起來。
“劉總當編委了,升官了,脾氣也見長啊,我是安鐵。”安鐵笑道。
“哎呀,是你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也不跟我聯繫啊,你這個人不仗義啊。”劉芳似乎頗為興奮地說。
“我剛出來才幾天,這不就跟你聯繫了嘛?這還不夠意思啊。
我們見個面吧?就在報社樓下的咖啡廳,有空嗎?就現在。”安鐵提議道。
“嗯,現在有時間,但中午有事,不然中午就請你吃飯,為你接個風。那就過來吧,到了給我電話,見面說。”劉芳說。
“接什麼風啊,又不是出國考察回來,行,我一會就到。”安鐵放下電話之後,開車很快就到了報社樓下的咖啡廳。咖啡廳裡沒幾個人,給劉芳打了個電話之後,安鐵就叫來服務員要了杯茶,點上煙,往咖啡廳外看了一眼,這個地方安鐵曾經呆了好幾年,再熟悉不過了,在這個樓里進進出出的人,安鐵幾乎全部認識,可現在伸著脖子往外面匆匆往外面看了一眼,映入眼簾的都是陌生的面孔,心裡無端湧起一股物是人非的感嘆。
就在安鐵再次伸著脖子往半開放的包間隔斷上看的時候,就看見劉芳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
“劉芳,我在這。”安鐵對劉芳招了招手喊道。
“怎麼5年了,你還是一點沒變了啊,還是那副德行。”劉芳進來之後,就開始盯著安鐵上下左古看了個遍。
“你才沒變,越來越漂亮啦,你應該是濱城報社裡最年輕最漂亮的女編委了,這些年你還好吧。”安鐵看著劉芳道,劉芳的確沒怎麼變,只有眼神似乎變得凌厲了許多,看人的時候攻擊性也強了些。
“別恭維我,你才牛,現在你們公司在濱城誰不知道啊,嗯,我還湊合吧,你呢?還好吧?”劉芳眼神複雜地看著安鐵問道,似乎不太願意問這個問題,安鐵也是一樣,他不願意跟一些舊相識見面的原因就在這裡,大家見面總是要問起:這些年還好吧?坐牢能怎麼好?無非又是免不了一陣感慨,然後或真誠或者假惺惺地一通安慰,讓你無法忍受。
不過劉芳畢竟是安鐵多年的同事和好朋友,她的表情已經告訴了安鐵,她很想迴避問安鐵過去的事情,但又不得不問。
“具體我們找個時間詳細諉吧,我今天找你有個事情,嗯,我也不跟你見外,我就直接跟你說吧,報社是不是在策劃一個性文化節?我們能不能參與一下?”
“就知道你小子沒事就不能找我,嗯……”劉芳說到這裡沉吟了一下,接著說:“是有這麼回事,但現在已經基本確定由王貴的公司來承辦了,你也知道,王貴跟老馬的交情不錯,老馬現在是報社主管經營的副總編,還是我的領導,你想怎麼參與呢?”
“這樣吧,今天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你能不能把你們的策劃方案給我看看,然後我再約你商量,怎麼樣?活動都要開始實施了,不怕我看策劃方案吧?”安鐵笑道。
“這種活動還不是一個套路,無非是項目和細節上的區別,那還怕你看啊,行,方案我沒拿,一會我上去給你拿下來,你看看,回頭給我捉點意見。”劉芳說。
與劉芳匆匆見了一面,從報社拿回方案回到公司之後,辦公桌上去見劉芳之前泡的茶還在冒著熱氣,安鐵笑了笑,這次跟劉芳見面的時間還真短。
就在安鐵準備詳細看一下那個性文化節方案的時候,安鐵的手機響了起來,安鐵接起來,隨便“餵”了一聲。
電話裡沒有聲音,但安鐵卻聽到了電話那瑞一個人的呼吸聲。
“誰啊?”安鐵有些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是安先生嗎?我是小桐桐的媽媽。”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一個聲音如同黃鶯一般好聽的聲音。
這個聲音剛一冒出來,安鐵如同被扎了一般,差點從辦公桌上跳了起來,心想,該來的,終於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