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了 作者︰嘗諭(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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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e 2009-12-22 20:55:4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2 566341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37
【序章】 第191章【深夜裏的敲門聲】

    第二層,裝潢奢華的主臥室。

    春雨貴如油,這麼大的雨,當真是少見。豆大的雨滴跟不要錢似的劈裏啪啦地打在透明玻璃窗上,表面呈現出一道道水波紋,弧度慢慢向下擴散。

    或許是年齡相仿的關係,或許是同病相憐,一個相親的話題立刻讓幾女聊得火熱起來,大家就像多年不見的好友,手拉著手,圍坐在床上。幾人的西服都已褪掉,露出白襯衫包裹的豐滿肉體,她們蓋著任昊的雙人薄被,嘻嘻哈哈地笑著。

    謝知婧拉著範綺蓉,範綺蓉拉著顧悅言,顧悅言拉著夏晚秋,唧唧喳喳,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唉……”靠左邊的範綺蓉動了動被子下稍稍僵硬的雙腿,欣慰地輕歎了一聲:“咱們要是早點認識多好啊,這些年可悶壞我嘍,呵呵,現在我覺得,嫁不嫁人都無所謂了,有你們這幾個好朋友說說話兒,一輩子也會無聊了,嗯,過幾年,昊也成家立業了,還討了雯雯這麼可愛的姑娘當物件,唉,以前我總擔心昊,現在呢,也放心了。”範綺蓉的表情略顯複雜,好像有些欣然,又好像有些感傷。

    謝知婧一手托她的手心,一手拍著她的手背:“是啊,咱們做長輩的,不就圖這個嗎,孩子快快樂樂,幸幸福福的,咱們受點苦,也沒有什麼,雯雯這回算有了著落,我這心裏也踏實多了,呵呵,就算現在撒手而去,也沒什麼遺憾嘍……”

    顧悅言笑了一下:“知姐,別說晦氣話,咱們都得長命百歲。”

    “對,對……”謝知婧乎是想起了女兒,臉上浮現出母愛地慈祥笑意:“長命百歲,我還等著抱孫子呢,呵呵呵……”

    臥室側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著,夏晚秋看看表,輕輕一皺眉:“……睡覺吧。”

    “喲,都快十一點了。”範綺第一個從被窩裏爬了出來,薄薄的絲襪踩在拖鞋上,“是啊,今兒個先睡覺,反正明天大家也都休息,到時候有的是時間聊,嗯,對了,香皂和洗面乳我沒買那麼多,只有一樓衛生間裏有,咱們去那兒洗漱吧,我去翻翻牙刷,做上標記,以後咱們再聚地時候,接著用就行了。”

    顧悅言點點頭。在範綺蓉出門地前叫住了她:“我住哪個屋?”

    范綺跟謝知婧商量了一下。最後安排是這樣地。顧悅言睡主臥室。夏晚秋睡次臥室。謝知婧睡二層書房。崔雯雯睡一層客房。範綺蓉睡一層客房。之所以把兩個較好地屋子留給顧悅言和夏晚秋。是因為以她倆地性格不會刻意拒絕。若是讓范綺蓉和謝知婧把最好地屋子挑走。想來她倆也死活不會同意地。

    安排妥當。四人浩浩蕩蕩下得樓去。

    樓下客廳。

    “呀,你怎麼又贏了。你,你耍賴皮!”把最後一張撲克放在長龍上地崔雯雯不高興地撅起小嘴巴。看起來。小姑娘將輸贏看得很重。

    任昊忍不住呵呵一笑。隨手把牌捋好。胡亂在手裏洗著:“是你技不如人。怎麼還賴上我了。我沒偷牌沒換牌。能賴什麼皮。來。雯雯。再玩一局唄。”任昊漸漸有點喜歡上了崔雯雯悶悶不樂地樣子。瞧著她撅嘴生氣。任昊便沒由來地有點想笑。

    崔雯雯賭氣似地鼓起腮幫子,往軟軟地沙背上一靠,無精打采地垂著頭:“不玩啦不玩啦,總是你贏,沒意思……”

    “瞧瞧,輸不起了吧,不玩也行,先把前面欠我的三個腦奔兒還嘍。”

    崔雯雯條件反射般地快速捂住腦門,慘兮兮地巴巴望著他。

    任昊得意地笑了笑:“別跟我裝可憐,快點,願賭服輸。”

    崔雯雯怯生生地哦了一聲,看看他,嘟嘴放下手,顫抖著睫毛兒將腦袋湊過去,小手兒緊緊抓著裙角,害怕極了。

    任昊被她逗笑了,伸手過去,大拇指卡住食指,輕輕在她額頭彈了五下。

    嗒嗒嗒嗒嗒……

    不疼,甚至有點癢癢的感覺。

    崔雯雯羞赧地紅了臉,偷偷瞄他一眼,默默坐了回去:“任昊,你困嗎?”

    “嗯,不困,呵呵,今兒也不知道怎麼了,一點困勁兒都沒有,來,接著玩吧。”

    這時,崔雯雯就聽得樓上開門的聲音,“呀,我媽她們下樓了,嗯,我,晚上等她們睡覺了,我,我去你房間玩牌好不好,我也不困呢……”

    任昊隨口答應了一聲,搶在樓上下來地幾個女人之前進了衛生間,他可知道女人洗漱需要很久,若現在不去,就得等一個小時以後了。

    “嗯,讓昊先洗漱吧,來,咱們幾個分配一下牙刷,知婧,給你紫色的吧,晚秋黑色,悅言棕色,雯雯白色,我呢,就來個綠色的,你們看咋樣?”

    “這行。”

    “嗯。”

    衛生間沒關門,刷牙洗臉的時候,任昊從鏡子裏看到客廳中的顧悅言正在看自己,那眼神中,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一樣,最後,顧悅言對著鏡子連續眨了兩下眼,繼而扭去跟夏晚秋說上了話。

    任昊迷茫地動著牙刷,沒看懂她什麼意思。

    漱口洗臉,任昊用毛巾在臉上慢慢擦著,突然,身旁響起一個聲音“……快點!”任昊不用拿開毛巾也知道該人是夏晚秋,這種厲聲只有她的出來。任昊看看她,想來她是內急,就飛快放下毛巾走了出去,不過奇怪地是,夏晚秋好像也有話說似的,張張嘴,終於還是轉過了身,碰地一把將門關上。

    咦,這一個個地是怎麼了?

    難道剛才在主臥時四人說了啥?

    任昊心裏咯噔一聲,暗暗警惕了一下,抬眼朝沙發上地謝知婧和範綺蓉瞅去,謝知婧最先一個發現了己地目光,回視過去,眼睛輕輕一眯,朝廚房改造的小臥室那邊兒看了下,謝知婧才是收回目光。範綺蓉第二個發現任昊在看她,憂慮地皺皺眉,卻沒說什麼。

    任昊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越看越可疑。

    不好,這是要壞事兒啊!

    “呃,我先去睡覺了啊,您幾位也早睡,晚安,呵呵,晚安……”

    任昊被幾人古怪地視線盯著有些毛,打了個哆嗦,快速折身回了臥室,輕輕關上門,上了鎖,心中才略微踏實了一些,凝神想了想,任昊旋即啞然失聲,淡淡搖了搖腦袋。

    也是,自己瞎擔心什麼呀,突然知道了崔雯雯和自己交往,任誰都得詫異疑惑一陣吧,恐怕現在地她們,都有不少話要問自己,那種眼神倒沒什麼不正常,嗯,是我多心了。

    靠在門板被面的任昊輕輕吐出一口氣,嘴角露出了笑容,恰恰相反,今天或許應該說是太順利、太和諧了一點,任昊本抱著打硬仗的準備,誰想五個女人根本沒什麼衝突,甚至還手拉手,成了要好的朋友。

    這不得不叫任昊鬆了口氣。

    “前一陣我人品爆好,結果沒過幾天就遭了黴運,這一下就是好幾個月啊……”任昊知道自己的運氣一向不是很好,所以今天的和諧,倒讓他產生了些不真實地感覺,“呵呵,老天也不能老讓我走背,時來運轉,看樣子是到了咱轉運的時候嘍……”

    這件廚房改造的臥室雖說是別墅裏最小地房間,卻也足足有十個平方米。門對面的另一頭牆壁是扇長方形裏外開的小窗子,幽藍色百葉裝搭在上面,稍微有點晃晃悠悠。任昊走過去把窗戶使勁推了推,確認關嚴了,方是後退幾步,懶洋洋地倒在床上。

    除了天花板上的一台白燦燦地小吊燈,一張酒吧常見的塑膠無靠背圓高椅,和一張一米二寬度的偽雙人床外,就沒有其他大件傢俱物品了。

    空蕩蕩的臥室蕩起窗外的狂風咆哮聲,嗚嗚啊啊,漸漸有了些森然的味道。

    滴!

    枕頭邊兒上地小鬧鐘響。

    23:00整。

    門外傳來女人淺淺的嗓音,踢踢踏踏地拖鞋踩在木地板上,隨後,幾聲關門的響動傳了來,煞那間,整個別墅都陷入了寂靜。

    任昊沒關燈,一手遮擋在腦門掩光線,平躺在床面,靜靜發呆。謝知婧,範綺蓉,夏晚秋,顧悅言,崔雯雯,幾女地身影不時在腦海裏交替浮現,弄得任昊有點心煩意亂的感覺。

    本來就不困,現在更睡不著了。

    忽地,任昊耳朵輕輕動了動,眼神也挪了緊關地木門上,門外,似乎有什麼響動。

    哢嚓……嚓……哢嚓……

    任昊眼見著金屬門把手微微左右顫動,好像被人從外面擰著,隨即,咚咚的細微敲門聲傳入臥室。任昊知道是崔雯雯,小丫頭剛才說等大家睡了就來跟自己玩牌的。任昊無奈一笑,面對那雙清澈純真的大眼睛,他真的沒有拒絕的力氣。

    玩就玩吧,反正也睡不著。

    走過去開門,想著崔雯雯那鬱悶嘟起的小嘴巴,任昊不由自主地揚起了笑意:“雯雯,咋這麼早就來……呃……姐!”任昊那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看著一身襯衫的顧悅言狐疑地盯著自己,他訕訕一笑,讓開身子讓她進來,順手鎖上了門:“姐,你怎麼來了?”

    顧悅言慢慢在床上坐下,臉上掛著無喜無怒的淡然表情:“剛才在客廳,我不是給你使眼色了嗎,怎麼,雯雯也要過來嗎?”

    任昊咳嗽一聲,挨著她身邊坐下去:“嗯,她說睡不著,想跟我打幾局撲克牌,嗯,有事兒找我?”任昊好像知道她想問什麼,組織了一下語言,搶先解釋道:“對了,我和雯雯的事兒其實是婧姨誤會……”

    “沒事的……”顧悅言挽住了任昊的手臂,臀部挪了挪,順勢脖子一歪,將側臉枕到他肩膀上:“我只是你的情婦,沒權利干涉你的婚姻和感情,所以,不用跟我解釋,嗯,其實,雯雯這孩子挺不錯的,咱們班裏,也就她能配上你。”

    “姐啊,你別老情婦情婦的啦,多難聽啊,你是我姐,不是什麼情婦情人。”

    顧悅言抬頭看看他地臉色,瞅得任昊是真不願意,遂淡淡一點頭:“我都聽你的,你想讓我做你姐,那我就做你姐。”說著,顧悅言雙臂一抬,順著任昊的腰際環繞了過去,臉和胸脯都緊緊貼到了他的身上。

    任昊反倒一愣,沒想到她這麼簡單就答應了,不過看看那摟著自己的顧悅言,任昊唯有苦笑:“姐,你幹嘛抱我?”

    顧悅言理所當然地閉上眼睛,緩緩道:“不是情婦就不能抱你了嗎?那我還是做你情婦吧,我喜歡抱著你的感覺,很舒服,很暖和……”

    “呃,那個,其實也不是,姐姐抱一下弟弟,是很正常地,嗯,很正常的,你還是做我姐好吧,別提情婦倆字了。”任昊說出這番話來,自己都有點好笑:“不過,只能抱抱,其他的可不許幹,成不?”

    顧悅言為難地皺皺眉頭:“跟你接吻地感覺我也很喜歡呢,昊,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一起睡的,好久沒獨處,挺想你的……”顧悅言鬆開手臂直起身子,面對著他,輕輕把手搭在胸前的襯衣扣子上,徵求著任昊地意見:“我脫衣服?”

    “別,呃,別脫……”任昊臉上一紅,趕緊別過頭去不敢看她:“一會兒雯雯還過來呢,你可不能在這兒睡,再說,咱們是姐弟啊,你,你衣服算怎麼回事?”

    顧悅言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扭著扣子的右手慢慢放了下去,無所謂地繼續靠著他:“你不喜歡就算了,什麼時候想要,就跟我說一聲吧,去我家也行,去你家也行,昊,陪姐聊聊天。”

    只是抱抱的話,尚在任昊心理底線的範圍之上,他呼了口氣:“那就聊五分鐘吧,我怕雯雯進來誤會咱們。”

    顧悅言嗯了一聲:“我記得前一次咱去吃飯,蓉姐說她是你鄰居,不是你親姨,是吧,可我看她對你比對親人還好,剛才我們聊天,蓉姐知道你交了女朋友,而且事業有成,她表情挺欣慰的,好像一瞬間放下了很大的擔子。”

    任昊呵呵一笑:“是啊,蓉姨從小對我就好,我惹了禍,都是蓉姨幫我擔著,我被欺負了,也是蓉姨幫我出頭,呵呵,雖然有點小絮叨,不過,除了我爸媽,蓉姨是世界上對我最好地人了。”

    “可是,她的表情除了欣慰外,還有些複雜,好像很難受的感覺,而且上次咱們一起逛賽特購物中心時,她表現出的一面,不像是一個長輩。”

    任昊怔了怔:“那像什麼?”

    顧悅言緊鎖著眉頭想了想:“……倒像是一個被搶了男人地怨婦。”

    “可別胡說……”任昊心中砰然一跳,不過他可不敢往那邊兒想,嘴上不悅道:“蓉姨是把我當親人,我有了女朋友,她當然會有點不捨得,就跟母親送女兒出嫁時總會哭上一哭的道理一樣。”

    “希望是這樣吧……”顧悅言抱著他地手臂緊了緊,微微一歎:“最近不知道怎麼了,一想到你的事,心裏就有點亂,剛才聽知姐說你和雯雯在交往,我這心裏,怎麼有點堵得慌呢,唉,真難受,昊,你說,姐是不是愛上你了?這是不是就叫吃醋呢?”

    “呃,應該不是吧……”從某種角度上講,顧悅言比謝知婧還口無遮攔,但跟婧姨不同的是,顧悅言說的全是自內心的話,有什麼說什麼,從不會騙人,不過,這倒更叫任昊大為頭痛,“姐,你想得太多了,我是你弟弟嘛,而且咱們還有過一次……咳咳……莫名其妙的性關係,你對我特別是應該的,呃,嗯,你這心態也應該跟蓉姨差不多,對,差不多。”

    “或許吧……”顧悅言正過腦袋,用嘴唇吻了吻任昊前胸的衣服,“反正姐挺不好受的,昊,要不待會兒你把雯雯支走,姐陪你睡吧。”

    “哎呀,姐啊姐,那怎麼行呀,好多人在屋裡呢,被人看見就麻煩了。”任昊對顧悅言地態度有些受寵若驚,同時,感動與糾結也用上了心頭,“你回去吧,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了,這別墅也你的錢在裏面,有空的話再過來玩,好不?”

    顧悅言鼻子頂在他胸口,使勁吸了口他身體的味道:“……嗯,姐聽你地。”她站了起身子,在任昊額頭上輕輕一吻:“晚安,做個好夢……”這才轉身開門。

    鼻尖繚繞的香味漸漸消散,任昊沒由來一陣失落,暗暗罵了自己一句“沒用的東西”,任昊對手扶在門把手上的顧悅言道:“你也晚安,早點休息吧。”

    哢……哢嚓……

    任昊話音剛落,見聽門把扭動的聲響,看了眼顧悅言,後則是無辜地聳聳肩,下巴努努門外,示意不是自己擰的,接著,咚咚敲門聲傳了進來。顧悅言皺皺眉,走回了任昊前面:“一起吧?”

    任昊擦擦虛汗:“姐,你就別亂了。”

    顧悅言眼神屋中四顧掃了掃,最後,目光落在唯一能藏身地地方:“姐在床底下躲一躲吧,你支走她,姐陪你玩牌。”也不等任昊說話,顧悅言就矮身爬在地上,胸脯蹭著木地板,一下一下往床下的黑暗處挪動著,不過片刻,指甲與地板的敲擊聲鑽了出來,大概是顧悅言給他打地暗號。

    任昊倒是不怎麼擔心崔雯雯會誤會,不過大半夜的,一個絕色女人和自己獨處一間屋子,總是不太好聽,要是崔雯雯冷不丁說漏了嘴,被其他幾位心眼兒多的人聽見,那可就壞事兒了。

    能避免,還是得避免。

    任昊一邊過去開門,一邊措辭,準備先崔雯雯打走再說,地板很涼,任昊可不想顧悅言感冒發燒。藉口嘛,當然好找了,就說自己突然困了,想必以崔雯雯的體貼,也不會太過於糾纏。

    在打門地前一刻,任昊已經構思完畢,然而,拉門的一刹那,任昊卻徹底傻眼了!

    “蓉,蓉姨!?”

    “噓,小點兒聲!”範綺蓉瞪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看,方是跨步進屋,反手鎖上門:“你沒脫衣服睡覺?那咋這半天才開門呢?”

    任昊心驚膽戰,假裝揉了揉眼睛:“哦哦,我聽見敲門,剛穿上的衣服,都睡了一會兒了。”任昊與她一起坐在床上,下意識瞥了眼腳底下,心裏忐忑地尋思著,雖然不是崔雯雯,不過也沒什麼關係,畢竟,自己和蓉姨清清白白,沒有什麼話是顧悅言不能聽的。

    想到此處,任昊微微心安:“蓉姨,您有事兒找我?”

    “嗯,你等等再睡,耽誤不了多久。”范綺蓉依然穿著西服外套,整身休閒西裝緊緊繃裹在她豐滿成熟的上,顯得身材格外性感,她凝重的目光落在任昊眼睛上,看了好一會兒,方是慢慢蹙起眉頭:“你跟雯雯交往地事兒,為什麼不跟姨說?”

    任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想說真話,卻又稍微有點顧慮,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

    範綺蓉柔嫩的嘴唇淺淺一抿:“那姨換個問題,昊,你實話告訴姨,今天在這裏地幾個人,真的只跟你是工作上地關係嗎?為什麼姨總感覺她們都對你很特別呢?”

    任昊驚出一身冷汗,忙精神抖擻地表明態度:“工作關係,絕對是工作關係,不然還能有什麼啊,蓉姨,你可別瞎猜哦。”都說女人敏感,看來這話真對。

    “是嗎?”範綺蓉緊巴巴地盯著他的眸子,沉吟著看了看,略微皺眉,唬起臉瞪瞪他:“昊,你要是敢騙姨,姨以後可都不理你了。”這話,算得上是比較狠地威脅了。可事到如今,任昊也只能硬著頭皮搖了搖頭:“我們真沒什麼的。”

    “那樣最好。”範綺蓉臉色多少溫柔的些許,“你也真夠能耐的,怎麼找的幾個合作夥伴全都是大美人,昊,姨醜話先說在前頭,有了這麼好的物件,你也該知足了,要是敢沾花惹草,姨第一個收拾你,記住了沒?”

    任昊嘿嘿笑了笑,借著機會轉移了話題:“合作夥伴都是大美女?蓉姨,你不是把自己也給誇了?”

    “貧嘴……”範綺蓉溺愛地擰了擰他地小臉蛋兒,嘴角露出盈盈笑意:“難道在你眼裏,姨不是大美人兒嗎,哼,姨誇誇自己又咋了,難道,姨沒有她們漂亮嗎?”

    任昊連忙表態:“不是不是,您要不漂亮,那這世界上就沒人漂亮了。”如果不是想著顧悅言床下窩著,任昊肯定說“她們都沒你漂亮”。在不斷與女性的接觸下,任昊對這種事應付起來還算得心應手。

    “貧嘴……“範綺蓉撅著嘴巴含起了笑容,疼愛地一下下扶著任昊的頭,動作很輕很柔,似乎怕稍稍用力就會把他弄壞一樣,“我家昊終於長大了,掙了大錢,還討了個小女朋友,呵呵,看著你成家立業,姨比誰都高興,嗯,高興……”說著說著,範綺蓉的眼眸裏竟然淚光,幽幽地掛在眼眶裏,越聚越多。

    任昊一下就慌了,飛快伸手過去給她擦眼睛:“哎呀,蓉姨你幹嘛,別哭,別哭啊,嘖,這是怎麼話說地啊,好好的哭個什麼?”

    範綺蓉笑著打開了他的手,用手指摸了摸眼角,放下手,瞅了眼食指上晶瑩的淚水,她淺淺一笑,白了任昊一眼:“大驚小怪,姨是高興的,沒事兒。”

    對這個為了自己付出太多太多的女人,任昊此時能做地,只有緊緊將她攬入懷裏。範綺蓉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能拒絕他,張開雙臂同樣回摟住他,右手慢慢在他後腦勺上有條理的摸著,嘴角泛起甜蜜滿足的笑容。

    不多久,被蓉姨感動地心漸漸平復的下來,任昊忽然想到了屁股底下的顧悅言,呃,這麼半天沒說話,她不會懷疑什麼吧?

    倆人的擁抱她自然看不見,任昊一凝神,出於保險,還是輕輕將蓉姨地子推了開,可誰曾想,範綺蓉竟微微較了下勁,火熱的身軀依舊緊貼著任昊:“昊,再抱會兒姨,就一會兒,可以嗎?”

    任昊清楚地聽見,腳底下傳來了細微的響動,是顧悅言那裏出來的!

    得!

    這下完蛋了!

    雖然這個擁抱只是任昊對範綺蓉表示感謝與感激的方式,沒有摻雜任何愛欲的成分,但有句老話說得好啊,黃泥巴黏在褲子,不是屎也是屎了。

    任昊樂觀地想到,好在床底下不是夏晚秋,嗯,我姐的話,應該沒事地,嗯,沒事的。嘀嘀咕咕了幾下,大有心理暗示地味道。

    懷中。

    範綺蓉突然咦了一聲,好像現了什麼一樣,她略微向後欠身,抽回左手,抓住任昊的T恤衫往外拽了拽,湊過頭去,範綺蓉小鼻子跟小狗似地動了動,使勁兒嗅著拽在手裏的汗衫:“……女人的味道?”

    任昊一驚,胡亂推開她,整理襯衫掩飾道:“您說什麼呢,什麼女人的味道?”任昊暗暗感慨蓉姨的嗅覺,顧悅言可沒噴香水,她留下的味道僅僅是衣物與身體混合出的某種香味,淡淡的,幾乎一個風吹就會,誰想過了不少時間,範綺蓉竟然還能聞出來?

    呃,您屬狗的吧?

    鼻子也忒靈啦!

    任昊見蓉姨還往自己懷裏湊,心驚膽顫地推推她:“蓉姨,您快回去吧,這都十一點半了。”

    範綺蓉眉頭一橫,啪地一狠狠打掉他推來的手臂,唬起臉凶巴巴地瞪著他,見任昊氣勢減弱,范綺蓉方是前探著身子半蹲在地面,一手扶著他的大腿根,一手撐在床面,小鼻子連連抽動著,蹭著他衣服來回嗅起來。

    頭,脖頸,胸,腹,從上到下,凝重警惕的範綺蓉沒放過一個地方。

    這可苦了任昊,那尖尖鼻子頭滑著自己身體來回摩擦著,癢癢的,麻麻的,真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不知不覺,任昊有了生理反應。

    當範綺蓉嗅到她大腿位置時,眼神一凝,臉上立刻騰起紅霞,虛空輕啐了一口,一邊起身,一邊擰了把任昊的大腿:“小色胚,腦子裏都想的什麼,連姨的豆腐也敢吃?”任昊吃痛地叫了一聲,暗暗喊苦,卻不敢回嘴。

    天啊,明是你在我身上嗅來嗅去,怎麼成我吃你豆腐了?

    範綺蓉坐在床上整理著自己地襯衫西裝,慢慢的,脖子根的紅暈漸漸褪去,範綺蓉轉頭瞅瞅他,氣得又是在他腰間的嫩肉上狠狠扭了一把:“傻笑個什麼,說,剛才誰來過?”

    任昊尷尬地笑笑,結果想起顧悅言還在,立刻就笑不出來了,呃,剛才那“吃豆腐”地話,會不會又叫她誤會了?

    “這兒就我一人啊,對了,雯雯一會兒說過來和我玩牌。”

    “去,別跟姨刷小計倆……”範綺蓉識破了他轉移話題的招數,秀目嗔怒地巴巴瞪著他:“你身上的味道,姨聞了十七年,有一點不對,姨都能嗅得出來,別跟姨打馬虎眼,老實交待!”

    任昊哭喪著臉:“真沒人來啊。”

    範綺蓉顯然不相信,眼珠子上下一轉,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昊,你告訴姨,是不是知婧,剛才你洗漱完進屋之前,姨好像看見知婧給你使了個眼色,對不對?”

    任昊迷茫地眨巴眨巴眼睛:“沒有啊,婧姨給我使眼色幹嘛,哦哦,她是不是想讓我陪雯雯多待一會兒?呃,我沒看見呢。”

    範綺蓉瞅瞅他的瞳孔,板著臉緩緩一點頭:“不是就好……”範綺蓉輕歎了一聲氣,語重心長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你是長大了,可在姨眼裏,你永遠是個小孩,別怪姨嘮叨,姨也是為你好,知道不,唉,昊,記住姨的話,本本分分地做事,絕對不許胡來,你知道姨什麼意思,明白不?”

    任昊嬉皮笑臉道:“明白,謝謝蓉姨教誨。”

    “傻樣兒……”范綺蓉被他逗得一笑,撚起手指點了他腦門一下,撅撅嘴巴丟了個白眼給他:“越來越沒個正經德行,去睡覺吧,姨身子也有些乏了,對了,明天早餐想吃什麼,姨給你做。”

    聽她要走,任昊心頭一塊大石徐徐落下,“蓉姨做地飯哪還有啥說的,就是蒸幾個大白饅頭,也是甜滋滋的好吃。”

    “你個小東西……”範綺蓉好笑地扭著他地臉蛋輕輕拽了拽:“嘴巴上是不是抹蜜了,竟撿姨愛聽的說。”

    “我說的是事實嘛。”

    任昊已經在盤算怎麼跟顧悅言解釋了,這時,就聽幾聲響動傳進了耳朵,任昊一愣,眼神一下子落到那晃晃悠悠的門把手上,暗暗叫苦不迭,任昊趕緊從身後捅了蓉姨一把,指了指床頭:“蓉姨,您再坐會兒吧,我去開門,是雯雯找我打牌來了。”

    顧悅言和範綺蓉不同,崔雯雯早就知道範綺蓉是自己地姨,那麼,她多晚在自己房間都沒有可誤會的事情,所以根本用不著躲躲閃閃,大大方方開門就是。

    任昊心裏沒鬼,看著蓉姨後退回去,他才緩步向前,迎著敲門聲走了去。

    手堪堪扶到門把上,任昊忽然感覺有點不對,身後傳來的悶響,讓他狐疑起來,任昊沒開門,而是回頭看了看蓉姨……

    “呃……蓉姨……你在幹嘛呀!”

    一時間,任昊魂飛魄散,只見範綺蓉屈膝跪在地上,一手撩起床單,一手撐著木地板,正一點點地俯身下去,看樣子,是要往床底下爬!

    任昊眼疾手快,呼地一下沖了過去,自後面抱住蓉姨的蠻腰:“您這是要幹嘛啊?”

    我的乖乖!我姐可在裏面呐!

    範綺蓉回頭瞅瞅他:“你最近油嘴滑舌的厲害,姨倒要看看來地是不是雯雯,哼,鬆手,不許跟她說姨在床下。”範綺蓉不由分說地推開任昊,死命往黑暗中爬去。

    任昊都懵了,沒想到蓉姨會玩這麼一出,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直到一聲驚呼才把任昊拉回了現實。

    “啊!誰!誰在前面!”緊接著,床板出一聲重重的悶音,咚,而後,蓉姨吃疼地叫聲鑽了出來:“啊!疼!磕著我頭了!”顯然,受到驚嚇的範綺蓉條件反射地想要後退站起,結果,磕到了頭上地床板。

    “蓉姐。”顧悅言平靜的聲音喚了她一聲。

    “悅,悅言!?你!你怎麼在這兒!你和昊!你們倆!你們!”

    “蓉姐,剛才你蹲在昊兩腿那裏停頓了好長時間都沒有聲音,你在跟他做什麼?還有之前,你們擁抱了?”

    “你說什麼呐!倒是你,怎麼藏在這兒?昊,她是怎麼回事,你給姨說清楚!”

    “弟弟,剛才你和蓉姐幹什麼了?我想聽一聽!”

    這黴運來得太快了吧!

    完了!這下真地完了!

    任昊頭都大了,抓狂地撓了撓,最後想出了一個暫時緩解麻煩的辦法,那就是開門!

    任昊汗流浹背地擰開門把,另一邊,兩女的質問聲也霍然熄滅了。

    抬頭一看。

    任昊臉都綠了!

    “……婧姨!?”

    ……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37
【序章】 第192章【一個接著一個,一個再接一個】

    別墅一層西側偏南,廚房改造的臥室門開啟了一道縫隙,外面,露出一張成熟魅惑的臉龐,她性感的小腳丫上只裹著一層肉色絲襪,沒穿拖鞋,光著腳直接踩在冷冰冰的木地板上,下身穿著黑色西褲,上身是白色休閒領襯衫,從上數的三顆扣子均是敞開的狀態,妖紫色的文胸若隱若現暴露出來,呼之欲出的豐碩胸脯幾乎要把第四顆紐扣撐破。

    那張迷人的嫵媚臉龐任昊在熟悉不過,和崔雯雯有七八分相似,卻年長了許多。

    是謝知婧!

    崔雯雯的母親謝知婧!

    任昊本想靠著崔雯雯暫時解圍,讓床底下互相喝問的範綺蓉和顧悅言姑且停下,誰想到,站在門外的竟然是謝知婧!

    任昊一下子就呆住了,半天都沒回過神兒來!

    老天爺,你不是在玩我吧?

    你給了我重活一次的機會,卻是沒憋好主意啊!

    “怎麼,姨太漂亮,看傻啦?”謝知婧笑眯眯地丟個了白眼過去,絲襪踩著地板,躡手躡腳地進了屋,回頭望了望崔雯雯所在的臥室方向,方是輕輕合上門,哢吧,從裏面把門反鎖了上去,“小傢伙,眼睛瞪那麼大幹啥,婧姨之前不是給你使過眼色說晚上要過來的嗎?”

    謝知婧忽地打了個寒顫,兩隻小腳丫不自覺地搭在一起摩擦了幾下,似乎是有些冷,她回頭瞅瞅不知所措的任昊,嘴角漸漸揚起笑意,後退了幾步,豐腴的美臀把床墊床單壓下去一個小坑,謝知婧優雅地抬起美腿,身子一轉,捂著嘴巴慢慢打了個哈欠,慵懶地倒在床頭的蕎麥皮枕頭上。

    不過謝知婧卻看不到,她下方靠近邊緣的床單卻一抖一抖的不住晃動,好像是被人從床下的呼吸吹動起來地,床單的起伏很快,可見呼吸的急促。任昊心裏實實捏了把冷汗,恐怕現在範綺蓉和顧悅言暫時休戰,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上頭頂謝知婧的身上。

    為了不讓謝知婧現異樣,任昊乾脆回頭按下了一個白色按鈕,把臥室燈關上了,這是個偽雙人床,一米二寬度,倆人在裏面能活動地空間肯定有限,若是不小心在床外露出痕跡,天知道自己未來的丈母娘會不會師出有名地殺了自己!

    黑暗中傳來謝知婧似笑非笑的聲音:“小色狼,關燈幹嘛?”

    呃……

    這聲小色狼有點曖昧,希望蓉姨和姐不要誤會!

    任昊硬著頭皮走到床邊,遲著坐了下去:“剛剛睡覺呢,眼睛有點適應不了,婧姨,您是為雯雯的事兒來的吧,嗯嗯,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絕對不辜負您對我的信任。”任昊搶先把話題往崔雯雯的方向引,唯恐姨會說什麼不該說地話。

    “怎麼又您您您的了?”謝知婧拍拍枕頭,扭著腦袋笑吟吟地瞅著他:“咱們地關係,還用得著那麼見外嗎。”幽黃月光下,謝知婧有意無意地操起一條長腿,包著絲襪的腳趾尖點著另只腳,擦著小腿慢慢上移,挪到膝蓋位置時方嘎然而止,換了個方向,朝腳下摸索著一動過去,配合著謝知婧那雙水汪汪的嫵媚眼眸,這個動作顯得極為誘惑。

    “是是,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她。”

    任昊咽咽吐沫,強行把目光挪開,暗暗慶倖床下的範綺蓉和顧悅言看不到姨的表演,不過,任昊臉上又苦了下來,未來丈母娘深更半夜地跑來自己屋子,還不避嫌地直接往自己被窩裏鑽,這,這似乎不合情理啊!

    老天保佑,婧姨你可別給我添亂了!

    我這兒的床底下已經夠亂的了!

    謝知婧的眼角和嘴角拉出一條只有成熟女性才具備的嫵媚弧度:“就只照顧雯雯?昊,姨有一天若是老得走不動路了,你會不會不管婧姨,丟下婧姨這個拖油瓶?”

    任昊心裏著急,臉上卻不敢露出絲毫表現:“那怎麼可能啊,我是那種人嗎,管,你和雯雯我都管,呃,那個,婧姨,我頭有點疼,想睡會兒覺,你看……”任昊隨便想了個招兒準備給謝知婧支走,否則再讓她說下去,天知道範綺蓉和顧悅言會不會鑽出來揍人。

    “頭疼……”謝知婧眯眼笑了笑,輕輕扭動著身體從床上懶洋洋地爬起來,雙手冷不丁插進任昊地頭裏:“今兒個也沒喝酒,怎麼會頭疼呢,來,婧姨給你揉揉,別動,老實點兒,嘿,你這小傢伙咋那麼不聽話,叫你別動你就別動嘛,好女婿,乖,讓伯母好好伺候伺候你……”

    任昊哭的心都有了,只想狠狠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我沒事提什麼頭疼啊,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嗎?

    “咦,昊,你頭上怎麼全是汗啊,喲,腦門上也是,呵,後背也都濕了,咋回事?”

    咋回事?

    緊張的唄!

    任昊故作鎮定地抹了把汗水,咳嗽一聲:“沒事沒事,天兒熱,呵呵,天兒熱……”

    “這還熱,姨倒覺得有點冷呢。”謝知婧一邊給他做著頭部按摩,一邊拿起枕巾跟個小媳婦似的為他擦汗,擦過腦袋後,甚至還把冰涼的小手兒伸進他的衣服裏,撚著枕巾輕輕在他後背摸索著:“都說瘦人怕冷怕熱,你倒是跟別人不一樣,昊,說正事吧,姨今天找你,還是為了雯雯,婧姨知道你心裏有別人,可既然你答應了跟她交往,那就不許三心二意,踏踏實實跟我女兒過日子,呵呵,昊,要是讓姨知道你跟什麼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後果你應該知道的,嗯?”

    任昊訕笑著嗯了一聲,算是應下了,可他的眼神卻一直瞄著腳底下,明顯有點心不在焉的味道。

    “那婧姨就放心嘍……”謝知婧地笑聲很具有磁性,甚至有種挑逗似的蠱惑:“呵呵,我還就不信了,憑我們母女倆,還鬥不過那些花花草草嗎,昊,你能選擇雯雯,婧姨真的挺高興的,嗯,有句話提前先問一句,實話實說,你是純粹因為雯雯打動了你,繼而跟她交往地,還是因為婧姨這個附加品才答應的,或者,兩者兼有…昊,你怎麼又出汗了,哎喲,還挺多地呢,咋一下子出這麼多汗?”

    謝知婧咂舌了片刻,也顧不上按摩,不斷用枕巾替他擦著汗。任昊已然可以猜想出床下兩人的表情,連死地心都有了:“婧姨你說什麼呐,我當然是因為雯雯對我好,喜歡她,才跟她交往的。”

    任昊現在反倒不希望婧姨走了,他甚至可以想像,謝知婧前腳一走,床底下就會突然殺出兩個憤怒的身影,拳打腳踢還是大慈悲掌,只要別動刀動槍,任昊就該求爺爺告奶奶了。

    任昊拍著腦門,給自己默哀三十秒鐘。

    “一看你這話就有水分……”謝知婧若有若無地瞟了他一眼,冰冰的指甲蓋在他後背慢慢畫著圈圈:“要是實話,為啥子出了這麼多虛汗呢,昊,婧姨沒有埋怨你的意思,上次提出的附加條件,也依然有效,只要沒外人在,婧姨對你這個小色鬼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喏……”謝知婧曖昧地扭著他的腦袋搬了過來,讓他眼睛看向自己,旋而指甲搭在紫色的文胸上扣了扣:“看到了吧,婧姨今天可是帶著誠意來地哦,也是對你能做出明智抉擇的獎勵,咯咯……”

    看著任昊紅撲撲著小臉兒使勁別過腦袋,謝知婧忍不住掩嘴吃吃笑了起來,美目輕盼,手臂似小蛇一般迴旋著伸到前面,在任昊胸口處畫著弧線:“又臉紅了,真受不了你。”

    任昊眼巴巴地看看她:“婧姨,別鬧了。”有句話他沒說出來,再鬧就該出人命了。隱隱約約中,任昊似乎感覺屁股底下有殺氣溢出。

    謝知婧抿著熟媚地嘴角嗯了一聲:“婧姨今兒個高興,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都聽你的,呵呵,對了昊,綺蓉是你姨吧,嗯,她對你真不錯啊……”話語間好像還流露出一縷其他的意味。

    任昊怔怔地瞧著她:“蓉姨對我當然好啊,咋了?”

    “沒什麼……”謝知婧那雙好似能看透人內心的眸子緊緊盯了他一會兒,方是慢慢眯了起來:“就是隨便問問,她人漂亮,也是處於女人最有魅力的年歲,事業有成,溫柔賢慧,嗯,真是完美的沒得說,呵呵,昊,你緊張個什麼啊,婧姨隨便說說嘛,哦對了,悅言好像對你也不錯,人美,年輕,嗯,就是已為人婦了……”

    任昊捏捏眉心,什麼話也沒說。

    不多久,謝知婧正色地瞅瞅他的眼睛:“昊,你覺得晚秋怎麼樣?”

    “啊?夏老師?哦哦,挺好的啊,呵呵,挺好的。”任昊已是被謝知婧問出了冷汗:“在學校時,夏老師對我還是不錯地,就是嚴厲了一些,呵呵……”任昊做出了一個客觀的評價。

    謝知婧嚴肅地點點頭,語氣不自覺地帶了些警告的意味:“昊,婧姨可告訴你,晚秋是雯雯的長輩,你打誰的主意,也不許你打到她的身上,嗯,晚秋的脾氣你應該知道,記住,人家是絕對不會看上你的,你若是不規矩地想動她的小心思,哼,以她那暴躁的脾氣,一準揍得你滿地找牙,知道嗎?”

    任昊呃了一聲:“知道,呵呵,知道了。”

    謝知婧漸漸泛起了笑容:“晚秋那種性格,誰對上了也沒有辦法,嗯,婧姨怕你吃虧,這才提醒你一句地,你現在有了雯雯……和我,就不許到處沾花惹草了,呵呵,我們一老一小,難道還不夠你折騰的嗎?”

    折騰?

    我還折騰誰呀!

    今天過後,就該是床底下那兩位折騰我了!

    謝知婧話語中那XX裸地挑逗,讓整個床體都晃悠了一下,顯然,這不是任昊所為,不過,謝知婧卻狐疑地看看他:“床都給你弄動了,呵呵,你激動個啥,姨話還沒說完呢不是,雯雯還小,看上去跟你差不多大,其實她小學因為成績太好跳過級,實際年歲,可比你還小一些呢,而且身子骨一直不太好,感冒發燒是常事,心臟呢,也有些不好,所以,她可經不住你的折騰,昊,雯雯沒長大之前,你可不許對她做什麼,知道不?”

    任昊聳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地點點頭,心裏尋思著是不是該自我了斷比較好,想著範綺蓉和顧悅言手拿菜刀地模樣,任昊不寒而慄!

    謝知婧明顯誤會了任昊表情透露出的意思,她懶散地把胳膊肘支在枕頭上,撐起腦袋看著他:“垂頭喪氣地像什麼話,別這個樣子,婧姨看著心疼,嗯,雯雯是不能讓你幹啥的,呵呵,但婧姨這把老身子骨,可以隨便讓你折騰,哦,當然了,這個折騰肯定不是你理解的折騰嘍。”

    任昊乾笑了兩聲,沒作答。

    謝知婧兩根手指立起,輕輕揪了揪白色棉被單:“你要是真地忍不住的話,大不了婧姨用手幫你……”

    “停,打住!”任昊做了個暫停地手勢,大汗淋漓地舉手投降:“婧姨,你,你就饒了我吧,啊對了,雯雯說夜裏會找我來打牌,你趕緊回屋吧,別讓她看見。”任昊實在不能讓口無遮攔的謝知婧再說下去了,不然,他估計自己連全屍都留不下。

    “雯雯要來!?”

    “是啊,她說她不困,想夜裏等你們睡了繼續跟我打牌。”

    謝知婧臉色微變,盤著美腿從床上坐起身,把襯衫的扣子快速系上,掩蓋住那抹蕩漾地春色:“你怎麼不早說!咱倆的關係才剛被澄清!要是讓雯雯看見我三更半夜在你床上!就是沒有什麼也得被她誤會了!你啊你!哼!看婧姨明兒個怎麼收拾你的!”

    對任何人,謝知婧都可以面不改色,但唯獨她的寶貝女兒崔雯雯例外。

    任昊起身站在一旁,目送謝知婧離開,手背一把把擦著那從方才開始就沒停歇的汗珠,尋思著如何面對範綺蓉和顧悅言。

    臨走前,謝知婧還笑著瞪他一眼,繼而才擰上了門把手。

    哢哢……哢哢……哢哢……

    三聲快速地擰門聲讓謝知婧的笑容僵硬在了當場,她收回手臂霍然回頭:“是雯雯!”

    任昊臉上一片慘白,聽著漸漸響起的聲音,他當機立斷,拉著謝知婧坐到床上:“婧姨,你坐會兒,待會兒雯雯如果以為我睡覺了,就不會敲門了。”任昊決定無視敲門,畢竟崔雯雯會怕別人聽到,敲門聲不敢弄大,自己明天也可以用沒聽見為藉口搪塞過去,反正,絕對不能讓她現婧姨,倆人好不容易才恢復的母女關係,不能被任昊破壞了!

    謝知婧鎮定地嗯了一聲:“只能這麼辦了。”

    過了片刻,敲門聲嘎然而止,任昊和謝知婧齊刷刷地鬆了口氣,可就在任昊想指揮姨偷偷溜走地時候,門外,傳來鑰匙滴滴拉拉的響動!

    “別墅所有屋子地鑰匙都在茶幾上呢!天!雯雯把鑰匙拿來了!”

    任昊和謝知婧臉上全都變了色,誰也沒想到會突然出現意外!

    在任昊不知所措之際。

    謝知婧動了。

    任昊眼睜睜看著姨左右掃量著屋子,最後把目標鎖定在床板,飛快彎腰趴下去,使勁兒往床底下鑽!

    任昊倒吸了一口冷氣:“婧姨!你!你別進去!”他踱步過去抱住了謝知婧的蠻腰,生生把頭埋入床下的婧姨拽了出來:“你先出來!不怕誤會的!婧姨!我覺得還是坐著等雯雯進來吧!你就說是為了問我和她的事兒才半夜裏找我的!哎呀!你別往裏鑽啦!快出來!”

    謝知婧的髮卡不知何時被弄掉了下來,她披肩散地急急推了任昊一把:“要是我找你談話,那在雯雯敲門的第一時間就應該給她開門!她要問咱們為啥拖了這麼久都沒動,問咱在裏面偷偷摸摸幹什麼,你怎麼回答!你放手!快點放手!讓婧姨進去躲一躲!”

    任昊半蹲在那裏抱著她的腰,任憑姨掙扎也是不肯撒手!

    廢話!床底下還有倆大活人呐!

    “婧姨,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咱倆清清白白地……呃……你別進去行不行?”

    謝知婧回頭啐罵了一聲:“婧姨嘴巴都讓你親過了!還清白個屁啊!你!你快鬆開我!是不是想把婧姨害死啊!讓婧姨進去!快鬆手!”謝知婧恨不得用腳踹他了。

    任昊權衡了一下利弊,一咬牙,終於還是鬆開了謝知婧。

    別看婧姨平時懶惰,缺少運動,可關鍵時刻卻拒不含糊,她麻利地掀起垂在空中的床單,吱溜一下把頭伸了進去,雙手接觸著地板向後用力,摩擦力作用下,姨的身體一點點沒入床底,就在她翹翹的臀部將要隱沒時,謝知婧的軀體渾然一顫:“怎麼進不去了?昊!你這床底下都是什麼東西啊!快點!愣著幹什麼!推婧姨一把啊!”

    任昊二話不說,抓著婧姨臀部使勁兒往裏塞!

    黑黑暗暗中,謝知婧似乎碰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這什麼東西!啊!這……是人!是人吧?我地媽呀!床底下怎麼有人!”屍體兩字不由自主地在謝知婧腦海裏跳了出來,她一下子呆在了那裏,一動都不敢動。

    任昊心中叫苦,手上繼續推著謝知婧兩駝豐腴的大屁股。

    “知姐……”

    “知婧……”

    范綺蓉和顧悅言冷的嗓音依次響起。

    咚!

    謝知婧步了範綺蓉的後塵,腦袋狠狠磕在了床板上:“哎喲……噝……啊……噝……這聲音是……悅言和綺蓉……噝……啊……你們怎麼在這兒……噝……”謝知婧嘴裏陣陣呼痛,一口口吸著涼氣:“嚇死我了……啊……噝……悅言……綺蓉……難道你們倆跟小昊……這……悅言……噝……你不是結婚了嗎……小昊不是你弟弟嗎……”

    顧悅言:“你不是雯雯地母親嗎?那個附加條件是怎麼回事?沒外人時對我弟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什麼意思?”

    範綺蓉:“對!還有親嘴兒的事兒!你跟你未來女婿接過吻嗎?”

    顧悅言:“我弟弟實在忍不住地情況你會用手幫他?這是何意思?幫他幹什麼!?”

    顧悅言和範綺蓉看來是給憋壞了,劈裏啪啦地一通狂轟亂炸!

    謝知婧:“綺蓉,小昊不是你外甥嗎?”

    顧悅言:“蓉姐,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你跟我弟弟擁抱過了嗎?我還看見你腳在我弟弟兩腳中間待著,很長時間都沒有人說話,你趴在他兩腿那裏幹什麼了?”

    謝知婧:“什麼!你跟你外甥……你趴在他那裏……”

    範綺蓉:“悅言,為什麼你會在昊地床底下!知婧,你跟昊是什麼關係!都回答我的問題!”

    顧悅言:“請你們先回答我!”

    謝知婧:“你們別吵了!先給我做個解釋!”

    場面一下子混亂了起來,三人各自為戰,分別對另兩人展開質問,打得不可開交!

    謝知婧見誰也沒打算回答誰地問題,遂把憤怒的槍口對向了任昊:“任昊!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倆怎麼都在床底下!我需要一個解釋!”

    顧悅言也掉轉了槍口:“弟弟,她們倆都是你地情婦嗎?”

    範綺蓉道:“昊,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你快點給姨個交代!”

    亂套了!

    全都亂套了!

    任昊跌坐在床上重重拍了下腦門,然後,為了避免狂轟亂炸般的攻擊,他走過門前,對著鑰匙哢哢作響地門把露出一絲苦笑,雯雯啊,你來的真是時候,有你母親加入,這下可叫我雪上加霜了!

    “來了來了!”

    任昊大聲喊了句,是以提醒幾人崔雯雯要進屋了,聽得那邊霍然安靜,他做了個深呼吸,揉揉太陽穴,擰開門,放崔雯雯進……進……進……

    任昊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氣:“……………%@####*%###&*&%!!!”

    “……夏……夏……夏老師!?”

    ……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37
【序章】 第193章【悲劇——勝利大會師!】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打死任昊也想不到,夏晚秋竟然也來了。眼巴巴看著面前的女人,任昊一度懷疑,她們幾個是不是提前商量好才來的。一個接著一個,你們還讓不讓我活了?

    任昊簡直有點快抓狂了,那邊兒床下一片混亂的情勢剛剛有所收斂,這邊兒又新加入一位隨時可能締造危險的夏晚秋。我的乖乖,我這兒又不是菜市場,怎麼全到我屋裏啦?

    殺人不過頭點地啊!

    姐姐們,你們也過分了吧!

    任昊正在怨天怨地的時候,面色陰沉的夏晚秋可不管他那個,擠開他就往屋裏走。任昊先一步攔住了她,陪笑道:“咱們去客廳聊吧,正好喝點茶水。”他與夏晚秋的關要被床下那三位知道了。自己就真別活了。

    夏晚秋盯著他的眼睛皺皺眉,不由分說的推他一把,自顧坐到床上,抱著肩膀沉沉的看他,一句話也沒說。任昊心中喊苦,隨手關好門,拉了把椅子坐到夏晚秋對面:“有什麼話明天再說成嗎?呃,我困著呢,想先睡覺。”

    任昊做著最後的努力。

    大姐、夏大姐、晚秋大姐!求求你了!快走吧!趕緊回屋吧!床底下人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咱呢!

    晚秋哪里知道床下有人啊,她聽的任昊轟自己走,當場就變了臉色,冷冰冰的視線直直抽在他身上。眼神一凝,揮起一條纖細的美腿搭在了任昊腿上,身體稍往後躺,反手撐在床單上,夏晚秋很不客氣道:“……捏腳!”

    掩住床底的單子突然一顫,床簾掀起,三雙錯愕的眼眸兒齊齊在夏晚秋屁股底下望向任昊。顯然,仨人被一向冷淡對誰都不假顏色的夏晚秋的話弄懵了。虧得夏晚秋往後靠著手扶在床面,根本不知道下面的幾雙大眼睛。

    可任昊看的很清楚啊!坐在塑膠椅上的他與下面三束視線對了一個眼兒,便心驚膽戰的挪開了腦袋,托著手裏的那只絲襪美腿,此時的任昊根本感覺不到一絲誘惑與幸福,反正跟拿著燙手的山芋一般,恨不得立刻丟回去。

    任昊耍了個小機靈故作隨意的給她按摩著:“哦哦,你又忘了我上次告訴你的穴位了吧。唉,就是這裏,嗯,你感覺一下,這次可別再忘了。對了,最近自己按摩過胃嗎?是不是比原來好一些了?”任昊知道夏晚秋是那種能說一個字就不說兩個字的性格,所以對這個給床下人的解釋,夏晚秋不會質問什麼。

    夏晚秋看看他:“……最近沒疼。”

    任昊點點頭,貌似專業的繼續揉著腳,臉上掛著醫生般的職業微笑:“沒疼就對了。一天按摩幾個穴位,你胃病不出仨月一準就好,記得少喝酒,少吃甜的辣的。飲食要有規律,睡眠要儘量保證,不能著涼,不能饑一頓飽一頓。”

    任昊就像一個老中醫,說的頭頭是道。悄悄瞥了眼床下,只見的顧悅言范綺蓉謝知婧均是褪去了錯愕的視線,慢慢把床單放下,掩蓋住了身體。

    呼……

    任昊鬆了口氣。

    剛才這一看,他也看道了三人的身體分佈。因為這床不寬,僅有一米二,順著躺的話勢必很難容納三個人的身體。當然,如果仨人抱在一起倒也未必擠不下,可是,以她們現在的懷疑心態,恐怕誰也不會做出那麼親密的舉動,都恨不得離對方遠遠的呢。這時,唯有橫著並排躺下,撐起身體踡在地上,堪堪才能保持不讓頭腳外露的狀態。而且能離對方稍遠一些。不過這樣的話,姿勢應該很難弄。

    謝知婧在床尾位置。顧悅言在中。範綺蓉則在床頭的正下方。

    “任昊……”夏晚秋垂著眼皮不的盯著他:“……為什麼沒提前告訴我,姓謝的也在?”

    現在的夏晚秋對任來說就是顆隨時會引爆的定時炸彈,她嘴裏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能讓任昊心跳成倍增快。聽的此言,任昊措辭了一下,謹慎道:“我不知道你們認識,也就沒特別提她……”任昊儘量避免著話題。只要夏晚秋沒話跟自己說,那麼,就基本不會出事了。

    誰知,今天的夏晚好像問題不斷,隨隨便便又拋下了一個重磅炸彈:“還記得在尚晴家你喝醉酒說過的話嗎。婧姨?婧姨就是謝知婧吧?任昊……”夏晚秋一字一字的咬著牙縫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和謝的那個狐狸精接過吻!?”

    這一插曲,任昊幾乎都給忘掉了!回想著那次去山東。夏晚秋在自己喝醉酒後套話的片段,一時間,任昊汗毛倒豎。“不是,沒有,真的!呃,酒後的話怎麼能信呐,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

    夏晚秋臉色漸漸黑沉了下來:“你現在是雯雯的男朋友!姓謝的是雯雯的母親!警告你!給我離那個狐狸精遠一點!記住了嗎!”

    任昊鬱悶的揉揉腦袋:“記住了。”反正。順著她的話說唄。任昊現在是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的境況,由不得他說什麼。

    夏晚秋點了下頭。沉默了起來。不多久。她眉頭蹙了蹙。抬起眼皮看看他:“……你今天為什麼這麼老實?”平常的話。如果倆人獨處。任昊肯定得撲上去親親摸摸。

    擦擦汗珠兒。任昊裝作聽不懂。仍然給她捏著小腳丫。

    夏晚秋氣的臉色一白。顫抖著嘴唇咬了咬:“我再問你話!沒聽見嗎!”

    “噓……小點聲兒。”任昊餘光掃掃床下。還是沒說什麼。

    夏晚秋被充愣的任昊惹怒了。嗖的一下將腿收回來。喘息著瞅瞅他:“……你給我坐過來!坐過來!”任昊苦著臉撓撓頭。苦巴巴的坐到夏晚秋身邊,沒說話。

    “……轉過臉來看著我!”

    任昊眨巴眨巴眼睛,依言看著她。我的小祖宗喲,可千萬別再添亂了!

    夏晚秋見他還是沒任何動作,煞那間,臉上一片蒼白。她哆哆嗦嗦的動了動嘴唇,卻是一話也沒說出來。任昊心中一緊,眼珠子往腳下一瞄,心中稍定。旋而飛快攬住夏晚秋的蠻腰,一口吻住了她的嘴唇。

    床下的仨人看不見床上的畫面,吻了也就吻了。

    夏晚秋“唔唔”了一聲。甚至推了他幾把。不過慢慢的。身體漸漸軟了下去。一吻過後。夏晚秋受了委屈似的癟起嘴巴,輕輕將下巴搭在任昊的肩膀,緊緊摟住他。低沉威嚴的嗓音中夾雜著一縷溫柔:“……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任昊明顯感覺到床體抽動了一下。想來是仨人受到了驚嚇。任昊欲哭無淚的拍了拍夏晚秋的後背。心中一片慘然。

    完了!

    這下全完了!

    “……我回去了。”夏晚秋離開他的懷抱理了理襯衫領子。側目瞅他一眼:“記住我的話!有多遠就離那姓謝的多遠!要是讓我知道你跟她……我會殺了你的!”

    咚咚咚……

    沒等任昊做出回答,今天的第五次敲門聲悄然響起!

    任昊怒了!他簡直有把那扇該死的門踢粉碎的衝動!

    一次二次也算了。三次四次也罷了。我的親姐姐。五次啊!這是第五次了啊!

    你乾脆殺了我了!

    “晚秋。你先別著急。是雯雯。她說晚上跟我打牌的。咱們坐著別動。她以為我睡覺了。會自己回去了。”任昊先將夏晚秋穩住。事情雖然已到了不可收拾的的步。但至少不能讓晚秋這條線惡化下去。

    求求你了。千萬別躲到床底下。那兒人已經夠多的了。你真擠不進去!

    夏晚秋臉色變很難看:“雯雯?你別騙我了!大半夜的!雯雯怎麼可能來你屋!”夏秋喘著氣坐了一會兒。突然。她嬌軀猛的一顫:“姓謝的!肯定是姓謝的!”

    任昊都快哭出來了:“我發誓。門外絕對不是婧姨。真的是崔雯雯。要若不是她。我立刻從樓上跳下去還不行嗎?”有些話。還偏偏不能跟她說。

    婧姨就在床底下,怎麼可能去敲門啊。不止她,蓉姨和我姐也在底下,敲門的人,就只剩下崔雯雯一個了!

    “冷靜。冷靜一點。你要是不信的話你就坐這兒待著。我去開門。OK不?”現在的情形。也顧不上崔雯雯誤不誤會了。

    夏晚秋顯然不信他她霍然起身。珠子四處看了看。最後。一彎腰。扒開床單就往床下鑽!

    任昊死死拉夏晚的襯衫:“哎呀!真的不是婧姨!你別藏行嗎!!別進去!快點出來!乖!聽話!”任昊拖著夏晚秋使勁兒往外拽。

    “鬆開我!我倒要看看姓謝的要幹嘛!任昊!你給我去開門!去!”夏晚秋是真的急。看他死活不鬆手。飛出一腳在了任昊腿上。趁著他蹬蹬後退的時機。夏晚秋貼著地面快速鑽了進去!

    匐前進的夏晚秋肩膀入門後就受到了強大的阻力。她用頭使勁往前頂了頂。可腦袋那肉呼呼的物體卻沒有挪動半分。她本來就帶著幾分火氣。見身體進不去。便開始了猛烈的攻擊。雙手和頭部齊齊用力。推動著那個肉呼呼的東西!

    “夏姐...你輕點...這是我的胸。”

    顧悅言吃痛的聲音隱隱傳來。

    “悅、悅言!?”

    任昊慘不忍睹的雙手抱頭。一副大勢已去的模樣!

    得!

    都湊夠一桌麻將了!

    ……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37
【序章】 第194章【病!】

    崔雯雯的敲門聲已然停止了下來。任昊看著夏晚秋鑽進整個身體,苦苦一笑,也沒開門,傻傻站在那裏注視著床下的情況。現在的任昊,有種想把自己砸暈的衝動,他甚至可以想像到夏晚秋此時目瞪口呆的模樣。

    完蛋了。

    那娶個老婆的夢想,徹底破滅了。

    床底下鑽出夏晚秋駭然的嗓音:“悅、悅言!你、你怎麼在這兒!你跟任昊、你跟他!噝!這是怎麼回事!”下面傳來與地板撞擊的咚咚悶聲,夏晚秋膝蓋用著力,還在使勁兒向裏面擠著,一點點沒入床下。

    顧悅言:“夏姐你別擠了,這裏沒地方了。你跟我弟弟是怎麼回事?你剛才說的以為他不要你了,是什麼意思?”

    希希索索的衣服摩擦聲。

    任昊看見,夏晚秋可能是看正前方鑽不進去,雙腿遂換了個方向,朝斜對面的床頭處匐進著,嘴裏還在不斷喝問著顧悅言。末了,她咬牙來了句:“你往一邊點,先讓我進去,姓謝的在敲門呢。”

    顧悅言:“知姐擋著我呢,移不過去。你擠一擠吧,看看能不能騰出地方來。”

    夏晚秋:“姓謝的擋著你?這什麼跟什麼啊?她快進來了,你給我點空間。快點。”結果,話音剛落,夏晚秋露在外面的兩條美腿就是渾然一僵。蓋因,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從床尾處飄了過來。

    “晚秋,你再擠的話我就被擠出去了。敲門的是雯雯,你趕緊藏好。”

    “謝、謝知婧?!”夏晚秋震驚的一聲厲喝:“你怎麼也在?噝,好啊好啊!你、你們!”

    謝知婧:“別好啊好啊的,我還有話問你呢,大半夜的你來小昊這裏幹什麼。呼,先不說這個了,你小點聲,別讓雯雯聽見。”話音一頓,謝知婧語出驚人道:“綺蓉,你身子縮一縮給晚秋騰出個位置來,我這邊沒法再挪了。”

    範綺蓉嗯了一聲,開始縮著身子。

    “綺蓉?你怎麼也在底下?”夏晚秋倒吸了幾口冷氣:“你們,你們這是要幹嘛?任昊你給我說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快點!”

    謝知婧:“你嗓門小點行不行,大家都是半斤八兩,我倒還想先問你呢。你可是雯雯的阿姨,是小昊的老師,你怎麼能跟他...你平時對誰不都氣哄哄的樣子嗎?幹嘛偏偏對小昊例外,還口口聲聲不讓他接近我這個狐狸精?你呢?你又是怎麼回事?你跟小昊是什麼關係?”

    夏晚秋:“我跟他什麼關係不用你管!你是雯雯的母親,三更半夜跑到女兒男朋友的床底下幹什麼來了?給我一個回答!”

    顧悅言:“知婧姐,你真和弟弟接過吻嗎?”

    範綺蓉:“知婧是真的嗎?”

    夏晚秋:“什麼!你真跟任昊!噝,姓謝的,你,你欺人太甚!”

    謝知婧:“綺蓉,悅言說你在小昊兩腿間蹲了半響,你到底在給他做什麼?”

    顧悅言:“蓉姐,請你回答。”

    夏晚秋:“噝,綺蓉...任昊是你外甥啊!你居然給他、給他...”

    範綺蓉:“悅言我是聞到昊身上有你的味道,我懷疑之前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他身上全是你的氣味。”

    謝知婧:“真有這事?”

    夏晚秋:“悅言你也、你...”

    任昊痛苦的捂著腦袋趴在門板上聽了聽。聽聞的沒有什麼聲音了,遂走過去低低道:“蓉姨、姐、婧姨、晚秋,呃,冷靜,大家都冷靜一下吧。”

    “你閉嘴!”

    “閉嘴!”

    “你給我閉嘴!”

    四個女人似商量好一般齊齊冷喝一聲。任昊苦著張臉蔫巴巴的不敢說話了。女人是危險的,憤怒的女人是瘋狂的,或許是聽到了任昊的聲音,四人同時掉轉了矛頭呼的一下指向了任昊。

    範綺蓉:“昊,你跟姨說清楚她們仨跟你什麼關係。”

    顧悅言:“弟弟,她們仨都是你的情婦嗎?”

    謝知婧:“你不是雯雯的男朋友嗎?怎麼還跟這仨人有關係?”

    夏晚秋:“你給我解釋!她們在這兒幹什麼!”

    任昊無言以對,語塞在當場。似是見到敲門聲久久沒有再次響起,四人同時扒開床單向外看了看。隨即,爭先恐後的往外爬著,四人眼中的火焰讓任昊打了個寒顫,危機關頭任昊做了一個動作!結果下一刻,世界,安靜了。

    吱呀。

    任昊開了門。

    黑暗的客廳內空無一人。任昊眼一瞇,按著朦朦月色瞧見了對面雯雯的屋子門緩緩一動好像剛剛關上。任昊也不管別的,輕吼了一聲:“雯雯!”床底下那四位大姐此時怕都恨不的扒自己的皮、挫自己的骨!任昊能想到的救命稻草,也只有崔雯雯一人了。

    就算結果不會變,但多活一分鐘是一分鐘吧。

    任昊無奈的想道。

    對面的門突然一停,過了三秒鐘,輕輕開啟了一道縫隙。崔雯雯一臉驚慌的看看任昊,又瞧了瞧其他屋子和樓上位置,怯生生的抹了把汗水。一手拿著撲克牌,一路小跑到了任昊跟前:“你,你小一點聲,我媽他們都睡覺了。”

    任昊看救星似的眼睛緊巴巴的盯著她,側身拉開門,讓崔雯雯進屋。隨後慢慢合上門,擦汗鬆了口氣。

    崔雯雯紅著臉扭捏的站在原地:“我,我還以為你睡覺了呢。敲了半天門也不見你開,就走回去了。”屋子裏黑黑的,不過崔雯雯的眼睛顯然已經適應了夜色,看清了床緩緩移步坐過去。

    窗外已經沒有了劈裏啪啦的聲響。雨,似乎停下了。

    眼巴巴的瞅了瞅崔雯雯腳下略微抖動著的床單。他注意到床尾位置的謝知婧那邊的單子總是一鼓一鼓的,大概是幾女在調整位置,正擠來擠去。

    也是,一個一米二的小型雙人床上,就算兩個人上去也稍稍有點擁擠,更別說四個大活人同時聚集在此了。可以想像,范綺蓉謝知婧顧悅言夏晚秋正在床下進行著一番激烈的身體對抗,但顯然,沒有牆壁支撐的床尾所在的知婧吃了暗虧。一來謝知婧紀稍大,二來最懶的她缺乏身體運動,四人當中。恐怕就屬她的力氣最小了,加上位置不佳,有幾次,險些被擠出床外。

    任昊看的是魂飛魄散,不過好在幾女儘量避免與身體上方的床板接觸,崔雯雯倒是沒感覺出不對。

    “咱們,玩牌吧。”崔雯雯抬眼快速看看任昊,繼而低下頭洗牌:“能把燈開開嗎?我看不太見呢!”崔雯雯猶豫了一下,把白色絲襪裡包裹的精緻小腳丫從拖鞋裏抽出來,擦著床單輕輕抬起腿,讓整個身體坐在了床上,微微向後一靠,後背倚在了床頭。

    開燈?

    床下鬥爭的那麼激烈,顯然不能夠開燈!

    “嗯,要不先別玩牌,咱倆聊會天,你看行嗎?”任昊怕床上受到幾女戰鬥的波及,也脫了鞋子上了床。這樣的話,萬一有什麼響動和顫動,自己也可以當擋箭牌。

    崔雯雯蚊子般的輕輕嗯了一聲,不過,手裏卻還在洗著牌。好像不動一動的話,很難緩解她心中的緊張。

    呀。他。他說不玩牌。而且還開燈。那。那是要幹嘛呀。啊。他會不會。會不會是想親我啊。可。可他有女朋友的啊。天。我在想什麼呐。對對。他有女朋友的不會對我怎樣。可。可他要是真想吻我。我。我。是同意呢。還是不同意呢。還是同意呢?

    崔雯雯糾結了。

    誰知,任昊比她還糾結。

    死了死了。一會兒雯雯一走。幾個大姐鐵定的張牙舞爪的出來撓我。我。我可怎麼解釋啊。實話實說肯定不行。那樣咱會死的更快。可編瞎話也是不好。幾個人都知根知底。話一對。什麼謊言都瞞不住啊。進又進不了。退也退不動。完蛋了。今兒個咱的小命兒算撩這兒了。

    “任昊。你不是說聊天嗎。嗯。那聊點什麼呢?”

    “哦哦。下周就該五一勞節了吧。七天假期。你打算怎麼個過法?”

    “我媽說旅遊的話人可能太多。她帶我逛商場或去遊樂園。你呢。準備怎麼過?”

    “我就在家待著唄。也沒啥想去地方。”任昊心中叫苦。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我怕是活不過五一長假了。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崔雯雯瞎聊著。本著能拖一分鐘是一分鐘的計畫。任昊無限重複著一些沒有任何營養的話語。比如“你昨兒晚上吃的什麼呀”。“你前天中午吃的什麼呀”。“現在豬肉多少一斤呀”。等等等等。

    崔雯雯倒是顯的很高興。唧唧喳喳的與他對著話。絲毫沒有感覺到厭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

    突然,任昊臉上閃現一陣痛苦的色彩。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崔雯雯急急看他一眼:“你怎麼了?頭上怎麼全是汗啊?”

    任昊差點沒疼死。此時的姿勢是一腿盤在內側。一腿搭拉在床外。誰知道那懸在床外的腳丫子卻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的信號。腳心上似乎有幾道尖銳鋒利的兇器紮在那裏。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給任昊疼出了一陣冷汗。

    是指甲。

    是女人的指甲。

    任昊痛的直想罵娘。飛瞥了眼小腿的方向。果然。一隻女人的小手兒緊巴巴的抓著自己的腳。鋒利的指甲鑲嵌在腳心。黑暗陰森的氣氛下。那只女人的小爪子竟有了些九陰白骨爪的味道。

    我的乖乖。

    這是誰啊。

    也忒狠了吧。

    任昊知道該人是因為自己拖延時的計畫產生了強烈不滿。繼而用實際行動表達了女人的憤怒。幾乎下意識的任昊腦袋裏浮現出謝知婧“燦爛”的笑意。想來。這個指甲的主人應該是謝知婧無疑了。其他三女都不可能會下這麼狠的手。

    “你你你到底哪里受傷啊?是不是肚子疼?”崔雯雯焦急的湊了過去。伸手給他擦著腦門的汗水:“別墅裏有藥嗎?在哪里?我去拿。”

    任昊嘴裏吸著涼氣輕輕一擺手:“沒事沒事。可能是晚上吃了什麼消化不了的東西。肚子裏有點漲。嗯。現在好了。謝謝你。”任昊拼命想把腳丫子抽回來。可知什麼時候腳腕子上又多出了一只小手兒。緊緊握著它。死也不鬆開。

    任昊不好太過用力。否則就會被面前的崔雯雯察覺出異樣了。感覺著腳踝上的無骨小手兒。任昊暗自吃痛一聲。這絕對是夏晚秋。幾女裏面就她的力氣最大。

    “呼。你沒事就好。嚇死我啦。”崔雯雯拍著小胸脯實實鬆了口氣。

    任昊流著冷汗。心底為自己的腳丫子默哀了一分鐘。不久。握在自己腳踝的手臂微微向後動了動,不過手掌的力氣更大了一些。死死抓著腳腕子。看起來夏晚秋的手好像被什麼東西從後面拽著。想讓她鬆開手。

    任昊湧起一陣感激。能在這種緊要關頭互相對陣的情況下還替自己著想的人。除了蓉姨。恐怕沒有別人了。唉。還是姨對我最好啊。

    又過了一會兒。謝知婧那掐著自己腳心的手也是突然一顫,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阻力徐徐退下,離開了自己的腳心。由蓉姨的位置床頭僅僅能夠到夏晚秋的手。所以在最對頭床尾位置的謝知婧。她絕對無法碰到。那麼就是。阻止謝知婧行動的人。是緊挨著她的顧悅言。

    任昊感概萬千。

    姐,蓉姨,你們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

    一時間,任昊的腳子成了眾女爭奪的物件。

    抓。撓。拉。擰。拽。摳。捅。場面相當慘烈。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味道。

    漩渦中心的任昊可是要了老命。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腳疼欲裂。那感覺。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任昊。你又疼了嗎。為啥了這麼多汗啊?”

    “哦。噝。不是不是。有點熱而已。噝。別擔心。沒事的。呵呵。沒事的。”任昊想把崔雯雯拽過去,讓她看看她母親是個多麼毒辣的人。腳心可是人體比較脆弱的的方,真虧她下的去手。

    終於。

    在謝知婧和夏晚秋聯合攻勢下。任昊敗退了。

    “雯雯。看你哈欠連天的。困了吧?”

    崔雯雯聞言忙是強打起精神頭。小腦袋猛搖:“不困不困。咱們接著聊。”

    “回去睡吧。明兒你也休息。咱們白天有的是時間說話。行不?”任昊留了個心眼。只要崔雯雯在這個別墅。那謝知婧和夏晚秋這兩個主力就不會太過分的針對自己。那麼。自己也就能多活幾天。

    雯雯噢了一聲。重重一點頭:“那好吧。明天再聊。我去睡覺嘍。”

    與此同時。任昊腳上的幾隻小手兒也悄然退去。

    崔雯雯下床整理著連衣裙。白色絲襪的小腿不由在任昊眼前晃來晃去。她發現了任昊的目光。低頭一看。臉上騰的紅了。扭捏著把裙子下擺往低處拽了拽。蹬蹬走去開門。“晚安哦。”

    “晚安。等一下!”任昊靈機一動。急忙下床往雯雯那邊兒走去:“要不我去你屋裡待一會兒吧。咱倆再玩玩牌?”任昊現在是能躲就躲。只要崔雯雯跟在身邊的話。那可是百分之百的安全啊。

    “啊?”崔雯雯臉又紅了。支支吾吾的。以為任昊要打自己的歪主意呢。慌亂之中。崔雯雯全無了主見。胡亂說了句什麼。就馬上側身小跑了出去。連門都沒來的及關。

    任昊也不顧的崔雯雯是何想法。死皮賴臉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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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任昊剛剛為自己的完美決策小贊許了一下,然而下一刻就笑不出來了。剛走過去沒兩步的任昊只感覺腳下霍然一沉,如若纏了幾個墜子一般的怎麼也抬不起步子。

    是手。

    是兩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腳踝。

    右邊的腳腕子繃的很緊。可見其手腕的力度一準是夏晚秋。

    左邊這只力度稍輕一些。使勁了一下。最後又慢慢鬆了鬆。從位置上推斷應該是顧悅。

    緊接其後。任昊小腿肚子猛的一抽。五個尖尖的指甲蓋威脅般的隱沒在自己的肌肉裏。右腿的襪子也在這一時間被人從後拽了住。可以猜到。倆人分別是謝知婧和範綺蓉。

    完了。

    被逮住了。

    在任昊即將離臥室的一刹那。謝知婧夏晚秋范綺蓉顧悅言。四女暫時拋開了隔閡,並肩作戰齊心協力的將他抓了住。

    任昊眼巴巴的看著對面崔雯雯慌忙關上的屋門,心中一陣哀嚎。

    這時,任昊腿上一鬆,幾分鐘後。一道身影從後方鑽了出來,嗖的一下衝到門前,一把將門關上。隨著夏晚秋的一聲冷哼,床底下的幾個女人陸陸續續爬了出來。因為長時間窩在冰冷的地面,她們的樣子都有些狼狽。不過看到任昊後,氣勢卻瞬間漲了幾分。

    任昊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顛坐到床上。一副“要殺要刮悉聽尊便”的模樣。

    夏晚秋抱著肩膀擋在門前,防止任昊逃跑。她臉上一片冷然,沉沉的眸子似乎要噴出火來一般。一動不動的盯著任昊,什麼話也沒說。

    顧悅言緊鎖著眉頭,揉了揉扭痛的手臂,看看夏晚秋,瞧瞧謝知婧,瞅瞅範綺蓉臉色不是很好看。

    範綺嘴咬著牙,質問的視線盯著任昊。或許凍的夠嗆,蓉姨嬌軀明顯有些打起了哆嗦。

    謝知婧站在床尾勾著嘴角笑了起來,那笑容中,似乎蘊含著一縷危險的氣息。

    四人都各自保持著距離,在走動中,直接將床上坐著的任昊圍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犀利視線從四面八方齊聚到他身上,任昊本就微乎其微的氣勢不由的更低了一些,呃了一聲,沒敢說話。

    夏晚秋:“任昊!她們是幹嘛的?”

    範綺蓉:“昊,她們跟你什麼關係?”

    謝知婧:“小昊,給我女兒一個解釋。”

    顧悅言:“弟弟,她們都是你的情婦嗎?”

    任昊:“………………”

    “回答我。”

    “你倒是張嘴啊。”

    “快點說話。”

    “到底怎麼回事。”

    任昊:“………………”

    自知難逃一劫的任昊乾巴巴的眼神在幾女身上掃了一圈。張了張嘴巴,也沒說出個什麼。最後,任昊將求助的目光落到範綺蓉臉上,任昊慘兮兮的眨巴眨巴眼睛,做出一副極為可憐的表情。

    範綺蓉寒著臉與他對視起來,半分鐘過去,見任昊還是可憐巴巴的模樣,她心頭一軟,咬牙喘了喘氣。餘光快速看看另外三個氣勢洶洶的女人,她輕輕一歎,黑著小臉兒瞅了任昊一眼:“知婧,晚秋,悅言,剛才在床底下大家都著了涼,先回去鑽被窩躺會兒吧。雯雯還在外面,聲音太大興許會被她聽到。等明天早上,知婧你最好讓雯雯先回家,沒了她,咱們再說咱們的事兒,你們看行嗎?”

    謝知婧看著門口想了想,慢慢點了下頭。

    顧悅言遲疑了一下,遂一語不發的回頭走出臥室。

    唯有夏晚秋仍是不依不饒的抱著肩膀盯著他。末了,也在范綺蓉和謝知婧的拉拽下,方是不甘心的出了去。

    靜謐的客廳內。

    當範綺蓉緩緩合上任昊臥室的紅木門後,幾女均是站住腳步,與另外三人對視了一會兒,氣氛煞是有些緊張。她們眼眸兒之中無一例外,儘是不友好的色彩,誰也沒跟誰說話,齊齊一個轉身,各回各的房間。

    仿佛四個小時前,她們手拉著手說相見恨晚的場面,從沒有發生過一般。

   

    昏黃的月光照射在一個在床面打滾的男孩身上。

    任昊翻來覆去的滾動著身子,表情痛苦極了。

    這種等死的感覺,著實不好受。想著再有幾個小時天亮,幾女齊聚在床頭審問自己的畫面,任昊跳樓的心都有了。

    與謝知婧的曖昧、顧悅言的性關係以及夏晚秋的相戀,這些都是絕對不能說的東西。哪怕自己點出任何一個,勢必都會引來狂風暴雨般的轟炸。不管當事人還是另外的聽眾,絕會因此激化矛盾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所以,無論如何,任昊都不能開口,這已經不僅僅是自己個人的問題了。

    剛才看到四人相互猜忌的眼神,任昊也明白,除了蓉姨,其他三人是不會將她們與自己的曖昧說出來的。

    任昊這叫一個撓頭啊,輾轉反側的繼續翻了個身。就算她們不說,自己也不會說。但方才床下的一幕幕,卻又朦朧中暗示了她們與自己的關係,聽了那些話,就傻子也能猜出自己與她們關係很不尋常吧。

    漸漸的任昊也想白了關鍵。其實自己說與不說,就結果而言都沒什麼太大區別,無非一個是確定,一個是肯定罷了。現在任昊需要琢磨的,是怎樣才能逃過一劫。

    任昊心知自己智慧有限,身在局內,定然不能將問題看透徹。於是乎他拿起手機翻著電話本尋找著可以求助的對象。一般來說如果遇到這種天塌下來的危機,任昊往往會求助於謝知婧,但顯然,正處於憤怒中的婧姨不會給自己支招兒的。

    鈴鈴。

    手機的鈴聲在黑夜中格外刺耳。

    任昊一看來電,更為頭疼了。

    是夏晚秋。

    直接按下了掛斷鍵,不準備接她的電話。不久,手機再次響起,這回是謝知婧,同樣掛斷了它。接下來的幾分鐘內,任昊又接到了范綺蓉和顧悅言的電話。

    “姐姐們,饒了我吧。”

    任昊仰天長歎。在掛斷了夏晚秋第二個電話的當口,快速翻閱電話本,隨意撥去了蔣貝貝的手機。因為貝貝是女人,女人的問題還是女人比較瞭解。再來,任昊隱約記得,貝貝在夜裏也是不關手機的。

    時間已是淩晨兩點。

    果然,在響了七八聲後,電話接通了。

    蔣貝貝困意朦朦的音自手機中飄來:“耗子,你可真行。呼,我正夢見幾個帥哥跪在地上向我求婚呢。說吧說吧,啥事兒,趕緊的哦,我正考慮嫁給哪個呢,他們都挺帥的。”蔣貝貝有些胡言亂語,或許是還處於半醒不醒的狀態。

    任昊一拍腦門:“你怎麼有向莉莉發展的趨勢啊,別花癡了。我這兒火都燒到屁股了,貝貝我問你,比如說幾個跟你關係很好的人,突然生你的氣了,而且是很生氣那種,你要怎麼辦才能躲過一劫?”

    “什麼跟什麼啊?”蔣貝貝的聲音還是有點不清醒。

    “貝貝啊,我的希望可就寄託在你身上了。你要是想不出個辦法,我就完蛋了,而且會死的很慘。”

    “關係很好的人?有多好?是朋友還是親人?”

    “嗯,你就當是親人吧。”範綺蓉就不用說了,顧悅言和夏晚秋也跟自己有些小倆口的味道,這姑且算個親人的程度。

    蔣貝貝打著哈欠沉吟了片刻:“嘖,我還以為多大點兒的事兒呢。親人還不好說?我爸媽就經常生我的氣啊,實在氣的不行的時候,我就趴在床上一撅屁股,讓他們打一頓,氣也就消了。”

    呃,這招顯然不適合此時的境況。

    “你再想想,還有什麼招數?那是揍也解決不了的矛盾。”

    “耗子,你不是偷家裏錢吧?”

    “沒有沒有,你快想想,沒剩多少時間了。”任昊一把抹著汗水:“就算解決不了矛盾也沒關係,能暫時緩解一下就行。貝貝,加油啊,我知道你主意特多,我能不能活過明天,可就看你的了。”

    “那我再想想,你先別急。”聽的任昊似乎真的有困難,蔣貝貝明顯精神了一些:“生氣?親人?調不了的矛盾?啊,耗子,有了有了,這招一定管用。嘻嘻,有一次我把自己的分數用粗筆改了,結果被我爸媽發現,狠狠揍了我一頓,可後來他們還是沒消氣,三天兩頭的拿這個說事兒。我鬱悶啊就假裝身不舒服,往被窩裏一鑽,裝病。”

    “裝病?”

    “對的,就是裝病。結果我爸媽一瞧我“病怏怏”的模樣,立刻就什麼也不說我了。過了幾天,更是連事兒都不提了。嘻嘻,怎麼樣,這招兒用的上嗎?”

    “裝病、裝病…貝貝啊!你簡直,你簡直...”任昊驀的拍了下大腿:“你簡直太聰明了!謝謝謝謝!好了,我掛電話了。”

    身處汪洋大海中的任昊仿佛抓住了一只漂浮的木板,興奮之色無以復加。

    蔣貝貝所說的裝病鐵定不行,範綺蓉太瞭解自己了,自己有病沒病,她一眼就能看出來。謝知婧是成了精的人,裝病也定然瞞不過她的眼睛。可是,如果自己不是裝病,而是真病的話,事情或許就能暫時緩解了!

    這招很妙!而且比跑路的招數好了許多!至少,它很有技術含量。

    “要怎麼才能生場大病呢?最好是那種十幾天都起不來床的病。”

    任昊絞盡了腦汁,苦思摧殘自己的方案。

    喝敵敵畏?

    84?

    不行不行,這可是一不好就要命的東西。再說,這是自殺,也不是病啊。

    螃蟹加柿子加茶水加香蕉加白薯!這個混合物吃下去,應該能有些效果吧?

    這也不行。這屬於食物中毒而且晚上的自己上哪找這麼多原材料啊?

    任昊焦躁的視線在屋裏轉來轉去,情急之下他甚至連枕頭手紙吃進去的反應都仔細考量了一遍。過得片刻,任昊猛的一拍腦門:“我可真笨,幹嘛老想著吃啊。剛下完雨,天兒這麼涼,光著膀子凍一凍,一準能感冒。”

    任昊沒有任何猶豫的脫光了衣服,只留下一條內褲,敞開窗戶探出頭去感受著溫度。任昊滿意的點點頭,拿起手上的T恤衫當做扇子,不斷的給自己扇著風。

    嗖嗖嗖。

    任昊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從牙縫裏蹦出一個字:“冷。”

    三四點鐘,這是一天最冷的時候。加之春雨剛過,溫度可想而知。不過越是這樣,任昊就越高興,他還怕溫度太高而感不了冒呢。

    這時,一個縮著肩膀緊著衣領凍的哆哆嗦嗦的保安巡邏路過別墅外,突然注意到了那個窗子的古怪。凝神看了看,保安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清楚的看見一個男孩光著大膀子,興奮的揮舞著衣服,不要命的把涼颼颼的空氣往他身上扇。

    保安都替他冷了!渾身顫了顫,見鬼一般快步離開:“這怎麼住了個神經病?”

    任昊卻是樂在其中,有了希望的曙光,他更加賣了力氣,要不是怕裸奔被人抓住,任昊恨不得光著身體跑出別墅溜上那麼一圈。

    三十分鐘過去了。

    冷歸冷,甚至牙齒都在咯咯打著顫,可偏偏,任昊卻連一個噴嚏都沒打,著實今他鬱悶了一陣。平時不想得病,那病卻纏著你不放,現在需要你了吧,你倒不來了。

    我暈。

    咋想得個病都這麼費勁啊。

    就在任昊把主意打在胃部,尋思著要不要喝點辣水的時候,千呼萬始出來。

    啊啾。

    任昊終於打了個噴嚏。頓時,全身傳來酥冷的信號,鼻子裏也凝聚了稍許鼻涕。

    有門啊。

    任昊加緊著努力,腦子也沒閑著,繼續琢磨起來。

    這一個感冒,似乎病不了幾天吧,而且就感冒來說,只是很輕微的小災小病,好像構不成讓人同情的地步,這樣的話,根本達不到效果啊。如果感冒能引起發燒等症狀,那麼顯然,效果會好的多。

    發燒?

    可是要怎麼發燒呢?

    任昊一頭鑽進了頭腳尖,幾女的矛盾已然被他拋在了腦後。

    發燒,發燒。

    任昊腦海裏閃過幾個斷斷續續的影像,似乎想起了什麼。緊接著,他拿起手機給姜維撥去了電話,手裏的“扇子”依舊呼呼作響。

    姜維的手機沒開。無奈之下,任昊往他家固定電話播了去。

    響了三聲。還好,是姜維接的。

    “誰啊。”

    “維子,我這兒有急事兒。嗯,我記的你跟我說過,好像吃了什麼東西就能發燒,有這回事吧?”

    “大概吧。”姜維迷迷糊糊的道:“我好像說過吧,幹嘛?”

    “別問了,我這兒情況緊急。到底吃什麼能發燒來著?”

    “煙絲。不過那也是聽四班的一個經常蹺課的傢伙說的,不知道真不真。耗子,你想幹嘛啊?”

    “多謝,就這麼著吧。以後再說。”

    任昊急於試驗,也沒跟姜維多解釋。他走去床上自褲子兜裏翻出一包紅河煙,取出一根,將煙紙褪去。捧起拆散的黃色煙絲在手心,咬咬牙,任昊往嘴裏一拍,嚼巴嚼巴就往嘴裏咽。

    煙絲卡在嗓子眼上,怎麼也進不去,任昊急急去到客廳找了杯白開水,仰著脖子灌了下去。

    任昊一陣反胃,可在這種情形下,哪怕是毒藥,他也得笑著吃下去。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40
【序章】 第195章【曇花一現的和平】

    雨過天晴。

    清晨的新鮮空氣透過別墅的門窗慢慢鑽進室內,與殺氣騰騰的氛圍格格不入,一個生機勃勃,一個死氣沉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客廳之內。

    長長的真皮沙發上坐了四個女人,分別是謝知婧、崔雯雯、夏晚秋、顧悅言,範綺蓉則是在透明的廚房裏忙忙碌碌地弄著早餐,幾人情緒看上去明顯有點怒然,一個個都頂著倆大黑眼圈,委實古怪。

    崔雯雯坐立不安地偷偷打量了四人,不知為何,她竟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謝知婧垂著眼簾,第一個說話了:“雯雯,你還有作業得做,吃了早飯就趕緊回家吧,媽再跟她們聊聊天,晚上就回去。”

    “可是……”

    “聽話……”

    崔雯雯瞅得母親的表情,無奈哦了一聲,在接過範綺蓉遞來的煎蛋和麥片後,匆匆吃過,收拾收拾了東西,遂站在任昊房門口敲了敲門,想跟他告別,然而,過了好半天,也沒見裏面有人回應,想來他應該是還在睡覺,體貼的崔雯雯也沒再打擾他,一步一回頭地慢步出了別墅。

    崔雯雯一走,四女很不友好的目光迅速在虛空中廝殺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臉色都有些難看。荷包蛋的香味揮灑在空氣,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消散著溫度,變得冷巴巴起來,但,幾人卻沒有動筷子,相互凝視著對方,最後,齊刷刷地視線落在了任昊的屋門上。

    夏晚秋一聲冷哼,率先向那邊走去,謝知婧、範綺蓉、顧悅言緊隨其後,板著臉站在門口。

    大戰一觸即發。

    擰門,鎖上了。

    敲門,沒人開。

    範綺蓉折身回茶幾上取了那長長一串鑰匙,方是將門打開。

    廚房改造地小臥室內,任昊緊閉著雙眼躺在被窩裏一動不動,看上去,似乎睡得很香。跟昨夜的陣型基本一樣,幾女瞬間就把床上的任昊從前後左右幾個方向圍了住,一眨不眨地盯著被窩裏的他。

    “別裝睡……”夏晚秋沉沉的嗓音壓了上去:“……給我起來!”

    顧悅言皺皺眉,俯身過去捅了捅任昊的手臂:“……弟弟……醒一醒……弟弟……”

    謝知婧抱著肩膀半靠在牆壁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地冷然笑意。

    范綺蓉見得任昊怎麼也不醒,心生古怪,走近了幾步,盯著他的小臉兒瞅了瞅,臉色霍然一變:“讓開一下!”範綺蓉一下子撲到床上,素臂輕抬,將小手兒按在任昊的腦門上,煞那間,她有些花容失色地慘白了面孔:“好燙!昊發燒了!”

    發燒?

    望著任昊略微蒼白地側臉和乾巴巴的嘴唇,餘下幾人均是一呆。

    “還愣著幹什麼……”範綺蓉慌慌撚起被子的四個角,給任昊蓋嚴實了身體:“快打120!”這時,一隻綿軟無力地手抓住了範綺蓉的衣角,任昊幽幽轉醒,虛弱地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她們,隨後淡淡一搖頭:“別打……我不去醫院……身上有點軟而已……躺躺就好了……”

    任昊現在真是非常難受,沒想到煙絲戰術和受凍戰術這麼管用,弄得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渾身儘是酸痛無力的感覺。

    “鼻音這麼重,你還感冒了?”範綺蓉馬上緊張起來:“不行,聽姨的話,必須去醫院!”

    任昊把腦袋歪倒一旁:“……不去!”

    “你!”范綺蓉氣得連喘了幾口氣,咬咬牙,望向呆著的幾人:“傻站著幹嘛呢!先救人啊!晚秋,你去主臥床頭櫃的抽屜裏拿溫度計!知婧,你上雯雯昨晚住的屋子裏抱床棉被來!悅言,藥在我手包裏,感冒藥和退燒藥都一起拿來!”搬新家,藥品是必備的東西,範綺蓉怕有什麼意外,來之前就準備好了,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不過手頭只有感冒藥和退燒藥,聽任昊地聲音,似乎扁桃腺也發了炎,還需要一盒消炎藥。

    範綺蓉話音一落,顧悅言倒是一路小跑去拿藥品了,可夏晚秋和謝知婧卻誰也沒動。謝知婧狐疑地看看任昊,走近了一些,盯著他的臉蛋皺皺眉:“真發燒了嗎?” 她覺得有些不對,昨夜冷歸冷,可關著窗戶蓋著被的話,絕不會引起感冒的,更別說發燒了,從她們離開到現在,堪堪過去幾個小時,這短短時間內,能從生龍活虎變成病怏怏?

    謝知婧不太相信,遲疑了一下,伸手過去想摸摸任昊的腦袋,確認他是不是裝的。

    范綺蓉看看謝知婧眼神,一股怒意瞬間頂上了腦袋:“你們倆還站在這幹嘛!快拿東西去啊!我告訴你們!昊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跟你們沒完!”範綺蓉這一次是真的火了,平常那個與人為善的蓉姨突然出現如此可怕的表情,效果自然比夏晚秋怒更有威力。

    夏晚秋二話不說,折身跑去樓上拿溫度計,回來時,還胡亂抓了杯熱水,臉上儘是手足無措的表情。方才的她跟謝知婧不同,夏晚秋沒有懷疑任昊是在裝病,而是看到他那虛弱的樣子,大腦一瞬間短路起來,腳上用力,卻無法移動半分。

    謝知婧在確認了任昊地病情後,也驟然緊張起來,按照範綺蓉的吩咐,她小跑到臥室,足足抱了兩床棉被,氣喘吁吁地往任昊身上一丟。看著範綺蓉六神無主地將被子往任昊身上壓著,謝知婧喘息道:“綺蓉,你先別著急,我看還是叫救護車吧。”

    任昊徐徐扭過頭來,有氣無力道:“不用,咳咳,小病而已……”任昊地事情,範綺蓉最為瞭解,從上了小學開始,這種發燒感冒,任昊就都沒去過醫院,一般來說,吃吃藥就會好地,見任昊死活不同意,範綺蓉也只能無奈給他喂藥,暫時不再提去醫院地事了。

    轉著角度看了看溫度計上地顯示:38度

    “還好,不算燒得很厲害……”

    屋內的四女鬆了一口氣,範綺蓉和謝知婧坐在床體左側,夏晚秋和顧悅言坐在任昊右側,幾人眼巴巴地瞅著不時咳嗽兩聲的病號,神色各異。

    被蓋了三層棉被的任昊動了動身子,同樣看著她們,雖然身上有些難受,不過幾女那擔憂的眼神看在心裡卻是暖洋洋的感覺,唉,要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啊。任昊自然明白,只要自己病一好,一切就該不再和諧了。

    或許用一句“暴風雨前的寧靜”形容比較合適一些吧。

    幾人就這麼沉默地坐在那裏,緊巴巴地盯著任昊看,末了,還是夏晚秋先一個移開目光,瞅向對面坐著的謝知婧:“姓謝地,你跟任昊接過吻嗎?”

    謝知婧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把目光移到看過來的範綺蓉身上:“綺蓉,你給小昊用嘴服務過?”

    範綺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望著顧悅言:“悅言,昊身上為何都是你地味道?”

    顧悅言沉吟片刻,眨眼看著夏晚秋:“夏姐,你是我弟弟的情婦嗎?”

    “唉!都別遮遮掩掩了!你們跟昊到底什麼關係啊!”

    “是我先問的!”

    “明明是我先問的!你們快點說啊!”

    幾女滿是敵意的目光交織在一起,摩擦出了陣陣火花,眼看,就要一不可收拾的時候,任昊張了張嘴,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咳……你們……咳咳……別吵了……行不行……咳咳咳……”

    範綺蓉咬著嘴唇咽下了話,心疼地撫摸著任昊的頭,溫溫柔柔的感覺跟哄小孩似的:“好,好,姨不說了,不說了,你別著急,好好先把身體養好,什麼也別想,知道不,乖,閉眼睡覺,閉眼,嗯嗯嗯,真乖……”

    見得任昊地氣息遂漸均勻,範綺蓉暗暗一歎,看向幾人小聲道:“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又何嘗不是,但,有什麼話,等昊病好了再說吧,他現在的身體,不能著急,否則病情會惡化的。”

    幾人對視一眼,都不甘心地點點頭。

    範綺蓉看看她們:“昊的病,大概明後天就能好,你們都回去吧,我一人照顧著就行了。”

    夏晚秋沉沉一聲:“……不行!”

    顧悅言伸手擦了擦任昊腦門的汗水:“……我不走。”

    謝知婧憂慮重重地瞅瞅他:“我也留下吧。”

    “唉,隨便吧。”範綺蓉歎息著搖了搖腦袋:“我知道現在問什麼你們也不會說,嗯,等昊痊癒,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後,咱們看來需要好好談一談了。”

    整整一上午,任昊都被幾女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口渴的話,只要一張嘴,夏晚秋就會顛顛把水杯遞過到嘴唇,同時,顧悅言扶著自己的後背半坐起來,咕嚕咕嚕喝水。餓了的話,任昊只要一揮手,蓉姨便去廚房熬白米粥,由謝知婧端著,一勺一勺地喂著他,覺得燙了,任昊就一撇嘴,這時,謝知婧肯定小心翼翼地吹吹粥勺,然後再喂自己。

    除了身體上稍稍有些難受外,任昊簡直過的是神仙般地日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話都不用多浪廢。

    生病的感覺……真好啊!

    任昊不禁感慨了一番。

    下午地時候,夏晚秋的手機突然響起,“喂……嗯……悅言家……嗯……幹什麼……說了在悅言家地……”夏晚秋氣哄哄地把手機往顧悅言那邊兒一推:“我爸……”

    顧悅言拿過來放在耳朵上:“喂……夏叔……嗯……嗯……”說到這兒,顧悅言語氣一頓,看了夏晚秋一眼,隨後道:“對,夏姐昨晚住的我家……嗯……沒事…… 不麻煩……您客氣了……哦……讓夏姐現在回去啊……好……我跟她說……嗯……再見。”

    “夏姐,夏叔讓你馬上回去。”顧悅言把電話交還給她。夏晚秋沉臉點點頭,看了任昊一眼,又是坐回了床頭,一語不發。

    任昊明白,夏父夏母定然是怕她跟自己接觸,才跟管小孩似地看著她,略微一琢磨,任昊慢慢轉頭看向她:“晚秋,這兒這麼多人照顧我呢,沒事,你先回去吧,別讓家裏人擔心。”這個“晚秋”的稱呼,她們昨夜已然聽過了,任昊也沒必要刻意再叫“夏老師”。

    夏晚秋嗯了一聲,看看表,又是坐了將近一個小時才依依不捨地離了開。

    她前腳剛走,謝知婧就似笑非笑地瞥了瞥那邊兒,嘀嘀咕咕了一句:“晚秋的性子可變得真快,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別說關心人了,就是一個溫柔的眼神我都沒享受過,呵呵,今兒可真讓我大開眼界啊,都說女大十八變,這話挺對的哦。”

    謝知婧笑著瞅瞅病床上假寐的任昊:“要不說我女婿面子大呢,連那塊木頭都能變成涓涓細水,挺厲害的嘛……”

    顧悅言和範綺蓉也各懷心事地看著對方。

    蓉姨皺皺眉頭問道:“我跟晚秋接觸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她向來是那副凶巴巴的模樣,從未有過例外啊,悅言,你跟晚秋關係最好,你覺得她這是……”四人雖然相互都有些敵視對方,不過夏晚秋地離開,讓場面生了些許細微的變化。

    這不,她仨將矛頭暫時對向了夏晚秋。

    顧悅言凝重地一搖頭:“我也沒見過夏姐這個樣子,不過,夏姐大概是……”顧悅言瞧了眼任昊,閉嘴沒說話。

    謝知婧哼哼一聲,眯著眼睛輕輕靠在床頭,斜眼俯視著任昊的面龐:“我看啊,不是大概,而是肯定……”

    範綺蓉剛要張嘴說什麼,就聽耳邊傳來任昊重重地咳嗽聲,好久都沒有停歇,顧悅言匆忙扶起他的身子,謝知婧配合默契地順勢拍他後背,範綺蓉則拿了杯水讓他喝,末了,心疼地摸摸任昊的頭:“我們不說了,真不說了,你好好休息,乖哦,什麼都別想,什麼都別說,嗯,閉眼,對,嗯嗯,我家昊真乖……”

    哄著任昊躺下,範綺蓉輕輕一歎,看了看謝知婧和顧悅言,微微搖搖頭。

    過了一會兒,任昊真的睡著了,淺淺的鼾聲自口鼻中飄出。

    三女相互看了看,使了個眼色,慢慢起身,走到了客廳的長沙上坐下。那邊兒怕任昊有事,門也沒關,三人說話時儘量壓低著嗓音,討論的自然還是有關夏晚秋的事情。不久,顧悅言道:“今天先給我弟吃感冒藥和退燒藥吧,我回趟家喂貓,晚上過來時把消炎藥帶來,嗯,還需要什麼菜嗎?”

    “不用,你走你的吧。”

    告了辭,顧悅言還不放心地走回去看看任昊,給他弄了弄被子,又折騰了二十分鐘,方是打車離開。

    然後,氣氛再一次生了微妙地變化,範綺蓉和謝知婧討論的人物多了一個。

    謝知婧慵懶地端著茶杯靠在沙背上,抬眼眨了眨:“綺蓉,我跟悅言不太熟,你好像挺早認識她吧,她跟丈夫感情不好嗎?”

    “我見過他丈夫一次,也是作家,不過,倒是沒看出他們感情好與不好。”範綺蓉回憶了一下,遲疑著瞅瞅謝知婧:“我覺得,他倆不單純是姐弟關係,你說呢?”

    “我也這麼覺得……”謝知婧笑了笑,忽地騰出一隻手抓住了範綺蓉的手,笑容中帶著一絲親切感:“綺蓉,我可是真心把你當朋友,咱倆沒什麼話不能說的吧,呵呵,咱們相互交個底吧,嗯,你跟小昊到底……”

    “我是他姨,僅此而已。”範綺蓉回捏住她的小手兒:“知婧,實話說,我也把你當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你跟昊到底……”

    謝知婧也在同樣的位置上打斷了她:“他是我未來的女婿,僅此而已。”

    而後,兩人都長長地“哦”了一聲,對視一眼,沒再說話。

    這種小規模的試探,從早起開始就沒有停過。

    吃過晚飯。

    夏晚秋竟然又回到了別墅,不多久,顧悅言也拿著消炎藥推開了門,幾人短暫地對看了一會兒,旋而商量起任昊地問題。

    病情已經穩定,既然任昊死活都不想去醫院,那麼也只能由著他了。可是照目前地形式看來,明天地學校,任昊一定去不了了,天氣微涼,轉移到家裏也多少有些不便,還是在別墅踏踏實實養病最為安全。

    “明天星期一,你們都要上班……”範綺蓉最先開了口:“這兒有我就足夠了,您們忙你們地,別耽誤工作。”

    夏晚秋板著臉盤沉沉道:“……我請假了!”

    顧悅言擔憂地從客廳看了看任昊的房間,定了定神兒:“……夏姐和蓉姐在,我就不湊熱鬧了,不然兩個老師請假,學校方面也安排不過來人手,不過,沒課地時候我來替你們。”

    謝知婧和範綺蓉同時皺皺眉,看看對方,謝知婧道:“我是請不了假,下班以後有時間的話,我會過來地,嗯,這事兒先瞞著雯雯吧,這孩子最緊張小昊了,聽他生病肯定得來照顧,可是雯雯身體不好,我怕她被傳染上。”

    在謝知婧的心裏,女兒永遠是第一位的。

    範綺蓉看看她們:“……用不了這麼多人吧?”這句話似乎是她自言自語,說罷,範綺蓉凝眉搖搖頭,不再吱聲了。

    當天晚上。

    謝知婧怕雯雯擔心,就先回家了。夏晚秋守在任昊床邊端茶倒水,一刻也不離開,夜裏,也是她和範綺蓉陪床,兩人幾乎是趴在那裏睡的覺。顧悅言半夜裏時不時過來看一眼,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出去了學校。

    任昊生病的事情被蓉姨告訴了卓語琴和任學昱,不過在她口中,卻將病情弱化了一些,只說他是感冒咳嗽,老兩口聽了也沒過多擔心。

    星期一。

    任昊的病情有了明顯好轉,高燒褪去,溫度計只是在低燒左右徘徊,不過夏晚秋她們卻依然沒有放鬆,緊巴巴地守在那裏,無論任昊和蓉姨怎麼勸她,她都不去學校。其實,任昊倒是覺得有些大題小做了,但感受到夏晚秋那份心意,卻是說不出地感動。

    星期二。

    顧悅言和謝知婧也來了,一進屋,顧悅言就跟夏晚秋單獨談了談,大概是學校方面的事情,政教處的雜事加上半個年級的高一學生等著她,不能再耽誤了,不得已之下,夏晚秋只能答應明天去上課。

    晚上。

    任昊第一次態度強硬地把蓉姨哄了出去,讓她回自己屋裡睡覺。范綺蓉皮膚很白,幾天的折磨下,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極為明顯,任昊看在眼裏疼在心中,遂用威脅的口吻才是讓蓉姨不用陪床,後來,任昊也用同樣的方法支走了夏晚秋,那夜,他是一個人睡的。

    然而,巧不巧地是,次日早起,範綺蓉推開任昊屋門時,就見他被子掀開,露出胳膊和大腿在外,顯然是夜裏睡覺不老實,把被子踢開了,範綺蓉馬上為他試溫度,結果發現,原本趨於平和的體溫竟然又有了上升的趨勢。

    星期三。

    在送走了下班探病的夏晚秋和顧悅言後,範綺蓉不管任昊怎麼保證,都死活要陪夜,生怕他再出點什麼意外,於是,這夜生了些尷尬的事情。

    偌大的別墅中只有範綺蓉和任昊兩人,在他生病的第二天,就被幾女合力裹著被子抬去了主臥室,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幾人力氣不大,但還是將將能抬動任昊的,當然了,任昊自己能走,不過在提出後,就被直接無視了。

    時間是晚上十點半。

    任昊被兩層被子包裹著身體躺在主臥的席夢思大床上,迷迷糊糊地歪了下脖子,就瞧見雙肩打著一層小薄被的範綺蓉腦袋趴在床面,雙膝跪在地上,就這麼睡著了。

    “唉……”

    任昊深深歎了口氣,要說這些天出力最大地,還要屬蓉姨,做飯要她,收拾要她,任昊甚至都有些懊悔,如果自己不想方設法地生病,蓉姨也不會受苦了。

    無盡的愧疚充斥在心頭,任昊輕拉了蓉姨一把:“蓉姨……醒醒……睡床上來吧……”

    ……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40
【序章】 第196章【蓉姨要走了】

    “……醒醒……蓉姨……醒醒……”

    還穿著西褲和白襯衫的範綺蓉搭在床單上的手指頭微微一動,眼皮也慢慢顫了顫,她聽得任昊的聲音,迷迷糊糊地抬眼看看他:“昊,咋了,是要去廁所不?”範綺蓉揉著睡眼坐到了床上,伸手摸著他腦門試了試溫度。

    任昊感激地瞅瞅她:“您來床上睡吧,那姿勢不好睡,別把您頸椎毀了,而且這幾天大風降溫,有點冷,您那一個小毯子肯定不頂用。”

    範綺蓉無所謂地笑了笑:“沒事,甭管姨了。”

    任昊唬起臉來:“你要是也累出病來,誰照顧我啊,快來上床睡,要不您乾脆回您去得了,我現在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您天天這麼盯著。”

    “上次你不是也這麼說的……”範綺蓉皺皺眉頭:“結果第二天踢了被子,燒又重了。”瞅得任昊伸手拉她,非要自己上床,範綺蓉無奈低頭瞧瞧自己的衣服,整了整襯衫,方是順著他的力度靠了過去,枕著枕頭緊挨著任昊眨了眨眼睛:“好,姨聽你的還不行嗎,你啊你,現在可是她們心頭的小寶貝,姨要是照顧不好你,第二天,一準有人給姨臉色看。”

    任昊臉一紅:“什麼小寶貝啊,蓉姨,再靠過來一點,我把被子勻你些。”任昊不想糾纏於這一問題,岔開話題般地撩起兩床棉被,拽了拽,呼地一下壓在了蓉姨身上,旋而挪挪身子湊近了她些許,以保證兩人都在棉被的覆蓋範圍內。

    “呼……真熱……”範綺蓉感覺到了被子下重重的熱氣和潮氣,抓著被角側頭看看他:“你出了多少汗啊?”

    “嗨,三天都沒動地方了,怎麼也得幾斤汗了吧,蓉姨,你困了嗎,困就趕緊睡吧。”

    “姨下午睡了好久呢,不困。”

    “哦。我白天也睡了一天。這會兒睡不著了。要不您跟我聊聊天?”

    範綺蓉嗯了一聲。任昊說話間吐出地氣體一下下打在她臉上。蓉姨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餘光瞥瞥他。不動聲色地轉了個身。讓後背對著任昊:“說點什麼呢……”

    任昊看著她地後腦勺。伸手過去輕輕抓了縷頭髮。慢慢捋著:“蓉姨。謝謝你。你對我真好。”

    範綺蓉地小手兒從前面打了過來:“去。別弄姨頭髮。癢……”

    任昊呵呵一笑:“平時。您天天可都是擺弄我頭髮玩地。”

    範綺蓉把長髮一勾。捋到了前胸位置。轉頭。沒好氣地丟了個白眼給他:“不許胡鬧。沒大沒小地。小心姨揍你。”有時候。任昊覺得範綺蓉就像一汪綿綿細水。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不經意地流露出一僂恬靜般地溫柔。仿佛能淨化人心一般。

    柔媚。任昊恰恰就喜歡蓉姨這點。

    童年的一幕幕鏡頭浮現在腦海,任昊笑著從蓉姨手中搶過一縷髮絲,拽到後面來,在手指頭上卷了一卷,彎出一道穗,用梢尖端往蓉姨耳朵眼裏捅了捅。

    範綺蓉揮手打著耳朵邊作亂地壞手:“討厭……癢……別鬧了……昊……再鬧姨可不理你了……癢……”瞧他怎麼也不肯甘休,範綺蓉氣呼呼地瞪瞪他:“調皮,就知道欺負姨,算什麼本事?”

    任昊把玩著她的手裏柔順的絲:“我哪敢欺負您呀,從小到大,我可是被您一路欺負過來的。”

    “胡說……”範綺蓉美目翻了個小白眼:“哪一次你惹了禍,不是姨給你擦得屁股,你倒是說說看,姨啥時候欺負過你,嗯?”範綺蓉賭氣般地嘟嘟囓囓地扭過頭去:“白眼狼……”

    任昊訕訕一笑,鬆開她頭的同時,從背後慢慢抱住了蓉姨的嬌軀,湊著腦袋在她後腦勺的頭上細細聞著。範綺蓉身體頓時一僵,小手兒下意識地伸進被子中,抓住了任昊環在她小肚子上的手掌,輕輕掰了掰:“小色胚,又吃姨的豆腐,快,鬆開,不然姨真的揍你嘍……”

    任昊非但不放,反而還緊了緊手臂,把頭埋在蓉姨頭裏使勁嗅著:“小時候您就這麼抱著我睡過吧,呵呵,現在也輪到我抱您了。”任昊對範綺蓉地感情,真的很複雜,有時候把她當親人,以至於一個擁抱都覺得理所當然,有時候,把她當女人,以至於看她一眼,都有點臉紅心跳。

    範綺蓉氣急地拍了下腹部上的手掌,使勁把腦袋往胸口彎,讓頭離開任昊的鼻子:“小壞蛋,不許聞,姨好幾天沒洗過澡了……”月光照射在蓉姨的俏容上,那裏泛起一絲窘迫的紅暈。

    任昊把鼻子戳到範綺蓉肩膀上的襯衫處:“您就是一年不洗澡,也是香噴噴地。”

    “貧嘴……”範綺蓉肩膀一縮,笑著回手在他腰上狠狠鈕了一把:“哪有一年不洗澡的啊,那成什麼啦,去去去,不許離姨這麼近,咦,昊,你身上這麼濕啊?”範綺蓉光滑的小手兒又在他胸口上蹭了蹭。

    “嗯,出汗出的唄,退燒藥和感冒藥就這樣,不停地出汗,呵呵,說起來,我也三天沒洗澡了,呃,蓉姨,你離我那麼遠,是不是嫌我身上臭烘烘的啊?”任昊不好意思地把頭探進被子裏聞了聞,嗯,確實有些味道,不太好聞。

    被子下面的任昊僅穿了一條內褲,因為怕著涼,從生病的那天起就沒洗過澡。

    “瞎想什麼呐……”範綺蓉感覺著任昊鬆開了自己,而且還往另一邊挪了挪身體,不由皺眉轉過了身子,嘟著嘴巴捏捏他的小臉蛋:“我們家昊可香了,什麼臭烘烘的啊,別瞎說……”說罷,範綺蓉還把小鼻子貼到他地脖子上動了動:“……嗯,真香……”

    任昊苦笑著看看她:“蓉姨,我不是小孩啦,怎麼您這幾天都跟哄孩子似的,呃,真彆扭。”

    範綺蓉抿著嘴唇笑笑:“什麼時候你年歲超過了姨,姨就不拿你當小孩了,不然啊……”蓉姨一下下地點著他的腦門:“你就乖乖做個小孩吧,呵呵,嗯,被你這麼一鬧,還真是睡不著了,來,你乖乖躺著,姨去洗個澡。”這幾天因為照顧任昊,範綺蓉都沒顧上洗澡。

    任昊撓撓頭:“其實我也想洗一個澡了,出了這麼多汗,粘糊糊的彆扭。”

    範綺蓉想了想:“嗯,那你先洗吧,姨去給你放水,等姨幫你把浴室弄熱乎了,你再進去。”

    “我不急,您先洗。”

    範綺蓉也不理他,自顧走去床對面的浴室,隨後,裏面的黃色浴燈哢地一下亮了起來,水流聲也漸漸響起,不久,蓉姨關門走出來,半倚在門框上等待了一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開門進去,把閘門合上,“昊,水可以了,進來吧。”

    任昊抓著被窩看看她:“要不您先洗得了。”

    范綺蓉不高興地板起臉:“聽話,乖……”瞅得他半天沒有動,只是在那裏尷尬地眨巴著眼睛,範綺蓉古怪地一皺眉:“咋了,還等著姨去抱你啊?”

    “不是……”任昊抓抓頭:“呃,您能不能先出去一會兒啊,我這個,咳咳,裏面沒穿衣服。”

    範綺蓉臉上也是一燙,強自裝作不以為意的樣子,不耐煩地招招手:“快點過來吧,一跑就到了,你啊你,小地時候,姨連你大白屁股都看過呢,還害臊個啥。”

    任昊呃了一聲,左右看了看,欠著身子把蓉姨方才用來蓋的小毯子拽了過來,在被窩裏把兩腿裹住,這次慢悠悠地下了床,咳嗽一聲,暈暈乎乎地往浴室走。或許是三天沒動窩了,任昊頭暈地厲害,腳下輕飄飄的沒個准,不過勉強還是走進了浴室。

    範綺蓉一看他的樣子,立刻緊了緊眉頭。

    聽得後面地關門聲,任昊鬆了口氣,把小毯子往衣架上一丟,轉過身來就要脫內褲,然而內褲剛剛拉到膝蓋處,任昊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蓉姨!你咋進來了!?”任昊以最快的速度將內褲往上一提,結果,被一個東西卡在了那裏。

    任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補救般地拿手一按,這才將內褲穿上,不過那頂起地小帳篷,還是格外的顯眼,任昊臉色漲紅地抓起毯子重新蓋住,方是丟人地一拍腦門。

    範綺蓉這才明白任昊為何遮遮掩掩地非要裹上被子才肯走來,紅臉輕啐了一口:“小色胚,腦子裏就不想一點好事兒,你走路都晃晃悠悠,姨不放心,去,脫衣服進浴缸,姨給你搓搓背。”後背這個地方是死角,任昊上初中前,幾乎都是在平房弄個大盆,倒好熱水,坐進去洗澡,因為範綺蓉家的大木桶比自家地塑膠盆舒服,有很多次,任昊都是跟蓉姨家洗地,自然,蓉姨也給他搓過背。

    那時,任昊才上小學,豆大點的孩子啥也不懂,可現在的他,不但上了高中,而且還有著前世記憶,實在臊不下臉來讓蓉姨再給他搓背了,“別別,我自己能行,真的。”

    範綺蓉不由分說地挽起了襯衫袖子,唬起臉,下巴命令般地努了努灌滿熱水的浴缸。

    “蓉姨啊,我謝謝您了,真不用。”

    “進去,別逼姨動手……”

    說完這句話,範綺蓉便一個轉身,背對著任昊拿起洗頭水和浴液,她手上的動作很慢,是在給任昊脫褲子的時間。任昊心知無法說動她,苦著臉乾笑了兩下,快速將內褲除去,鑽進了暖呼呼地浴缸,腿一盤,把後背留給蓉姨。

    不一會兒,兩隻綿綿的小手兒扶上了背後,任昊苦苦一笑,總覺得最近幾天的蓉姨有些古怪,明面上,自己已經十七歲了,蓉姨臉皮不厚,更知道自己對她有想法,對於搓背這種事,恐怕躲都躲不及呢,怎麼態度如此強硬呢?

    就算自己發燒生病了,身體稍稍有點虛弱,但也不至於連洗澡都洗不了吧?

    蓉姨滑溜溜的小手兒在自己後背搓來搓去,任昊心中癢癢的,好似有螞蟻在爬,他雙腿再次盤了盤,倆手也不動聲色地放在下面,以遮擋住身後的視線,不讓蓉姨看到。不過這時,任昊卻感覺到身後的小手兒顫了一顫,動作也漸漸不是那麼自然起來,他暗暗叫苦不迭,知道被蓉姨發現了。

    咳嗽了一聲,任昊沒話找話道:“蓉姨,上次我姐他們跟你說的事咋樣了,您想換出版社嗎?”

    “無所謂的……”範綺蓉溺愛地聲音在背後響起:“不過,你要是想讓姨換,姨就換。”

    “可別這麼說,我也是受人之托,就問您一聲,關鍵還是看您自己的意思,千萬別顧著我。”任昊不想因為自己一句話而影響到蓉姨,不過聽蓉姨這麼重視自己的意見,心裏自然還是美滋滋地感覺:“嗯,那個誰,就是您那個高中同學,還在追您嗎?”

    “你說的是鄭斌吧?哦,他後來倒是約過姨幾次,不過姨都推了。”

    突然,後背被蓉姨掐了一把,就聽她笑道:“人不大,還真有點肌肉呢。”

    “我那是瘦的,骨頭以外要是再一身肥肉,還活不活啦,唉,我倒是想胖一些呢,可我胃不好啊,胖不起來。”

    “別氣姨了……”範綺蓉濕嗒嗒的小手兒扭了他耳朵一把:“你都不知道姨多羨慕你地身材呢,還在這兒說便宜話,等你胖到姨這份上,就明白瘦的好處啦。”

    “我暈,您還胖?”任昊不可思議地回頭看看她,眼神自然而然落到蓉姨被襯衫包裹的胸脯上:“您也忒不知足了吧,您這叫豐滿,身材正合適。”

    “小色胚,眼睛看哪呐!”範綺蓉紅臉瞪他一眼:“人小鬼大的,還懂什麼叫豐滿?”這時,衛生間外隱隱聽到了手機的鈴聲,範綺蓉皺皺眉:“大半夜地,指定是娟娟那丫頭打地,昊,你自己洗洗頭,姨先去接個電話。”

    任昊點點頭,等蓉姨出去後,便開始抹洗水,隱隱約約間,耳邊傳來蓉姨地聲音。

    “喂……嗯,我一猜就是你……是嗎?聯繫好了……哦,多少錢……嗯……稍微有吧……沒事,多少就那樣吧……嗯……你幫我在找找別管了……好……唉……你就別問了……沒事……嗯,再見……”

    吱呀……

    範綺蓉推門進來,看了眼洗頭地任昊,繼續往那裏一蹲,慢慢給他身上打浴液。

    “我這沖沖就能出去了,不用您了,您休息會兒吧,謝謝蓉姨。”

    “跟姨還客氣個啥。”範綺蓉沒動,依然替他擦著身子:“昊,這是姨最後一次給你搓背了,以後姨在了,你可得好注意身體。”

    任昊雙手的動作突然止住:“您說什麼不在了?您要幹嘛去?”

    範綺蓉地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哦,姨準備去南方住一段日子,房子呢,姨也打算賣了,正叫娟娟給姨找下家呢,呵呵,你緊張個什麼,姨就是去換換心情,這樣也有利於寫作,又不是不回來了。”

    任昊心中一驚,呼地一下轉過身,水花濺起,撒了蓉姨一身。

    “換換心情?換心情的話你幹嘛把房子賣了?蓉姨!你不打算回來了?”

    範綺蓉苦笑著拽了拽被熱水弄濕地襯衫,也沒生氣,而是笑看著任昊:“你瞎激動什麼,姨沒帶換洗衣服,這讓姨怎麼睡覺啊,你啊你,呵呵,別瞪眼了,逢個年過個節的,姨會回來瞅瞅的,又不是生離死別。”

    這個消息對於任昊來說,莫過於晴天霹靂了,如果單單是蓉姨去南方長住也罷了,可前世,蓉姨可是在翠林社區的房子裏住了至少九年啊,顯然,這突如其來的改變,必定是因為自己的關係,想到這裏,任昊悔恨交加。

    “住的好好的,你為什麼要走?”任昊急急看著她:“是不是前幾天的事兒,我惹您生氣了?”任昊能想到地,只有這一個原因。

    “沒有……”範綺蓉把手在浴缸裏涮了涮,拿出來,摸在了任昊的臉上:“我家昊這麼受女人歡迎,姨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生氣,記住,姨走以後,不管你怎麼折騰,姨就只認崔雯雯,你要是敢把其他女人領回家,看姨不打斷你的腿,知道了沒?”

    任昊臉色變了變,咬牙一歎:“這不是您的真心話。”

    範綺蓉沒好氣地丟了個白眼過去:“小東西,你怎麼知道這不是姨的真心話。”範綺蓉的表情漸漸溫柔了起來,盯著他眼角的小黑痣,輕輕摸著:“別賭氣了,只要你過得開心,姨就幸福了,知道沒?”

    “可你走了,我,我,我還開心個屁啊!”任昊把她地手抓在手心,緊巴巴地看著蓉姨的眼睛:“咱們打個商量,別走行不行,先不說我,我媽也肯定捨不得您走啊,在南邊舉目無親的,您要是出點什麼事,也沒個人照顧不是,行嗎蓉姨,別走了。”

    範綺蓉微微搖頭,卻不說話。

    任昊知道,自己恐怕是無法令她改變主意了,深深一歎,往事如過眼雲煙一般。從自己出生的那一刻,蓉姨的身影就伴隨在了身邊,這一晃,就是二十五年啊,突然間,這個已成為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地女人馬上就要離開了,任昊心裏真的無法接受,她賣掉房子地舉動,顯然是不打算再回豐陽了,這次分別到相見,很可能遙遙無期。

    這天夜裏,任昊是抱著蓉姨睡覺的,倆人聊著兒時地話題,直到天亮才沉沉睡去。

    星期四。

    任昊的病終於好了,燒、感冒、扁桃腺炎全部離開了身體,不過,病好以後地任昊,卻沒有那般精神。

    蓋因幾個女人的態度,都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任昊下午去了趟學校,沒回班級,而是先進了語文辦公室找到顧悅言,出乎任昊的意料,顧悅言沒有追問幾女的事情,而是關心了一下任昊的病情,聽得全無大礙後,便獨自翻起了書,態度上,顯得有些冷淡。

    然後,任昊在英語辦公室找到了夏晚秋,她冷著臉問了自己與幾女的關係,不過,任昊只是打哈哈般地過了去,什麼也沒說,接著,夏晚秋臉色一下就變了,指著門口讓他出去,不論任昊怎麼哄,夏晚秋都沒讓他再抱一下,甚至,聯手都不給他碰。

    訕訕離開學校,打電話給了謝知婧,約她出來。正所謂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該解決的問題總要解決,既然面對了顧悅言和夏晚秋,那也不怕多面對一個人了。

    傍晚的時候,任昊跟謝知婧在一個咖啡廳碰了面。

    當然,謝知婧沒給任昊好臉色看,在問不出結果後,謝知婧竟笑著一甩手,揚長而去,從始至終,姨臉上都掛著微笑,不過,卻看得任昊有些毛骨悚然。

    得!這下可好了!

    自己生病時,她們的關心絕對不是裝出來的,這一轉眼的工夫,卻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任昊有點接受不了。

    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也怨不得別人。

    走在回翠林社區的路上,任昊不斷歎著氣,尋思著怎麼才能把事情完美的解決,以不讓那個後遺症影響到她們對自己的態度。

    想著想著,心思自然又回到了蓉姨身上,幾女之中,只有她沒給自己臉色看,甚至從早上開始,蓉姨就拿出了全部熱情,又是給自己穿衣服,又是給自己梳頭,又是準備了一桌極為豐富的早餐,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自己,恨不得連鞋帶都給他系上了。

    然而,感動之余,任昊的笑容卻沒有那麼自然,想到她還有幾天就該去南方定居,再也不回來了,任昊心裏就很不是滋味,自己離不開夏晚秋,但又何嘗離得開蓉姨?

    範綺蓉,她在自己生命裏留下了太多太多痕跡,可現在,說走就走了,任昊感覺好像被人活生生切斷了手腳一般。

    心,有些疼。

    任昊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了。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40
【序章】 第197章【都是喝酒惹的禍】

    五一勞動節,長假第一天。

    下午三點半。

    從姥姥家吃飯回來的任昊跟自己的小屋裏給夏晚秋和謝知婧打了電話,夏晚秋是直接掛斷,謝知婧那邊兒是無人接聽。任昊暗暗苦笑一聲,嗒嗒嗒嗒,旋即按下了顧悅言的號碼。

    “喂,姐,我任昊……過節好……嗯……對了,那件事咋樣了……哦哦……好,謝謝……行……你忙你的吧……感謝感謝……到時候請你吃飯……嗯……拜拜……” 撂下手機丟在枕頭上,任昊自言自語了一句:“五六天,嗯,頂多能拖過五一長假吧。”

    範綺蓉好像很急,原本定的是五一離開,但任昊從中做了些手段,他在上個星期就給顧悅言打電話,請她拖人幫忙,商談范綺蓉房子的事情,顧悅言是讓她一個表弟去辦的,給的價錢很高,這讓範綺蓉不得不將原來的買家推掉,繼而跟顧悅言表弟交易。在任昊的授意下,表弟拿了任昊的錢,甚至先付了蓉姨十萬的訂金,但是,卻不急著辦轉讓手續,胡亂找了很多藉口拖延時間。範綺蓉無奈,見他付了這麼多訂金,肯定是誠心誠意的,於是乎,也就耐心等了下來,原本五月二號坐飛機南下的計畫也只能暫時擱置。

    這麼做,任昊也知道效果不大,但至少比眼睜睜看著蓉姨離開,心裏要舒服的多,就算無法阻止蓉姨的決定,也能跟她多相處幾天吧。

    這幾天,任昊也一直在想,到底怎麼才能把蓉姨留下。

    “小昊……”卓語琴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進了小屋:“出來,你蓉姨來了……”

    房子尚未交易,範綺蓉仍然住在隔壁,今兒是五月一號,她也如往年一樣來任昊家一起過節。

    任昊出屋,就見一身西裝襯衫的範綺蓉坐在沙上陪卓語琴聊著天,任學昱也按著遙控器調小了電視音量,在一旁歎著氣。

    “訂好日子了嗎?”

    “還沒有呢。那家人付了定金。可一直沒什麼動靜。估摸過幾天才能辦手續。”

    卓語琴一手將蓉姨地手掌托在手心。一手摸著她地手背。眼眸中隱約有淚花閃動:“你說這住地好好地。幹嘛要走啊。你姑娘家家地。人生地不熟。跟南方怎麼住地慣啊。唉。一想著你要走。我這些天都沒睡好覺。”

    “大姐……”范綺蓉反握住她地手。歎息著沒說話。

    “昨天我還做了個夢。我夢見你生病了。跟一個小黑屋裏躺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範綺蓉地眼睛也稍有些模糊:“大哥。大姐。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地。”

    卓語琴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就不能不走?”

    範綺蓉頓了頓,微微搖頭。

    “這到底為地什麼啊?”

    任學昱也皺著眉頭問道:“是啊,房子才買了不到一年,幹嘛急著搬走啊?”這時,任昊從門邊一步一步走過來,坐到蓉姨旁邊的一個獨立小沙上,插了一句口: “爸,媽,你們也別問了,是我把蓉姨氣著了。”

    “什麼?你?”卓語琴當即一瞪眼,呼地站起來,一把擰住了任昊的耳朵:“怎麼回事?說!你怎麼得罪你蓉姨了?”

    範綺蓉心疼地忙是從卓語琴手裏搶過任昊,呼呼吹了吹他那通紅的耳朵,小手兒療傷般地捂在上面:“大姐,你別聽昊瞎說,我就是因為寫書的關係才向去南方的,誰也沒得罪我。”

    卓語琴一想也是,任昊打小就粘著範綺蓉,怎麼會得罪她呢,氣衝衝地瞪了任昊一眼:“竟在這兒添亂!回你屋做作業去!”任昊巴巴看看範綺蓉,垂頭喪氣地走了。

    任學昱也嘀咕了一聲:“瞎胡鬧。”

    ……

    晚飯地時候,除了任昊,其他幾人都表現出一副很開心的模樣,談天說地,儘量避免著範綺蓉離開的話題,不過,淡淡的傷感還是若有若無地在餐桌上彌漫開來,吃到最後,卓語琴甚至滴答滴答地掉了幾滴眼淚,弄得大家均是唉聲歎氣,再沒心情吃飯了。

    將巴巴的剩菜打上保鮮膜存入冰箱,任昊一個人收拾好碗筷,出了廚房,見得範綺蓉和卓語琴手拉著手低聲聊著什麼,旋而心情低落地回了屋,簡單收拾了下行裝,任昊藉口找同學玩,便是出了門。

    卓語琴對範綺蓉地感情,甚至比對自家姐妹的感情都要深,蓉姨臨走之際,她肯定有不少話要說,任昊沒去打擾,把時間留給了姐妹倆。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任昊點著煙,大口大口的吸著,腦子裏全是蓉姨的身影,想著想著,心頭一堵,任昊在街邊的路燈下甩掉煙屁踩了踩,抬眼看看對面飯館明亮的牌子,擠出一絲苦笑。

    喝酒吧。

    任昊喝酒後地思維總是比平時靈活一些,遂想接著酒勁兒琢磨出個高招,拿著手機顛了顛,任昊還是覺得一人喝酒沒意思,最後撥通了夏晚秋的弟弟夏青的電話。五一大學放假,他正好有空,兩人約在了天橋的鹵煮店。

    七點左右,他倆幾乎前後腳到了。

    夏青以為任昊是為了夏晚秋的事情煩心,也就沒多問,拿著板凳在店門口支了個小桌子,點了兩碗鹵煮,各要了三兩高度白酒,慢慢喝起來。

    “我說耗子,你也別鬱悶了,我看你那小女朋友不是挺好地嗎,叫……嗯……叫崔雯雯是吧,呵呵,你說說,就我姐那半死不活的模樣,哪有崔雯雯好啊?”夏青這麼說,倒是有些違心,不過他純粹是想安慰任昊。

    任昊直接無視了他地誤會,抄起酒杯往前揚了揚:“乾……”

    “好,不說了不說了,喝酒,乾……”

    夏青的酒量可比任昊好地多,三兩下了肚,他全然無事,砸巴著嘴又跟老闆要了一瓶啤酒,任昊的酒杯裏還剩下一兩酒呢,不過頭卻暈暈乎乎起來,強硬著將剩下地一兩酒灌下去,卻是不再跟他喝了。

    任昊知道自己的酒量,再喝下去,興許今兒個就回不去家了。

    夏青他,只是在一旁陪他聊著天。

    九點左右,任昊掏錢結賬,與夏青一起離開了鹵煮攤,晃晃悠悠地順著馬路一直向前走。不多會兒,夏青接了個電話,好像是家裏人催他回家。

    “耗子,我得回去了,你一人能行?”

    任昊扶在電線桿上,不耐煩地擺擺手:“你走你的,我沒事。”

    “那行……”夏青不放心地看看他,最後一點頭:“打車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那我走了。”告了辭,夏青伸手攔了輛計程車,打開前門,邁步上了去,可能是想到了什麼,夏青地動作稍稍一猶豫,回頭瞅了眼路旁的任昊,沉吟了片刻,夏青微微一歎:“耗子,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其實,心臟病吧,是沒那麼好得的。”

    任昊一愣,看著他,沒說話。

    夏青在關上出租車門前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家裏人都走了,現在,我姐自己一個人住,你想去就去吧。”

    看著遠遠駛去的計程車,任昊回過神兒來立刻說了句“謝謝”,不過這一聲,夏青是無法聽到了。任昊心裏稍稍有些激動,如果自己分析正確的話,夏青那句“心臟病不是那麼好得地”,似乎是意味著夏晚秋的母親劉素芬沒得心臟病,而是裝出來嚇唬夏晚秋的。

    任昊推斷,那時的劉素芬應該是暈過去了,去醫院的時候,夏晚秋可能已被夏建國送出了豐陽,以至於沒有親眼看到,夏青或許也被瞞住了,直到最近才知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與夏晚秋地阻礙就一下子少了很多啊。

    然而,任昊還沒高興幾分鐘,胃裏就一陣翻騰,頭暈目眩下,他扒在電線桿上嘔嘔吐了起來。

    最後那一兩酒是強努著喝下去的,而且速度太快,現在酒勁兒才上來。

    吐過之後,任昊頭暈得更為厲害了,他咬牙繼續往前溜達著,想等酒勁下去再回家,不然,免不了一頓臭駡。

    別看任昊連道都走不直,不過,他心裏很是清醒,只是五感四肢稍稍有點不聽使喚而已。

    “帥哥……”身邊有人說話:“進來玩玩吧……”

    任昊下意識停住腳步,扶在一個門框上轉頭看了看,充斥著粉色燈光的屋子裏,好像有兩個穿著暴露的女人瞧著二郎腿坐在那裏抽煙,小屋後面有個大大的窗簾,簾子側面露出床尾。靠近門口地一個女人對著自己說著什麼,似乎看自己沒動,她還邁著白花花的大腿往前湊了上來,扶在門框,與任昊臉對臉,甚至有意無意地還扒了一下真絲吊帶裙,露出豐滿的胸脯的上端。

    “來嘛,保證讓你滿意……”

    任昊有點錯愕,看了看廊,抬步就走,身後傳來女人略顯鄙夷的聲音。雖然酒精作用下,任昊看不清女人的相貌,但那嫩嫩的小肉,卻是深深印在了腦海,不知不覺,任昊懷念起與顧悅言地感覺了。

    拍著腦門強自冷靜了一下,不過,卻無濟於事,心中的衝動反倒越加重了一些。

    謝知婧只穿絲襪的半裸打扮……

    顧悅言面無表情的承歡畫面……

    不斷浮現在腦海。

    任昊忍不了了,他沒有自己解決的習慣,衝動上來後,能想到地,只有夏晚秋。夏青不是說她一個人住了嗎,好,就去她家。

    此時的任昊,已經醉得不能再醉了。

    迷迷糊糊中,他記得自己打了輛計程車,說了串地址,然後一睜眼,任昊已經站在了一棟板樓前。他迷茫地四下看了看,只覺得這樓挺熟悉,也沒瞅單元門,抬步就往樓上爬。

    跌跌撞撞下,任昊也不知道自己爬到了幾層,他隱約記得,夏晚秋家是三層左手邊地門,於是乎,任昊按下了左手邊的門鈴。不多會兒,裏面地門開了,那人的五官不斷旋轉著,根本看不清是誰,任昊從胸部判斷,該人應該是男性,而後,男人說了幾句後,便一把關上門。

    任昊莫名其妙,覺得自己可能是走錯門了,遂繼續往樓上爬了一層,這時,方是瞧見一扇極為熟悉地防盜門,任昊心定,再次按了門鈴,而且手上沒了準頭,一下就按了四五次。

    任昊癱軟著身子靠在防盜門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吱呀一聲,裏面的門被人快速打開了,接著,那人嘴唇飛快動了動,似乎在說著什麼,不過任昊的耳朵嗡嗡響著,既聽不到該人在說什麼,也看不清該人是誰。隨後,防盜門也被那人打了開,任昊沒有猶豫,拖著沉重地步子邁進了屋,然後腳下一絆,重心向前,一下子跌倒了那人懷裏。

    軟軟綿綿的,嗯,應該是個女人。沒錯了,肯定是夏晚秋家,不然若是走錯門,別人也不會給自己開門的。

    任昊還是很清醒的,一把抱住女人的身體,呼呼喘著氣。或許是屋裏比外面地溫度高,任昊只覺得心裏很是難受,胃中翻騰,又有了噁心的感覺。他喉嚨中剛剛發出乾嘔的聲音,就被女人架著胳膊拖到了洗手間。

    任昊扶在廁所牆壁的瓷磚上,吐啊吐啊,背後,一隻小手兒慢慢拍打在那裏。任昊心中嘀咕,原來晚秋也有體貼溫柔的一面啊,還知道給我拍後背?

    長能耐啦!

    也不知道吐了多久,任昊心裏漸漸舒服了一些,感覺著嘴唇上冰冷的杯沿,他張開嘴漱了漱口,回頭吐在馬桶裏,接著,一條溫熱地毛巾落在臉上,不斷給自己擦著。

    任昊懶洋洋地眯起眼,享受著夏晚秋的服侍,看來,醉酒和生病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能暫時緩解下矛盾。任昊知道夏晚秋還在生氣,不過既然她愛著自己,那想必就不會在自己醉酒後不管不顧。

    想通了關鍵,任昊的膽子大了起來。

    在女人把自己手臂拽到她肩膀,架著他一點點往外移動的時候,任昊不老實地手在女人身上摸來摸去,女人似乎很反感這樣,打了自己手臂一下,身子使勁兒向後躲著,不過,任昊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腹部,臀部,短短十幾米距離地路上,任昊把她摸了一遍。

    這時,側身被人一推,任昊感覺自己倒在了一個綿軟的墊子上,嗯,大概是床吧,下一刻,鞋子被兩隻小手兒脫了下來,隨後,女人的手掌一路向上,在自己胸口位置停頓了片刻,開始解起扣子。

    任昊雙手平攤在床上,一動不動地任由她擺弄。依稀記得,夏晚秋上次醉酒,自己就這麼幫過她的,任昊傻傻笑了笑,眯眼盯著夏晚秋那模模糊糊的臉蛋,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來。

    不久,襯衫被女人慢慢脫了下去,腰部也是一輕,隨著褲子被她下拉,任昊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燥熱,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嘴巴胡亂親著她,不過,任昊方向感不強,親了幾次,嘴上都是毛乎乎的感覺,似乎是頭。

    懷裏地女人很不老實,扭著身體不停掙脫著,她彎著腰,手臂向下,好像在夠著什麼。任昊手上輕輕鬆了些勁兒,不多會兒,腳上一涼,自己的襪子也被女人脫掉了。

    任昊暗贊夏晚秋心細,只剩一條內褲的他再次將女人抱在懷裏,一使勁兒,直接把她也拉到了床上。手上摸著女人,她衣服的感覺似乎也是襯衫,褲子的布料很細,應該是西褲。

    然而,任昊每每摸到女人身體上,下一時間,都總會有一隻小手兒拼命過來扳他,力氣很大,不時還在自己手背擰上一把,任昊不得不避其鋒芒,來回換著位置,胸脯不行摸後背,後背不行摸臀部,臀部不行摸大腿……

    半個小時後。

    任昊心癢得難受,也不得不承認夏晚秋地頑強,與從前不同,此時的夏晚秋竟然連摸都不讓摸,折騰了三十分鐘,拉鋸戰愣是仍在繼續。

    任昊心知夏晚秋不會讓自己洩欲,他本也打算過過手癮就完了,可誰曾想,夏晚秋這麼不給面子,碰都不讓碰一下?

    任昊酒勁一上,心中略微惱怒。

    你那小屁股我摸了又不是一回兩回了!你不讓?我還偏摸了!你能怎麼著?

    任昊不但摸了,甚至還挑釁地在她臀部上捏了一把,耳邊頓時傳來女人吃痛地驚呼,任昊嚇了一跳,可能是自己下手沒輕沒重,把她捏疼了,趕緊補救般地在上面揉了揉。女人似乎沉默了下來,掙扎的力度也比先前小了許多。

    任昊瞅準時機,迅速扒開女人襯衣地領子,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與此同時,自然也遭到了猛烈的反擊。任昊感覺著女人火熱地身體,漸漸有點口乾舌燥,急不可耐下,解著她襯衣扣子的手指怎麼也弄不開紐扣,任昊氣得哼了一聲,撕拉,雙手用力咧向兩邊,扯開了那件白色襯衫。

    任昊採取了聲東擊西的戰術,在女人驚呼著把手捂在胸口地時候,他把目標放在了褲子上,解開皮帶,使勁向下扒著。

    折騰了將近二十分鐘,女人終於被任昊扒得光溜溜起來,只有內褲和文胸被她死死守著,尚沒有離開她的身體。

    任昊呼吸急促地一個翻身,將女人按在身下,一手制住她的身體,一手脫了自己的內褲,向前一爬,頂在了女人身上,與她糾纏在一起。

    不過,任昊卻是明白,如果自己強迫了夏晚秋,那勢必會為兩人此時僵硬的關係火上澆油。在撥開女人那絲絲滑滑地內褲後,任昊就慢慢放鬆了力度,想著到此為止了。

    就在任昊琢磨著是不是放開她睡覺的當口,下面忽地一涼,任昊愕然低頭,只見一隻柔嫩的小手兒正生澀而艱難地上下套動著他。任昊舒服地吸了口氣,側身,慢慢平躺在床上,享受著旖旎的服務。

    這個結果當然是最好的,既排解了,又不會惡化與夏晚秋的關係。

    頂多明早挨頓臭駡吧!

    任昊多留了個心眼,他怕夏晚秋突然跑掉,所以用一手攬住了她地脖子,讓她處於自己可以控制的範圍內。

    女人似乎沒有逃走的意思,在任昊面朝天花板躺下後,就沉吟著跪在床上,單手支撐在床面,她腦袋沖著床下的地板,閉眼沒有看他,一邊深深歎著氣,一邊為任昊服務著。

    任昊漸漸進入了狀態,手中那塊從女人腳上撕下的肉色絲襪,被他越攥越緊。

    ……

    清晨。

    一聲淺淺地響動吵醒了任昊,他揉著酸痛地太陽穴睜眼眨了眨,屋外好像有動靜,不過門關著,卻看不見。

    這時候,任昊腦子隱約回憶起昨晚的幾個鏡頭,略微一愣:“夢?”他撩開身上蓋得整齊的小薄被,低頭瞅瞅下身,光溜溜的,啥也沒有,再看床頭櫃上,自己的襯衫和褲子赫然疊在那裏。

    “不是夢?”任昊眨巴眨巴眼睛,感覺著左手似乎有什麼東西,下意識張開手掌拿到眼前,那是一小片肉色絲襪,明顯是被撕下來的。此時的任昊才敢確定,昨夜自己喝酒了,迷迷糊糊跑到了夏晚秋家裏,還讓她幫自己用手解決了生理問題。

    任昊鬱悶地拍了拍腦門,暗怪自己太過衝動。

    我也是!怎麼一喝酒就壞事兒呢!

    人家還在氣頭上,自己腆著臉過來不說,還讓晚秋……

    任昊心中多少有點慚愧,組織了一下語言,想著怎麼跟她道歉賠罪。坐起來,一件件穿著衣服。

    襯衫地胸口處有點潮,褲子也是,好像某一個地方被水洗過一樣,但還沒乾透。任昊有點迷糊,夏晚秋也忒能耐了吧,咋還會洗衣服了?

    穿著穿著,任昊的動作霍然慢了下來,他一點點張大嘴,視線在屋子裏迅速掃了一圈。

    這是哪?

    不對啊!這不是晚秋家啊!

    這間臥室任昊很熟悉,腦子一懵,愣是沒想起來是哪。驀地,臥室門悄然而開,一個女人端著碗熱騰騰的薑湯走進了來。

    任昊呆了呆,倒吸了一口冷氣:“……蓉姨!?”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40
【序章】 第198章【攤牌!】

    任昊依稀記得昨夜的女人是穿了一身西裝襯衫的,眼看現下換了身衣服,白色緊身長褲配暗紅色綢緞休閒衫,身材曲線被完美地勾勒出來。範綺蓉進屋走了兩步,卻沒坐下,板著一張臉把薑湯遞到任昊身前,看上去似乎有些不高興。

    任昊訕笑著接過薑湯喝了一口,沒敢言聲,只是視線若有若無地掃了蓉姨右手一下。

    或許是被範綺蓉現了,她右邊的小手兒下意識往袖口裏縮了縮,臉色微變,旋而埋著沉重的步伐出了臥室,一句話也沒跟他說。

    那縮手的動作,已然讓任昊百分之百肯定,昨夜替自己解決問題的,不是夏晚秋,而是範綺蓉!

    任昊額頭有點冒汗,強硬著把姜湯喝掉,放下碗,在屋裏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十分時候,他小心翼翼地從屋裏探出頭去,瞧了眼坐在沙上的範綺蓉,沉吟了一下,方是壯著膽子走出去,跟蓉姨身邊站住,“呃,蓉姨,那個,昨天,呃,嗯,呵呵……”任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傻傻立在那裏支支吾吾起來。

    “襪子在陽臺……”範綺蓉沉著臉擺弄著手裏的白色襯衫,一手持針,慢慢縫合著昨夜被任昊撕掉的扣子,“……也快乾了。”聽她的意思,好像昨晚給自己那啥完以後,就幫他洗了衣服和襪子。

    任昊內疚了一下,抬頭看看蓉姨的表情,也搞不懂她心裏怎麼想的,是不是恨上自己了?

    “蓉姨,對不起,我昨兒個喝多了,也不知道自己幹了啥。”任昊還是真誠地道了歉。

    範綺蓉還是那副冷淡中夾雜著稍許沉色的模樣,也不說話,專心致志地穿著線,將最後一個襯衣扣子也縫了上去,撚著衣領在半空中抖了抖,蓉姨的視線上下看看,一點頭,輕輕將襯衫疊好,平放在左手邊,順勢,抓起一本黑皮包裝的小說,放在腿上,一頁頁翻看起來:“……昨晚我給大姐打電話說你住我家,已經九點了,你早些回去。”

    範綺蓉那管用的“姨”字被替代成了“我”,這細微的變化叫任昊心頭一突。

    “您生氣了?”

    範綺蓉也不看他,刷刷翻了兩頁書:“……沒有。”這種傳統文學書籍一目十行的讀法顯然不行,蓉姨翻頁很快,似乎根本沒有看進去,走馬觀花一般。

    任昊知道她心思不在這兒,再次道了歉,去陽臺穿好襪子,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範綺蓉家。轉身,拿鑰匙開門,任昊走進家裏,卓語琴心知蓉姨要走,兒子定然不舍,住在範綺蓉家也是理所當然,沒有懷疑什麼。

    簡單吃了袋康師傅紅燒牛肉面,任昊仰頭對著天花板打了個飽嗝,眨眨眼,開始考慮起自己埋下地種種禍根。現在不止夏晚秋、謝知婧和顧悅言,就連範綺蓉也對自己冷漠了起來,事情似乎變得更糟糕了。

    任昊心裏很亂,到底該怎麼把這堆死結理順呢?

    這時,任昊接到了崔雯雯打來的電話,約自己出去吃飯,任昊眉頭皺了皺,就答應了下來。

    崔雯雯……似乎是個突破口!

    她的問題早晚都要解決,而且謝知婧和夏晚秋又跟她關係特殊,興許處理好的話,就一順百順,一通百通了。

    拖延戰術的效果極為不好,任昊唯有改變策略,準備用激進地方式殺入局中。與謝知婧和顧悅言的曖昧關係自然不能交代,但與夏晚秋的事兒卻沒必要隱瞞了,畢竟,自己非她不娶,早晚也會被人知道地。

    去牛街的路上,任昊措著辭,想著如何委婉地把事情告訴崔雯雯,以避免對她的傷害。

    教子胡同路口,紅綠燈西側。

    崔雯雯比約定的時間提前到了半個小時,她手裏拿著一面粉色小鏡子,一邊兒照著,一邊兒梳著頭,小身子左右扭了扭,看著鏡子裏地自己,崔雯雯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雯雯……”

    崔雯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個激靈,紅著臉匆忙收起鏡子,轉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來的真早啊。”崔雯雯不知道自己臭美時的樣子被沒被任昊瞅見,心下有點羞赧。

    “你不是更早嗎?”任昊摸著鼻子呵呵一笑:“走吧,咱倆壓壓馬路,順帶曬曬太陽,好幾天沒見陽光了。”

    崔雯雯一點頭,兩手乖巧地放在前面,與任昊肩並肩地走著。

    “你上次說婧姨五一要帶你逛商場,去哪了?”

    “就是王府井唄,我媽可懶了,逛了一會兒就嚷嚷著要回家。 ”崔雯雯嘟起小嘴巴嘀嘀咕咕道:“才給我買了兩件衣服,都不夠我暑假穿的呢。”崔雯雯原本不是個愛打扮的孩子,至少不會刻意去擺弄衣裝,但最近這些日子,小丫頭漸漸注意起自己的儀錶,每每翻著衣櫃,她總覺得衣服不夠穿。

    “呵呵,婧姨工作忙嘛,好不容易休息幾天,她自然想在家睡覺了,對了,姨身體怎麼樣?”

    “我媽沒事,只是最近心情有點不好。”崔雯雯壓低了聲音道:“前些天我媽為了一點小事兒狠狠在電話裏訓了下面人一頓,嗯,我第一次見我媽那樣呢,挺可怕的。”

    婧姨心情不好?

    任昊沉默著沒說話,看來因為自己地拖延,已經傷害很多人了。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啊!

    “任昊……”崔雯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面:“你和你女朋友怎麼樣了?”

    任昊看看她,頓了一下語氣:“嗯,我們挺好的。”

    “你跟我說實話……”崔雯雯在小商品批市場前的停車棚那裏站住腳步,直巴巴地盯著任昊的眼睛:“你真的有女朋友嗎?如果有,你為什麼不要告訴我她是誰?哪個班的?這難道還要保密嗎?而且,你跟我走得這麼近,你女朋友不會說你嗎?”這些話,崔雯雯早就想問了,可又怕問出之後,與任昊的關係便到此為止,所以,直到今天她才鼓起的勇氣。

    任昊一聲苦笑:“我當然有女朋友了。”

    “真的?”崔雯雯明顯不信地瞅著他:“那你告訴我她是誰。”

  任昊撓撓頭,這個問題被她先提出來也好,正在他組織語言時,崔雯雯聲音響了起來:“任昊,你是不是沒有女朋友啊,那個人只是你單相思,卻不喜歡你,我猜地對嗎?”

    “也不是這樣……”

    “也就是說,我還有機會,對不對?”

    任昊捏著眉心瞧瞧他,一咬牙,“雖然那人沒承認是我女朋友,不過她喜歡我,我們地關係也差不多是男女朋友了,嗯,我倒不是有意瞞著你她是誰的,不過她的身份挺特殊,要是我沒畢業前被傳出去,恐怕對她影響不好。”

    崔雯雯的眼眸中露出堅定地色彩:“她是誰?”崔雯雯的腦海裏瞬間出現了五六個女孩,都是師大附中數一數二的美女,甚至,她做好了最壞地打算,把蔣貝貝也列入其中。

    “那人你認識的……”任昊輕輕一歎,注意了一下崔雯雯的表情後,方道:“……是咱們學校的政教處副主任兼高一英語老師,夏晚秋。”

    崔雯雯眼神一呆,沒過幾秒鐘,她又捂著嘴巴笑了:“任昊,你真逗……”

    任昊呃了一聲,儘量在臉上做出一份鄭重:“雯雯,我沒開玩笑,晚秋就是我女朋友。”

    誰知,崔雯雯好像根本沒聽進去,吃吃笑了兩下,心情似乎也變得好了起來,踏著輕快地步伐率先一步往前走了去:“你要說咱們學校幾個特別漂亮的女生,或說貝貝是你女朋友,這我都相信,但,呵呵,夏老師?”崔雯雯或許是想起了夏晚秋冷冷的面孔,強自憋著笑意回頭看了任昊一眼:“你別說笑了行不行?”

    崔雯雯越肯定了任昊沒有女朋友的事兒,不然他也不會瞎編一個人物糊弄自己。

    任昊跟上她的腳步,哭笑不得道:“我是認真的,沒開玩笑,嗯,我跟晚秋早就好上了,上次她回家跟她父母說了我的事,結果才惹得她家人大怒,把晚秋送到農村老家,雯雯,是真的。”

    崔雯雯眨巴眨巴眼睛,沒有在意:“如果你說的是真地,那……你敢不敢帶我去夏姨家,跟夏姨當面對質?”看著任昊猶豫的眼神,崔雯雯甜甜一笑:“我就知道你是騙人的。”

    任昊是有顧慮的,現在他與夏晚秋的關係很僵,而且她讓自己好好對崔雯雯,如果貿然帶著崔雯雯上門,恐怕有些不好,可想著想著,任昊卻是失笑一聲,事到如今,還顧忌個什麼啊,反正都決定要攤牌了,不如一下把人叫齊,弄個熱鬧的算了!

    任昊也有點破罐破摔的意味,“好,我帶你去,你在這兒等等,我先跟晚秋說一聲,看她在不在家。”

    崔雯雯點頭。

    任昊退了幾步,確認崔雯雯聽不到自己聲音,方是撥通了夏晚秋的手機,果然不出所料,電話在響了兩聲後便被對方掛斷,任昊繼續撥了夏晚秋家的固定電話,記得那個電話沒有來顯。

    不過想來,夏晚秋也猜到是自己的電話,響了很久都無人接聽,直到任昊第三次撥號後,對面才傳來夏晚秋那沉沉地嗓音,語氣中儘是不耐煩的色彩:“……有完沒完!”

    “呃,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在家就好,我和雯雯有點事想去你家一趟,你看?”

    “雯雯?”

    “是啊,雯雯也在我旁邊地。”

    “……她來可以,你不行!”說罷,嘟嘟嘟的掛斷聲響了起來。任昊對著手機螢幕擠出一絲無奈地苦笑,遲了一下,又自作主張地給謝知婧、顧悅言和範綺蓉也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有重要事情要說,夏晚秋家的地址也通過短信給了她們。

    攤牌吧!

    任昊強行斷了自己地退路,走到崔雯雯身邊點點頭,伸手打車,與她一起去了陶然亭北門。崔雯雯像對自己的推斷很自信,也沒奇怪任昊會答應。

    叮咚……叮咚……叮咚……

    出來時任昊沒想那麼多,故沒有帶夏晚秋家的鑰匙,只有按下門鈴,希望她看在崔雯雯的面子上把門打開。

    吱呀……

    敝開的木門邊漸漸出現夏晚秋的身影,看到任昊時,她迅速皺了皺眉毛,抱著肩膀看了他好一會兒,視線落到崔雯雯身上,夏晚秋伸出手,將門打開,遂而折身回了去,板臉在沙上坐下:“……什麼事,說。”

    任昊沒跟她一起坐,而是搬了把椅子在一旁,崔雯雯好像這些天之下,跟夏晚秋混得很熟絡的感覺,她放下了跟任昊獨處時的拘謹,大大方方坐在夏晚秋左手邊兒,乖巧地喚了一聲:“夏姨……”

    夏晚秋嗯了一聲,側頭看看她,扶上了崔雯雯地小手兒,勾著大拇指在她手背摸了摸,眼眸中露出一絲長輩對晚輩的關愛:“以後有空就來我家坐坐,做飯什麼的讓姓謝的自己弄,你甭管她。”

    夏晚秋對謝知婧的冷淡態度崔雯雯也沒介意,笑著一點頭。

    “他……”夏晚秋面色不善地用下巴努努任昊地方向:“對你怎麼樣?”

    崔雯雯臉紅了一下,扭捏道:“挺好的……”

    “他要是欺負你,你就來找我,我在學校給他處分!”夏晚秋毫不避諱“公報私仇”四個字,再一次拿處分威脅了任昊。

    任昊跟一旁看得好笑,瞧了瞧客廳的掛表,心知這最後地和諧即將結束,歎歎氣,慢慢站起來:“晚秋,咱倆的關係我告訴雯雯了。”

    夏晚秋臉色霍然一變,飛快看了眼雯雯,瞧得她沒什麼異樣,遂蹙起了眉頭,側目沉沉看著任昊:“……我跟你能有什麼關係!別胡說!”

    崔雯雯瞧得夏晚秋對任昊的態度,就已經沒有任何疑惑了,聽得任昊還在撒謊,不由得泛起好笑的情緒,眼巴巴看著他地表演,沒插話。

    任昊苦悶地錘錘腦門:“你就裝吧,唉,這事兒早晚都瞞不住,還不如現在把話說開了呢,嗯,對了,我把姨、蓉姨和我姐也都叫來了,應該馬上就能到了。”

    “你!”夏晚秋呼呼喘了下氣:“……胡鬧!”

    崔雯雯迷茫地眨眨眼:“為什麼我媽她們也過來?任昊,你真叫她們了?”

    任昊淡淡點了點腦袋:“不是說了嗎,晚秋是我女朋友,你跟我假交往的事兒她是知道的,不過,婧姨和蓉姨她們可能不太清楚,誤會了一些事,所以我想大家聚在一起把話說一說,別讓事情越弄越亂……”

    崔雯雯的眼神漸漸變了,她呆呆看著夏晚秋:“您,您和任昊……”

    夏晚秋重重一聲冷哼:“……別聽他胡說八道!”

    不知道是不是任昊的錯覺,在說她是自己女朋友以後,夏晚秋的臉色雖然還是很難看,但看向自己的眼神卻沒有了先前的敵意,柔和了不少。不過,夏晚秋那狡辯的姿態著實讓任昊不爽,“晚秋,我跟夏青昨天一起喝酒去了,他告訴我,你母親地心臟病是裝的,所以,咱們還是有很大機會能結婚的,呃,當然,是等我到了結婚的年齡以後。”

    一個十七歲的小夥子口口聲聲談結婚,委實彆扭極了。

    夏晚秋明顯一愣:“你是說真……”反應過來後,迅速瞥了眼張大小嘴的崔雯雯,夏晚秋咬牙把心中的惑咽了下去:“……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任昊聳聳肩:“我跟你弟弟已經成了好朋友,想來他應該不會騙我,不過到底是不是真的,還得你去查查,嗯,還有就是,那天咱幾個的事情,嗯,這真是一言難盡啊,唉,暫時也不能跟你說,總之你記住,我只愛你一個人就對了。”

    只愛你一個人。這話任昊有點討巧,聽上去似乎是除了夏晚秋以外,他誰也不喜歡,但實際上,任昊心裏已經把“喜歡”和“愛”做了明確劃分,他喜歡謝知婧,喜歡範綺蓉,喜歡顧悅言,甚至對崔雯雯也有稍許好感,但他愛的,只有夏晚秋一人。

    當然了,這個“喜歡”與“愛”地程度與深潛的具體劃分標準,恐怕連任昊自己都不知道。

    任昊看著進入思考狀態地夏晚秋,稍稍給了她一些時間消化,末了,道:“好了,咱倆的問題應該都差不多說清楚了吧,嗯,一會兒蓉姨姨她們來了,你可得幫我解釋解釋,不然知道我移情別戀,她倆會拿刀捅死我地。”

    崔雯雯巴巴看著夏晚秋:“夏姨,是,是真的嗎?你跟任昊,你們,這,這怎麼可能呢?”

    夏晚秋沒有了先前地強勢,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好像在考慮著任昊地話。

    任昊也明白,夏晚秋很矛盾,一方是她的親人,一方是她的愛人,雖然表面上看去,夏晚秋做了選擇,她幾次三番地囑咐自己要好好對崔雯雯能看出來,但實際上,夏晚秋卻是在原地踏步,跟自己保持著不正當關係的同時,又讓自己跟崔雯雯交往,有些荒唐,但卻體現出了她心裏的矛盾。

    劉素芬沒有心臟病。

    這似乎成為了一個契機,一個打開夏晚秋心結地關鍵性契機。

    只要沒有了母親生命的威脅,夏晚秋心中的天秤定然會再一次傾斜到自己身邊。

    當然,其中還有很多複雜因素作梗,比如自己與範綺蓉、顧悅言和謝知婧地曖昧關係,崔雯雯對自己的真摯感情,這些也都可能影響到夏晚秋對自己的態度。

    任昊不知道她會作何選擇,反正,該說的他已經說了,聽天由命吧。

    這一刻,任昊感覺輕鬆了許多,宛若一個壓在胸口地大石被連根敲碎一般。看得夏晚秋抬眼看來地視線,任昊笑了笑,慢慢走到沙發的最右側坐下,試探地伸去手,輕輕將那冰冷無骨的小手兒抓在手心。

    夏晚秋身體霍然一僵,眼皮一垂,卻是沒有掙脫,靜靜坐在那裏。

    任昊捏了捏她,心中大定,長長吐出一口氣,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有戲啊!

    崔雯雯瞪大著眼睛看著他們,心頭酸酸的。大概是因為夏晚秋對她很好,此時的崔雯雯僅僅嫉妒了她一小下,便被其他複雜的情緒取代了下去。

    或許是被崔雯雯看得有點不自在,夏晚秋身子僵僵的,目光直視前方,根本沒去看崔雯雯的表情,不久,夏晚秋呼地站起身,一把將任昊往崔雯雯那邊拉了拉,旋而自己坐在了沙發的最邊上位置,讓任昊地身體隔開崔雯雯的視線。

    夏晚秋這才踏實了一些,反握住任昊的手,一句話也沒說。

    任昊暗暗叫苦,崔雯雯當初可是你提議的人選,怎麼你倒啥也不管了?

    “雯雯……”任昊看著她:“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崔雯雯早就知道任昊心裏有別的女人了,所以此刻的她,只是酸溜溜的不好受,卻沒有太過悲傷。崔雯雯強笑了兩下:“祝你們幸福,嗯,這是真心話。”在謝知婧的教導下,崔雯雯本打算無論遇到什麼對手,都要把任昊搶過來,然而看到夏晚秋小鳥依人般地靠在任昊身上的那一刻,崔雯雯卻絲毫生不出與夏晚秋競爭的念頭。

    因為,靠在任昊肩膀上地夏晚秋實在太美了,一向強勢的她,竟然擺出了幾分小媳婦般地可愛模樣,委實讓崔雯雯震撼了一把。

    她知道,自己不會有勝算。

    ……

    半個小時後。

    謝知婧、範綺蓉、顧悅言均是站在了夏晚秋家客廳中,她們望著把腦袋搭在任昊肩膀上的夏晚秋,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好久,也不知是誰突然冒出一句:“你們這是演的哪出戲啊?”

    任昊的表情有些訕訕,當著這麼多人地面表現出於夏晚秋的親熱,著實讓他不自然起來,咳嗽一聲,任昊拿肩膀拱了拱她,誰知夏晚秋卻依然緊緊依偎在他身上,不肯離開。

    任昊瞧了下她的眼神,夏晚秋眯著眼,似乎隱隱在向對面的三個女人示威。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41
【序章】 第199章【同居生活】

    客廳內。

    謝知婧半靠在電視櫃上抱著肩膀,臉色不是很好看,她虛掩著視線瞅著正對面親密的兩人,一句話也沒說。

    范綺蓉和顧悅言表情也跟她差不多,質問的目光直直打在任昊身上。

    氣氛有點沉默。

    崔雯雯垂頭喪氣地坐在那裏,看看母親,看看夏晚秋,突然說話了:“媽,顧老師,蓉姨,嗯,夏姨才是任昊的女朋友,事情是這樣的,幾個月前,夏姨在家裏……”崔雯雯把與任昊假交往的來龍去脈跟三人娓娓道來,末了,崔雯雯求助般地看著謝知婧:“媽,在這之前任昊就跟我說清楚了,是我自願幫他的,所以,您別怪任昊,他跟夏姨才是天生的一對呢。”

    聽到這裏,夏晚秋身子動了動,慢慢鬆開了任昊,正著身子靠在了沙上,垂著眼皮不知在琢磨著什麼,不多會兒,夏晚秋輕輕一拽任昊,起身,側移,坐在了崔雯雯身邊,歎了一口氣,夏晚秋抓住了崔雯雯的小手兒,緩緩摸了起來,那眼眸中對謝知婧等人的敵意,頓時消散一空。

    崔雯雯猶豫了一下,輕輕把身子往夏晚秋胳膊上傾斜,靠了上去。

    看著沙發上的仨人,範綺蓉的嗓音第一個壓了過來:“胡鬧!這簡直是胡鬧!”雖然范綺蓉跟夏晚秋私交不錯,但此時的她作為任昊的長輩,也不得不站出來說兩句了:“不管怎麼樣,我不同意!昊,晚秋是你的老師,比你大了十多歲,你們不能在一起!”

    任昊苦苦一笑:“蓉姨……”

    範綺蓉揮手打斷了他:“難道你忘了大姐有心臟病嗎,你要是跟她說了,還不把她給氣死?不行,這事兒我不同意!”

    顧悅言只是在一旁皺眉看著他們。卻不說話。謝知婧繼範綺蓉之後也淡淡開了口。她緊緊盯著夏晚秋。一字一字道:“晚秋,雯雯是我和崔恆地女兒,你在跟你侄女搶男人嗎?”前一陣在別墅養病地時候,范綺蓉就偷偷把謝知婧跟夏晚秋地恩恩怨怨說給了任昊聽,他自然明白謝知婧口中地崔恆是她去世地丈夫。

    “媽,你別說了……”崔雯雯眼圈一紅:“任昊和夏姨才是真心相愛地。我。我不過是……”

    謝知婧凝眉一瞪眼:“死丫頭!你怎麼還替他們說起話來了?”

    崔雯雯不敢反駁母親,語塞了一下,蔫巴巴地不再吱聲了。夏晚秋瞅瞅崔雯雯,握住她地手緊了一緊,上牙咬了下嘴唇:“我都三十歲了,你跟任昊才最合適。”

    崔雯雯忙忙擺手:“不不,您才跟他相配呢。”

    “你才是……”

    “您才是……”

    “是你……”

    “是您……”

    任昊看得夏晚秋有動搖的趨勢,不由得插了一句:“都別吵了,反正我決定了,非晚秋不娶,你們愛咋說咋說。”既然攤了牌,那任昊就得堅持到底。

    “晚秋……”謝知婧凝視著她:“看來咱們需要好好談一談了,跟我來……”謝知婧緩步走去夏晚秋的臥室,一屁股坐在床上,夏晚秋皺眉想了想,也不顧任昊的阻攔,抬步跟了上去,哐當一聲,臥室門被她關了上去。

    任昊怕謝知婧玩貓膩,其實不想夏晚秋去,可看地她的堅持,也只能默許。夏晚秋一走,範綺蓉立刻坐了過來,斥責著起任昊,說的話自然是讓任昊與夏晚秋分開,跟崔雯雯在一起。

    不多久,臥室門輕輕開啟了一道縫隙,謝知婧扒在門縫處對崔雯雯招了招手:“雯雯你過來……”說罷,還眯眼掃了任昊一下,謝知婧才讓開身子叫崔雯雯進來,再次合上門。臥室隔音效果不太好,但謝知婧和夏晚秋很注意音量,所以外面無法聽到她們談論著什麼。

    任昊有點小急躁,生怕夏晚秋被謝知婧三言兩語就改變了主意,一口口喝著茶,心思渾然飄到了別處,範綺蓉語重心長地話語任昊也沒聽進去。顧悅言自始至終都沒插嘴一句話,她不斷給任昊的空茶杯蓄水,對範綺蓉狐疑的目光也置若罔聞。

    一個小時後。

    吱呀一聲,房門開啟,先一個走出來的是謝知婧,她看看任昊,眼角拉得細細長長地,沒說話,慢慢從屋裏走了出來,與顧悅言並肩站在一起。後面走出的是夏晚秋和崔雯雯,崔雯雯紅著眼睛,好像剛剛哭過,她依偎在夏晚秋身上,拉著她的手臂,與她一起坐到了沙上。夏晚秋面無表情,看不出她心裏的想法。

    在她們坐下後,任昊輕輕拽了夏晚秋一下,低聲問道:“怎麼樣?婧姨跟你說什麼了?”

    夏晚秋也不回答,緩緩拿起茶杯灌了一口茶水。

    這長達一個小時的談話,讓任昊極為忐忑不安,就好像過了幾個世紀一般漫長。結果,就在任昊等待她們表觀點的時候,出乎意料地是,幾人竟然啥也沒說,瞎扯了幾句閒話,便匆匆告辭回家了。

    謝知婧拉著範綺蓉和顧悅言的手走出門,好像有話要跟她們說,崔雯雯則是留在了這裏,跟任昊與夏晚秋一起簡單吃了速食面做午飯,期間,任昊死纏著夏晚秋問來問去,可人家就是不說,弄得任昊一陣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們談了什麼,最後,只得把目標放在崔雯雯身上。

    “雯雯,你母親跟晚秋說了啥?”

    崔雯雯臉上就是一燙,視線躲躲閃閃地看向一邊兒:“沒,沒什麼,啊,我要幫夏姨洗碗了。”崔雯雯蹬蹬跑去了廚房,討好般地接過夏晚秋手裏地碗筷,自顧刷了起來,表情看上去,很是積極的模樣。

    任昊更加搞不明白了,撓撓頭,兀自坐到沙發上看起電視節目,心裏卻暗暗惦記著此事,想從她們地情變化中推斷她們屋中的談話,可到了後來,也沒想通,只得悻悻作罷。

    唯一值得慶倖地是,夏晚秋對自己地態度有了明顯改善,至少,不會動不動就給自己臉色看了。夏晚秋才是任昊最愛的人,能把與她地矛盾解決,任昊就已經很暢快了,至於崔雯雯和謝知婧等人的事情,任昊也不再去想,順其自然吧。

    次日。

    任昊接到了尚晴的電話,她說《DEATH-NOTE》第一季播送完,第二季的製作也接近尾聲,正在聯繫電視臺,準備播出,餘下的如反叛地魯魯修等幾部動畫也順利地製作當中,估計再有幾個個月就能與大家見面了。

    對此,任昊很是期待。只要魯魯修和聖杯之夜播出,想必自己的名氣也能上升一個檔次,再寫腳本的話,就不算是新人了。

    中午時分。

    任昊坐在餐桌上跟卓語琴和任學昱商量:“爸媽,等過幾天蓉姨走了,我想去別墅住些日子,你們去不去?”

    “那兒環境不錯,不過就是有點遠,上下班不方便。”

    “嗯,你要是想住就住去吧,嘗嘗新鮮,不過住一個月就得給我回來,沒人監督你學習,還不知道你得瘋成啥樣呢。”卓語琴話雖這麼說,不過還是捨不得任昊離開,一個月不見兒子地話,她還是能忍耐下來的。

    “那行,我去收拾收拾東西,今兒個拿些日常用品過去。”任昊其實是想和夏晚秋獨處的時間增長一些,昨天他給夏晚秋商量過,既然夏家解除了對她的監視,那麼,過去別墅住幾天也沒什麼大不了地,就算打電話,也可以說是在顧悅言家。這事兒,夏晚秋是同意的,也跟任昊約好下午在別墅集合。

    吃過飯,任昊去了範綺蓉家裏,她搬家在即,雖然傢俱什麼的都連房子一起賣了出去,但電腦這個裝有重要文件的機器,為了保險,範綺蓉還是沒有賣,尋思著任昊哪天回別墅,就把電腦一塊搬過去,送了任昊當禮物。

    任昊這個百萬富翁自然不在乎一台過時的電腦,可畢竟這是蓉姨的東西,愛屋及烏,任昊想把電腦保存完整,就跟蓉姨倆人把電腦裝了箱子,抬著去樓下打了車,直奔四季青橋地別墅區。

    計程車上。

    “蓉姨,您什麼時候去南方?”

    “明天就簽合同辦手續,估計這個星期內就能訂機票南下了吧。”

    顧悅言的表弟已經拖延不了太長時間了,任昊也聽說,如果再拖下去,蓉姨就會找前一個買家商量,不管怎麼樣都要儘快賣出房子,無奈之下,任昊只能給顧悅言地表弟剩下的錢,讓他買下房子。

    四季青橋東五百米。

    別墅區。

    倆人下車時,夏晚秋好像還沒有到,任昊把鑰匙遞給蓉姨,繼而從後座上抱出電腦,慢慢往別墅裏搬,上了樓,任昊把電腦在次臥室裏組裝了上去,末了,對著給自己端來茶水地範綺蓉道:“蓉姨,以後你要是回豐陽,就住這屋吧,電腦放在著不動,就你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用。”

    範綺蓉不置可否地笑笑,沒說話。上次倆人酒後事件的尷尬似乎因為夏晚秋地衝擊消散了不少,昨天起,蓉姨也沒對自己愛答不理了。

    叮咚……叮咚……

    “我去開門,應該是晚秋來了。”

    範綺蓉臉色微變,皺皺眉,看了任昊一眼。

    任昊也知道蓉姨對自己與晚秋的事兒不太看好,訕訕笑了笑,忙是下樓去開門了。結果,當任昊擰開那扇白色木門後,卻是大吃一驚。

    門外站著的不止夏晚秋一人,竟然還有怯怯低著腦袋的崔雯雯。這個組合著實另任昊詫異,想了想,還是側身請她倆進屋,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惑。

    崔雯雯被夏晚秋拉著手進了去,途中,看了看任昊:“是,是夏姨要我來的。”崔雯雯怕任昊誤會她臉皮厚,對他糾纏不休,所以才先一個解釋了。

    夏晚秋嗯了一聲,側目瞅瞅他:“雯雯也跟我一起搬過來住段日子,我倆的東西在門口,你搬進來!”

    任昊心中打鼓,礙于崔雯雯的面子,卻不好說什麼,顛顛出去把兩個小行李箱拉近別墅,放到了鞋櫃旁邊,不過,詢問的視線還是落到了夏晚秋臉上,希望得到一個回答。從昨天謝知婧、夏晚秋、崔雯雯三人談過話後,幾人的關係似乎產生了微妙地變化,讓任昊感覺到了一絲古怪,不過至於是哪里不對,任昊又說不清楚。

    範綺蓉這時也下了樓,視線在她倆身上頓了頓,遂沏了兩杯茶拿到了茶幾上,旋而,默默坐在一邊看著他們。

    嗒……

    夏晚秋按下了遙控器的開關,打開電視看了起來,無視了任昊惑地目光。

    “晚秋……”幻想的二人世界被崔雯雯插了一槓子,任昊稍有慍怒:“你跟我來一下。”夏晚秋停頓了一下,扔掉遙控器站起來,踩著拖鞋跟上了任昊。崔雯雯跟那邊坐立不安起來,神色之中有些緊張的味道。

    兩人去的是別墅二層的主臥室,一進屋,任昊就反手關上門,對她瞪著眼睛:“不是跟你說就咱兩個人同居一段日子嗎,你帶雯雯來算怎麼回事?”

    夏晚秋走到席夢思床上重重坐了下:“雯雯是我哥地孩子,我帶她來有什麼不行?還有,姓謝的和有別墅的一份錢,這可是你當初承諾地!”

    “可是,你至少得先和我打個商量吧?”任昊扳著眉頭看著她:“你直接把她拉來算怎麼回事?夏晚秋!你要是不想跟我一起住就直說!我現在就走!你們愛誰住誰住!”

    看任昊動了氣,夏晚秋臉色變了變,一別腦袋看向了地板:“……我看不得雯雯難受!”

    “那你就看得了我難受!?”任昊氣得直咬牙:“你看雯雯那樣子,明顯是被你硬拉來的,是啊,她喜歡我,可現在談戀愛的是你和我兩個人,跟她有什麼關係,沒錯,她有這別墅的居住權,雯雯住進來我也挺高興,但前提是,雯雯她主動過來,而不是被你逼著來!夏晚秋!說清楚!你到底什麼意思!”

    夏晚秋瞧了瞧任昊那凶巴巴地模樣,不禁癟癟嘴,慢吞吞地拖鞋爬上了床,蔫巴巴地往枕頭上一趟,跟個小受氣包似的不再說話了。

    “你……”任昊心頭一軟,又好氣又好笑地指著她:“我每次一瞪眼你就跟我裝可憐,夏晚秋,你來點新鮮的招數行不行啊?”兩人相處的日子裏,夏晚秋基本占主導地位,那是任昊心疼她,故意讓著她而已,時不時也會強勢一次,可每每這時候,夏晚秋都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裝啞巴,弄得任昊一肚子火只能生生咽下去。

    有時,任昊覺得自己雖然不屬於“妻管嚴”地範疇,卻也被夏晚秋攥得死死的,根本拿她沒辦法。

    “喂,你給我說句話啊,幹嘛叫雯雯來?”

    “……我看不得她難受。”

    夏晚秋癟著嘴巴將方才地解釋嘟嘟囓囓地重複了一邊,瞥眼看看他,轉過頭盯著花花綠綠的枕巾,小手兒抓了上去,賭氣般地一下下揪著枕頭角,好像把它當成了任昊地耳朵一般。

    其實,要是擱在以前,任昊這番話後,不管夏晚秋是不是理虧,她恐怕早就拍桌子瞪眼了。但如今她這個蔫巴巴的姿態,顯然是服軟了。雖然明知道夏晚秋是在裝可憐,任昊也恨不起來她,哭笑不得地吐了口氣:“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對雯雯感情深,你跟我談物件,勢必就把她傷害了,很讓你內疚,可你想沒想過,這麼做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啊。”

    夏晚秋還是揪著枕巾,就是不說話。

    任昊無奈一聳肩:“得!得!我也不管了,愛咋咋地吧,反正兩個大美女圍著我轉,高興還來不及呢,哼哼,雯雯地事兒我就當你是默許了,你不是想咱仨一起同居嗎,呵呵,大不了兩個人我都要了,一個做老婆,一個做情人,夏晚秋,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你說什麼!?”夏晚秋騰地一下從床面上彈了起來,臉上黑沉沉的可怕:“老婆?情人?兩個都要?呼,呼,任昊!你有本事再給我說一遍!”

    任昊假裝尷尬地撓撓頭:“呃,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她做我的正牌老婆,你做我的小情人。”

    呼!

    一個蕎麥皮枕頭重重砸了過去!

    夏晚秋氣衝衝地緊緊盯著他,小拳頭幾乎都攥出了聲音,緊接著,她一個俯身,側躺在了床上,對著床單呼呼喘著氣。

    任昊懷抱著枕頭呵呵笑了,慢悠悠地走去床邊兒坐了下去,將枕頭碼在床頭位置:“瞧瞧,瞧瞧,生氣了吧,嘿嘿,你也知道吃醋啊,那幹嘛還把雯雯帶來在我身邊晃悠,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填堵嗎?”

    夏晚秋一言不地生著悶氣。

    “晚秋,說話呀,咋啞巴了……”任昊豎起食指捅了捅夏晚秋胳肢窩,結果被夏晚秋一個回手打掉了,“別跟我說話,找你正牌老婆去!”

    任昊呃了一聲:“我不是開玩笑呢嗎,除了你,誰還能做我老婆啊。”任昊脫了鞋上床,晃了晃夏晚秋的身子:“別生氣了,要錯也是你先錯地,喂喂,說句話啊,唉,好吧好吧,算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夏晚秋頓了頓,慢慢側過身子看了他一眼,扁扁嘴,淡淡嗯了一聲。

    任昊笑著把她抱在懷裏,輕輕在她性感的嘴角上吻了一下:“晚秋,那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打算地嗎,我媽讓我這這兒住一個月,這一個月的同居生活,要咱仨人一起?”

    夏晚秋垂著眼皮低聲說:“你我兩家人要是不同意,就讓雯雯跟你結婚。”

    這話,任昊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這是你跟婧姨、雯雯一塊商量的吧,呵呵,那你呢?你怎麼辦?”

    “……不知道。”

    任昊好笑地摸了摸夏晚秋的頭:“放心吧,我一定會娶你的。”

    夏晚秋輕輕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抱著夏晚秋,任昊已經幻想起倆人幸福地同居生活了。

    叮咚……叮咚……

    “咦,好像有人按門鈴啊,走,下去看看。”

    ……

    樓下客廳。

    看著提著行李走入別墅的謝知婧和抱著小貓跟在旁邊的顧悅言,夏晚秋臉色就是一變:“你們倆怎麼來了?”

    顧悅言托了托懷裏地小貓咪:“我家樓上房子賣了,新搬來的那家人要裝修,吵得很,而且白白受不了,就想帶它一塊過來住的,嗯,真巧,沒想到你們都在啊。” 任昊在一旁擦了擦汗,是不是巧合,已然不再重要了。

    謝知婧香汗淋漓地把行李往地上一放,呼呼喘息著坐到沙發上,用小手兒扇著風:“外面真熱,呼,雯雯,給媽倒杯水。”看著面色不善的夏晚秋,謝知婧吃吃笑了起來:“你和雯雯前腳一走啊,我就琢磨著不對,你說,雯雯不在了,誰給我做飯啊,呵呵,我們家地家務活可都是雯雯一人支撐的,所以吧,我乾脆也拿了些換洗衣服,跟過來住了。”

    範綺蓉的眉頭越皺越深,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

    夏晚秋剛要開口說什麼,謝知婧就迅速眨眨眼,搶先道:“小昊,你不會不歡迎婧姨吧?”顧悅言巴巴的視線也看了過來。

    任昊暗暗叫苦不已,卻是哪敢說一個“不”字啊,再說,這房子本來就有幾人的錢,住進來是天經地義的:“呃,怎麼能不歡迎啊,呵呵……”

    顧悅言只提了一個不透明地大塑膠袋,裏面好像有衣服和貓糧。婧姨的箱子不小,雜七雜八地東西帶了很多。

    呃,看幾人的架勢,都是要在這裏長住下去啊!

    我地天!

    這算什麼?

    六人大同居?

    不對,蓉姨過幾天就要走了,所以是五人的同居生活吧?

    然後,一直沒說話地範綺蓉動了,她擰著眉頭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喂,娟娟,是我……嗯……機票暫時別給我訂了……嗯……我想再多住一個月……好……再見……”

    放下手機,範綺蓉看看她們:“我回家去拿換洗衣服。”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

    前次,僅僅不到一天的相處,就步步危機,險些要了任昊的小命,這一次,五個女人可是要一起生活至少一個月啊?

    任昊突然間,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41
【序章】 第200章【瑣事兒】

    今兒是五一長假後開學的第一天。

    玩玩鬧鬧了將近七天,有人精神煥發,有人無精打采,而任昊顯然就是後者。昨天是六人同居生活的第一個晚上,任昊生怕會像前一次那般,深夜無數人敲門找自己,結果,提心吊膽下,一整夜都沒睡好覺,結果到了早上,敲門聲也沒有響起。

    早上第一節課,任昊就迷迷瞪瞪地睡了一小覺,直到下課鈴響,精神才堪堪緩過來一些。

    “耗子,昨兒我給你家打電話,阿姨說你搬新家住了?”姜維在後面捅了捅任昊的後背:“什麼新家啊?你們家買房了?”他知道任昊家並不富裕,所以對此很好奇。

    任昊隨意一笑:“小房子而已。”

    蔣貝貝也把目光移了過來:“行啊,那你一個人住,可是自在了,耗子,哪天讓我們也去你新家看看唄。”

    “行,改天吧,呵呵,改天……”

    任昊心說,我家裏現在住了五個女的呐,你們再去,還不徹底亂了套?

    想著晚上回家後要面對的幾人,任昊就一陣頭痛,

    “上課了上課了,噓……”

    聽著外面高跟鞋地聲響。一個同學提醒了一句。

    不多會兒,顧悅言提著講案夾走進教室。看著她穿著一身厚厚地棉裝。蔣貝貝嘖嘖稱奇:“喂喂。顧老師是怎麼了。這都快夏天了吧。就說有春捂秋凍一說。她穿得也忒多了。嘻嘻。我看著都替她熱。”

    任昊感覺也有些奇怪。昨天顧悅言好像也穿了不少衣服。襯衫、小毛衣、西服外套。褲子也肥肥地。好像裏面還有毛褲之類地大件。整個人顯得臃腫極了。不是那麼美觀。開始任昊還以為是自己地感冒燒傳染給了她。可最後也沒見顧悅言咳嗽生病。

    莫非顧悅言怕冷?

    最近一直被夏晚秋等人地事情困擾著。因為顧悅言比較體貼順從。任昊很少把心思放在她身上。現在看來。倒是自己關心太少了。真沒准她發了燒。這才穿了很多衣服。由於明年初型性肺炎地流行。讓任昊對發燒這一症狀極為敏感。等下了課。他便跟在顧悅言後面去到了語文辦公室。

    同屋地老師不在。任昊說話也不用顧忌什麼。

    “姐,你是不是發燒了?”任昊靜靜看她一眼,伸手去摸她地腦門,顧悅言眨眨眼,把頭髮撩開讓他摸。任昊眉宇間狐疑了一下:“好像不發燒啊,要不去試試表?”

    “沒事的……”

    “人家都裙子短袖的了,你幹嘛穿這麼老多啊,最近天熱,你也真受得了?”

    任昊回憶了一下,顧悅言雖然不是很注重打扮,但每次卻也穿得很漂亮很整潔,極少有最近的這種臃腫打扮,更何況這不是冬天。

    顧悅言淡淡搖搖頭,身子前傾,雙手環抱住任昊,將臉貼在他胸口:“穿多總比穿少強,最近流行感冒,你也多注意一些,別臭美,別逞能。”

    任昊看著抱住自己的顧悅言,苦苦一笑:“姐,我知道了。”

    “嗯,不說這個了。”顧悅言抱了他片刻便鬆了開,拉開椅子慢慢坐了上去:“我媽晚上要去我那兒吃飯,特意讓我叫上你,就咱仨人,陪姐去一趟吧?”

    任昊為難地看她一眼:“晚上我還得幫蓉姨做飯呢,六個人地飯,她一人忙不過來的。”

    “你我都不回去吃,就是四個人了,蓉姐能應付的。”顧悅言瞅瞅他:“去吧,好嗎?”

    任昊一怔,顧悅言很少會用懇求地語氣說話的,對她,任昊內心深處總是懷著些許歉疚的感情,沉吟了一下,任昊點頭答應了下來:“好吧,晚上放學咱們一塊走,是六十三中那個家?”

    顧悅言嗯了一聲,抓起一杯溫熱的白開水喝了起來,最近,她也很少吃甜食很少喝咖啡了。

    ……

    回到班級地任昊腦子裏還在想著顧悅言的事兒,剛才那麼一琢磨,倒是覺得她這幾個月變化真的很大。本來那次與她xx後,兩人基本就沒了交集,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但過了些日子,顧悅言竟然莫名其妙地提出要做自己情婦,前幾天,甚至還因為自己與崔雯雯的事兒吃了醋,好像喜歡上了自己。

    顧悅言這一步步的轉變著實過快,任昊一時間真有些適應不了,隱隱約約間,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兒,卻又說不出來,反正,心裏亂糟糟的難受。

    夏晚秋地情況跟顧悅言雖然相像,但卻有著根本的區別。夏晚秋對自己地轉變也很大,從冷漠到喜歡,可是,所謂日久生情,那是任昊經常接觸她的成果,與夏晚秋一起去龍脈溫泉度假村,與她獨處,與她閒聊,一點一滴地積累下,才有了現在地感情。

    但顧悅言明顯不同,有了晚秋這一目標,任昊便刻意與顧悅言保持些許距離,能不跟她接觸就不跟她接觸,生性關係後,任昊更是很久沒跟她說過話了,但仿佛是一夜之間,顧悅言就對自己的態度產生了明顯變化,任昊越想越奇怪,不過,或許是顧悅言地性格如此,面對怪癬性格的人,自然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了。

    任昊壓下了古怪的念頭,拿起筆,認真聽著地理老師的講課,高一期末前,可是要有會考的,如若不過,好像連畢業證都拿不到呢,任昊對此也不得不上心了,省得挨爸媽的罵。

    下午放學。

    任昊趁著四下無人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崔雯雯:“雯雯,我晚上得跟我姐去她家吃個飯,是她母親邀請的,嗯,你回家跟蓉姨姨說一聲吧。”

    崔雯雯哦了一聲,緩緩一點頭:“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嗯,早,早點回家……”說罷,崔雯雯就下意識地紅了臉,這話聽起來有點小倆口過日子的味道,小妻子囑咐丈夫早些回家。胡思亂想了一陣,崔雯雯心裏暖洋洋了起來。

    任昊摸著鼻子笑了笑,崔雯雯不知道自己與顧悅言的曖昧,讓她帶話回去最好,任昊沒打算給家裏打電話報告,否則,另三人可是在自己床底下見過顧悅言的,天知道她們會不會胡思亂想,不讓自己去。

    顧悅言好不容易求了自己一次,任昊不能不給她面子。

    在教學樓間七拐八拐下,任昊躲開了夏晚秋回家常走地幾條路線,出了校門,便快速鑽進停在路旁的紅色富康計程車裏,顧悅言已然在後座上等著他呢。

    “師傅,麻煩去六十三中。”

    “好嘞。”

    這個時間段,南新華街地幾所中小學均是下了課,不過三十多米的馬路頓時擁堵起來,停停走走地過了幾個堵車路段,富康才得以加速了一些。

    顧悅言家客廳。

    顧母已經做好飯菜等著他倆了,老人家還是那般熱情,對這個救了自己和女兒性命的孩子,她越看越喜歡。簡單吃點些家常菜,仨人便坐在電視對面聊上了天。

    “小昊啊,阿姨的手藝怎麼樣?”

    “嗯嗯,好吃,比我媽做得好吃。”任昊抹了一把汗,掀開掌心給她看了看:“好久沒吃得這麼痛快了,您瞧,出了一頭汗呢,呵呵……”

    “好吃就行,以後常來,阿姨天天給你做。”言罷,顧母古怪地瞅了瞅靜靜坐在那裏的顧悅言,伸手過去揪了她厚毛衣一把:“看你也不少出汗吧,還穿這麼多,你熱不熱啊?”

    顧悅言恬然清雅地盯著電視機:“不熱……”額頭之下,隱約能見到細密地汗珠兒。

    顧母無可奈何地苦苦笑了笑:“小昊,你姐啊,這幾個月也不知道怎麼了,那會兒入冬時,家裏暖氣也有,空調也開著,可她就是穿得厚厚的,說什麼也不脫衣服,呵呵,小時候也沒見她這麼怕過冷啊……”

    任昊笑道:“熱點沒事兒,得不了病,冷了就不行了,一個不好,啥病都能招來。”

    “也是……”顧母笑著摸了摸顧悅言的手背:“對了,學英最近怎麼樣,我聽你爸說他正在寫下本書呢,唉,是不是還要去旅遊啊?”

    顧悅言側眼看了任昊一下,轉過頭,輕輕道:“這些天正在準備呢,過段日子就走吧。”

    “哦,那你倆現在跟哪兒住啊,我剛才給他打電話,也沒打通,他晚上不過來嗎?”

    顧悅言低頭頓了頓:“平常我都在他家睡,這些天他忙,我怕耽誤他思路,就搬回來了。”任昊豎起耳朵聽著,不由得看看顧悅言,知道她八成是在撒謊。

    任昊也猜測過鄭學英與顧悅言地關係,無性婚姻,莫非是鄭學英身體上有問題?

    但顧悅言上次說過,他在外面有人,而且就算沒有那方面的能力,為啥連接吻和拉手這種事情也沒與顧悅言做過?

    想不明白。

    總之很複雜,很奇怪。

    這時,顧母深深一歎,已把任昊當做自己人的她也不避諱什麼,語重心長地攥了攥顧悅言的小手兒:“學英為了事業跑來跑去,這沒什麼不對,可每次一出國,就是好幾個月吧,這麼長時間不見,你們感情上……”顧母沒說完。

    顧悅言看看她:“我們挺好地,您別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啊,你倆也都老大不小了,是該要個孩子了吧,唉,這結婚都快一年了,怎麼連個信兒也沒有?”顧母愁眉不展地看著女兒:“你別看你爸面兒上不急,可在家裏他老跟我提這事兒,讓我過來催催你們,悅言啊,你倆是不是覺得有孩子是負擔啊,沒事,等孩子生下來,我和你爸給你們看孩子,不用你倆操一點心。”

    顧悅言把視線移到了電視上,卻不說話。

    顧母的樣子明顯有些著急了:“你說學英經常出國,你一人在家也悶的慌啊,有個孩子以後成天陪你說說話,總是好的,唉,你這孩子就是不聽話,嗯,回頭我再跟學英談談吧,抱上了外孫子,我倆也就踏實了。”

    顧悅言淡淡一點頭:“我明白的,媽,你就甭管了,我有分寸。”

    “行,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啊。”顧母拍拍她的手,不再糾纏於這個話題了:“小昊,阿姨給你沏杯咖啡吧,是學英從國外帶回來地,很好喝,呵呵,你姐一天不喝都難受呢。”

    “成,謝謝您。”

    “媽,你給我弟弟沏吧,我不喝。”

    走到暖壺邊兒地顧母詫異地望著她:“喲,怎麼現在連咖啡都不喝了,你原來不是一天一袋地喝嗎?”顧悅言酷愛甜食和咖啡,這個毛病從她上學起就落下了,不論顧父顧母怎麼勸,她都不聽地。

    顧悅言搖了下腦袋:“咖啡對身體不好,已經戒了。”

    顧母似信非信地瞅瞅她,慢慢點了點頭:“甜食什麼地都得少吃,戒了好啊,怪不得你飯量越來越大呢,呵呵,原先才吃一碗米飯,現在都能吃兩碗半了。”女兒越來越注意自己地身體,顧母當然高興了。

    不多久,樓上的裝修隊或許是吃飽了飯,又開始叮叮噹噹地砸了起來。

    顧母不悅地皺皺眉:“這些人,白天砸砸也就算了,怎麼晚上還弄啊,悅言,實在覺得吵,就跟我一起回去住吧?”

    “沒事地。”

    “嗯,那行,反正我是受不了這動靜,先回去了,小昊,你們聊吧,有空記得常來家裏哦。”

    “行,阿姨再見。”

    “呵呵,再見。”

    顧母一走,任昊和顧悅言商量了一下,等了十幾分鐘,也出了門,打車奔向四季青橋的別墅區。可能是被方才裝修聲弄得心煩意亂,一路上,顧悅言都有點無精打采地味道,疲憊地打了幾個哈欠,好像很困的樣子。

    在換車的時候,任昊提議打出租回家,顧悅言也答應了。

    ……

    別墅一層客廳內。

    謝知婧、夏晚秋、範綺蓉、崔雯雯四人並排坐在長沙上看電視,瞅得任昊與顧悅言進屋,她們地眼神立刻複雜地盯起他倆,片刻,崔雯雯體貼地去給任昊兩人倒水,而沙發上的另外三個女人卻是有些無視他倆的感覺,幾乎同一時間,她們將目光又移回電視上。

    手拿遙控器的謝知婧翹著二郎腿,懶洋洋地連播了幾個台,當看到相聲節目時,她眼眸中露出感興趣地色彩,勾起嘴角瞅了起來。

    誰知沒過幾秒鐘,遙控器就嗖地一下落入了夏晚秋的手中,迅速按了上播鍵,換了門節目:“瘋瘋癲癲的破相聲,有什麼好看的!”

    謝知婧眼睛突然一眯,笑孜孜地看看她:“你這個節目好啊,別人都沒聽說過。”

    夏晚秋黑著臉色盯著電視機:“……孤陋寡聞!”

    範綺蓉看著她倆一句句嗆起來,不由插了句話:“晚秋,知婧,還是看新聞吧。”

    “新聞?”謝知婧吃吃笑了笑:“聽了都犯困,看點娛樂節目多好啊。”

    夏晚秋也扳著臉道:“……新聞沒意思。”

    範綺蓉很少買報紙,所以,幾乎每天必看新聞聯播的,皺皺眉,範綺蓉從夏晚秋手中拿過遙控器:“你們那些節目都沒什麼營養,瞭解點時事吧。”說罷,不由分說地撥到了中央一台。

    這時,顧悅言走過來,在沙發上擠了個座位坐下去:“蓉姐,撥一下教育頻道可以嗎,我想看看現在是什麼節目,教育一台。”範綺蓉想了想,一連轉了好幾下方是找到教育頻道,上面演的是飲食搭配地節目。

    顧悅言注意力集中起來:“看這個吧。”

    “等新聞結束我再給你轉過來吧。還有十分鐘就完了。”

    謝知婧道:“那相聲段子兩分鐘就沒,先播我那個看看唄。”

    夏晚秋眉頭一蹙:“主臥也有電視,你們上去看吧。”說著,就要伸手拿範綺蓉手裏的遙控器,範綺蓉躲了一下,沒讓她得手。

    看她們快要打起來了,崔雯雯小心翼翼地坐了過去,怯怯插了話:“我,我覺得還是看新聞連播吧。”崔雯雯跟謝知婧和夏晚秋地關係最近,但昨天到今天,晚飯早飯都是範綺蓉一個人張羅的,謝知婧和夏晚秋又根本不幹家務,屬於好吃懶做地那類人,崔雯雯覺得有點抱歉,這才幫範綺蓉說了句話。

    在崔雯雯心裏,這家別墅是任昊和範綺蓉的家,所以她們作為客,吃人家地喝人家的,也理應顧著範綺蓉地習慣。

    有了崔雯雯的支持,範綺蓉的底氣立刻足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播到新聞聯播,耐心地看著。夏晚秋沉吟了一下,眼睛看向任昊那邊兒:“昊,你說看什麼台?”這還是夏晚秋第一次叫“昊”這個親昵的稱呼。

    任昊呆了一下,剛要說看夏晚秋想看的節目,結果下一刻,謝知婧地視線便飄了過去:“對,小昊你說看什麼?”與此同時,顧悅言也看向了他。

    “呃……”任昊從中嗅出了些火藥味,撓撓頭,誰也不想得罪的他忽然想到一個辦法,從爭電視這個環節就能看出幾女的性格不合,恐怕以後諸如此類地事件還會很多很多,於是乎,任昊呵呵一笑,提議道:“不如這樣吧,以後咱們遇到了分歧,就來個少數服從多數,舉手投票,輸了的也不許有怨言,咋樣?”

    五女齊齊看向他,除了崔雯雯立刻點頭同意,另外四人均是皺眉思考起來。她們一個個可都是大風大浪過來的成年女性,顯然需要琢磨下任昊話裏的意味。其實,任昊也有他自己地小算盤,如果真遇到什麼事,顧悅言和崔雯雯肯定是無條件支持自己的,蓉姨跟夏晚秋向著自己的機會也很大,等於,加上自己的話,任昊穩穩拿到三票,已是立於不敗之地。

    “好吧,我同意。”謝知婧似笑非笑地先說了話。

    夏晚秋也皺眉一點頭,算是答應了。

    範綺蓉道:“嗯,這個主意不錯,省得大家爭來爭去了。”

    顧悅言道:“可以。”

    就這樣,在五女一致通過後,少數服從多數的決策得到了肯定的答復。

    任昊心中大樂,以後若是有啥事,自己也能爭取到主動權了,嘿嘿笑了兩下:“好吧,大家既然都答應了,那以後就按照這個方法來辦,如果碰見意見不統一地,便舉手投票,嗯,剛才你們好像都有想看的電視節目吧,好,先來個投票吧,同意看相聲地舉手。”

    出乎任昊的意料,姨想看地節目,竟然連她自己都不舉手。

    “沒人舉手?那……同意看……看……那叫什麼節目來著,嗯,就是晚秋想看的那個地,請舉手。”

    夏晚秋板著臉看看他,也沒舉手。

    任昊有點鬱悶,這幫傢伙,真不配合啊。不過他也明白,除了崔雯雯,眼前的這幫女人可都是人精,沒把握的事,她們不會幹,自然,知道敗局已定的她們決然不會舉手的。

    “那同意看新聞的舉手……”

    范綺蓉和崔雯雯倒是給了任昊足夠面子,刷刷地舉起右手,示意自己同意。任昊笑著連連點頭:“好好,那少數服從多數,就看新聞吧。”不到關鍵時刻,任昊可不能表明自己的態度,那是會得罪人的!

    就這樣,大家沒有怨言地跟範綺蓉一起看著新聞,氣氛再次和諧起來。

    任昊有點小得意,這個方案還真是可行,以後有了矛盾,就用投票這一招,到時候就算稍微大一些的衝突,也肯定鬧不起來,而且,立於不敗之地的自己,也能從中獲益稍許。

    新聞聯播結束。

    謝知婧勾著嘴角咯咯笑了一下:“各位,我想,是不是該起第二輪投票了?”

    任昊以為她是想看相聲,就點頭道:“可以。”

    謝知婧抿了口茶水,側眼看看他:“那好,這第二輪投票,就由我起嘍,嗯,我想的是,咱們這兒有六個人,要是三對三的話,不是就有麻煩了?所以了,我想從中剔除任昊的投票權,當然了,按照相關法律規定,涉嫌人員無權參與,小昊啊,你也就不能舉手投票了,呵呵,好了,同意的請舉手。”言罷,謝知婧笑眯眯地看了看崔雯雯,就這麼盯著她。

    崔雯雯打了個哆嗦,沒敢看任昊,無奈舉起小手兒。

    範綺蓉想了想,也舉了手。

    三對二!

    任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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