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衙內 作者:不信天上掉餡餅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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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2010-1-9 11:21:5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28 3634699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0:13
柳俊在辦公室召見了丹陽市委書記鄧文。

    作為市委書記,鄧文也算得是省長辦公室的常客。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他經常會出現在原任省長劉飛鵬的辦公室。

    原本省長經常召見市委書記,其實是比較犯忌諱的。根據省委班子分工,省長主要是分管經濟建設工作,「對口」召見對象,應該是各市的市長。

    不過劉飛鵬不是很在意這些,他的性格是比較強勢的。

    劉飛鵬接任省委書記之後,省政府辦公大樓,鄧文其實已經來得很少了。柳俊明面上,很是恪守規則,並不經常與市委書記們「混」在一起。

    這一回召見,對於鄧文來說,有點突如其來。柯啟帆在電話裡也沒有說明具體的原因,只說柳省長約他次日上午九點在辦公室談話,請他如期趕到。

    鄧文不敢怠慢,一接到電話,立即啟程。

    丹陽和玉蘭的距離不是那麼近,上午九點召見,如果早上再動身,無論如何是趕不到的,要是路上再遇到塞車什麼的意外,鄧文就要爽約了。在a省,爽柳俊的約,還沒有幾個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所以鄧文提前趕往省城。

    在車上,鄧文掏出電話給劉飛鵬做了匯報。

    這個是禮節所必須。柳俊召見鄧文,是柳俊的權力,但鄧文若不事先向劉飛鵬匯報一下的話,簡直就是自找麻煩。況且,柳俊忽然召見,內裡意思也著實難拿,鄧文想在劉飛鵬那裡得到某種指點或者暗示。

    劉飛鵬聽了鄧文的匯報,眉頭立即蹙了起來。

    根據柳俊的一貫作風來分析,此番召見鄧文,必定有些比較特殊的事情要向鄧文交待。劉飛鵬幾乎是立即便想到了曾永正身上。

    柳省長在水藍之夜「英雄救美」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玉蘭市的官場,大家傳得繪聲繪色,甚至於柳省長怎樣「搭救」那個落難的「風塵女子」,怎樣拉起她的小手柔聲安慰,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因了這個按摩女,柳省長要對丹陽市紀委書記曾永正出手。

    對於這個事情,劉飛鵬保持著高度的關注。

    曾永正不算回事,他這個層級的幹部,在省委書記眼裡不當正經菜式。關鍵在於,劉飛鵬知曉了許宏玖在此事上的態度——想要保曾永正。

    許宏玖做出這個決定,劉飛鵬倒是能夠理解。換了他處在許宏玖這個位置上,也會這樣幹。事實上,劉飛鵬以前就是明珠市的紀委書記,對於紀委系統的幹部,尤其是主要負責幹部,劉飛鵬的態度還是比較鮮明的,只要不是潑天的大事,一般的問題,盡可能保下來。

    貌似於向宏也是這麼個習慣,大伙算得一脈相承了。

    劉飛鵬還清楚,許宏玖就此事與向晗做了溝通,希望通過向晗去做柳俊的工作,給曾永正一次「改正錯誤」的機會。向晗是不是真會當這個說客,劉飛鵬也不肯定。但是那個「英雄救美」的小道消息流傳開來之後,劉飛鵬就估計,向晗八成不會在柳俊面前提這個事情了。

    也不知道所謂「英雄救美」的小道消息是如何傳播開來的,或許是曾永正想出來的「自救辦法」。不過在劉飛鵬等高官看來,如果真是曾永正自己鬧出來的,可以說曾永正是完完全全的「自掘墳墓」,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這樣的事情,如果真想涉險過關,就必須低調再低調,盡可能不讓太多的人知道。現在你弄得盡人皆知,還直截了當指責柳俊是為了一個風塵女子打擊報復市紀委書記,那不是公然剝柳俊的面皮-

    柳俊要是就此偃旗息鼓了,他的威信也就沒了,往後只要柳省長想要管管哪個幹部,那個幹部就給柳省長來這麼一手。反正你柳省長是欺軟怕硬嘛!

    這個小道消息一出來,就等於是曾永正公然挑戰柳俊的權威。

    想自殺也用不上這麼複雜的方式吧?

    劉飛鵬是這樣分析的,向晗的分析肯定也和他基本一致。這個時候去做說客,等於是火上添油。

    劉飛鵬關注歸關注,卻一直沒有干涉,就好像這個事情壓根就沒有發生過。

    現在鄧文打了這個請示電話過來,劉飛鵬也沒有多話,只是淡然與鄧文應對了幾句,最後對他說,柳省長有什麼指示,堅決執行就是了。

    聽了劉飛鵬這個話,鄧文腦海裡就有些翻騰。

    劉書記這是什麼意思呢?

    柳省長此番召見,儘管沒有明說是什麼主旨,鄧文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不外乎就是「曾永正事件」和丹陽市的經濟建設。而且鄧文分析,前者應該是主要的。如果主題真是經濟建設,柳俊會找丹陽市長,至不濟也是兩個人一塊召見。純粹的經濟建設問題,撇開市長顯然是不合適的。

    惟其如此,鄧文才更加警惕。

    關鍵在於劉書記的態度讓人費思量。

    堅決執行柳省長的指示?

    如果柳省長是要求徹底清查曾永正的問題,那怎麼辦?也堅決執行嗎?

    小車奔馳在寬敞的高速公路上,鄧文雙眉緊蹙,很是焦慮。

    漸漸的,鄧文緊蹙的雙眉緩緩舒展開來,嘴角浮現起了一絲笑紋。看來,劉書記的態度其實也已經比較明朗了,就是「不干涉」!

    鄧文甚至猜測,劉書記內心是支持柳俊的,拿下曾永正!

    許宏玖要保,柳俊堅持拿下,他們之間就有矛盾了,較量的結果,如果是許宏玖「失利」,這種矛盾就會進一步加深,這對劉書記,肯定是有好處的。

    許宏玖不能向柳俊靠攏,不就意味著是劉書記的「大好機會」?

    想清楚了這中間的種種利害關係,鄧文就比較放心了。

    大神掐架,像他這種層級的幹部,最好的辦法就是有多遠躲多遠,一點也不要摻和進去。但現在他已經騰挪不了,那就必須採取最正確的應對之策,方能保得自己周全。

    搞清楚了劉書記的意圖,鄧文心情好轉,在省委招待所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上午出現在省長辦公室的時候,鄧文看上去精神抖擻,非常的奮發向上。

    「鄧文同志來了,你好!」

    柳俊對鄧文比較客氣,在辦公桌後站起來與他握手。

    「省長,您好!」

    鄧文在柳俊面前表現出必要的恭謹,也帶著一點點矜持。一省之內,市委書記要算是權重一方的封疆大吏,無論在哪裡,都是一個人物。

    不過鄧文注意到,柳俊並未請他去待客區落座,就讓他在辦公桌對面落座,擺出了公事公辦的架勢。看來柳省長也很清楚他鄧書記的政治理念,沒有打算要拉攏他。

    柯啟帆給鄧文奉上清茶。

    「鄧文同志,今天請你來,有兩個方面的事情,要和你溝通一下。」

    這也是柳俊的標準風格了,很少有拐彎抹角的客套寒暄話,直奔主題。

    鄧文在椅子裡欠了欠身子,恭敬地說道:「請省長指示。」

    「同志之間,哪來那麼多指示?相互溝通!」柳俊擺了擺手,微笑說道,隨即笑容便淡去了,神情略略嚴肅起來,說道:「鄧文同志,上次我去丹陽考察了幾天,總體來說,丹陽的經濟發展勢頭還是很不錯的,你和班子裡的同志,都做了很大的努力,這一點,我很欣慰。」

    鄧文不由暗暗舒了口氣,謙虛地說道:「省長過獎了,我們做得很不夠,請省長多多批評指正。」

    上次柳俊考察丹陽市,整整花了八天時間,比預定的行程安排,還要多出一天來。在這八天之內,柳俊走遍了丹陽市所屬八個區縣,一個不漏。因為時間關係,有好幾個區縣,柳俊是「走動式視察」,一台商務車開進縣委機關,拉上縣委書記和縣長,一刻也不停留,逕直向前,在路上,柳俊隨時走下車來,進入市鎮和農家察看。

    在這樣的情形下,任何事先準備都是用不上的,柳俊基本上看到了最真實的情況。柳俊邊看邊談,啟發教育縣委書記和縣長們。柳省長離開之後,這些書記和縣長,自然是第一時間向鄧文和市裡的其他主要領導做了匯報,柳省長的重要指示,更是一字不漏,原文照傳。

    從縣委書記和縣長們反饋的信息來看,柳省長對丹陽市的經濟發展,很不看好,有時候甚至還提出了嚴肅的批評。這令得鄧文和市裡其他主要領導都心中惴惴不安。以柳俊的一貫工作作風來分析,柳省長絕對不是那種光指出問題便甩手不管的領導。既然對丹陽市的經濟發展不滿意,後續肯定會有手段。雖然柳俊離開丹陽之前,還在市裡簡單和鄧文他們碰了個頭,但語焉不詳,鄧文他們也就很費腦筋,不知道柳省長下一步的動作是怎樣的。

    現在柳俊當面說他「很欣慰」,鄧文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是稍稍放下來了一點點。

    「不過,鄧文同志,和全省其他城市比較,尤其是和經濟比較發達的城市比較,丹陽市的差距也是很明顯的,必須要加快發展,迎頭趕上才行,不能總是敬陪末席。」

    柳俊緩緩說道。

    鄧文心裡一凜,忙即恭恭敬敬地點頭稱是。V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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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長批評得很正確,我們丹陽的經濟發展,確實是不盡如人意,雖然和底子差基礎薄弱有一定的關係,但最主要的還是主觀上的問題,省長視察丹陽之後,我們召開了好幾次常委會議,專題研究今後數年丹陽市的經濟發展方式……」

    鄧文談起了一些具體的發展方法。

    不強調客觀因素,這也是鄧文的高明之處。總是在柳俊面前大談客觀困難,可討不到歡心。柳俊當年孤身進入a省,接手長河高新區的時候,是何等的一個爛攤子?不到三年時間,硬生生建起一座玉蘭新城,又是何等的了得?

    「具體的經濟發展措施以及具體的項目,我們今天暫時不談了。我已經跟經研室的同志談過了,他們這幾天就會啟程去丹陽市,對丹陽的經濟現狀再做一個全面的瞭解,搞一個中短期的發展規劃出來,到時候我們再具體商量。」

    柳俊擺了擺手,說道。

    所謂經研室,是省政府經濟研究室的簡稱。這個單位,是柳俊擔任省長之後親手組建起來的,直接向柳俊負責,主要任務就是調查瞭解全省各市的經濟現狀,提出今後的發展規劃,算得是柳俊在經濟建設上的智囊團。

    這個經研室常備人員並不多,十來個人罷了。但他們的特邀成員可是不少,全都是省內著名的經濟專家,以及一些退休的高級領導幹部。這些人既有豐富的理論知識,又有豐富的實踐經驗,對經濟建設頗有心得,提出來的建議和規劃往往十分中肯,能夠給柳俊提供很好的參考。

    柳俊始終很清醒,主政一省,單純憑經驗,憑一個人是很難做好的。必須集眾人之智,集思廣益才能做好這個工作。

    為了不引起「誤判」,經研室每次做出來的規劃,柳俊都要發往各省直單位和下屬地市進行廣泛的討論,徵求第一線幹部群眾的意見。

    從目前的情形來看,經研室還是發揮了十分良好的效用。

    鄧文被柳俊掐住了話頭,微微一怔,心裡多少有些不大高興,自然也不會在臉上帶出來。

    掌握談話的主導權,原本也是領導的「特權」。

    「鄧文同志,你是市委書記,抓大事的,起步要高,眼界要廣。如同你所說的那樣,丹陽的經濟發展落後於其他城市,有客觀原因,更主要的是主觀原因。思想上解放得不夠,部分幹部,包括領導幹部,有一種惰性,得過且過的心思很嚴重。總是認為,丹陽基礎差,底子薄,經濟發展不起來,是應該的,與自己無關……這種思想,才是制約丹陽發展的最大障礙!」

    柳俊不徐不疾地說道,語氣依舊比較平靜,並沒有表現出多麼「激動」,彷彿朋友之間在娓娓交談。

    鄧文心裡怎麼想的,不得而知,至少面上是露出了深思的神情,說道:「省長教導得是,這個懶惰思想,確實在很大一部分幹部中還存在著……」

    柳俊淡然一笑。他知道鄧文心中有顧慮。鄧文今天從走進他的辦公室那一刻起,恐怕腦袋裡的每一個神經都繃緊了,滿腦子都是「路線」,生怕一個應對不當,被自己抓住了把柄。

    在這種氣氛下做「傾心交談」,效果如何,可以想見。

    但柳俊認為,不管怎麼樣,這個「傾心交談」必須要進行。柳俊深知,要想自己的施政理念能夠被越來越多的幹部接受,首先就要引導他們認同自己的理念。這個工作,僅僅依靠省長的權威去推行是遠遠不夠的,像鄧文這樣主政一方的市委書記,如果在內心深處並不認同自己的理念,在執行省政府經濟建設方略的時候,力度可想而知。

    這樣的市委書記市長還有很多,柳俊也不可能將他們全部換掉。

    「鄧文同志,作為一把手,最主要的工作是什麼?簡單來說,就是用合適的人做合適的事。這個話,我和原南市的吳興平同志也談過,他也和你一樣,深有感觸。」

    鄧文聽到這個話,心裡暗暗一驚。

    柳俊忽然提起吳興平,話中之意,鄧文聽得出來。論資歷,鄧文比吳興平要老。在體制內幹部看來,吳興平屬於那種運氣極佳的「直升機幹部」。原本省委辦公廳的一個普通處干,「福星高照」,被瞿浩錦看中,成了省委一秘,自此官運亨通,外放玉蘭市擔任宣傳部長不到兩年,馬上就提拔為原南市委書記,晉陞速度之快,幾乎要直追眼前這位全國最年輕省長了。老實說,鄧文等人心中對此是不以為然的。

    運氣罷了!

    但論與劉飛鵬的親疏程度,鄧文卻難望吳興平的項背。

    劉飛鵬與瞿浩錦一脈相承,吳興平作為瞿浩錦曾經的秘書,在劉飛鵬心目中的地位,遠不是鄧文可比的。

    柳俊這是在提醒鄧文,吳興平都「聽我的」。

    一時之間,鄧文腦子裡有一點點混亂。

    從原南市目前採取的措施來看,吳興平確實在忠實地執行著柳俊的指令,關閉造紙廠,治理污染,寧可犧牲市財政收入,犧牲經濟發展速度,犧牲本年度的GdP數據,也要將「民生」擺在首位,是典型的「柳氏風格」,與劉飛鵬提倡的「大干快上」格格不入。

    為什麼會這樣,鄧文有些搞不明白。

    難道連吳興平也「另投明主」了?

    這個也太離譜了!

    見鄧文略略有點走神,柳俊笑了笑,將手邊的香煙推到鄧文面前,示意他抽煙,自己也叼了一支。鄧文忙即給他點上了火。

    「鄧文同志,幹部隊伍一定要建設好。一個強有力的幹部團隊,是保證經濟高速發展的最基本前提。偌大的一個丹陽市,單單靠你鄧文一個人,或者說靠市委市政府班子裡的二十來個成員,想要實現經濟騰飛,是遠遠不夠的。幹部隊伍建設,除了選拔人才的時候要嚴格把關,對在職幹部尤其是領導幹部的監督,也是重要的一環。這一點,你覺得丹陽市做得怎麼樣?」

    柳俊抽了一口煙,緩緩問道。

    來了!

    鄧文意識到,今天談話的主題已經開始了,心裡益發謹慎起來,沒有急著答覆柳俊的問話,沉吟稍頃,才小心地答道:「省長,對於幹部的監督,我們確實也有些盲點,尤其是對主要領導幹部的監督,還做得很不夠。」

    柳俊點了點頭,說道:「據我的瞭解,曾永正同志在擔任市紀委書記期間,工作方法上有些欠缺。據群眾反應,曾永正甚至經常會對非黨員幹部使用雙規的紀律手段,這樣做不是很妥當啊!這個情況,你瞭解嗎?」

    鄧文心裡歎了口氣,知道曾永正是真的被柳俊盯上了。

    柳俊說的這個情況,鄧文作為丹陽市委書記,肯定是瞭解的。否則,他也未免過於官僚,過於無能了。就鄧文和曾永正的私人關係來說,還是過得去的。曾永正是丹陽市委班子裡資歷最老的成員,在市委常委裡的排名位居第三,更在專職黨群副書記之上。甚至於鄧文還在擔任縣長的時候,曾永正就是另一個縣的縣委書記。因為年齡關係,曾永正未能走上丹陽市委書記的崗位。但他在市紀委書記的任上,已經呆了七八年,遠比鄧文擔任市委書記的時間要長。

    不過曾永正這個人,很會為人,從不在鄧文和市長面前擺老資格,至少面子上兩位班長十分尊重。無論在市委書記辦公會上還是在市委常委會上,曾永正都不逾矩,謹守副手的本份,不「爭權奪利」。與此相對應的,是曾永正對市紀委的牢牢把持。這一畝三分地,任何人都難以插手進去。

    在丹陽市的幹部隊伍之中,曾永正的「威望」甚至更在鄧文之上,原因無他,曾書記手段厲害。誰不聽招呼,那就「雙規」你!

    因為曾永正的資格老,又長期把持市紀委,大權在握,因此在丹陽市很有一批鐵桿親信,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既然他很懂事,知道維護鄧文的權威,鄧文也就覺得他是個很不錯的紀委書記。

    鄧文深知,下屬有把柄捏在自己手頭,才會比較聽話。

    如果這個時候一傢伙將曾永正扳倒了,誰知道上面會任命一個怎麼樣的紀委書記過來?是不是還能和鄧文「合作愉快」,那就很難說了。

    省紀委書記許宏玖,也是一個不好把握的領導幹部。

    因了這種種緣由,鄧文心裡,其實是比較傾向曾永正的。以丹陽目前的官場態勢來看,曾永正留任,對大家似乎都有好處,尤其是對他鄧文有好處。

    至於曾永正貪財好貨,經常利用權勢索取好處,甚至是強取好處,在鄧文看來,並不是太嚴重的問題。

    世道變了嘛!

    不過鄧文立即就想到了劉飛鵬在電話裡對他的吩咐,知道在這個事情上頭,自己沒有多少話語權。還是不要隨便摻和進去為好。

    他和曾永正的「交情」,也還沒到那個份上。V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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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長,這個情況,我以前知道一點。」

    鄧文很謹慎地答道。

    他不能說不知道。只是自己既然知道了,身為市委書記,不聞不問,卻也難以自圓其說。柳俊要借題發揮,教訓他一通,似乎也說得過去。

    好在柳俊今天請他過來,不是要為了給他難堪的,聞言雙眉微蹙,說道:「這麼說,情況基本屬實了?」

    鄧文一咬牙,答道:「是的,是有這樣的情況。」

    「向我反映這個情況的,是一個小姑娘,叫谷雪。她爸爸叫谷成功,是陽城區的一個建築包工頭,前些年承包了你們市裡的一條公路建設……」

    柳俊簡單向鄧文通報了一下谷雪反映的情況。

    「有這樣的事?這就太過分了!」

    鄧文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

    毫無疑問,鄧文的吃驚是裝出來的。谷成功被曾永正強奪了收費站的營運權之後,曾經多次向市委寫信反映,鄧文肯定是知道這回事的。只是在柳俊面前,要裝裝樣子罷了。

    柳俊不去追究鄧文的「裝腔作勢」,說道:「此事我已經通報給了許宏玖書記,省紀委應該會對此展開調查。不過,鄧文同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丹陽市,確實很不應該啊。這和強盜有什麼區別?就算是強盜,也還講個理由——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嘛!市紀委的主要領導,與民爭利,用這種手法,強奪普通群眾的收費站,甚至連強盜都不如。老實說,我第一次聽到這個情況的時候,簡直是難以置信!恥辱啊!鄧文同志,這是一種恥辱,是我們黨和政府的恥辱!這個事情,必須嚴肅處理,決不可姑息遷就!」

    說到這裡,柳俊一直波瀾不驚的語氣,才顯得激越起來。

    這樣的事情,總是能激起柳省長的強烈不滿。

    鄧文忙即挺直了身子,慚愧地答道:「是的,省長……這個確實是我們市委班子沒有做好工作,主要責任在我……」

    柳俊擺擺手,說道:「鄧文同志,現在不要忙著做檢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就必須積極去面對,盡可能妥善處理,挽回這個影響。谷成功現在已經被逼到江口市打工去了,東躲**,有家不能回。這個不行,必須要先給他解決問題。收費站,本來就是他的,當初與市政府簽訂了協議,說好讓他收費幾年,這個不能變。這代表著丹陽市委市政府的信譽。執政為民,首先就要要取信於民。你回去之後,立即著手處理此事。這幾年欠著人家的,都要補給他,不能讓群眾吃虧,明白嗎?」

    柳俊的神情,變得很是嚴峻。

    鄧文連連點頭,說道:「是,省長,我一回去馬上就落實您的指示。」

    柳俊沒有急著說話,只是望著鄧文。

    鄧文忙即露出堅定的神情。

    應該說,鄧文這個答覆是出自內心,劉飛鵬已經有了明白指示,要他堅決執行柳俊的命令。鄧文當然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稍頃,柳俊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事情,要抓緊處理。馬山就過年了,讓人家好好過個年。」

    「是,省長。」

    鄧文很明白,自己一旦執行柳俊的指令,就等於正式向曾永正開戰。換句話說,這個事情基本上已經定下來了,曾永正保不住。

    迄今為止,只要被柳俊盯住了的幹部,就沒有一個是能夠被保下來的。

    鄧文歎息之餘,也不由對柳俊的手法很是佩服。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樹立威信,不是要責罰很多人,只需要狠狠責罰幾個人就夠了。

    打一百個屁股,也不如一個人頭那麼令人心驚膽戰。

    ……

    下午,柳俊參加了書記辦公會議。

    這個書記辦公會議的主旨,就是討論向晗向柳俊匯報過的那幾個幹部異動。

    一走進省委辦公樓小會議室,柳俊迎面就碰上了許宏玖的目光。許宏玖臉色很平靜,眼神也很和氣,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悅之意,和柳俊相互點頭招呼,一如平日。

    但是柳俊上午召見鄧文的情況,許宏玖已經知道了。有人很巧妙地向許宏玖通報了這個事,甚至柳俊與鄧文之間主要的談話的內容,許宏玖也基本清楚。

    也就是說,柳俊沒打算考慮他許宏玖書記的面子,要將此事一查到底了。

    許宏玖的心裡,是否和他的面上一樣平靜,那就不得而知了。

    劉飛鵬在柳俊之後進門,看上去氣色很好,臉上帶著微笑,一一和副手們打招呼。

    柳俊微笑著說道:「劉書記心情很愉悅啊。」

    這個話聽上去很是尋常,就是一句普通的寒暄言語,不過此刻聽在大家耳朵裡,就多少有點意思了。柳省長又要針對下面的幹部「使絆子」了,劉書記為什麼心情愉悅?

    劉飛鵬眼裡閃過一抹凌厲的神色,隨即笑呵呵地說道:「馬上就要過春節了,心情自然好。」

    大家都不由莞爾。

    過春節真是好,居然都能令得省委書記心情愉悅。

    大伙說了幾句閒話,劉飛鵬咳嗽一聲,會議室便安靜下來,劉飛鵬緩緩說道:「今天這個會,是商量一下幾名幹部的擬任事宜。向晗同志,我們開始吧!」

    向晗便向與會的書記們點頭為禮,打開手頭的筆記本,開始宣讀幹部擬任名單。

    此番調整的幹部,基本上都是副廳級,不算是非常的重要,故此會議的氣氛,看上去比較輕鬆,書記們大都臉帶微笑。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這些幹部的擬任,劉飛鵬事先並未和柳俊通氣,逕直向組織部提的名。

    這個提名權,中央也有過文件要求,要民主,要廣泛的徵求同志們的意見,不能由一把手搞「一言堂」。而在實際的執行過程之中,這個文件落實的情況並不理想。

    黨委書記掌握著提名權,似乎已經成為一種約定俗成的規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對加強書記的權威,是有一定好處的。

    只不過到了省級層面,為了班子的團結,書記一般都會事先和省長以及其他的主要副手通個氣,取得一致後再上會議討論,盡可能避免在會議上出現分歧爭執的情形。這樣的情況發生多了,對省委書記的威信也是個影響。

    劉飛鵬以前也一直是這麼做的,現在悄然改變了作風。

    羅自立一邊抽煙一邊聽向晗「照本宣科」,眼神不時在身邊柳俊的臉上帶過。劉飛鵬事先未和柳俊通氣,羅自立是知道的。甚至於這本就是劉飛鵬和羅自立商議的結果。特意選了這次幹部調整「試驗」新手法,也是經過周密考慮的。萬一引起柳俊的強烈反彈,因為此番調整的崗位不太重要,也不至於失控。也正是因為調整的崗位不重要,引起柳俊強烈反彈的可能性也就不大。

    只要開了這個先例,再有第二回第三回,就順理成章了。

    故此羅自立很是在意柳俊的反應。

    不過看上去,柳俊還是比較平靜的,和大家一樣,臉帶微笑。

    不久之後,這種微笑首先就從劉飛鵬臉上消失了。

    向晗提到了王博超的名字,將王博超列為省公安廳主管治安工作的副廳長擬任人選。這個是以前的提名李沒有的。現在加上去了,劉飛鵬事先居然並不知道。

    發生這種情形,只有一個解釋:向晗私下裡向柳俊通報了情況,在柳俊的屬意下添加了王博超的名字。

    一念及此,劉飛鵬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很是陰沉,望向向晗的目光,也變得嚴厲起來。

    向晗卻似乎壓根就沒察覺,依舊以她優雅的女中音,不徐不疾地宣讀著幹部擬任情況。

    羅自立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他能理解劉飛鵬此刻的心情。向晗倒向柳俊,是劉飛鵬一直都比較加意「防範」的,為此對向晗做了不少的讓步,對向晗的工作也比較支持。就算不能把向晗爭取過來,起碼也要保持「中立」。現在看來,向晗已經做出了選擇,明白無誤向柳俊靠攏。

    違背省委書記的意思,私下和柳俊通氣,還則罷了。加上了一個擬任人選,居然事先並未向劉飛鵬做匯報,向晗不但向柳俊靠攏,簡直就是「沆瀣一氣」了。

    說得直白一點,這種親密的關係,已經可以與他和劉飛鵬之間的關係相提並論。

    是什麼原因,令得向晗忽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而且幅度如此之大?

    一時之間,羅自立和劉飛鵬都有些不好理解。

    讓向晗這樣級別的大員「傾心歸附」,可不是一般的好處能夠打動她的。這個柳衙內,到底有何種厲害本事?

    公然向劉飛鵬叫板,向晗確實夠膽魄。

    劉飛鵬的臉色,陰沉了一陣,慢慢又恢復了正常。不管怎麼樣,是他不講規則在先。雖然書記管幹部是組織原則,不過完全繞過省長,事先不和他溝通,哪怕是禮節上的溝通也不做,劉飛鵬的作為,已經逾格了。柳俊就用這種方式,很明白地向劉飛鵬提出了自己的「抗議」。

    別胡亂使絆子!V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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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劉飛鵬給柳俊「使絆子」,還是向晗公然向劉飛鵬叫板,都是肚裡功夫。

    這個會議的議題,看上去並不複雜。除了公安廳那個副廳長的職務,有了兩個擬任人選,其他的都是一個擬任人選,也就是說大家只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了。

    事實上,前面幾個擬任人選通過的時候,毫無懸念,所有人均是點頭贊同。

    劉飛鵬只是沒有事先和柳俊通氣,提名時還是將功課做得比較足。提出來的幾個擬任人選中規中矩的,沒有什麼「毛病」給人家挑。

    這個也很好理解。

    劉飛鵬既然是「試探」柳俊,總不能搞幾個完全不合格的傢伙來討論,那不是徑直將小辮子交到柳俊手裡嗎?

    最後討論的才是公安廳的職務安排。

    「呵呵,公安廳治安管理那一塊,是比較重要的工作,全省的治安,都要依賴於一個好的領路人。李民安同志和王博超同志,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公安了,大家談一談吧,看看由誰擔任這個職務比較合適。」

    劉飛鵬微笑著說道,聽上去,這兩名幹部均是由他劉書記提名的。

    幹部擬任問題,一般羅自立會先發表自己的意見,劉飛鵬話音一落,羅自立就說道:「劉書記,我談談自己的看法吧……我覺得,還是由李民安同志擔任這個職務更加合適一些。李民安同志是個老同志了,經驗豐富,在公安系統也有一定的威望,相信他能站好最後一班崗。」

    李民安已經五十幾歲,此前一直在政法系統工作,口碑不錯,算得是個正直的幹部,估計這個主管治安的副廳長,該是他退二線前的最後一個正式崗位。

    劉飛鵬將他推出來,也有個「酬功」的意思。

    老同志嘛,幹了一輩子**工作,退休前給個含金量比較高的實權職務,算是一個安慰。這在幹部任用中,也是一種常態。

    羅自立的話一說完,劉飛鵬便微笑點頭。

    柳俊將王博超提出來,「警告」的意圖很明顯。饒是如此,劉飛鵬也不想自己提名的人選被否掉。向晗向柳俊靠攏是一回事,「打擂台」的勝負又是另一回事。

    省委副書記兼玉蘭市委書記劉光興笑著說道:「李民安同志是個不錯的同志,年紀大,資格老,在政法系統有一定的人緣。不過,如同劉書記所言的,全省的治安都要依賴於一個好的領路人,這一點,我是非常贊同的。李民安同志的優點,可能也正是他的不足之處。治安管理,是一個打硬仗的崗位。我擔心李民安同志衝勁不足啊。反觀王博超同志,年富力強,以前又擔任過省廳治安總隊的總隊長,治安管理這一塊,正是他的強項。由他擔任這個職務,可能更加合適一些。」

    劉飛鵬與柳俊之間的「秘密」。劉光興並不知曉,柳俊也沒有和他提起過。再好的朋友加盟友,也不是事事都要通報的。

    不過這樣兩個擬任人選同時出現在書記辦公會議上,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在劉光興想來,出現這種情況,就表明柳俊和劉飛鵬的意見沒有統一。作為柳俊最得力的臂助,劉光興自然要站出來說話。

    其實這種情形,在其他省份是不多見的。黨政一把手之間有矛盾,很正常,全國大多數地方均是如此。但像a省這樣明朗化的,就很少了。

    通常省委班子裡的成員,就算站隊,也是比較隱晦的。也不一定就是某位班長堅定無比的擁護者,有可能在某一個問題上,這名常委支持了書記的意見,在另一個問題上,他又會支持省長。關鍵要看這個問題本身和常委們有多大的牽連了。

    很多班子裡,中立的成員居多,黨政一把手真正的鐵桿追隨者,反倒比較少。

    a省的情形,很是特殊。

    究其原因,還在於有一位強勢無比的省長。柳衙內不肯受制於人,省委班子裡便經常「硝煙瀰漫」,常委們也就只能將自己的真實意見收起來,選擇力挺各自的擁護者。

    這是個態度的問題!

    越是到了高層,這樣的問題越是要緊。

    當然,柳俊如此強勢,也不完全是性格使然,也有現實的需要。為了大博弈,為了a省的經濟正常有序的發展,柳俊不得不表現強勢。

    在a省,國務院的宏觀調控政策必須得到有效的執行。

    這是底線。

    柳俊無路可退。

    他和劉飛鵬之間「針尖對麥芒」的態勢,決定了書記辦公會乃至常委會上,經常會出現「唇槍舌劍」的一幕。這個已經漸漸的成為一種習慣了。

    劉光興私下裡曾經跟柴紹基開玩笑,說是習慣了a省的「硝煙」,以後要是換了一個「和光同塵」的環境,只怕會適應不了,總是像只鬥雞一樣了。

    自己的話一說完,劉光興立即反駁,羅自立淡然一笑,也不是十分在意。

    他也一樣習慣了。

    劉飛鵬面向許宏玖,和氣地說道:「宏玖書記的意見怎麼樣呢?」

    書記辦公會上的情形,壁壘分明,只有許宏玖貌似中立。但劉飛鵬估計,這種中立,今天應該結束了。柳俊不知用何種方法爭取到了向晗的支持,劉飛鵬卻利用柳俊的「失誤」,輕輕鬆鬆就拉攏了許宏玖,細論起來,也不算如何的失利。

    許宏玖微微一笑,說道:「基本上,我贊同光興書記對李民安與王博超兩位同志的分析……」

    這句話一出口,劉飛鵬和羅自立便情不自禁地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有些驚詫。

    難道許宏玖也要向柳俊靠攏?

    太沒道理!

    好在許宏玖接下來的言語,讓劉飛鵬和羅自立放下心來。

    「……不過我認為,目前宋都市的情況,不能離開王博超同志。大家都清楚,宋都市的治安情況是很嚴峻的,煤礦多,私采盜采的現象屢禁不止。王博超同志擔任宋都市公安局局長之後,宋都市的治安有了很大的好轉,目前正處於關鍵的階段。這個時候把王博超調走,是不是有點釜底抽薪啊?我看,王博超同志還是再在宋都市工作一段時間比較好,等宋都市的治安狀況徹底扭轉之後,再考慮他的工作調動,這對宋都市,對王博超個人,都有好處。省廳的治安工作,還是先由李民安同志負責吧。」

    許宏玖不徐不疾地說明了自己的意見。

    劉飛鵬的眉頭又微微一蹙,隨即舒展。聽這個意思,許宏玖還是有所保留啊,沒打算和柳俊徹底「決裂」。話裡話外,對王博超的評價要遠遠高於對李民安的評價。

    劉光興也望了柳俊一眼,柳俊一直臉帶微笑,不動聲色。

    「宏玖書記,你說的這是以前的情況了。目前宋都市的煤礦整頓已經完成,每年新增收好幾個億的財政收入,以前在礦山橫行無忌的流氓惡勢力,早已清除乾淨。宋都的社會治安狀況,也已根本好轉。短短一兩年時間,能夠取得這麼突出的成績,更加從另一個側面證明了王博超的能力。抓社會治安,這位同志確實堪稱是一把好手。將全省的治安交到這樣的同志手裡,比較令人放心啊。」

    討論省裡的幹部配置,省會城市市委書記倒成了最活躍的「份子」,也要算是一種「奇觀」了。劉光興頗有其前任柳俊的風範。

    許宏玖笑了笑,不再說話。

    他已經表明了自己支持劉飛鵬的態度,這就夠了。沒必要再與劉光興做爭執。

    所謂「有限支持」嘛。

    真要與劉光興爭得面紅耳赤,那也不是他許宏玖該做的事情。

    劉飛鵬瞥了一眼旁邊沙發裡的柳俊。

    柳俊笑笑,說道:「李民安同志有李民安同志的優點,王博超同志有王博超同志的長項,確實是讓人難以取捨。隨著我省經濟的持續發展,社會越來越富裕,與此同時,社會上的不安定因素也逐漸增多,治安管理的力度還需要進一步加強。長治久安是我們的目標嘛。我看就讓王博超辛苦一點,來擔任這個工作吧。很累人的一個工作!」

    這樣重要的工作,你們卻讓一個快要退休的人來幹,出發點就有問題。說不定李民安還沒有熟悉新的工作,就已經要退休了。

    柳俊這個態度,自然在劉飛鵬意料之中,笑著說道:「難以取捨,果然是難以取捨啊。好吧,這個崗位的安排,我們暫時延後一下,過完年再說吧。其他幾個擬任人選,同志們都沒有什麼大的分歧,那就這樣定下來,明天上常委會討論。」

    擱置爭議,原本也是省委書記的「獨有權力」。大家只是沒有想到,劉飛鵬會主動「避戰」。這可不是劉書記的風格。眼見佔據「上風」,卻主動退了一步。

    也許劉飛鵬覺得,為了一個副廳級幹部的任命,再一次在書記會議上與柳俊「針鋒相對」不大妥當吧。無論如何,剩下的這幾個幹部擬任,可是完完全全體現了劉飛鵬的意志。

    透過這個,劉飛鵬要向其他幹部傳遞一個信息,a省的官帽子,還是攥在我劉書記手裡的。V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1:25
鳳凰影視城唐城的一家餐館裡,柳省長正在陪客人飲酒說話。

    飲酒是真正的小酌,而且喝的是度數不高的米酒。原因無他,柳省長招待的這位客人,也不是善飲之人,尹昌輝的酒量,較之柳省長尚遠遠不如。

    來的這兩位客人,正是尹昌輝和李婉夫婦。

    尹昌輝眼下是東南政法大學在讀博士研究生,學校放假了,兩口子約好一起到玉蘭看望老朋友。考慮到柳俊現在身為省長,公務繁忙,李婉先和嚴菲聯繫的。由嚴菲轉告柳俊。

    嚴菲和李婉在大寧市的時候,是真正的閨蜜,兩人關係處得極好,雖然見面不多,卻一直保持著電話聯絡,潮流公司推出yy聊天工具之後,嚴菲也經常在網絡上與李婉視頻見面。

    地球成「村」了,也並非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昌輝,你有點見外了,要來玉蘭,怎麼不提前和我打個招呼?」

    柳俊喝了一口米酒,有點責怪地說道。

    尹昌輝老老實實地答道:「人一闊,臉就變。我怎麼知道你現在有沒有變?」

    柳俊頓時哭笑不得。

    尹昌輝還是和以前那樣,有什麼說什麼,面對柳俊這個老朋友,也不會拐彎抹角。仔細看上去,尹昌輝依舊是以前的舊模樣,斯文清秀,書卷氣息濃厚,只是眼角也略略多了些魚尾紋。算起來,當年年輕俊朗的尹法官,也已經是四十歲的人了。

    正和嚴菲說悄悄話的李婉聽到這個話,就瞪了尹昌輝一眼,嗔道:「昌輝,怎麼說話呢?」

    當年的李婉,也和尹昌輝一樣,是個經常會正義感膨脹的「憤青」,兩口子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經過這麼多年社會的磨練,李婉身上多多少少帶了一點世俗的習氣。

    畢竟柳俊如今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在校大學生,而是一省之長。

    李婉的老公公尹寶青,和嚴玉成是同時代的人物,年紀較嚴玉成還要大幾歲,是曾經的n省省委副書記兼省紀委書記,要算得權重一方的大人物。李婉嫁給尹昌輝的時候,尹寶青正在任上。故此李婉對於這些位高權重的高官,頗有些認識。

    無疑,柳俊兩口子和他們兩口子,是很要好的朋友,十幾年交情了。不過如今柳俊地位太高,一省之長,尹昌輝說話還是這麼口無遮攔的,誰知道柳俊會不會生氣?

    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官場上的人,更不能以看待尋常百姓的觀點去看待他們。

    柳俊微笑著擺擺手,說道:「李婉,你比昌輝更加見外。昌輝倒還是老樣子,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雖然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總歸是秉性未改。」

    尹昌輝就很鬱悶,說道:「我怎麼就變成小人了?」

    嚴菲笑著說道:「是啊,小俊,昌輝可是全國十佳法官呢,正義的化身。」

    嚴菲這麼一說,尹昌輝頓時臉色微紅,有了硃砂之意。

    尹昌輝一直在n省法院系統工作,職務也有了一些變化,以前是大寧市中級人民法院民事庭的副庭長,這麼多年過去,眼下是n省高級人民法院刑一庭的副庭長了,正處級幹部。前年,高院保送尹昌輝去母校東南政法大學法學院攻讀博士研究生。估計博士畢業之後,工作又會有所變動。

    尹昌輝自來就富有正義感,以前他老子尹寶青還在省委副書記任上的時候,尹昌輝就一點都不紈褲,如果不是熟悉他家庭背景的人,任誰也不會相信他老子竟然會是省委副書記。

    因為尹昌輝出色的表現,前些年被評為全國法院系統十佳法官,獲得了極高的榮譽。

    這個榮譽,可全都是尹昌輝自己掙來的,和他老子一點不搭界。不過聽嚴菲提起,尹昌輝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昌輝啊,尹伯伯現在怎麼樣?」

    柳俊問起了尹寶青的情況,腦海裡又浮現出以前在n省時那段風雲激盪的日子。那個時候,尹昌輝和嚴柳不怎麼對路,是老省委書記線上的人,因為八十年代最後一年的那場巨大風波,老省委書記羅梓榮黯然去職,尹寶青基本上也就靠邊站了,與嚴柳還是有過一段爭鬥的日子。

    不過這個都不影響柳俊和尹昌輝之間的朋友情誼。對於尹寶青,柳俊也並沒有什麼反感。

    身在官場,站隊和鬥爭,都是「本份」。

    十多年了,早已經時過境遷,尹寶青在柳俊心目中,也就是一位故舊老人。如今與尹昌輝好友聚會,出於禮節,自然是要問好的。

    「還好,每天堅持散步,打打太極,身體還是不錯的,心情也愉悅。」

    說到父親,尹昌輝臉上露出了溫馨的神色。

    「七十多了吧,身體好就是福氣。」

    柳俊點頭歎息道。

    嚴菲在那邊問李婉:「李婉,怎麼不把孩子帶過來?」

    李婉的孩子,較之柳陽略大一點,也是個男孩,該有十歲左右了。

    李婉笑道:「這不是順路嗎?孩子在家裡讀書呢。還差幾天才放假。哎,陽陽呢,也還在上學?」

    嚴菲就點頭。

    「陽陽成績很好吧?」李婉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又說道:「成績應該很好的,繼承了你們優秀的基因,一定很聰明。」

    說到兒子,嚴菲就有點頭痛:「哎呀,你還別說,成績是還不錯,就是比較調皮,跟他爸爸一樣,腦袋裡總是有很多奇思妙想,前不久還跟我說,等明年放暑假,他要去青藏高原旅遊,一個人去,不讓我們跟著,他想去看布達拉宮。」

    李婉頓時張大了嘴,說道:「這樣啊?陽陽不才九歲嗎?一個人去青藏高原,還真是敢想敢干啊,頗有乃父之風。這個就叫做老子英雄兒好漢了!」

    柳俊笑著說道:「我可沒有那麼膽大,就現在也沒去看過布達拉宮。」

    大伙都笑了起來。

    吃完了飯,大伙繼續遊覽鳳凰影視城。好朋友遠道而來,柳省長公務再繁忙,也是一定要抽時間出來作陪的。眼下玉蘭市,最有名的旅遊景點就是鳳凰影視城。影視城自從建成之後,就成了玉蘭市新的標誌性建築,極大的帶動了玉蘭市旅遊業的發展,因此產生的利潤也是逐漸遞加。

    目前鳳凰影視公司在小羽的管理下,業務快速發展,業績蒸蒸日上,對鳳凰影視城的投資也在加大,新增了不少景點,規模益發龐大。

    一行人在影視城慢慢遊覽。現在是冬季,臨近春節,前來旅遊觀光的遊客相對較少,影視城的街道上不是那麼人流如織,柳省長倒也不怕被群眾認出來。

    大家登上水城的城樓,望著眼前煙波浩渺的合水水庫,尹昌輝長長吸了口氣,說道:「柳俊,這個影視城果然是大手筆,你治理地方的成績越來越好了。」

    李婉在一旁說道:「呵呵,柳省長,他啊,在家裡的時候總是喜歡看a省衛視的新聞頻道,只要看到你出場,就目不轉睛的。」

    想來尹昌輝就是以這種方式在默默關注著自己的朋友。

    柳俊笑著搖搖頭,說道:「別光顧著談我,談談你們吧。」

    尹昌輝有點愕然地說道:「我們?我們有什麼好談的?朝九晚五,很規律。」

    柳俊笑道:「每個人都有故事的。昌輝,你怎麼就轉行搞刑事審判了?」

    尹昌輝答道:「這是法院內部的調配。就我個人的意願來說,我是比較喜歡搞刑事審判,民事審判太煩人了,調解工作做得頭暈腦脹的。」

    柳俊點點頭,說道:「以你的性格,搞刑事審判更加合適,更能夠保證司法公正。」

    「是啊,司法公正,是我們國家走向法制社會的保障和前提……柳俊,我聽說,江漢省鹿門市那個冤殺案,是你在關注的?」

    尹昌輝望向柳俊,神情比較專注。

    鹿門市賈任雄案,儘管沒有在網絡上炒得沸沸揚揚,但在政法系統內部,還是引起了很大的波瀾。當然,這個波瀾的引起,其實還不是因為案件本身,主要是因為柳俊作為a省省長,忽然插手江漢省的刑事案件,引起了大家的關注。

    柳俊微微頷首,神色嚴肅了些。

    賈任雄案,是圓滿解決了,但焉能知道,全國各地,就再沒有類似的案件?單就賈任雄案件來說,如果不是真兇王猛落網,而王猛又自己招供了的話,恐怕至今還是沉冤未雪。

    像這樣巧合的情形,畢竟是「可遇不可求」的。

    司法公正,任重而道遠。

    「昌輝,博士就快畢業了吧?畢業之後,工作上有什麼打算?」

    尹昌輝說道:「這個可由不得我自己安排,估計可能是去省人大的法制工作委員會。」

    李婉有些忿忿地說道:「其實這是別人不待見他,當他礙手礙腳的,給打發出去了。」

    尹昌輝正直端方的性格,在單位上可能真的不怎麼受人待見吧。這樣的事情,在所多有,柳俊也不好置評,當下安慰道:「去省人制工作委員會,也不是沒有發揮餘地的。」

    尹昌輝倒是不怎麼生氣,點頭道:「是啊,只要自己想工作,無論在哪個位置上,都能幹出成績。」

    柳俊笑道:「如果你真的想留在法院,幹些具體的工作,我幫你說說吧。」

    李婉頓時大喜。

    柳俊既如此說,這事基本上就定了。

    料不到此番玉蘭之行,還有這樣意外的收穫。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1:32
七伯,七娘,我敬二老一杯。祝二老新年快樂,福如東海。」

    柳俊站起身來,端起酒杯,朝柳晉平老兩口說道。

    這是在江口市秋水大酒店旗艦店的總統套房裡,柳晉平老兩口加上柳俊柳青和盛盛三代五口,在這裡擺開了家宴。

    時間到了零六年的正月,過完春節之後,柳俊因私前來江口市與小青團聚。到了他這個層級的幹部,因私赴香港,需要經過很多的手續,還要有過硬的理由。不是說這些手續辦不下,比較麻煩罷了。小青很體諒柳俊,帶著父母和孩子,到江口市來和他團聚。

    七伯老兩口忙著端起酒杯,也站起身來。

    「七伯,七娘,二老請坐吧。」

    柳俊忙即說道。

    柳晉平笑著說道:「七伯身體還好,站站沒關係。」

    說起來,七伯是最傳統的那種老人,知道這個女婿,如今可是一省之長,十二弟更是一國總理,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便不能怠慢了。

    其實現在七伯也逐漸知曉小青在香港的身份地位了。這個春節,他們老兩口是在香港度過的,過年那會,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前來小青在淺水灣的豪宅給二老拜年。雖然大部分人,柳晉平都不認識,但光聽介紹,不是某集團主席就是董事長之類,要不就是特區政府的高官,無一不是身份顯赫的大人物。

    縱算其他人都不認識,特區政府行政首長,七伯卻是在電視上見過的。自從小青去了香港發展,七伯對香港的情況,也比較關注,只要電視上有和香港相關的新聞,七伯都要看的。特區行政首長,在電視上的出鏡率不低,七伯和他很「熟」。

    就這麼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竟然也親自登門給他們拜年來了。

    由此可見,自家女兒,在香港真的是很有地位的名流!

    一家人閒來無事聊天的時候,七伯七娘也問起過小青,為什麼那些大人物都這麼給面子,小青就開玩笑似的答道:都是錢多燒的。

    這個話,倒也不算是撒謊。

    作為香港首富,全球最大投機基金的掌舵人,小青也確實當得起這個禮節。至於那些政界高官和商界要人,是否猜測柳青和柳晉才家的關係,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柳總裁和柳總理是一個村子裡走出來的,這個錯不了。

    「爸爸,我也敬您一杯,祝您新年快樂,工作順利!」

    柳俊給七伯七娘敬完酒,柳盛端著飲料站起來,朝柳俊說道。盛盛去年剛剛滿八歲,卻是異常懂事,穿著黑色的西裝,打著領結,儼然小小紳士,端著飲料向父親敬酒,很是像模像樣。

    柳俊笑逐顏開,舉起杯子和兒子輕輕一碰,說道:「謝謝盛盛,爸爸也祝你新年快樂,茁壯成長,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走完這些必要的「過場」,酒桌上氣氛就隨意多了,一家人有說有笑的。

    「小青,盛盛可真是少年老成了,小小年紀,宛然紳士模樣。」

    柳俊撫摸著身邊兒子的腦袋,微笑著對小青說道。

    「那是,你的兒子嘛,當然像你了!」

    小青便得意地說道。

    柳俊說道:「不是吧,我小時候可沒有盛盛這麼老成……」

    小青笑道:「你小時候不老成?你就掰吧!你救我那回,幾歲?我記得是七歲吧!比盛盛現在還小呢。你還不老成?都快成精了……不信,你問問我爸我媽,他們可以作證。」

    七伯七娘就笑,想起了許多年前柳家山那個小小的孩童「嚇走」師公的情形。小青說小俊小時候是個人精,還真是沒有說錯。

    「一晃三十年過去,咱們兒子都這麼大了……」

    柳俊搖著頭,感慨地說道。

    小青抿嘴一笑,看了看坐在一起,同樣氣度儼然的父子兩個,心裡頭甚是甜蜜。

    「小俊,盛盛他爺爺奶奶,身體好吧?十二弟工作還是那麼忙?」

    吃了兩口菜,柳晉平小心地問道。

    柳俊忙即答道:「七伯,我爸我媽,身體都挺好的,盛盛他爺爺,工作總是比較忙的,他的性格你也知道,我們勸過他幾次,他都聽不進去。」

    柳晉平連連點頭,感歎地說道:「是啊是啊,十二弟就是認真負責,以前在向陽縣做書記,也是忙得不得了。」

    「七伯七娘,二老要是有空,就去首都玩一玩吧,我爸我媽也很想念柳家山的親戚朋友。你們老哥倆也有些日子不曾見面了。」

    柳俊很誠懇地說道。

    七娘笑道:「小俊,你七伯啊,經常看到你爸,電視上每天都有呢……」

    小青笑著解釋道:「如今柳家山的老人,都很關注政治,每天的《新聞聯播》是必看的。十二叔每天都要露面,大家喜歡看他的新聞。」

    柳俊不由失笑。

    想來,凡是柳家山的老人,都以十二弟父子為榮吧!

    柳晉才父子,包括柳兆玉柳青這幾位大能人,早已成為柳家山父老鄉親的驕傲。

    一家五口,在酒店裡聊天說話,盡享天倫之樂。

    ……

    「小俊,你吃飯的時候說咱們兒子都那麼大了,是不是嫌我老了?」

    柔和的燈光下,小青穿著玫瑰紅的睡袍,眼望柳俊,微笑著問道。

    柳俊也穿著醬色的府綢睡袍,靠在沙發裡,一邊抽煙,一邊不住上下打量小青,眉宇間儘是笑意。小青的身材還是保持得那麼好,嬌小玲瓏又不失豐腴挺拔,臉上也看不到多少歲月的痕跡。玫瑰紅的睡袍鬆鬆的套在身上,依舊撩撥得柳省長心裡癢癢的。

    「我倒是不嫌你老,不過這個世界上,可不知有多少人盼著你早點退休歸隱吧?」

    柳俊笑著說道。

    作為全球數一數二的金融大鱷,世界首富,小青是很多人的福音,同時也是很多人揮之不去的噩夢。這個嬌小的東方女子,在地球的任何一個角落輕輕一跺腳,世界金融市場都要因之劇烈震盪。

    盛業集團,已經成為一個讓無數人高山仰止的超級巨無霸。

    小青嫣然一笑,說道:「他們想我退休啊,我偏不退休。等我兒子長大之後,接過了手,我才會考慮這個問題。」

    柳俊摁滅煙蒂,站起身來,輕輕將小青嬌柔的身軀摟進懷裡,說道:「小青,盛盛是不是太少年老成了?那麼一點點大,你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嘻嘻,說到少年老成,就沒有人能比得上你。這份家當,這個富甲天下的集團,都是你一手創建的,你做準備的時候,能有多大?盛盛是比同齡的孩子穩重,不過在我心目中看來,他還差得遠,趕不上你小時候,你說你怎麼就那麼妖孽的?」

    小青反手摟住柳俊堅實的腰肢,仰起頭來,帶著傾慕的神情說道。

    柳俊不由哭笑不得。這麼說起來,是自己「害」了兒子啦。但他是不能拿來做參照物的,盛盛再繼承了他的優秀基因,再如何的出類拔萃,總歸是一個真正的八歲小孩。怎能和他數十年的人生閱歷相提並論!

    只是重生的秘密,又怎能說出來?就算說了,又有誰相信?

    「我還是覺得,孩子應該有孩子的天性,有孩子的童真,你過分的拔苗助長,對他以後沒什麼好處。」

    柳俊歎息著說道。

    小青松開了擁抱,雙手擱在他胸口,望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道:「合著你跑那麼遠過來,是來和我吵架的?」

    其他任何事情,小青都可以依了丈夫,唯獨孩子教育這件事,小青固執非常。

    柳俊就只好搖頭。

    「其實吧,也不是我這個做媽心狠,非得逼著孩子學這學那,可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這麼大一份家當,幾千億美金,我總不能交到一個紈褲手上去吧?你那不是愛他,是害他!盛盛作為盛業集團唯一的法定繼承人,就注定要比別人更加努力。」

    小青知道柳俊心疼兒子,便加了幾句解釋。

    在小青心裡,其實是時時刻刻在拿嚴菲生的兒子柳陽在做比較。她是那種十分要強好勝的性格,一點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比嚴菲的兒子落了下風。

    所以她拚命的將盛業集團做大,儘管盛業已經是全球第一,她的身家也是以千億美元為單位計算,小青卻仍嫌不夠,希望將競爭對手甩得越遠越好,等她退休的時候,交到兒子手上的,是一個完全沒有對手,不會被任何其他集團威脅到的超級巨人。

    「小青,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緣分,不要太勉強。」

    小青微笑道:「我不勉強。但是你也知道,盛業集團發展到今天,已經形成了一種慣性,我就不去管它,它也會自己沿著正確的方向前進,不斷發展壯大。」

    這個倒是事實。

    柳俊笑著點頭,拋開這個話題,伸出一隻手,愛撫著小青光潔的臉頰,眼裡的神色益發的柔和。

    小青的雙臂勾住了他強壯的脖頸,像個熱戀中的小姑娘一般,踮起腳尖,和他四唇相接,熱吻起來。

    牆外,寒風不時肆虐,碩大的總統套臥室裡,卻溫暖如春。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8:37
柳俊靠在床頭抽煙。

    有段時間沒有和小青在一起了,柳省長比較興奮,鬥志旺盛,現在也沒有什麼睡意。

    小青嬌笑著,在被窩裡支起身子,將柔軟的緞被拉上來一點,給柳俊蓋在腰間。柔和的燈光下,小青裸露在外的肌膚發出迷離的光澤,潔白的臉頰上泛起一朵嬌艷的紅霞。

    柳俊的身體,還和以前一樣健壯。

    這個堅持習武鍛煉的人,就是不一樣。

    「小青,跟你說個事,不知道單純從商業運作的手法上,這事你能不能幫得上忙。」

    柳俊抽著煙,輕聲說道。

    小青笑道:「你先說來聽聽。」

    如今的小青,在商業運作上,還真是很少有什麼事情難得住她。只是她早已不再是當初衝勁十足的小姑娘,說話做事都會留有餘地了。

    「嗯,有個國內企業,叫大洋船舶工業公司,總部在東海市,正廳級架子,老總叫李玉驊,是我們省裡組織部長向晗的丈夫。大洋公司在期貨市場遇到了一點麻煩,有筆資金被套住了,得有三個億吧,美金。現在國務院正在整頓金融秩序,李玉驊有點擔心人家針對他。」

    柳俊簡單地向小青說明了一下李玉驊碰到的難題。

    小青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神情嚴肅起來。三個億美金在她眼裡不值一提,但a省組織部長向晗是個什麼份量,小青卻是知道的。

    對於柳俊如今在a省的處境,小青更是清楚。

    柳俊很需要這個向晗的支持。

    小青說道:「事情不大,不要緊。」

    柳俊微微頷首。

    向晗和李玉驊夫婦向他求援的時候,肯定不知道柳俊身後有小青存在。他們是衝著柳晉才以及邱晴川去的,這兩個人,均是金融秩序整頓的關鍵。一個是柳俊的老爺子,一個是柳俊最要好的朋友。求到柳俊頭上,正是理所當然。

    而柳俊也給了他們比較滿意的答覆。

    換句話說,柳俊把事情「扛」下來了。

    不過在柳俊心中,此事的應對,最好還是從經濟上著手。能夠不驚動他家老爺子和邱晴川,那就最好不去驚動。

    小青當即抓起床頭櫃上的電話,給黃妙琪打了過去。如今的黃妙琪,已經由盛業集團總裁助理正式擔任盛業集團總裁。柳青已經退居幕後,專務盛業集團董事局主席,公司的日常事務,俱皆交由黃妙琪打點,柳青只抓大方向。

    黃妙琪辦事依舊雷厲風行,儘管已是夜半時分,還是很快就有了回音。

    據瞭解,大洋船舶工業公司在期銅上投資巨大,目前確實被套牢了,賬面損失高大一點七億美金。就眼下的情況來看,基本上沒有任何解套的可能性。最要緊的是,他們買賣的期銅合約,下個月就到期了。到時候將面臨強行平倉的結局。

    「一點七億?李玉驊當初告訴我的是損失了一點五億……」

    柳俊皺著眉頭說道。

    「他做的是空單,這段時間,期銅一再上漲,所以賬面虧損又擴大了。如果沒有外力干擾的話,接下來幾個月,還是會持續上漲。正常情況下,很難解套。現在割肉,還能剩下一個多億,如果拖到最後交割日,估計損失還要放大。」

    小青解釋道。

    「這麼說,除非近期內國際銅價大跌,大洋公司才有解套的機會?」

    小青點點頭,說道:「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國際期貨價格,瞬息萬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真要讓銅價跌下去,也不是沒有辦法。」

    柳俊笑了起來,說道:「這個你是行家裡手,你說了算。」

    小青微笑說道:「放心吧,他不會損失什麼的。」

    柳俊便深深地望著小青。他很清楚,小青嘴裡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接下來國際期銅市場,不知道會掀起怎樣的波瀾。當然,單純依靠資本的力量,讓國際銅價長期走低,不大現實。整個大環境來看,因為需求持續增長,銅價在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均會比較堅挺。李玉驊他們,一則是不大瞭解國際期貨市場的趨勢,二來總是想沽頂,一不小心就被套牢了。

    但是巨大的資金忽然湧入,發動突然襲擊,在短時間內嚴厲打壓期銅價格,讓期銅價和現貨價出現較大背離,卻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關鍵是掌握好時機,保證攻擊發起的突然性。

    所謂金融大鱷操控市場,就是這麼一回事。小青為了丈夫,在國際期貨市場發動一次小小的金融戰爭,很是正常。

    「你想要銅價跌下去,那就讓它跌下去好了,什麼時候可以解套,到時我給你電話,你讓他們抓住機會。當然了,如果他們比較貪心的話,解套之後還可以反楂一把,多少賺點錢,也算是業績吧!」

    小青很輕鬆地說道。

    柳俊就笑了,戲謔地道:「世界首富就是世界首富,果然好大的氣魄。」

    小青也笑道:「這是逆天行事,可一不可再,他們可千萬別猶豫,要抓住機會。」

    「他們抓不住得住機會,我不管。咱們現在還是先抓住機會吧!」

    柳俊偏著腦袋,斜斜乜著小青,「邪氣凜然」地說道。

    小青驚呼一聲,一下子全身都縮進了被子裡……很快,整個錦被都像是波浪般起伏不已。

    ……

    次日下午,江口市長李惠出現在了秋水大酒店豪華的總統套間裡。柳俊這一回來江口很是低調,除了巧兒和黑子等人,整個江口市,大約就只有李惠知道,柳省長過來了。

    以柳俊和李惠的淵源,他到了江口,李惠是鐵定要前來拜訪的。

    不過讓柳俊意想不到的是,前來拜訪的客人有兩位,除了李惠,還有靳有為。

    「靳有為?你怎麼來了?」

    柳俊很是詫異了一回。

    靳有為便搖頭撇嘴,很不悅地說道:「柳省長,瞧您這話說的!我怎麼就不能來了?江口市你老柳家開的,別人不許來?」

    一旁矜持微笑的小青便略感訝異。近年來,她還是第一次在柳俊身邊見到敢於這樣和柳俊說話的人。就算是黑子、胖大海這些老兄弟,對柳俊也是越來越恭謹了。

    柳俊笑道:「這麼說,倒是我問得不該了?」

    「本來就是嘛。李惠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能來我也能來。」

    靳公子依舊大咧咧的。

    「呵呵,來了好,正愁沒人說話磨牙呢。小青,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李惠,江口市市長,以前潛州市委書記。這位是靳有為,算是我在a省的一個朋友吧,他家老爺子是我們的老書記靳秀實書記……」

    聽了柳俊的介紹,靳公子鬱悶了一把。

    「算是我的朋友」。

    什麼話這是!

    「兩位,這是柳青,盛業集團董事會主席。」

    靳有為本來要狠狠反駁柳俊兩句的,聽了這個話,頓時張大了嘴巴,有些合不攏來。

    盛業集團董事會主席!

    在柳俊身邊看到美女,靳公子不奇怪。柳俊也從未在他面前假惺惺的裝聖人。柳俊這一回「偷偷」跑到江口來,靳有為估計和他身邊這名嬌小美貌的女子有關,只是在暗暗歎服柳省長的「幸福生活」。不料柳俊就說這女子是盛業集團的大老闆。

    作為商人,靳有為焉能沒有聽說過盛業集團的赫赫名聲?全世界數一數二的超級大財團。靳有為再也沒有想到,盛業集團的主席,竟然跟柳俊有如此之深的淵源。

    兩個人同時出現在總統套裡迎候客人,靳有為可不相信這只是巧合。

    「李市長,你好;靳先生,你好!」

    小青巧笑嫣然,伸出小手與李惠和靳有為相握。

    「別……您別叫我靳先生,還是叫我的名字吧,靳有為!您要是叫我靳先生,我還真是擔當不起!」

    靳有為咋咋呼呼地叫嚷道,滿臉驚異之色,上下打量小青,毫不掩飾自己好奇的眼神。

    柳俊與小青對視一眼,不禁莞爾。

    靳公子又耍寶了!

    如今的柳俊,也就靳有為能在他面前如此放得開。

    其實李惠的震驚,絲毫也不下於靳有為,只是他現在已經貴為副部級高官,凡事講究個寵辱不驚,氣度雍容,驚訝不在臉上帶出來罷了。聽到靳公子耍寶,李惠也是微笑搖頭。

    「省長,這個不能怪他,就是我,也一樣被嚇壞了。」

    李惠微笑著說道,奉承話說得恰到好處,很是得體。邊說邊朝小青點頭致意。

    小青何等聰明,自然也很清楚,柳俊能請她一起,面見李惠和靳有為,那麼這兩位,就是絕對的自己人。瞧靳有為在柳俊面前大咧咧的樣子,也能想見,他們之間的交情是何等深厚。

    「李市長,靳公子,請坐吧!」

    小青微笑著延客入座,又親自為客人泡茶水。

    李惠和靳有為剛剛坐下,又忙不迭地往起站,口中連聲謙遜。

    「真是想不到啊,柳俊,你這也未免太幸福了吧?難怪你從來不愁錢。有了這樣的靠山,錢就是你的孫子,你愛咋的就咋的……厲害,厲害!」

    靳有為望望柳俊,又望望小青,很誇張地叫道。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8:41
靳有為,你很在意錢嗎?」

    柳俊瞥了他一眼,淡然問道。

    「不在意!」

    靳有為想都不想,馬上答道。

    柳俊笑道:「那你還這麼拚命摟錢,什麼意思啊?」

    「嘿嘿,柳省長,這是慣性。你不是經常在大會上說,要干一行愛一行嗎?咱既然幹了這個摟錢的行業,就得愛上它,一直摟下去。就好像你一樣,原本可以不做官的,但你不開竅,偏要做官。那就只好一直做下去了。等你什麼時候退休了,你招呼一聲,我立馬收攤,跟你一塊釣魚去!」

    靳有為笑著說道。

    柳俊搖搖頭,笑道:「就你那釣魚的水平?省省吧!」

    柳省長嘴裡雖然對靳公子的言辭不以為然,其實心裡深有同感。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靳有為就一直認為他選擇做官,就是不開竅,一笨人!

    小青笑了笑,說道:「靳公子,你要是能經常請他去釣釣魚,我很感謝你!」

    隨著時日推移,柳俊的紅顏們開始越來越關注柳俊的身心健康。到了他如今的位置,每日裡要操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不經常活動活動,換換腦子,還真是不行。

    只是這種話語,卻不好對著柳俊說得太多了。

    說多了,不就是擺明柳俊已經老了嗎?

    恐怕柳省長不會服氣。

    靳有為笑道:「我倒是想啊,但人家瞧我不上,嫌我釣魚水平差……嘿嘿,其實柳俊壯得像頭牛,沒關係的,不用擔心他的身體。」

    小青瞥了靳有為一眼,略略有些訝異。

    這位靳公子,腦袋瓜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好使。僅僅憑一句話,就能猜到自己的用意。他能夠成為柳俊的好友,可見絕非幸致。

    「李惠,到江口市快一年了吧?」

    柳俊不理靳有為,朝李惠問道。

    李惠在柳俊面前,就不是那麼放得開,靳有為畢竟不在體制之內,他和柳俊之間,是很純粹的朋友。李惠現在,可是依舊將柳俊當做了直接上級來看待的。聞言挺直了身子,以恭謹的語氣說道:「快一年了,十個月吧。」

    柳俊微笑問道:「怎麼樣?感覺如何?」

    李惠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實話實說,很艱難。」

    柳俊就笑了。

    他知道李惠說的是真話。江口作為國內改革開放的橋頭堡,經濟總量排名第一的副省級城市,遠不是潛州市可比的。可以說時時刻刻都處於風口浪尖之上,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呢。當初嚴柳系力薦李惠出任江口市長,就被無數人詬病,認為是很不負責任的做法。

    讓潛州市委書記出任江口市長,給人的感覺,就是讓一個村長去管理夜總會,是有點不大靠譜。

    就全國而言,d省的政局是最複雜的,各種勢力在這裡攪作一團。很早以前,d省的省委書記就是由政治局委員兼任,由此可見d省政治局勢之複雜。而江口市,卻又是d省之內政治局勢最複雜的城市,省內乃至中央的各種勢力,均往這個城市摻和。

    李惠每天要應對來自方方面面的進攻,哪裡輕鬆得起來!

    「嗯,江口的情況是比較複雜。作為國內經濟最發達的城市,它的發展模式,和潛州也是不一樣的。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脈絡可尋。」

    柳俊緩緩說道。

    李惠頓時精神一振,挺直腰身,望著柳俊,說道:「請省長指點。」

    柳俊擺了擺手,說道:「大家都是老同事了,客氣話沒必要多說。我對江口的具體情況,也不是那麼熟悉,所以太具體的建議,我提不出來,就大而化之的隨便聊聊吧,希望對你有所啟發。」

    「是!」

    李惠恭敬地應道。

    看得出來,李惠的恭謹不是裝出來的。如果說以前,李惠對柳俊還抱著一定的「敵意」,這麼多年下來,李惠的「敵意」早就消逝得乾乾淨淨了。對於柳俊的能力,不管是政治鬥爭還是經濟建設,李惠均是十足佩服,能夠得到柳俊的指點,當然是求之不得。

    「其實,靳有為剛剛說的那話,就很有參考價值。」

    「我?嘿嘿,省長大人抬舉了,我可真的什麼都沒說。」

    靳有為有點莫名其妙。

    柳俊笑了笑,說道:「靳公子過謙了。你剛才說,要干一行愛一行,摟錢已經成為一種慣性,對吧?這個話,用在江口市的治理上,也一樣的有效。就經濟建設來說,李惠,我建議你『無為而治』。」

    「無為而治?」

    李惠略有一些不解。

    「對,就是無為而治。江口市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已經是國內最成熟的市場經濟。市場經濟的運行,有自己的規律,強力干涉,試圖去改變它的軌跡,是不明智的,效果往往適得其反。這樣以行政命令代替市場規律的蠢事,全國各地都發生過不少,結果就不用我多說了,糟糕得很。所以,治理江口市,關鍵就是順勢而為。你作為市長,不要總想著標新立異,總想著要搞出一些新的東西來,以為只有這樣才能顯示你的存在。這個沒有必要。無論是上級還是這座城市,對管理者的評價,只會看最終的結果,不會過多去關注那些官樣文章。所謂順勢而為,很好理解。小政府,大市場,就是最佳的解釋。你們市政府,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做好後勤支援工作。為市場,為投資商做好保障,這就足夠了。江口的經濟,會沿著它的慣性向前發展。管理者順勢而為,加以支持鼓勵,這就足夠了。」

    柳俊說到這裡,停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屋子裡的其他三個人,均陷入了沉思之中。連吊兒郎當的靳公子,也露出深思之色。靳有為只是性子大大咧咧的,頭腦極其聰明,很能消化柳省長的「智慧」。

    稍頃,李惠歎了口氣,說道:「省長教導得是,我就是一直參不透這中間的玄機……每天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工作不到位,辜負了上級的信任。」

    其實這是很多執政者的通病。也不是說那些上位者就是要成心胡鬧,可能他們制定某個政策的時候,出發點是好的。畢竟每個執政者,均想在自己的任期內做出耀眼的政績,以求青史留名。但正如同柳俊所言,市場自有規律,用行政手段強行干涉,試圖改變這個規律,一著不慎,就會出問題。

    這些話,在李惠上任之初,柳俊並沒有急著和他溝通,而是等到現在,也是有理由的。必須先讓李惠自己體會一下治理江口市的難度,他才能真正的聽得進去。不然的話,縱算李惠對柳俊很是敬佩,在日常工作中,不可避免的要按照自己的慣性思維辦事。

    柳俊微笑道:「身為市長,經濟建設上可以無為而治,但是民生方面,不能等閒視之。要主動出擊。江口市作為國內經濟最發達的城市,可用財力是非常可觀的。怎麼樣節約開支,將更多的錢用在民生建設方面,才是值得你仔細考慮的重要問題。李惠,主政一個城市,你的政績不僅僅體現在經濟建設之上,還要體現在民生建設之上。江口有錢,但是怎麼花,是個大問題。簡單來說,既然這裡是全國最富裕的城市,那麼這裡的居民,也就應該是全國最幸福的市民。這是相輔相成的。如果這龐大的財政收入,都花在了不該花的地方,甚至是進了某些人的私囊,那麼,就算經濟發展再快,財政收入再多,你管理這個城市,還是失敗的。老百姓創造的財富,他們自己並沒有享受到。如此,群眾養我們這些幹部,所為何來?」

    「是的,省長,我牢記你的教導。當初總理跟我談話的時候,也是這樣教導的。總理說,江口市在成為全國經濟最發達的副省級城市的同時,不能成為全國民生負擔最高的城市,不能成為兩極分化最嚴重的城市!這一年來,總理的教導,時刻在我耳邊迴響,絲毫也不敢懈怠。」

    李惠輕聲說道。

    李惠這個話,也不算是「拍馬屁」,柳晉才當初和他談的這段話,事實上就是他的「政績考核指標」。他到任之後,一直都在致力於江口市的民生建設,一如既往的秉承前任邱晴川的政策,繼續平抑房價,推進城市的宜居建設。

    目前,江口市的房價遠低於d省省會南方市的房價,因為江口市房價控制到位,已經影響到了整個d省房地產的大局,比較而言,整個d省的房價上漲趨勢,明顯低於明珠市等東部發達地區。除此之外,在其他惠民建設上面,李惠也花了大力氣。

    柳俊略略頷首,對李惠的話語表示肯定。

    他雖然遠在a省,對於李惠在江口的施政情況,還是很關注的。李惠可以說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高級領導幹部,在他體系內的份量,不下於柴紹基。

    如果李惠在江口市走了麥城,對柳俊也是一個打擊。

    在他們談話的過程中,小青一直不曾插嘴,只是微笑著坐在一旁傾聽,表現得非常的「淑女」,靳有為見了,就暗暗歎氣。

    這個柳俊,還真是有一手!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8:45
「小俊,李惠和靳有為,有事情瞞著你!」

    等李惠兩人離去之後,小青微笑著對柳俊說道。

    李惠和靳有為登門拜訪之前,不知道小青也在,更加不會想到柳俊的紅顏知己,有那麼顯赫的身份。也就不好久待,大家聊了一陣,便禮貌地告辭而去。

    靳有為原本想要請柳俊一起出去樂呵樂呵的,事到臨頭,這話也說不出口。

    畢竟盛業集團董事局主席這個身份,給人的壓力太大了。靳有為可不想讓盛業集團的柳主席,認定自己是柳俊的「損友」。

    靳公子是很在意面子的。

    柳俊笑了笑,隨即微微皺起眉頭。

    很顯然,小青也發現了李惠和靳有為欲言又止的情形。這在以往,是從未發生過的。尤其是靳有為,有什麼話不敢在他面前說起?

    當真發生了什麼大事不成?

    「你也不要想太多了,估計啊,還是因為我的原因。柳省長到了人家李市長的地頭,李市長怎麼的也應該好好款待一番,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為柳省長助興也是有可能的。」

    小青望著柳俊,笑嘻嘻地說道,語氣之中全是促狹之意。

    柳俊的紅顏知己之中,何夢瑩與小青最喜歡調侃他,現在還要加上一個沈嬈。

    柳省長便很是頭痛。

    「真要是這樣,那就好了。我就擔心啊,李惠可能遇到什麼難題了。不然,靳有為也不會這麼趕巧的就出現在江口。」

    柳俊蹙眉說道。

    小青不再調侃他了,沉吟稍頃,說道:「那你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

    柳青儘管不在體制之內,對國內的政局也是比較瞭解的,很清楚柳俊如今正在慢慢培養自己的嫡系力量,準備在大派系內奠定堅實的基礎。這個李惠,能夠被挑中擔任江口市長,毫無疑問應該是柳俊最看重的幹部之一。如果在江口出了紕漏,不但柳俊要損失一員大將,只怕在大派系內部,也會影響到柳俊的聲譽。

    事實證明,你柳俊提拔起來的幹部不靠譜嘛。

    柳俊的年齡,原本就讓他比其他幹部更加容易被人詬病。很多老派的領導人,都比較信任成熟穩重的幹部,在潛意識裡認為年輕人就是靠不住的。

    柳俊想了想,說道:「好!」

    柳俊給靳有為打的電話,沒打給李惠。

    電話接通之後,柳俊不吭聲,靳有為已經叫嚷起來,說道:「省長大人,我還真沒看錯你,你這人不但睿智無雙,還特講義氣。夠意思!」

    柳俊淡然說道:「少拍馬屁。無事獻慇勤,必有大圖謀。」

    靳有為在那邊「嘿嘿」地笑了幾聲,不以為意地說道:「原本打算剛才就跟你說的,誰知道你弄了那麼大牌的一個老婆在,我哪裡敢亂說話啊。這麼著吧,你如果能擠出一點時間,下午就在秋水酒店的咖啡廳,咱們坐坐,一起聊聊……事情和李惠有關,據我所知,有點麻煩了。」

    靳有為比較隱晦地說道。

    柳俊的雙眉皺得更緊。他很瞭解靳有為,一般的困難,壓根就不會放在他眼裡。靳公子財大氣粗,人脈廣泛,腦袋又好使,不是什麼事情都能難得住他的。既然他都說有點麻煩,那這麻煩還真小不了。

    估計靳有為這會屁顛屁顛的跑到江口來,為的就是這回事。

    柳俊很清楚李惠和靳有為之間的交情。

    「好吧,也不用下午了,我這就過去,你過來吧。」

    ……

    秋水酒店的咖啡廳裡,也有雅座,雖然是用玻璃隔開的,但用的是真空雙層玻璃,隔音效果良好。柳俊和靳有為對面而坐。靳有為喝咖啡,柳俊喝綠茶。

    堅持在西餐廳裡吃中餐,在咖啡廳裡喝綠茶,也是柳省長的特色了。

    靳公子還是那麼大咧咧的模樣,一見面就朝柳俊伸出大拇指:「牛!柳俊,你真牛!」

    柳俊端起綠茶,慢慢品著,不予理睬。

    估計這會,靳有為滿腦子都在向著小青,想著盛業集團吧。

    「哎,你倒是說說,怎麼把人家釣到手的?這還真是神了。」

    靳有為露出了八卦本性,將「正事」拋到一邊,喋喋不休地追問起柳俊和小青的「風流韻事」來。不過靳有為就是這麼個德行,你不服不行。

    在靳有為看來,這個事情未免過於神奇了點。盛業集團可不是國內的那些所謂大公司可比的。如果是國內的公司,靳有為就一點都不奇怪。你再牛,還能牛上天啊?以柳俊的條件,國內任何一個大公司的女總裁都有可能倒貼上來。

    傍上了一省之長,總理公子,那就意味著無盡財源滾滾而來,擋都擋不住。

    但盛業集團,卻是典型的國際大公司,全世界財富金字塔最頂尖的存在。柳俊不聲不響的就把人家的老闆給「釣」到手了,還調教得那麼乖巧,全然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這次第,怎一個「牛」字了得!

    柳俊喝了一口茶,淡然說道:「別廢話,說李惠的事。」

    靳有為望著柳俊,不住搖頭,歎息道:「牛人!老實說,柳俊,我對你越來越好奇了。咱們做朋友也有十來年了吧?我還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你這傢伙,不知道還有多少秘密對朋友隱藏著……嘖嘖,厲害,厲害!」

    柳俊索性扭過頭,望著窗外的風景,正眼都不看他一下了。

    「得,這事以後再說,我就不信套不出你的秘密……咱們說李惠吧。他現在被龔昭禮盯上了,正在找他的麻煩。」

    所謂龔昭禮,就是現任江口市委書記,以前的江口市長。

    談到了正事,柳俊的目光從窗外收回來,落在了靳有為臉上,微微一蹙眉,說道:「龔昭禮盯上他?」

    在柳俊看來,李惠被龔昭禮盯上,再正常不過了。書記和市長之間,沒有矛盾的很少。何況龔昭禮與李惠本就不屬於同一個陣營。

    當初邱晴川在江口市,得到柳晉才錢建軍和本派系的全力支持,成功讓黎書記提前退二線,登上了市委書記寶座。黎書記正是那邊一手培養的中堅干將,被邱晴川硬生生擠走,自然不甘心。龔昭禮便是在這種情形下出任江口市長,是那邊推出來和邱晴川「打擂台」的。

    龔昭禮能夠被那邊選中,作為邱晴川的「對手」,可見也是一個厲害角色。不厲害也不能給派到江口市來!

    邱晴川出任銀監會主席,龔昭禮順序接替,李惠過來擔任市長,這個情形就好像是當初龔昭禮出任江口市長的翻版,只不過龔昭禮由「攻擂」變成了「守擂」,佔據了主動權。

    「是啊,李惠那人的性格,你也是比較清楚的,很傲氣,不服輸。一到江口市,就大刀闊斧的開展工作,堅決執行國務院宏觀調控的政策。等於一到就和龔昭禮不對付了。」

    靳有為有些憂慮地說道。

    李惠得到了嚴柳系的支持,又有邱晴川留下來的班底,先天條件還是不錯的。不過邱晴川儘管與柳俊私交甚篤,畢竟不是嚴柳系的成員。他留下來的班底,本質上來說,也並不是無條件擁護李惠的。應該算是一種有條件的合作。但要想這些幹部如同支持邱晴川那樣全力支持李惠,事實上不大可能。故此李惠面臨的局勢,遠比邱晴川面臨的局勢艱難。

    而且,江口市作為國內經濟最發達的城市,幹部和市民的思想觀念,也是最為開放最為激進的。所謂「江口速度」,正是由這麼一群充滿漏*點充滿幹勁的人共同拚搏出來的。

    就這一點來看,江口的很多幹部和老總們,對於國務院的宏觀調控政策並不從內心深處贊同。李惠一到,繼續執行邱晴川定下來的經濟發展計劃,得罪了一大批的既得利益者。很多人都很自覺的向龔昭禮靠攏。而且龔昭禮是市委書記,背後有瞿浩錦的支持,明顯比李惠更有優勢。

    「可以說,李惠一到江口,就和龔昭禮衝突不斷。呵呵,就好像你和劉飛鵬一樣,勢同水火啊。總體上,李惠暫時還穩得住,不落下風。他的爭鬥手段,還是過得去的。這你也知道。」

    靳有為喝著咖啡,不徐不疾地說道。

    不過靳公子打的那個比喻,又讓柳省長有些不爽,狠狠瞪了他一眼。

    靳有為毫不在意。

    「不管怎麼說,李惠堅持實施國務院的大政策,在道理上站住了腳,龔昭禮他們就算不爽,臉上也不好帶出來。在公事上,李惠無可挑剔。」

    柳俊雙眉微微一揚,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李惠的私人生活上,出了問題?」

    靳有為頓時沉默起來,雙眉緊皺,不知該如何開口,稍頃,靳有為才沉聲說道:「對,是那麼回事。李惠被一個女人擺了一道,現在人家在威脅他了。」

    柳俊的臉色不由沉了下去。

    靳有為歎了口氣,說道:「我也知道,李惠這事,幹得太不小心了,被人家抓住了痛腳。我埋怨了他好一陣……但是,柳俊,這事既然已經出了,怎麼著也得給他解決掉。不然,就真的麻煩了。」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8:48
李惠坐在柳俊面前,滿臉愧疚之意。

    柳俊並沒有衝他發火,只是坐在那裡,不住抽煙,稍頃,柳俊說道:「談談吧,怎麼回事?」

    李惠是真的不好意思開口,柳俊夠關照自己的了,花費了偌大力氣,將他放到江口市長這樣顯赫的位置上,自己卻不爭氣,管不住下半身,惹出了**煩。臨了,還得向柳俊求援。

    不過李惠很清楚,這事必須如實告訴柳俊,不然,沒人可以救他。

    「呃,是報社的一個記者,《江口日報》新聞部的,叫聞麗,以前採訪過我,後來就認識了……」

    李惠艱難地說道,前所未有的結巴起來。

    柳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吭聲。

    這裡已經不是在秋水酒店的咖啡廳,而是在總統套。就他們兩個人,小青很解人意地避開了,靳有為也不在,給他們創造一個清靜的環境談話。

    李惠是江口市長,出鏡率很高,在秋水酒店的咖啡廳談話,很容易被人認出來。同樣的道理,柳俊也可能被人認出來,可就要引起軒然大*。畢竟柳俊作為A省省長,就算是因私前來江口市,D省省政府和江口市委的領導同志若是知道了,必定要前來拜會,柳俊也需要去回訪。這都是基本禮節。這個時候,柳俊可不想和官員們應酬糾纏。

    如果不是李惠恰好出了這檔子事,柳省長恐怕也不會和他聊得太久。柳俊此來,是為了陪伴妻兒,享受天倫之樂的。

    但世事無常,牛哄哄的柳省長,也經常會遇到意想不到的情況。

    李惠期期艾艾的,總算是把事情說了個大概。

    卻原來這個《江口日報》的新聞記者聞麗,自從採訪李惠之後,就主動向李惠發起了「進攻」,不時給李惠發短信,約見面什麼的。據李惠介紹,聞麗今年三十歲,未婚,容貌秀美,身材出眾,算得是個美人胎子。

    一開始,李惠還能堅守防線。終歸他到任未久,對江口的情況不熟悉,不敢造次。

    不過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

    一個年輕貌美的未婚女記者,不住「糾纏」,主動投懷送抱,李惠也沒堅持多久,堤防就崩潰了,接受了聞麗對他的「愛情」。最初那一段,兩個人好得如漆似膠,蜜裡調油一般。聞麗也聲稱不要名,不要利,完全是仰慕李惠的才華,心甘情願跟隨他,只求愛情天長地久。

    一時之間,李惠暈暈乎乎的,以為找到了人生知己,煥發出第二春來。

    誰知好景不長,前不久,聞麗終於隱晦地向他提出了「幫忙」的要求。說是自己的親戚朋友,在江口市做生意,要李惠多加關照。

    身為市長,李惠大權在握,真要關照幾個生意人,確實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那你幫了還是沒幫?」

    聽到這裡,一直默不作聲的柳俊開口問了一句。

    李惠一凜,說道:「幫了,就幫了一次。聞麗的哥哥要搞個項目,資金欠缺一點,我給打了個招呼,叫另外一個公司作擔保,從銀行裡貸出了一筆款子。」

    「多少?」

    柳俊緊盯著問道。

    「兩百萬……」

    「歸還了嗎?」

    李惠的腦門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低下頭說道:「沒有。聞麗說,那個項目虧了,她哥暫時還不起貸款,等做了其他生意,賺到了再還……」

    柳俊又蹙起眉頭。但並沒有問李惠有沒有深入瞭解情況。這樣的事情,李惠其實是不好真的「深入瞭解」的。他和聞麗的關係,也擺不上檯面。估計與聞家的其他人,更加沒有什麼往來。聞麗的那個哥哥,李惠是否見過面都難說。

    也許這個項目是真的虧了,也許沒虧,也許壓根就沒做什麼項目,逕直「訛」了兩百萬。反正後面杵著市長呢,在江口市這種億萬富豪遍地走的地方,兩百萬算個屁啊!

    許多普通市民就是這麼認為的。

    皺了一陣眉頭,柳俊緩緩問道:「靳有為說,龔昭禮盯上這個事情了。怎麼回事?龔昭禮就是怎麼知道的?」

    這才是柳俊真正關心的問題。李惠和聞麗之間的關係,固然不正當。但只要當事人不說,別人再怎麼猜疑,也是沒辦法的,沒證據嘛。況且單純的男女情人關係,不牽涉到其他利益交換的話,也不當大事。不足以對李惠這樣的副部級高官造成太大的傷害。

    政治鬥爭,也有底線,一些基本的規則,龔昭禮不能隨便去「破壞」,不然就要引起「公憤」,須得防備他的政治對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但龔昭禮既然插手進來,肯定有原因。問題就嚴重得多了。

    李惠臉上露出困惑的神情,說道:「這個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聞麗寫了檢舉信……檢舉我……具體的內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胡鬧!」

    柳俊不由有些生氣,站起身來,在房間裡慢慢踱步。

    自己被人拿小布袋裝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李惠這個癟吃得莫名其妙。

    李惠緊跟著站起身來,望著柳俊,不住轉動身子,額頭上冷汗汨汨淌出,不時抬手擦一把。

    「聞麗問什麼要檢舉你?」

    柳俊停住腳步,扭頭問道。

    「嗯,這個……她後來又向我提了幾回幫忙的話,我都沒敢答應,估計她生氣了。」

    李惠慚愧地說道。

    柳俊又不吭聲了。雖然他從中嗅到了陰謀的氣息,但沒有確鑿證據,也不好下定論。而且此事李惠理虧,龔昭禮順水推舟,佔據了很主動的位置。

    「你這段時間,還和聞麗有來往嗎?」

    「沒……電話都沒有聯繫過了。」

    李惠慌忙答道。

    柳俊點點頭,緩緩說道:「你先回去吧,安心工作。出了問題,總要想辦法解決的。」

    「是!」

    李惠也不多言,朝柳俊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總統套。他很清楚,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柳俊身上了,說什麼感謝之類的言語,都是多餘的。

    柳俊也不需要他口頭上的感謝。

    ……

    送走李惠之後,黑子出現在總統套,哥倆剛寒暄了幾句,小青也回來了,見到黑子,笑著說道:「黑子來了。」

    黑子和小青,乃是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一起籌備江口市秋水酒店的建設,如今見面,很有親近的感覺,微笑起身:「呵呵,柳主席,咱們有段日子沒有見面了。」

    「可不是嗎,你是大忙人,每天飛來飛去,視察你的酒店,等閒見不到你。」

    小青嫣然一笑。

    黑子哈哈大笑,說道:「這樣的評語,可用不到我頭上,說到忙,有幾個人能忙過你這個世界首富啊?」

    小青微笑道:「這回你錯了,黑子。我現在還真是比較清閒,沒有太多的事情要操心。」

    「嗯,這麼說,柳主席要多花點時間思考戰略性的問題了。日常事務,就交給部下打點。」

    小青說道:「我這是向梁巧學習,不把自己搞得太辛苦了。說到過日子,梁巧比我明白。錢這個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她算是看得透徹了。」

    儘管黑子知道這幾年巧兒和小青的關係是處得比較愉悅,不過他還是沒有就這個話題深入下去,以免引起尷尬。

    「省長大人,和李市長都談了些什麼?」

    小青在挨著柳俊坐下,端起一杯功夫茶,輕輕抿了一口,笑著問道,神情很是隨意。

    柳俊說道:「李惠欠風流債了,和《江口日報》的一個女記者,叫聞麗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小青撇了撇嘴:「呵呵,官員的常態。算得是柳省長的嫡系傳人了。」

    黑子啞然失笑。

    柳省長只好當做沒聽見,跟著訕笑幾聲,隨即雙眉又蹙了起來。

    見了這般模樣,小青倒也不再胡亂調侃柳省長,有些關心地問道:「怎麼,惹了麻煩?」

    大凡談到正經事,小青就恢復成沉著冷靜的世界首富形象了。

    「根據現在的情況看起來,確實是惹了點麻煩。龔昭禮知道這個事情了。」

    黑子和小青便都嚴肅起來。李惠出任江口市長之前,柳俊便約黑子和李惠見了面,讓他向李惠談了江口市的大致情況,也有個「托付」給黑子的意思。

    柳俊的商業勢力,絕大部分集中在江口市和南方市,秋水酒店連鎖集團、華興置業集團、鳳凰影視有限公司的總部,都在這兩個城市。黑子在江口市經營超過二十年,說是「地頭蛇」,毫不為過。很多事情,透過官方的渠道無法解決,盡可以交到黑子他們的手裡去。

    龔昭禮和李惠在江口市的矛盾,黑子也是清清楚楚的。柳俊特意推薦李惠前來江口市,自然有政治上的考量,這個時候李惠要是被整下去,肯定是不妥當的。

    「這麼說,這個事情得馬上處理了?」

    黑子蹙眉說道。

    「恐怕是這樣。宜早不宜遲。」

    柳俊點點頭,隨即簡單將情況說明了一下。

    黑子想了想,說道:「好,我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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