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了 作者︰嘗諭(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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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e 2009-12-22 20:55:4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2 566338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33
【序章】 第181章【母親成了暴發戶】

    “幾十萬!”李嬸目瞪口呆地驚呼了一聲,滿懷詫異的看著任昊,上下看看他,又把目光放在卓語琴身上:“看不出來,你家小昊還真有本事啊,隨隨便便就幾十萬,還是掙得日本人的錢,喔,這可不簡單啊。”

    “瞎折騰唄……”卓語琴嘴上很謙虛,心裏卻樂開了花:“現在還是得以學業為重,沒文憑啊,什麼都幹不了。”

    “現在有錢,什麼文憑買不下來啊。”

    李嬸簡單問了問任昊的情況,聊了幾句沒營養的話,旋即,又把話題扯了回來,她對著卓語琴轉了轉手腕子,一個克數著實的小的厚重大金鐲子呈現在她眼前:“這是我兒子去年生日送我的,唉,年紀大了,帶著感覺有些重,幹什麼都不太方便,我尋思著去菜市口給它賣了或融了,到時候換幾個小點的飾物,你覺著呢?”

    卓語琴一下子就被鐲子吸引了視線,托著茶杯緊巴巴地瞧了瞧,“這可是好東西啊,要是賣了,肯定得虧,我看還不如留著呢,等以後孫子結婚,送孫媳婦。”這一看,卓語琴就再也挪不動視線了,直到身旁任學昱的一聲咳嗽傳來,卓語琴才瞥他一眼,悻悻看向了別處。

    “那行,呵呵,我聽妹子的,就先留著它。”李嬸左看右看,最後看向了卓語琴的脖頸:“咦,剛搬過來的時候,我記得你戴了個項鏈啊,挺好看的,怎麼給摘了,嗯,就是那個小桃心地項鏈。”

    卓語琴苦苦一笑:“墜子掉了,我安了半天也沒鼓搗上去,還說哪天修修呢,後來我一想,確實不值當,那不是金的,就是鍍金的,一百來塊錢,我琢磨修一次還不如重新買一個呢。”

    “黃金貴啊,就算鍍的也不錯,呵呵,我還以為你那是純金呢。”李嬸揮起手指點了下右耳朵,一個不算很大卻很是精緻的小耳環隨之晃了晃:“我這是純金的,結婚前,兒媳婦上家來送我的,呵呵,聽說現在黃金又漲價了,老鼻子貴了,別看這對耳環小,可卻比我這戒指都值錢,妹子,小昊掙那麼多錢,你還不讓你兒子給你買一款?”

    卓語琴心裏這個不舒服啊,好嘛,又是金戒指,又是金鐲子,又是金耳環,你是成心顯擺來了吧,好像全天下就你兒子孝順似的,哼!

    卓語琴瞥瞥任昊,她自己有些跟自己生悶氣,看看茶幾上剛剛開封地廉價手機,瞧瞧人家李嬸身上地金金銀銀,卓語琴鼓了鼓腮幫子:“他能給我倆買個手機就不錯了。哼,他哪捨得給我這個當媽地花錢啊。唉,李姐,還是你兒子孝順啊。”

    任學昱冷不丁瞪她一眼,剛才還說讓兒子省錢省錢地,怎麼一轉眼,就是你兒子不孝順了!

    聽她說自己兒子孝順,李嬸笑得合不攏嘴。好像誇她兒子比誇她本人還受用。

    任昊哭笑不得地看看母親,心裏當然知道她是個什麼想法。一般老人家能比一比地,自然是兒子女兒孫子孫女了,幾個街坊湊在一起聊天,無非逃不開這個話題。誰地兒子能幹,誰地兒子孝順,那以後再見了面,臉上可就有光了。走起路來都挺胸抬頭,大有老娘天下第一地味道。

    所謂人活一口氣,該爭就得爭。

    任昊眨巴眨巴眼睛,悄悄退回了臥室。前世,自己竟為爸媽填堵了。今生,是該給倆老人家爭爭氣了。

    客廳內。

    其實,卓語琴今天挺高興地,兒子掙了錢,孝敬自己新款手機,心意到了,她也就知足了,畢竟兒子才是高一生,才17歲就能幾十萬幾十萬的掙錢,恐怕在誰家,誰家做夢都得笑醒嘍。可李嬸一來,嘰裏呱啦把金銀飾一亮,卓語琴這個很大眾化地中年婦女心裏立刻不平衡起來,一來是抱怨兒子怎麼沒給自己買飾品,二來李嬸的戒指手鐲確實太漂亮了,看得卓語琴有點小眼饞。

    除了那枚白金結婚戒指,這些年很是拮據的卓語琴根本就沒有其他像樣的飾了,這次任昊掙了大錢,卓語琴也不是沒想過重新置備點飾品,可那畢竟是兒子的錢,想到他以後結婚要買房買車,這個買飾品的念頭就被卓語琴強自壓了下來。

    李嬸還在得意洋洋地擺著闊,在卓語琴面前伸出左手,動了動無名指:“兒子賺了第一筆錢,就給了我一萬,呵呵,這是前幾年我自己買地,別看它是鍍金的,可貴地是上面的紅寶石,你可別小看這東西,聽說比黃金還貴上不少呢。”

    卓語琴努力繃著腦袋,不讓自己看過去,那想看又不屑看地樣子把堪堪出得屋來的任昊逗笑了。

    卓語琴氣哼哼地白了兒子一眼,真不給老媽爭臉。

    “聽說這種紅寶石市面上很少見了,呵呵,改天我再去問問價錢。 ”李嬸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縫隙,看任昊出來,目光不由移動到他手裏地袋子上。

    “媽……”任昊坐在卓語琴、李嬸對面的茶幾上,稍稍一彎腰,把袋子輕放到腿上:“早上出去,其實,我還給你買了不少東西,來,您戴上看看……”

    卓語琴眼眸慢慢狐疑起來,一個念頭就是:臭小子,你又亂花錢!

    “哦?”李嬸好奇的看了過去:“什麼東西?”

    任學昱皺皺眉頭,把晨報丟到左手邊,注意起身旁的動靜。

    在三人的目光下,任昊從袋子裏摸了摸,取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精緻小盒子,呵呵笑了笑,掀開夾蓋背著他們打了開,在他們愕然的視線下,任昊取出閃爍著流光溢彩的金項鏈,身子前探,慢慢為呆若木雞的卓語琴戴了上,末了,任昊後仰著身子保持了一定距離,上下左右仔細瞧了瞧,滿意地一點腦袋:“不錯,我就覺得這款適合您呐,嘿,真漂亮,感覺一下年輕了好幾歲啊!”

    卓語琴下意識摸了摸水滴般優美地大墜子,神色呆滯極了:“小昊,這,這是金的?”李嬸也愣愣地看向了這邊,她飛快拿過小盒子,在裏面翻出一張鑒定書,隨即,一聲驚呼:“謔,這,這是純金的,連鏈子都是金的,呼,十四點五克,真重啊!”

    就這麼一個項鏈,卻跟李嬸的手鐲都差不多重了,而且是純金,價值上遠遠超過了方才李嬸亮出的飾品!

    李嬸驚歎地看看他:“這得多少錢啊?”

    任學昱黑著臉色,一句話也沒說。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把卓語琴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聽得李嬸的話,她也是面露憂色:“小昊,十四點五克,這得三千多了吧!?”

    “差不多吧……”

    卓語琴一下就急了:“你,你個敗家的玩意兒,買這麼貴的東西幹嘛呀,不是給媽手機了嗎!”看著兒子不斷朝自己打眼色,還不時努嘴指著李嬸,卓語琴就明白了,心裏雖急,但臉上還是恢復了往日地表情,愛不釋手地摸摸墜子。

    任昊這時拿來一面小鏡子遞給母親。

    卓語琴扭著身子照了照,心裏又泛起一絲小得意:“漂亮嗎?”

    “漂亮……”

    “當然漂亮了。”

    任昊和李嬸齊齊應了聲,不過任昊說地是老媽漂亮,李嬸指的是項鏈漂亮。卓語琴看到李嬸那羨慕的目光,別提多高興了,小心翼翼地捧著項鏈照著鏡子,足足耗了五分鐘,這才戀戀不捨地靠到沙上。

    李嬸仿佛跟方才的卓語琴對換了位置,此時的她眼巴巴地盯著那串金項鏈,嘖嘖稱奇:“小昊啊,現在黃金這麼貴你都敢買,不得了啊。”看得出,李嬸對項鏈極為喜歡,有種恨不得一把搶到自己手裏地感覺。

    任昊知道該說什麼話,嘿笑著瞅瞅卓語琴:“嗨,我媽喜歡就行,什麼貴不貴的,就那麼回事。”

    李嬸自顧點著頭,對卓語琴豎起大拇指,似乎是在稱讚她教子有方,又似乎是稱讚她兒子孝順。

    卓語琴那個美啊,不由得飄飄然起來:“小昊啊,記得下次別買這麼貴重地東西了。”

    “行,下次不買了,但這次的,您再看看……”任昊慢慢張開手掌,手心裏變魔術般地赫然跳出一個癟方形盒子,指甲往裏一插,手指向上用力,嗒,盒蓋彈起,露出一條泛著幽幽白光的金手鏈。

    看大小克數,絕對不比先前的項鏈小。

    卓語琴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啊?還,還有?”

    李嬸張大了嘴巴,半天,也一句話都沒說出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條手鏈,很是震驚的模樣。

    “來,媽,戴上看看效果。”任昊也不管他們什麼反應,樂呵呵地給老媽戴上,拖著她的手腕子看了看,嗯嗯了一聲:“真好看啊,媽,喜歡嗎?”任學昱地臉色更黑了一些,不過,卻沒有吱聲。

    卓語琴條件反射地點著腦袋:“喜歡……當然喜歡了……”

    一旁,傳來李嬸駭然的驚歎聲:“鑒定書上說,這也是純金,克數十四點二,跟項鏈差不多啊,呼,這得多少錢呀!”

    卓語琴愛憐般摸著手鏈地右手突然一頓:“又是純金!?”

    “沒多少錢。”任昊笑笑,伸手進袋子,再次掏出了一個長條形盒子:“媽……再試試這條手鏈……一手一條那才好看呢……嗯……真不錯……看上去又年輕了不少啊……媽……再試試這對耳環……哦對了……您耳朵眼沒了……沒事沒事……先放著……改天在紮幾個……來來……這兒還有串項鏈呢……呵呵……有了也不怕…… 您一三五戴這條……二四六戴那條……嗯嗯……這項鏈真配您……好好……對了對了……還有條小手鏈呢……嗯……既然您倆手都戴滿了……那就戴腳上吧……呵呵……那怕什麼呀……您這麼漂亮……其實戴哪都一樣……”

    李嬸、任學昱、卓語琴怔怔看著任昊呼呼啦啦掏出金飾,簡直驚呆了。

    手鏈……耳環……項鏈……

    略微一數,好傢伙,竟然足足有六、七條!

    甚至,還全部附帶了純金鑒定書!一看就知道是徹頭徹尾的真東西啊!

    這,這得多少錢啊!?

    到最後,卓語琴地表情已然麻木了,木偶般地讓兒子給自己戴起飾,腦子卻是停止了運轉,傻傻發起呆!

    卓語琴上上下下都被金飾裝點上,脖子上兩條,腕子上三條,那白燦燦的光輝照得有些刺眼,那一刻地卓語琴,跟個小富婆一般,美豔動人。

    相比之下,李嬸那黃金手鏈和小克數耳墜就顯得那麼暗淡了,跟卓語琴一比,簡直就是個土鼈。

    李嬸乾巴巴地搓搓手,捅了下卓語琴:“妹子,嗯,那個,我能試試嗎?”

    卓語琴這才回過神兒來:“行行,試吧,呵呵,試吧……”

    話音剛落,李嬸就迫不及待地拿過卓語琴摘下的一條手鏈戴了上去,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羨慕極了。

    ……

    送著李嬸出了門,卓語琴飛快踱步回到客廳,笑顏遂開地在任昊腦門上吧唧親了一口:“真是我的好兒子!真給媽爭面子!哈哈!你是不知道啊,李姐每次來都叨叨她那兒子,這個好那個好,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切,臭顯擺啥,瞧瞧我兒子,不是照樣孝順嗎!呵呵,你看你姐走的時候,我讓她把手鏈摘了,瞧她那一百八十個不樂意的,哈,總算贏了她一次!”

    任昊只是苦笑,沒接茬。

    剛才有外人在,任學昱沒好搭話,現在李嬸一走,他臉一下子拉長了,啪地一聲把報紙摔在茶幾上:“我看你們倆才是臭顯擺!成什麼樣子了!小昊!我問你,這些飾品都從哪來的?”

    卓語琴正在興頭上,聞言狠狠瞪他一眼,拉著任昊的手就往裏屋走:“兒子,別理他,哼,他是嫉妒你就給我買飾品了,沒給他買,哼,走,跟媽回屋聊,甭理他!”其實卓語琴剛才就想過了,這些飾都是貴重金屬,就算不能退貨,折價以後也掉不了多少錢,而且,金還在漲價,留下來也能升值,所以她才沒有太埋怨任昊,只安慰著把這些首飾項鏈當成一筆投資了。

    任學昱哼了一聲,抬步跟了上去。

    仨人盤坐在溢滿陽光的大床上,任學昱不耐煩地看看卓語琴,很不客氣地刺了一句:“趕緊給項鏈摘了,美什麼啊,跟個暴發戶似地!”

    卓語琴氣急,擰了他手臂一把:“我兒子給我買地!我願意戴!你你!關你什麼事!”

    任昊夾在中間咳嗽一聲:“呃,冷靜,冷靜……”

    卓語琴氣哼哼地瞅瞅任學昱,慢慢將任昊拉到自己身邊:“小昊,別怕他,跟媽說,這首飾都打哪來的,是用你這次賺的錢買的?”

    “嗯,早上去菜市口黃金百貨買的。”

    任學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埋怨地看著兒子:“這麼貴地東西,你買一個也就算了,買那麼多幹嘛啊?”

    任昊偷偷瞥了眼靠在棉被上的卓語琴,擦了把汗水:“咳咳,是這樣地,剛才一看我媽氣哄哄的樣子,我才把飾拿出來想給我媽爭個面子,呃,咳咳,其實吧,就開始第一條水珠兒的項鏈是給我媽的,其他,咳咳,是給別人的……”

    驀地,卓語琴眉宇間那喜滋滋的表情驟然換成暴怒:“不是都給我?你這個敗家地玩意兒!說!準備給誰!”卓語琴差點被兒子給氣死,鬧了半天,是自己自作多情!

    任昊用袖口抹著汗:“我上次不是提過嗎,這腳本也不是我一人完成的,蓉姨還有我幾位老師也有參與,我想給她們錢地,可她們不要,後來我一想,乾脆買點東西送過去吧,至少表示一下,咱可不能欠人家太多啊,爸,您說對吧?”

    任學昱的臉色明顯緩和多了,贊許地點點頭:“沒錯,該是誰地就是誰的,她們幫了你那麼多,送個飾品也是應該地,語琴,你快拿下來,別給飾弄髒了,不然小昊怎麼送人!”

    這回輪到卓語琴不幹了,瞪起眼珠子盯著任昊:“這些首飾好幾萬呢吧,你才掙多少錢,不會買點便宜東西嗎,哼,我看給綺蓉一條手鏈,其他幫忙的都送點別地。”卓語琴只知道範綺蓉對腳本貢獻最大,其他人只是幫幫小忙而已,根本用不著送這麼貴重的東西。

    任昊啞然:“媽,您也忒摳門啦。”

    任學昱氣哼道:“她就這德行,摳摳索索的。”

    “我摳門!?”卓語琴霍然指向任學昱的鼻子:“我倒是想大方呢!還不是你沒本事!你要是拍給我二十萬!我二話不說,想買什麼買什麼!想送誰送誰!你以為我不想大大方方的啊!還不是為了你們倆!”

    “冷靜,冷靜……”任昊拍著她的手背讓母親壓壓火,旋即從兜裏掏出錢包,取出一張工商銀行卡,輕輕搬開母親的手指放到她手裏:“媽,這是我新辦的卡,裏面有二十萬,您想買什麼就買什麼,隨便花吧。”

    聽得二十萬幾個字,卓語琴手掌下意識彈了一下,躲蒼蠅般地收回手:“媽可不要你錢,你不就掙了二十多萬嗎,趕緊收起來,以後不許瞎花了!”卓語琴深知《DEATH-NOTE》任昊賺了二十萬,想來這部魯魯修也差不多價錢吧。

    一下子全給了自己,卓語琴當然不會要。

    任學昱端端正正地把銀行卡撿起來,放到任昊腿上:“你媽說的對,自己的錢自己拿著,別亂花就行了。”

    任昊撓撓頭,又把卡塞給了母親:“這是孝敬您地,我還怕您嫌少呢,嗯,我自己留了錢,比這個多,您就放心花吧,沒了地話……嗯……找我爸要!”接著,任昊又從錢包裏撚出一張銀行卡,同樣塞給任學昱:“爸,卡裏也是二十萬,跟我媽的一樣,給您,千萬別嫌少……”

    任昊想了想,又是重複了一遍:“您倆可千萬別嫌少……”

    “少個屁!”卓語琴不可思議地看看他:“二十萬還少?你要多少是多啊!小昊,你這一出手就是四十萬!這錢哪來的啊?不是哄我倆玩的吧?”這不是存摺,從上面看不出存款數額。

    任學昱也是愣了愣,詫異的視線給了他,等待兒子地下文。

    “嗯,是這樣的……”任昊注意了一下卓語琴地表情,覺得那些首飾和存摺應該把她的心臟磨練的可以了,說出來應該也沒事,於是乎,他組織著語言,沉吟道: “其實,早就想告訴您倆了,不過我媽不是得過心肌梗嗎,我就一直沒敢說,嗯,媽,您先做一下深呼吸,然後再做做心理準備……”

    卓語琴給了他腦門一個暴戾:“費什麼話!快說!到底錢哪來的!”忐忑焦操下,吐沫星子都噴到了任昊臉上。

    錢不會來路不正吧?

    卓語琴和任學昱均是心中一跳。

    任昊嘀嘀咕咕一聲,抓起毛衣在臉上抹了抹:“這錢自然是前幾天簽約後日升給我的腳本稿費了,嗯,算下來的話,這次總共給了我……”任昊笑著抓抓頭:“…… 三百多萬吧,嗯,當然,是稅後的。”

    “真,真地假的啊?”

    “真地。”

    “三,三,三百多萬!?”

    “是的。”

    卓語琴與任學昱對視一眼,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任昊瞧他們呆呆地不說話,只能解釋道:“上次《DEATH-NOTE》是小製作,投資低,而且集數少,這次呢,無論哪方面都比《DEATH-NOTE》投入高,一個老師還幫我畫了人設,又是一百多萬,所以,才能拿到這麼多錢。”

    卓語琴:“……”

    任學昱:“……”

    任昊摸摸鼻子:“那二十萬您倆就拿著吧,別嫌少就行了,喂喂,我說的都是真地,您倆倒是說句話啊,爸,媽,吱點聲呀……”

    “我還吱個屁聲!”卓語琴騰地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你賺了三百多萬!一個項鏈就把你媽糊弄啦?一個三百萬零頭的存摺就把你媽打了?氣死我了!我可是你親媽!是親媽!”

    卓語琴喘了兩口氣:“走!去菜市口!再給媽買幾條金鏈子去!”

    光線映照在卓語琴身上,珠光閃爍,意氣風發。

    那一刻,一個暴發戶的形象陡然高大起來。

    晃得任昊有些睜不開眼。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34
【序章】 第182章【想你了】

    卓語琴當然不可能真拉著兒子去菜市口黃金百貨,對她而言金項鏈已經足夠了。在任昊的強烈要求下,卓語琴和任學昱還是收下了兩張二十萬的銀行卡。一家人嘻嘻笑笑、吵吵鬧鬧地度過了一個歡樂的假日。

    看著父母臉上洋溢起的笑容,任昊心中暖暖甜甜的。

    或許,老兩口高興的真正原因不是三百萬的巨額收益,而是他們的兒子終於長大了。

    金錢,自然是衡量一個人成功與否的標準。

    晚上吃飯時,卓語琴特意從樓下要了只烤鴨來,想著給兒子慶祝一番,席間,卓語琴第一次同意了任昊喝酒的請求,甚至,自己也倒了一杯五十六度的紅星二鍋頭。

    那夜,任昊喝醉了。父親……好像也喝醉了。

    ……

    第二天。

    星期日。中午十一點才堪堪睡醒的任昊趕緊洗澡換衣服,草草吃了頓午飯,就坐公車出門了,目的地,自然是謝知婧家。任昊深知一個道理——錢不是省出來的,而是掙出來的。但他還是沒有打車,或許,節省已然成了習慣吧。

    走在婧姨家的樓道裏,這個年輕的百萬富翁不斷捏著太陽穴,頭疼欲裂,這是昨晚酒醉的後遺症,很是有些難受。

    叮咚叮咚。

    吱呀……

    一個面帶雀躍之色地小腦袋從半開地門縫中擠了出來:“呀。任昊!”崔雯雯喜不自禁地飛快開了防盜門。側身讓任昊進去。“快進來吧。你。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

    任昊兩手空空地走進客廳。他沒帶什麼水果之類地。想來。自己和婧姨家關係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了。帶上禮物啥地。反倒顯得客氣。所以來之前。任昊也沒準備東西。坦坦然然地大步而入。好像有種回自己家地感覺。

    連任昊自己都被這種隨意感嚇了一個激靈。凝凝神。想了想婧姨撮合自己和雯雯地事情。慢慢地。也強自警惕了一些。這個婧姨。真是沒法弄。上次一聽說要給她錢。立馬來一句把錢做雯雯地嫁妝先寄存在自己這裏。

    這可倒好,還沒怎麼著呢,嫁妝錢先給了。

    任昊對這個耍起小無賴的教育局副局長實在沒有辦法,想到她跟面色威嚴、淡定自若指揮手下的模樣,任昊就想笑。

    “嗯?”

    “任昊?”

    兩聲動靜把任昊地注意力吸引了過去,見得紅木沙發上坐著的程歌和甯偉,任昊微微一怔:“你們好……”瞥眼,見茶幾上幾包報紙包裹的香煙和茅臺五糧液,任昊心中有了底。倆人看來是給婧姨拜年的,可他們父親應該都比謝知婧官大,不好出面,這才叫了倆兒子來。

    穿了身茶色毛衣的謝知婧端莊地做在程歌兩人對面的皮椅上,翹著二郎腿,不冷不熱地瞅瞅任昊,輕輕一點頭:“隨便坐吧。”或許是崔雯雯的關係,或許是程歌寧偉的關係,謝知婧沒有像任昊琢磨地那般一溜煙撲上來,反而,顯得極為不熱情。

    “婧姨,給您拜個早年,祝您官運亨通,步步高升。”任昊從餐桌那邊拉了把椅子,挨著沙發坐了下去。

    “謝謝。”謝知婧不鹹不淡地勾勾嘴角。

    程歌和寧偉最先是詫異任昊的到來,可當倆人瞧見任昊兩手空空地時候,差點沒笑出來,再觀謝知婧的臉色,顯然是因為他沒帶東西而生氣了,否則,以謝知婧笑裏藏刀的性子,不會這麼給他臉色看。這種節日,不管東西貴重與否,起碼是種傳統禮節,不可無視。

    崔雯雯注意到了母親的態度,小嘴巴一嘟,給任昊端去杯熱茶後,就在謝知婧身邊的小圓凳上坐了下,撅嘴拉了母親一下。她想不通,為何前一陣還鼓勵自己追任昊地母親,卻對他愛答不理了?

    謝知婧看看任昊:“我給你介紹一下,程歌你應該認識了,這位元是寧偉……”

    “謝姨,不用介紹了,呵呵,我們認識。”寧偉心中冷笑,臉蛋兒上的表情卻是普普通通:“昨天我和程哥去菜市口黃金百貨時碰見任昊了。”

    崔雯雯眨巴眨巴眼睛:“你們去那幹嘛?”

    程歌呵呵一笑:“甯偉母親快過生日了,偉子就想買個首飾盡盡孝心,任昊當時好像也想買,不過他跟櫃檯前讓導購一件件拿了很多,最後也什麼都沒買,哦,可能是沒帶夠錢吧,呵呵,當時圍了挺多人地,都以為任昊要把那些金飾品包圓了呢,呵呵,沒想到卻是這麼個結果。”瞅得謝知婧對任昊很不上心,程歌心定,也樂得把他的醜事分享給大家。

    崔雯雯感覺出程歌話語間的諷刺,恬然靜雅的小臉兒猛地僵硬了一下,看了看任昊輕輕鬆鬆的笑容,心中一跳,紅臉挪開了視線,拽拽母親,卻是沒說話。

    “是嗎?”謝知婧笑得還是那麼自然嫵媚,側目瞧瞧他:“現在黃金金在漲價,首飾可不便宜呢,雯雯,你看看人家甯偉,母親生日還送個首飾,你再看看你,什麼時候孝敬過媽?”

    崔雯雯臉一紅,扭扭捏捏地哦了一聲:“我這不是還沒掙錢呢嗎,等掙了錢,我給您買個金項鏈。”

    謝知婧慈愛地摸摸她的腦袋:“得了吧,媽開玩笑而已,雯雯,要不等過幾天休息時,媽帶你去買個手鏈吧?”

    “不用啦。”

    程歌突然插了話進來:“雯雯,昨天我倒是看了款不錯地手鏈,本來想買下來,可又怕你不喜歡,嗯,下午要是沒事的話,咱倆去菜市口轉轉吧?”

    崔雯雯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謝謝你,不用了。”

    謝知婧眼眸緊緊盯著程歌地眼睛:“煙啊酒啊的,收也就收了,要是太貴重地東西,小心你爸回去收拾你。”

    程歌迎著謝知婧的視線低下了頭,乾笑兩聲:“是我唐突了,唐突了……”說實話,程歌和寧偉都對謝知婧有著某種懼意,甚至,連跟她對視有些心驚膽戰,他們當然知道謝知婧地特別,上面有後臺護著,可以說是前途無量,只要穩紮穩打,進市常委指日可待,可偏偏,先天優勢如此明顯的謝知婧,卻莫名其妙的選擇了教育局這個跟升官基本無緣的部門,程歌他們還打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據說是謝知婧自己不想升官,所以才在教育局副局長這個位子上混了不少年。

    當然,這種傳言誰也不會信。

    剛才的話,程歌是在試探謝知婧的反應,送崔雯雯手鏈,也就明確的表示了要追崔雯雯的想法,如果謝知婧默許了自己,那自己就能放開手腳,不用像從前那樣畏首畏尾了。然而,謝知婧的回復卻大大出乎了程歌的預料,她竟然把送手鏈的行為歸結為受賄,還點了一下自己的父親,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寧偉也聽懂了,著實驚出一身冷汗。此話過後,程歌明顯拘謹了很多,不敢再有意無意地表明對崔雯雯的好感了。

    任昊看得有些好笑,他不瞭解其中的門門道道,只知道謝知婧一句話就把兩個孩子給嚇著了,有些大氣都不敢喘的味道。

    崔雯雯心中偷樂。

    或許是為了緩解自己身上的尷尬,程歌和寧偉總是若有若無地把話題往任昊身上引,接連不斷地諷刺起他。

    他們以為,謝姨既然對任昊沒帶禮物就登門拜訪的事情很生氣,那麼,他們埋汰任昊,自然也就對了謝知婧的意思。

    誰知,任昊沒說話,謝知婧沒說話,崔雯雯卻是皺皺鼻子,不樂意了,她使勁給母親打眼色,想讓她幫任昊解圍,可謝知婧就是無動於衷。

    “媽……”崔雯雯想了個招兒:“你電腦不是出了些問題嗎,讓任昊幫你看看吧。”

    謝知婧不急不慢地抿了口紅酒,晃晃杯子:“不著急。”

    崔雯雯長長喚了一聲媽,“我下午還想用電腦呢。”

    謝知婧看上去挺不情願的,嗯了一聲,“那你們年輕人聊吧。”看著婧姨站起來走去臥室方向,任昊對崔雯雯感謝地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崔雯雯心裏美滋滋的,他知道我在幫他,他對我笑了。

    謝知婧一走,程歌和寧偉的身子明顯鬆弛了下去,兩人對視一眼,均是鬆了口氣。不得不說,謝知婧給他倆的壓力太大了。

    想著任昊和這個笑裏藏刀的危險女人單獨相處,倆人就有了些幸災樂禍的感覺,甚至已經可以預料到任昊緊張得汗流浹背的模樣。

    活該!

    沒錯,他們兩個猜對了,此時的任昊,確確實實緊張到了汗流浹背的地步,但如果讓程歌和寧偉看到臥室門後的場面,他倆,恐怕誰也笑不出來。

    與他們預料的場景不大一樣。

    被他倆打上“外熱內冷”“笑裏藏刀”的危險女人,正從背後緊緊抱著任昊,柔柔綿綿的小舌頭不厭其煩地騷擾著任昊的耳朵,脖頸,臉頰,頭髮……

    “婧姨,你怎麼又來了?”

    滿臉風韻嫵媚的謝知婧輕輕在他耳邊喘息著:“……婧姨想你了。”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34
【序章】 第183章【帶晚秋回家】

    “婧姨,別鬧了,雯雯他們在外面呢,讓人看見不好,嗯,雯雯不是說電腦有問題嗎,我幫您看看吧。”對於謝知婧的熱情,任昊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感覺著自己半邊兒臉都被婧姨吻濕了,任昊強行扭開她摟在自己胸前的手臂,轉了個身面對她:“你要再這樣,下次我真的不來了。”

    謝知婧笑著瞅瞅她,倒退著步伐坐到電腦桌前:“你啊,除了這句威脅,還會說什麼?”

    任昊鬆了口氣,抬起袖子擦了擦側臉的唾液,苦笑了一下:“最近身體怎麼樣?”他遠遠坐在床上,跟婧姨保持了一定距離。

    “老嘍,上個二樓氣喘吁吁的,走個五六分鐘,全身就腰酸背痛,唉,可能是最近累的,身體跟不上趟了。”謝知婧疲憊慵懶地捋了捋額前的髮絲,順到耳後:“你說你腳本又被簽約了?那就先恭喜你嘍。”

    “托你的福。”

    “婧姨就是給你牽牽橋搭搭線,沒什麼功勞……”謝知婧話音一轉:“不過,錢還是要給婧姨的,那些錢嘛,當做雯雯的嫁妝,提前預支給你了,可別忘了這事兒,昊,雯雯這些天總跟我叨嘮你了,婧姨那個買一送一的計畫,你麻利兒點考慮,不能再拖了,知道嗎?”

    任昊笑著揉揉頭,卻不說話。

    謝知婧看著他眉宇間痛苦的色彩,慢慢拖著成熟的身體走了上去,“頭疼?”

    “嗯,昨兒晚上喝了點酒。”

    謝知婧嗯了一聲,站在她身邊拖住了他的腦袋,很體貼地為任昊捏起了頭。

    “別別。婧姨。我可受不起。”

    謝知婧笑顏遂開地看看他。繼續著手上地動作。從頭皮到太陽穴。認認真真給他按摩著:“都是一家人。客客氣氣地可不好。呵呵。再說。等你跟雯雯結了婚啊。就該天天被我這個丈母娘使喚啦。到時候你就該叫苦嘍。呵呵。現在現讓你嘗嘗甜頭而已。好好享受吧。”

    任昊呃了一聲。抬起眼皮瞧了瞧她:“你怎麼老把這事兒掛嘴上啊。八字還沒一撇呢。況且我也沒打算跟雯雯……”

    話還沒說完。謝知婧臉色就是一變。不但收回了給他按摩地手臂。眉梢上更是漸漸冷了下去:“任昊。人地耐心都是有限地。你可以四處打聽打聽。我謝知婧何時給人按摩過。合適對人這麼好過。要不是為了一輩子地幸福。你以為我會這麼作踐自己。跟個使喚丫頭似地巴巴給你獻殷勤嗎?”

    從掛著盈盈笑意到掠著冰冷寒霜。謝知婧變臉極快。

    任昊摸不透她心中想法。也不知道婧姨是不是真生氣了。苦笑著撓撓頭。沒說話。

    難道婧姨是想來個軟硬兼施?恩威並下?

    任昊心中清醒多了,方才一進門,他就有種隨意舒適的感覺,好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樣,沒有絲毫拘謹,大概原因,或許就是前幾次婧姨對自己太好了一些,似個小保姆般把自己照顧得無微不至,加上崔雯雯對自己也有好感,所以任昊潛意識裏才沒有了緊張。

    現在想想,卻是大錯特錯了。

    無論怎樣,謝知婧都是教育局副局長,有顯赫的家世,有俏媚的容顏,若不是為了崔雯雯,她恐怕真的不會放下身價,如此討好自己。

    想來,謝知婧說愛上自己的話,也是句玩笑吧。

    “電腦開了,快修吧!”謝知婧還是第一次在任昊面前露出如此冷然地神色,側目看看他,謝知婧抱著肩膀,用豐腴的臀部靠著寫字臺的邊緣,撚起紅酒杯,緊鎖著眉頭慢慢喝起來,那樣子,似乎真對任昊有些不滿,“電腦有點慢,點開檔都要很久,你給弄快些!”

    如果可能,任昊確實是想跟謝知婧撇清曖昧關係,但他絕對不想跟婧姨把關係鬧僵,看著謝知婧蹙眉不語的模樣,任昊暗暗一歎,坐過去摸上了電腦滑鼠,“我給您調調虛擬記憶體吧,那樣能快一些。”從進屋起,任昊就照謝知婧曾經說過的用上了“你”,但現在,他又換回了“您”的稱呼。

    謝知婧握著高腳杯地同時用食指敲打著杯身,發出叮叮叮的聲響,沒有說什麼。

    設置虛擬記憶體,是件很簡單的事,不過幾十秒鐘,任昊輕輕點了下頭:“弄好了,速度比原來快了很多,不過,我建議您換一台電腦,這臺地配置有點偏低了。”CPU是奔三的,記憶體和其他配置也可想而知,就是任昊那台快被淘汰的機型,都是奔三1G的CPU呢。

    謝知婧自顧喝著紅酒,也不說話。

    “那婧姨,我出去跟雯雯說一聲,就回家了啊。”任昊覺得自己待下去也沒有意義了,歎息著告了辭,折身擰開門,可剛要推開,任昊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回頭: “對了婧姨……”誰知,與此同時,謝知婧柔媚地嗓音也迎了上來:“小昊……”

    任昊眨巴眨巴眼睛:“呃,您先說……”

    謝知婧嗯了一聲,反手拉開寫字臺上的第二個抽屜,取出條香煙,看看他,輕輕甩手丟了過去:“送你的。”

    任昊接了一下,沒接住,彎身再接,才是把香煙控制在自己懷裏,低頭瞅了瞅,似乎是條小熊貓,不過包裝跟外面煙攤上賣的不太一樣,可能是精品的那種吧,任昊知道婧姨拿出手的東西應該不會便宜,忙推辭道:“那怎麼好意思,我來時也沒帶東西來,反倒還拿您地煙,這可不行,您自己留著抽……哦不是……還是您留著吧,來個人啥的給客人。”

    謝知婧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本來就是給你要來地,拿著吧。”

    任昊不好拒絕:“那……謝謝婧姨。”

    “你剛才想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任昊知道,婧姨既然拿煙給自己,那就說明她即便生氣了,也不是太大,猶豫了猶豫,任昊往前走了幾步:“你可以閉上眼睛嗎?”

    謝知婧眉梢上警惕了一下:“為什麼?”

    “呃,我可沒有別的意思,不是想吻你,嗯,那個,總之,你先閉上眼吧。”

    謝知婧瞅瞅他,把被子往寫字桌上輕輕一放,雙手反撐在桌沿,慢慢垂下了眼皮。過了一會兒,謝知婧就感覺脖前一涼,她下意識就想睜開眼,可眼皮動了動,卻是沒有這麼做。直到任昊摸著自己後脖子地雙手徐徐離開,謝知婧才聽任昊道:“好了,睜開吧。”

    謝知婧先是注意了一下任昊的表情,方是低頭看向胸前。

    白光耀眼,閃爍著妖異地光澤。

    是項鏈?

    黃金地?

    謝知婧稍稍一愣,臉上沒什麼驚喜,抬頭瞧瞧任昊:“送婧姨的?”

    任昊一點頭,直勾勾地看著她胸脯好一會兒,臉一紅,視線躲了一下:“你戴著真漂亮,本來我想買的是一個比較傳統樣式的項鏈,不過我想你這麼美,戴上新款的那種才好看一些。”任昊沒看出她有喜歡的情緒,心下一暗,嘴上試探道:“你不喜歡?”

    謝知婧單手捧著項鏈墜,眼神緊緊盯著它,聞聲一搖頭:“你要是送給雯雯的話,她會更喜歡的,婧姨年紀大了,戴上也顯不出效果。”

    任昊本來滿心期待地希望婧姨能喜歡,誰想卻是這麼個結果,心下有些來氣:“那你就給她吧!反正我送出去了!怎麼處理是你的事兒!”說出這話後,任昊自己都稍有驚訝,唉,看來自己從來也沒把婧姨當外人,否則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兒脾氣了。

    “嗯?生氣了?”謝知婧巴巴看他一眼,嘴角抽了抽,終於還是吃吃笑了出來:“這是你送婧姨地項鏈,婧姨怎麼會給別人呢,好啦,我的小祖宗,別生氣啦,婧姨給你道歉,剛才婧姨是看得入迷了,喜歡得不得了,這次下意識回了一句,婧姨錯了還不行嗎?”

    小祖宗?

    在謝知婧嘴裏,任昊的稱號又多了一個。

    不過,任昊好不容易壓了婧姨一頭,逼得她道歉認錯,心裏卻有些小得意的感覺,暗自偷笑兩聲,臉色卻不為所動。他終於明白婧姨方才為何突然變臉了,就像他猜測的那樣,謝知婧是在軟硬兼施,看誘惑手段不管用,遂換了個新招數。

    想到這個身在高位的教育局副局長不停用小伎倆算計自己,任昊就有點好笑。

    謝知婧長長媚媚地睫毛兒上下扇了扇,瞅得任昊默不作聲,笑容中漸漸有了些哭笑不得的意味:“剛才婧姨是逗你玩呢,你這麼可愛,婧姨哪敢生你氣啊,呵呵,我是看你總不答應,就琢磨換個新招兒刺激刺激你,我的小祖宗,別苦著臉啦,來,婧姨給你按按摩,就當賠罪咯,好不好?”

    任昊翻了個白眼,跟她一起坐到床墊子上,故作痛苦地揉揉太陽穴,還是沒說話,可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謝知婧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板臉瞪著他:“臭小子,什麼時候學會這一套地?”也不知道是不是項鏈的作用,今天的婧姨笑得格外歡喜,笑容中,也沒有了往日那笑裏藏刀的感覺,就是平平常常地微笑。

    不過,看透了任昊小心思的謝知婧還是笑眯眯地伸手過去,十指插進他的頭裏按摩起來,若有若無間,謝知婧茶色毛衣下包裹著的高聳胸脯卻摸索在任昊的手臂上,一上一下地蹭來蹭去……

    任昊微窘,臉紅著咳嗽一聲:“婧姨,我胳膊不疼,不用按摩。”

    謝知婧出奇的聽話,嗯了一聲,熟媚地嬌軀輕輕向後,離開了任昊的臂膀,手上地動作也乾淨多了,只是為他按摩,不再有意無意地挑逗他了。

    任昊略感詫異,不對啊,狐狸精怎麼轉性啦?

    謝知婧再一次看透了任昊的心事,咯咯一笑:“婧姨今兒個高興,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婧姨都聽你地。”

    任昊不信,然而過了一會兒,見婧姨還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模樣,不由漸漸明白了,“你不問問我為什麼送你項鏈?”任昊怕她誤會什麼。

    謝知婧狡黠地笑了笑:“我管你為什麼呢,婧姨只知道,十幾年都沒人送過婧姨飾品項鏈了,呵呵,更別說是你親手給我戴上地,婧姨心裏高興。”

    “呃,我沒別的意思,您幫我弄音樂……”

    謝知婧手指微微用力,打斷了他的話:“小傢伙,這種時候,就是說謊,也不能讓女人傷心,知道不?”

    任昊呃了一聲:“你都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了,我說謊還有什麼用?”

    “女人啊,其實傻得很……”謝知婧指尖地力度漸漸輕了下來,似乎在感慨著什麼:“有時候,就是明知道你在說謊騙她們,她們也會很高興。”

    任昊眨眨眼:“哦哦,我是昨天逛商場時看見這款項鏈很適合你,就買了下來。”反正謝知婧也知道自己什麼意思了,任昊想來,說個謊也沒什麼。

    謝知婧笑著哼了一聲:“花言巧語!婧姨要是不幫你弄音樂,你會送婧姨項鏈嗎?還不是想還婧姨個人情?”

    “我……我……”任昊這叫一個委屈啊,哭喪著臉道:“婧姨,可不帶你這樣的啊,你明明暗示我要說謊,這樣你才高興,可,我說了吧,你又生氣,你說我冤不冤啊?”任昊心下哼哼一聲,早知道就不說了,裏外不是人。

    “傻東西……”謝知婧吃吃笑了兩聲:“難道婧姨非得在腦袋頂上掛一個牌子,寫上‘我很高興’四個字嗎?”

    任昊恍然:“……受教了,受教了。”

    “追女人,哄女人,這都是一門門學問,像你這麼愣頭愣腦的,哼,也就雯雯和婧姨不嫌棄你。”謝知婧扁扁嘴巴瞥他一眼:“你倒好,還挑這挑那,哼,真不明白你心上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算了算了,咱們也該出去了,不然雯雯會瞧出來的。”

    任昊哦了一聲,照著鏡子理了理蓬亂的型,突然,他從鏡子裏看到謝知婧手扶胸口,好像在摸著項鏈,旋即,她沉吟著雙手勾到後脖頸,在項鏈扣上動了動,可不多久,謝知婧卻是一頓,遲疑片刻,緩緩放下手,緊接著,再次把手伸到後頭,想摘下項鏈。

    反反復複了好幾次,謝知婧終於沒有解下白燦燦的墜子,她拉著毛衣領子往上拽了拽,讓衣服邊緣壓住項鏈,又把金墜子塞進胸前,低頭瞅瞅,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任昊還是第一次見到謝知婧的優柔寡斷,假裝沒看見,心裏卻喜滋滋的,如果不是真喜歡,也不會冒著被崔雯雯發現地風險戴著它了。

    任昊慢慢回了頭:“對了婧姨,煙先放你屋吧,等程歌他們走了我再拿,不然讓他倆看見不好,嗯……”任昊似笑非笑地眨眨眼:“項鏈也摘了吧,別叫雯雯瞅見,等明天再戴都行,到時候你說是自己去商場買的,也就沒事了。”

    謝知婧也走過來照鏡子,扭了扭脖子,很是隨意道:“戴著吧,鏈子在毛衣裏呢,瞧不出來,況且……”謝知婧也回了任昊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這可是我家小祖宗送我的,婧姨怎麼捨得摘呢,是吧?”

    本以為現婧姨的小動作,想逗逗她的任昊臉紅著不說話了,比起臉皮地厚度,任昊對謝知婧那是望塵莫及的。或許,那些猶猶豫豫想摘下項鏈的動作,是婧姨故意做給他看地,大概想讓自己知道她很在乎很喜歡這串項鏈,變相讓自己高興。當然,也許她是真的喜歡。

    唉……

    就像婧姨說的,哄女人,是一門學問,那哄男人,又何嘗不是呢?

    任昊心中一歎,婧姨就是婧姨呀,處理這些細節上的東西,是那麼得心應手,相比之下,自己可差得太多了。每次看謝知婧做事,聽謝知婧說話,任昊都有種受益匪淺地感覺,這次,自然也不例外,不知不覺間,分分秒秒間,任昊學到了不少東西。

    ……

    拿著謝知婧送的小熊貓回到家,任昊把煙上的報紙拆開,拿在手裏左右看了看,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他還記得,在程歌和寧偉走後,崔雯雯給小熊貓打包裝時那愕然的表情呢,任昊心想,可能這種煙很少有賣吧,所以謝知婧才一直寶貝著。

    吃過晚飯,任昊隨手拆開小熊貓的包裝,拿出一盒,點燃嘗了嘗,嗯,口感醇厚,回味無窮,竟有種品茶般的感覺,加上那奇奇怪怪地過濾嘴,任昊更斷定了此煙地價值。正抽著呢,沒開燈地屋裏突然閃一下,手機唧唧喳喳地叫了起來。

    來電顯示:夏晚秋!

    任昊心中蕩起了幾分波瀾,掐滅煙頭,敞開窗戶放煙味兒,防止被父母現他抽煙的惡習,旋而調整了一下嗓音,快速接起電話:“喂,晚秋吧?”

    沉默了幾秒鐘,夏晚秋那不死不活地聲音傳了來:“……我回豐陽了。”

    “真的?”任昊眉梢一喜,“你在哪,我去找你。”雖然夏晚秋才離開不到十天,但任昊卻感覺她走了半年一般。

    “……西單。”

    “好好,那你在原地別動,我馬上到。”任昊也沒問夏晚秋一個人去西單那邊兒幹嘛,飛快翻出了一個精緻地黑色小盒,攥在手裏想了想,一咬牙,將它小心翼翼地塞進了兜口,拍了拍,直到確認盒子不會掉出來,才是跟父母說了聲,打車奔去西單了。

    任昊畢竟是第一次談戀愛,實在有些按耐不住情緒,看上去,毛毛躁躁,急急哄哄的感覺。

    快到西單時,任昊又給她打去電話,確認她的具體位置。

    巨大明亮的餐飲看板下,一個嬌媚地身影立於寒風之中,任由冷風呼嘯過身體,卻是直直望著南方,一動也不動。

    “晚秋……”

    任昊看著她有些瑟瑟發抖的身體,簡直心疼壞了,脫下外套踱步過去,披在了夏晚秋的身上,“這麼冷的天兒,幹嘛不多穿點衣服啊!”任昊有點埋怨地瞪著她,現在的他可不怕夏晚秋了,佔據了主動後,反而還經常教訓她幾句。

    夏晚秋蹙眉看看肩頭的外套,“剛從老家回來,我爸開車,我讓他在這裏停地。”

    “你還沒回家呢?”任昊心中感動,知道夏晚秋是想儘快見到自己,甚至都沒顧上回家,“我也想你了。”任昊拍拍她的手臂,示意她抬起來,然後把衣服給她穿好。

    夏晚秋任他擺弄地穿好大衣,沉眉瞅瞅他:“……我不想你!”

    任昊呵呵一笑:“不想我?那幹嘛回到豐陽第一件事就是給我打電話啊?至少,也得回家穿件衣服再說吧?”

    夏晚秋凍得白的臉蛋微微變色,扭頭看向了車水馬龍地街道:“……我想叫悅言,打錯電話了!”

    “得,得,得,你怎麼都有理由,我說不過你。”任昊有些好笑地幫她把衣服整了整,順帶,在夏晚秋身上捏了捏油。

    感覺著胸脯被擠來擠去,夏晚秋眼皮輕輕跳了幾下,卻是沒有吱聲。

    占夠了便宜的任昊心滿意足起來,“是我送你回家,還是到處溜達溜達?”

    “……隨便。”

    “哦哦,那就回家吧,你也沒穿什麼衣服,別再凍感冒了,到時候春節也過不踏實。”

    夏晚秋臉色一變,癟癟嘴,站在原地死活不走,任昊去拉她的手,也被夏晚秋一巴掌拍掉了。

    “呵呵,呵呵呵呵,那就四處溜溜吧。”任昊很享受逗夏晚秋的感覺。

    夏晚秋哦了一聲,繃著臉慢慢跟上了任昊地腳步。說來也巧,任昊剛一到,冷冽的西北風就有所收斂,兩人肩並肩走在街頭,也沒用先前那麼冷了。

    漫無目的地溜達著,任昊突然看了眼身旁面色威嚴的夏晚秋,左臂往左湊了湊,慢慢握住了她冰冷無骨的小手兒,夏晚秋眼皮一垂,仍然目視前方,女士小皮鞋踏出的緊湊節拍,卻稍稍被打亂了一些。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執子之手,生死兩忘。

    忽然間,任昊腦海裏蹦出這麼兩句話,下意識緊了緊夏晚秋地小手兒,臉上露出溫馨的笑容,“這裏沒人認識我們,沒人知道你是老師,我是學生,在路人看來,咱們就是一對兒普普通通地情侶,在逛街,在散步,呵呵,其實,這樣的感覺也不錯啊,不用在乎別人地風言風語,只是走自己的路……”

    夏晚秋掩下了半截兒眼皮:“你想說什麼?”

    任昊正色地看著她,兩人都停住了腳步:“咱們,是不是該確定一下關係了,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麼,學校,家庭,鄰居,同事,無論哪一方地壓力,都不是你能承受地,但,咱們就不能努努力?什麼風言風語,那又算得了什麼?唉,我知道這麼說挺自私的,如果被別人知道,那麼,你承擔的壓力絕對比我大,可,你想過沒有,咱們難道就一輩子躲在人群裏,偷偷摸摸幾十年?你覺得,這可能嗎?”

    夏晚秋面色沉了下去:“我和你,什麼關係也沒有,用不著躲躲藏藏!”

    任昊無奈一歎:“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好吧,是我想的太遠了,但首先,咱們得把男女朋友的關係確定下來,再談以後的事兒吧,晚秋,你喜不喜歡我?”

    夏晚秋被他凜冽的視線看的有些毛,眼神閃躲了一下,張張嘴,又閉了上。

    看她這次沒有前幾次回答的那麼堅決,任昊心知有戲,趁熱打鐵道:“以後地事,以後再說,咱們可以一點一點慢慢來,總會有辦法的,反正,我還不到結婚的年紀呢,晚秋,我現在就是想你做我女朋友,就算秘密的也好,偷偷摸摸的也罷,起碼要能表示你的態度啊,嗯,你只要點個頭就行了,行嗎?”

    喜歡不喜歡,交往不交往,這些話看似對兩人沒什麼意義,可實則意義深刻,雖然有些事,已然心知肚明瞭,但只要夏晚秋一天不說出來,那任昊也一天沒有機會,所以,任昊必須讓夏晚秋下決心,否則,倆人很可能一輩子都這麼曖曖昧昧下去,什麼結果也沒有。

    夏晚秋咬著懂得白地嘴唇,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別逼我行嗎?”

    “可是……”

    “求求你……”夏晚秋的眼眸裏第一次露出了軟弱哀求的色彩,她顫抖著望著任昊:“求求你……”

    任昊心底驀然一痛,好像被釘子狠狠紮了一下似地,他歎息著將夏晚秋的身體抱在懷裏,一下下拍著她的後背。" 算了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看來,對晚秋來說,真的太難了一些,任昊不忍心看她痛苦地模樣,只能把話打住。

    夏晚秋把下巴輕輕搭在他的肩頭,乖乖嗯了一聲,兩手,也緊緊勒住他的腰。

    “回老家的這幾天,想我了嗎?”

    夏晚秋閉著眼睛:“……沒有!”

    “那幹嘛抱我抱的這麼緊?”

    “……天兒冷!”

    “呵呵,晚秋,你為啥這麼可愛啊?”任昊看著路人曖昧的眼神,微微一笑,撫了撫夏晚秋地後背。

    “……不知道。”

    任昊啞然了一下:“聽你的語氣,似乎你承認自己很可愛嘍?你也這麼覺得?”

    “……是你說地,我不知道。”夏晚秋的對面是一個巴黎婚紗店,幾個店員在玻璃後面對著她指指點點,不時還意味深長地笑笑。夏晚秋見狀,立刻閉上了眼,抱著任昊地手臂再次緊了一些,白色的燈光下,夏晚秋臉上紅撲撲地。

    任昊側頭用餘光看了看:“要不咱們進婚紗店看看?”

    夏晚秋慢慢鬆開手,離開任昊的懷抱,站直了身體:“……不去!”臉上,再次恢復了威嚴幹練的色彩。

    這時,一個男人快步走進婚紗店,店內一個身著呢子大衣的女性迎了上去,倆人唧唧喳喳說了什麼,男人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盒子,打開,露出一枚鑽石戒指,女人當即甜甜蜜蜜地笑了起來。

    任昊注意到,夏晚秋的眼睛好像被什麼吸引了,直勾勾地盯著婚紗店裏面,尋著她的眼神看過去,“晚秋,你看什麼呢?”

    夏晚秋沒理他,板臉瞅著那枚絢麗閃閃的鑽石戒指,不知在想著什麼。

    “有熟人?還是在看婚紗?哦哦,你看鑽戒呢吧?”

    夏晚秋嗯了一聲,扭過臉來瞅瞅任昊。

    任昊迷茫地眨巴眨巴眼睛:“你看我幹嘛?”

    夏晚秋臉色輕輕變了變,小鼻子一皺,也沒說話,好似賭氣般的靜靜望著馬路對面,也不知道在琢磨啥。

    “咱們走吧,別堵著人家門口,耽誤人做生意,嗯,往南溜達溜達,正好那兒有公交站,待會兒直接坐車回去了。”任昊心裏跟明鏡似的,偷笑不迭。

    夏晚秋喘了兩口氣,臉色變得很難看,不多久,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可煞那間,脖子根突然紅了起來,咬咬牙,夏晚秋生生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別過頭,盯著婚紗店。

    任昊拉了她一把:“走吧……”

    “別碰我!”夏晚秋氣急敗壞地一把甩開他的手,呼呼喘了喘,一個人站在那裏生悶氣。

    任昊無辜地眨眨眼:“你到底想說什麼呀?我沒招誰沒惹誰的,幹嘛生氣了?”任昊再次抓住她地手,夏晚秋恨恨甩了甩,卻是沒能把手抽回來,癟癟嘴,也不說話,不甘願地跟在他後面往南走了。

    “晚秋,咱倆都這關係了,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啊?”任昊呵呵笑著瞅了瞅她:“別藏著掖著了,說吧,只要你說得出來,什麼事我都答應你。”

    夏晚秋眼皮一抬:“……真的嗎?”

    “當然了。”

    夏晚秋眼神瞄瞄斜對面,一秒鐘後,把眼神又拉了回來:“……沒騙我?”

    任昊拍拍胸脯:“放心,不騙你。”

    夏晚秋嗯了一聲,看看他,嘴唇輕啟,憋了半天,耳朵根也紅了,好像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似的,末了,夏晚秋檀口間終於吐出幾個字,不過,聲音很小很小,幾乎有些微不可聞的味道:“……鑽戒,我要。”

    “哈?”任昊想笑:“我沒聽錯吧,你說要什麼?”

    “有什麼好笑的!我要鑽戒!不行嗎!”夏晚秋一下子就火了:“剛才是誰信誓旦旦地說什麼事都答應我!一句話!買不買!”

    任昊故作為難地撓撓頭:“這個,人家結婚時才買鑽戒的,咱倆什麼關係也沒有,買那玩意兒幹嘛呀?”

    夏晚秋猛地一把抽回手臂,頭也不回地踱步前去,然而,任昊卻是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賠笑著將她抱在懷裏。

    夏晚秋掙扎了兩下,末了,繃著臉扁扁嘴:“……你騙人。”

    “呵呵,我騙誰也不敢騙你啊,來,把手給我。”見她不為所動,任昊笑眯眯地抓過她滑溜溜的小手兒。夏晚秋眉毛一跳,突然間,似乎感覺無名指上緊了一下,等任昊鬆開手,夏晚秋低頭一看,頓時,愣在了當場。

    一顆閃爍著璀璨光澤地鑽石戒指赫然出現在了手上!

    那令人心悸的光芒一下下晃著夏晚秋的眼睛,一時間,她呆住了。

    然後,她沒有問戒指是從哪來的,沒有責怪任昊的隱瞞,而是說:“……為什麼是無名指?”

    任昊笑著把她的手捧了起來:“因為,你早晚得嫁給我。”

    夏晚秋淡淡哦了一聲,瞅瞅任昊,一隻手捂在臉上,就這麼把腦袋湊了過去,第一次主動地獻出了自己地香吻。任昊把她臉上的手掌拿了開,伸出舌頭與她對吻,有了夏晚秋的生澀地回應,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襲之而來。

    兩人吻了很久,唇分,緊緊抱在了一起。

    任昊感覺到自己身後的兩隻手臂一動一動的,笑了笑,知道是夏晚秋在擺弄著戒指,“喜歡嗎?”

    “……湊合。”

    “呵呵,什麼叫湊合啊?”

    “……不知道。”

    “好了好了,你喜歡就好,呼,來之前我還怕你不收呢,對了晚秋,有件事得徵求一下你地同意。”任昊臉上正色了些許:“明天吧,是我表妹卓敏的生日,我想帶你一起去我舅舅家。”

    夏晚秋皺眉蹙了蹙:“……什麼意思?”

    “咱倆的事兒,我媽我爸肯定不會同意,所以,我想走個迂迴路線,先從我小舅家下手,他跟我媽關係最好,只要把小舅搞定,我媽那邊兒他也能說上話,事情就好辦了。”任昊估計夏晚秋也不會同意,“當然,你要去的話,也必須以我女朋友的身份了,嗯,你考慮一下吧,不願意也無所謂,我就這麼說說。”

    其實帶夏晚秋回家的事任昊考慮兩天了,他覺得很有可行性,自然,最關鍵還是看夏晚秋地意思。

    “晚秋……說話呀……怎麼了……到底去不去?”

    “……你不怕?”

    任昊無所謂地聳聳肩:“怕什麼?頂多是被臭駡一頓,有什麼大不了的。”

    夏晚秋沒說話,只是有些激動地再一次獻上了香吻。

    任昊一怔,臉上慢慢有了笑意。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34
【序章】 第184章【鋪路子,打關係,獻殷勤】

    夏晚秋的主動獻吻,讓任昊有了信心,也對夏晚秋的心意確定了不少。本來,任昊估摸夏晚秋不會跟他一起回家,更別說以女朋友的身份了,但現在看來,卻是有些大錯特錯了。她應該一直有這個打算,可嘴上不好說,就從未跟任昊提過,夏晚秋問他怕不怕,自然是知道這次見面的意義。

    與任昊不同,一起去他家的話,夏晚秋頂多看看他家人難看的臉色,如果他們態度強硬地阻止兩人在一起,夏晚秋不過是回到了原來的生活,任昊的家人更不會把這事張揚,所以,對她來說,沒什麼顧忌。但任昊就不一樣了,他要承受的壓力比夏晚秋大太多了。

    這點,與任昊處境相似的夏晚秋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我就當你答應嘍?”餘光瞥見周圍看他們接吻的人越來越多,任昊緩緩推開夏晚秋,拉著她的手兒慢吞吞地往前走著,提起回家的事兒,任昊心裏可沒有臉上那麼從容,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自然是裝給夏晚秋看的,其實,任昊忐忑極了。

    誠然,小舅很疼自己,但遇到這種事,誰也猜不到他會是什麼反應。

    “……你真的想讓我去?”

    “那當然了,逗你玩對我有什麼好處?”

    夏晚秋一直在摸著任昊送她的鑽石戒指,一下下地摸索著,“……沒騙我?”

    “怎麼會騙你呢?”

    夏晚秋板著臉嗯了一聲,腳步,漸漸利飛行的一些,任昊只能加快步伐,跟上夏晚秋的節奏。

    “晚秋,回家前把戒指摘了,別讓你爸媽看見。你不是說跟我分手了嗎,不然他們看到後你不好解釋。”

    夏晚秋面無表情地繼續走著,沒理任昊地話茬。

    任昊低頭瞅瞅,不由苦笑一聲。夏晚秋還在愛不釋手地摸著那顆璀璨絢麗地鑽石。“是不是很喜歡,不捨得摘?”

    夏晚秋看看他,停下腳步,單手裝模作樣地拉了拉無名指上地戒指。一秒鐘後,夏晚秋淡淡一搖頭:“……太緊!摘不下來!”

    任昊被她逗得笑了出來:“喜歡就喜歡唄,還找那麼多藉口幹嘛?”

    夏晚秋霍然瞪向他:“說了摘不下就是摘不下!哪來那麼多話!”

    “小母老虎……”任昊嘟嘟囓囓瞥了她一眼。

    “你說什麼!”夏晚秋咬牙切齒地盯著他的眼睛,呼呼的喘了喘:“你再說一遍!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呃,咳咳,沒什麼,呵呵,沒什麼……”任昊擦擦虛汗,這種時候地夏晚秋,任昊還是不敢跟她頂嘴地。

    ……

    次日清晨。

    寒冬臘月,大風降溫,今兒個的空氣格外寒冷,嗖嗖吹進眼睛,有種紮人刺痛的感覺。任昊緊了緊衣領,儘量讓自己走在陽光底下,這樣,全身上下還稍稍能掠上一絲暖意。

    一棟六層板樓下,任昊抬頭向上望了望,呼地吐出一口熱氣,出嘴的一刹那,隨即結成了冰。

    這是小舅卓謙地家,是他在做成三筆大買賣後買下的房子,看上去有點年頭了。任昊昨晚跟夏晚秋商量了一下,他準備自己先去探探小舅的口風,順帶打聲招呼,不然打電話通知,委實有些忐忑,任昊必須面對面地觀察小舅地反應,才能斷定他是怎麼個想法。

    啪啪啪……

    任昊壯膽子般拍了三下臉蛋,重重吸口冷冰冰的空氣,抬步進了掛著“三單元”字樣的樓門。

    三樓室。

    小舅媽徐梅彎腰提著高粱穗笤帚收拾屋子,掃好客廳,進了自己與卓謙的主臥,就見半靠在床頭地卓謙老神在在地吸著煙,徐梅眉頭微蹙:“說了多少次,別跟床上抽煙,趕緊起來吧,小昊不是說早上過來嗎?”

    卓謙還是往常的一身西服打扮,只不過,今天沒弄成大背頭,“敏敏呢?”

    “屋裏寫寒假作業呢,今兒她生日,你去訂個桌吧。”

    卓謙想了想,微微一搖頭,把煙掐滅在左手的玻璃煙灰缸裏,攆了攆,“沒外人,在家吃吧,我訂個生日蛋糕就行了。”言罷,隨手抓起枕頭邊兒的手機,嗒嗒撥了幾個號碼:“喂……小夏……嗯,是我……今兒我女兒生日,幫我訂個生日蛋糕,讓他們送我家就行……呵呵,謝謝了……公司那邊兒沒事吧……嗯,就這樣吧。”

    徐梅臉色不經意地變了變:“秘書吧?哼,你,什麼事都找她!”

    卓謙瞪他一眼:“說什麼呢!”

    “昨兒晚上那電話也是她打的吧?”

    “公司有批貨送晚了一天,她請示一下我。”卓謙無奈翻了翻白眼:“瞧瞧你,疑神疑鬼的!”自從卓謙賺了錢開了公司,徐梅這些年可沒少擔心,只要是女的往家裡來電話,她都得警惕一番,尤其是這個姓夏的秘書,徐梅最是上心。

    秘書是什麼?

    領導地貼心小棉祅啊!

    耳濡目染下,徐梅總覺得要是秘書不跟領導生點什麼,那她就不叫秘書了。

    徐梅氣哼哼地掃著地,嘴裏嘟囓道:“姓卓的,我可告訴你,要是人家找上門來,讓敏敏知道,看我不收拾你地!”

    卓謙不耐煩地起身出了屋:“今兒敏敏生日,我不跟你吵架。”

    這種磕磕絆絆,吵吵鬧鬧,似乎每個家庭都避免不了。

    叮咚……叮咚……叮咚……

    “應該是小昊,我去開門。”卓謙家的門鈴在防盜門上,隔著木門傳進屋裏,聲音不是很大。

    吱呀……哢嚓……

    門口,任昊笑呵呵地叫了聲小舅,卓謙上下看看他,一邊開門一邊拉他進屋:“坐,坐,呵呵,小昊啊,一個月不見,你小子精神多了,嗯嗯,這身行頭不錯,怎麼也不像個高中生,倒是感覺跟參加了工作似地。”

    為了與夏晚秋相稱,任昊特意打扮的成熟了一些,“我這還叫精神?我看小舅你才是呢,嘿,最近錢沒少賺吧,看你感覺年輕了不少啊。”

    卓謙笑駡地拍了下任昊的腦袋:“這小子!”

    徐梅對著小屋喊了一聲:“敏敏,你哥來了。”把笤帚卡在廚房門框上,徐梅也走了過來:“外面冷吧,天氣預報說今兒零下一度呢,小昊,喝什麼茶?”

    “花茶吧,謝謝小舅媽。”

    卓敏從屋裏慢慢走出,“哥……”

    任昊眼睛一亮:“嗯嗯,小舅啊,您家這是怎麼了,我看我小舅媽和表妹也越來越漂亮了啊,怎麼回事?難道是天天鮑魚魚翅吃的?”任昊馬屁一個勁兒地猛拍,他心知此行的目的,必須得把幾位家人先哄高興了再說,“敏敏,在學校不少人追你吧?”

    卓敏臉上紅了紅,心裏卻是美滋滋的:“哪有……”

    “不可能啊,你這麼漂亮,絕對屬於校花級的,呵呵,我在高中部也常聽人提到你呢,說師大某班有個女生,長得那叫一個漂亮啊,而且學習成績也名列前茅,敏敏,他們說地是你吧?”

    卓敏偷看了老爸一眼,心裏別提多得意了:“我,我也不知道,嗯,哥,我給你撥個橘子吧,挺甜的,你嘗嘗。 ”卓敏靦腆地挨著任昊坐在軟沙上,快速撥了個橘子給他,“哥,你吃蘋果嗎,我給你削一個?”

    “不吃了,謝謝你啦。”

    卓謙拍了任昊後腦勺一下,笑著沒說話。

    不多久,徐梅把一杯熱騰騰的茶放到了桌上,任昊迫不及待地捧起在手,吹開漂浮的茶葉片,淺淺喝了一口,呼,哈出口熱氣:“哎呀,小舅媽沏的茶就是好喝,啊,我怎麼看您又年輕了好幾歲,您屬什麼來著,牛?鼠?嗯,我想想啊,對了,您今年三十五了吧,咦,我怎麼看您像三十歲的?”

    徐梅眉開眼笑:“唉,我都三十八了。”

    任昊故作驚訝的道:“是嗎?哦,真不像啊。”

    “小昊啊……”卓謙一旁瞪了他一眼:“實話說,是不是找我有事?”

    任昊哼哈兩聲:“沒事啊,我能有什事,呵呵,今兒個不是給敏敏過生日的嗎?”任昊心知自己幾個馬屁有點太露骨,被小舅看出了端倪,忙是打了兩句哈哈,轉頭拉著敏敏站起來:“走走,去你屋裡看看,最近有什麼好聽地歌給我介紹兩首唄。”

    卓敏很靦腆,但在任昊面前,她卻總是活潑開朗的感覺,蹦蹦跳跳地跟著他回了自己臥室,在角落堆積成山的磁帶裏不斷翻著。

    任關上了門:“敏敏,先別忙著找磁帶了,來……”任昊招手叫她過來,見卓敏奇怪地眨了眨大眼睛,任昊才把手伸進兜裏:“今兒個你生日,我也沒帶什麼禮物……”

    卓敏沒他說完就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卓敏卻是有些小期待的,每年這個時候,任昊都會送她一些小玩意兒,不管貴不貴吧,總算是份心意。

    任昊搖了搖頭,撚出那早已準備好地二千塊錢,硬生生塞進她手裏:“這錢你拿著,喜歡什麼就買什麼,噓,記得別跟你爸媽說。”

    “啊……”卓敏呆呆地看著手中的一打人民幣,驚呼一聲,飛快推了回去:“不不,不行,我爸說了,不讓我隨便拿別人錢的。”

    “我是別人嗎!”任昊唬起臉來瞪著她:“叫你拿著你就拿著,過幾天就春節了,當是我給你的壓歲錢,不許嫌少。”

    卓敏瞠目結舌:“這還少啊,哥,謝謝你,我,我真不能要,你也沒工作呢,這麼多錢,唉,不行,讓我媽知道非得揍死我的……”要說五十一百的,卓敏拿了也就拿了,可手裏這些可足足上千塊啊!

    “哥,我,我得跟我媽說一聲。”卓敏瞧得任昊生氣,心裏也沒了主意。

    任昊聳聳肩,笑著坐到她軟軟呼呼地小床上,啪啪拍了拍床墊子:“反正錢是給你的,怎麼處置是你的事兒。”任昊知道卓敏在家裏的地位,要是這個小公主肯幫自己說兩句話,那效果也是很明顯地。

    咦……

    任昊忽然想起來,卓敏也是師大附中的,雖然在東區初中部,但開全校大會時,也是在一起地,經常上臺講話地政教處副主任夏晚秋,卓敏就算不熟悉,也應該見過吧?

    嗯,希望她別被“夏老虎”的話嚇到,以對她產生什麼抵觸情緒。

    卓敏小眼巴巴地瞅瞅任昊,一點頭,把錢往衣服裏一塞,急急出了屋子,這麼一大筆錢,不是小丫頭能做得了主的。她還清楚的記得自己收過最大的一筆壓歲錢五百塊。結果當天晚上,徐梅就從她手裏沒收了這筆巨額財產,買衣服的美夢驟然破滅,氣得卓敏一天沒跟母親說話。

    客廳。

    卓謙獨自吸著煙,手裏拿著公司的檔皺眉看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正巧,手機響了,卓謙讓卓敏進屋把他的手機拿來,然後接電話。

    “喂……哦,劉科長啊……你好你好……嗯,在家……你馬上就到……嗯,那好,我在家等你……”卓謙掛了電話,大聲道:“一會兒劉科長來談談事情,中午多加雙筷子吧。”

    “知道了。”對於卓謙地工作,徐梅還是很支持的,雖然女兒生日多出外人不太舒服,但也沒說什麼。

    卓敏見狀眨眨眼,顛顛跑去了廚房,看得徐梅正擦著煤氣灶,卓敏偷偷摸摸地拉了母親一把。

    徐梅瞥瞥她:“怎麼了,沒看媽正幹活呢嗎?”

    卓敏四下看看,跟最賊似的悄悄拿出厚厚的一打人民幣,“媽,這是我哥給我地,他說就當做壓歲錢了。”

    徐梅猛地一驚,一把接過錢來快速數了數,她原來做過會計,數錢的動作極為專業,“二千!?”徐梅吸了一口冷氣,轉著腦子琢磨了一會兒,拉著女兒出了廚房。

    卓謙也沒抬頭,在煙灰缸裏彈了下煙灰,聽得兩個腳步聲,遂道:“買菜去吧,中午弄點好的。”

    “我剛才翻了翻冰箱,菜都有,現成的。”徐梅往小臥室的方向看了看,見那邊兒關著門,旋而用身體擋在那裏,背對著臥室門掏出了二千塊錢在卓謙眼不前兒晃了晃,小聲兒狐疑道:“小昊給了敏敏二千塊錢,你說,是不是姐和姐夫讓他拿來的?”

    卓謙皺了下眉頭,沒說話。

    徐梅知道卓謙跟他姐姐關係極好,卓語琴家不是很富裕,她的錢,卓謙自然不會要,於是乎,徐梅把錢往他那邊兒一推:“要不等你哪天去,給姐還回去吧。”徐梅雖然是那種喜歡錢的家庭婦女,但卓語琴家地錢,她也知道不能收。

    “小昊說這錢是幹嘛的了嗎?”

    卓敏看爸爸面色不對,怯生生道:“哥說他沒準備生日禮物,就給了我這些錢,還說,當做壓歲錢了。”

    徐梅觀察了一下丈夫地臉色:“……我還給小昊吧,拿回去。”

    卓謙抽了兩口煙,慢慢掐滅在煙灰缸裏:“不就是壓歲錢嗎?拿著吧!”

    徐梅愣了愣神兒,沒想到卓謙會把錢收下,又確認地問了一聲,見他還是那個回答,遂猶猶豫豫地將錢拽進自己兜裏。

    卓謙看他一眼:“小昊給敏敏的壓歲錢,你往兜裏揣什麼?”

    “敏敏還小,拿這麼多錢幹嘛啊?”徐梅瞧著丈夫緊鎖地眉頭,心裏一虛,嘟囔一句,心不甘情不願地把錢推給女兒。

    卓敏笑得合不攏嘴,緊巴巴地瞅瞅對她點頭的卓謙,從母親手裏拽過錢,第一下沒拽動,好像徐梅攥得很緊,在卓謙哼了一聲後,卓敏才是把錢拿到手裏,快速塞進小兜兜,得意地看了母親一眼。

    徐梅瞪瞪她,冷喝一聲:“傻笑什麼,還不去謝謝你哥。”

    重重一點頭,物色已久的小洋裝終於可以買到了,卓敏開心極了,屁顛屁顛地跑去屋裏跟任昊道謝,手裏還拿了幾個橘子,獻上了殷勤。

    等卓敏進屋關門,徐梅坐到沙上,側頭道:“壓歲錢的紅包我都包好了,給小昊的是一千,要不,我再加進去兩千?”

    卓謙又彈出支香煙點了上,嘴角露出笑容:“不用,昨天我姐打電話了,小昊不是搞了個腳本去日本嗎,聽說掙了不少錢。”

    這事兒,徐梅也有耳聞,但她一直以為任昊是瞎胡鬧,就沒當回事,冷不丁一聽,呆了一下:“掙了多少?”

    “挺多的吧,我也沒問。”

    徐梅應了一聲,打開電視轉了幾個台,沒說什麼。

    不一會兒,小門出一聲細微的響動,任昊施施然走出來,在客廳的沙邊坐下,徐梅笑看著他:“小昊,聽說你那腳本賣了不少錢?唉,你也是的,給敏敏那麼多錢幹嘛?”

    任昊喝了口茶水:“嗨,過年嘛,讓敏敏隨便買幾件衣服,啊對了,小舅媽,我昨兒個去菜市口黃金百貨給我媽看了看飾品,有款耳環我覺得不錯,挺適合您的,就買了下來,呵呵,我沒想您一下年輕了好多,也知道耳環合不合適,要不,您試試?”任昊摸著兜口拿出一個小方盒子,輕輕放到茶幾地玻璃板上。

    徐梅愣住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倒是卓謙笑著給了他腦門一下:“你這小子,亂買什麼,她都快成老太婆了,還戴什麼耳環臭美啊,拿回去,拿回去。”

    徐梅差點沒被那“老太婆”幾個字氣死,不過嘴上還是婉拒道:“是啊,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要耳環也沒用,謝謝你了,心意到了就行,拿回去給姐戴吧。”徐梅想了想,也沒明白任昊幹嘛要送自己東西,看了卓謙一眼,也沒得到什麼提示。

    任昊臉上做了個不高興的表情:“給我媽戴幹嘛?她耳朵眼都長上了,也戴不進去啊?我一開始就是給您買的,您不要,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徐梅推辭了兩下,最後,在卓謙的授意下,還是收下了耳環,她急不可耐地想打開看看,畢竟,女人都喜歡這些,可還沒等她掀開盒子,卓謙就瞪她一眼。徐梅悻悻翻翻眼皮,還是沒打開。

    任昊呵呵笑了笑:“小舅媽,您戴上看看吧,要是不合適,我哪天再給您帶一副回來。”

    卓敏聽得外面的聲音,也輕步走出來,好奇地盯著茶幾上的小盒子。徐梅瞅瞅卓謙的臉色,一點頭,當著三人地面,緩緩掀了開。

    徐梅本以為任昊會送她個純銀或鍍金的耳環,可看著盒子裏的兩枚重重的金耳墜,她明顯呆了呆。

    “啊……”卓敏捂著嘴巴驚呼一聲:“……真漂亮!”

    徐梅眼力著實不差,一下就看出這對耳環是純金地,她拿在手心顛了顛,心裡又是一驚,這重量,比前些天卓謙送自己的那款手鏈也差不太多啊?

    好東西!而且不便宜!

    這是徐梅給耳環的評價。她下意識看了眼任昊,心中多少有些詫異。

    卓敏可沒想那麼多,眼睛裏有些羨慕的意味:“媽,你快戴上看看吧。”

    徐梅不知道這耳環這麼貴,否則她也不會應下了,猶豫了一下,把目光放到卓謙身上。卓謙無奈擰了擰任昊的耳朵:“下次要是再帶東西來,看我讓你進門不!”接著,卓謙對著徐梅點點頭。

    徐梅興奮地回屋擺弄上了耳環,沒過多久,臉上掛著欣喜表情的她走到了客廳,左右擺了擺腦袋:“怎麼樣?”

    任昊贊贊點頭:“小舅媽,我看您以後跟敏敏出門,人家都得管您倆稱姐妹了。”

    徐梅著實有點小得意,不得不承認,她這個外甥眼光很好,無論是耳環地造價,還是它的款式,都挑不出毛病。方才照了照鏡子,徐梅是越看越喜歡,原來那對黃金耳環,都不知被塞到哪個盒子裏了,看來,她是不準備摘了。

    卓敏羨慕巴巴地瞅瞅母親:“媽,耳環真漂亮,很貴吧?”

    徐梅嗯了一聲:“純金地,怎麼都得二千多吧。”

    卓敏暗暗咂舌,偷偷瞧了眼任昊,沒說話。任昊看看卓敏的眼睛:“你要是喜歡,過年時我也給你買一對吧,敏敏,你紮耳朵眼了沒?”

    卓敏嚇了一跳:“別別,我,我不要,而且,我也沒耳朵眼,我媽不讓我紮。”二千多啊,卓敏哪敢瞎要?

    徐梅還是客套了一下:“小昊,這耳環太貴重了,我看,你還是拿回去吧。”

    任昊笑著擺擺手:“貴不貴都是次要地,這耳環也得看配什麼人,要是我媽戴上這對,肯定好看不了,您戴上就不一樣了,跟了您,也算這耳環的福氣。”

    卓謙哈哈笑了出來,再一次打了任昊地頭:“臭小子,這話都跟誰學的,還一套一套的!”

    “小舅,可一可二不可三!”任昊鬱悶地捂著腦袋:“從我進屋到現在,你都打我四下啦,嘿,我不理你,你還沒完沒了了!”

    “呵呵呵呵……”

    幾人都笑了。

    “小昊啊,你給了你妹妹兩千壓歲錢,給了你小舅媽一副金耳環,嗯……”卓謙佯作不滿地抽了口煙:“給沒給你小舅我準備東西啊……”

    任昊嘿嘿一笑:“哪能把你忘了呀,給……”任昊隨手拿出包小熊貓來,放到茶幾上:“這可是好煙哦。”

    卓謙就這麼一說,結果看到拿包小熊貓後,氣得直瞪眼:“看見沒有,給你們的都是上千塊錢的玩意兒,哼哼,一包小熊貓就把我打了,小昊,我可聽說你掙了不少錢啊,最起碼得給我一條吧!”這件事,卓謙沒敢跟徐梅和卓敏說呢,他自然知道任昊成了百萬富翁,比起自己,可是有錢多了。

    任昊撇撇嘴:“不識貨……”其實,他是想給小舅一條地,可婧姨送他地那條被他拆了封,自然不能再送人了。而且,那條熊貓裏面只有五包煙,還有個打火機和水晶座。

    送四包的話,當然不行,想想,三包兩包也不好。

    一包煙表示表示,足夠了。

    正說著話呢,茶幾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卓敏快速朝自己臥室跑去:“我接……我接……”大概是她的同學。徐梅笑著給任昊蓄上了水,顯得很熱情。任昊暗暗盤算,人心收買地差不多了,嗯,是該說正事了。

    任昊隨意跟小舅聊著天,一邊組織著語言,正當他要開口之際,打完電話的卓敏嘟嘟囓囓地從屋裏出了來,臉上的表情不是很高興,結果,她第一句話,就把任昊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夏晚秋,真是太可惡了!”

    任昊到嘴邊上地話被生生嚇了回去,呃了一聲:“敏敏啥事啊?”

    徐梅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夏晚秋是誰?怎麼欺負你了?”

    卓敏遮遮掩掩地沒說話,徐梅狠狠瞪了她一下,小丫頭這才鼓著腮幫子氣憤道:“蓮蓮你們知道吧,就是我那個最好的朋友,她說剛才跟路上看見夏晚秋了,哦,夏晚秋是我們學校政教處副主任,特可惡特可惡的一個老師,嗯,蓮蓮跟我們班其他幾個同學正一起逛街呢,穿的是校服,結果,被夏主任瞅見了,劈頭蓋臉地罵了她一頓,蓮蓮跟我訴苦,說開了學,她恐怕也沒有好日子了。”

    卓敏給夏晚秋地評價是:特可惡特可惡。可見,對她沒什麼好印象。

    任昊這叫一恨啊,你說都放了寒假了,晚秋你幹嘛還抓著學生就教訓啊,這下好了吧。

    徐梅皺皺眉頭:“幾個孩子逛街而已,她憑什麼罵人?”

    卓敏眼神躲躲閃閃的:“那知道啊,她就那麼個人,整天板著臉,見誰罵誰,哼,鬼才知道她心裏怎麼想的呢,反正,我們學校所有人都特討厭她,私底下都管她叫夏老虎。”卓敏是個很靦腆的初中生,能讓她說出這種話,可見對夏晚秋已然痛恨到了一定地步。

    任昊暗暗叫壞,果然啊,夏晚秋的威名連遠在馬路對面的初中部都震懾到了。

    卓謙沒說話,倒是徐梅不滿道:“有這種老師,確實夠招人煩地,要不下次家長會我去和校長反應反應?”

    任昊趕緊站了出來:“敏敏,你這話可不對吧,夏老師我知道啊,為人很正直,絕不可能無緣無故亂罵人。”任昊心中加了個括弧,對自己除外,“是不是那個叫蓮蓮的人違反了校規?”

    卓敏氣焰小了些,撅嘴道:“她就是隨手往地上扔了個垃圾而已。”

    任昊臉色一正地看著她:“亂丟廢棄物本來就不對,要是誰都丟那麼一下,咱們國家還不成垃圾堆啊,這明顯是沒有公德心,我覺得夏老師做得很對,不管她是不是師大附中地老師,不管她是不是政教處的人,只要是我國公民,遇見這種事,都有責任也有義務對她進行嚴厲地思想教育,唉,敏敏,你小學時是三好學生,可不能助長這種氣焰啊,自己的朋友又怎麼樣?犯了錯誤,那就得改!”

    跟知婧接觸地久了,任昊的話音裏都帶上了些官腔的味道,幸虧任昊最後那句“我很心痛啊”沒說出來,不然,真有些官老爺地感覺了。

    卓敏被任昊地大義凜然的一番話弄愣,哦了一聲:“我知道了。”

    任昊瞧了瞧卓謙和徐梅,忙是糾正起夏晚秋的形象,他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必須盡力挽回:“小舅,小舅媽,這回敏敏可是錯怪人家夏老師了,在我們學校,夏老師雖然風評不是很好,可站在高處下看的話,你會現她的做法都是正確地,嚴厲,我覺得這是一個在政教處工作的同志必須具備的素質,如果不把這些正處於叛逆期地學生嚇住,怎麼能夠順利有效的開展工作?讓同學們喜歡的老師,不難做,只要隨隨便便賣幾個好,對他們的犯錯行為睜一眼閉一眼,學生們就會認為他是個好老師,會喜歡他,可如果師大附中都是這樣地老師,學校還怎麼開展教育啊?鬆鬆散散?渾渾噩噩?我認為,夏晚秋這樣嚴厲苛刻的老師,是教育前線絕對不能缺少的,她犧牲了自己,造福了學校,敏敏啊,面對這樣高尚的人,你怎麼能說她可惡呢?”

    卓敏頭都快低到桌下了,“哥,對,對不起,我錯了。”

    任昊不但糾正起夏晚秋的形象,甚至還把她讚美得高大起來,餘光瞥瞥卓謙和徐梅,他鬆了口氣,看樣子,他倆應該沒對夏晚秋產生什麼不好的印象。

    卓謙失笑一聲:“小昊,敏敏又沒說你,你跟著瞎激動什麼。”

    或許是耳環起了作用,徐梅站到了任昊這邊兒:“小昊說得多好啊,這麼說地話,跟扮紅臉扮白臉的感覺差不多吧,呵呵,也難為人家了。”

    任昊連連點頭:“沒錯沒錯……”不過,任昊也明白,夏晚秋在卓敏心裏地小老虎印象,一時半刻,怕是很難改過來的。

    唉,晚秋啊晚秋,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扔個垃圾而已,你理她幹嘛!

    任昊感覺,來自卓敏地阻力又大了幾分。

    十點左右,門鈴響了一下,任昊和夏晚秋約好,讓她先去逛逛街,等自己打電話了,再照著事先寫好的地址過來,所以對這聲門鈴,任昊沒什麼反應。

    來的人是一個小胖子,四十歲左右,看上去有些精明,聽他跟卓謙說話,任昊也就藉口玩遊戲,跟卓敏一起進了屋子。徐梅給劉科長沏了杯茶,旋而去廚房準備午飯。

    “中午咱倆喝點吧,別急著走。”

    劉科長搖頭道:“約了人吃飯,待一會兒我就撤,呵呵,抱歉啊,不知道今兒是你家小公主地生日,忙忙叨叨的,也沒帶什麼東西。”拿出錢包點出五百塊錢來,想進屋給卓敏。不過卓謙卻給攔下了,說什麼也不要。

    接下來,兩人談起了正事,其實也沒什麼可談的,就是交換一個合作意向,初步定定計劃,剩下的事情,過幾天才會正式商談。

    “來,嘗嘗我的煙。”劉科長是個煙鬼,酷愛吸煙,甚至煙盒都幾乎攢了滿滿一屋子,他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包硬帆香煙。

    卓謙眼睛突然一亮,拿在手裏左右看了看,不住點著頭:“冬蟲夏草!好煙啊!據說這一條得一千六百多吧,呵呵,不瞞你說,我還真沒捨得買過。”卓謙有錢,但不亂花,這點來說,任昊跟他很像,大概從小就是受了卓謙的影響吧。

    “呵呵,你這個大老闆都不捨得買,我就更不可能了。”劉科長感覺挺有面子,“這是別人送我的,來,咱嘗嘗。”

    一人點了一根,美滋滋地吸起來。

    不多久,一根煙抽完了,卓謙有些意猶未盡,劉科長看了出來,呵呵笑了兩聲,把冬蟲夏草收起來,隨即,順手又帶出兩包煙:“再品品這兩包……”

    卓謙訝然:“黃鶴樓9166?時代版熊貓煙?哎呀呀,行啊劉科長,你那兒怎麼竟是好煙啊,呵呵,以後我沒了煙,可天天去你家蹭了?”卓謙接過他遞來的黃鶴樓,點上,深深吸了一口。不過總抽人家的煙,也不是個事兒,卓謙摸了摸兜裏的硬玉溪,便宜貨,沒好意思拿出來,最後,目光落在了茶幾上的那包小熊貓上。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35
【序章】 第185章【晚秋上門】

    “你會沒煙抽?呵呵,沒問題,以後有空就去我那兒,這還有什麼說的啊。 ”劉科長很是有些得意,不免吹噓了一下:“別的我不敢保證,煙一定管夠,嘿嘿,這幾年我什麼都沒幹,唯獨抽了不少好煙,這麼說吧,至少在中國,還沒我沒抽過的煙呢。”劉科長所在部門,油水很多,有些時候,他不敢明目張膽的收錢收禮,但幾條香煙,還是可以放心拿的。

    一千多塊錢一條的黃鶴樓9166抽完,沒過幾分鐘,劉科長又遞給卓謙一根時代版熊貓煙,兩人吞雲吐霧,在客廳上空漸漸彌漫起來。

    劉科長悠悠靠在沙發,眯著眼睛一口口吸著:“這種熊貓煙雖說沒冬蟲夏草和黃鶴樓9166貴,但檔次卻是不低啊,你看市裡那些頭頭腦腦,很多都喜歡這種煙。”

    抽完這根煙,劉科長看看表,準備告辭,卓謙呵呵笑了笑:“再坐十分鐘,剛才盡抽你的了,來,也嘗嘗我的煙。”

    劉科長小眼睛亮了亮:“哦?你也有好煙?快拿出來看看。”一提煙,他比看見什麼都激動,劉科長也知道,如果是玉溪中華之類的,卓謙也會亮出來。

    卓謙笑著把茶幾上拿包小熊貓抓在手裏:“我這兒也沒什麼好煙,嗯,就是它,我看跟你那熊貓包裝不太一樣啊,而且跟市場上那些也不太相同,劉科長,你見多識廣,給咱看看……”

    誰知,劉科長看到後,卻呆在那裡。

    卓謙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劉科……劉科長……”

    刷!

    劉科長一把從他手裏把煙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裏看了看,旋即,倒吸了一口冷氣!

    卓謙有點沒底:“不是假煙吧?中國沒出過這種?”

    劉科長圓了眼睛:“假煙?這要是假煙,中國就沒有真煙了!”他按耐了一下激動的心緒,拿著煙盒的手臂,竟是有些顫抖的感覺:“我也是有次陪領導吃飯見過一次,你知道這是什麼煙嗎,特供小熊貓啊,那是特供的,我這時代版跟它一比,簡直就是假煙!”

    卓謙道:“還有這種說法?很貴嗎?”

    劉科長呼了一口氣:“貴倒是不貴,可你沒處買啊。”他壓低了聲音,手指豎向天花板:“這是專門供給上面抽得,也就中央的領導能揣在兜裏,其他地方的當官,都沒機會抽到,哎呀,你是不知道這煙的價值啊,如果真開價的話,就這一包,怎麼也換個兩三條時代版熊貓。”

    “中央領導?”卓謙心裏一驚,這特供小熊貓地名頭,他好像也聽說過,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傳說中的香煙,竟會出現在自己家。聽劉科長地口氣,是不會騙自己了,卓謙啞然失笑,方才自己還抱怨這煙怎麼怎麼樣,幹嘛不送我一條,呃,原來小昊送的錢和耳環,都沒這包煙值錢啊!

    “卓總……”劉科長咽了咽吐沫,對卓謙不由高看了幾分:“這煙哪來的啊?你是不是有路子能弄到?”

    “呵呵,我可沒那麼大路子,是我外甥送我的。”卓謙哼哈應著,等送走了劉科長,他獨自皺眉坐在那裏,眉宇間儘是狐疑的色彩,不多會兒,卓謙對著屋裏了句: “小昊,來一下!”徐梅切菜洗菜都準備的妥當了,這時,她也擦著手出了廚房。任昊聞言,跟卓敏一起走進客廳。

    “小舅,啥事?”

    卓謙先跟他說了說這熊貓煙的價值,聽得徐梅和卓敏暗暗心驚,詫異地目光打向任昊。任昊雖知道這煙不便宜,可沒想到它來頭這麼大,想來婧姨也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弄來的,怪不得崔雯雯在看她母親送這煙給自己時,瞪那麼大眼睛呢。

    有些話,當著徐梅地面兒不好問,但卓謙也明白,一定是謝局長送任昊的。

    閒扯了一會兒,任昊算著時間差不多了,突然一抬頭,心裏按耐著不安道:“對了小舅,有點事想跟您幾位說,嗯,其實吧,嗯,是這樣的,嗯,呵呵,我吧,那個……”

    卓謙被他逗笑了:“瞎得瑟什麼!有話就說!”徐梅和卓敏的也看了過來,等待任昊下面的話。

    任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臉一紅:“呃,我說了您可別生氣哦,咳咳,是這樣,我最近交了個女朋友……”說到這裏,任昊注意了一下卓謙的反應,瞧得沒什麼異樣,方是眼巴巴道:“所以吧,聽說敏敏過生日,她也想來看看,我怕太唐突,就沒讓她來。”

    卓敏抽著煙,看看他,沒說話。

    徐梅驚訝道:“女朋友?姐和姐夫知道嗎?”

    “咳咳,我還沒敢跟他們說呢,嗯,我才上高一,怕他倆不同意我搞對象。”任昊巴巴眨著眼:“小舅,您看……”

    卓謙放下煙,笑孜孜地瞅瞅他:“交女朋友了?那是好事兒啊,緊張什麼啊,去,人家既然想來,就讓人家來唄,小昊,打電話叫她,正好中午一起吃個飯。”

    任昊小頭猛點:“行行,我這就告訴她。”知道卓謙不反對自己交朋友,心頭一塊大石慢慢落下了些,雖然更難的還在後頭,但至少第一步順順利利地邁了出去。在屋裏給夏晚秋撥去了電話,遂而回到客廳,喜滋滋地喝上了茶水。

    徐梅本是覺得有點不妥,畢竟一個高一生談戀愛,或多或少會影響到學習,而且卓語琴和任學昱也不會同意。可想來想去,人家小昊都掙錢了,也算踏入了社會吧,交個女朋友,按理說也沒什麼。

    卓敏見父親母親都沒說什麼,這才敢說話,她一屁股坐到任昊身邊兒,水靈靈的大眼睛裏滿是好奇的色彩:“哥,你女朋友是誰啊,咱們學校地?”

    “嗯,師大附中的。”

    卓敏跟個小麻雀一般唧唧喳喳起來,女孩子,似乎都喜歡這種話題:“她是跟你一個班嗎?她叫什麼呀?她成績怎麼樣?她漂亮嗎?你們怎麼認識的呀?交往多久啦?”

    任昊暈頭轉向地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停停,你這狂轟亂炸的,到底叫我回答哪個,咳咳,來,咱倆進屋說……”任昊帶著卓敏去了她的臥室,被卓謙和徐梅盯,任昊總覺得有點不自在,對這種事來說,他地臉皮還是很薄的。

    待倆人離開,徐梅稍有不安地看了眼卓謙:“咱們叫她來,姐和姐夫那裏不會說什麼吧,小昊還是孩子,談對象地話,是不是有點早了?”

    卓謙不以為然地擺擺手,笑了一下:“你要是知道他這幾個月掙了多少錢,你就不會說他小了,呵呵,你還沒看出小昊的意思嗎,他是想讓咱幫著跟我姐說說話,讓他認了這個准兒媳婦,呵呵,這小子,人不大,鬼主意倒是挺多,小梅,這事兒你甭管,出了問題我擔著。”

    徐梅著點點頭:“正好,咱們先品著看看,要是他那個小朋友不錯,就跟姐透透氣,到時知道他也不會太抗拒,但是,謙子,要是那女孩不行,你可不許跟著瞎攪和,免得到時候出了問題,姐埋怨你。”

    卓謙不耐煩地喝喝茶:“我有分寸……”

    “那就好,我去做飯了。”徐梅心裏也有幾分期待,倒想看看自己這外甥交個什麼樣地人家。

    次臥室裡。

    最興奮的還要屬卓敏了,任昊也不知道她激動個啥,抓著他地手臂嘰裏呱啦地問個不停。任昊對她擠出一個苦笑,構思了一下語言,也沒想好怎麼說,總不能告訴敏敏,你剛才嘴裏那特可惡特可惡的政教處副主任,就是自己女朋友吧?

    “哥,你快跟我說說呀……”

    “好好,也不知道你急個什勁兒,嗯,她挺漂亮地,人也很好……”任昊含含糊糊地誇了誇她:“反正吧,你見了肯定喜歡,敏敏啊,跟你商量點事兒,嗯,一會兒我朋友來了,你就叫她表嫂吧,嗯,叫嫂子也行。”

    卓敏瞧瞧他,重重一點頭:“我就這樣子叫吧。”敏敏這代人,沒有那麼些傳統觀念,就算沒結婚,嫂子嫂子地叫,也沒什麼。

    任昊心中微安,有了敏敏地支持,卓謙那邊兒也好說話多了,呃,就是不知道這小丫頭一會兒叫不叫地出來。

    等待,往往很痛苦的,任昊深有體會,想著卓謙徐梅一會兒的反應,心裏又毛躁起來,任昊左右看了看,乾脆跟卓敏一起聽上了歌。

    悅耳的音樂流淌在心田,任昊多少冷靜了些許。

    ……

    紅燒的香味自廚房鑽出,輕輕飄蕩在客廳。看著報紙的卓謙漸漸起了一絲食欲,抖了抖報紙,他眉頭微蹙,卓謙自然不會像徐梅考慮的那般簡單,錢,耳環,煙,每個都價值不菲,以他對任昊的瞭解,他如此大動干戈,那個女朋友絕對不會簡單,至少,任昊是在肯定了卓語琴絕對不會同意的情況下,才會找到自己這的。

    卓語琴知道小昊成了百萬富翁,按理說,有了這般成績,他交個女朋友也是不能容忍,可為什麼小昊打起了迂迴戰術,而不直接去找卓語琴商量呢?

    那女孩太難看?

    身高不行?

    有殘疾?

    卓謙實在想不明白,無奈搖搖頭,繼續看起了昨兒晚上的報紙,他清楚,這事兒不會那麼簡單的。

    叮咚……叮咚……叮咚……

    淺淺的門鈴聲飄了進來,卓謙調整了一下呼吸,起身過去開門,他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裏準備,但是,當拉開木門的一刹那,卓謙還是呆了一下。防盜門外,站了一個人極為漂亮的少婦,三十歲左右,一身幹練的氣息撲面而來,似乎是個工作能力極強的女人。灰色的呢毛大衣下包裹了一套黑色女士西裝,穿得很鄭重,頭髮卷了卷盤起,幾個簪斜斜點綴,一絲不芶地髮型。

    卓謙心中一跳,看到少婦手裏提著的蛋糕,方是微微鬆了口氣,暗笑自己太過敏感了:“小夏定地蛋糕吧,來,您請進。”卓謙見少婦比自己小不了幾歲,出於禮貌,用上了“您”。

    側身讓她進屋,卓謙頗有些感慨,現在一個蛋糕房送貨的都能這麼漂亮幹練,可見豐陽在這幾年地發展下,就業壓力有多麼大。

    少婦將蛋糕輕放到餐桌上,然後,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沒有離開的意思。

    “付錢了吧?”卓謙有些狐疑,他之所以給小夏打電話,自然是為了把帳單記在公司上,他相信,這個新來地秘書知道怎麼做。

    少婦瞅瞅卓謙,沉吟著想了想,一點頭,看來不是很愛說話。

    見她還是不走,甚至眼睛在屋裏四處看著,好像在找什麼,卓謙不禁有點好笑,剛想問她,做好菜的徐梅自廚房走出來,看看桌上的蛋糕,瞧了瞧那絕色地少婦,徐梅臉色猛地一變:“你貴姓?”

    少婦的嗓音有些低沉,但聽得出,只是天生生地嗓音,而不是語氣低沉,“夏。”

    徐梅的臉色更是難看了:“謙子,這就是你常說的秘書小夏吧,怎麼,還想讓她留下吃飯?”小夏親自把蛋糕送到家,讓徐梅嗅出了一絲不對,否則,在外人面前,徐梅不會給卓謙臉子看的。

    卓謙啼笑皆非:“什麼跟什麼啊,人家是蛋糕房送蛋糕的,怎麼成我秘書了?”他也沒生氣,畢竟這少婦莫名其妙地沒有離開的意思,也難怪徐梅會誤會。

    少婦朱唇輕啟,似乎想解釋什麼,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依然堅挺挺立在那裏,對其他的一切,渾然無視。

    徐梅看卓謙坦然,不由古怪起來:“謙子,怎麼回事?”

    卓謙苦笑一聲,聳聳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旋而看向那個漂亮得有些晃眼地少婦,無論氣質還是姿色,在豐陽都是數一數二的,想想地話,也不大可能是給人送貨的:“你是來給敏敏過生日的?”

    少婦想了想,淡淡一點頭。

    卓謙對屋裏聽音樂的兩人喊道:“敏敏,出來一下,你有朋友來了。”卓謙想來,大概是卓敏同學的姐姐或母親吧。

    臥室門開,卓敏興奮地探出腦袋:“我朋友?我沒約人來家裏啊?”

    徐梅下巴努努少婦的方向:“人家給你送蛋糕來了。”

    然而,當看到少婦莊重威嚴的俏容後,卓敏小身子膀突然一顫,臉都給嚇白了,哆哆嗦嗦地驚呼了一聲:“夏……夏老師!?”

    “夏老師?是你剛才提到的政教處副主任夏晚秋嗎?”卓謙和徐梅均是回憶起方才敏敏的話,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威嚴古板地面孔,再看看這一板一眼的少婦,基本已經肯定了她的身份。但轉念一想,夏主任好像不是敏敏初中部的老師啊,為什麼來家裏?

    卓謙客客氣氣道:“夏老師,不好意思,我們訂了蛋糕,結果您一來,就給誤會了。”雖然摸不清夏主任的來意,但卓謙也不好上來就問個清楚。

    徐梅也換上了笑臉:“來,您先坐下喝口水吧,敏敏,去給你們老師刷個杯子。”

    三口人心裏都有點犯嘀咕,莫不成是敏敏犯了錯誤,政教處老師來家訪了?

    那也不對呀!

    她可是帶著蛋糕來的!

    靠在門框上任昊眼巴巴地看著這哭笑不得的一幕,不禁狠狠拍了下腦門,對夏晚秋對視一眼,任昊快步走上去。卓敏都快嚇哭了,拿著空杯子給她沏茶,恭恭敬敬地端了過去:“夏老師,您,您喝。”卓謙心底打鼓,這下可壞了,夏老虎怎麼來我家啦?難道是我剛才詛咒她丟垃圾時被員警抓住,讓夏老師聽到了?

    夏晚秋面對他們的熱情,不冷不熱地說了句“謝謝”,捧著茶杯喝了口水,看了眼任昊,沒說話。

    卓謙終於忍不住了心中的疑惑:“謝謝您的蛋糕了,嗯,您這次來是...?"

    任昊使勁咳嗽一聲,撓撓頭,想著該怎麼解釋,見四人地目光都望向自己,任昊苦苦一笑,拉著卓敏走到夏晚秋面前,指了指她:“敏敏,這位你也認識,是咱們學校政教處的老師,嗯,你以後,叫她嫂子吧。”

    “嫂子?”卓敏下意思地念了一句,馬上覺得不對,轉頭看向任昊,見他無比嚴肅地表情,卓敏只感覺腦子裏轟地一聲,一片空白:“……嫂子……她……她……夏老師是你……是……是你的……”斷斷續續間,有些口不擇言地味道。

    與此同時,卓謙和徐梅也一下子傻眼了!

    倆人預想到了很多種狀況,比如敏敏跟學校惹禍了,所以夏主任才來家裏訪問一下。可,誰也沒想到會有這種匪夷所思的答案!

    嫂子!?

    夏老師就是小昊嘴裏地那個女朋友!?

    卓謙三口齊刷刷地吸口冷氣,怪不得小昊要用迂回政策找到自己呢,怪不得卓語琴不會接受他女朋友的存在呢,卓謙全明白了!

    看著他們愣神兒,任昊就知道不妙,忙是拉著夏晚秋站起來,指著卓謙道:“這是咱小舅,他可是大老闆,開了家謙敏貨運,現在事業蒸蒸日上,過不了幾年就成百萬富翁了。”一般來說,帶女朋友回家,不會這麼給她介紹家裏人,但任昊有任昊的考慮,一來借著機會抬抬小舅,二來也把夏晚秋放在一個非外人地身份地段。

    出乎任昊的意料,夏晚秋竟乖地叫了聲:“小舅……”任昊本以為她淡淡一點頭就完事了,誰想還跟著自己叫了“小舅”,看來,夏晚秋只是性格有些硬氣,畢竟這麼大人了,該說什麼話,該做什麼事,人家還是明白地。

    任昊繼續了指徐梅:“這是咱小舅媽,原來小舅媽做會計的時候,據說一筆賬都沒有算錯過,可厲害了。”

    夏晚秋淡看著徐梅:“……小舅媽。”說起來,夏晚秋真比卓謙和徐梅小不了幾歲,“小舅”“小舅媽”一出口,著實有些彆扭的感覺。

    最後,任昊拍了拍小臉兒慘白的卓敏的肩膀:“這是咱表妹,跟學校你應該見過,學習很好,每次考試都在年級前五,聰明的很。”

    夏晚秋對她點點頭:“你好。”

    三人都愣在那裏,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卓敏,她受寵若驚地點著頭,小雞啄米一般:“您,您好,您好……”卓敏心裏已是掀起了一片巨浪,再次看向任昊,眼眸中流露出駭然地色彩。

    女朋友?

    我的天!

    那是誰?那可是師大附中……不……是全宣武區脾氣最暴燥、最古板地老師啊!

    怎麼突然間成了我哥的女朋友啦!?

    這也忒扯淡了吧?

    夏晚秋臉上絲毫沒有第一次見男方家長時的窘迫和尷尬,大大方方,不亢不卑。

    任昊暗暗佩服了她一下,夏晚秋就是夏晚秋,別看與自己獨處時羞羞答答的,但在其他人面前,卻能很好地保持一副幹練成熟的姿態,任昊認為這樣挺好,應該能給小舅、小舅媽留下不錯的印象。

    末了,任昊把目光落到夏晚秋臉上:“小舅,小舅媽,敏敏,這是我女朋友,現任師大附中政教處副主任,兼任高一年級英語老師,姓夏,名晚秋,呵呵,那個,她不是很愛說話,性子就這樣,您幾位別見怪。”

    卓謙心中苦笑,暗自打量了一下夏晚秋,見慣了各種成功人士的他,也不禁贊許地點點頭,論姿色,絕對在卓謙見過的人裏名列前茅,論氣質,成熟,幹練,穩重,這不是一時半刻可以磨練出來的,工作是教師,很不錯地職業,更別說還是學校裏的小官,從側面也反映出了她的工作能力。

    猛地一看,簡直無可挑剔!

    按理說這麼個有氣質的大美女,誰都巴不得給自己晚輩保媒拉線,最起碼吃飯時帶出去,能拿得出手,可偏偏有一點,卻是讓卓謙、徐梅大為頭疼——任昊的年紀!

    卓謙做了老闆後,接觸的人太多太多了,三六九等,高矮胖瘦,耳濡目染下,一些傳統觀念也漸漸生了改變,在他看來,老師和學生談戀愛,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許多電視上不也演過嗎,算得了什麼?唯一讓卓謙不能接受的,就是任昊的年紀了,十七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跟眼前的美豔少婦比起來,卻是天與地的差距。

    男比女大一些,沒有什麼,而且往往是理所當然的。

    女比男大一些,就稍稍有點問題了,更別說女性大出男性十歲以上,這幾乎是所有家庭無法接受地。

    小昊啊小昊!

    你可給小舅我出了道難題啊!

    看著任昊略有期盼的巴巴地眼神,卓謙叫苦不迭,就算心裏再怎麼不樂意,既然來家裏了,既然是給敏敏過生日的,怎麼也不能給人家臉色看,卓謙調整了一下心態,吩咐徐梅上菜,旋而讓幾人坐在餐桌旁準備開飯。

    夏晚秋挨著任昊坐下,面無表情,該怎麼樣還怎麼樣。卓謙掛著苦笑,不時看向任昊。徐梅乾笑著為他們上菜,表情有點不自然。卓敏地位子是在夏晚秋身邊,她兢兢戰戰,忐忐忑忑,好像一個不好,夏晚秋會吃了她似地。

    “哎呀,色香味俱全,比我媽做得強多啦,喲,酒也是好酒啊,五糧液!”看大家均是落座,任昊趕忙緩和著氣氛,端起杯子道:“咱們先乾一個吧,祝小壽星生日快樂……”

    叮叮叮……

    碰杯的聲音。

    除了任昊和卓謙外,三個女人杯子裏都是果汁和可樂。

    卓敏如坐針氈,餘光怯生生地瞥瞥夏晚秋,彆扭極了。任昊一看,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於是乎,用胳膊肘拱了拱夏晚秋地小腰,使了個眼色。夏晚秋哦了一聲,從西服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方盒,放到了卓敏手上:“送你的禮物,生日快樂。”

    任昊笑呵呵道:“敏敏,開看看。”

    如果換了是誰,卓敏看到這麼個貌似貴重的盒子,都會客氣一下推回去的,可面對那個人見人怕的夏老虎,卓敏顯然怕了,瞅得她威嚴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卓敏下意識服從了組織上的命令,嗒,打開了盒子。

    這是枚溫玉,穿了條細繩,可掛在脖子上。昨夜任昊與夏晚秋在西單逛街時買下的,價錢可不便宜,至少比送徐梅的耳環值錢一些。

    “謝謝夏老師。”

    任昊不動聲色地瞪瞪她,卓敏啊了一聲,趕改口道:“謝,謝謝嫂子。”心裏怦怦跳個不停,不過,這聲嫂子一叫,倒是讓卓敏安下了幾分心,慢慢地,竟還升起絲小得意。她天真的想到,夏老師是我嫂子!那以後犯了錯誤,也沒啥事啦?

    卓敏不知道這塊玉石的價格,以為是同學們經常帶的那種三五十塊錢的玩意兒的,想也沒想,道了謝就收了起來,然而卓謙卻是識貨的,眉頭稍蹙:“這玉太貴重了,敏敏,不能收。”

    卓敏哦了一聲,把小盒子推到夏晚秋面前。

    任昊笑了笑:“甭聽你爸的,這是你嫂子給你的,拿著拿著。”說罷,任昊還瞅了卓謙一眼:“小舅,你不是看我朋友沒給你帶禮物,就眼紅了吧?”

    卓謙無奈笑笑,看看卓敏,慢慢點了下腦袋,這時,身旁地徐梅放下果茶的杯子,悄悄在他耳邊問:“那玉很值錢?”

    “唉,三五千塊錢。”

    徐梅暗暗心驚,下意識摸耳垂上的金耳環。好傢伙,一出手就幾千幾千的,這是要幹嘛啊?

    大家陸陸續續拿起了筷子,徐梅也沒管任昊,只是不停地為夏晚秋夾菜,不過,臉上卻沒什麼熱情的氣息,這也不怪她,一般的情況,這種熱情的表現多為心理上的感覺,如果對方是個小輩,那徐梅或許可以大大方方的,但對方是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女性,而且還是作為晚輩地身份,感覺上來說,徐梅要多彆扭就有彆扭。

    不過,席間還是呈現一片比較和諧的氣氛。

    “夏老師,你今年多大了?”在卓謙地眼神授意下,徐梅作為長輩,問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任昊喝口酒,沒讓夏晚秋說話:“她臉顯成熟,其實沒多大,嗯,二十多歲吧,呵呵,那個,您倆也別夏老師夏老師地叫了,叫小夏或晚秋都行。”任昊也沒騙人,二十九歲的夏晚秋,確實是二十多歲。

    夏晚默默吃著碗裏地菜,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徐梅每夾過來一筷子菜給她,她都會道一聲謝。

    卓謙凝重地看看兩人:“你跟晚秋是怎麼認識的?交往多久了?”卓謙看不出夏晚秋是不是真的喜歡任昊,心裏有點沒底,怕她是為了其他東西才跟任昊交往的,畢竟,這種事情卓謙見得多了,不能不提防。

    從小到大,卓謙都沒有拒絕過任昊的請求,但這一次,他真的猶豫了。

    任昊明白卓謙在想什麼,“咳咳,我倆屬於那種日久生情的感覺,她是我老師,接觸的時間很多,也就那個什麼了,嗯,其實我寫的腳本,都是晚秋幫著翻譯地,她日語很好,而且懂我的意思,沒有她地話,我可不會順順利利地寫出來,所以,腳本能賣給日本,很大程度都是晚秋幫的忙。”

    卓謙瞅瞅夏晚秋,喝了口酒,沒再說話。

    這一口下去,卓謙杯子裏的酒空了,任昊見狀,捅了捅夏晚秋,朝那邊一努嘴。夏晚秋可能沒看懂他什麼意思,眨眨眼,繼續低頭吃飯。

    有的時候,夏晚秋真的很可愛,很招人喜歡,可有的時候,夏晚秋卻笨得能把人給氣死。任昊此時的心情,顯然是後者。他故作不悅地狠狠瞪著她:“就知道吃!沒看咱小舅沒酒啦!眼力一點都沒有!笨死你得了!”任昊知道卓謙在擔心什麼,想必他是怕女方年紀太大,處處壓自己一頭吧,所以,任昊也借機搖身一變,成了 “凶巴巴地大灰狼”。

    要是放在以前,夏晚秋恐怕早翻臉了,可現在的她,只是委委屈屈地哦了一聲,站起來拿起五糧液地瓶子,為卓謙蓄滿了酒,然後還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滿杯,壓低了杯沿,和卓謙碰了一下杯:“我自罰一杯,你隨意。”

    在幾人目瞪口呆的視線下,夏晚秋咕嚕咕嚕仰著脖子一口氣喝乾了三兩多白酒,旋而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臉不紅心不跳,繼續低頭吃起菜來。看得出,她說她喝白酒從來沒醉過,顯然不是在吹牛。

    任昊這叫一個有面子呀,有點來勁地再次瞪了她一眼,板著喝道:“就顧著自己吃!沒看咱表妹碗裏沒菜啦!”

    夏晚秋癟癟嘴巴,哦了一聲,夾了兩筷子紅燒肉到了卓敏碗裏。

    卓敏都看傻了!

    無論是夏晚秋聽任昊話的舉動,還是她喝酒的爽快,都不由得讓卓謙升起一絲好感,看了看徐梅,他頗有深意地輕輕一點頭,接著,眼神兒瞟了瞟臥室。徐梅會意,慢步走去主臥,不過多會兒又回到了餐桌,她沒坐下,而是笑盈盈地走到了夏晚秋身邊,這次的笑容,顯得比之前稍稍熱情了一些。

    “晚秋,你第一次來,也沒什麼送你的,嗯,這串手鏈你帶上吧,看看合不合適。”徐梅的舉動顯然是受了卓謙的交代,任昊心裏一喜,雖然看上去似乎是回禮,但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或多或少表明小舅和小舅媽基本認定了夏晚秋的存在。

    徐梅拉她的手,想親手給她戴上。可夏晚秋卻把手縮了回去,眨巴眨巴眼,她把詢問眼神挪到任昊身上,好像在說,你讓我收我就收,你不讓我收我就不收。

    徐梅見狀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容更甚了些許,卓謙看在眼裏,也暗暗點頭。

    說實話,任昊從沒有今天這麼得意過,哪怕知道自己好幾百萬入賬,也比不上夏晚秋的這一個徵求的眼神!

    任昊擺足了姿態,不緊不慢地嗯了一聲:“還不謝謝小舅媽。”

    夏晚秋哦了一聲,這才把手給了徐梅,“謝謝小舅媽。”

    “不客氣……”這是卓謙前一陣剛給徐梅買的金手鏈,還沒戴幾天,徐梅給她戴上後,笑眯眯地點著頭:“真漂亮……”徐梅本想拍著她的手,像個溺愛晚輩的長輩一樣讚揚她兩句,可話到嘴邊,又是想起了夏晚秋的年紀,訕訕一笑,沒再說什麼。

    徐梅實在沒辦法把夏晚秋當晚輩對待。

    夏晚秋把袖子捋回去,拿起筷子,繼續低頭吃飯。

    任昊對批評教育夏晚秋有點上癮了,哼了一聲:“早晚吃成個胖子!”

    夏晚秋眼皮跳動了兩下,餘光悻悻看了任昊一眼,頓了頓,她把筷子平放在腕上,向後一靠,不吃了。

    任昊擦了把汗,呵呵乾笑兩聲,壞了壞了,小母老虎生氣了!

    另一邊兒。

    卓敏早就震撼地張大了嘴巴,看傻眼了!

    卓謙和徐梅是第一次見她,不瞭解情況,但卓敏對夏晚秋可是太過熟悉了,那個在師大附中跺一跺腳都能引起小規模地震的夏老虎,竟然可憐巴巴地對表哥言聽計從!?

    叫倒酒就倒酒,叫謝人就謝人,叫不吃就不吃。

    我的天!

    這個世界……怎麼了?

    一時間,卓敏對她這個表哥佩服得五體投地!

    ……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35
【序章】 第186章 【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任昊視線快速掃了一圈,他發現卓敏露出敬佩的表情,卓謙和徐梅似乎也對此頗為滿意,任昊知道,他已經成功了一半,略微一琢磨,將頭轉向一語不地靠在椅子背上的夏晚秋,好不容易有一次明目張膽欺負她的機會,任昊不想錯過。他凶巴巴地瞪起眼睛:“說你傻你還真傻!你以為你電線桿子呐!杵在那兒跟個木頭似的!小舅媽米飯都吃完了!不知道給人盛一碗啊!”

    夏晚秋沉目看看他,哦了一聲,拿起徐梅的米飯碗回身盛了飯。

    徐梅好笑地白了任昊一眼:“逞什麼威風!有了女朋友你就來勁啦?晚秋,別理他,接著吃飯,來,想吃那道菜自己夾,都是一家人,別客氣。”徐梅的話,顯然有些接受了夏晚秋的感覺。

    任昊心裏大樂,瞧瞧正襟危坐的夏晚秋,哼了一聲:“沒聽小舅媽叫你吃飯呐!看什麼呀!吃吧!嘿!你還敢跟我瞪眼?哼!看我回家不收拾你的!”

    夏晚秋呼呼輕喘了兩下,拿起筷子扒拉著米飯。

    卓謙用筷子狠敲了下任昊的腦袋:“就顯你能耐了!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吃飯!”

    卓敏也隔著夏晚秋拽了任昊,小眼巴巴地看著他:“哥,你別說夏老……哦不……你別說嫂子啦。”卓敏小小的同情心氾濫了開來,瞧得夏晚秋被欺負,也不由得幫她說上了話。

    任昊呵呵一笑:“嗨,你們是不知道啊,她這人楞的要命,你要是不說說吧,她能在這兒傻坐一天都不帶吱聲的。”

    徐梅瞪他一眼:“那也沒有你這樣,不會好好說話呀,再說,人家晚秋這性格我看挺好,這叫穩重。”言罷,徐梅看向夏晚秋:“晚秋,你別怕他,小昊這人就是窩裏橫,平常在家啊,他老實著呢,他要是以後還這麼欺負你,你就給我打電話,我教訓他!”

    夏晚秋嗯了一聲:“……謝謝舅媽。”

    徐梅老臉一紅,咳聲道:“也別小舅媽小舅媽地叫了。嗯。要不叫徐姐得了。”

    沒等夏晚秋說話,倒是卓謙插了一嘴:“什麼徐姐啊,人家是小昊的女朋友,這樣叫輩分還不亂套嘍!”

    徐梅嘟囔一句:“我不就是聽著彆扭嗎。”

    任昊在一旁連連點頭:“是啊小舅媽。晚秋要是叫了你徐姐。那我以後也叫你徐姐了。”

    “去!”徐梅笑眯眯地白他一下:“沒大沒小地。今兒個你咋這麼貧呢?”

    一桌人呵呵笑了起來。

    吃過飯,徐梅拉著夏晚秋在客廳看電視,卓敏好像對她也很感興趣,也坐在沙發裡眼巴巴地聽夏晚秋談倆人相識相戀的過程,其實,夏晚秋也沒說幾句,大部分時間都是徐梅在問,她只需要點頭或搖頭就可以了,不過,即便這樣,卓敏也聽得津津有味,對表哥的敬佩猶如長江流水般滔滔不絕。

    另一邊。

    卓謙在點上支煙後,給任昊打了個眼色,倆人去了主臥,關好門,任昊顛顛坐到床上,側頭眨眨眼,期盼地目光看向小舅。

    瞅得他這幅表情,卓謙啞然失笑,冷不丁給了他腦門一下:“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啊,小昊,我說你也真夠可以的,你們班,你們年紀,你們高中,那麼多女同學,你就沒一個看上的?怎麼把老師給追到手了?哼,我就說嘛,你送來這麼多東西,事情肯定不簡單,哼,我先說好啊,這次我可幫不了你,別說勸我姐同意,就是我,現在也沒緩過這股勁兒來呢,她年紀太大了,你倆不合適。”

    任昊聳聳肩:“反正除了她,我誰也不要,小舅,你就幫著跟我媽說說唄,晚秋這人多好啊,雖然性子冷一點,不是很愛說話,但做事一板一眼,很雷厲風行的,你外甥我這是趕上了,要是放她走,那上門提親的還不踩平了門檻,為她爭個頭破血流?小舅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我也沒說她不好,就是這歲數……”

    “哎呀呀,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咋還老執迷於歲數年紀呐,六十歲跟二十歲結婚的都有,更別說我倆才差十多歲了,根本沒法比啊。”任昊可憐兮兮地瞅瞅卓謙: “小舅,我跟晚秋可把希望都壓在你身上了。”

    卓謙抽了口煙,無奈搖了搖腦袋:“她們家呢,同意了沒?”

    “呃,我們還沒說,不過這得一步一步慢慢來,再說,我才十七歲,也沒到結婚的年紀呢,不著急,一點點鋪墊,總會讓他們家人認可的,小舅,我媽那邊兒,也得你去幫著說說哦,我要是說了,八成得讓我爸媽打出來。”

    卓謙好氣又好笑地翻了個白眼:“你才多大啊,就想著結婚了。”

    任昊道:“古代地話,我這個歲數,孩子都有了,哎呀,一句話,你幫不幫吧?”

    卓謙深深吸了口玉溪煙,呼地將煙霧向天花板上吐去,遲疑了一下,他轉身拿過煙灰缸,掐滅煙頭,側頭看了任昊一眼:“你們的事兒,我很不贊成,而且我姐這人我瞭解,她和姐夫也肯定不會同意的,小昊,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和她,再怎麼努力也希望渺茫……”卓謙頓了頓,歎了口氣,接著苦苦一笑:“唉,誰叫我是你小舅呢,好吧,我去試試看,旁敲側擊地點點我姐,至於成不成,你可別抱太大希望。”

    任昊這個激動啊,直想抱著卓謙親上那麼兩口:“謝謝小舅,嘿嘿,謝謝小舅,對了對了,可千萬別先說晚秋的年紀和職業哦,不然我媽肯定不答應。”

    “我明白……”卓謙失笑著搖搖頭:“你啊,盡不讓人省心!”

    ……

    下午兩點左右,任昊藉口有事,拉著夏晚秋離開了卓家。

    倆人一走,卓敏就興奮地抓著母親地手臂道:“爸,媽,表哥太厲害了,你們是不知道,夏老……嫂子在我們學校可厲害了,哪怕最調皮的孩子在她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大氣都不敢喘,嘻嘻,誰知道嫂子竟然被哥訓得服服帖帖地,真不可思議啊!”

    徐梅苦笑:“這就叫一物降一物吧,敏敏,這事兒可不許瞎傳,跟學校老實兒點,別嫂子嫂子的叫,聽見沒有?”

    “知道啦。”

    ……

    馬路西側公交站牌下。

    一物降一物,這確實不錯,但“物”字的主角,似乎生了變化,如果讓徐梅和卓敏看到此時的任昊,恐怕一定會大跌眼鏡。

    任昊掐著獻媚地笑容顛顛追著夏晚秋屁股後面,在家裏時的他相比,簡直換了一個人。

    “晚……喂喂……晚秋……別不理我啊……哎呀呀……我剛才不是就開了個玩笑嘛……瞧瞧你……咋那麼小心眼呢……”

    夏晚秋冷臉霍然回頭:“……我不認識你!別跟著我!”

    任昊訕訕笑著:“別呀別呀,都說了是開玩笑嘛,怎麼還真生氣啊,呵呵,晚秋,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呀,如果小舅看你這麼強勢,肯定以為你處處壓我一頭,心裏不舒服,我呢,只能表現得比你強一些,這才能讓我小舅順心啊,呵呵,我這也是為了咱倆的事兒,瞧你,還埋怨起我了。 ”

    夏晚秋沉目盯著他,西服包裹的豐滿胸脯上下起伏:“我是去給你表妹過生日!不是去看你臉色的!”

    “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跟你道歉……”任昊把她的手掌抓在手裏捏了捏:“別生氣啦,從現在開始,你指使我,什麼我都聽你的,OK不?”在小舅家,今天的夏晚秋給足了自己面子,任昊有點小感動。

    夏晚秋氣呼呼地了抽手,見得任昊就是不撒開,癟癟嘴,頭一扭,也沒說話,任由他拉著了。

    任昊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夏晚秋沒生氣,呵呵笑了笑:“我小舅這邊兒已經搞定了,就等他跟我媽透透氣呢,至於結果是好是壞,咱就先不管了,反正有的是時間,不行地話,就跟我媽磨唄,總有她同意的一天。”

    夏晚秋臉色不善的變了變,側頭瞅瞅他:“你年輕,有時間,可我沒有!”

    任昊呃了一聲,苦悶地撓:“是啊,那咱們就得抓緊了,要不等我小舅跟我媽說完,我就去你家走走?”夏晚秋已經快三十了,她家裏人催得緊,壓力要比自己大很多。

    “……不用。”夏晚秋皮向下一垂:“這幾天我會和他們說的。”

    任昊愣了愣:“那敢情好啊,就是,你不怕他們反對嗎?萬一鬧到學校裏,我倒是不怕,可你怎麼辦啊?”自己家這邊,有小舅撐著,就算卓語琴和任學昱不同意,想必也不會鬧來鬧去,但夏晚秋的母親可是個橫主兒,任昊怕她母親不管不顧地鬧到學校,耽誤夏晚秋的前程。

    “早晚要面對的!”夏晚秋的氣勢前所未有地堅決:“早一天或晚一天,沒有區別!”大概是自己帶她回家的舉動讓夏晚秋下了決心吧。任昊提議道:“我覺得,還是咱們倆一起去的好。”

    “用不著!”夏晚秋繃著臉看看,沒有什麼表情:“……如果我爸媽同意了,那麼,我就做你的女朋友,任昊,我話先說在前面,我不是喜歡你,也不是想做你地女朋友,只是我年紀太大,必須要嫁人了,你相貌、心地、事業都湊湊合合,嫁給你也就嫁了,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任昊憋著笑意點點頭:“能明白,你說,嫁給誰都無所謂,趕巧我跟你接觸的時間長,就隨隨便便選了我,是吧?”任昊被夏晚秋的口是心非打敗了,都到這個節骨眼了,你還裝什麼裝啊?

    難道女人都這樣?

    夏晚秋鄭重其事地點了下腦袋:“你沒有誤會就好。”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夏晚秋推了推黑框眼鏡,視線向一旁躲了過去:“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喜歡你!要是我爸媽不同意咱們的事,任昊,那以後咱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可以吧?”

    “再說吧……”任昊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顯然沒打算答應,夏晚秋瞅瞅他,卻是沒再說話。

    “車來了,要不我送送你吧。”

    “……你走你的!我打車!”

    因為夏晚秋和任昊不坐一路車,任昊考慮到她或許要回家構思語言,也沒再張羅,畢竟,勸解夏父夏母才是正事。兩人旁若無人地擁抱了一會兒,任昊抬腳邁上了公車,慢慢走到車廂後,透過玻璃看著寒風中的身影。

    任昊看到,公車剛一起步,夏晚秋就朝馬路上伸出手,一輛紅色富康停在她身前,可夏晚秋卻沒上車,而是靜靜看著自己地方向。

    微風掠過,幾絲亂散落在前,蓋住了眼睛,然而,夏晚秋卻一動不動,任由髮絲紮到眼眸兒,生理作用下,左眼圈紅了紅,一顆晶晶閃閃的淚珠悄然落下。

    身子漸漸變小,漸漸模糊,直到公車拐彎,任昊方是輕輕一歎,說出地惆悵。這種被心愛女人目送地感覺,真的不是很好,想著想著,也不知道為什麼,本應該很高興的一天,任昊心裏卻有些堵得慌。

    ……

    春節到了。

    喜氣洋洋的氛圍下,各家也都忙忙碌碌起來。

    任昊不得不暫時放下《涼宮春日的憂鬱》,陪卓語琴和任學昱一起來來回回地串門,幾個長輩、同事、朋友的家都挨個走了一遍。雖然母親成了暴發戶,卻是沒有太過張揚,低低調調地走親戚串街坊,任昊賺錢的事,除了幾個要好地親戚外,誰知都沒有告訴。

    直到初三,任昊才漸漸閑了下來。

    他看著茶幾上的幾張龍潭湖廟會的入場票,不由想起了夏晚秋,於是乎,給她打了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任昊皺皺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這不是第一次打了,在與夏晚秋分別後地第二天開始,她的手機就沒有開過機!

    五天!

    整整五天!

    任昊越想越不對勁兒,莫非夏晚秋出事了?還是說她跟父母的交涉失敗,繼而真的像她說的那般,不再跟自己聯繫了?

    不對啊,要是後的話,她肯定得先跟自己打個招呼,絕不會直接玩消失!

    這些日子,任昊很忙,只有晚上有些時間抽空給夏晚秋打電話,幾次沒打通,任昊就以為她手機沒電,或她早早休息所以才關掉手機,但一連五天都關機,讓任昊嗅出一些不尋常的味道。

    可能要出事兒!

    任昊一下子直起了身,心裏怦怦跳了兩下,快速給顧悅言撥去電話。

    “喂……姐……我任昊……我想問一下夏老師這幾天跟你有聯繫嗎?”任昊連一句“過年好”都沒顧上說,就急急問了起來,可加他心中有多焦躁。

    “夏姐的話,大寒假沒幾天的時候聯繫過我,最近呢,倒是沒有過,我給她打過手機,關機,打家裏電話,也沒人接,不知道她幹嘛去了,怎麼,你找她有事兒?”

    “嗯,我有個腳本想找夏老師翻譯,可怎麼也找不到她人。”

    “哦,這樣吧,我把她六裏橋家的固定電話和小芸的電話告訴你,你再試試。”

    “謝謝你……”

    顧悅言的聲音頓了頓,淡淡而道:“跟我,不用客氣的。”

    隨手拿起幾上地簽字筆,寫了寫,卻是斷斷續續的,沒有筆水了,氣得任昊一把將它甩了出去,從茶幾下地小筐子裏拿出木制鉛筆記下了顧悅言說的號碼。任昊呼了兩口氣,要鎮定,要鎮定,一定沒事,一定會沒事……

    任昊最先打的,是六裏橋夏晚秋父母家地電話,嘟嘟嘟,十幾聲後,電話自動切斷。

    沒人接!

    “過年都去串門了,沒在家很正常,嗯,蘇老師,對,給蘇老師打!”任昊揉著隨著心跳加快,呼吸聲也漸漸急促起來,“喂,是蘇芸蘇老師嗎,我任昊……”

    “任昊?悅言的弟弟?”

    “是地,蘇老師,請問你知道夏老師在哪嗎?我想請她幫我補習英語,可家裏電話和她手機都打不通。”

    生物老師蘇嘻嘻一笑:“你找夏姐?我還以為夏姐去找你了呢。”

    任昊了怔:“找我?您說什麼呢?”

    “嗯,好像是昨天中午吧,夏姐的父親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是晚秋想給你補課,卻忘了你家在哪,而且說你手機沒人接,找不到人,就跟我要你家地址,唉唉,害得我又跟在學校的熟人打聽了一下,他們查了班主任那裏的個人資料,這才查到你家住哪,我就告訴夏姐父親了,弟弟啊,聽你的意思,夏姐沒去找你?”

    任昊心裏咯噔了一聲,慢慢有些明白了:“夏老師呢?夏老師沒說什麼嗎?”

    “我沒聽見夏姐的聲音,伯父好像說,夏姐春節要旅遊,叫我也別給她打電話了,咦,對了,她不是要給你補課嗎,那還怎麼旅遊啊?”

    任昊已然可以確定,旅遊肯定是晃子,“那就這麼著吧,謝謝你蘇老師,我掛了。”

    事情,似乎已經很明顯了。夏建國知道了自己跟夏晚秋的事兒和自己的真實年齡,繼而勃然大怒,所以讓夏晚秋關了手機,不跟自己聯繫,還查到自己家地址,看樣子,是準備來興師問罪吧。

    知道夏晚秋安然無恙,這讓任昊安心了一些,可想著接下來的事兒,轉而又頭疼起來。

    怎麼辦?

    坐以待斃?不,這不是任昊的風格。

    任昊重重吐出一口氣,母親有心臟病,必須一點一點的透露給她,不然她會接受不了的,所以,絕對不能讓夏建國到自己家來,既然這樣,就只有先發制人了。任昊給去廠裡逛廟會的父母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要出去一趟,旋即披上外套,匆匆出了門。

    ……

    陶然亭北門。

    任昊有夏晚秋家的鑰匙,就把這裏作為了第一站,無論如何,他都得找夏建國談一談,防止事情越弄越糟。

    任昊也沒敲門,拿出鑰匙飛快開了防盜門和內門,推開進去。

    啤酒罐滿地,衣服堆滿了沙發,好像沒有人在。

    沙沙沙……

    幾聲塑膠袋的響動讓任昊一下子警惕起來,目光看向廚房位置,不多久,只見一個男人慢慢走出來,看到任昊,稍稍一愣,皺眉想了想,眼眸兒中露出一絲恍然,他點點頭,不緊不慢道:“大爺讓我給屋裏收拾收拾,你叫任昊吧,大名如雷貫耳啊,隨便坐吧,你不找我,我也正想找你呢。”男人二十歲出頭,但說話做事透出一份穩重地感覺。

    “我?”任昊皺皺眉:“是想去我家吧,抱歉,我母親有心臟病的……”

    男人打斷了他:“就算我去了,非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會當著你父母面說那些事的,對了,還沒做自我介紹吧,我叫夏青,二十二歲,都師範大學大三學生,夏晚秋是我姐。”

    任昊點點頭,沒心情跟他說別的,“晚秋呢?”

    夏青還在撿著地下地易開罐,一個個裝進塑膠袋裏:“我姐在外地,具體位置我不能告訴你,總之,你聯繫不到她就對了。”

    “我什麼時候能見到她?”

    “嗯,我大爺說,要等確定你和我姐沒有了感情再說吧,他說讓你們倆都靜一靜,考慮一下後果和將來,不要感情用事。”夏青看看他:“我呢,就是我大爺派來跟你談判的,呵呵,其實,我不是很反對你跟我姐在一起,可是吧,要讓我天天叫你姐夫……”夏青笑了一下:“還真挺彆扭的,你比我小五歲吧?”

    任昊嗯了一聲,知道了事情地原委,心裏多少踏實了些,於是乎,任昊也幫著他一起收拾起屋子,彎腰撿著易開罐,輕輕丟給他,而腦子裏,卻思索起來,該如何打開突破口。

    夏青愣了一下:“你不著急?”

    “事情已經這樣了,急有什麼用,伯父不是讓你來談判的嗎,說說吧,到底什麼意思?”

    夏青點頭笑了笑:“說真的,你不像個高中生,呵呵,現在我有點理解,為什麼我那從來沒有笑過的老姐,會喜歡你了,嗯,我也是奉了我爸和我大爺地命,你別把氣撒在我頭上就好了,呵呵,他們讓我告訴你,不要再跟我姐來往了,見面,電話,寫信,一概不行,當然了,你就是想聯繫,也找不到她人。”

    “就這些?”

    “差不多就這些吧,他們還讓我跟你說說利弊,說說影響,不過,我覺得也沒多大意義,都是廢話而已,就不說了。”

    任昊慢慢看向他,輕輕一點頭,他對夏青的印象還不錯,“那換我問幾個問題了,晚秋是自願的還是非自願的,她被軟禁了?”

    夏青苦苦一笑:“我姐是自願離開的,同時,也算被軟禁了吧,我知道,她不止一次想給你打電話的,但……”夏青沒說下去。

    “馬上就快開學了,她什麼時候回來?”

    “至少在判斷你們倆還有在一起的念想之前,他們不會讓我姐回來。”

    “連工作也要辭了?”

    “應該是這樣,或許,會把工作轉到外地吧,我姐是是重點中學的老師,隨便一個學校都會要她地。”

    任昊彈支煙點了上,抽了口,扒開夏晚秋的髒衣服坐在軟沙上:“做的這麼絕,至於嗎?”

    夏青微微歎息,挨著任昊身邊坐了下去,看看他:“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如果非不得已,誰也不願意這麼做,任昊,你說你母親有心臟病吧,可你知道嗎,我大媽也有心臟病,我姐跟他們說完,當天晚上,大媽就犯病住院,足足搶救了一天一夜,才脫離了生命危險,幸好,有驚無險啊。”

    任昊錯愕,心臟病?晚秋沒提過啊?

    “任昊,將心比心,我覺得大爺這麼做,不是沒有道理,雖然有點偏激,但歸根究底不是為了我姐,是為了我大媽。”

    任昊愣了一會兒,馬上恢復意識:“抱歉,請幫我跟伯母說聲對不起,我們真不是有意的,晚秋沒跟我說過伯母有心臟病。”

    夏青擺擺手:“大媽以前沒有心臟病的。”

    這次打擊才得的心臟病?任昊心中有些內疚,是啊,將心比心,自己不願母親受到打擊,夏建國自然也不願劉素芬受到傷害!

    唉……

    有些事就是這樣,站在哪一方地立場,哪一方都沒有錯,可偏偏,衝突矛盾卻不可化解。任昊很理解夏晚秋家人的行為,換了是自己,恐怕也會不擇手段,但,難道就這樣跟晚秋分開?

    任昊不甘心。

    夏青嚴肅地瞅著他:“我知道,不論我說什麼,對你的作用都不大,唉,我爸叫我來,其實還有一件事,就是讓我多跟你接觸接觸,如果判斷你對我姐沒了興趣,或我姐那邊對你沒了興趣,就再讓我姐回豐陽來。不然那會毀了我姐一輩子,毀了我姐家一輩子,任昊,你想讓我姐恨你嗎?”

    任昊悶頭抽著煙,卻不說話。不是任昊不想說,是他真的說不出來。因為自己,險些要了劉素芬的命,這份自責和內疚,壓得任昊有些喘不過來氣,如果劉素芬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不用說,都是自己地錯,而且夏晚秋會恨自己一輩子!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讓我放手?

    可……可我放不開啊!

    任昊太愛她了,他無法想像沒有夏晚秋的日子,自己該怎麼過下去。深吸一口氣,任昊捂著腦門揉了揉眼睛,自己確實太自私了,只為了自己幸福,卻根本沒有考慮到別人,憑著一股沖勁兒,死活要把夏晚秋追到手,可,到手了又能怎樣,自己和晚秋,真的能幸福嗎?

    一個建立在眾人痛苦上地幸福……叫幸福嗎?

    任昊越來越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做錯了,他救了夏晚秋後,就不該跟她糾纏在一起,如果沒有愛上了,沒有讓她愛上自己,那麼,誰都不會痛苦,劉素芬不用因為心臟病被搶救一天一夜,夏晚秋不用被軟禁到其他城市,連電話都不能打!

    “夏青,你怎麼判斷我是是徹底放手了?”

    夏青瞧了他一眼:“我自然有自己的判斷方法。”

    任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交個女友,把顧悅言拉到身邊,假裝跟她交往,那麼,久而久之,夏青和他家人應該不會懷疑,繼而將夏晚秋送回來。

    然而,任昊再次想到,就算夏晚秋回來,自己又能怎樣?

    跟夏晚秋繼續交往?在家打持久戰?讓劉素芬心臟病複?讓夏晚秋再一次被送走,從此不再回來?

    悲劇周而復始,有什麼意義?

    “唉……”夏青拍拍他的肩膀,也輕輕歎了口氣:“我給你留個電話,是我的手機號,有事兒就聯繫我吧。”見得任昊目光呆滯,全然沒有反應,夏青從他的兜裏摸出手機,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存在了任昊的電話本裏:“喏,如果你想通了,就跟我說一聲,我姐去的是農村,環境不是很好,我也希望她能早些回來。”

    任昊抬起頭,目光迷茫地瞅著他:“你覺得,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夏青擠出一個苦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私有什麼錯?關鍵是值不值得的問題,你的自私如果沒有損害到別人,那自私也就自私了,但如果危及到了別人的性命,家庭,工作,你覺得,這個自私,值得嗎?”

    任昊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你以後,會是個好老師。”

    夏青笑著聳聳肩:“我雖然是師範大學,可不一定要去做老師地,任昊,看你的樣子,似乎是想通了?”

    “算是吧……”任昊無奈地笑了笑:“我沒有別地選擇,留給我的,只要一條路,夏青,你回去告訴伯父吧,我放手了,以後不會再跟晚秋戀愛了,不過,我跟她也有同事關係,很多東西都要晚秋幫忙翻譯成日語,沒有她不行,如果讓我從此不跟她聯繫,不跟她接觸,那我真的做不到。”

    夏青為難地搖搖頭:“恐怕大爺不會讓你們再相往來了。”

    “我已經做了承諾,我不希望你們太過分,更不希望有別人來干涉晚秋的生活。”任昊看著他:“那樣的話,自私的就不是我了,而是你們。”

    “唉,都說了別把我算上,我只是個負責傳話的。”夏青心裏鬆了口氣:“好吧,我去跟大爺談談。”

    任昊慢慢點了下腦袋:“那我走了……”出門地前一刻,夏青叫住了他:“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姐什麼時候能回來?”

    “無所謂了,反正決定權也不在我手上。”任昊眉宇間有些疲憊和憔悴:“再說,我說不跟她戀愛了,你們真的信嗎?”任昊不再回頭,慢步走下了樓。就算他們真的信了,想必暫時也不會讓夏晚秋回來吧。

    ……

    任昊沒有回家,而是找了個飯館獨自喝起了酒。

    一杯……

    兩杯……

    三杯……

    一種似傷似哀地情緒堵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很是難受,任昊漸漸有些頭暈,放下酒杯,捂著腦門支撐在桌面。

    任昊不恨劉素芬,不恨夏建國,更不恨夏青。

    他是恨他自己。

    一開始,任昊的目標只有顧悅言,喜歡她,想跟結婚,可見她看不上自己,任昊立刻轉移了目標。范綺蓉、謝知婧、夏晚秋,一個不行換下一個,下一個不行換下下個,任昊美名曰,這是無奈之舉,既然對方不喜歡自己,也沒必要再耽誤下去。其實,還是他在逃避,逃避著一切。

    後來,任昊鎖定了目標在夏晚秋身上,更定了非她不娶的決心。

    可現在,他又一次失敗了,又一次放棄了,又一次逃避了。

    想起在西單大街上為夏晚秋戴上戒指那一刻信誓旦旦說過的話,任昊心裏猛地一陣絞痛。

    忽然,任昊覺得自己真不是個男人,明明已經下過決心,卻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出爾反爾。

    這樣活下去,真地有意義嗎?

    還不如在前世的車禍裏,讓自己死掉算了!

    鈴鈴……

    任昊晃晃悠悠地摸出手機,雙目無神地按下了接聽鍵:“喂……”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任昊心中一跳,瞬間清醒了一些:“晚秋?”

    沉默了很久,夏晚秋的聲音飄了出來:“……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吧。”

    聽到她的聲音,任昊突然有種心如止水的感覺,然後,他笑了,或許從出生到現在,任昊都沒有笑得這麼爽朗過,就好像拋棄了一切後,那毫無顧慮地笑容:“給你戴戒指的時候,你問過我,為什麼是無名指,當時我說,你早晚都會嫁給我,晚秋,我這一輩子,承諾過太多太多東西,然而,卻很少有兌現地,我知道,我不算個好人,但至少,至少這個承諾,我一定會完成它的!呵呵,你或許會說我太自私了,或許會恨我,但,我都不會後悔。”

    任昊站了起來,隨意丟下了一百元鈔票,拿著電話慢悠悠地走出了飯店:“……這是我自己選地路,就算跪著,我也要把它走完!”

    好人做不了,那就做壞人吧!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35
【序章】 第187章【買別墅】

    當任昊決定做個壞人後,忽然感覺全身上下都一陣輕鬆,不是不在乎夏晚秋對自己的看法,畢竟,一意孤行的話,只會招來夏晚秋的反感,可現在的任昊,已然覺得無所謂了,與其糾結著自我批判,倒不如訂下目標,啥也不想,愣頭愣腦地一路走到底,對他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解脫辦法。

    那頭的夏晚秋明顯沉默了下去,或許在氣憤,或許在考慮,反正,她一句話也沒說。

    任昊表達的已經很清楚了,無論夏家反對與否,無論夏晚秋同意與否,任昊都會繼續追她,不擇手段。

    “……你是認真的?”夏晚秋輕輕開了口。

    “這種問題上,我不會跟你開玩笑的。”任昊走在街上,一隻手捂住耳朵,讓夏晚秋的聲音更清楚一些:“為了讓你回來,我可能會用點不得已的手段,比如交個女朋友,呵呵,晚秋,到時候你可別火。”

    夏晚秋不意外的哦了一聲,沉吟一下,竟然語出驚人道:“……崔雯雯個好孩子。”

    任昊一愣,腳步也跟著停下:“……我會考慮的。”他真沒想到夏晚秋不但沒有阻止他,甚至還給自己支了個招兒,崔雯雯?夏晚秋從沒對人贊許誇獎過,能從她嘴裏說出“好孩子”三個字,可見她對崔雯雯的感覺一定很好。

    但為什麼是崔雯雯?

    任昊還沒來得及跟夏晚秋商量對策,就聽電話那頭傳來淺淺的女聲,好像離夏晚秋很遠的樣子,接著,嘟嘟嘟,電話被掛了線。任昊微微一歎,想來夏晚秋是偷著打這個電話的,在農村,大概用的是小賣部的公用電話吧。

    不過,夏晚秋既然提了雯雯的名字,從某種角度講,她是默許了自己的做法,沒怎麼生氣。這當然是任昊樂於見到的,能和和平平地解決問題,固然最好了,畢竟,讓人恨的感覺,不是很好,就算做個壞人,也不希望自己喜歡的女人恨自己吧?

    嗒。點了支煙。任昊使勁兒吸了兩口。如今。讓夏晚秋回到豐陽才是最先要做地。自己已經跟夏青說過會對夏晚秋放手。他把話傳上去。夏建國恐怕也不會輕易相信。如果沒有十足把握。他不會讓夏晚秋回家地。

    事情得一步步地來。越是這種緊急地時刻。越是不能急。

    方才拿著電話地時候。任昊就想到用女朋友這一理由叫夏建國相信。但。必須得把握好時機。不能夏晚秋剛一離開。自己就交女朋友。不然。讓他以為自己是在作秀。看出了自己地計畫。那就前功盡棄了。

    其實。任昊第一個想到地是顧悅言。如果她能幫忙。跟自己假交往地話。絕對不用多費口舌。可轉念一想。又是不好。顧悅言是夏晚秋地好朋友。而且她前一陣剛剛結了婚。對於這點。劉素芬和夏建國應該會知道。如果自己真地找了顧悅言。老兩口肯定會懷疑。更可能以為顧悅言這麼做是受了夏晚秋地指使。那樣地話。就不太妙了。

    找範綺蓉?

    也不行。

    一來蓉姨最近去了美國,不知道何時回來,二來她年齡比夏晚秋還大上一兩歲,夏家不會輕易相信,三來,如果跟蓉姨假交往,就必須得告訴她自己跟夏晚秋的種種,唉,任昊有點說不出口,更怕蓉姨知道後會反對自己。

    崔雯雯?

    嗯,倒是個不錯的人選,她喜歡自己,又有夏晚秋地評價,看來跟她談談,已經被排上了日程。就是有點讓任昊有些猶豫,自己跟夏晚秋的事兒,不能讓她知道,交往地話,也只能以正常名義提出來,讓崔雯雯以為是跟自己真交往。

    可那樣,等於是任昊徹頭徹尾地欺騙了她,利用她達到自己的目地,然後一腳踢到一邊兒,不理不睬。

    這種傷害女孩的事,不管前生還是今世,任昊都極為不恥。

    任昊深深歎息一聲,煙頭已滅,都未曾察覺。

    呵,不是決定做個壞人了,還考慮這考慮那幹嘛?

    任昊拿起電話,準備撥給崔雯雯,可按了幾個鍵,卻是又放下了,將手機揣進兜裏,慢吞吞地走在家地路上。看來,自己真沒有做壞人的潛質啊。

    ……

    接下來的幾天,任昊抽空就去跟夏青喝喝酒,訴訴苦,順便,也流露出有人追求過自己的消息,為以後的事情做一個小鋪墊。或許就像夏青說的,他不是很反對任昊跟夏晚秋在一起,對任昊的態度很不錯,喝過幾次酒後,甚至與任昊勾肩搭背地稱兄道弟起來。任昊只是問了問夏晚秋過得好不好,卻沒問她何時回來,樣子表現上,顯得不是很著急,無所謂的態度。

    離開學越來越近,都不知道夏晚秋會不會辭去工作的任昊當然有點心急如焚的味道,但是,在夏青面前卻不能表現出來。

    “任昊啊,我跟大爺說了,至於我姐什麼時候能回來,我也不太清楚,唉,男子漢大丈夫,咱也不能再一棵樹上吊死啊,我看你應該考慮考慮那個追你的姑娘,給人家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夏青喝了點酒,開始苦口婆心地勸起他。夏青說話做事都很穩重,倒像是個混過社會的人。

    “我試試吧。”任昊輕輕一歎氣。

    夏青拍拍他的肩膀,沒再說話。

    當天晚上。

    任昊見卓語琴跟任學昱去鄰居家串門,當下關上屋門,用固定電話給崔雯雯手機打了過去,心中組織著語言,任昊點上支煙。

    崔雯雯清澈恬然的聲音鑽了出來:“是任昊嗎?”

    “嗯,是我,你知道我們家電話?”

    “我,我問過的姜維,然後存在電話本裏了。”崔雯雯好像有些窘迫,而且有點開心,她轉移話題:“過年了,你沒去別處玩嗎?”

    “最近事情多,就在家待著了,沒空出去,唉……”

    那話那頭的崔雯雯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有些奇怪道:“你為什麼歎氣?有煩心事嗎?”聽任昊嗯了一聲,崔雯雯趕緊道:“那,那你跟我說說可以嗎?”

    任昊摸摸腦門,把煙頭掐滅,“我本來也是打算告訴你的,雯雯,有點事想求你幫忙,嗯,是這樣的,你應該知道我有喜歡的人了吧?”

    對面半天都沒有聲音,末了,才聽崔雯雯低低道:“嗯,我知道。”嗓音中的情緒很複雜。

    “她吧,前一陣把我倆地事跟她父母說了說,結果,她爸媽不同意,甚至把她拽到了農村,又不讓她打電話,也不讓她回豐陽,等於是被軟禁在了那裏,她爸說,讓我們斷絕關係,否則就永遠也不讓她回來了,雯雯,你也知道,農村地生活有多苦,她一直住在城市,我怕她適應不了那邊兒的環境,所以,我想先騙騙她父親,說我倆斷絕了來往,不會再有以後,希望她爸讓她回豐陽。”

    雯雯沒說話,好像是在消化任昊說的東西,不多久,崔雯雯小聲兒道:“能告訴我她是誰嗎?”

    “抱歉……”

    崔雯雯默默哦了一聲,“那,那你為什麼跟我說,還有,你說的幫忙是怎麼回事?我都不知道她是誰,怎麼幫你們啊?”

    任昊一下下用食指點著眉心,猶豫了一會兒,才慢慢開了口:“我剛說了,她爸不可能簡簡單單就相信我地話,他需要確定我是真的不打算跟她來往了,才會讓她回來,可,短時間之內,怎麼能分辨的出來,加上他早對我有偏見了,更不可能輕易相信,可拖得時間越長,我朋友在那邊受地苦也就越多,我……唉……雯雯……我想……嗯……我想……”

    崔雯雯輕輕道:“說吧……”

    “嗯,其實我想,讓你暫時跟我假交往,做我女朋友,他爸一看我有了別人,肯定也就相信我的話了,嗯,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當然,我也知道,這對你來說確實很不公平,也很無禮,雯雯,我就是想請你幫個忙,你要是不答應那也沒什麼,就當我放了個屁,什麼都沒說過,千萬別有心理負擔。”

    電話那邊很很靜,甚至連崔雯雯指甲與布料摩擦的聲音都能聽得見,不過,她卻沒說話,似乎是在考慮。

    “嗯,你要是覺得不好,就算了吧,如果為了這事兒讓咱倆連朋友都做不成了,你還是不答應地好,雯雯,你忙你的吧,不好意思,說了這麼多唐突的話,那……我掛了?”聽著手機裏還是沒有聲音,任昊也沒掛,安安靜靜地等待起來。

    半晌過後,崔雯雯無精采道:“……我可以考慮幾天嗎?”

    “當然了,不管怎麼樣,雯雯,謝謝你。”

    這聲“謝謝”,任昊說得極為真誠。

    按說這種無理的要求,確實很難讓人接受,可崔雯雯卻是認真的考慮起來,不由得讓任昊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一直以來,自己對她,似乎太冷淡了一些,每每看到崔雯雯,任昊第一個想到地都是她母親謝知婧,然後用自己與謝知婧的關係處理或對待崔雯雯地問題,換個角度講,就是任昊根本沒把她當回事。

    唉,現在想想,婧姨說的很對,崔雯雯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為人善良體貼,絕對是個賢妻良母地角色,如果自己跟她結婚,倒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兒,不用為這個那個愁了。

    轉瞬,任昊失笑著拍拍腦門,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崔雯雯動心思。

    掛下電話地任昊無奈自語著:“見個漂亮的就要動一動歪心思,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這話,說的還真對。”現在的任昊,已經很少捫心自問某些事情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因為他知道,就算再想,也得不出什麼答案,只是自己跟自己較勁罷了。

    不過,這種自我嘲笑和自我諷刺的感覺,任昊倒是漸漸喜歡了起來。

    二月十四日,也就是臨開學的幾天前。

    崔雯雯忽然給任昊打電話,約了他在牛街路口見面。任昊知道她已經有了答案,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她,穿好衣服出門,打車往牛街去了。

    一路上,任昊看到許多男男女女都手捧紅玫瑰,悠悠哉地走在街頭,氣氛很是浪漫。今天是情人節,也難怪會出現這頭。任昊想給崔雯雯買些玫瑰花,可琢磨了一下,又是拋下了這一想法,畢竟,倆人不是男女朋友,送這種東西,反倒會讓崔雯雯誤會的,還不如不送呢。

    崔雯雯看來早就到了,她胳膊肘挎著一個塑膠袋,兩隻小手兒不斷在嘴邊搓著,還不時哈上一口氣。

    “雯雯……”馬路牙子上的任昊朝街邊小賣部前的崔雯雯走過去:“抱歉,路上有點堵車,來晚了,你早到了吧?”

    崔雯雯小臉兒凍得紅撲撲的:“我也是剛到,嗯,任昊,咱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坐一會兒,我,我有點冷……”崔雯雯說話挺不好意思的。

    “行啊,去咖啡店吧,走,前面就有一家。”

    崔雯雯嗯了一聲跟了上去,眼神下意識看了看手裏的袋子,張張嘴,臉上卻是一紅。

    咖啡店內。

    任昊前世沒談過戀愛,這裏他很少來,倆人找了個僻靜地角落,隨便點了兩杯熱咖啡。大概是情人節的關係,這家店生意不錯,幾乎百分之九十都是情侶,以至於崔雯雯聽服務員說“你男朋友”啥啥的,臉上不由冒起火紅的色彩。

    任昊也沒先提正事,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崔雯雯瞎聊。

    這時,喝了幾口咖啡地崔雯雯身子漸漸暖了些,她猶猶豫豫地張張嘴:“任昊,我,我有東西送你……”崔雯雯一咬牙,緊張地把一個包裝精美的長方形盒子快速放到桌子上,眼神躲閃到外面的風景處,結結巴巴了幾聲,才是把期盼地目光投向任昊:“你,你能收下嗎?”

    任昊拿在手裏顛了顛,有些好笑:“巧克力?”

    崔雯雯羞赧地一點頭,這還是她第一次送男生巧克力,不免有些忐忑。

    “嗯,謝謝你,這還是我這輩子收到了第一塊巧克力呢,呵呵,受寵若驚……”其實,對這種西方人的節日,任昊不是很感興趣,從他連生日都不過多多少少就能看出來,可這巧克力是崔雯雯的一片心意,任昊不好拒絕,潛意識裏,似乎還有點小高興。

    崔雯雯眼睛眨巴眨巴:“你女朋友沒送過你嗎?”

    提到夏晚秋,任昊心裏浮起一絲暖意:“她那人啊,死板的很,別說讓她送我東西,就是讓她說句謝謝,她都說不出口,呃,抱歉……”任昊覺得自己跟崔雯雯面前說夏晚秋地事兒,稍微有點不合適,趕緊收聲。

    崔雯雯搖了下腦袋,雙手支著下巴,眼巴巴地瞅瞅任昊:“我還有機會嗎?”巧克力都送出去了,也變相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崔雯雯說起這話來,也不是那麼羞澀了,甚至,躲躲閃閃的目光中,還流露出一抹勇敢的味道。

    任昊撓撓頭:“抱歉,我也不知道……”

    崔雯雯也沒有什麼失落,淡淡哦了一聲,隨即恬然地喝了口咖啡,慢慢看向他:“你上次說的事兒,我答應了。”

    “真的?你考慮好了?”

    崔雯雯輕輕點著頭,情緒顯得不是很高漲:“我就是希望能幫到你們。”

    任昊歎了口氣:“真地謝謝你,雯雯,婧姨是怎麼說的?”

    “我沒告訴我媽。”

    “……嗯,我覺得還是跟婧姨說一聲吧,她要是不同意,你也別委屈自己了。"他也知道謝知婧最疼崔雯雯了,想來是不會讓她答應的,更別說為了幫情敵了,所以,任昊一開始就沒給婧姨打電話,而是直接聯繫崔雯雯。

    雯雯想了想,還是搖頭道:“不能跟我媽說的,嗯,對了,你說假交往,嗯,到底,到底該怎麼做?”

    任昊尷尬地笑了笑,摸著鼻子道:“就是隨便走走過場唄,只要讓我朋友家地人相信,就可以了,嗯,就比如沒事時咱倆就一起吃個飯。”

    崔雯雯突然小心地四下看看,低聲道:“有人監視你?”

    “那倒不是。”任昊啞然:“不過也說不好,沒准被他家人碰上了呢。”話音剛落,兜口的手機震了起來,任昊一看來電,不禁莞爾一笑,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 “喂,夏青吧?”

    “嗯,快開學了,來喝一杯?”

    “改天吧,反正你學校也離遠,有機會再說,呵呵,今兒可是情人節……”

    “咦?你跟人吃飯呢?”

    “嗯。”

    “是上次你說地那女孩嗎?”

    “是的。”

    “呵呵,那就先恭喜你了,加油吧,我不打擾了。”

    任昊放下電話後歉意的看看她:“咱們男女朋友的關係,可能會讓很多人知道,嗯,對你沒影響吧?”

    “沒。”崔雯雯平靜地搖搖頭,低頭喝咖啡:“你女朋友知道我和你假交往的事嗎,萬一傳到她耳朵裏,她不會誤會嗎?”

    “哦,我跟她提過一句,她知道的。”

    ……

    開學前地幾天,任昊幾乎每天都跟崔雯雯出去待會兒,或是喝咖啡,或是逛商場,期間,夏青打來電話,非要跟崔雯雯見一面,任昊推推擋擋也攔不住,只能“無奈”答應他。

    其實,任昊等的是這一天。

    當夏青看到崔雯雯後,眼睛就是一亮,不中斷點著頭,漸漸相信了任昊的話。至於崔雯雯,任昊沒告訴她夏青就是他女朋友的家人,只說是一朋友。仨人聊得很開心,崔雯雯不愛說話,只是拖著兩腮緊巴巴地盯著任昊的側臉,不時,流露出少許癡迷地神色,這,可不是裝出來的。

    最後,夏青甚至親熱地稱呼崔雯雯為“弟妹”,弄了小丫頭一個大紅臉,心裏美滋滋的,同時,也有點酸溜溜地滋味,畢竟,他們是假扮的情人,或許幾天以後,他們就各奔東西了。每每想到這裏,崔雯雯就極為失落地垂下腦袋,有些悶悶不樂。

    媽媽說讓我把昊搶過來,可我,可我……

    崔雯雯是那種不愛與人爭鬥的性格,想著任昊的女朋友過幾天就能回來了,她不免生出些退縮地意味,如果可能,崔雯雯不想跟他的女友見面。

    夏青走後。

    任昊也不知道他會怎麼跟夏建國彙報,總之,一切都向著良性發展,夏晚秋回家的日子也指日可待。任昊回頭看看跟在後面癟著嘴巴的崔雯雯,心中一歎,也沒多想,慢慢拉起她的手,輕輕捏了捏。

    崔雯雯愣住了,低頭瞅瞅被任昊握住的手臂,不知怎麼地,眼圈一紅,差點哭了出來。

    他……他跟我牽手了!

    “啊,雯雯你咋了?”任昊慌裏慌張地收回手去:“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任昊也是看她心情低落,愧疚心疼之下,才下意識地拉了拉她,誰想到差點惹出大禍。任昊可是最怕女人哭地,實實捏了把冷汗。

    崔雯雯眼睫毛兒忽閃忽閃地眨了眨,情緒漸漸穩定,她抬頭看了任昊一眼,“我,我沒事,就是……嗯……就是太高興了,任昊,那個,你能不能再……再跟我拉一次手?”崔雯雯說完這些難以啟齒的話後,就一陣後悔,把頭低到了胸口,臉蛋兒通紅,好像是個等待被家長教訓地小學生一般。

    任昊鬆了口氣,呵呵一笑:“嚇我一跳,還以為你是被嚇哭的呢,嗯,不就是拉手嗎,來,咱們現在可是男女朋友……”任昊摸上了崔雯雯那柔柔軟軟地小嫩手,滑溜溜,冰涼涼的感覺。

    崔雯雯頭也不敢抬,輕輕嗯了一聲,跟犯了錯誤的小孩似的緊巴巴跟在他身後。感覺著手上傳來的溫度,崔雯雯心臟怦怦亂跳,連走路都有些不穩了,有幾次擺臂的時候,左手跟左腿竟然同時向前伸了出去,差點摔了個大馬趴,那樣子,可愛極了。

    任昊好笑的同時,也慢慢揚起一陣溫馨的氣息,忽然覺得跟崔雯雯相處的時間,其實也不錯。

    ……

    明天就是返校教寒假作業的日子了,任昊也不知道自己的計畫起沒起到作用,只祈禱著能在學校見到夏晚秋。

    大概下午五點多種,任昊接到了尚晴從日本打來的電話。初七一過,她就坐飛機離開了山東,和studio/DEEEN商討《Fate/stay- nightt》腳本的事情,都幾天了,也該有了結果,看起來,這個電話就是彙報工作的。

    “老闆,恭喜你啦。”尚晴的聲音聽上去很歡快。

    “談好價格了?有什麼好恭喜的?”

    “呵呵,你不知道嗎,《DEATH-NOTE》地收視率節節攀升,現在已經很高啦,而且,你地名氣也越來越大,隔三差五就有人找我聯繫你,說要採訪或什麼的。”

    任昊苦笑,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什麼名氣啊,你就別抬舉我了,就算再鬧騰,我也過勉強算個二流腳本家,跟那幫大師一比,還差得遠呢。”其實任昊也知道,要是他接了採訪,給尚晴打電話的人肯定越來越少。

    這樣也好,保持個神秘姿態,也省得出亂子。

    “老闆你太謙虛啦,嘻嘻,好了好了,電話費貴,我先說正事吧,據說《反叛地魯魯修》已經開始初期製作,五十集,是個年番,製作期也短不了,恐怕《DEATH-NOTE》第三步播完,它才能開始播吧,再來就是《Fate/stay-nightt》,這腳本我跟tudio/DEENN昨天談好了,我念一下具體費用,你聽聽啊……”

    “好……”任昊找筆找紙。

    “腳本稿費是88萬元人民幣,人設費是66萬,音樂是17萬,總共合計是171萬,嗯,後來我用日升付全款的條件跟他們也談了談,不過這幫人有點死心眼,說什麼也不給全款,後來爭來爭去,只妥協為預先支付百分之七十的款項,稅後地話,你能先到手大約100萬人民幣吧,剩下的錢,要等製作快完結時才能拿到。”

    “嗯,謝謝了,能百分之七十,已經很不錯了,價錢也算合理,行,趕明把合同寄來吧,我跟他們簽約。”任昊早就聽尚晴說過《Fate/stay- nightt》的投資沒有魯魯修那麼誇張,所以給出的價格還有1百萬那麼多,加之《Fate/stay-nightt》是26集,這個價位很合理。

    “你新腳本寫完了?叫什麼涼宮啥啥日?”

    “是《涼宮春日地憂鬱》,嗯,基本寫完了,可我有個朋友去了美國,必須等她回來幫我改改對話,到時候才能給你,這個先放一放吧,忙完了《Fate/stay-nightt》的事兒,你休幾天假,隨便玩玩,等腳本給你,你再去找製作公司談,好吧?”

    “嘻嘻,那多不好意思呀。”尚晴這幾天可美壞了,一下拿到了幾十萬,都不知道該怎麼花。

    “你就放心玩你的吧,等錢一到,我就把你的那份打過去,嗯,還是那個中國帳戶吧,到時候你自己轉賬。”

    “不急,我錢還沒花完呢。”

    關心了一下尚晴在日本住宿伙食問題,任昊才掛了電話。幾天以後,又有一百萬進賬,加上前一陣的存款,現在銀行裏大約有四百四十萬左右。任昊不由得撓了撓頭,這麼多錢,幹點什麼啊?

    現在地任昊,很好的回應了四個字——開源節流。

    腳本費今後還會源源不斷地寄來,任昊省吃儉用,大概也花不了多少錢,只會越來越多,可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

    或許是夏晚秋的關係,任昊心情不佳,也從沒打算買什麼東西,使勁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錢花一花,不然,可就是徹頭徹尾地守財奴了。

    晚過後。

    任昊嚴問起爸媽:“您倆說,咱家還缺什麼啊,這麼多錢,總得花花吧?”說著說著,任昊都有點好笑,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

    任學昱艱苦樸素慣了,聞言瞪了他一眼:“你前些日子不是還告訴我倆,能省就省嗎,有錢還不好,存起來,以後吃利息就能過日子了,再說,咱家還缺什麼?我看什麼也不缺啊。”

    “瞧你那點出息!”磕著瓜子的卓語琴呸地吐出瓜子皮,毫不客氣地批評上了丈夫:“幾百萬,咱一輩子也花不完啊,別說咱了,就是小昊地兒子,也夠養活一輩子了,你說說,這麼多錢不花,難道留著它長毛啊?哼,我看你就是個守財奴!”

    任學昱氣悶地頂了一句:“我守財奴,也比敗家老娘們強!”

    卓語琴瞪著眼珠子呼地一下站起來:“你說誰是敗家老娘們!?”卓語琴這些天的氣勢一天勝過一天,有了兒子的三百多萬,她心裏有底多了。

    “呃……咳咳……冷靜……冷靜……”任昊擦擦汗,忙是把張牙舞爪的老媽拉到一邊,自己坐在了他倆中間的空地,清了清嗓子:“意見不合的時候就要商量嘛,媽,您現在可是百萬富翁,是個有身份地人,沒說兩句就動手,這不太像話呀。”

    在家裏的地位漸漸生了微妙的變化,任昊的語權也越來越大,卓語琴錘了他腦袋一下,悶悶地不出聲了。

    “爸,您也是,這麼多錢,留個一兩百年也沒什麼意義啊,咱們有錢了,那就得享受人生,這是理所當然的嘛,您倆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想要地東西?”任昊眨眨眼,看向任學昱:“爸,我給您買輛車吧,賓士?寶馬?要不買兩輛,一個單號一個雙號?”

    任學昱的眼神裏明顯有些意動,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搖頭道:“太張揚,我現在上班都是車接車送,要車也沒用,別買。”

    “趕上年節假日,出個門多方便?”

    任學昱擺擺手,不說話。

    任昊苦笑一聲,又把目光放在卓語琴身上:“媽,您那工作,要我說就辭了吧,累死累活的也掙不了多少錢。”

    “那可不行,在家待著多無聊啊,沒事去單位乾乾活,其實也不錯。”卓語琴不是沒想過辭職,可前一陣在家歇了幾天,卻感覺渾身都不自在,還是在單位好,大家一起聊聊天,幹幹活,不亦樂乎。而且最主要地是,卓語琴有了錢,心態也生了變化,聽著周圍同事為了幾十塊錢斤斤計較、大吵大鬧,倒著實有些意思。

    “媽,那我給你買幾套名牌?衣服?包?手錶?化妝品?”

    卓語琴跟任學昱一個表情:“那個都是虛的,沒什麼用,而且吧,就算我帶出去啊,人家也會說是假冒仿製的,有那個錢,還不如買幾套假貨穿穿呢。”

    任昊一拍腦門:“你倆咋這麼沒勁呢,好不容易想盡盡孝心,嘿,還沒人給我機會?”任昊也是錢燒的,想送都送不出去,給他鬱悶壞了,“這也不要那也不要地,不行,您倆趕緊出了主意,怎麼合理利用這筆錢。”

    卓語琴突然心思一動,把手裏的瓜子一股腦丟了回去,“小昊,要不這樣得了,你這幾天到處轉轉,看有沒有好房子,買上那麼一套。”

    任學昱聽完,竟然也贊同的點點頭:“你媽算說了句人話,對,買房子,等你畢了業結婚,到時候跟媳婦一塊住,也不用以後著急了,小昊啊,聽說房價一直在漲,現在買下來心裏也踏實。”

    “那……買個多大的?”任昊也考慮起這個問題,現在的房價確實不算高,等到C8年左右,那每平米的價格可是現在地兩倍多呢,如果本著錢生錢的原則,買房子倒是個不錯地選擇,就算以後不想住了,直接賣掉,也能把資產翻倍。

    卓語琴提議道:“咱也不是沒錢,這房子可是一輩子的事兒,不能馬虎,我看啊,買個大一點地三居室,你和你媳婦一間,你兒子或女兒一間,剩下那間啊,等到我跟你爸看孫子孫女時,留給我們住,行吧?”

    任昊臉上有點掛不住:“媽,這剛哪到哪啊,怎麼上孩子了。”

    任學昱瞪了妻子一眼,琢磨了一會兒:“三居室就三居室吧,最好買個三環內的,別太遠,不然交通不方便。”

    任昊也覺得買房這個提議不錯,遂點頭答應下來,其實,任昊也有他自己地小心思,夏晚秋就算回到豐陽,恐怕也得被家裏人看得很緊,買個房子呢,倒也可以跟她有個落腳的地方。

    嗯,現在二環左右地面環境好一些的房價,約莫是一萬多一平米,三居室大概一百一二十米,一百五十萬足夠拿下了。任昊心思動了動,反正剩下的錢也沒什麼大用,還不如都買房算了,過幾年一賣,那四百萬可就變成八百萬了,而且,就算自己不住,也能出租出去嘛!

    猶豫了好久,任昊終於做了決定。

    買個別墅吧!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36
【序章】 第188章【夏晚秋歸來】

    次日清晨。

    在爸媽的囑咐聲中,披著羽絨服的任昊做公車急急趕去學校,心裏七上八下,卻是很不平靜。在學校門口,任昊遇到了和他打招呼的姜維,哼哈應了兩聲,直奔一樓政教處,結果,本來抱著的一點期待蕩然無存,不止這裏,英語辦公室也沒有夏晚秋的身影。任昊找了幾個老師問了問情況,他們都沒聽說夏晚秋的事兒。

    任昊呼了口氣,有些輕鬆,又有緊張。

    既然他們都不知道,也就意味著夏晚秋沒有調動工作,只是暫時沒來學校罷了。

    ……

    語文辦公室。

    今天不是正式開學的日子,另一個老師沒有到,屋裏只顧悅言一個人靜靜抿著咖啡,她眼睛望著窗外的停車棚,不知在琢磨著什麼。咚咚咚,聽得敲門聲的顧悅言淡淡說了句“請進”,卻沒有回頭的意思。

    “姐……”

    顧悅言眼睛一眨,轉身看去,點點頭,起身走到任昊跟前,動作自然且熟練地幫他理了理髮型,手指順著髮旋捋啊捋啊,攏出一個偏分,“看你頭髮亂的,外面風大吧?”末了,顧悅言還整理著任昊的校服領子,本是早起沒顧上打扮的任昊頓時整潔了起來。

    任昊略微尬地笑了笑,也沒阻止顧悅言小媳婦般的體貼,“倒不是風大,起晚了,沒顧上梳頭就直接出來了,嗯,你寒假過得怎麼樣,聽說跟蘇老師一起給人補課去了?”

    顧悅拉著他地手坐在辦公桌前:“本來不想去地。不過。小芸非得拉上我。後來想想。反正也沒什麼重要地事兒。就跟她給一個高三生補了一個月地課。”顧悅言面如止水地瞅瞅他。握住他地小嫩手不由得緊了緊:“這寒假過地。也算很充實了。就是……有點想你。”

    想?

    看顧悅言不像是在開玩笑。任昊只能出一個苦笑。摸了摸兜口。掏出一個長盒子遞給她:“姐。送你地。”經過那次謝知婧地教育。任昊也說這是對顧悅言幫忙畫人設地回禮了。不過。她應該能明白。

    顧悅言巴巴看了一眼。沒伸手接:“這是什麼?”

    “手鏈。我看款式很適合你。就買了一條。”

    顧悅言淡淡嗯了一聲。鬆開任昊地手。抬起臂膀橫在他眼前:“幫我帶上吧。”任昊點頭。取出金手鏈為顧悅言戴在左手。顧悅言轉了轉腕子左右瞧瞧。輕輕一點頭:“挺漂亮地。以後我就不摘了。”顧悅言沒有戴飾品地習慣。可見她還是很喜歡這條手鏈地。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任昊送她地關係。

    她沒有道謝,大概是覺得,兩人之間不用謝來謝去的客套吧。

    任昊胡思亂想了一下,終於忍不住問道:“姐,這寒假我都沒找到夏老師,唉,還說讓她給我補課呢,嗯,你知道她去哪了嗎,怎麼今天也沒見著她?”

    顧悅言略微凝思,搖了搖腦袋:“我也不太清楚,早上找過她,辦公室沒人,手機呢,從寒假時就打不通了。”想來任昊可能真有急事,顧悅言又是拿出手機撥下了號碼,不多久,她無奈搖搖頭,掰開紐扣,把手機放回黑色挎包裏。

    ……

    一天的期盼與等待落了空,返校這天,夏晚秋沒有出現。

    任昊想給夏青打電話問問清楚,可思量了利弊,還是暫時壓制住了這個念頭,他要冷靜,不能因為一點點思念把事情弄得前功盡棄,任昊要讓夏家以為自己不關心夏晚秋回與不回來的事兒。

    和崔雯雯的假交往還要繼續下去,中午放學後,蔣貝貝、姜維、崔雯雯、董雪、馮莉、程歌一起吃了個飯,雖然幾人都或多或少地不待見程歌,但人家父親畢竟是主管教育地副市長,而且市委裏派系爭鬥厲害,崔雯雯不好得罪他,只能任由程歌加進他們的小圈子了。

    這頓飯花了二百多,是程歌結的賬,看著他付錢之後若有若無瞥著自己的眼神,任昊一笑,看來,這小子是跟自己較上勁了。任昊懶得理他,跟幾人告了辭,遂打了幾個電話諮詢了豐陽的房子。

    中午一點。

    任昊緊了緊衣領,頂著寒冰冰的空氣看了幾處別墅。南四環公益橋附近是他的第一站,任昊沒去售樓處,而是直接在別墅區週邊走了走,四處看看,結果現,這裏的別墅倒是弄得挺好,只不過周圍環境差了一些,而且偏僻的很,沒什麼大型建築,有種進了小農村地感覺。交通來說,也不是很方便,地鐵四號線在C9年才剛剛開通,別墅外就一趟公車,上學下學都成了問題。

    這裏不行!

    任昊很快否定了這處別墅區。

    其實,按說買這種別墅,應該去遠一些的地方,但任昊沒到考駕照的年紀呢,不能開車,所以只有選個交通好些的地方。

    第二站,是小舅給他的建議,北三環附近。

    任昊過去一看房假,頓時一驚,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放棄了這裏,原因就是太貴了!

    北邊的房價貴,北邊別墅的房價就更貴了,將近一萬五的價位讓任昊望而卻步,三百多米的別墅,就算他的錢夠買下這裏,那也一分不剩,裝修等等款項去找誰要?總不能等下一個腳本簽約時在弄吧?天知道下一筆錢什麼時候到?

    任昊地心理價位是350萬,再用十萬二十萬裝修,最後手裏能留個幾十萬存款,以備不時之需,這是最合理的安排了。

    逛到第三處別墅區時,已經接近四點了。

    西郊一帶處於西山山脈與平原地交接處,地多丘陵,地下水源十分充足,一直是皇脈之地。元明清時期,這一帶多泉多溪,遠襯蒼翠西山,層巒疊嶂,碧水澄澈,青山秀麗,有似江南水鄉,塞外綠洲。

    這裏還是任昊在一個打看板子上發現的,四季青橋往東一點,屬於四環內,三環外,房價約莫一萬左右,很合任昊的意。

    交通不用說,附近大大小小的交通站牌就有不下十幾個,地帶繁華,綠化覆蓋面廣,看著滿地快要長出嫩芽的草草木木,任昊有種心曠神怡地感覺,舒舒服服地深吸一口空氣,他滿意地點點頭,往別墅裏走去。

    或許是別墅剛剛銷售,保安系統有點擺設的味道,任昊悠悠閑閑地跟裏面轉了一圈,再次暗暗點頭。任昊是個急性子,決定了地事兒就馬上得辦,他走去售樓處問了問情況,一個身著職業裝地成熟女性帶路,領著他去別墅裏參觀了一番。

    小高帶他去地自然是一家裝修好的樣板別墅,就是為了買房能有個參考,畢竟,光禿禿地二層別墅,裏面不是那麼美觀,能有錢買這種別墅的都是大款富翁,第一印象對他們很重要。

    然任昊看上去不像有錢人,但也保不住是富家子弟,小高很耐心地操著職業術語介紹著別墅區的規格。

    五點十分。

    任昊與小高回到售樓處,在眾人目瞪口呆的視線下,交了定金,訂下了一棟三百多米的別墅。

    大家都沒想到這個穿著校服的中學生會這麼痛快地訂下這棟價值三百五十萬左右的房子,一時間,都有些嘖嘖稱奇,羨慕地視線不時看向小高,暗道她運氣真好,隨隨便便逛了一下,就拉了個客戶,這也太容易了吧。

    簡單辦了個手續,任昊出了別墅區。略微考慮了一下,他還是沒給那個熟悉的裝修隊打電話,蓉姨家的房子雖然裝修得不錯,可畢竟是自己出謀劃策佈置的,要是讓那個沒有執照的裝修隊弄別墅,任昊有點不太放心,畢竟,這可是好幾百萬的房子,不在乎裝修的那點錢。

    任昊查了11接著給了一家大型裝修公司電話,簡單商量了一下,準備等所有手續辦齊,就開始正式裝修。

    ……

    “爸媽,我買別墅了。”

    這是任昊回到家的第一話。只見老兩口全都愣了一下,任昊解釋道:“我知道您倆不想我花那麼多錢,不過現在房價不斷上漲,過了幾年,沒准能翻上一翻呢,這可是乘以二啊,比銀行存款多多了,嗯,我交了定金,過幾天就把全款交齊。”任昊來了個先斬後奏。

    卓語琴臉色一下子黑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房價會漲,萬一跌了呢?”

    任學昱搖頭:“算了,買都買了,就別說別的了,小昊,花了多少錢?”

    “嗯,大概三百五十萬吧,裝修加上電器傢俱,超不過三百七十萬。”

    卓語琴倒吸了一口冷氣:“咱家房子才十萬,你一個破裝修,幾個破電器,就準備拿二十萬?”

    任昊呵呵笑了笑:“不能這想啊,別墅那麼貴,要是來個破破爛爛地裝修,多寒酸啊,蓉姨來電話說過幾天就回來,等她幫我寫好對話,下個腳本就又能拿錢了,幾十萬的事兒,甭在這裡省,關鍵是咱得住舒服了,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卓語琴還是有點小心疼,主要她覺得,沒有存款,那這個百萬富翁就不名副其實了,“別墅怎麼也得三百米吧,五六個臥室,這不是浪費嗎?”

    任昊還在勸著他們:“話不能這麼說,等我結了婚,有了孩子,那就得占兩間屋子吧,您倆呢,到時候也搬過去跟我們一起住,這又是一屋子,萬一來親戚串個門什麼的,又得多住倆臥室,這不正合適嗎?”

    卓語琴瞪瞪他:“你才剛多大啊,給我好好學習,什麼結婚結婚的,想的還挺多,哼!”

    “我暈,結婚生孩子可是您昨天說的,您要不說,我也不提啊!”

    任學昱擺擺手:“買就買了吧,過幾天我跟你媽過去看看,小昊,下次這麼大的事,記得先在家裏說,別自作主張。”

    “嗯嗯,我知道了。”

    ……

    第二日,也是開學的第一天。

    可能是拿了不少壓歲錢的原因,大家一個個紅光滿面、精神飽滿地坐在課堂,整個教室極為安靜。當然,如此安靜,還是因為第一節課的老師是大家最不敢得罪的夏晚秋。

    這節英語課還沒上,任昊的心裏就亂糟糟起來,他沒有收到夏晚秋轉校地消息,也沒有她來學校的跡象,不過上課鈴已經響過了好久,班級裏都沒有出現夏晚秋的身影。任昊失望地微微一歎,低頭寫著腳本,沒再多說話。

    “咦,這節課沒人上嗎?”

    “好像夏老師沒來,班長,要不你去跟顧老師說一下吧。”

    大家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漸漸地,相互聊起了天。

    忽地,高跟鞋的聲響自靜謐地走廊裏慢慢飄過來,嗒嗒嗒嗒,聲音越來越近,而且急促有力,一聽就知道該人是個雷厲風行的性格,不然,走不出這種幹練地步伐。

    任昊一愣,霍然抬頭看去,眼睛緊緊盯著班級門口,眨也不眨。

    這個腳步太熟悉了!

    “吵什麼吵!”夏晚秋那久違的沉重嗓音突然殺了出來,下一刻,黑著臉蛋地她直直站在了講臺,碰地一把關上門:“從政教處一出來就聽見你們班吵吵鬧鬧的!還想不想上課了!這裏是學校!不是你們家炕頭!想聊天地現在就給我回家!”

    下面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抬頭與她對視。

    除了任昊。

    任昊直勾勾地看著她,希望能得到一點有用的訊息。

    夏晚秋犀利地視線在他們腦袋上一一掃過,可讓任昊失望的是,她即使在看到自己後,眼眸中的情緒也沒有絲毫波動,就像看到普通學生一樣一掃而過,沒有半點停留的意思。夏晚秋臉色緩和了一些,把教案翻開,開始了講課。

    無視我?

    任昊七上八下,不知道夏晚秋到底什麼意思。

    下課鈴一響,夏晚秋根本沒做任何停留,踩著高跟鞋快步出了教室任昊站起來飛快跟了過去,他倒要問個明白,不然憋在心裏可真夠難受的,誰知,走出班級的夏晚秋突然一個刹車,停在了那裏,她沉目回頭,皺皺眉朝裏看了看:“任昊,崔雯雯,跟我來一趟。”言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任昊怔了怔,回頭看向崔雯雯,只見她也是無辜地眨眨眼,不明所以地走過來。

    “夏,夏老師找咱倆什麼事啊?”崔雯雯有些局促緊張,兩手交替在前,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我也不知道,走,先過去吧。”

    政處辦公室。

    夏晚秋獨自端坐在辦公椅,視線威嚴地看著任昊和崔雯雯,沉吟了一會兒,她慢慢翻開桌上的辦公夾,持筆快速寫起來,嘴裏道:“知道我找你們來為了什麼嗎?” 夏晚秋也不看他們的表情,就這麼低頭寫著東西。

    崔雯雯小臉兒一白,咬咬嘴唇瞅著任昊,一低頭,沒說話。

    任昊不明白她葫蘆裏賣地什麼藥,想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的心思漸漸淡了下來,“不知道。”

    夏晚秋蹙蹙眉頭:“聽說你們倆在談對象?”

    崔雯雯身子一抖,臉色慘白地閉著嘴,一個字也沒有說。

    任昊失笑一聲:“這您可錯怪我倆了,夏老師,這誰造的謠啊,完全沒有的事兒。”崔雯雯一聽,也跟著重重點著頭:“是啊,我們,我們就是好朋友而已。”

    夏晚秋不耐煩地擺擺手:“不用說了,明天都把家長請來,就這樣,回去上課!”那命令般的語氣,顯然有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憑什麼?”任昊毫不示弱地盯著她的眼睛:“程歌那次不就是造的謠嗎,哦,難道道聼塗説一嗓子就必須請家長來?那好啊,我還說你跟我搞對象呢!那把你家長也請來吧!”任昊有點生氣,自己巴巴盼著她想著他,卻是熱臉貼上了冷屁股。

    夏晚秋臉色猛地一變:“注意你的語氣!就憑這句話!足夠給你處分了!”

    “你除了用處分倆字威脅人,還會什麼?”

    崔雯雯被任昊的話嚇壞了,震驚了一下,馬上替他補救道:“夏老師,您,您別生氣,我們真地沒有什麼的。”崔雯雯見任昊和夏晚秋已然翻臉,你一句我一句地頂了起來,不由焦急萬分,突然,她想起母親的話,趕緊道:“夏姨,你們別吵了。”

    夏姨?

    這什麼稱呼?

    任昊眨了眨眼,把火壓下去,深深看了眼崔雯雯。

    夏晚秋眉頭一板,看看崔雯雯,面色緩和了下來,“誰讓你這麼叫的?”

    崔雯雯怯生道:“是我媽……”說話的同時,崔雯雯也暗暗佩服了任昊一下,不但敢跟夏老師叫板,竟然在氣勢上還略占上風,真厲害啊。

    夏晚盯著崔雯雯瞅了好一會兒,放下筆,眼皮垂了一下:“你走近些,讓我好好看看。”

    崔雯雯下意識走了過去,奇怪地眨眨眼,沒說什麼。

    任昊倒是聽出了些不對,看樣子,夏晚跟謝知婧好像認識啊,嗯,怪不得那次打電話時夏晚秋說崔雯雯是個好孩子呢,原來是有來由的。這個當口,任昊也沒心思跟夏晚秋鬥氣了,仔細觀察著兩人。

    夏晚秋地表情還是那般嚴厲,但動作卻很溫柔,她輕輕摸了摸崔雯雯的臉,眼神中,仿佛帶著些惆悵:“你比小時候漂亮多了,但沒有那時可愛。”

    崔雯雯一呆:“我,我見過您?可我怎麼沒印象?”夏晚秋地事兒,崔雯雯從來沒聽母親提起過。

    夏晚秋嗯了一聲,又在她頭上輕輕撫了撫:“雯字的意思是,美麗地雲,色彩斑斕的雲,雯雯……雯雯……”夏晚秋沒頭沒腦地說了這句話,緊接著,她話音一轉,慢慢看向她:“你爸媽沒告訴你嗎,其實,你地名字……是我起的。”

    這一下,不僅崔雯雯,連任昊都懵了!

    崔雯雯的名字是夏晚秋起的?

    算算年紀,那時夏晚秋才上初中吧?

    可最值得回味地是,為什麼謝知婧和她去世的丈夫不給自己孩子起名字,而讓夏晚秋這個外人起?就算他們原來關係很好,也不至於這樣吧?

    有故事!

    裏面一定有故事!

    “夏姨……”崔雯雯按耐不住地好奇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媽沒跟我說過您?您倆原來是好朋友嗎?”崔雯雯沒理由懷疑夏晚秋的話,起名字這種事,想必她不會騙自己,說著說著,崔雯雯對她平添了幾分親切,沒有之前的那般恐懼了。

    夏晚秋收回手臂,搖搖頭,顯然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回去上課吧。”

    崔雯雯哦了一聲,揣著滿肚子的疑問看看夏晚秋,慢慢走出政教處,任昊在門口跟她說了一聲,繼而又回到了裏面,哢嚓,反鎖上了門。

    屋裏只剩下任昊和夏晚秋兩人了。

    “你跟雯雯到底咋回事,說說……”任昊早把先前吵架事情拋在了腦後,大大咧咧地往辦公桌上一靠,低頭俯視著她。

    夏晚秋頭也不抬地批改文件:“……對雯雯好一點,她是個好女孩。”

    “這是啥意思?你爸跟你說我交了女朋友,是崔雯雯吧?你也應該知道我倆是假交往,當不得真,現在聽你的話,是想讓我跟她來真的?”

    夏晚秋抬起眼皮:“……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雯雯才是你最好的選擇,看得出,她很喜歡你。”

    任昊強自壓著火氣,板臉看看她:“我選誰,用不著你操心。”任昊呼了兩口氣:“我知道你是怕你母親心臟病再犯,就想一咬牙,跟我斷絕關係,呵,沒關係,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無所謂,反正我說過了,一定會娶你做老婆地,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跟我沒關係。”其實,夏晚秋的反應沒有偏離任昊的預料。

    夏晚秋臉上變色,厲聲道:“我已經做出選擇了!我有我的生活!請你以後不要再騷擾我!不然,我就報警了!”

    任昊呵呵笑了笑,想通了關鍵,他也犯不上生氣了,伸手把手機遞給他,擠了擠眼睛:“打吧,號碼是110。”

    夏晚秋冷哼一聲,也不客氣,拿起電話就撥了過去,看著任昊笑嘻嘻的模樣,夏晚秋緊喘了兩口氣,重重將手機拍在桌面:“任昊!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從今以後!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任昊聳聳肩膀:“我還就干涉了,以後我下了課就來政教處,政教處沒你我就去英語辦公室,反正,得見到你,總之吧,你恨我也好,愛我也,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啦,你想報警就報,頂多是被拘留幾天而已,咱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夏晚秋氣得直咬牙,指著任昊的鼻子:“無賴!”

    “我當你是在誇我。”

    前幾天的思考,對任昊影響很大,他現在需要的,就是一股永不退縮地勁道,我管你喜不喜歡我呢,反正我得討你做老婆!

    看著夏晚秋冷目而視、氣喘吁吁的模樣,任昊也沒說什麼,輕輕撚住了她地小手兒,緊緊攥在手心,後使勁掙脫著,可都沒能掙開,夏晚秋氣呼呼地一扭腦袋,再不看他一眼。

    “上次電話裏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是我選的路,就算跪著,我也會走完。”任昊的臉上沒有了笑容,他輕輕歎了口氣:“我下了決心,就一定要娶到你,晚秋,你知道的,聽你罵我,我心裏又怎麼會好受,不過,也只是不好受而已,即便再難,我也得往前走,嗯,就是這樣,你要心疼我,就少罵我兩句,畢竟,咱雖然是個無賴,可也不是個沒心沒肺的無賴。”

    夏晚秋慢慢轉過頭看他一眼:“……你變了。”

    任昊苦苦一笑:“聽見你母親心臟病地那一刻,我就該放棄的,呵呵,我要是不變,咱們倆永遠也不能在一起,晚秋,嗯,我這個樣子,你是不是不喜歡?討厭我了?”

    夏晚秋嘴唇動了動,好像想說什麼,卻又咽了下去,她眼神一躲:“……不知道。”

    任昊笑了笑:“呵呵,我還以為你會想也不想就說恨我呢,嗯,你要是這個回答地話,那就是不討厭了?”

    “……我沒這麼說!”

    “唉,你知道嗎,其實壞人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別看我不管不顧地,可每當想到你母親地事兒,心裏總覺得有點堵得慌,可那能怎麼辦,該追你還得追你,既然選了這條路,就容不得我後悔了。”任昊越來越覺得,自己沒有做壞人地潛質,表面上,自己可以沒心沒肺、不管不顧的,但心裏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披著狼皮的羊。任昊心滿意足地給自己起了個外號。

    夏晚秋嘴角抽了抽,側目瞅他一眼:“我收回剛才的話,你還是你,一點也沒變。”

    “誰知道呢……”任昊把玩著她的小手兒:“對了晚秋,我是不是該跟崔雯雯說一聲,你也回來了,就沒必要再假交往了。”

    “以後,我爸每天放學後都會來接我,可能也會打聽你的事,要是發現你們倆是假的,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留在這裏。”

    任昊點點頭:“那就不跟她說了,反正所謂的交往就是時不時一起吃個飯,放學順路走一走,呵呵,就算普通朋友,這樣也很正常。”任昊沒把自己和崔雯雯事兒在學校說出來,等於,倆人的關係現在連假交往都算不上,純粹是普通朋友,就算任昊告訴崔雯雯咱們交往到此結束,恐怕也跟交往時沒什麼區別。

    任昊眼睛一眨,突然想到一件事:“晚秋啊,剛才你氣衝衝的叫我倆到辦公室來,請家長請家長的,呵呵,你不會是吃醋了吧?”任昊故作驚訝地瞪大眼睛。

    夏晚秋氣敗壞地猛一回頭:“我吃誰的醋也不會吃你的醋!”

    任昊愛憐地摸摸她的手背,勾著嘴角笑了一下,“這段時間是危險期,你爸媽那邊兒肯定盯你盯的很緊,嗯,等過些日子,咱們再討論一下說服計畫吧,把你爸媽,我爸媽,都給拿下,咋樣?”

    夏晚秋瞥瞥他,沒說話。

    任昊心裏一樂:“那我就當你是同意嘍,這樣的話,以後可別動不動就跟我翻臉,也別說什麼分手之類的話了,你知道沒用的。”任昊俯下身子,慢慢朝她靠了過去:“晚秋,咱倆接吻吧,挺長時間沒見你,怪想你的。”

    夏晚秋冷冷地丟下兩個字:“做夢!”

    任昊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找准她的唇,輕輕吻了上去。

    讓任昊沒想到的是,前一刻還態度堅決的夏晚秋卻是連躲都沒躲一下,眼皮一垂,看向水泥地面。

    任昊吻住了她,吸允著唇瓣。

    夏晚秋嘴裏出“唔唔”的聲響,手臂,不自覺地環在了任昊的脖子上,小舌頭迎合起他,看樣子,比任昊還動情。

    任昊微微一愣,旋即偷笑起來,口是心非到了夏晚秋這個境界,那還真是聞所未聞了。

    “晚秋……”任昊扳著她地腦袋推開了她,呵呵一笑:“明明想我想的要死,還板著張臭臉冷言冷語,何必呢?”

    夏晚秋吐出地舌頭還未收回,就被冷不丁推開了,此時的她,臉頰佈滿紅暈,眼神迷離,小舌頭使勁兒吐在嘴巴外,還卷卷地動了動。看著怪笑不迭地任昊,夏晚秋臉上霍然一黑,快速收回舌頭,重重哼了一聲,表示了自己的不滿。

    任昊眨眨眼:“你不是不想跟我接吻嗎,怎麼一親上,你比我還激動啊,呵呵,晚秋,再吻一次吧。”

    夏晚秋呼呼喘了口氣,別著腦袋看向一旁:“……沒門!”

    “那就算了,我去上課了。”任昊轉身就往外走。

    夏晚秋下意識地拉住了他地手,癟癟嘴,慢慢看他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你拉我幹嘛?”任昊故做奇怪道,然而,看到夏晚秋那可憐巴巴的表情後,任昊再也沒有逗她的心思了,輕輕抱起她,坐在辦公椅上,繼而把她放在自己腿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可愛?”

    夏晚秋哦了一聲,主動抱住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的上。任昊呼地吹了口氣兒,手臂下移,慢慢拽出她的秋衣,伸了進去。

    ……

    一轉眼,兩個月過去了。

    這段時間裏,任昊與夏晚秋總是偷偷地來往,親親摸摸,她也不是很抗拒,但每每想要脫她褲子時,夏晚秋都異常強硬,憋得任昊著實有些難受。

    蓉姨從美國回來了,任昊把早已準備好地手鏈送給了她,看起來,她似乎很高興,涼宮春日的腳本只用了一天就給任昊改好了。

    至於謝知婧和顧悅言,任昊也沒斷了和她們的聯絡,雖然儘量避免見面,但還是會時不時打去個電話問候一聲。

    崔雯雯的問題就有點麻煩了,這倆月,夏家沒什麼動靜,夏父也不接夏晚秋放學了,所以,任昊有一天委婉跟她說了聲,大概意思就是事情過去了,咱倆可以不交往了,但也不知道崔雯雯是不是沒聽懂,每次說到這,都會被小丫頭岔開話題,弄得任昊也不忍心說了,反正這個假交往跟普通朋友沒什麼區別,說不說都無所謂了。

    這天。

    任昊的別墅終於裝修完畢,裏面的甲等有毒氣體也放了一個多星期,差不多可以住人了,任昊想拉著父母過去住幾天,結果卓語琴和任學昱都是搖頭,硬說那裏太遠,不方便上班,說等休了長假再過去住。

    “你們要不去,我可自己過癮去了?”

    卓語琴道:“小昊,聽說你又賣了一個腳本啊,唉,這雖然是好事,不過我聽說幫你寫腳本的有不少人吧,而且,他們都不要你錢?”

    “呵呵,我也沒辦法啊,怎麼給都不要。”想到這個問題,任昊就一陣頭疼。

    任學昱跟一邊皺眉道:“那可不行,我聽說你蓉姨為了你腳本,連自己的小說都沒顧得上寫,唉,你得好好跟他們談談,一個腳本賺的錢,具體怎麼分,誰分多誰分少,起碼有個百分數吧,大家商量好了,也就沒其他問題了。”

    任昊一個勁兒地撓頭:“那我再問問她們吧。”任昊也覺得挺不合適地,大家都有工作,不是閒人,抽出一點休息時間給自己寫這寫那,確實不容易,要是真的一分錢都不給,任昊的愧疚也只會越來越大。

    是得想個辦法了!

    任昊琢磨,顧悅言、夏晚秋、謝知婧、範綺蓉,幾人加在一起,應該是個動漫創作團隊了,大家基本都認識,但,卻還沒有聚在一起商量過什麼,嗯,反正別墅弄好了,不如把她們幾人叫過來,一起討論一下腳本費和人設費的分配?

    不過,任昊多少有點含糊,幾人或多或少都跟自己有些曖昧關係,萬一讓夏晚秋瞧出了端倪,那可就壞事兒了……

    轉念間,任昊又自嘲地搖搖頭,那麼多人在,就算婧姨再大膽,也不可能當著外人的面勾引自己吧?

    任昊心定,拿起電話給幾人打了過去。

    爸媽說的對,這事兒可不能再拖拖拉拉了。

    ……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36
【序章】 第189章【五個女人】

    四月中旬。

    有道是春暖花開,林林總總碧草鮮花將西郊別墅區緊緊包圍,構成了一副絢麗的畫面。任昊所選的別墅是靠近邊緣的位置,西側儘是綠地,打開二層過道的窗戶,趴在窗臺點上支紅河煙,看望美景,心曠神怡。

    任昊是和範綺蓉在一起來的,倆人起了個大早,坐著公車奔到了這裏,蓉姨一進別墅,眼珠子便亮了些許,東看西看,洋溢起羨慕的笑容,任昊藉口上樓打電話,讓蓉姨一個人到處看看。

    他抽了根煙,遂把手搭在窗框上,嗒嗒按著號碼。

    今天是星期六,幾人似乎都休息,雖然前幾天任昊跟她們打了招呼,但當天還是得知會一聲。先打給的,自然是夏晚秋。

    “喂,晚秋吧,地址也給你了,今兒啥時候過來?”

    “……晚上。”

    “別晚上啊,我還說大家一吃個飯呢,嗯,中午過來吧,成不?”

    “……嗯。”

    嘟嘟嘟嘟,電話被夏晚秋掛斷了下去。任昊氣哼哼地抱怨了幾句,接著又給顧悅言和謝知婧打去了電話,顧悅言當然沒問題,只是謝知婧那邊稍稍有點事。

    “昊。姨休息是休息。可雯雯一聽我要去你家。小嘴巴立刻就撅起來了。呵呵。我估摸她是在怪你沒跟她說。這不。我女兒一上午都悶悶不樂地。飯都沒怎麼吃。你看……”

    任昊撓撓頭:“咱們這討論腳本。我就叫了相關地幾個人。嗯。這樣吧婧姨。您跟雯雯說一聲。也讓她一起來吧。”叫不叫崔雯雯。倒是無所謂。不過想著前一陣自己欠了她的情。任昊就暗暗自責。心想以後這種活動也應該叫上她。畢竟。大家都是好朋友。

    “那好。婧姨跟雯雯下午過去。好好吃你一頓。”

    放下手機的任昊盤算了一下五個人地午餐。要是圖個省事兒。就出去下館子。可想想地話。剛搬來新家。還是跟別墅裏邀請幾位比較好。比較親切。也方便幾人談事情。任昊準備下午出門買些菜。親自下廚。

    其實這裏什麼都還不錯。唯一地缺陷就是。沒有菜市場。馬路對面倒是有個大型超市。不過離的很遠。走路去。得花個二十分鐘左右。不是太方便。

    擦著淺色地木地板。踏著一節節精緻結構地小樓梯。任昊下去了一樓。

    這裏的佈局還算合理,正對著大門的是一面中型餐桌,桌體和吊燈均是西式風格造型,設計人員還給玻璃桌面上擺了幾株水晶玫瑰花,燈光自上撒下,別有一番情調,餐桌的右手邊兒是樓梯,左手邊兒則是一處被塑鋼玻璃圍起來的廚房,透明處理下,有種很新潮地味道。

    廚房跟客廳一體化透明化的設計是任昊提議的,原本應該是廚房位置的屋子,被改成了書房,有張小床,基本也能算臥室了。

    別墅一層東西兩邊各有一間客房,十多米大小,跟任昊在翠林社區的臥室差不多。

    二層地臥室也有兩間,較大的一間是主臥,帶陽臺,很是寬敞,這是任昊給自己留的,另一間則是次臥,帶個小陽臺,二十米左右地大小。別墅大大小小的屋子加起來,其實也就四間臥室,但廚房改造了一個,二樓書房也加上了床,勉強算起來,有六個房間能住人了。

    對這次的裝修,比預期要貴的多,但,任昊很滿意,不愧是正經裝修公司,專業地就是專業的。

    整體風格華貴典雅,處處充斥著奢華的氣息。

    “蓉姨,哎呀,您怎麼擦起玻璃來啦?”

    剛一下樓,任昊就瞧見通透廚房裏的範綺蓉,她身著一身黑色休閒女式小西裝,豐滿婀娜的身體被緊緊勾勒出來,凹凸有致,成熟的韻味展露無疑,此時地蓉姨雙手按著抹布,自上而下擦著那幾面隔絕於廚房客廳間的玻璃,隱隱約約間,細密地汗珠已從那白皙的肌膚裏滲了出來。

    任昊忙是進了廚房,伸手去強她手裏抹布:“快給我快給我,嘖,您是客人,怎麼能讓您擦玻璃呢。”

    範綺蓉累得喘了喘氣,停下動作,笑著白了他一眼:“什麼客不客人的,都是一家人,跟姨還客氣個啥,這玻璃還得擦擦,不然下午客人來了,多給你丟面子呀,去,昊,給姨搬把椅子,上面地姨夠不到。”

    “不行不行,您去休息休息,看看電視,這兒交給我。”

    範綺蓉溫柔的小臉兒唬了起來:“你要是再把姨當外人,姨可真生氣了。”

    呃,每次都來這招兒,也沒見你真生氣過。任昊心裏嘀咕一句,臉上做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範綺蓉好笑地伸手想摸他腦袋,可半空中卻突然一頓,翻開手掌看了看髒兮兮的手心,只得作罷著收回手臂:“昊,姨手髒,這衣服也是你給姨買的,可不捨得弄髒了,嗯,褲子兜裏有手帕,你幫姨擦擦汗。”汗珠掛在眉毛邊兒一點點下落,弄得範綺蓉癢癢的難受。

    “嗯嗯,哪個兜?”

    “右邊的。”範綺蓉雙手高高舉起,連帶白襯衫也從西褲中出來了一些。

    任昊快步到她身後,摸著她右側的胯骨伸手滑進兜裏,手指擦著她大腿和臀部的小肉上下摸了摸,手帕沒找到,倒是感覺到一個略微稜角的線條。西褲以薄著稱,加之天氣變暖,蓉姨想來沒穿秋褲,那淡淡的線狀觸感,大概是內褲邊緣吧。任昊臉上微紅,抬眼看看蓉姨的後腦勺。

    只見蓉姨的側臉稍稍一燙,身體不自覺地動了動:“快點找啊,汗都流到顴骨了,癢癢死了,右兜沒有找找左兜,快點……”蓉姨不禁催促道。

    任昊咳嗽一聲,伸手換了個兜,這才找到了那條手帕,甩了甩,走到蓉姨正面為她擦著腦門的汗水,任昊注意到,範綺蓉的眼神一直沒有看他,而是斜視著廚房門,臉頰上也浮現出淡淡的紅霞。

    任昊訕訕笑著:“您還哪有汗?”

    “沒了。”範綺蓉把視線挪到玻璃上,繼續用力擦拭著:“你買菜去吧,昨兒天氣預報說,今兒個好像有雨,出門時記得帶傘。”

    “不著急,下午再買也來得及,嗯,中午我打電話訂幾個菜吧,咱倆湊合湊合。”

    範綺蓉嗯了一聲,也沒回頭。

    這還是裝修結束任昊第一次來別墅,冰箱雖有,可卻沒菜。任昊一邊走去客廳,一邊兒翻出張保安那裏要來的飯店卡片,隨便打電話叫了倆菜,說了地址,旋即任昊靠在能做下五人的黑色真皮沙上,偷偷打量起蓉姨。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雖然自己有了夏晚秋,可飽飽眼福也是好的。

    蓉姨是個典型的中國傳統女性,賢妻良母,不管她名氣多大,外面多麼風光,只要一回家,立刻就能放下身份穿圍裙做飯,愛乾淨,會照顧人,這是享受了種種榮耀卻還能保留下來的極為難得地一面。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這,大概就是男人心中最為理想的女人形象吧。

    蓉姨好像察覺到了那束欣賞的視線,扭頭看看任昊,輕瞪他一眼,伸手指了指那台高檔液晶電視,又虛空點了點自己的眼睛,意思好像是叫他去看電視。別看廚房是透明狀態的,但隔音效果極佳,在裏面炒個菜洗個碗,外面幾乎聽不見動靜,這不,範綺蓉只能用手語表示自己地意思。

    任昊有點不好意思地咳咳一聲,端正了坐姿,按下了電視機的開關。

    不多久,四季青南的一家飯莊送來了外賣,兩個素菜,兩盒米飯,都是家裏常吃的那種,任昊可沒敢買太貴的飯菜,否則一會兒蓉姨只定絮絮叨叨地埋怨自己。

    將菜擺好在餐桌,任昊去房拿了兩雙筷子,順便叫蓉姨吃飯。

    “你先吃,姨洗洗再過去。”

    一層有個洗手間,也是別墅裏唯一一個獨立地衛生間,二層的主臥和次臥都是帶衛浴的格局,也就用不到獨立式地了。

    任昊先拿筷子嘗了嘗來的倆菜,嗯,口感清新,味道還不錯。等蓉姨出來,任昊才進去洗手,甩著手上的水珠走回餐桌上,蓉姨不禁皺皺眉:“廁所不是有毛巾嗎,幹嘛不擦擦手再上桌,你啊你,甩得滿地都是水,到時候還不得再擦一遍地?”

    任昊無辜地眨巴眨巴眼:“蓉姨,我錯了。”

    綺蓉好笑地看看他:“吃飯吧,下午還不少事兒得忙呢,肥皂,洗頭水,床單,枕巾,嗯,剛才姨給你寫了張紙,那上面有你要買的東西,吃飽了,咱倆去歐尚超市逛逛,順便把菜買回來。”新家新房,勢必要買不少必需品,有了細心地蓉姨主持,任昊也不用操心了。

    蓉姨夾了個醋溜白菜送入嘴中,含著筷子點點頭,任昊笑了笑,也拿起筷子想夾菜,突然,他稍稍一愣,脫口而出道:“咦,我剛才用的筷子呢?”任昊根本沒用什麼腦子就隨意說了句,他就是瞧見手裏的筷子新巴巴的,尖端沒有唾液,顯然不是自己那雙。

    尚含著筷子尖的蓉姨聞聲眨眨眼,飛快從唇間抽出筷子,臉上不由自主地燙了一下,也沒提這個話茬:“快吃吧,別等涼了……”蓉姨夾菜的動作,漸漸不是很自然起來,尤其把菜送入嘴裏時,臉上總是泛起絲絲x紅,嫵媚極了。

    任昊“呃”了一聲:“好,咳咳,吃,您也吃……”

    ……

    四季青橋西南,歐尚超市內。

    任昊和範綺蓉看了看人滿為患地超市,相視苦笑一聲,左看右看,倆人選擇了一個相對人少的區域,推著小車,往裏面裝著洗水等日常必需品。蓉姨一手拿著紙條,指揮著任昊,不多會兒,小車便放滿了一半。

    “買多了咱倆也拿不了,先這麼著吧,走,昊,去買菜。”範綺蓉讓開身子躲過一個購物車,順勢單手挽住任昊地手臂,與他一起去了地下一層的食品區域。任昊側眼瞅瞅左手肘上搭著地小手兒,心中怦怦亂跳。

    直到人少的時候,也不見蓉姨鬆手。

    不過,任昊也沒什麼可奇怪地,一般情況,跟蓉姨出去,過馬路時她也會這麼挽著自己的。

    “聽大姐說你燉魚不錯,咱買條鯉魚回去?”

    “行,聽您的。”

    “這蝦挺新鮮的,也買點吧。”範綺蓉緊貼著任昊地臂膀,一手指著前面徵求任昊的意見:“誒,那兒有螃蟹,咱去看看,嗯,不行,太貴了點,不劃算,昊,去蔬菜那塊瞧瞧吧,有魚有蝦的話,就不用燉肉了,也浪費時間。”

    一時間,任昊竟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自己跟蓉姨是兩口子,正在為晚上的客人做著準備。這種溫馨地氣息,任昊十分享受,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與蓉姨一起往前溜達著。

    “昊,再跟姨說說晚上都誰來?”

    “哦,您基本都認識吧,您家教夏老師是一個,海峰文藝出版社社長女兒顧老師是一個,還有我們班同學崔雯雯,和她母親謝知婧,嗯,加上您呢,咱們一共六人。”

    範綺蓉哦了一聲,一邊拿著菠菜挑來挑去,一邊不經意地問了句:“崔雯雯就是跟西單圖書大廈邊兒上,肯德基遇見的那個孩子吧,嗯,她母親我倒是沒見過,很漂亮嗎?”

    這跟漂不漂亮有啥關係?

    任昊摸摸鼻子:“呃,算是吧。”

    範綺蓉側頭意味深長地瞅瞅他,回過身,沒再說話。

    任昊暗下苦笑,蓉姨肯定是誤會了,不對,說誤會倒不準確,自己跟婧姨確實有點不明不白。接下來,任昊沒敢多說話,巴巴跟著蓉姨一起走,這時,蓉姨突然指著前面一處賣酒的櫃檯道:“昊,姨沒帶眼鏡,你看那人是崔雯雯嗎?”對崔雯雯這個女孩,范綺蓉記憶猶新,上次簽售會結束,在肯德基還給過她簽名呢。

    任昊慢慢走近,這才確認了人:“是她……”任昊朝那邊喊了一句:“雯雯,婧姨……”范綺蓉凝神看向齊齊回過頭來的兩人,崔雯雯穿著一身碎花淺色連衣裙,站在她左邊地,應該就是她母親謝知婧了吧?

    範綺蓉看著這個氣質雍容典雅,身著黑色小西裝的美婦,眉頭不自覺地蹙了一下,瞅了任昊一眼,微微一歎,旋即收拾了一下心思,笑著跟任昊一起迎了上去。

    “您倆這麼早就過來了?”任昊掃了眼崔雯雯手中的購物筐,見裏面有兩瓶茅臺,不由得笑了一下:“這是給我買地?哎呀,您倆來就來唄,還買啥東西啊,放回去吧,我也不喝酒的。”

    范綺蓉打量謝知婧的同時,謝知婧也在打量她,瞧了瞧倆人挽在一起的手臂,謝知婧眨眨眼,嫵媚地將眼角拉出一條細細地線條:“小昊,這位是……”

    崔雯雯搶先介紹道:“媽,她就是我最喜歡的作家綺蓉,前一陣的簽名你不是還看過嗎?”崔雯雯極為歡喜地叫了聲“蓉姨好”,隨即看看任昊,扭捏地低下頭,好像很是羞澀的感覺。

    任昊這才現,崔雯雯裙擺下露出的小腿,竟然包裹著白色絲襪,呃,他看看婧姨,苦苦一笑,不用猜,肯定是謝知婧出的餿主意。這個年頭,80後地普通中學生很少有穿絲襪的,一來年齡不到,二來太過張揚,不過崔雯雯這種清清純純地小臉上配上絲襪的感覺,倒是沒有什麼不協調感,反倒更顯可愛。

    範綺蓉伸出手與謝知婧握了握:“范綺蓉,任昊他姨。”

    “謝知婧,雯雯的母親。”謝知婧勾起笑意。

    大家東西都買的差不多了,任昊提議離開。範綺蓉這時也鬆開了挎著他地手,與謝知婧笑呵呵地在後面聊起天,兩個年歲相仿的女性,共同語言大概會很多吧,任昊隱約聽見,兩人在小聲兒討論身材保養的問題,相互取經。

    任昊心頭一鬆,這種融洽的氣氛是他最願意看到的。崔雯雯已經把茅臺酒放進任昊的手推車裏,與他並肩前行。

    “姨也真是的,你這麼小的身子膀,她還讓你拿著東西,兩瓶茅臺也不輕省呢。”

    崔雯雯回頭偷偷看了眼母親,悄悄對任昊道:“我媽可懶了,早上起來都不疊被子,而且在家的時候,她就知道坐在那裏看電視,什麼家務活都不幹呢。”倆月的相處,崔雯雯和任昊的關係近許多,這種家長里短的話,小丫頭很愛跟任昊抱怨。

    任昊呵呵一笑:“你可真夠慘地,上了小學就開始幹家務?婧姨一點忙也不幫?”

    “那倒不是……”崔雯雯小聲兒:“我小學的時候,幾乎天天吃外賣,我媽一回家,就給飯館打電話叫餐,她自己可懶得做呢,後來,我實在吃的噁心了,就開始學做飯。”崔雯雯的表情很是後悔的樣子:“可,可我一學會,我媽就更懶了,最後連碗都不刷,美名曰是讓我鍛煉身體,增強抵抗力。”

    任昊回想了一下,確實,自己去婧姨家地時候,她不是優哉遊哉地看電視,就是坐在那裏喝紅酒,沒見她做過一次家務活,“雯雯,你這樣,以後別給她收拾屋子,到時候髒得不行了,婧姨也就會自己打掃了。”

    “小昊啊!”身後突然殺出一個聲音,見謝知婧笑吟吟地盯著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在說婧姨壞話呢?”

    “呃,沒有沒有,咳咳,我哪敢啊,呵呵,呵呵呵呵……”任昊擦了把冷汗,與崔雯雯齊齊走快了一些。

    崔雯雯心有餘悸地輕聲:“我媽耳朵可尖了,你只要一說她壞話,她准能聽見,有好幾次我自言自語地嘀咕,都被她抓住了,狠狠教訓了我一頓”

    任昊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出了超市,因為東西太多的緣故,任昊只能打了輛停在門口的黑車,小面包車,能裝下不少東西。謝知婧和崔雯雯是打車來的,這會兒,也跟著上了髒兮兮地面包車,往別墅區駛去。

    ……

    “行啊小昊,加上裝修,這別墅得四百來萬吧。”謝知婧欣賞地仰頭看著:“不錯嘛,要是天天跟這裏住著,堪比神仙般的日子嘍。”崔雯雯瞠目結舌地讚歎道: “真漂亮啊,這麼大的房子,得住多少人啊。”

    任昊拿出剛買地茶壺茶杯過去沏茶:“您倆隨便看看吧,呃,蓉姨,您也坐啊,洗菜切菜我一人就行了,不用您……”範綺蓉拿著蔬菜魚肉跟著任昊走去廚房,也不理他,自顧擺弄起來。崔雯雯眨眼看了看,感覺身邊謝知婧捅了自己一下,她才點頭跑過去,“蓉姨,我幫您切菜吧。”

    崔雯雯有點討好蓉姨的意思,可能在她看來,範綺蓉是任昊的長輩,必須要給人家留下好印象。範綺蓉倒也沒拒絕,把洗好的蔬菜輕放道案板上:“小心別切到手,魚你不用管,待會兒讓昊切。”範綺蓉吃素,對於魚肉地做法雖然懂一些,但還不是很精通。

    客廳。

    任昊看了眼在廚房忙碌的倆人,給謝知婧沏好茶後,也想去幫忙。謝知婧叫住了他,嫵媚的眼眸兒瞥瞥廚房,笑著吹了吹茶杯上的熱氣:“聽說,你跟雯雯在交往?”

    任昊暗暗心驚:“您聽誰說的?”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話看來真對。

    “這你就不用管了,只需要回答是與不是。”

    任昊鬱悶地抓抓頭:“呃,算是吧……”任昊不知道自己如果說了假交往,婧姨會不會把杯子裏那點水,潑在自己腦袋上,想來,只能找個氣氛不錯地時間告訴她了,今兒是個重要的日子,任昊不想給自己多找麻煩。

    謝知婧滿意地嗯了一聲:“我就說嘛,雯雯這些日子怎麼天天傻笑呢,原來是為了這事兒啊,昊,你倆也真夠可以地,這麼大的事兒,竟然還瞞著婧姨,嗯?”看著任昊有些支支吾吾,謝知婧似笑非笑抿了口茶,“……去做飯吧,我未來地好女婿。”最後三個字,被謝知婧咬了很重的音。

    那話裏地味道,讓任昊有了種錯覺,好像婧姨知道假交往一事了,心驚膽戰了一下,任昊沒敢多待,忙忙去了廚房,不多久,任昊就把蓉姨輕輕推了出去,讓她去陪婧姨聊天,蓉姨拗不過他,白了任昊一眼,這才端了杯熱茶,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范綺蓉和謝知婧好像很投機,嘴皮子巴巴動著,很少有停下來的時候。透過玻璃,任昊看見她倆笑著笑著,不時就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看一眼,然後笑得更厲害了,似乎是在談論自己。

    任昊打了個寒顫,渾身不自在。

    下午三點半左右。一身黑色小西裝的顧悅言按下了別墅的門鈴,衣服的款式,好像就是那次在賽特給她買的西裝。開門的是範綺蓉,兩人打了招呼後,蓉姨拉著她坐到謝知婧身邊,給她介紹起來,謝知婧跟顧悅言說過話,就是顧悅言家訪時,謝知婧和任昊躲在衛生間裏的那次,不過,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面,笑著握了握手,重新認識了下。

    任昊跟崔雯雯在廚房,聽不清外面說著什麼,不過看得顧悅言飄來地恬然目光,任昊晃了晃手上血淋淋的鯉魚,示意自己暫時出不去,然後對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顧悅言也不知道從哪里翻出本書,靜靜看了起來,只是不時抬一下頭,嘴唇動著,似乎是在跟蓉姨、婧姨聊天。

    “雯雯,你也出去跟顧老師打個招呼吧,這兒我一人就行了,你歇一會兒。”

    “不用,我,我留下幫你吧。”

    任昊唬起臉來:“快去,聽話……”

    崔雯雯眼巴巴地看看他,重重一點頭,跟廚房簡單洗洗手,慢慢走到三人那裏。

    不過多時,夏晚秋也到了。

    然而看到夏晚秋穿著的任昊,卻是苦笑著拍了下腦門。

    我的天,您幾位是不是商量好才來的?

    清一色地黑色小西裝!

    謝知婧和夏晚秋的西裝偏正統一些,顧悅言和範綺蓉的西裝略微休閒一點,都是黑色,猛地一看,幾人的衣服幾乎一模一樣。

    她們四人好像也發現了這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當然,夏晚秋不會笑,甚至,臉色變得很難看,她直直盯著謝知婧的眼睛看了好久,哼了一聲,板著臉遠遠坐在另一端的小沙發上,一語不發。

    謝知婧地臉蛋上露出一絲苦笑,對著夏晚秋那邊說著什麼,只不過,夏晚秋卻無視了她。範綺蓉看看這個,瞧瞧那個,想了想,端了杯茶水遞給了夏晚秋,旋即坐在她身邊與她說著話。

    任昊察言觀色下,知道夏晚秋和姨肯定鬧過矛盾,而且矛盾還很深,不然,連女兒名字都讓她起的融洽關係,不可能會變得這麼尷尬。

    任昊待不住了,洗洗手,推開廚房門進了客廳。

    這時,就見謝知婧慢慢走了過去,在夏晚秋身邊坐了下,輕輕拉住了她的手:“你都三十歲了吧,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還記仇啊,呵呵,小昊說幫他寫劇本地有他兩個老師,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可後來一琢磨吧,以你的性格,怎麼會這麼好心幫人呢,呵呵,真是意外啊。”

    夏晚秋皺眉看被她拉住的手:“鬆開我,咱倆沒有那麼熟!哼!我沒想到有你,否則,我也不會來了!”夏晚秋對她的態度很不友善。

    謝知婧笑笑,對著女兒招手:“雯雯過來,讓你夏姨好好看看。”崔雯雯恭恭敬敬地走過去:“夏姨好……”

    謝知婧摸著雯的腦袋,有點小得意道:“晚秋,我女兒漂亮吧,在家啊,什麼做飯洗碗的活兒,可都是這孩子幹的,乖極了。”范綺蓉和顧悅言都在那裏看著她們,雖然心裏納悶,可卻沒有多問。任昊也站在旁邊觀察著形勢。

    夏晚秋不客氣地哼了一聲:“你還是那麼懶。”

    謝知婧嘴角抽動了幾下:“甭說我,你也不勤快吧?”

    “那也比你強!”

    “呵呵,晚秋,你是不是嫉妒我有個好女兒啊?”

    雯雯拽了拽母親:“媽,夏姨,你們別吵了行不行?”夏晚秋看看她,面色柔和了一些,嗯了一聲,沒再說話,看來,夏晚秋對崔雯雯還是很有好感的,甚至,似乎還夾雜著一種特殊的感情。

    “呵呵,還是我女兒面子大呀,雯雯,去,陪你夏姨聊會兒。”

    任昊終於得空說話了:“大家也都到齊了,嗯,先吃點水果吧,那……我這就做飯?”

    範綺蓉看看表:“這才剛幾點啊,不著急呢,一起聊聊天吧。”

    蓉姨端了幾盤水果放在餐桌,招呼大家過來,連帶夏晚秋也被崔雯雯拉了過去,跟謝知婧臉對臉地坐著。謝知婧看大家年紀都不小了,遂把在超市跟範綺蓉討論地話題拿到了桌面,一聽保養皮膚等等女人的問題,即便不愛說話地顧悅言也會不時插上幾句話,夏晚秋雖然板著臉,耳朵卻也豎了起來,難得她對某一話題這麼感興趣。

    桌上唯一的男士任昊同學極為尷尬,抗議般地咳嗽了兩聲,想叫她們換個話題,可偏偏,連最疼他地蓉姨都白了他一眼,繼續興致勃勃地聊著,任昊苦苦一歎,顛顛離了桌,跑去老遠的地方慢慢喝茶了。

    這種女人地話題,他根本插不上嘴。

    任昊一走,幾人聊得更歡了,很多隱晦地字眼也明目張膽地說了出來,聽得任昊臉紅心跳,假裝看起電視。

    “我是油性皮膚,最不好保養嘍……”

    “我是乾性的……”

    這一話題立刻拉近了幾人的關係,除了崔雯雯外,歲數最小的顧悅言也二十六七歲了,皮膚的保養與護理,早該提上日程。

    範綺蓉煞是羨慕地瞧瞧謝知婧:“知婧,你都沒起皺紋吧,保養地真好。”

    謝知婧苦悶地眨眨眼,指了指自己的眼角:“那是你沒離近了看,喏,這兩邊兒都是,不過不仔細看的話倒是看不出來,呵呵,老嘍,哪還能不起皺紋啊,倒是你們,皮膚一個比一個好,真叫人羨慕哦。”

    看著謝知婧飄來的目光,顧悅言淡淡道:“別看我,我皮膚比夏姐差遠了,夏姐可從沒做過什麼保養的。”

    謝知婧笑看看夏晚秋:“她的話可不能信,沒准人家夜裏頭偷偷往臉上貼黃瓜片呢。”崔雯雯拉了母親一把,提醒她別吵架。

    夏晚秋臉色一變,看著崔雯雯眼巴巴的視線,咬咬牙,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範綺蓉呵呵笑了起來:“很少有聊得這麼痛快的時候了,相見恨晚啊,嗯,要不咱們簡單瞭解一下吧,你們都結婚了嗎?”

    夏晚秋搖頭,顧悅言點頭:“我結了。”崔雯雯詫異地看看顧老師,卻沒說話。

    範綺蓉笑了笑:“那我跟晚秋一樣,沒結婚也沒物件。”

    謝知婧奇怪地看她一眼:“綺蓉,你沒結婚?”

    “唉,找不著合適人兒唄,呵呵,我也沒抱什麼希望了,自己一個人過,其實也挺不錯:”

    謝知婧瞅瞅她:“上次我還說給晚秋介紹個物件呢,要不,也給你張羅一個?”

    “謝謝,還是算了吧。”范綺蓉看著夏晚秋:“倒是晚秋,是該嫁人的年歲了,我看你們倆關係不錯,你替著她張羅吧,對了知婧,你在哪工作?”

    “市教育局……”謝知婧瞅得範綺蓉和顧悅言疑惑的視線,繼而補充道:“教育局副局長。”

    顧悅言愣了愣。

    “那這麼說,你算是悅言和晚秋的領導嘍?”范綺蓉沒想到謝知婧是這麼大的官。

    幾人把自己的底相互交了交,或許是有任昊這層關係,五個女人關係相處極為融洽,就連夏晚秋,也沒怎麼給謝知婧臉色了。她們聊了聊化妝品,談了談工作生活上的趣事,很快,到了吃飯的時間。

    任昊看著圍坐在餐桌前的五個大美女,竟然有這眼花繚亂的感覺,鶯鶯燕燕,宛如夢境一般,凝了凝神,任昊走過去提醒道:“我現在去做飯?”

    “你們餓嗎?”

    “不餓呢,再聊聊吧。”

    任昊哭笑不得,自己這個主人倒是被排擠在外了,他一個男人,顯然插不進去女人地話題,只能蔫巴巴地等在一邊兒。

    唉……

    任昊不禁一聲感慨,要是能把這大大小小五個美女都娶了回家,那該多好啊。任昊無限揮著意淫精神,嗯嗯,夏晚秋給我捏左腳,謝知婧給我捏右腳,崔雯雯給我揉後背,範綺蓉給我按腦袋,顧悅言呢,拿著毛巾邊兒上等著,誰累了過去替誰的班!

    嘿嘿……

    正在任昊做夢地時候,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殺了過來:“小昊,笑得那麼淫蕩,想什麼好事兒呢?”

    任昊“呃”了一聲,看得對面餐桌上五個女人齊齊警惕地盯著自己,他實實在在擦了把虛汗。

    現實啊,總是殘酷地。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6-24 21:36
【序章】 第190章【有故事的女人們】

    “外面這麼大聲,是不是下雨啦?”

    “等我去看看…可不是嗎,下得還不小呢!這天氣預報也真是的,說今兒個局部地區有小到中雨,可你們瞧瞧,這都趕上大到暴雨了。”

    幾個女人一邊夾著菜,一邊抱怨著天氣。任昊坐在正中的位置,不是他想坐,而是五人逼著自己坐上的,他左邊的謝知婧,右邊是範綺蓉,再往後是顧悅言、夏晚秋和崔雯雯,除了任昊以外,座位幾乎是按照年齡排序的。

    任昊給他們一人夾了一筷子菜:“都吃都吃,別客氣看,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咱也別著急了,慢慢吃,待會兒聊聊天,等雨停了再走,反正明兒也是周日吧,大家都休息。”說罷,任昊走去二層把每個屋的窗戶都關了上,一層則是崔雯雯負責的,小丫頭很有眼力,極力表現著自己。

    五人的吃飯姿勢都很特別,無疑也從側面展露出她們的性格。

    夏晚秋左手搭餐桌,低頭半俯在飯碗前,快速夾著菜,快速吃著飯,一語不發,她是最先一個吃飽的,放好筷子,遂抱著肩膀直視前方,還是不怎麼說話。

    範綺蓉左手托著米飯碗,溫婉地笑著,聊聊天,夾口菜,只是咀嚼的時候卻不言語,很淑女的樣子。

    謝知婧慵懶的靠在椅子背上,也伸著胳膊夾菜,她碗裏的菜肉不是任昊夾的,就是崔雯雯夾的,謝知婧飯量很小,基本上很少動筷子,大部分時間都在跟幾女聊天。

    顧悅言吃飯很慢,細嚼慢嚥的風格,一塊小豆腐,都能嚼出半分鐘去,而且整個桌子上的人,唯有顧悅言不挑食,什麼菜都吃,還都吃得挺香。

    崔雯雯則是最受幾人寵愛地了,大似乎都對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很是喜歡,即便對誰都愛答不理的夏晚秋,也在任昊驚訝的視線下給崔雯雯夾了點菜放到碗裏,對她關愛有加,生怕小丫頭餓著。

    任昊瞥了眼雯雯和夏晚秋。稍稍有點小嫉妒。自己都沒享受過地待遇。倒是讓崔雯雯搶了先。簡單吃了兩口菜。任昊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強行把幾女地話題打斷了: “抱歉插一句話,飯也吃得也差不多了。我想該談談正事兒了吧。這幾次地腳本。您們幾位也知道我掙了多少錢。可這錢吧。我拿著不踏實啊。裏面有您們幾位地功勞。而且是很大地功勞。你們看。是不是做一個分成計畫。我列個表。把誰該拿多少錢寫出來。以後再賺了錢呢。咱就按照這個比例分成?”

    等了好一會兒。幾人都沒說話。

    範綺蓉看看他們。第一個開了口:“你就別管姨了。腳本裏地對話你現在掌握了七八成。就是沒姨幫忙。你也足夠寫出來了。反正。這錢姨不要。”

    任昊是早有準備。他今天是打定了決心要幾人收下。聞言略微一搖頭。看向範綺蓉:“蓉姨。這話可就不對了。您看看人家國際上地大公司。就比微軟吧。人家比爾蓋茨厲害不厲害?底下總經理地職務他完全可以勝任。可要按您這麼說。那總經理就不應該拿錢了?就算我能寫出對話。可時間也浪費了太多。而這些時間。恰恰是您付出地。我給您相應地報酬。這不過分吧。蓉姨。我知道您對我好。可這是兩碼事。不能摻和到一起。”

    範綺蓉喝口茶。沒吱聲。

    任昊往後一靠:“反正。您要是不要這錢。我以後都不找您寫對話了。”

    謝知婧笑眯眯地瞅瞅他:“我跟綺蓉是一個意思,你那個音樂的事兒,跟婧姨沒關係,牽線搭橋而已,主要負責的還是我那個朋友,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嘛,所以錢的事兒,也別跟婧姨說了。”

    任昊翻了個白眼:“您這話也不對,咱中國人辦事,不就講究個托人嗎,可這人怎麼托啊,還不得靠人脈?我做個不恰當的比喻吧,您別生氣,看到毒品交易沒有,大部分小交易,都得有個中間人吧,那中間人難道白白給你牽線搭橋,不要報酬?還是那句話,這錢您要是不要,我以後也不弄音樂了。”

    謝知婧笑著瞧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任昊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把目光放在顧悅言和夏晚秋身上:“顧老師,夏老師,您倆也別找藉口了,這錢咱今天必須得分出個百分數來,你們要是不拿,那我以後哪好意思再麻煩您幾位?我也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可沒辦法,看現在這個架勢,只能給別人了。”

    大家都悶頭吃著飯,沒人說話。

    任昊眨眨眼,見差不多了,遂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我說一下具體分配方法吧,您幾位看看合不合理,不行我再改。蓉姨負責的是腳本對話,這個比例占得很重,費心費力費時間,我覺得拿腳本總額地百分之十最合適,夏老師負責是翻譯,包括腳本翻譯和音樂歌詞翻譯,綜合來說,我個人以為,夏老師應該拿腳本費的百分之三和音樂的百分之五,婧姨呢,您給那個音樂製作組多少錢我不管,音樂這裏的錢,應該給您百分之二十,顧老師,人設這裏是最費時間的,所以人設費裏的百分之二十五都應該給您。”

    任昊喘了口氣,用茶潤潤嗓子,視線在桌子上環繞了一圈:“當然了,這只是初步地提議,如果大家覺得有什麼不妥,可以提出來,我再調整下方案,如果覺得沒問題,那就這麼定了,前期的幾個腳本費,我會把錢打到您幾位的戶頭上,以後的腳本費也按這個比例分成。”

    一片安靜。

    只有咕嚕咽茶水的聲音。

    還是沒人說話。

    任昊鬱悶地拍了拍腦門:“我說大姐們,這也不是贓款,算我求求你們啦,拿著吧,行嗎?”

    範綺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丟了他一個白眼後,溺愛地摸摸他地頭:“要是這叫別人聽見,保准得笑死,你啊你,掙了錢還不好,自己拿著唄,哪有這麼死乞白賴地求著人要的,還有,我跟知婧都是你姨,什麼大姐們啊,占我們倆便宜?”

    謝知婧眼眸中笑意隱現:“他是有錢沒處燒地。”

    任昊撇撇嘴巴:“是我的錢,那我自然拿地心安理得,可不是我的錢,我拿著燙手啊,各位,求你們啦,就當給我排憂解難了,都拿著吧。”

    “要不這樣吧……”範綺蓉凝眉想了想,慢慢看著任昊:“蓉姨地那份錢,你也不用給我算了。看你這房子不錯,環境也好,蓉姨最近正在寫新書,最需要這種氣氛,有時間的話,蓉姨就來你這兒寫寫書,看看景,錢呢,就折算到別墅地錢裏。房子現在有蓉姨一份錢,蓉姨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昊,你看這樣行嗎?”

    任昊苦著臉,沒搭理她。他明白蓉姨的意思,別看她嘴上這麼說,可以蓉姨體貼的性格,是絕對不會三番五次來這家別墅的,她肯定是想找個合理的藉口,把錢的事情劃清。

    範綺蓉笑了笑,轉過身喝茶:“要是這樣也不行的話,那對話你就自己寫吧。”

    任昊無奈歎了歎,瞧著桌面琢磨了好一陣,方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好吧好吧,如果哪天您分成的錢超過了這家別墅的價值,那這別墅就是您地了,蓉姨,您可不能就嘴上說說,明天我去給您配把鑰匙,有空的話您必須過來,行不?”

    範綺蓉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他。

    “好了,蓉姨的事解決了,您幾位看我剛才說的分成方案怎麼樣,要是覺得少了,我就再加一點?”看著幾人盯著自己的目光,任昊突然產生了一種不妙的預感,打了個寒顫,趕緊低頭喝茶。

    謝知婧眯著眼睛笑吟吟看了眼女兒,瞅得她目光滿是期待地望著自己,謝知婧無奈一笑,手指在桌面上畫著圓圈,對崔雯雯點了下腦袋,突然出言道:“小昊,最近雯雯總跟我說要買新房子住,說原來那個三居室太舊了一些,呵呵,你也知道,我在政府工作,不能明目張膽地買太貴的東西,可便宜了吧,雯雯她還不喜歡。你看這樣行不行,以後呢,我跟雯雯有空就來你這兒玩一玩,錢也跟綺蓉一樣,當做別墅房款的一部分。”

    崔雯雯一子就樂了,壓抑著喜悅,眼巴巴地瞅著任昊。

    任昊這叫一個撓頭啊,蓉姨加入進來,倒是沒有什麼,她主要是不想拿錢,所以才想出這麼個合情合理的辦法,但謝知婧這話就明顯有了其他暗示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看了眼崔雯雯,任昊暗暗叫苦不迭:“不好吧,我覺得還是給您錢更劃算一點,您買房呢,也可以用別人的名義啊,反正不讓人察覺就可以了。”

    任昊委婉地拒絕了她。

    謝知婧眼角動了動,意味深長看看:“不行嗎?那好吧,婧姨再想個其他辦法好了。小昊,你不是在跟雯雯交往嗎,呵呵,婧姨看你倆鐵定得結婚,那就把這錢當做我女兒的嫁妝得了。”謝知婧說完,立刻眯起眼眸兒注意起桌上幾個女人地表情變化。

    任昊的臉一下就綠了。

    崔雯雯羞赧地通紅了雙頰,著頭急急道:“媽你說什麼呐,跟任昊…什麼的……”

    顧悅言咦了一聲,狐疑地看看任昊,眨眨眼,卻是沒說什麼,端起茶杯平靜地喝了起來,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夏晚秋臉色猛然變了變,咬咬牙,也沒說話。

    範綺蓉的眉頭深深蹙起,略帶疑問地目光投向了謝知婧:“昊和雯雯在交朋友?是真的嗎?”

    謝知婧把放在幾女臉上地視線收了回來,若有所思地瞅了眼任昊,頓了頓,謝知婧笑著點點頭:“自然是真的,其實我早就覺得小昊是個不錯地孩子,有意撮合他倆,不過沒想到,人家倆人早偷偷好上了,呵呵……”

    “這是好事兒啊。”范綺蓉摸摸任昊的腦袋:“那咱們以後就算親家了,呵呵,他這孩子嘛,從小就淘氣,我家昊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還請你多擔待了。”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謝知婧笑道:“別說見外地話,說起來,我們家雯雯才是,看著挺懂事,其實小心思活泛著呢。”

    “倒是忘了,悅言和晚秋還在呢……”範綺蓉不好意思地對她倆笑了笑:“聽說高中校規不許談物件,抱歉抱歉,呵呵,我和知婧一高興,倒是把這茬忘了。”

    顧悅言淺笑著搖搖頭。夏晚秋抬了下眼皮看看她們:“……沒事。”

    任昊見夏晚秋沒什麼異樣的表現,才是鬆了口氣,反正她也知道假交往的事兒,應該引不起麻煩。崔雯雯則是這裏最興奮的了,看著雙方家長(范綺蓉和謝知婧)都同意了這事兒,她立刻露出了笑容,接著,可能是想到了什麼,又黯然地垂下頭,悶悶扒拉起飯菜。

    “小昊啊……”謝知婧抓準時機道:“你看剛才咱們談地事兒,到底哪個方案好,是把錢作為的嫁妝呢,還是讓我倆擁有這別墅的小小居住權呢?”

    任昊用袖口擦擦汗:“還是別墅吧,以後這裏也有您倆一份錢。”看謝知婧勢在必得的架勢,任昊不得不答應她,天知道她還會吐出什麼爆炸式的新聞,那自己可就慘了。雖然,事態不像任昊預計的那樣展,甚至感覺有些糟糕,可想著婧姨雯雯都能常常來這裏,男人的小心思又稍稍有些期待。

    任昊暗罵自己一句“無恥”,偷偷觀察著夏晚秋的一舉一動。

    謝知婧心滿意足地嗯了一聲,接著跟範綺蓉這個親家聊了起來,倆人的關係好像因為這事兒更近了一步,大有見恨晚地味道。

    任昊巴巴看著夏晚秋,心裏捏了虛汗,硬著頭皮道:“夏老師,您對那個分成滿意嗎?”

    夏晚秋快言快語地簡單丟下幾個字:“……我也要別墅!”旋即,也不看幾人愕然的表情,獨自坐去客廳的長沙發上,慢慢喝著。

    任昊都快暈了,范綺蓉名義上是自己的姨,謝知婧名義上是自己未來的丈母娘,倆人要房的話,都是合乎情理地,可在他們看來,夏晚秋跟自己毫無瓜葛,只是英語老師,她也跟著要房,就讓人值得回味了。

    這時,可能是見五人沒一個說話,夏晚秋皺眉看了過來:“……不行?”

    任昊哪敢不答應,忙是點點頭:“當然行……”

    謝知婧狐疑地眨巴眨巴眼睛,盯著任昊似笑非笑道:“小昊啊,我們娘倆要房時,你遮遮掩掩的,怎麼晚秋一說話,這麼痛快就答應了?還有哦,晚秋好像自己有套房子吧,你一個人住的話,幹嘛還要來這裏湊熱鬧?莫不成也是嫌房子太小,想換換環境?”這話,也就謝知婧能問出來,她和夏晚秋關係似敵似友,說起話來從不顧忌什麼。

    此話一出,範綺蓉、顧和崔雯雯古怪的視線也看向了他。

    任昊心說,還不是你們娘倆先湊的熱鬧,你們要是不要房,晚秋也不會這麼說啊!

    事到如今,夏晚秋是不會解釋什麼了,只能由任昊給她擦屁股,任昊凝了凝神,組織著語言道:“是這樣的,前一陣子我聽說夏老師在家裏鬧了些矛盾,現在他父親跟她一起住了,可能夏老師覺得不舒服,想到這裏換換心情吧,顧老師,是這樣吧?”

    顧悅言輕輕一點頭:“是啊,現在夏叔跟夏姐一起住陶然亭那裏,有時候夏姐姑姑也會去。”雖然不知道夏晚秋家生了什麼事兒,但顧悅言多少還是知道一些,頓了頓,顧悅言看向任昊:“小昊,既然大家都把錢放到了別墅,那我也隨大家吧。”

    任昊苦笑一聲,慢慢點點頭:“好吧。”

    看得謝知婧和崔雯雯再次狐疑地打量起顧悅言,範綺蓉解釋了一句:小昊挺早前就認了悅言做乾姐姐,呵呵,其實算起來,咱們都是一家人啊。”

    謝知婧眨眨眼,啞然失笑:“可不是嗎,綺蓉是小昊地阿姨,悅言是小昊的姐姐,小昊是雯雯未來的丈夫,是我未來的女婿,至於晚秋呢,也是雯雯的阿姨,連我女兒地名字都是她起的呢,呵呵,這麼說地話,咱們以後都算親家啦?”也不知道為啥,謝知婧總是很強調“未來丈夫”“未來女婿”,說話時老得帶出這幾個詞提一提,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本該是自己半個女朋友地夏晚秋被謝知婧強行拉到了女方親屬的位置,這桌上大大小小都跟自己有過曖昧地女人,這會兒也全成了一家人,任昊實在有點笑不出來了。不過,既然大家能和平共處,那也算比較不錯的結果了。

    至於是不是一家人,以後事兒,誰又知道呢……

    任昊胡思亂想之際,謝知婧、範綺蓉帶頭,以親家的身份展開了一系列討論,謝知婧好像很照顧夏晚秋,她拉著範綺蓉和顧悅言去到了沙上,挨著夏晚秋坐了下,崔雯雯也在母親的授意下拉著夏晚秋的手,陪她說著話,誰也沒冷落。

    任昊呢,自然是收拾桌子的角色了。

    ……

    不知不覺,已經晚上九點半了。

    謝知婧捂著性感地嘴唇優雅地打個哈欠,看看表,愣了一下:“都這個時間了,聊著舒坦,倒是忘了看表,雯雯,去看看雨停了沒有,咱們也該走了……”顧悅言和夏晚秋也開始整理東西,拿著手包準備回家。

    窗子邊兒的雯雯呀了一聲:“雨越下越大了,別墅前面好幾處積水,好像走著的話很難過去,任昊,你這裏有幾把傘?”

    任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好像一把都沒有,新搬過來,什麼都沒準備。”

    天氣預報說過有雨,範綺蓉和顧悅言早有準備,都從包裏拿出一把傘,可夏晚秋和謝知婧母女卻是沒有帶。範綺蓉看看她們,主動把傘讓了出來:“你們娘倆用這把吧,我在昊這兒湊合一宿,今天不回去了。”

    聽著外面嘩嘩的雨聲,任昊插了句話:“打傘也得淋著,打車的話得上主路,離這裏遠著呢,要不我出去打車,讓出租停別墅門口?”

    範綺蓉最心疼他,皺眉搖頭道:“那你還不得淋著雨,不行,我去打車吧,你們在這兒等著。”

    幾人爭了一會兒。

    顧悅言突然把挎包放在了茶幾上,輕輕坐了下,“小昊,方便的話,我今天也不走了,可以嗎?”

    任昊心裏稍微有些忐忑,不過人家話都說出來了,他只有點頭地份:“行啊,那有什麼問題。”範綺蓉透過窗戶看看外面,旋而提議道:“晚秋,要不你們也住下吧,這麼大雨,就是再小心也得淋濕了,剛入春,正是感冒的季節,別到時候耽誤工作,好吧?”

    夏晚秋想也沒想地坐在沙發上,看樣子是不準備走了。

    謝知婧瞅瞅女兒,慢慢一點頭,笑呵呵道:“那好吧,我們娘倆就打擾一宿。”

    範綺蓉笑道:“什麼打擾不打擾的,這別墅不是也有你倆一份錢嗎。我們去樓上聊聊吧,讓昊弄點茶點送上去,邊吃邊說,呵呵,好久沒聊的這麼痛快了,我這心裏啊,還真捨不得你們走呢。”

    “我不也是嗎。”謝知婧親熱地拍了拍範綺蓉的小手兒:“以後咱們有空就聚一聚吧,我在家啊,除了雯雯,連個說話兒的人都沒有,呵呵,這幾年啊,可憋壞我嘍。”謝知婧另一手拉住了顧悅言:“悅言,待會兒咱們換個電話,約起來也方便,呵呵,你可別嫌我貧,我們家那位走地早了年紀啦,就想找人說說話。”

    範綺蓉心裏咯噔一下,丈夫去世了?

    她沒多問,跟任昊說了聲,遂拉著謝知婧、顧悅言、夏晚秋一起上了樓,走到二樓時,謝知婧趴在過道扶手向下一望:“雯雯,小昊,你們年輕人聊吧,對了,一會兒給我們分配下屋子唄,你是主人,你說了算。”

    任昊仰頭望著她們:“隨便吧,誰住哪都一樣裏一共六間屋有床,我就睡一樓那間廚房改的臥室吧,剩下的您幾位自己安排。”六間屋,大小檔次都不一樣,任昊可不能得罪人,自己選了個最差的,剩下的交給她們姐兒四個分了。

    “那我們不就喧賓奪主了,不行。”

    任昊心裏嘀咕,你一直都在喧賓奪主阿,嘴上卻不肯鬆,人家幾個都是嬌貴地大姑娘,自己要是占了主臥,顯然不是很紳士。在她們面前,任昊很注意形象,雖然已經沒什麼形象可言了。

    範綺蓉帶著地方向應該是去了任昊地主臥。

    樓下。

    任昊和崔雯雯並排坐在真皮沙上,看著不知所謂的節目。突然,崔雯雯在意地轉過身,可憐巴巴道:“任昊,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媽怎麼聽說咱倆地事兒的,我真的沒告訴她。”那霧濛濛地大眼忽閃忽閃,委屈極了。

    “沒事的,不怪你。”任昊開始是有些鬱悶,可後來夏晚秋都沒說什麼,也就意味著沒問題,誤會就誤會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解決一下不就行了,“雯雯,有件事想和你說,再這麼下去,蓉姨保不齊就把你和我的事兒跟我爸媽說了,而且我女朋友現在也回了豐陽……”

    “我去拿撲克牌!”崔雯雯有些慌亂地站了起來,在母親的挎包裏亂翻一陣,手忙腳亂地取出一副撲克:“我們玩牌吧,好不好,求求你,好不好?”崔雯雯不敢正視任昊的眼睛,哆哆嗦嗦站在原地,身影有些無助。

    任昊摸著鼻子苦苦一笑,甩甩頭,暫時丟下了念下,拍著身邊的空位讓崔雯雯坐過來:“行啊,我想想倆人能玩什麼哦,嗯嗯,拉大車吧,咋樣?”任昊不想做壞人,琢磨了一番,還是把難題留給夏晚秋吧,什麼時候夏晚秋下了死命令,到時候再解決崔雯雯,這樣地話,任昊心裏也多少好受些。

    雖然,他也知道那是自欺欺人罷了。

    崔雯雯歡喜地重重一點頭,顛顛湊了過去,開始洗牌分牌。

    ……

    二層,主臥室。

    席夢思雙人床上,謝知婧與範綺蓉半靠在床頭,顧悅言手支著床墊坐在床尾,夏晚秋則是雙手抱肩靠在白刷刷的冰冷牆壁上,卻沒有坐。

    謝知婧總是忍住打趣她:“你們瞧瞧,難怪人家晚秋身材這麼好呢,能站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躺著,呵呵,這才是鍛煉的最高境界呀。”

    夏晚秋目光冷冷掃了她一眼,雙目一閉,眼不見心靜。

    範綺蓉好奇的拽拽她:“你們倆到底怎麼認識的?你還說雯雯的名字是晚秋取的?我看你們關係挺不錯地啊?”看得雯雯和小昊都不在,範綺蓉才試探著問了句。言罷,顧悅言的注意力也放了過來,顯然,也很好奇兩人的關係。

    謝知婧苦笑著勾勾嘴角:“晚秋,我跟親家說說?”

    “……隨便!”

    “呵呵,其實,我和晚秋十幾年前就認識了,那時,她剛上初中,我上大學,而我去世的丈夫崔恆,是上高中的,崔恆跟晚秋是一個學校,只不過一個是初中部一個是高中部的。很巧的一次,我跟崔恆認識了,因為他學校是教日語地,開始我對他也沒什麼好感,可後來,呵呵,也不知怎麼的,就迷上他了。不過我也知道,崔恆有喜歡的人,就是還在上初中的夏晚秋,我們三人算是三角戀的關係吧,我喜歡崔恆,崔恆喜歡晚秋,晚秋卻跟木頭一樣只把崔恆當親哥哥。”

    說到這裏,謝地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懷念的味道:“有道是三歲一代溝,我們這奇怪地組合經常出現在校園外,一起吃飯,一起玩鬧,呵呵,漸漸的,我和晚秋也成了無話不談地好朋友,那時的她,叫起崔恆哥,叫我姐來,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單獨找到晚秋,明確地告訴她我喜歡崔恆,而崔恆卻喜歡你,結果,晚秋卻什麼表示也沒有,巴巴地看著我,呵呵,我跟晚秋說,想讓她明確地拒絕崔恆,然後從中湊合我們倆一下,晚秋不答應,她說這事兒跟她沒關係。我也知道她的脾氣,想了想,就在她面前起了個誓,我說,如果我們倆成了,我一定會讓崔恆幸福一輩子,然後,我每天每夜地纏著晚秋,求她答應。”

    範綺蓉聽得入神:“她答應了?”

    謝知婧笑著嗯了一聲:“或許我太自私了吧,我也不知道晚秋是不是真的把他當哥哥,反正,她幫了我,她對崔恆說了些狠話,尷尬之下,他們倆就沒再做成朋友,見了面都不打招呼。我知道,從那時起,晚秋就恨上我了,如果不是我的加入,他們也不會連兄妹都做不成。雖然崔恆跟晚秋的關係變的很僵,但我還是跟她保持著聯繫,後來,我懷了孕,心裏總覺得對不起晚秋,也知道她仍然把崔恆看做親哥哥,所以,孩子的名字,我是讓晚秋取地。”

    夏晚秋還是緊緊閉著眼,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雯雯生下來後,崔恆對我們母女倆很好,不過我知道,他心裏還是沒忘了晚秋,終日嗜酒成癮,沒過幾年,就出了車禍。”

    謝知婧的臉上掛著很平靜的微笑,只是搭在被子上的手指,略微有些顫抖,範綺蓉注意到了,輕輕握了握她,謝知婧看著她笑了笑,繼續道:“我把他去世地消息告訴了晚秋,當時,晚秋只說了一句話,她問我,‘你不是說會讓他幸福一輩子嗎?’,我無言以對,自那以後,晚秋就沒有主動聯繫過我,只是逢年過節時,我會給她家裏打電話,跟她說說我的情況,不過,呵呵,晚秋一次也沒理過我,都是我在自言自語罷了。”

    謝知婧輕輕呼出口氣,笑眯眯地看看她們:“事情就是這樣。”

    範綺蓉暗暗一歎,她知道,這種事,自己是插不上嘴的。看得出,夏晚秋對謝知婧和崔雯雯的感情很複雜,而謝知婧對她又何嘗不是,雖然夏晚秋幫過她,付出了很大代價,但自己丈夫卻還依然想著夏晚秋,因為她的原因,酗酒出了車禍,裏面的恩恩怨怨,可不是簡單就能說清的。

    站在謝知婧的立場,她完全可以把責任都歸結到夏晚秋身上,但她沒有這麼做,而是淡然地面對了這個奪走自己丈夫生命與心靈的女人,只這份氣量,就不得不讓範綺蓉深深佩服她。

    “都過去了……”範綺蓉感慨地拍拍謝知婧地手背。顧悅言也慢慢點了點頭,起身,拉著夏晚秋一起坐到了床上:“是啊,都過去了……”

    夏晚秋睜眼看看謝知婧,謝知婧笑吟吟地看看她,兩人誰也沒說話。

    顧悅言輕輕撫著夏晚秋的手背:“說些積極向上的吧,氣氛有點沉悶了,夏姐,知婧姐,蓉姐,你們沒想找個對象嗎?”

    夏晚秋沉沉道:“不想……。”

    範綺蓉好笑地瞅瞅夏晚秋:“你倒是乾脆,晚秋,不找物件麼行呢,說句不好聽的,以後等你老了,總得有個人在身邊陪你聊天,照顧著。”

    謝知婧呵呵笑了下:“綺蓉啊,咱們姐妹四個裏,就你沒資格說這話,你比晚秋還大兩歲呢吧?”

    範綺蓉苦笑著搖搖頭:“別說我了,你也該再找個伴兒了,一個人帶孩子,總不是個事兒啊。”

    “我答應過雯雯,不再結婚了。”本來顧悅言想換個積極向上的話題,誰想把氣氛弄得更悶了,謝知婧吃吃一笑:“我怎麼覺得大家都有點遮遮掩掩,談戀愛是好事兒啊,咱們怎麼一說這個,全都有點小鬱悶啊,呵呵,要不這樣得了,改天我找幾個青年才俊,咱們四個,哦不,咱們三個去相親得了,悅言也去,幫著我們參謀參謀。”

    謝知婧用開玩笑的語氣緩和著氣氛。

    範綺蓉笑了:“要是想相親啊,還得跟我請教,恐怕你們加在一起相親地經驗都沒我豐富,這幾年我除了吃飯睡覺寫書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相親了。”

   “ 給我們說說唄。”

    範綺蓉回憶了一下,隨便講了幾個相親的趣事,弄得幾人哭笑不得。而後,也不知道明天太陽是不是要從西邊出來,夏晚秋竟然也自告奮勇地講了講,當聽到她與男方家屬拼酒,甚至將對方全部喝趴下時,幾個女人都捂著肚子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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