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衙內 作者:不信天上掉餡餅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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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2010-1-9 11:21:5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28 3634714
s0126 發表於 2011-5-28 21:24
柳俊一直不吭聲。白無瑕發了一陣呆,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有一位省長在!

    「對不起啊,柳省長……」

    白無瑕喃喃地說道,勉強朝柳俊一笑,神情很是鬱悶。

    柳俊微笑著擺擺手,說道:「需要我幫忙嗎?」

    白無瑕搖搖頭。也不知道是不需要柳俊幫忙,還是一種自嘲的表示,又愣怔了一會,再次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真是丟人啊……我爸,我爸他怎麼就老是改不掉這個好賭的毛病呢,每次都上古振國的當……」

    「這個古振國,到底是什麼人?」

    柳俊也略略有些好奇。柳省長原本不是這樣八卦的人,今天比較特別。

    白無瑕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這個古振國,是我的未婚夫……嚴格來說,是以前的未婚夫。那個時候,我剛剛到首都沒多久,我爸跟我一起來的,他這個人好賭,多年的毛病,老改不了……」

    見柳俊並沒有不耐煩的意思,白無瑕似乎找到了知己,在柳俊的對面坐下,開始述說自己的故事。

    其實這個故事一點不新鮮,很老套了。白無瑕在蘇州的藝術團入不敷出,解散了事。白無瑕便進京謀生活,因為她母親前些年過世了,將父親一個人留在蘇州不是很放心,便帶著父親一起到了京城。剛到京城那段時間,日子過得比較艱難。白無瑕整日東奔西跑,忙著演出,與父親在一起的時間就比較少,偏偏白父又有個好賭的毛病,在首都無所事事,很快就舊病復發。

    白父知道女兒特別反感自己打牌賭博,開始的時候,一直小心翼翼地瞞著白無瑕。也不知是他的運氣不好,還是中了人家的手腳,總之打牌手氣很背,輸得一塌糊塗。最先還硬撐著,不久就頂不住了。

    賭桌上借的債,可不是那麼好賴的。沒有兩把刷子的人,也不敢在賭桌上放債。

    等到白父支撐不住,不得不向白無瑕「坦白」的時候,已經捅下了一個很大的窟窿。

    「有差不多十萬塊吧,那會,我們也就剛剛解決了溫飽問題,房子還是租的……這麼大一筆債,無論如何都是還不起的,沒辦法,只好接受了古振國的支援……」

    白無瑕說著,又輕輕捋了捋頭髮,有些苦惱地說道。

    「古振國是個無業遊民,平時做些什麼工作,我還真是不知道的,我爸說他是牌友,估計也不是什麼正經人,不然的話,哪能一口氣掏出十萬塊給我爸還債啊?可是這個人,我真的不喜歡,做夢也沒想過要和一個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

    白無瑕歎息著說道。

    柳俊點點頭。他也很難想像白無瑕和古振國那樣的混混生活在一起。奇怪的是,這樣的混混往往能拿出一大筆錢來,給白無瑕解燃眉之急。

    「我們的朋友關係也沒處多久,後來我們的演出比較正規化了,收入也穩定起來,我第一時間湊夠錢,把那十萬塊還給他了。」

    柳俊問道:「那他今天還找你要錢,是怎麼回事呢?」

    白無瑕俏臉微微一紅,說道:「哎呀,那不是沒經驗嗎?我們也不知道世界上有那樣的人,明明拿了錢,轉眼之間就不認賬的。」

    柳俊便有些無語。

    不過說起來,也不能怪白無瑕,這個搞藝術的人,在日常事務之中的表現,有時候就是比較單純,說是低能也不為過。

    見了柳俊這個神態,白無瑕便有些不好意思。歉然一笑,說道:「你好,柳省長,請你來做客,也沒什麼好招待的,絮絮叨叨說這些煩人的事……不過,真的很謝謝你,我這是第一次和別人談起這些,心裡好受多了。」

    柳俊笑了笑,說道:「還是要有幾個朋友比較好,比如有幾個閨mi,就能一起說說話了。」

    白無瑕歎了口氣:「閨mi?這些事,閨mi之間不好說的。」

    這一點,柳俊倒是能夠理解。一些閨mi是無話不說,另外一些閨mi,有些話卻不能說。都要看是些什麼樣性格的人了。

    正說話間,門外似乎有些響動。

    白無瑕臉色一變,站起身來,緊張地說道:「可能是古振國找上門來了。」

    柳俊淡然道:「沒事,不要緊張。」

    白無瑕點點頭,還是極快的走到門後,透過貓眼往外邊張望,神情突然變得有點古怪,望向柳俊,欲言又止。

    柳俊說道:「打開門吧,有什麼話,讓他們進來說。」

    白無瑕猶豫了一下,依言打開了門。

    門外的情形,著實比較熱鬧。大約有五六個人吧,不過其中兩個,倒在地上哼哼唧唧,似乎是受了打擊,爬不起來。另外兩個,則被李杉兩人一人一個,按在牆上。

    其中一個,赫然正是古振國,另一個年紀卻比較大,約莫五十幾歲的樣子。

    柳俊進了白無瑕的家門,李杉兩人就在外邊警戒,古振國不清楚情況,逕直闖過來,就撞到槍口上了,李杉他們不是中央警衛局的軍官,出手更加沒有什麼顧忌。

    「爸!」

    白無瑕衝著被李杉按住的那個五十幾歲男子叫了一聲。估計他是被古振國「脅裹」而來,卻遭了池魚之殃,也被摁住了。

    所幸李杉見他年紀較大,沒有下狠手,不然還要吃點苦頭。

    柳俊慢慢站起身,走到門口,瞥了一眼,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李杉兩人隨即放手,古振國揉了揉脖子,有些驚懼又有些怨恨地望了李杉一眼,站在那裡畏畏縮縮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柳俊說完這句話,隨即轉身,又回到了客廳,在沙發上落座,掏出電話來,用一種誰也聽不明白的方言說了幾句,也不知道是打給誰的。

    「進去!」

    李杉伸手在古振國身上一推,古振國便身不由己的進了房裡,白父也跟著進來。先前古振國想往裡闖,李杉職責所在,自然不會允許;如今柳俊下了命令,古振國不想進去也不行。

    至於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兩個小弟,便沒有必要進去了,繼續在那裡哼哼就是了。

    李杉也跟了進來,站在一旁,防備古振國有何異動。其實李杉也知道這樣是多餘的,柳俊的身手他很清楚,類似古振國這樣的,三五個不夠瞧。只是身為保鏢,該做的事情不能含糊。真要讓柳俊自己出手,面子上也過不去。

    古振國做夢也沒想到,柳俊還會呆在這裡,不由偷偷打量起柳俊來,越看心裡越是火大。瞧這人一副小白臉模樣,開大奧迪,隨身還跟著倆保鏢,可見不是一般的來頭,估計是京城裡的大腕,要不就是二世祖。無論怎麼比,自己都差太遠。照這個情形看,柳俊對白無瑕肯定有意思。這猶罷了,白無瑕如此容貌,是個男人就會怦然心動。關鍵是白無瑕竟然讓柳俊留在自己的住所做客,可見這騷女人也動了情。這兩個要真湊到了一起,今後就真沒他古振國啥事了。

    沒法子斗嘛!

    這麼著,自己多年的心血就付諸流水了。花了偌大精力,還背了個未婚夫的「頭銜」,結果最好的「待遇」就是拉了拉白無瑕的手,連嘴都沒親上一個。一想起來,古振國心裡就翻江倒海的,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這樣,自己裝什麼斯文啊,直接把事情辦了,也不至於現在後悔。

    都怪這個白無瑕,太他媽能忽悠人了。每次想要有所動作,被她嬌滴滴的一忽悠,就硬生生忍下去了。白無瑕覺得委屈,古振國覺得自己更委屈。

    不過柳俊顯然並不理解古振國的「委屈」,坐在那裡,望著古振國,淡然問道:「古振國,怎麼回事?」

    「你誰……這位先生,這個事情,是我和白家的私事。」

    古振國見柳俊拽的一塌糊塗的樣子,心中益發不喜,一句「你誰啊你」就要衝口而出,總算想起了李杉的厲害,硬生生的中途改了口,把自己狠狠憋了一回。不過那種「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還是很明顯地表達了出來。

    古振國這種道上人物,就是這樣的性格。你表現得再強勢,他沒有搞清楚你的身份,心裡就不會服氣。這一回我沒有防備,被你佔了上風。下次見面的時候,是不是你還能佔上風,那就要兩說了。

    柳俊雙眉微微一蹙,不再問古振國,轉向白無瑕說道:「**,令尊看上去受了些驚嚇,你先安排一下吧。」

    事實上,白父受的驚嚇不小,現在還是臉紅臉白的。細看之下,白父的長相不醜,還比較俊朗,不是這樣的容貌,也生不出白無瑕那樣的女兒。只是如今神情萎靡,渾身不住的輕輕發抖,目光也有些呆滯。到了自家,還是呆呆的站著,不敢落座。

    白無瑕輕輕歎了口氣,對父親說道:「爸,你坐吧,我給你泡杯茶。」

    白父再有諸般不是,終歸是她的爸爸。

    白無瑕只是恨鐵不成鋼。

    「哎哎……」

    白父答應著,在柳俊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偷偷瞥了柳俊一眼,正迎上柳俊的目光,又忙不迭的扭過頭去,不敢與柳俊四目相對。

    白父固然不成器,幾十年人生閱歷不是白瞎的,一眼就看出柳俊氣勢非凡。
s0126 發表於 2011-5-28 21:33
白無瑕給父親沏了一杯茶,見柳俊面前的茶水已經有點「繡74!又給柳俊沏了一杯熱茶過來,輕輕擺放在柳俊面前,動作中透出十分的溫柔。(千&載^中^文->

    柳俊微笑點頭,說道:「白小姐,你也坐吧。問題既然生了,總是要解決的。」

    「是!」

    白無瑕低低應答一聲,很乖巧的在柳俊身邊坐下。房子裡只有他倆的時候,白無瑕很自覺地坐在柳俊對面。如今對面讓給了父親,白無瑕便就勢坐在了柳俊身邊,自然而然的。

    兩人相對,白無瑕比較放得開,如今多了外人,白無瑕在柳俊面前便表現得很是恭謹小心。可見這個女子,很是靈慧,對男人的心理,瞭解得比較透徹。

    如同柳俊這樣的高官,是很在意人前印象的。

    不料白無瑕對柳俊的溫柔恭謹,看在古犒國眼裡,卻又是另一種$)讀了。一時之間,古振國「怒氣填膺」,一股憤懋之意,直衝腦海。

    憑什麼呀!貌似這個傢伙,以前也和白無瑕不熟,今天剛一見面,就膩上小白臉就是佔便宜。

    「這位先生,是姓柳吧?柳先生,這個事情,是我和白家的事…

    古振國見柳俊正眼也不瞧自己一下,心中益不忿,很不滿地說道,邊說邊往沙這邊靠。

    「站住!」古振國剛往前邁步,身後傳來李杉冷冰冰的呼喝。「站在那別亂動!」

    古振國憤懣以極,卻真是不敢再往前一步,乖乖地杵在那裡,神情頗為尷尬。他也很清楚,自己或許可以和柳俊談談條件,但身後那位,卻是半點情面都不會給的。他若是不聽招呼,李杉絕不介意立即給他一下狠的。

    今天他可是領教過兩回了。

    「無瑕,凡事要講個道理是吧?當初你才來京城的時候,是個什麼情況?那時候,誰幫你啊?除了我,也沒別人!你倒好,過河拆橋。出來混,不是你這樣玩的。你這是忽悠我呢!」

    見柳俊全然不待自己放在眼裡,古振國便向白無瑕飆。說實話,他是打心眼裡有點怵柳俊,儘管不知道柳俊是何種來頭,想來自己也多半是惹不起的。

    京師之地,龍蛇混雜,固然有許多楞充大瓣蒜的傢伙。但柳俊看上去不是那種人。充大瓣蒜,也很難找到像李杉這樣的保鏢。

    古振國在道上混,算計還是很精明的,十分清楚柿子撿軟的捏這個道理。

    白無瑕非常聰明,眼見柳俊已經「卷」了進來,情知這是擺脫古振國糾纏的最好機會。柳俊可是省長,只要他表露了原意幫忙的意向,古掖國這種人,何足道哉?

    「古振國,鈽,我已經還給你了。你老是來糾纏我,是什麼意思?還有,你總是引誘我爸去打牌,太不厚道了吧?你平時不是口口聲聲說你最講義氣嗎?講義氣是你這樣講的?」

    古振國怒道:「那是你忽悠我在先!再說了,你自己問問白叔,是不是我叫他去打牌的?哎,白叔,你倒是說說,是我叫你去打牌的嗎?你輸了錢,就知道給我打電話,叫我給你還債倒是真的。」

    古格國雖然陰陽怪氣,對白父倒是不含糊,口口聲聲叫「白叔」

    白父渾身一震,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來,說道《「振國,小瑕不懂事,你不要計較……白叔我記著你的好呢!」

    古振國冷笑一聲,說r道《「白叔,你老糊塗了吧?你記著我的好有什麼用?瞧瞧你家閨女,是個什麼德行?過河拆橋!當我古振國是大傻子,好欺負是吧?哼卓,別把我惹急了,到時候可不好說話!」

    很明顯,古振國清楚白父是白無瑕的軟肋,只有拿捏住他,這個事情才有一丁點挽回的希望。但是柳俊一直不吭聲,只是一口一口喝茶,又讓古振國心裡益的打起鼓來。

    這人表現得過於饋定了,似乎對自己不屑一顧。

    越是這樣,就越證明對方的實力非凡。

    白父朝著古振國一連串的點頭哈腰,蒼老的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說道:「振國,別生氣,凡事好商量……」

    「嘿嘿,白叔,別盡說些沒用的。別的不說,今晚上,我給你墊付的那兩萬塊,你得還吧?軍子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賭桌上六親不認。

    今晚上要不是我,你能完完整整走出他家裡,我古字倒著寫。我古振國講義氣,不是嘴裡說說的,咱們實打實!但我也不能做冤大頭是。巴?古振國振振有詞。

    說到耍嘴皮子,白家父女還真不是道上混混的對手,這些人說話往往都是一套一套的。

    「錢,我會還給你的。明天就還!」

    白無瑕接過話頭說道。

    「上欠的錢,就沒必要還了。還是讓公安機關來處理強!!好!一直不說話的柳俊忽然開口說道。

    古振國一聲怪笑,似乎聽到了天下最有趣的事情,沖柳俊說道:「公安機關處理?嘿嘿,柳先生,或許你是個大人物,可是你也剔忘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陰暗的角落,並不是公安機關管得到的。行,你今天可以讓他們賴這個帳,我認!但是以後呢?你不能讓公安機關二十四小時保護他們吧?嘿嘿,除非你把我整死了,不然有得玩!柳俊瞥了他一眼,很冷淡地說道:「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古振國頓時被恐得不輕。他在道上混,狠話聽得大多了,到現在他還是生龍活虎的。但柳俊說這話的時候,那種理所當然的神情,還是令得古振國心裡打了一個突。

    此人說得出做得到!忽然之間,古振國心裡湧上這樣一個念頭,雖然怪異,卻相當真實。就好像他吃定了白父一樣,柳俊似乎也能吃定了他。

    這個時候,柳俊的手機響了起來,柳俊按下接聽鍵,很平靜地說道:「你們到了,那上來吧!」

    古振國眼珠亂轉,本來想要說幾句狠話交代一下場面,聽了柳俊的言語,又恐了回去。

    敢情這人還叫了幫手過來。單是他的兩個保鏢,就已經吃不消了。今晚上的點子,還真是很背!很快,門鈴響起,這一回白無瑕不待吩咐,逕直過去開了門。

    門一打開,白無瑕就嚇了一跳,門外虎彪彪的站著好幾條大漢,還一個個身著警服,為一人,五十幾歲年紀,看上去就威風凜凜的。

    古振國見了這幾個警察,頓時臉色大變。

    他在道上混,可是能夠認得出來,為那位警察,肩膀上扛著的乃是一級警監的肩章。一級警監,擱哪的局子裡,都是局長級別以上的大人物。

    毫無疑問,這是公安部三局程局長到了。「誰在這搗亂?是不是你小子?」程新建朝柳俊咧嘴一笑,也不打招呼,逕直朝古振國瞪起了眼「警官●我一一一一一一」

    古振國滿臉堆笑,朝程新建連連點頭哈腰。

    程新建哪裡會和他廢話了,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言語,怒喝道「少他媽廢話,聚眾賭博是吧?身份證拿出來!「呃●這個一一一一一一警官●我一一一一一一古振國的冷汗呼呼的往外冒。

    「古振國,是你小子啊?你他媽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什麼人你都這時跟在程新建身後的一位一級警督認出了古振國,當即站出來,古振國一看這位,嚇得幾乎要暈過去。這位一級警督,正是北環分局治安支隊的支隊長劉先保。古振國可沒少犯在他的手上,再也沒想到他會深更半夜的出現在這裡。

    瞧這個架勢,劉先保還只是這一幫警察裡的小跟班,站在最後面的小人物。看來今天玩大了,真碴到大人物了。

    一個昝話就能召來一位一級警監,那該是何等的來頭?程新建問道:「小劉,你認識這傢伙?」

    劉先保答道:「嗨,認識!這傢伙以前可以分局的常客,聚眾賭博,出老千,放高利貸,拆爛污的屁事幹得不少。」

    「這就好,逮起來,帶回去好好審一審,看看他還有些什麼破事沒程新建手一揮,斷喝道,這也是程新建的精細之處,在電話裡聽柳俊簡單說了一下情況「知道事情是生在北環分局的地頭,便將劉先保一塊叫上了。程新建擔任三局局長的時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但局裡大部分是他的親信,都市局分局治安方面的負責人,也有不少是「程氏門生」在全國治安系統,程局的招牌那是響噹噹的。

    「劉支隊,劉支隊……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招惹貴人,我該死我該死……幾位大人大量,饒過我這一回,往後再也不敢了……

    古振國見機極快,立即求饒,還清脆地甩了自己兩個耳光,劈啪作響。他很清楚,若是其他事情進了局子,或許問題不大,反正也是常客了。這一回,明顯是得罪了大人物,不死也脫層皮!「這時候求饒?晚了!你給我老實點!」

    劉先保哪裡去理會這個,掏出明晃晃的手銬,一傢伙就把古振國給銬了,順手給了他一個拐脖。

    程新建又朝柳俊一笑,轉會出門。自始至終,沒有和柳俊打過招
s0126 發表於 2011-5-28 21:37
在長城俱樂部的豪華包廂裡,柳俊宴請了副省長曹曉國。

    曹曉國是分管農林水利和司法的副省長。本職工作就是分管農業,司法那一塊,只是掛個名字,正管還是省委政法委書記莊國勝。因為曹曉國是劉飛鵬的親信,所以劉飛鵬將司法口劃給曹曉國分管,為的就是不讓分管副省長與莊國勝「爭權」,產生什麼衝突。

    這一回,曹曉國也是到中央部委來跑項目的。柳俊雖然是A省的省長,不過大家都將他當做N省人或者當做京師人士。畢竟因為柳晉才的關係,大伙認為他的家是在首都。這麼著,柳俊算得是地主了,自己的副手來京師跑項目,剛好柳俊也在京師,於情於理,應該請曹曉國吃個飯,聯絡一下感情。

    A省的政治局勢,在外人眼裡,甚至於在A省普通幹部眼裡,那是「風波詭異」。省委書記和省長的矛盾已經公開化了,鬥得厲害。雖然看上去這段時間是風平浪靜,其實內裡不知道怎樣的狠鬥呢!

    然而在曹曉國等省級大員的眼裡,A省的政局,其實已經逐漸的明朗化了。柳俊不說佔據了優勢,至少具備了與劉飛鵬分庭抗禮的實力。省政府的正管事務,絕大部分是柳俊說了算,至少劉飛鵬明面上是不會干預行政事務了。而幹部工作,柳俊也不落下風,根據最近一段時間的個別幹部調整情況來看,起碼有一小部分調整是完全體現了柳俊的意志。尤其是省直機關的正副職幹部調整,大多數是柳俊說了算。

    身為省長,首先就要保證自己的政令在省直機關是暢通無阻的。這個很是合理,無可厚非。柳俊在這些幹部調整的問題上發出強勢聲音,誰也不能說三道四。

    曹曉國接到柳俊的電話邀請,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近來有傳聞說柳俊準備調整省政府副省長和省長助理的分工,小道消息傳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具體的分工調整內容都出來了,好像真的一樣。類似曹曉國這樣和劉飛鵬kao得比較近的幹部,心裡不能沒有一點疙瘩。

    照柳俊的性格分析,他很有可能真會這麼幹。

    長城俱樂部的包廂,所謂豪華,指的不僅僅只是面積大。柳俊定的這個包廂,面積不大,裝修檔次很高,設施齊全。不過只有兩位客人,顯得空曠了點。

    包廂內有一個吧台,一位漂亮的美女調酒師在吧台裡調酒,穿著合體旗袍的兩位服務員也站得比較遠,kao在吧台那邊,眼睛時刻注意著這邊的動靜。這樣既不妨礙客人談話,又能隨時為客人服務。

    「曉國,來,乾一杯,這幾天辛苦了。」

    柳俊舉起陳釀茅台,微笑著向曹曉國致意。

    曹曉國五十來歲年紀,比柳俊大了許多。不過柳俊直呼其名,誰也不覺得突兀。除了柳俊的身份地位,柳俊本身的沉靜很多時候也能讓大伙忘記他的生理年齡。曹曉國面對柳俊時的感覺,與面對劉飛鵬的感覺,殊無二致。

    「謝謝省長!」

    曹曉國忙即舉起杯子,與柳俊輕輕一碰,一仰脖子,滿飲杯乾。

    「曉國,項目跑得怎麼樣?」

    柳俊一邊伸出筷子夾菜,一邊問道,神態很是隨意。既然大家是一個班子裡的同事,正副手之間,儘管陣營不同,也沒必要搞得十分嚴肅。壁壘是人為形成的,柳俊一直認為,在具體的工作中,無須將政治理念上的分歧帶進來。這樣只會人為的製造困難,對工作造成不利的影響。

    在柳俊看來,作為副省長,主要職責是配合省長做好本職工作。

    曹曉國連忙答道:「其他項目是比較順利,就是錢比較難要……」

    柳俊笑著說道:「要錢本來就是天下第一大難事。」

    曹曉國也笑起來:「可不是嗎?要政策比較好辦,聽說我是A省來的,部委的幹部都很客氣,對咱們比較支持。就是要錢了,就都不爽快了,呵呵……」

    曹曉國這個話,有點拍馬屁的意思,當然也有幾分是事實。因為柳俊是A省省長,國家部委的許多頭頭腦腦,對A省的項目,都有些香火之情。且不管柳晉才如今是總理,單單柳俊在國家部委的關係可,很多人不能不賣柳俊的面子。

    「主要是哪一塊的錢比較難要?」

    柳俊吃了一口菜,笑著問道,又示意曹曉國吃菜。柳俊私人宴客,歷來不小家子氣,很是豐盛。這桌子上,當真是山珍海味俱全,俄羅斯魚子醬都是一罐一罐的上上來。

    曹曉國此番赴京跑項目,涉及到資金方面的主要有兩大塊。第一塊是農業合作社的扶助資金。當然,這個農業合作社與以前的農業合作社,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很早以前,柳俊主政寧北縣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進行這方面的嘗試,簡單來說,便是一個農民自發性的合作組織,農民自主管理,政府加以引導,有點類似「商業協會」的意思。許多農村的經濟作物,就依kao這些個農業合作社,銷售狀況十分看好。柳俊在潛州做市長,便將這個方式引進來,目前已經在全省範圍內大規模推廣。

    這個東西,在潛州經營得很成功,潛州的農民平均收入,遠遠高於全省的平均值,位居第一。故此對於在全省推行這個模式,曹曉國很是上心。既然有成功的範例,就證明是切實可行的。把這個事情辦好了,要算是他曹曉國的一大功績。

    柳俊在A省十年,大家都知道他的性格,強勢固然強勢,卻有一個絕大的好處,就是絕不與下屬爭功,反倒千方百計的將功勞歸到下屬的頭上。此舉算是深得上位者的真諦。

    下屬越能幹,就越顯出上位者的能耐。

    擁有一群能幹的部屬,上位者便是王霸之才!

    一頭綿羊,是無法統帥一群獅子的。

    事實上,在推行農業合作社的過程之中,柳俊也確實給了曹曉國很多的支持,劃撥資金,協調關係等等,能做的柳俊都做了。眼下農業合作社在A省的發展勢頭良好。

    曹曉國便想要打打國家財政的主意,希望上面能撥些款子下來,充實一下省裡的「農業合作社扶持基金」。作為分管農業的副省長,曹曉國手裡並沒有太大的財權,這個「農業合作社扶持基金」算是曹曉國親自掌握的。小金庫越充實,曹曉國機動的餘地越大。

    所謂權力,說白了無非是個人權和財權。

    另一塊資金,則是對三農工作的財政補貼。柳晉才代表國務院,宣佈三年內徹底取消農業稅,中央財政要對各省市予以一定的財政補貼。

    這個資金,不難要到。

    不過曹曉國此番,卻也是抱了個「多吃多佔」的心思。A省是傳統農業大省,工商業底子薄基礎差,一些偏僻的農業縣,農業稅和農林特產稅依舊還是縣級財政收入的主要支柱。以原南市為例,前不久關閉了所有的造紙廠進行環保改造,一傢伙切斷了主要財政收入來源,承接沿海地區產業轉移,才剛剛起步,尚未顯現出規模優勢,這一回再取消了農業稅,不要說縣鄉財政,就是市一級的財政,也是難於支撐。省裡的財政也不是很寬裕,全部由省裡補貼,難度很大。

    類似原南市的情況,還有不少。

    所以曹曉國就想要多爭取些補貼,好周轉。

    這兩樣,均是正經的重要工作,柳俊十分關注。若是別人在做這個A省省長,農業稅不能按時取消,或許還能找到理由解釋,柳俊卻是絕無騰挪閃避的餘地。

    誰叫他是柳晉才的兒子呢?

    柳俊都不能在A省完全貫徹落實國務院的指示,別的省就更有諸多理由了。

    總理不能連自家兒子都管不了吧?

    曹曉國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兩樣都難。伸手要錢的太多了,楚部長都躲起來不敢見人了!」

    所謂楚部長,指的自然是現任的財政部長。他這個家也委實難當。

    柳俊笑了笑,說道:「不急,咱們一起想辦法。農業合作社那塊,你去找了崔主任嗎?」

    崔福誠現今是國家發改委排名第二的副主任,算得是曹曉國的老同事,大家在A省的時候,很熟的。他雖然不分管農業工作,也頗能說得上話。

    曹曉國笑道:「崔主任肯定是要找的。我一見到他,他就搖頭歎氣,說知道躲不過去。」

    柳俊也笑起來。

    崔福誠對A省有很深的感情,就算沒有柳俊這層關係,A省的事情,他也是要鼎力相助的。不過要錢這個差事,擱誰頭上都不輕鬆。也難怪崔福誠要搖頭歎氣了。

    「不管他,總不能光咱們頭痛吧?主席說,環球同此涼熱。咱們現在是舉國同此頭痛,呵呵……曉國啊,事在人為。農業合作社的資金,你只管揪住崔主任,總是能搞到一些的。至於財政補貼那塊,這樣吧,明天,我約一下楚部長,到時候你也一起,大家吃個飯,探探他的口風再說。」

    「能夠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

    曹曉國不由大喜過望。
s0126 發表於 2011-5-28 21:41
曹曉國儘管比較親近劉飛鵬,卻也並不是劉飛鵬最嫡系的幹部。嚴格來說,他是A省的本土派。不過是在瞿浩錦任上提拔到副省長位置的。這個副省長位置的由來,當初還有那麼一點分化瓦解本土勢力的意思在內。

    瞿浩錦「奉命」前來清理A省本土勢力,採取的手法是多方面的。所謂「清理」,並不意味著要將本土派勢力全部打壓下去,永世不得翻身。而是分化瓦解這個團體。針對的是整個「圈子」,而不是個人。只要本土幹部不能再抱成團,「清理」使命就算完成。

    譬如汪國釗,作為本土派最資深的代表人物遲安峰的女婿,可謂是十分正宗的本土勢力旗標人物之一。瞿浩錦與劉飛鵬卻對他信任有加,委以重任。自然而然將他從以靳秀實、丁玉舟為代表的「本土派」中分化出來,為自己所用。

    曹曉國的地位不如汪國釗那麼重要,瞿浩錦也給了他類似的安排,自也起到了類似的效果。

    這麼多年來,曹曉國的「立場」還算堅定,劉飛鵬也比較待見他。但這並不意味著,曹曉國就將自己牢牢綁上了劉飛鵬的「戰車」,非得一條道走到黑。如果有更好的選擇,曹曉國並不介意再做一次選擇。

    崔福誠就是很好的例子。

    柳俊一到玉蘭市,崔福誠作為老資格的市長,採取了極其正確的戰略,與柳俊走得很近。當然,這個所謂極其正確的戰略,也是事後大家才察覺的。當初崔福誠可能也是迫不得已。但如今崔福誠已走到了正部級高位,基本上可以肯定,明後年崔福誠必定要獨當一面的。不出掌國務院的重要部委,就是外放地方,主政一省,儼然封疆大吏。

    崔福誠向柳俊kao攏的時候,也已年近五旬。如今曹曉國不過是五十出頭,柳俊的身份,卻遠非當年可比,嚴柳系已經成為國內政壇最強大的政治集團之一。假使這個時候,曹曉國能夠獲得柳俊的認可,kao上這條大船,貌似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柳俊說約楚部長吃飯,「捎帶」上他曹曉國,就是一個明確的信號。

    說起來,別看曹曉國是副省長,與財政部長之間,級別只是相去一階而已,實權那可是天差地遠。他去財政部辦事,不要說約見楚望南,就是見財政部的一個司長甚至副司長,都要看人家有沒有時間。司長同志答應出來和曹副省長吃個飯,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至於約見楚部長,曹曉國自知份量不夠,壓根就沒這麼想過。

    就算是其他省份的省長要見楚望南,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柳俊絕對是個例外。他約見楚望南,說不定楚部長還要當做一個大臉面來看待。

    目前各大政治集團的新生代領軍人物,已經逐漸浮出了水面,柳俊、邱晴川、高長宏正是其中最聲名顯赫的幾位傑出代表。

    無論封疆大吏還是中央部委的大員,誰也不敢在他們面前拿捏。

    不管是不是能就此登上柳俊的大船,起碼和楚望南見個面,套一回交情,絕對不是壞事。在地方上做行政工作,能夠與「財神」搭上關係,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機遇。

    「曉國,資金我們當然要想方設法籌集,國家的支持也要爭取,不過,這個不是關鍵。關鍵是我們自己要把工作做好。加強農業合作社的建設和兩年之內取消農業稅,其實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一個事情。取消農業稅,是硬指標,必須按期完成的。加強農業社的建設,就是一個輔助措施。很重要的一個輔助措施。這個措施做好了,做到位了,對於幫助廣大農民增加收入,大有裨益。」

    柳俊親自給曹曉國夾了一筷子菜,平緩地說道,彷彿兩個老友在聊天。

    曹曉國連連點頭,說道:「是的,省長,您教導得太正確了,我一定把這兩個事情辦好。」

    這也是柳俊出任省長一年以來的重大變化之一。柳俊剛擔任代理省長的時候,省政府的副省長們對柳衙內可沒有這麼客氣,談話的時候,語氣也比較輕鬆平等。不管怎麼樣,和所有副省長乃至是省長助理比較而言,柳俊同志的資歷是太淺了點。副省長們均在不自覺的情況下,給柳俊擺擺老資格。這個其實也是官場的一種小手法。首先就在心理上不落下風。

    但是隨著柳俊的諸般手段一一展現出來,這種情況就在悄然發生變化。

    不變化不行啊!

    柳衙內的手段過於凌厲了,劉飛鵬以省委書記之尊,都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副省長們誰不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再在柳俊面前擺老資格,那叫自討苦吃。

    曹曉國現今與柳俊對話,採取的就完全是下屬的姿態,絲毫也不以雙方的年齡差距為意。

    柳俊微笑點頭,舉起手朝吧台那邊示意一下,服務小姐立即將調好的雞尾酒送了過來。這酒黃澄澄的顏色,看上去如同蜂mi一般,十分黏稠,閃耀著琥珀的光澤,一股馥郁的香味撲鼻而來,令人只要一聞之下,便胃口大開。

    柳俊微笑著給曹曉國介紹道:「曉國,這酒叫『豐收之歌』,是長城俱樂部的招牌雞尾酒之一,口感還不錯,度數也不高,你嘗嘗吧。」

    曹曉國笑道:「豐收之歌?多好的名字。不瞞您說,省長,我是日日夜夜都在希望,咱們全省的農業,年年都能大豐收。這酒我一定喝!」

    「是啊,無農不穩。咱們A省還有四千多萬農業人口,唱好了三農這齣戲,對於我省的經濟發展至關重要。曉國,你肩上的擔子很重啊。來,咱們一起嘗嘗這『豐收之歌』!」

    兩隻玻璃杯輕輕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十分悅耳。

    「省長,丹陽市那邊,情況比較棘手……」

    喝了一會酒,氣氛更加融洽起來,曹曉國也放得比較開了,主動和柳俊提起了工作上的事情,雙眉微微蹙起。曹曉國的眉毛原本比較稀疏,這麼往中間蹙,看上去有點滑稽。

    丹陽市是A省最年輕的地級市,新世紀初才剛剛從丹陽地區改為丹陽市。地處東南部偏僻的山區,轄區不大,工商業基礎十分薄弱,在省內的GDP排名,歷年墊底,更在原南市之後。

    柳俊望著曹曉國,靜待下文。

    「丹陽的情況,您也是很清楚的,境內多山地,交通不發達,工商業基礎薄弱這個就不用說了。就算是農業,機械化程度也很低,大規模的推廣機械化種植,首先地利那一關,就過不去。他們的財政收入,很大的一塊,需要依賴農業稅和農林特產稅。兩年之內全部取消農業稅,丹陽的難度很大啊……他們已經遞交了報告上來,請求省政府加大財政補貼。報告在我那裡,我拿著也是很不好辦……咱們省裡的財政,也很不寬裕嘛。」

    曹曉國很是憂慮地說道。

    柳俊能夠理解曹曉國這種憂慮。丹陽經濟落後,乃是實際情況,與玉蘭、潛州、吳西這些經濟發達的城市,全然沒有任何可比性。潛州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全部取消了農業稅,玉蘭和吳西也已經在今年全部取消了農業稅。其他城市,估計明年全部取消農業稅的難度不大。唯獨丹陽和原南,比較棘手。曹曉國是分管農業的副省長,取消農業稅,是他的正管工作之一,但他卻管不了財政那一塊。丹陽市自身造血功能差,財政補貼不夠,又難以自給自足。

    曹曉國是左右為難。

    「曉國,你的擔憂是有道理的。省財政不寬裕,好鋼要用在刀刃上,進行集中投資,才能產生最大的效益。如果四處補貼,撒胡椒面,錢都拿出去了,見不到什麼效果,咱們就變成維持會長了。」

    柳俊點點頭,說道,對曹曉國的觀點很認同。

    「所以,無論是丹陽市還是原南市,都必須立足自身想辦法。將希望都寄托在上級財政補貼這個方面,是不可取的,也會助長這些城市主要領導的依賴心理。丹陽市的農產品品種豐富,一些藥材的品味很高。咱們要多從這些方面想辦法,增強自身的造血功能。他們的農業合作社建設,我看你應該多關注一些,作為重點工作來抓。資金上,也可以適當的給予傾斜。」

    曹曉國點頭應諾:「好的,我會遵循省長的指示去做。我這回一回去,就去丹陽市看看,實地考察一下,和他們一起想想辦法。」

    柳俊微笑頷首,說道:「這就對了。這樣吧,回去之後,咱倆一起去丹陽市轉悠轉悠,多呆幾天,把丹陽市的情況瞭解得透徹一點,才好對症下藥。」

    曹曉國很是歡喜,說道:「那太好了,省長可是咱們全省經濟建設的第一強人啊。」

    柳俊笑著擺擺手。

    曹曉國固然是想要逢迎他,不過到了他如今的層級,單純的「經濟建設強人」這樣的頭銜,可不見得是多好的讚譽。

    正說話間,服務員接到電話,眼睛朝柳俊這邊望了一下,慢慢走過來,似乎有事情要匯報。V
s0126 發表於 2011-5-28 21:44
「先生,您好。何總讓我請示一下,是不是增加一點娛樂助興的節目?」

    穿著旗袍的服務員彬彬有禮地問道。

    所謂何總,指的自然是何勝利了。兩個何顧問,不大好分辨。何勝利對柳俊的關注,雖然不如高二少對高長宏的關注,不過柳俊但凡來長城俱樂部消遣,也是一等一的貴客。

    他原本就是一號鑽石卡的擁有者。

    何勝利知道柳俊的包廂裡,只有兩個人,未免無聊,就想給他增加點樂趣。

    曹曉國一聽,就有些想歪了。

    身為副省長,經常要來首都跑項目,這些頂級的俱樂部和一等一的豪華大酒店,也是時常光顧的。這也是工作的需要,宴請國家部委的相關頭頭腦腦,檔次低了的地方,可要怠慢了貴客。

    首都四大會所,各有特色,錦官城和廣安俱樂部,相對來說,「色彩」更艷麗一些。尤其是錦官城,比一般的娛樂場所更加放得開。不過自從陶思青被柳俊收拾了一番之後,錦官城收斂多了,再不敢明目張膽的提供特殊服務。

    曹曉國還以為長城俱樂部也要給柳俊推薦一些什麼「特色服務」。貌似以柳俊的地位以及年齡,喜歡這個服務,正在情理之中。

    柳俊微笑問道:「什麼樣的娛樂節目?」

    服務小姐忙即答道:「啊,是一些小藝術團體,給客人彈琴助興。」

    柳俊眼前,立即浮現出白無瑕端莊而略帶嫵媚的面孔。聽她彈琴,確乎是一種很不錯的享受。當即點了點頭。

    很快,包廂的門打開,一個風姿綽約的年輕女子,懷抱琵琶,走進門來,可不正是白無瑕嗎?

    不過白無瑕今天穿了一身綠色的旗袍,頭上依舊盤著精緻的髮髻,端莊之中,更加帶出嫵媚迷人的氣息,顯得比上次見面,更加年輕了幾分。

    柳俊不由會心微笑。

    白無瑕顯然也沒有料到,會在這裡見到柳俊,亦是抿嘴一笑,柔媚橫生。

    「您好,柳省長,真是沒想到,這麼巧啊。」

    白無瑕依照行規,先給柳俊和曹曉國微微鞠躬為禮,直起身子之後,才帶著幾分驚喜地說道。

    對於白無瑕來說,柳俊要算是一個謎一般的人物了。那天晚上,柳俊出人意料的在她家裡做了一個多小時的客,剛好碰到古振國「攪局」,結果惹怒了柳俊,古振國就此被北環分局帶走,至於下場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白無瑕很清楚,在當時那種「曖昧」的環境下,古振國的所作所為,極易激怒柳俊。大凡男人,有一些奇妙的心理,是不容侵犯的。

    她和柳俊之間,雖然事實上並未發生什麼實質性的關係,甚至於朋友都算不上。但這並不意味著,古振國就能隨便拖身。對於柳俊這種身份的大人物來說,壓根就不必對程新建等人下什麼指示,只要他不吭聲,古振國就夠嗆。

    為了「討好」柳俊,程新建那幫人還不得狠狠收拾古振國?

    何況古振國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社會上的混混,聚眾賭博,人家要收拾他,多的是理由。

    這個也是人之常情。

    實話說,古振國的攪局,確實給白無瑕造成了「損失」。古振國一被帶走,柳俊隨後也告辭而去。假使沒有古振國「斜刺裡殺出」,白無瑕在自己家裡,給柳俊彈奏一曲,說不定能進一步拉近與柳俊的關係。是不是能和柳俊建立超乎尋常的「友誼」不好說,起碼能做成朋友。白無瑕深知,在京師娛樂界這個大染缸裡,有一個柳俊這樣的朋友,是何等的重要,某種意義上說,她就有了護身符。再遇到古振國這樣的傢伙,甚至來頭遠比古振國要大得多的角色,只要她將「柳衙內」的大牌子端出來,鐵定逢凶化吉。那些人還不都得屁滾尿流啊?

    京師的紈褲,現今還敢惹柳衙內不痛快的,可真是不多了。

    結果古振國這麼一搗亂,白無瑕心神不寧,以至於柳俊走的時候,都不曾留下他的電話號碼。白無瑕懊惱了一整個晚上。

    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又在這裡碰到了柳俊。

    或許,這就是冥冥中所謂的「緣分」了。

    白無瑕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一時之間,頗有些激動。

    「無瑕姑娘,又見面了。」

    柳俊微笑點頭頷首。

    白無瑕心中一喜。柳俊此前一直叫她「**」,這是一個很標準的社交稱謂。如今卻叫她「無瑕姑娘」,顯見得是進了一大步,而且透出對她的尊重。

    「是啊,柳省長……很榮幸能夠再次為柳省長演奏。嗯,我這回為柳省長演奏一曲《大寧女引》可好?」

    白無瑕巧笑晏晏,主動問道。

    「《大寧女引》?《柘枝引》!」

    柳俊微感詫異。

    白無瑕的詫異更在柳俊之上,驚訝地說道:「對,據任二北先生考證,《大寧女引》就是《柘枝引》。」

    《大寧女引》是唐時的歌曲,現僅存琵琶譜。二十世紀初,在敦煌莫高窟藏經洞發現大批經卷,其中一卷經卷的背面,有五代時手抄的琵琶曲譜二十五首,《大寧女引》即為其中之一。曲譜用唐時的「琵琶二十譜字」記寫,未標調名。葉棟、芝佑靖兩位先生解譯的《大寧女引》曾先後在國內國外幾個大城市演出過。據任二北先生考證,《大寧女引》即《柘枝引》。《柘枝引》是唐代流行的曲名。唐代憲宗元和年間,姑蘇太守韋應物之女曾流落大寧淪為柘枝妓,因此何昌林認為有可能當時將某一首柘枝詞更名為《大寧女引》而歌唱其人。當時的曲譜均配有歌詞,後歌詞散佚,僅琵琶曲譜留存下來。

    白無瑕一開口就說給柳俊彈奏《大寧女引》,可見對柳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至少對他的情況比較瞭解。根據官方資料介紹,柳俊同志乃是「南方市人」。單從官方資料上,可不能得知柳省長的老家是N省的。

    而柳俊一開口就指出《大寧女引》是《柘枝引》,可見其知識是很淵博的。

    這是白無瑕驚異之處。

    在首都這些年,白無瑕給無數高官巨賈演奏過,老實說,還真是附庸風雅的居多。很多人點的均是現代歌曲改編的琵琶曲,有時候白無瑕確實覺得有點委屈。

    作為一個琵琶高手,彈奏現代歌曲改編的曲子,貌似有點「掉份」。

    「無瑕姑娘,沒必要專門照顧我的口味。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彈奏一曲《青蓮樂府》吧。」

    柳俊微笑說道。

    曹曉國便有些駭然地望著柳俊。他只知道柳俊鬥爭手段厲害,經濟建設內行,再也沒想到,這位年輕省長,在音樂方面,也懂得挺多的。

    剛才那些曲譜名字,他就聞所未聞。

    不知不覺間,柳俊在曹曉國心目中的地位,更加上了一個台階。柳省長與一般的衙內「太子黨」,還真是頗有區別。

    白無瑕笑著點頭:「好,我為兩位客人彈奏《青蓮樂府》。」

    《青蓮樂府》是由清代後期民間流行的琵琶小曲連綴而成。華秋萍的《琵琶譜》中有《清平詞》、《鳳求凰》、《三跳澗》、《玉連環》四首獨立的文板小曲。後李芳園在其琵琶譜中將這四首小曲連成一套,分為四段:清平詞、舉杯邀月、風入松、石上流泉。偽托「青蓮居士」李白所作,名為《青蓮樂府》。

    白無瑕在一側的錦墩上款款落座,懷抱琵琶,調了一下音,開始彈奏。

    《青蓮樂府》是一首典型的琵琶文曲,在流傳中形成了四段、五段、三段等多種版本,此番白無瑕彈奏的是四段的版本,汪昱庭派所傳,由舉杯邀月、雨打芭蕉、風入松、石上流泉四段聯綴而成。風格典雅清新,淳厚古樸。白無瑕五指輕揮,高雅流暢的琴音隨即在包廂裡響起。

    包廂裡益發的安靜下來,不但柳俊和曹曉國認真傾聽,便是調酒師也停止了動作,雙手收在腹部,面帶微笑,傾聽琴音。

    這些年輕女孩,未必就懂得欣賞古典琵琶大曲,只是保持著必須的禮貌。

    柳省長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合著白無瑕的節拍,顯得十分投入。偶爾白無瑕素手輕抬,用一個「提」的技法,文靜的琴聲中忽見「豪放」,別有一番情致。柳省長的兩指,敲擊的力度便略略大了一點。

    一曲既終,依舊還是餘音裊裊,繞室不絕。

    曹曉國忙即鼓掌,連連點頭,說道:「真是美妙無比。」

    白無瑕的琵琶彈的好壞,曹副省長不一定分辨得出,只是見柳省長很投入,而且聽他與白無瑕的對答,顯然雙方以前有過交集,自然要奉承一番。

    這種順水人情,惠而不費,不妨多做幾次。

    「多謝客人誇獎!」

    白無瑕站起身來,微微向曹曉國鞠躬。

    柳俊微笑道:「無瑕姑娘,請把你的名片給我一張。」

    白無瑕大喜,連忙取出三張名片,分發給柳俊和曹曉國。隨後將剩下的那張名片,輕輕放在柳俊面前,說道:「柳省長,不介意的話,請您給我留個電話號碼,好嗎?」

    曹曉國便驚訝地看到,柳俊真的向服務員要來紙筆,在名片上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V
s0126 發表於 2011-5-28 21:47
還是在北環那套精緻的電梯房內,柳省長再一次出現在這裡。

    柳俊此番前來,乃是應邀做客。

    在長城俱樂部做客的次日,柳俊便接到了白無瑕的電話,請他到家裡坐一坐,說是家裡親戚帶了點土特產過來,請柳省長嘗嘗鮮。

    無疑白無瑕是很想搭上柳俊這條線,不過從這個邀請的時間來看,確實是有些急不可耐了。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白無瑕固然是個漂亮出眾的女子,無奈柳俊的條件過於優越了。

    縱觀全國,漂亮女子不在少數,總理公子,不到四十歲的省長,卻僅此一位。

    白無瑕得抓緊點,不然柳俊就回玉蘭了。真追到玉蘭去,未免太著相了,而且白無瑕對玉蘭市不熟悉,行動起來也很不方便。

    柳俊沒有推拖,一口應承,令得白無瑕平添了許多信心。

    柳俊到達的時候,白無瑕穿著薄薄的白色毛衣,高領緊身的,將豐滿的胸部輪廓勾勒得曲線畢現。下身是一條筆直的西裝褲,再配上一個漂亮的圍兜,長長的秀髮鬆鬆地挽在腦後,臉上薄施粉黛。整個人都給人一種恬靜到十分的感覺。

    這樣一個女子往客廳裡一站,「家」的味道躍然而出,溫馨無比。

    迎面見了白無瑕這個打扮,連柳俊也不由愣怔了一下,眼裡閃過一抹火熱的光彩。

    白無瑕抿嘴輕笑。

    男人的這種眼神,她見得多了,不想「名動天下」的柳省長,也不例外。

    柳俊一愣之後,隨即恢復正常,微笑著問道:「怎麼,這些家鄉來的土特產,還需要加工一番?」

    白無瑕輕輕一笑,答道:「都是材料,需要加工。我的手藝還不錯的,正宗蘇州菜,請你品嚐。」

    白無瑕這個話,果然不是虛言相欺,餐廳的桌子上,已經擺了好幾個菜餚,全部用精緻的青花瓷器盛放著,香氣撲鼻。

    「來,你先坐一會,喝杯茶,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白無瑕將柳俊引領到沙發上落座,奉上儼儼的濃茶,笑著說道,語氣很是隨意,彷彿一位賢惠的妻子,在招呼上班歸來的丈夫。還細心給遞給柳俊一份報紙,自然是「等飯」前的消遣了。

    只不知柳俊喜歡喝濃茶的習慣,白無瑕又是從何處打聽到的?

    或許只是一個巧合罷了。

    柳俊也安之若素,隨手接過報紙,點起一支煙,翹起二郎腿,隨便翻閱起來。

    見了這般情狀,白無瑕再次抿嘴一笑,款款轉身,纖腰輕擺,又去廚房忙活了。這些手握大權,威風凜凜的男人,在家裡幾乎都是如此雷同的表現。

    約莫半小時之後,屋子裡忽然響起一聲原汁原味的蘇白——來格哉!

    柳俊哈哈一笑,放下報紙。

    「你要再不來,可要把我餓扁了!」

    白無瑕笑道:「不是吧,你們做省長的大官,什麼山珍海味沒嘗過?」

    柳俊也笑道:「山珍海味是嘗過,不過現在肚子裡很空。」

    「那就快點過來吧,餓壞了省長大人,小女子可吃罪不起。」

    白無瑕嬌笑一聲,邀請道。

    柳俊來到餐廳,逕直在主位上落座,白無瑕便給他鋪擺好了碗筷,均是精緻的白瓷,閃耀著柔和的琺琅樣光澤,筷子不是象牙的,是紅木的。

    象牙筷子,只是漂亮,使起來可不方便,遠不如木筷竹筷好使。

    安坐好了,柳俊往桌面上一掃,果然十分豐盛,笑著說道:「無瑕姑娘,我可是N省人,老實說,對於蘇菜不是很內行,你得先給介紹一下。」

    「好。」白無瑕瞥他一眼,又說道:「柳省長,只有我們兩個人在,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好不好?」

    柳俊笑道:「那你又叫我柳省長?」

    白無瑕抿嘴笑道:「你年紀比我大一點,直呼姓名不大妥當,叫柳先生就更生分了……好,既然省長有令,那我就僭越了!」

    「這一道菜,是太湖三寶。採用專門從蘇州太湖出產的上等白蝦、銀魚、蓴菜烹製而成。這個太湖蓴菜具有抗癌解毒潤肺的功效,營養豐富,口感也不錯;這個醇香排骨,也是蘇州的傳統名菜……」

    白無瑕一一給柳俊介紹桌上的菜餚。

    那道醇香排骨,色澤棕紅,酒香濃郁,令人一見之下,就食指大動。柳省長這種大型食肉動物,就更不消說得了。

    「那這個辣椒裡面,放的又是什麼?」

    柳省長不愧是N省人,對辣椒情有獨鍾,逕直指著桌面上的一盤辣椒問道。

    白無瑕並沒有光介紹菜餚,依舊在忙碌著,啟開一瓶紅酒,給柳俊面前的玻璃杯裡倒了一點,笑著答道:「這是翡翠蝦鬥。這道菜品選用的是產自太湖的白蝦,白蝦是太湖三白之一,味道鮮美。做出的蝦仁非常彈牙。這個辣椒是柿子椒,是容器,做好的蝦仁放在裡面,就好像是放在斗裡的白銀。」

    柳俊微笑點頭:「嗯,不錯,蝦仁的香氣加上肉香還有柿子椒的清香,很誘人啊。」

    「蘇菜講究的是色、香、味、形、器,五大要素,一個不能少。所以很多蘇菜,都是獨具匠心的。尤其在外觀上,更不能馬虎。」

    白無瑕略略帶點驕傲地說道。

    柳俊笑道:「有點像是廣告了哈……咦,這只松鼠又是怎麼回事?」

    一個精緻的青花瓷盤裡,一隻栩栩如生的「松鼠」活躍盤中。

    白無瑕調皮地一笑,說道:「你猜猜看,這是什麼菜?」

    「呵呵,還考我啊?是不是答不上來,就不許吃飯啊?」

    「那可不?秦少游對不上蘇小妹的對聯,還不許入洞房呢!」

    白無瑕顯然心情十分愉悅,衝口而出,隨即就知道「舉例」有問題,白皙的俏臉上頓時飛起兩抹紅霞,輕輕別過頭,不敢與柳俊的目光相對。

    柳俊倒是並不在意,也沒有去糾正白無瑕的「典故」有誤。秦觀可不是蘇軾的妹夫,更沒有所謂的「蘇小妹三難秦少游」的歷史典故。這不過是民間杜撰出來的故事罷了。不過這個故事很有趣,娛樂性很強。只要不是上正經的歷史課,平日裡作為談資,很是不錯。

    「我看啊,這是個蒸菜,嗯……應該是魚……」

    「那是什麼魚呢?」

    白無瑕也只是微一害羞,馬上就回過神來,笑著問道,望向柳俊的眼神裡,帶著一抹調皮的神色。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柳省長吟了兩句詩。

    白無瑕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這樣你也能看得出來?還說對蘇菜沒研究呢!」

    「怎麼,猜對了?我還真不知道這是鱖魚。就是忽然想起張志和的這兩句詞罷了。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這個意境還是很美的。」柳省長嘖嘖有聲,盯著那條鱖魚看了幾眼,歎道:「把鱖魚做成了松鼠的樣子,這刀工可了不起,無瑕,你不去做廚師,可惜了。」

    松鼠鱖魚,亦是蘇州名菜。不過這種刀工,便算是在蘇州,也不見得每間酒樓的廚師均能具備的。白無瑕的主業是彈琴,有如此刀工,果然是很了得。

    白無瑕輕輕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我很想做廚師,只要有人給我一個家,我情願天天給他做廚師,再也不拋頭lou面……」

    柳俊眼中精光一閃,隨即笑著指向另一道大菜:「這個不用你說,我知道,是紅燒獅子頭。」

    白無瑕的「感慨」也是適可而止,有些事情,急不得的。

    「那你知不知道,這獅子頭的菜名是怎麼來的?以前,這道菜叫葵花斬肉。」

    「又考我?這回真考住了,我確實不知道菜名怎麼來的。」

    柳省長很老實地攤開雙手,說道。

    「其實這是揚州名菜,蘇州引進來的。還是唐朝的時候吧,郇國公韋陟宴客,府中的名廚韋巨元做了這道『葵花斬肉』,樣子很像雄獅的腦袋,赴宴的客人們就說郇國公半生戎馬,戰功彪炳,應佩獅子帥印。所以這道菜,就改名為獅子頭了。」

    白無瑕解釋道。

    看來她為了今天這頓飯,著實下了很大的功夫。

    都說,女人要拴住男人,首先就要拴住他的胃。白無瑕深得其中三味。

    「哈哈,獅子頭好,我喜歡吃肉。」

    柳省長毫不在意暴lou自己的「老土」愛好。

    白無瑕笑著說道:「我知道。」

    柳俊略感詫異:「你知道?」

    「是啊,在廣安俱樂部那次,桌子上主要是肉食;昨天在長城俱樂部,桌子上也還是肉食居多,我想這肯定是你的愛好。」

    白無瑕輕輕笑了。

    柳俊笑著搖搖頭。這女子的觀察力,當真細緻。也可見對他是十二分的用心了。

    「來,柳哥,我敬你!謝謝你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白無瑕端起高腳玻璃杯,眼望柳俊,微笑著邀請道。

    這個所謂的大難題,當然是指的古振國了。這種流氓混混,在柳省長而言,全然不在話下,在白無瑕這種平民弱女子而言,就是一座大山,壓得氣都喘不過來。

    既然柳俊出了手,古振國從此之後,估計再也不敢糾纏白無瑕了。

    柳俊微笑著舉起酒杯,與白無瑕輕輕一碰。V
s0126 發表於 2011-5-28 21:54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

    白無瑕的手藝確實十分了得,做出來的菜餚不但精美,而且味道非常好。柳省長儘管不是很喜歡清淡的蘇揚菜餚,還是吃得很滿意。

    除了白無瑕介紹過的那幾道菜,真正讓柳俊覺得好吃的,還有一道「響油鱔糊」。

    據白無瑕介紹,「響油鱔糊」最講究的是一個「聲」。這個「聲」字是陸文夫先生發明的。好的菜餚除了要有「色、香、味、形、器」之特點,陸先生加了一個「聲」字,說好的菜最好是「有聲有色」。想想頗為有理。

    炒好的鱔糊是盛放在一隻小木盤裡,上面放一撮姜絲、蔥花,木盤子裡另有一隻小碗,裡面是滾燙的食油,白無瑕當著柳俊的面,將小碗沸油澆在姜絲和蔥花上,便聽得「哧啦——」一陣響聲,妙不可言。隨著這聲響,濕漉漉的蔥姜與沸油對抗著,盆面上煙霧繚繞,油在鱔絲中沸騰,激點小渦,猶如淅淅瀝瀝的春雨,頗有詩意。緊接著「油響鱔糊」的香氣也瀰漫開來。攪拌一下,撒上黑胡椒粉開吃,口感鮮爽,富有彈性。

    做這響油鱔糊有講究,必須得是新鮮的黃鱔,如果在市場上殺好,回來放在冰箱裡冷藏備用,味道就差遠了。

    「你自己殺的鱔魚?」

    柳俊詫異地問道。

    白無瑕隨口答道:「是啊,這樣才好吃。來,多吃點!」

    其實整個吃飯的過程,白無瑕都在忙碌,她自己吃得很少,一點紅酒,幾口菜,也就飽了。之所以忙碌,全是在照顧柳俊用餐,無微不至。

    白無瑕的形象氣質,給人的感覺,也是一個標準的賢妻良母。

    柳俊也一副理所當然,安之若素的樣子。並非柳省長拿捏,惺惺作態,實在是習慣了。他身邊的紅顏知己,哪怕驕傲如何大小姐,矜持如白楊,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均是情不自禁地將他當做中心。

    柳省長的好胃口,讓白無瑕很是吃了一驚。暗暗慶幸自己的菜餚準備充分,不然的話,還真可能鬧笑話。專程請柳俊吃飯,結果人家沒吃飽。

    吃完飯,柳省長背kao雙手,施施然踱步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了,打開電視機,點起煙,將頻道調到「A省衛視」,優哉游哉地收看「A省新聞聯播」。

    白無瑕見了這個樣子,心中暗喜,也不出言打擾,給他泡了一杯濃茶,逕直去收拾飯桌,洗刷碗碟。優雅的身影在客廳和廚房裡穿梭,如同一隻穿花蝴蝶一般,不時帶起一股香風。

    等白無瑕從廚房裡忙碌完畢,回到客廳,電視裡已經開始播放中央台的《新聞聯播》。

    白無瑕給自己沏了一杯清茶,就挨著柳俊身邊坐下,一起觀看新聞聯播。白無瑕還是那身裝扮,只是將圍裙取了下來,更增風韻。

    柳俊看新聞,習慣不說話,現在也一樣。

    白無瑕默默在一旁作陪。

    電視裡的一則新聞,引起了柳俊的關注。新聞報道裡說,國務院總理柳晉才主持召開了中央金融工作會議。央行行長,銀監會主席,證監會主席,保監會主席,各國有商業銀行總行的負責人以及其他相關金融單位的負責人出席了這次會議。

    電視畫面裡,柳晉才神情嚴肅,臉上沒有看到多少笑容。

    這個與柳晉才留給全國群眾的一貫印象略有不符,作為著名的親民總理,柳晉才給大家的印象,一貫是和藹可親的,通常均是臉帶微笑。

    可見這個會議,確實是比較重要。

    一直默不作聲的白無瑕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偷偷地望向身邊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帶著十分好奇的神情。據說,電視裡那個和善的老人,就是這位的父親。

    柳俊自然察覺到了白無瑕對他的「偷窺」,也不是很在意。

    被人家好奇,對於柳俊來說,已經習慣了。

    此番的中央金融工作會議,主旨就是對金融行業違規操作進行規範。會議作出了決議,要求央行、銀監會等單位,對全國金融機構加強監督,對於違規操作嚴重的金融單位,必須做出嚴肅的處理,對於嚴重違規違紀的金融單位負責幹部,依照黨紀國法,做出必要的制裁。

    除了柳晉才,參加會議的央行行長李少傑,銀監會主席邱晴川均做了發言。與會人員一個個神情嚴峻。

    奇怪的是,白無瑕看到這則新聞,神情也很緊張。

    這種緊張的神情,並未逃過柳俊的眼神,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看完《新聞聯播》,白無瑕又忙著起身,給柳俊換了一杯新茶,嫣然一笑,說道:「看來你們做大領導的,也很不輕鬆啊……電視裡報道的新聞,大領導都很忙的。」

    柳俊笑道:「也不一定。我現在不是很悠閒?」

    白無瑕抿嘴輕笑:「你那是能幹。除了你,還有誰能夠這麼年輕就做到省長的?衝著這一點,就說明你是以質取勝的……」

    這個女子,除了琴藝了得,廚藝了得,口才其實也很了得。不經意間說出的話,也很能打動男人的心。其實她說的話,也並無什麼新鮮出奇之處,可就是讓人聽著舒服。

    柳俊笑著搖搖頭,說道:「既然大家是朋友,這種話還是少說吧。」

    「如果說以前,我是在奉承你,那麼現在說的話,可都是真心實意的……也許你不瞭解女人的心思,女人生來就是崇拜強者的!」

    白無瑕側頭望著柳俊,很認真地說道,嫵媚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柳俊心裡又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嗯……你,你今晚上能在這裡多呆一會嗎?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心裡好安定啊……」

    白無瑕輕輕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潔白的俏臉微微一紅,卻並沒有迴避柳俊的眼神,眼裡帶著一絲求懇的神色。

    柳俊想了想,點了點頭。

    白無瑕頓時十分開心,嫣然輕笑,忽然皺起鼻子抽了兩下,蹙眉道:「哎呀,身上一股油煙味呢……要不,你看會電視,我去沖洗一下?」

    說完,也不待柳俊有何言語,一下子跳起身來,極快的跑進了臥室。

    這個樣子,其實就是怕柳俊出言告辭。她先「溜之大吉」了,依照一般的社交禮節,柳俊總不至於就此離去,一聲招呼也不打。

    而柳俊如果要打這聲招呼,就得去她的臥室,在浴室外和她說話。

    這樣更不禮貌。

    再溫柔的女孩子,有時候想出來的招數,還真是讓人難以破解。

    柳俊淡然一笑,繼續看電視。徑直調到了經濟頻道。看這種節目的時候,柳俊的思維是很活躍的,並不一定十分專注於電視節目的內容,很可能他的眼睛盯著電視機,思維卻早已轉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頭,與電視節目的內容毫不相干。

    不過這一回,柳俊想的還是經濟方面的事情。

    今天召開的中央金融工作會議表明,柳晉才已經確定無疑地支持邱晴川,準備對違規嚴重的幾隻「壞猴子」開刀。這個金融工作會議,就是在輿論上開始進行鼓動,宣傳造勢。

    這也是官場慣例了,兵馬未動,輿論先行。

    柳俊眼前,又不由浮現起S省某商業銀行行長孔學海那張斯文清秀的臉孔來。孔學海看上去斯斯文文,膽子其實挺肥的,是金融行業「大干快上」的急先鋒。

    這一回,被邱晴川這個「屠夫」盯上了,恐怕在劫難逃。

    下個月即將召開的五中全會上,又會有什麼較大的黨內人事變動呢?

    這些問題在柳俊的腦海裡不住翻騰。

    半個小時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一陣香風湧動,臥室的門推開,白無瑕從裡面走出來。沐浴後的白無瑕,只穿了件絲質的睡袍,銀白色,在柔和的吊燈下閃耀著金屬般的光澤,兩截修長筆直的小腿和白生生的玉足從睡袍的下擺lou出來,粉光緻緻。豐滿的胸部,將睡袍撐了起來,小半嫩白的圓球清晰可見。從睡袍上微微凸起的兩點來看,絲質睡袍的下面,是真空的。烏黑濕潤的秀髮,從她的右臉頰披灑下來,濕潤的髮梢將睡袍的肩部打濕了一點,緊緊貼在皮膚上,顯出了一點點傾斜的輪廓。

    白無瑕在牆壁上按了一下,客廳的吊燈光線變得更加柔和,朦朦朧朧的,她就這麼赤著雙足,悄無聲息地向柳俊走過來,嫵媚的眼睛裡,閃動著迷離的神情。

    白無瑕徑直走到柳俊面前,席地而坐,一顆千嬌百媚的腦袋,就伏在柳俊的膝蓋之上,一隻纖纖素手,輕輕摩挲著柳俊大腿內側,用一種類似呢喃的聲音,低聲說道:「別走了,給我一個家……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一個家就夠了……」

    柳俊不吭聲。

    白無瑕仰起腦袋,望著柳俊,紅唇輕咬,說道:「我是真心的,我不會破壞你的家庭,我也不會要你給我什麼好處,我只需要一個能給我安全感的男人,就心滿意足了!」

    柳俊並沒有推開白無瑕,也沒有勃然作色,就這麼穩穩地坐在那裡,淡淡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聲音並不大,卻猶如隆隆驚雷,在白無瑕的頭上滾過。

    剎那間,白無瑕臉色變得蒼白無比。V
s0126 發表於 2011-5-28 21:58
「孔學海叫你這麼做的吧?」

    柳俊望著白無瑕,淡然說道。

    這句話一下子就將白無瑕擊倒了。柳俊說得如此直接,縱算白無瑕再機靈百倍,猝不及防,一時之間也是無法做合理的解釋。

    柳俊站起身來,慢慢走過去,將客廳的大燈重新調亮,然後轉過身,望著有些呆呆地坐在地板上的白無瑕,眼神很是平靜。

    「你……你怎麼知道的?」

    稍頃,白無瑕驚魂稍定,結結巴巴地問道,臉上神情很是不解。

    柳俊微微一笑,說道:「你不應該相信古振國這種人。」

    「古振國?他出賣了我們?」

    柳俊淡淡說道:「談不上出賣吧?你們本就不是什麼好朋友,只是相互利用罷了。這個道具找得不好!」

    白無瑕定定望著柳俊,說不出話來。

    客廳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過了一會,白無瑕從地上站起來,頹然做坐倒在沙發裡,將分得很開的睡袍往中間緊了一緊,雙手抱住胸部,抬眼望了一下柳俊,剛一碰上柳俊的目光,又急急忙忙地扭過頭去,不敢與柳俊的眼神相對。

    柳俊輕輕歎了口氣。

    這個事情,他也有些惆悵。

    「我早跟他說過,這樣行不通的,他就是不信,一定要試一試……唉……」

    白無瑕喃喃自語地說道,幽幽地歎了口氣。

    他不試,更加沒有活路。

    不過這句話,柳俊沒有說出口來。

    白無瑕是孔學海的情人,這個情況,柳俊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說起來,此事也有點僥倖。白無瑕為了把戲演得逼真些,博取柳俊的同情,好創造與柳俊接近的機會,虛構了一個被人欺負的故事,古振國就是這個道具。

    不料古振國一到了局子裡,竟然將事情都招了。

    這個卻是出乎白無瑕的意料。

    原以為柳俊就是教訓教訓古振國,顯示一下「英雄救美」的情懷,沒想到卻當了真,在古振國身上下了大力氣?

    難道他老早就察覺這中間有問題?

    白無瑕又情不自禁地望了柳俊一眼,目光中充滿畏懼與驚恐之意。

    其實白無瑕這確實高估柳俊了。柳省長固然睿智,畢竟不是神仙,怎能看得出來這中間有問題?關鍵在於程新建。

    程新建對俊少,那是沒說的,講義氣講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那晚上,俊少夜半打電話,讓他趕過來收拾一個不開眼的傢伙,程新建就上了心。見了白無瑕的端莊嫵媚,程局就自以為搞清楚了原委。

    合著又是一個「英雄救美」的故事。

    這些傢伙,怎麼就那麼倒霉呢?什麼人不好惹,偏要去惹柳俊的女人!

    這種事情,程局最不待見了。

    奶奶的,敢搶俊少的馬子,反了他了!

    什麼玩意!

    既然古振國對柳俊的「女人」造成了威脅,程新建就不能等閒視之,吩咐北環分局的劉先保,好好招呼古振國,將他祖宗八代手裡做過的破事,都給查清楚了。只要他夠上了判刑的資格,那就送他去吃幾年牢飯再說。至少這幾年之內,他就沒辦法再去惹柳俊的女人了。

    至於幾年之後,再說。

    有了程局明白無誤的吩咐,劉先保哪裡還會猶豫,一將古振國押回局裡,立即上手段,下定決心查他個底掉。古振國這種社會上的流氓混混,屁股下面全是屎。平時不跟他認真,問題不大。一旦認起真來,好好整個材料,判他個五年七年的,絕對不是難事。

    古振國開始還不在意。

    反正就是陪著演個戲,自己又沒真的把白無瑕怎麼樣。局子裡他進進出出的,也是常客了。算是見過風浪的老麻雀。

    隨即古振國就發覺勢頭不對,劉先保是要往死裡整他。古振國這一驚非同小可,意識到人家真當自己碰了大人物的禁臠,沒打算輕饒他。

    古振國這種在社會上混混的道上人物,別的不行,見機卻是極快。情知不妙,立即撇清。乖乖地招供自己只是受人之托,配合演出戲罷了。而這個托付他的人,就是白無瑕本人。

    劉先保也沒想到審來審去,審出了這麼一個結果,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也不敢怠慢,馬上就將情況向程新建做了匯報。

    程新建一聽,就警惕起來。

    原來自己的猜測錯了,不是小俊在「泡妞」,是妞要「泡」小俊,還整出了一個「苦肉計」。這可非比尋常。這個女人如此處心積慮要接近柳俊,肯定不簡單。如果僅僅只是仰慕柳俊的地位權勢,想要「傍大款」,倒也罷了。萬一有其他陰謀呢?

    不可大意!

    到了柳俊如今的層級,針對他的明槍暗箭,可是不少。

    程新建立即親自趕到北環分局,和肖劍一道,再次提審古振國。古振國確實是知道一些事情,雖然不是很詳細,對於程新建來說,卻是足夠了。

    古振國交代說,白無瑕以前是另一個老闆包養的情人,聽說是她老家的一個什麼銀行行長,一直有來往的。古振國還見過兩次。這一回,又看上了另一個老闆,讓他做場戲。其他的,古振國就不清楚了。更不知道白無瑕這一回「看上」的老闆,是何方神聖。

    有了這個線索,那就很好查了。

    白無瑕老家是哪裡的,清清楚楚,程新建將S省所有銀行行長的照片在古振國面前一字排開,叫他指認。古振國就將孔學海挑了出來。

    事情真相大白。

    是孔學海指使白無瑕刻意接近柳俊。

    至於目的,更是一目瞭然。

    現在金融大整頓的風聲越來越緊,邱晴川入主銀監會之後,大刀高高舉起,其中一個主要目標,正是孔學海。這一點,程新建也是清楚的。

    作為嚴柳系的得力干將,程新建可不是政治低能。

    估計孔學海也是逼急了,不得不出到這最後的招數。

    對於孔學海來說,這樣做,倒沒有什麼風險。反正他不搏的話,鐵定完蛋。搏了,最多也是完蛋。要是計劃順利實施,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

    拿住了柳俊的把柄,就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過來?」

    白無瑕發一陣呆,忽然問道,神情有些迷惘。

    柳俊雙眉微微一蹙。

    白無瑕這個話,著實不好回答。柳俊自己也不是很能確定。說是一種好奇心理,想要看白無瑕怎麼演這齣戲,也對,也不對。或者更多的在於,他對白無瑕並沒有反感。

    白無瑕為了孔學海,能夠做出這樣的舉動,說明她本身是一個很癡情的女子。這種「深陷情網不能自拔」的女子,其實他柳俊身邊,也有不少。

    談不上有可敬,但至少,也不可恨。

    單看外表,孔學海文質彬彬,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又身居高位,正是白無瑕喜歡的那種類型。無論是出於情感的理由還是出於現實的需要,白無瑕愛上孔學海,甘願給他做任何事情,很能理解。

    「求求你,放過他!」

    見柳俊良久不語,白無瑕又可憐兮兮地哀求道。

    柳俊微微蹙起眉頭,緩緩說道:「這個不是我放不放過他的問題,我管不到他。但他觸犯了黨紀國法,就必須受到懲處!」

    白無瑕冷笑一聲,情緒明顯受了很大的刺激,死死盯著柳俊,說道:「你別跟我說這些,你們這些當官的,我還不清楚嗎?有幾個好人?還不是因為你權力更大,kao山更硬,所以你才說這樣的話?你做到省長,每件事都是規規矩矩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黨紀國法?」

    柳俊默然無語。

    白無瑕情緒如此激動,和她講道理,明顯是沒有必要的。

    「求求你,柳俊,幫個忙,幫幫他……他,他是個好人,對我很好很好……或許他是真的犯了錯誤。但是,犯了錯誤也能改正嘛,你們做幹部的,不是口口聲聲說,只要改正了錯誤,就還是好同志嗎?他很有才華的,很有能力……你這回幫了他,他肯定會給你賣命的……」

    白無瑕結結巴巴地說道。

    柳俊輕輕搖了搖頭。

    白無瑕咬了咬牙,站起身來,一聲不吭,雙手抓住睡袍的腰帶,慢慢解開來,絲質的睡袍,從她身上輕輕滑落,一具近乎完美的**完全展示出來。

    睡袍下面,是真空的。

    「我知道,你今天來了,那麼這棟房子,你肯定已經讓人查探過了,不會有任何問題。只要你願意幫他,我就是你的,隨便你怎麼樣,我都答應。而且從今以後,我隨叫隨到!」

    白無瑕望著柳俊,很平靜地說道。

    然而白無瑕很快就失望了,柳俊也在望著她,並沒有迴避,不過臉上的神色,比她還要平靜,彷彿面對的不是一具勾魂攝魄的**,而是一股空氣。

    柳俊緩緩說道:「我今天來,不是要幫他,是要幫你。孔學海違反了黨紀國法,必定要受到懲處。這個,誰也幫不了他。但是你不一樣,你有才華,天賦非凡,如果你今後一心在音樂上發展,會很有前途。孔學海是孔學海,白無瑕是白無瑕,你不應該為他陪葬。十年能出一個狀元,但十年不一定能出一個名角……你好自為之吧。」V
s0126 發表於 2011-5-28 22:02
曹曉國有點暈。

    他沒想到約財政部楚部長吃飯,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楚部長對於柳衙內的邀請,一口應承。倒不僅僅是因為柳俊是柳晉才的兒子,最主要還是柳俊本人,聲望越來越高。不要說國家部委這些頭頭腦腦,就算是一些大佬,也已經逐漸將柳俊當做是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近來國內政壇發生的許多事件,都有柳俊的身影。

    一個可以影響全國大局的人,是不能以年齡作為判別標準的。

    不想事到臨頭,楚部長卻爽約了。這個卻怪不得楚部長。原本他已經準備啟程赴宴,不料王稻田一個電話過來,說是總理緊急召見。楚部長嚇了一跳,急匆匆的吩咐秘書給柳俊打了個電話,然後徑直上了大奧迪,直駛大內而去。

    財政部長原本就是內閣重臣,總理緊急召見的情形經常發生。

    柳省長得到楚部長秘書的電話,也委實無奈。

    他家老爺子要「攪局」,柳省長能夠如何?

    於是乎,秋水酒店那個豪華包廂裡,依舊是柳俊與曹曉國相對而坐,一起用餐。柳俊估計,這會子,他家老爺子緊急召見楚部長,應該是和孔學海等人有關。

    眼見得五中全會召開在即,柳晉才已經下定決心,拿幾隻壞猴子開刀問斬。孔學海和另一個行長,那位候補中委,是最先被拿下的兩個。

    就在柳俊在白無瑕那裡吃飯的第三天,孔學海被中紀委駐央行紀檢小組的人員帶走調查。正式啟動了違紀調查的程序。

    明眼人一見便知,孔學海此番在劫難逃,將成為趙慧英之後,本年度又一個被拿下的金融系統重量級人物。也是柳晉才強力整頓金融秩序的開端。隨著金融秩序整頓,金融大洩洪的閘門將被強力關閉,很多違規上馬的大項目,將會面臨資金鏈斷裂的巨大風險。

    部分省市「無視」中央的宏觀調控政策,大干快上,國務院督察組忙碌不堪,四處奔波,調查瞭解那些違規上馬的大項目,但收效不顯。畢竟這樣的巨型項目,一般都是所在省市重點關注的,與本地主要官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要查辦這些項目,沒有所在省市主要領導的支持,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柳晉才便另闢蹊徑,逕直從資金鏈上下手,掐住他們的源頭。

    特大項目建設,一定要有序進行。

    這是宏觀調控的一條根本宗旨。

    吃完飯後,柳俊索性領著曹曉國去了廣安俱樂部在北山的打靶場。從曹曉國的履歷來看,曹曉國曾經當過兵,還得過射擊比賽的名次。

    曹曉國欣然而去。

    多年不曾摸過槍了,這一回算是被柳俊勾起了年輕時的回憶。

    不過曹曉國沒想到,柳俊還約了其他的人。

    他們剛到北山靶場不久,兩位客人說笑著走了過來。見到這兩位,曹曉國心中便砰砰亂跳。

    當先一位,穿著灰色夾克,腳上瞪了一雙球鞋,打扮很是隨意,臉上帶著微笑,形容和藹,約莫五十幾歲的樣子。如果在大街上看到這樣一個人,毫無疑問會將他當做某個學校的老師或者文化單位的文字工作者,絕對無人會將他與高級領導幹部聯繫到一起。

    但這位,卻是不折不扣的封疆大吏,海西省省委書記容百川。原中宣部常務副部長。

    另一位,曹曉國也是認識的,乃是財政部常務副部長梅傲寒。

    既然楚部長臨時被老爺子「抓了壯丁」,柳俊便改約了梅傲寒。作為柳晉才的嫡系心腹,梅傲寒在財政部權威極重。而且梅傲寒本人,也是那種極其強勢的性格,以前在N省瀚湖市做市長的時候,就差點完全架空了市委書記,如同柳俊在潛州一般,市長做得威風凜凜。後來嚴玉成為了平衡,將梅傲寒從瀚湖市調往省財政廳做廳長。柳晉才進京之後,梅傲寒官升一級,成為財政部副部長。前些年又進階為常務副部長,享受正部級待遇。

    近來財政系統的小道消息傳得很厲害,說明年黨內換屆之後,梅傲寒指定要進中委的,準備接替年齡到站的楚部長,出掌財政部。

    這個很好理解,柳晉才在總理任上,財政部肯定要抓住自己手中。

    「容書記,梅部長,兩位好!」

    柳俊微笑著上前,與容百川和梅傲寒握手寒暄,語氣比較隨意。柳晉才擔任寶州市委書記的時候,容百川是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算得是柳府的常客,那會,柳俊還是在校學生,稱呼容百川為「容叔叔」。如今是在公眾場合,柳俊也已是一省之長,這樣私人的稱呼,就不好當眾叫出來了。還是稱呼彼此的職務比較妥當。

    梅傲寒與柳俊沒有那麼深的淵源,與柳俊相識的時候,柳俊已經是副廳級幹部。儘管梅傲寒與容百川年歲相當,和柳俊之間也是相互稱呼官銜,不論私交。

    「柳省長,你好!」

    容百川微笑著與柳俊握手,眼神裡流lou出親切的神情。

    容百川與嚴柳的淵源,乃至與柳俊的淵源,均十分親厚。雖然不是周逸飛先生的親傳弟子,作為周逸飛最看重的幹部,容百川一直在周逸飛面前執弟子禮。從這一點上說,彼此的私交更深。容百川也是嚴柳系中堅大將之中,對柳俊最欣賞的一位。雖然遠在海西,與柳俊之間,偶爾也有電話聯繫。

    到了他們如今的地位,彼此偶爾能電話聯繫一下,聊聊私事,要算是非常親近的關係了。

    甚至柳俊與嚴柳系另一位大將,現任N省省委書記田文明之間,關係都還沒到這個地步。倒是和原團中央第一書記,現任N省省長章辰文,彼此還經常有聯繫。

    柳俊儘管只在團中央呆了半年,與章辰文卻結下了比較深厚的友誼。這中間,應該還有英雄重英雄的原因。章辰文為人端方正直,正是柳俊最看重的那種人。

    梅傲寒與柳俊之間的寒暄,就要客氣得多,基本上是純官場套路。

    儘管大家均是嚴柳系的中堅,彼此還是親疏有別。任何一個大的政治集團,均會出現這種情形。想要將這樣龐大的一個政治團體凝聚成鐵板一塊,幾乎完全沒有可能。面臨大事的時候,大家能夠齊心協力,一致對外,已經非常了不起了。這個取決於派系領袖非凡的掌控能力。

    所幸,嚴玉成就是這麼一個具有非凡掌控能力的領袖。

    李治國主席和柳晉才,更多的時候,是起一個旗標的作用,一種精神上的力量。柳晉才的主要精力,放在國家建設之上,派系內部事務以及政治博弈,在他心目中均等而下之。本派系台前主持大事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到了嚴玉成頭上。

    這些年來,嚴柳系快速崛起,整個大集團欣欣向榮,人才濟濟,堪稱鼎盛,嚴玉成居功至偉。

    「容書記,梅部長,給兩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曹曉國同志,我們省政府的同事,分管農業工作。」

    柳俊與容百川梅傲寒寒暄過後,將曹曉國引介過來。至於容百川和梅傲寒的身份,卻是無須饒舌。連這兩位都不認識,曹曉國這個副省長可以直接退休了。

    曹曉國早就在一旁等待著,柳俊一介紹完畢,立即恭恭敬敬地伸出雙手,與容百川梅傲寒握手寒暄,「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之類的客氣話,很是說了幾句。

    然而此刻曹曉國心裡,卻猶如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忐忑得很。

    原因無他,容百川的出現,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這裡四個人,其中三位是嚴柳系的嫡系中堅,他和這樣三個人呆在一起,傳揚出去,劉飛鵬不能沒有想法。

    僅僅只和梅傲寒見個面,一起娛樂一下,還沒什麼,比較好解釋。終歸梅傲寒是財政部的常務副,他有事相求,算是公事。總不能因為梅傲寒是嚴柳系干將,其他派系的大員就不能和他接近吧?

    不接近沒事,您也甭想要到錢!

    但容百川的身份,卻過於敏感了。遠不止海西省委書記那麼簡單。

    因為容百川的年齡和能力,大家都猜測,容百川和J省省委書記郭其良必將成為嚴柳系下一屆扛大梁的人物之一。這個從他們的職務安排上就能看得出來,明顯是「卡位」。

    上次換屆,容百川和郭其良均正位省委書記,一屆之後,更進一步的可能性很大。

    後年黨內換屆,嚴玉成年近七旬,退下來的可能性很大。柳晉才比嚴玉成年輕,估計會連任。容百川如果在核心干滿一任,七年之後,六十歲出頭,剛好趕上大換屆。

    郭其良也是如此。

    當然,政治上的事情,瞬息萬變,沒有最後定論,現在誰也說不好。

    這樣一位「候補巨頭」驟然出現在曹曉國面前,怎不叫他心中惴惴?如果說,曹曉國在此之前,還有些搖擺,不確定是否真要「重新選擇」,那麼今天這個聚會之後,曹曉國選擇的餘地就不大了。

    也不知道柳俊是刻意如此安排還是巧合。
s0126 發表於 2011-5-28 22:16
四個人在靶場玩得很是愉快。不過梅傲寒似乎比較忙,玩過幾輪之後,便有電話打進來,梅傲寒接過電話,就向柳俊等人告辭而去。

    性格相對外向的梅傲寒一離開,曹曉國更加覺得壓抑得緊。看上去容百川很和藹,但那是對於不明白容百川黨內地位的人而言的,對於曹曉國這樣的高級幹部,容百川身上透出的壓力,簡直無所不在。加上還有柳俊在,曹曉國每說一句話,均要三思再三思,生怕某個意思表達錯了,會引起誤會。

    柳俊似乎看出了曹曉國的「難熬」,微笑著說道:「曉國,你要是還有事,那就先去忙吧,我再陪陪容書記。」

    曹曉國巴不得柳俊有這句話,頓時如蒙大赦,強自按捺,向容百川和柳俊規規矩矩道別。

    望著曹曉國的背影,容百川若有所思,說道:「柳省長,聽說這位曹曉國同志,和劉飛鵬同志來往比較密切?」

    柳俊略感詫異:「嗯,以前是這樣。」

    想不到容百川遠在西北,對於A省的政局,也如此瞭解。不過柳俊馬上就想到了楊元益身上。楊元益與容百川是大學同學,兩人私交甚篤,楊元益偶爾與容百川聊起本省的政治格局,也是理所當然。而且容百川一直都在關注他的成長,甚至主動向楊元益發問都有可能。

    以前是這樣!

    容百川就笑了,很是意味深長。

    僅僅只是安排一個聚會,就將劉飛鵬的嫡系給「策反」了,至不濟也種下了一根很深的刺,柳俊的鬥爭手段,果然是益發的爐火純青。

    以前對柳俊的「鬥爭藝術」只是聽聞,這一回算是親眼見識到了。

    溫文爾雅的總理,怎麼就培養出了這麼一個「善鬥」的兒子?

    北山靶場的其他設施,自然不如俱樂部本部那麼豪華舒適,不過相比普通的三星級酒店,靶場的設施還是要強上不少。柳俊邀請容百川去靶場的咖啡室坐一坐。

    名字是咖啡室,兩位封疆大吏坐在裡面喝的卻是綠茶。

    密室相對,容百川臉上的微笑漸漸淡了,清癯的臉容嚴肅起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輕聲說道:「這次五中全會,可能不會很平靜了。」

    柳俊點點頭,臉色還算平靜。

    那邊兩位領袖人物這段時間緊著召見本派系中堅干將,進行諸般佈置,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於向宏更是上串下跳,賣力「串聯」,力圖在此番中央全會上搞出點動靜來。

    據說已經有好幾個省的主要領導表了態,準備在中央全會上遞交「質問」議案。就柳晉才上任以來,在國內經濟領域的各個方面的某些舉措和改革措施進行抨擊。

    他們的目的很明確,牢牢盯住那個位置不放。

    或許他們的所謀,在中央全會上不一定能變成現實,但至少是一種手段,可以有效的打擊柳晉才的威望,動搖他的權威。作為全國經濟建設的總舵手,柳晉才的權威一旦發生動搖,影響是很深遠的。有令不行,令行不止,全國經濟大局只會更加失控。

    宏觀調控一旦失敗,經濟硬著陸,柳晉才可能就必須要兌現自己曾經的「承諾」了。

    柳晉才曾在核心會議上公然承諾,一旦宏觀調控失敗,他將退位讓賢。

    見了柳俊平靜的臉色,容百川便微微頷首,不再談論這個話題。柳氏父子必定也早已聽說了這個情況,應該會有應對之策吧。近來銀監會和央行的一系列措施,估計就是這些應對之策的一部分。此外,宣傳部門明顯加強了有關宏觀調控必要性的輿論宣傳。力爭在輿論上佔據主動位置。

    這也可以看做是一個信號。

    錢建軍那邊,算是有了一個相對比較明確的態度。當然,輿論宣傳上有所傾斜,不代表著錢建軍以及他所在的派系全力支持柳氏父子,只能說是表示了一定程度的友好。

    這就已經很不錯了。在這樣層級的巨大博弈之中,錢建軍能夠有所表示,就是對柳晉才的巨大支持。高系繼續保持中立,邱晴川所在政治集團因為邱晴川的強硬表現,不管內心是否願意,情勢上已經必須與嚴柳系站在一起,共同對敵。加上傳聞中何武系對柳俊的支持,雙方力量的對比,也不是那麼懸殊。

    ……

    柳俊並沒有陪著容百川在北山靶場共進晚餐。容百川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到了他們這個層級,貴在知心,是不是一起吃飯,毫不重要。

    不過和柳省長中午在秋水酒店的豐盛大餐比較起來,這個晚餐確實太「寒磣」了些。

    就是一碗肉絲面。

    瞧柳省長吃得呲牙咧嘴的模樣,白楊也知道,鹽巴可能擱多了點。

    白總裁做飯的手藝,確實令人不敢恭維,說白了,白楊迄今為止,也就會煮個麵條,煎個雞蛋。而且麵條經常放不准鹽,雞蛋也經常會煎糊了。

    白楊本來打算和柳俊一起出去吃飯的,結果此人一到,就「急不可耐」,摟住了她只管胡鬧,白楊姐姐再端莊矜持,被小頑童吻住了香唇,又上下其手的「探索」了一陣,也是抵擋不住,帶著溺愛的苦笑由得他去折騰。

    不料一做這個事情,就時光飛逝,很快就過了飯口。待得兩人都覺著有點餓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白楊就想叫外賣,結果柳俊說將就著隨便吃點算了。白楊便起身去下麵條。

    冰箱裡倒是有很多食物,無奈白楊會做的就這麼一兩樣,庫存再豐富,也於事無補。

    平時這些事,都是蔡阿姨操持的。今天剛好是週末,小小被姥姥接去了四合院,陪伴白建明老兩口,膝下承歡,加上小頑童要過來,白楊自然給蔡阿姨放假。

    如今「事急」,端莊典雅的白總裁也只好圍起圍裙,洗淨素手,親自下廚操持了。

    結果還是如此「不盡人意」。

    「楊楊,這鹽雖然便宜,少放一點也無妨。」

    柳俊用筷子挑起幾根麵條,不急著吃,望著白楊,笑嘻嘻地說道。

    「有麵條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快吃!不然不理你!」

    白楊被抓住了「痛處」,不由大是「羞怒」,妙目一瞪,氣呼呼地說道。就算做到了最大國有投資公司的總裁,副部級高干,和自家男人「鬥氣」,白總裁也還是很小女孩性格,威脅的言語就是「不理你」!

    柳省長吃了一「嚇」,不敢再說,唯唯諾諾的,果然大口吃麵條,邊吃邊含含糊糊地說道:「麻煩你,去給我倒杯水,不然成醃肉了!」

    白楊忍俊不禁,忙即給柳俊倒了一杯水過來。

    孰料柳省長又不滿意了,嘀咕道:「唉,還是女兒好,每次過來,都能喝到香噴噴的濃茶,哪像你啊,這麼敷衍了事……」

    一想起小小乖巧的模樣,柳俊的嘴角便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一個溫馨的笑容。

    別看小小還沒滿六歲,很是懂事,和「乾爹」著實親近,每次柳俊過來,小小都爭著給柳俊泡茶。現在小小去了姥爺家,柳省長的待遇便直線下降。

    其實白楊是急著讓他喝水,倒不是要故意「怠慢」,誰知一個「疏忽」,又讓這人抓住了理。

    白楊強忍笑意,不厭其煩,又起身為他泡了一杯熱茶。

    原以為如此「服務周到」,省長大人應該滿意了,誰知柳省長很愜意地喝了一口清香的茶水,又開始找茬:「楊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知道我要來,幹嘛讓老太太把小小接過去啊?我可是有段日子沒見過閨女了,怪想的……」

    白楊嫵媚的大眼睛一瞪,怒道:「光嘴裡說得好聽,那你怎麼又不去幼兒園接她?每到週五,我媽就急不可耐的在幼兒園守著,小小一放學,就接走了。你不是不知道這回事,怎麼不提前去呢?」

    白建明老兩口老來寂寞,小小成了他們最喜歡的寶貝疙瘩。白建明是自重身份,不好公然出現在幼兒園,不然的話,老爺子要親自出馬的了。

    聽了白楊這個話,柳俊便即「色厲內荏」,不敢接茬。

    那個幼兒園,柳省長確實是知道的,卻哪裡當真敢去接小小?何南方與小小在同一個幼兒園呢,柳省長這一露面,小小叫「乾爹」,南方直接叫「爸爸」,不是故意找難受嗎?

    叫柳省長如何向孩子們解釋?

    見一句話將「跋扈」的小頑童「鎮」住了,只顧低頭吃麵,白楊嘴角便露出笑容。

    「夢瑩還真的敢想啊,把南方和小小愣放到了一塊……你還別說,姐弟倆挺合得來的,似乎天生就有這種親近感,小小對南方可好了,有什麼好東西,都先盡著他去,回到家裡,必定要跟我說南方怎樣怎樣,高興得不得了。」

    白楊邊說,邊輕輕搖頭,似乎對何夢瑩的奇思妙想,很感有趣。

    何大小姐一貫不按牌理出招的。

    不過這一招,貌似是出對了。

    「他們原本就是親姐弟,自然親近了。」

    柳省長便抬起頭來,得意洋洋地說道。

    白楊就扁了扁嘴,隨即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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