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衙內 作者:不信天上掉餡餅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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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2010-1-9 11:21:5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28 3634696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8:51
江口市某個花園小區附近的西餐廳裡,聞強正在惴惴不安地等待著妹妹聞麗過來。

    聞強很害怕,連正眼也不敢去看端坐在沙發裡的那個黑衣男子。實在這個人,煞氣太重了些,聞強從未見過這樣威風凜凜的男人。不要說現實中從未見過,就算是在那些誇張到極點的香港警匪片裡,那些牛皮哄哄的黑社會老大之中,也絕對找不出一個如此氣勢凌人的大佬。

    當這個黑衣男子帶著幾個同樣彪悍無比的小弟找上門來的時候,聞強幾乎要嚇暈了過去,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被人尋仇了。

    銀行的兩百萬,真不是那麼好拿的。

    這個找上門的黑衣男子,自然就是黑子了。原本這樣的事情,壓根用不著黑子親自出馬,胖大海說了,隨便招呼一個兄弟,就能把聞強兄妹擺平了。

    胖大海這些年在南方江口兩地,認識的黑白兩道人物,車載斗量,任誰也要給他三分面子。聞麗這女人,敢「黑」李市長,照胖大海的意思,就是欠收拾。

    說起來,撇開俊少那層關係不談,胖大海與李惠也算是頗有交情的。在潛州的時候,大伙經常在一起喝酒娛樂,正經是朋友了。

    胖大海最見不得自己朋友被人掐住脖子,更不要說李惠是俊少的「兄弟」了。

    不過黑子還是止住了胖大海的衝動,盡可能以平和的手段解決這個問題。弟兄們如今可是億萬富豪,社會名流,全國都叫得響名號的,再把自己和道上大哥等同起來,就顯得不自重了。

    饒是如此,胖大海依舊吩咐了幾個兄弟,傳出話去,要他們把聞強兄妹看嚴實了,再敢搗蛋,就收拾他們!

    自始至終,黑子沒有跟聞強說話,都是他的一名手下邢磊在和聞強「交流」。

    聞強早被這個架勢嚇破了膽,邢磊怎麼吩咐,就怎麼辦,叫他打電話給聞麗,那是半點都不敢遲疑。聞強膽子雖然不大,腦袋瓜子不笨。自己並沒有得罪什麼厲害人物,人家擺出這麼大陣仗,毫無疑問是衝著聞麗來的。至於聞麗之所以如此「受重視」,那也很好猜,背後自然有李惠的影子。

    其實對聞麗和李惠之間的事情,聞強也只知道點皮毛。再是嫡親兄妹,聞麗也不可能將細節都告訴聞強。聞強只明白妹妹和李市長肯定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要不然也不能從銀行貸出兩百萬來。至於現階段,聞麗和李惠是不是鬧了彆扭,聞強還真是不大清楚。在聞強看來,妹妹雖然是個靚女,但江口的靚女多了去了,能夠和市長攀上關係的,可就只有這麼一個而已。這個就是緣分,值得珍惜。

    聞麗卻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和李惠鬧崩了,惹得煞神找上門來。

    簡直是沒事找事嘛。

    聞麗接到哥哥的電話,不疑有他,施施然來到了西餐廳,剛一走進包廂,俊俏的臉頰就變了顏色。

    黑子給人的壓力,不論男女, 都一樣能感受得到。

    黑子並不掩飾自己的眼神,上下打量這個將一市之長置於「險地」的女子。聞麗鵝蛋臉,長相俊秀,身材高挑挺拔,穿著天藍色的職業套裝,看上去非常精明能幹的一個白領麗人。

    單論外表的話,確實是頗有幾分姿色。

    「你們是什麼人啊?」

    聞麗警惕地說道,柳葉眉緊緊蹙了起來,被黑子看得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

    黑子的兩個手下,毫不客氣的將門反鎖,一左一右站在門後,一聲不吭,臉上更是沒有半分表情。

    「聞小姐,我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什麼事!」

    邢磊淡然說道,語氣有點冷。說起來,邢磊是這一行人中,長得最「溫暖」的一個了,但是看上去,依舊是那麼寒氣逼人。

    邢磊思維縝密,口齒伶俐,是黑子比較看重的心腹手下。很多談判的事情,黑子均是委託給他辦理。這一回也不例外。

    「我做了什麼事,你們管不著。」

    聞麗兀自嘴硬。她是《江口日報》的新聞記者,平日裡也算是見多識廣,遠不是她哥哥聞強那樣草包,這當口,最少看上去還是比較鎮定的,雙手抱胸,站在那裡,很警惕地望著邢磊。

    邢磊冷冷一笑,說道:「管不管得著,不是由你說了算的。你哥哥現在在這裡,我相信聞小姐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們今天能找到他,也一樣能找到聞小姐其他的親人朋友。如果聞小姐不想他們出什麼意外的話,最好坐下來,我們好好談一談。這對你,對你的家人朋友,都有好處!」

    「你威脅我?」

    聞麗尖叫起來,俏臉變得煞白。

    邢磊冷笑道:「聞小姐,看來你還是不大清醒啊。你可以威脅別人,別人自然也能威脅你!這個世界上的遊戲規則,都是公平的。聞小姐是不是覺得,只有你才能為所欲為,別人誰也拿你沒辦法?你不想看著你哥哥現在就受苦吧?」

    配合著邢磊的言語,兩個彪悍的漢子上前摁住了聞強。

    聞強嚇得殺豬般叫嚷起來:「小妹……小妹……救我……」

    聞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口氣卻軟了下來,說道:「好,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坐下來談,你們不要為難我哥哥,這個事,和他無關!」

    「和他無關?嘿嘿,聞小姐說得好不輕鬆。他兜裡,可是揣著銀行的兩百萬。這筆錢,用到哪裡去了,聞小姐不會不知道吧?實話說,聞小姐,你們一家人做事都不地道。拿了錢,還要幹些混賬事,這就太過分了。真當別人都是吃乾飯的?」

    邢磊很冷淡地說道,語氣中威脅之意顯露無疑。

    聞麗一聽,心裡頭打起了小鼓。她一進門,就想到這些人肯定是李惠派來的,現在聽這個意思,好像又不一定,也許是那個給他們做擔保的公司派來要債的。畢竟兩百萬不是小數目。

    「聞小姐,坐下來,好好談談吧!」

    「好!」

    聞麗見此,也知道今天不說清楚了,肯定不是了局,當即在桌旁坐下,伸手捋了捋頭髮,依舊擺出了矜持的架勢。

    「還沒請教先生貴姓,在何處高就!」

    邢磊淡淡一笑,說道:「我姓刑,在何處高就就不勞聞小姐操心了。我們今天也是受人之托。聞小姐是記者,見多識廣,應該也清楚我們的行規。今天這個事情,不談妥我們可不好回去交差。」

    聞麗暗暗吸了口涼氣。

    越是這樣,越是不好辦。看來這些人都不是官面上的人,也就不會遵循官面上的規矩辦事。如同邢磊所言,他們有自己的行規。

    「邢先生,有什麼話,你直說吧!」

    聞麗言語客氣了些。

    「好,聞小姐爽快,我們也就開門見山。簡單來說,有人不希望聞小姐亂說話,希望有些事情,能夠好合好散,大家都留個見面的餘地。真要魚死網破,對聞小姐也沒有什麼好處。」

    「邢先生請把話說明白一些。」

    邢磊說道:「第一,聞強欠銀行的兩百萬,必須馬上歸還。第二,我們希望聞小姐出國散散心,在國外呆個一兩年吧,上學也好,觀光也好,都行。」

    聞麗柳眉一揚,說道:「邢先生說得太輕鬆了吧?如同邢先生所言,遊戲規則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這樣處置,對我來說,公平嗎?」

    邢磊微微一笑,說道:「當然公平。聞小姐稍安勿躁,我們也不是那麼不講情面的,該給你們做好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聞麗反問道:「那我能知道你們的準備工作是怎麼做的嗎?」

    「這個當然可以。聞強欠銀行的兩百萬,我們已經準備好轉賬支**了,只需要聞強和我們一起去銀行辦個轉賬手續,簽個字,算是他歸還的貸款。第二,這裡是一百萬美金,和赴玻利維亞的相關簽證手續。」

    邢磊說著,舉手一揮。

    一名大漢便提起一個黑色的皮箱,在桌子上打開來,裡面整整齊齊碼放著一摞摞的美鈔。

    見到這一箱子花花綠綠的美金,聞強的眼睛就直了,情不自禁的嚥了一口口水,眼巴巴地望著聞麗,希望她趕緊答應下來。邢磊的話說得很明白,他欠銀行的兩百萬,不用他還了,有人幫他還,只要他簽個字。至於這一百萬美金,自然也是奉送的。

    如此豐厚的條件,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喜事,和聞強當初的設想,完全是兩回事。

    就這樣還不答應,除非是傻瓜。

    聞麗看著那一箱子美金,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邢先生,其實也不是我不懂事,實在我也有難言之隱……」

    邢磊手一抬,止住了聞麗的「感慨」,說道:「聞小姐,我不是來聽故事的。我就想知道一句話,聞小姐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聞麗苦笑一聲:「邢先生,我不答應行嗎?請你轉告那位,我真不是要害他,只是無奈罷了。」

    邢磊笑了笑,說道:「好,我會轉告這句話的。希望聞小姐在國外過得愉快。」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8:54
零六年三月,一年一度的全國人民大會在首都召開。柳省長作為a省代表團的副團長,心情比較輕鬆。整體來說,a省的政局運段時間算是比較平穩。去年一年,儘管柳俊很多精力都用在「撥亂反正」上面,a省的經濟還是有了比較長足的發展,發展速度超過了歷年的最高水平。這令得柳俊十分欣慰。

    一年多的辛苦,總算有所回報,他擔任a省省長,沒有辜負父老鄉親的期望。

    在柳俊的記憶之中,另一個平行世界,容六年是政治鬥爭極其尖銳的一年,很多矛盾累積到了相當的程度,都在這一年以異常激烈的方式爆發出來。但在他重生的這個世界,至少日前政治氣氛看上還是比較祥和的。除了於向宏「一如既往」的在明珠市的人代會上發表了較為敵進的講話,其他各省市的領導,都相對低調。

    或許,另一個世界的暴風驟雨,在這個世界不會發生了吧。柳俊希望不再發生,國家建設,需要大家齊心協力。

    當然,柳俊也清楚,很多事情是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的,該發生的時候,一樣會發生。

    大洋船舶工4l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李玉驊也是全國人大代表,赴京的第三日,就邀請柳俊共進晚餐。地點選在首都一個不起眼的私人俱樂部。

    柳俊微笑著答應了他的邀請。

    其實柳俊尚未赴京,李玉驊的邀請電話就已經打了過來,說是無論如何要請柳省長賞光,大家一起喝個湧,樂呵樂呵。

    只是柳省長每回赴京,均是異常忙碌,李玉驊儘管預約甚早,卻還有許多人搶在了他的頭裡,排來排去,李總也只能排到第三天的晚上。

    俱樂部的大堂裡,只有李玉驊一個人在迎候,並未看到向晗。

    向晗也是人大代表,一起赴京開會的,照理,應該是兩口子一起出面,這樣顯得更有誠意。李玉鄲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卻做出了有悖常理的安排,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原因。

    備然,柳俊不會去探聽。

    李玉驊選擇的這個俱樂部,是很小的那種,規模大致和陳潔那個俱樂部相當,一棟五層的小洋樓,北歐建築風格,風景相當優美。

    柳俊能夠理解寺玉驊如此安排的原因。

    向晗是高繫著力培養的後備幹部人達,婦唱夫隨,大家自然而然將李玉驊也劃歸到了高系的陣營。但事實上,李玉驊並不是高系十分看重的人物,至少在高系高層,李玉驊的份量遠遠趕不上他老婆向晗。一個正廳級的國企老總,也確實上不得高系大佬的台盤。

    而在實際工作中,李玉驊事實上和s省的明珠系代表人物走得比較近。s省本就是明珠系實力頗為強勁的一個省,李玉驊和那邊靠得近,也是理所當然。據瞭解,李玉驊甚至還算得上是那邊某個圈子裡的核心人物。以他的身份,能夠擠進那邊的一個因子,還進了核心,可見李玉驊自家的手段,亦是很了得的。

    因為這個緣故,李玉驊以往在京師宴客,不是在廣安俱樂部就是在花都俱樂部。這回宴請的是柳俊,無論去廣安俱樂部還是花都俱樂部,都是不合適的。李玉稗不能那麼不帶腦子。

    照說,他應該在長城俱樂部請柳俊吃飯。不過如此一來,就太顯眼了,估計有很多人要好好的理解一下這中間可能蘊含的「玄機」

    李玉驊卻也不想冒這樣的風險。「柳省長,您好您好!」

    見柳俊從-大奧迪上走下來,李玉驊疾走幾步,上前緊緊握住了柳俊的手,連連搖晃,臉上堆滿笑容。

    柳俊客氣地說道:「玉驊同志,叨擾了。」

    「呵呵,柳省長真是太客氣了。我可是知道柳省長在京師的人脈。今天您能來,實在太給面子了,玉驊十分感激……柳省長,裡面請!」

    李玉驊嘴裡極盡客氣,待柳俊起步之後,略略落後半個身子「做做彎腰,伸手延客,引領柳俊向前,官場上的規矩守得極嚴。

    這個俱樂部,規模雖然很小,在首都壓根就排不上號,不過和所有的私人會所一樣,內部裝修極其奢華,不比大型俱樂部差多少,一走進大堂,觸目所及,均是美奐美輪。

    柳俊微微頷聳-0看來李玉驊為了挑選這個吃飯的所在,很是花費了一番心思。

    見柳俊點頭,李玉驊便暗暗舒了口氣。

    李玉驊定的包廂在四樓,很是寬敞,分為裡外兩間,外間是餐廳,裡間是棋牌室,有一個很大的浴室,帶桑拿的那種,裡面設施非常兩個人吃飯,有四個服務員伺候。

    桌面上羅列珍稀,山珍海味俱全,怕不有一二十個菜,酒是三十年陳釀茅台。可見李玉驊對他的嗜好都做了比較前面的瞭解。

    柳俊微笑道《「玉驊同志,太多了吧?這個可吃不完啊。

    李玉驊笑著答道《「我也知道可能吃不完,不過您是貴客,萬萬不敢怠慢的。」

    柳俊點點頭,不再多言,這也是國人宴客的習慣,越是尊貴的客人,菜品上得越多,套用官場上的一句話來說,就是個「態度問題」0一些大人物,自己宴客的時候,可能比較節儉,但人家宴請他,如果節儉了,只怕心裡會老大不高興。

    「呵呵,柳昝長,向晗本來要一起來的,湊巧有點事,臨時向您請個假,還望柳省長海涵啊。」

    李玉驊打著哈哈說道。

    柳俊微笑點頭,說道《「玉驊同志太客氣了,我和向部長是同事,彼此之間,從來都不會這麼客氣的。」

    「是啊是啊,向晗經常和我談起您,說您胸懷全局,高瞻遠矚,是非常難得的全才型領導。我們夫妻倆對柳省長,均是很敬佩的。向晗能和您共事,是她的幸運。」

    甫一落座,李玉驊便諛詞潮湧,高帽子一頂接一頂飛了過來。

    柳俊擺了擺手,說道:「玉驊同志,這裡就我們兩人,這種客氣話就免了吧。」

    「好好il一切聽從柳省長吩咐。」

    李玉驊自是點頭不迭。

    服務員為兩位客人布好碗碟,李玉邦親自啟開了芽台酒,為蛉俊滿上,然後舉起酒杯,說道:「柳省長,大恩不言謝,我敬您一杯。往後,您指到哪我就打到哪,絕不含糊!」

    李玉驊說這個話,也是有原因的。

    正當他為了那三億美元期銅焦頭難額,寢食難安的時候,國際期銅市場忽然風雲變幻,數以千↑乙美元計的巨量!$金突然湧進期銅市場,強力打壓。期銅上揚的勢頭頓挫,一路,令人目瞪口呆。

    李玉驊驚喜之餘,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不該割Rou出倉。他實在是被這個東西搞怕了,生怕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少瞬即逝,這一回不抓住,就再也沒有下回了。雖然馬上平倉,還是會虧損將近一個億,相對以前賬面盡虧損兩個億而言,這個結果要好得多了。

    這個時候,柳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對他說,要沉住氣,不要隨便出手。並且明白指示了平倉的價位。依照柳俊所指的這個價位,基本上就虧損不多了,一兩千萬美金而已。

    李玉驊又驚又喜,又有點將信將疑。

    早知道柳衙內了得,但那指的是國內,難道國際期貨市場,他也能操控?明白指定平倉價位,李玉驊可不相信這是「預測」0肯定是預謀。

    不過當此之時,誇玉驊也沒有太多的選擇。立即平倉,還是會虧損巨大,追究起來,一樣難以抵擋。如果真能到達柳俊「指定」的價位,那就太好了,幾乎可以一舉解脫。

    然而事實就是這麼神奇,正當李玉驊患得患失之際,期銅下跌之勢越來越快,不到幾天功夫,就真的跌到了柳俊「指定」的那個位置,李玉驊簡直大喜過望,立即指令平倉。

    正在此時,柳俊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對他說,可以適當的做做反手,可以將損失彌補回來。整個國際銅價都在上揚,期銅只是出現技術Xing下跌,很快就會回到原來的軌道上去。此時做做反手,盈利機會是很大的。

    因了柳俊的「神奇預測」,李玉驊對柳俊已經「奉若神明」「想都沒想,立即點頭不迭,就在這個價位附近殺進去,反沽為楂。果然沒過幾夭,投機基金大撈一筆之後,迅即離場,期銅又開始出現強勢反彈,價格一路上揚。

    李玉驊見好就收,果斷出場,通算下來,不但將以前的虧損全部撈回來,還加一加二,賺回點利息錢,可謂是「功德圓滿」0這個因擾了李玉驊好幾個月的大難題,一舉解脫,心中的愜意,那就不用說了。彷彿世上之樂,再無逾於此者。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之後,李玉驊仔細清理了一下此事的過程,心中歡喜漸去,驚訝益增,對柳俊的能力,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無論國內還是國際,當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啊!果然是強者無所不能。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8:57
柳俊微微一笑,端起杯子和李玉驊碰了一下,說道:「玉驊同志,經濟上的問題最好用經濟手法解決。這個事,也就是碰巧而已。」

    柳俊嘴裡說得平淡,心裡還是有點詫異。

    蓋因李玉驊說的那個話,已經是在向他表決心了。「指到哪裡打到哪裡」這樣的話,可不是隨便說的。李玉驊不是普通生意人,是國企的老總,正廳局級幹部,官場上的老油條。焉能不知道這句話的份量?

    他是幫了李玉驊一個大忙,李玉驊要對他表示感謝,也很正常。官場上,絕對不會有無緣無故的人情。除非關係好到了他和邱晴川那樣,彼此知心,那又另當別論。但是李玉驊如此表白,還是過了些。

    或許,李玉驊另有圖謀?

    李玉驊連連點頭,連聲說道:「是的是的,柳省長教導得對。以前我確實是不清楚國際金融市場的險惡,這一回算是領教了。」

    柳俊笑道:「國際金融市場的情況,瞬息萬變,各種投機資金充斥其中,堪稱風雲變幻啊。這一回能湊巧解套,算是運氣了。今後還是要注意一下。畢竟大洋船舶工業公司的主業是製造,金融市場的事情,能夠不參與,就盡可能不參與吧。很危險啊。」

    柳俊說的也是實話。縱算以小青之能,盛業集團資金的龐大,「突襲」期銅市場這樣的事情,也是可一不可再。而且還要事先精密籌劃。一旦冒失了,被其他金融巨鱷抓住了機會,只怕盛業集團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當然,這一回是搞對了,大家都沒想到盛業集團會突然對期銅出手,事先沒有半點徵兆,全無防備。盛業一殺進去,大家手忙腳亂,完全沒有好的應對之策。幾天時間下來,不但幫李玉驊解了套,盛業也小賺了一筆,三五幾個億美金的進賬是少不了的。

    眼下這點錢,對於盛業和小青來說,也就是個開胃的小菜,當不了大餐。若不是柳俊有這個要求,小青才懶得去期銅市場搞風搞雨,目標太小,沒的失了身份。

    小青還是依照以前和柳俊的約定,每年都會按照一定的比例,將盛業集團當年總盈利的一部分,當然是很少的一部分打進柳俊在瑞士聯合銀行的戶頭。據小青說,去年這個戶頭上的總資金已經超過兩百億美金了。儘管明知柳俊現在對金錢不感興趣,小青依舊會不定時的向他通報一下財務上的情況。

    盛業集團的總資產,單算小青名下的那一部分,總額已經超過了三千億美金。至於能夠控制或者說能夠影響到的資產,恐怕早已過了萬億大關。

    柳俊就笑著對她說,大資本家!

    小青給柳俊存進瑞士銀行戶頭的那筆龐大資產,有相當一部分是以黃金現貨的形式存進去的。小青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如果哪一天發生了意外,不小心破產了,大家還有飯吃。

    柳俊就笑著搖頭。

    這個所謂風險意識,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盛業公司剛剛起步的時候,柳俊提醒她的。那時候小青很年輕,經驗不夠豐富,柳俊擔心她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一時把握不住,總是搞「孤注一擲」的投資,一不小心就可能傾家蕩產,故此讓她留了這麼一著後手。

    現在看來,基本上是用不著了。

    類似盛業集團這樣龐大的公司,資產結構合理,只要不發生驚天異變,是很難垮下去的。不過有這種危機意識,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俗話說,居安思危嘛!

    柳俊當初將資產一分為二,一部分交給小青,一部分交給巧兒,固然是為了表示「一碗水端平」,卻也存了個降低風險的心思在內。

    一想起這些「舊事」,柳俊臉上便不自禁的露出了溫馨的笑容。

    見柳俊心緒甚佳,李玉驊也很高興,說道:「柳省長說得太正確了。我們去國際期貨市場投資,其實說白了,是趕個時髦。套期保值嘛,很多國內企業都在做的,聽起來也很名正言順。就沒想過其中的風險,其實也是很大的。不瞞柳省長說,這一回,您不但救了大洋船舶工業公司,也救了很多人啊。在國際期銅市場投資的,不止公家單位,還有很多個人資金,都被套得很慘,差不多血本無歸了,唉……」

    李玉驊說著,搖了搖頭。

    柳俊的雙眉微微蹙了一下,馬上又舒展開來。

    他很清楚李玉驊說的是事實,很多人是打著公家的旗號,實際上賬戶裡有相當一部分資金,是屬於私人所有的,以公家的名義進行投資,利益均沾。就這種情況,還算是很不錯的。還有一些情況,更加離譜,根本就是利用私人賬戶和公家賬戶進行「對敲」,利用所謂國際金融投資的名義,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國有資產轉移到私人腰包裡。

    這不過是洗錢的一種手法罷了。

    這種情況,柳俊以前也和邱晴川提起過。邱晴川沒有說什麼。倒不是邱晴川不關注此事,而是暫時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管。眼下整頓國內金融秩序才是大事。等這個事情基本上告一段落,國內金融市場大致回歸了正軌,邱晴川才能抽出時間和精力來關注國際金融市場那一塊。而且這事,也不是銀監會的正管,正管是證監會那邊。

    「來來來,柳省長,嘗嘗這個……」

    李玉驊親自為柳俊夾了一筷子菜,熱情相邀。

    只有兩個人,李玉驊就沒有怎麼勸酒。他也知道,柳俊的酒量很是一般,把出酒桌上的慣常手段來,不一定能討得了好。

    他今天宴請柳俊,可不是為了要將柳俊灌醉的。

    這個私人會所的廚師,手藝很是不錯,菜餚味道非常好,很對柳俊的胃口。大凡這種規模不大的私人會所,均有其獨特的手法招攬客人。

    「柳省長,實話說,這一回,您還真是救了很多人。這麼說吧,我的幾個朋友,其實都在期銅市場有投資,大家都虧了不少。搭幫柳省長的洪福,總算是全身而退了。有些膽大的,還小賺了一筆。大家都很開心啊,希望有機會能夠感謝柳省長的關照。」

    李玉驊喝了一口酒,感慨地說道,望向柳俊的眼神裡,頗有期盼之色。

    柳俊微微一笑。

    李玉驊畢竟不是「正統」的官員,長時間在企業工作,說話方式,行事作風,都不可避免的要受到生意場上的影響,有時候說話不大像是個官員,更加像個生意人。這樣明顯的話語,正經體制內的廳局級官員,一般是不會說的,要表示感謝,也是拐彎抹角。

    哪會像李玉驊這般直白?

    李玉驊職務上被妻子壓了一頭,估計這也是原因之一。

    現在看上去,李玉驊想要向柳俊靠攏,應該是發自內心的。國有企業那一塊,算得是比較特殊的「官場」,央企裡的巨無霸,其領導幹部自然有很深的政治痕跡,也是各大派系比較關注的重點。副部級央企的老總,經常會轉任地方領導,值得去關注。但類似李玉驊這樣部屬正廳級國企的老總,身份就要差得遠了。別看只是小小的一級,很多正廳級國企老總,終其一生,也未必能跨越這個台階。因為企業本身的級別,限制了老總的更進一步。

    李玉驊已經五十出頭,年紀上略大了些,進步的難度更大。

    在國有企業幹部的使用上,柳晉才有最大的話語權,李玉驊此時向柳俊靠攏,意圖不言自明。李玉驊今天宴請柳俊,固然是為了表示感謝,卻也帶有試探之意。只要柳俊露出招攬的意思,李玉驊就會毫不猶豫靠過來。

    無論正經的官場,還是在國有企業,實力才是第一位的。

    誰管著烏紗帽,就聽誰的。

    這一點,是顛簸不破的真理。

    不過柳俊並沒有急著表態。他對李玉驊,所知不多。至於向晗,他這一次幫了李玉驊,在A省共事的這段時間內,向晗肯定是會向他靠攏的了,至不濟也不會倒向劉飛鵬。但這僅限於A省,以後如果柳俊或者向晗調離,這種臨時性的「盟友關係」也就終結了。或許他和向晗還能保持一定的私人友誼,然而那是另外一個範疇了,與政治無關。

    假使柳俊要招攬李玉驊,首先還得看李玉驊自己的表現,是否值得柳俊重視他。

    李玉驊在企業打滾二十幾年,這中間的種種利害,自然也看得比較透徹。當下壓低了聲音,說道:「柳省長,我有一個朋友,對您仰慕已久,一直沒有機會和您單獨聊聊,今天剛好也在首都,不知道柳省長有沒有興趣和他見個面呢?」

    李玉驊說著,臉上露出了極

    其慎重的神情。

    柳俊不由警惕起來。

    如果是一般的朋友,李玉驊大可不必如此鄭重其事。最多是柳俊不樂意見那個人,也不會有什麼大礙。現在看來,李玉驊要介紹過來的這個朋友,委實非同小可。至少在李玉驊的心目中,此人的份量極重,絲毫也不亞於柳俊。

    「呵呵,玉驊同志,是誰啊?」

    柳俊淡然問道。

    李玉驊猶豫了一下,又將聲音壓得更低,說了一個名字。

    柳俊的眉頭立即緊緊蹙了起來。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9:00
鄭浩!

    李玉驊要介紹給柳俊見面的這位「朋友」,竟然是明珠市長鄭浩!

    這個可確實大大出乎了柳俊的意料。

    只不過瞬息之間,柳俊至少從這個名字裡解讀出了三層意味。

    首先,柳俊知道自己低估了李玉驊在那邊的身份地位。根據柳俊以前瞭解到的一些訊息,李玉驊身在東海市,但和那邊的某個圈子走得很近,據說是融進了他們的核心。至於這個消息的可靠程度,柳俊並未去驗證。原因也很簡單,李玉驊這種級別的國企老總,現階段已經不怎麼入得了柳俊的法眼。

    柳俊的關係網之龐大,不要說普通人普通幹部根本無法想像,就算是和柳俊身份地位相當的封疆大吏,恐怕也無人能望其項背。絕沒有一個省長,像柳俊這樣,不但在國家部委擁有巨大的潛力,和軍方的關係也是如此深入。甚至何武系對今後二十年的佈局,均是圍繞柳俊日後可能的進步展開的。柳俊,已經成為何武系保證二十年後依舊能夠長盛不衰的支柱之一。

    這個佈局,不但獲得了何武兩位老爺子的認可,也獲得了何長征武秋寒等何武系二代領袖的一致認同。

    李玉驊的級別和所處地位,委實低了些。如果不是因為向晗的緣故,柳俊是否會插手國際期銅市場的走勢,可真不好說。

    但是現在看來,李玉驊的內在,遠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他能夠給柳俊和鄭浩牽線搭橋,足以證明,他融進去的那個圈子,就是以鄭浩為首的。而且李玉驊融入得很深,估計和鄭浩的私交甚篤。不然的話,絕不會如此冒失。

    另外,柳俊也立即想到了上回去明珠市參加「華東論壇」的時候,與黑子的一番對話。那一次,黑子披露了一個令柳俊十分震驚的情況,那就是鄭浩與於向宏之間,存在著很深的矛盾。而引發這個矛盾的原因,亦是匪夷所思。

    在外界看來,於向宏和鄭浩,無疑均是那邊極為看重的主力干將。論年紀,於向宏比鄭浩大好幾歲,但是論資歷,鄭浩不必於向宏差多少。上正廳級的時間,僅僅比於向宏慢了四年。說起來,都是那邊極力培養的對象。

    而在官面上的表現,於向宏與鄭浩也是非常的合拍。鄭浩二把手的位置擺得很端正,檯面上,是於向宏風光無限,不時高談闊論,甚為引人注目。鄭浩的表現就要低調得多,言論遠不如於向宏那般激烈。但在具體的工作上,確實不含糊。於向宏指到哪裡就打到哪裡,在明珠市「大干快上」,幹得很歡。

    兩人之間,配合默契。

    但現在,鄭浩卻要和柳俊會面,私下會面。

    毫無疑問,這絕對不是李玉驊的意思,李玉驊也絕不敢胡亂安排這樣兩位正部級大員的「行程」。這是鄭浩自己的意思。

    鄭浩想要和柳俊見面。

    李玉驊只是起個橋樑的作用。

    難怪今晚上這個宴會,沒有看到向晗。估計李玉驊壓根就沒和向晗提這個事。甚至於李玉驊和鄭浩的關係如此親近,向晗都一定清楚。

    雙方均是高官的夫妻,原本就和普通夫妻是很不一樣的。彼此之間,有太多的秘密要保守。

    由此可知,黑子說的那句話,是正確的。

    黑子說:真正的突破口,可能會在她身上。

    原因很簡單,這個突破口,和鄭浩有關聯。用一句很文藝的話來說,在這件事情上,鄭浩「很受傷」。

    由此,柳俊又立即想到了更深入的第三層意思——鄭浩按捺不住了!

    無疑,鄭浩選擇和他私下會面,冒了極大的政治風險。如果被人察覺,鄭浩的政治前程,極有可能因此終結。當然,柳俊如果決定和鄭浩會面,也要冒一定的風險。不過與鄭浩面臨的風險比較起來,柳俊的風險要小得多。

    最多只是被人詬病幾句,更加引起那邊一些大人物的警惕罷了。

    柳俊的前程,並不捏在他們的手頭。

    李玉驊報出鄭浩的名字之後,便十分緊張地望著柳俊,等他做決定。短短幾秒鐘時間,李玉驊光潔的腦門上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在燈光下亮晶晶的。

    李玉驊自己,又焉能不清楚此舉的重大含義和蘊含的極大風險?

    一著不慎,就是滿盤皆輸!

    不過和可能取得的利益比較起來,這個險值得去冒。李玉驊很清楚,自己年滿五十,如果再不冒險一搏,可能這一輩子,就都要原地踏步,以正廳級終老了。

    當初他決定向柳俊求援,也是被逼無奈,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意思。實在情況異常緊急,假使不採取自救措施,不要說更進一步,只怕連現有位置都保不住,搞不好還有牢獄之災。王正傑、孔學海就是前車之鑒。貌似依照他的情形,正是最合適被抓的典型。職務不高不低,影響不大不小。抓了他的典型,可以有效的震懾一大幫子和他同樣情況的國企老總,卻又不至於引起某個大派系的強烈反彈。

    根據李玉驊自己瞭解到的消息,他的名字,其實已經上了「黑名單」,就等著打紅勾勾了!

    李玉驊使勁渾身解數,也騰挪不了,只好央著老婆,求到了柳俊頭上,權且「死馬當作活馬醫」,原也沒有抱太大的指望。

    不料柳俊還真是不含糊,一口就應承下來,漂漂亮亮的將他撈出來,身上一點水跡都不帶。

    雖然柳俊嘴裡說「經濟問題最好用經濟手段解決」,李玉驊可是很清楚,這個絕不可能是單純的經濟問題。如果柳俊不給上面打招呼,可能年前他就被拿下了,哪裡還等得到今年二月份,讓他從容地從期銅市場退出?

    從上頭一些朋友那裡反饋的訊息來看,他現在反倒有可能成為受表彰的對象。

    不管怎麼說,他沒虧,還賺了一兩千萬美金,可也是個了不起的成績。換算成國內貨幣,那是一個多億,很大的一筆資金,大洋船舶工業公司的流動資金由此變得十分充盈。

    在國企工作,過程固然重要,但結果更重要。

    由此可知,柳俊實在是一個值得投靠的「老大」,夠意思,絕不空口相欺。正是因為這一點,給了李玉驊極大的信心,決定冒險一搏。

    自古就說,富貴險中求嘛。

    不搏,難道天上還真能掉下大餡餅來?

    柳俊點起一支煙,一口一口抽著,雙眉緊皺。

    李玉驊不時左右看看,神情緊張無比,儘管包廂裡就他們倆,李玉驊還是擔心秘密洩露。

    「柳省長……」

    包廂裡沉悶的氣氛給李玉驊造成了巨大的壓力,短短十來秒鐘,李玉驊就難以抵受,忍不住開口說道。「柳省長」三字一出口,李玉驊自己都嚇了一跳,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乾澀嘶啞。

    柳俊抽著煙,極其細微緩慢地點了點頭。

    李玉驊頓時長長舒了口氣,抬手擦拭了一把額頭不絕淌出的汗水,忙不迭地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壓低聲音對那邊說了「歡迎」兩個字,又忙不迭的把電話掛斷。

    「來來,柳省長,乾一杯!」

    李玉驊端起酒杯,說道。

    實在這個時候,李董事長很需要借酒精的力量,好好鎮定一下自己的心神。

    對李玉驊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柳俊倒是十分理解,舉起杯子和他輕輕一碰,滿飲杯乾。

    很快,包廂響起輕輕的敲門聲,很有節奏感,顯見得敲門的人,頗有教養。

    「請進!」

    李玉驊以壓抑的聲音答了一聲。

    包廂門被輕輕推開,一股香風湧進,一名黑衣黑裙的漂亮女子俏生生地走了進來。這個女子大約三十歲上下,身材纖巧,短髮,長得十分秀氣,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書卷氣十足,是典型的南國美女。不過這名美女手中,卻端著一杯紅酒。

    「您好,柳省長!您好,李董!」

    黑衣女子蓮步姍姍,來到兩人面前,微笑著問好。

    「啊,柳省長,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韓梅,是寒梅會所的老闆娘,也是鄭市長的老朋友,我們在京師聚會,多數時候都是在韓總這裡的……韓總啊,柳省長可是貴客,你們千萬不可怠慢了。」

    李玉驊笑呵呵地給柳俊引介道。

    鄭市長的老朋友!

    這句話的意思,任誰也清清楚楚的。

    鄭浩尚未露面,先就把韓梅派了過來,可見是想要取得柳俊的完全信任。這個也要算是正確的策略。既然想和柳俊合作,彼此猜忌,合作很可能難以成功。

    這位韓梅,柳俊一眼就認出來,和黑子曾經給他看過的那些照片裡的某位女士,頗有幾分相似之處。看來鄭浩對這個類型的女子,是情有獨鍾。

    或者,這也是鄭浩按捺不住,想要冒險一搏的主要原因。

    「呵呵,李董多慮了。柳省長這樣的貴客,我們請都請不到,哪裡敢怠慢了?」

    韓梅巧笑嫣然,低聲說道,聲音很是柔和動聽。

    「你好,韓總!」

    柳俊站起身來,主動向韓梅伸出了手。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9:03
韓梅心裡對柳俊很是好奇。

    作為鄭浩的「好朋友」,又在京師重地開設這樣的私人俱樂部,對於官場上了不得的角色,韓梅自然頗有研究。說起來,她這個寒梅俱樂部,原本就有一點「駐京辦事處」的性質。只不過是鄭浩個人的駐京辦事處。寒梅俱樂部的任務,賺錢只是一個方面,最主要的還是打探京師的各種消息,為鄭浩提供參考。

    過去幾年,這個任務一直完成得很出色。韓梅本人,在京師也交到了一批大有身份的朋友,儼然京師的社會名流。

    那些朋友,尤其是知道韓梅與鄭浩之間關係的,自然對她另眼相看。

    鄭浩不到五十歲就成功躋身正部級,出掌大市,在體制內要算是出類拔萃的人才。誰不想和他拉近關係呢?

    韓梅平日裡也很以此為傲。

    不過見到柳俊之後,韓梅才知道什麼叫山外有山,人上有人。

    這位,光看外表,貌似比她還要年輕幾分,卻正經是一省之長,與鄭浩並駕齊驅的封疆大吏,而且據業餘觀察家分析,柳俊的上升勢頭極猛,遠不是一般的正部級可比的。往往一些國家部委的正職負責人,外放地方,也就是擔任省長職務,一屆之後才有可能出任省委書記。也就是說,同是正部級,柳俊已經走在了別人的前面,領先了好幾年。

    就他的年齡以及身後巨大的政治勢力來看,說此人前程不可限量,絕對沒錯。

    韓梅再也沒有想到,柳俊有一天會出現在她的俱樂部裡。

    「柳省長,您可真是貴客,我敬您一杯。」

    韓梅輕輕一笑,朝柳俊舉起了高腳玻璃杯,玻璃杯的葡萄美酒,猶如鮮血一樣艷紅。

    柳俊舉起酒杯與她輕輕一碰。

    「柳省長請稍候,鄭市長馬上就到。」

    韓梅將杯裡的葡萄酒一飲而盡,微笑說道。原本紅酒不是這樣喝的,但她擺明給柳俊敬酒,自然不能淺嘗則止,這是個基本禮節問題。

    柳俊微笑點頭。

    大約兩三分鐘之後,鄭浩出現在包廂裡。

    和公眾場合略有不同的是,鄭浩此番沒有西裝革履,而是穿了一身灰黑色的夾克,腳上蹬一雙白色球鞋,顯得遠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估計在鄭浩心裡,也不願意被柳俊比下去了。

    任何一個正省部級大員面對柳俊,都要陡然生出「廉頗老矣」的感歎來。

    而鄭浩自己,也經常會給人這樣的感歎。

    鄭浩一出現在包廂裡,厚重的雕花門隨即緊緊閉合。

    「你好,柳省長!」

    鄭浩見到柳俊,立即疾走幾步,主動伸出手來。

    柳俊也站起身來,微笑著與鄭浩握手:「你好,鄭市長。」

    鄭浩與柳俊握手之後,向李玉驊和韓梅點頭為禮。韓梅便給他拉開了柳俊身旁的椅子,請鄭浩入座。鄭浩剛一落座,韓梅已經給他鋪擺好了碗碟之類,動作十分自然,顯見得雙方確實是非常熟悉的。韓梅進來的時候,包廂裡的所有服務員,全都打出去了。

    柳俊和鄭浩會面,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玉驊,這會子,鬆口氣了吧?不用上檢察長的報告了。」

    鄭浩與柳俊寒暄畢,朝李玉驊笑著說道,語氣很是輕鬆隨意。看得出來,鄭浩不想把氣氛搞得太緊張。無論如何,大家都到了這個地位,必須自重身份。

    李玉驊笑著搖頭,說道:「你還別說,前段日子,是真的擔心。」

    柳俊微微一笑。

    所謂檢察長的報告,雖然是玩笑話,卻也意有所指。兩院的負責人照例要在全國人大會上作工作報告。最高檢今年的工作報告裡,有一個重要的內容,就是加強對金融系統違法犯罪的打擊力度。檢察長例舉了很多數據,還有幾個典型案例,說明檢察系統去年對金融領域違法犯罪的打擊是很得力的。例舉的典型案例裡,就有王正傑的名字。

    王正傑在去年的五中全會上被撤銷候補中央委員的職務,目前已經偵查終結,進入了司法程序。檢察長將他的案例專門列出,意圖不言自明。

    李玉驊要是沒有柳俊伸出援手,他的名字說不定也會出現在最高檢的典型案例裡面。

    「柳省長,謝謝你,玉驊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能安然過關,我也就放心了。來,我敬你!」

    鄭浩感歎地說道,端起面前的茅台酒,神情很是誠摯。

    不管怎麼說,這是個不錯的由頭,可以拉近彼此的關係。而且李玉驊在這樣的「大事」中能起到橋樑的作用,也可見「最要好的朋友」不是虛言。

    能夠出現在這個包廂裡的,除了柳俊,必定都是鄭浩最信得過的人。

    雙方一碰杯,滿飲杯乾。

    韓梅自覺擔負起服務員的職責,為三人滿上,自己面前,也斟了滿滿一杯茅台。

    「玉驊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年你該五十歲了吧?」

    鄭浩顯得很是活躍,總是主動挑起話題。這也不奇怪,他既然出現了,就說明今天這個宴會,其實是他起的,李玉驊不過是擔了個東道主的名義。鄭浩也知道,自己冒然提出和柳俊見面,是有點唐突了,柳俊心中必定有諸多的疑惑。故此他就想努力搞活氣氛,也方便他和柳俊之間逐漸消除隔閡。

    李玉驊苦笑一聲,說道:「慚愧啊……」

    眼前這兩位,鄭浩只比他年長兩歲,柳俊更是年輕十幾歲,卻都已經是正部級大員,他這個廳局級幹部,確實有點提不起來。

    鄭浩說道:「玉驊,我也不是故意要打擊你。大家都是朋友,我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你要再呆在那個大洋船舶工業公司,可就毀了,馬上過紅線了。」

    中央對於幹部使用,年齡方面是掐得越來越嚴了。李玉驊要是再提不上去,一過年齡紅線,基本就沒指望了。

    李玉驊說道:「鄭市長,不是我自己不努力,但這個事情,確實不由我自己說了算。大洋船舶工業公司的級別就那樣,我也沒辦法。」

    「你可以想辦法走出來嘛。」

    鄭浩有點不以為然地說道,邊說邊瞥了柳俊一眼。

    看來,為李玉驊解決「問題」,也是今晚上他們的目的之一了。或許,這還是鄭浩「考驗」柳俊的一個環節。如果要合作,你柳衙內也得拿出點誠意來才行。

    要從國企走出來,貌似柳俊如果肯出手的話,比鄭浩更管用。

    「不一定要走出來,就在大洋公司想辦法,似乎也是可行的。」

    柳俊微微一笑,接過了話題。

    李玉驊頓時精神一振,馬上說道:「就在大洋公司想辦法?請柳省長明示!」

    柳俊伸出右手食中二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沉吟道:「據我所知,大洋公司在同類國企中,規模不算是最大的,實話說,成績也不是最突出的。但所處位置非常之好,建廠時間也長,技術力量堪稱雄厚。國家現在有意在國企內部搞強強聯合。這個應該是個機會,玉驊同志何不在這上面多花點功夫?只要你能提出合理的方案,我想國務院的領導同志,可能會重視的。」

    李玉驊大喜,雙目炯炯的了。

    柳俊說的這個事情,他當然也是知道的,這是國家的大政策。為了應對日益激烈的市場競爭,國務院正在推行強強聯合的方略,合併部分國企,打造超級航母。單純從商業角度考慮,資本實力越雄厚,規模越大,自然競爭力就越強。雖然超級大企業也會有許多弊端,可能出現大企業病,但總體來說,強強聯合還是利大於弊。

    只是正如柳俊所言,大洋船舶工業公司規模不算最大,成績也不突出,真要強強聯合的話,很有可能是被別人合併了,李玉驊不但撈不到陞遷的機會,說不定還會被擠到一旁,靠邊站了。

    但現在柳俊主動提起這個話題,情況當然就完全不一樣了。別的不說,柳俊至少能夠保證,他李玉驊做的這個方案,能夠直接出現在總理的案頭。如果柳俊能夠在自家老爺子面前美言幾句,那麼這個強強聯合還真就有可能變成事實。按照慣例,幾家廳局級的國企合併之後,級別上肯定要做調整,更上一個台階。那他李玉驊就極有可能成為新合併公司的一把手,級別上自然水漲船高了。

    類似這樣的陞遷,看上去興師動眾,真正就官場運作的手法來說,卻有可能是最簡單的。畢竟副部級幹部的任用,必須經過常委會討論,誰也不能獨自做主。然而李玉驊原本就是大洋公司的老總,合併之後繼續擔任老總,最是順理成章,阻力也是最小的。

    「呵呵,柳省長果然大才。玉驊,這個問題困擾了你那麼久,關鍵還是思維方式不對啊……柳省長一語驚醒夢中人。你現在是不是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鄭浩笑哈哈地說道。

    「豁然開朗,豁然開朗……佩服,佩服……來,柳省長,我再敬您一杯,感謝您的指點。」

    李玉驊打蛇隨棍上,把戲做足。

    包廂裡的氣氛,逐漸熱烈起來。

    ………………………………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9:06
李玉驊此行目的,全部達到,心中當真是不勝之喜,當下表現也很不錯,不住的向柳俊和鄭浩敬酒,而且是「我干了您隨意」的那種。

    他很清楚,接下來自己的任務就是努力搞活氣氛,盡可能拉攏柳俊和鄭浩之間的距離,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

    所以整個過程,都是李玉驊和韓梅在表演。

    李玉驊敬酒,韓梅為柳俊和鄭浩代喝,兩位封疆大吏只是意思一下。

    他們今晚必須要保持絕對的清醒,某個意思略微表達失誤,就可能出現不測的後果。

    料不到韓梅嬌怯怯的一個女子,酒量卻是當真了得,兩瓶茅台,基本上都是她和李玉驊包圓了。

    看看酒宴已殘,柳俊和鄭浩均已停箸不飲,韓梅和李玉驊就明白,該退場了。

    「呵呵,柳省長,鄭市長,我有點喝高了,頭有點痛……對不起啊,不能陪兩位聊天說話了……我先告辭……」

    李玉驊站起身來,有點口齒不清地說道,腳下還打了個趔趄,裝得很到位。

    柳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心裡略略有些不以為然。

    和向晗比較起來,李玉驊就是「表演」得太出彩了,反倒失了本性,顯得不夠沉穩。

    到了一定級別的幹部,沉穩和個性,其實都是比較重要的。

    不過這個問題,柳俊自然不會出言提醒。

    眼下他和李玉驊的關係,也遠遠沒有到那一步。

    李玉驊當先辭出,韓梅引領柳俊和鄭浩進了裡間的棋牌室,微笑問道:「柳省長,是不是請按摩師進來給兩位先做個按摩,放鬆一下?我們這裡的按摩師,手法還過得去。」

    柳俊淡然微笑,擺了擺手,說道:「不必那麼麻煩了,剛吃過飯,還是說說話吧。」

    「好的。」

    韓梅嫣然一笑,纖腰輕擺,為兩人沏好茶水,又將切好的水果盤放到沙發前的茶几上,這才告辭出去。

    「你們兩位慢慢聊,我先去其他包廂看看。

    有什麼需要,隨意通知我。」

    柳俊微笑點頭,鄭浩則是擺擺手。

    韓梅一離開包廂,棋牌室裡的氣氛就起了變化,儘管兩人的臉上都還帶著笑意,室內的空氣,卻好像變得沉重了許多。

    「柳省長,抽煙。」

    鄭浩將茶几上的香煙推到柳俊面前。

    「謝謝。」

    柳俊點點頭,掏出一支來點上,鄭浩自己也點上了一支,淡淡的煙霧,在市內升騰起來。

    一支煙堪堪抽到一小半,鄭浩緩緩說道:「柳省長,a省今年的經濟發展得很不錯啊,我看了報表,GdP增長是歷年最快的。

    在嚴格遵守國務院宏觀調控政策的前提下,還能取得這樣的發展,十分了不起。」

    淡淡的煙霧遮住了鄭浩鏡片後的雙眼,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柳俊微笑道:「謝謝鄭市長誇獎。

    其實宏觀調控和經濟發展,並不矛盾。

    國家之所以要進行宏觀調控,只是針對過熱的某些領域。

    本質上還是為了經濟更好的發展。」

    鄭浩不置可否。

    柳俊如此回答,正在他的意料之中。

    這個話,柳俊在去年的「華東論壇」上就談過了的。

    當時與會的省長市長們誰也沒有公然駁斥柳俊的言論,但在自己發言的時候,明白無誤的表達了對國務院宏觀調控政策的抵制情緒,等於是對柳俊的駁斥。

    其中又以鄭浩的言辭最為激烈。

    不過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鄭浩作為明珠市長,於向宏的搭檔,在公開場合,必定要和於向宏的言辭保持一致。

    不然,他和於向宏的矛盾,就公開化了。

    在那樣的環境之下,這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

    畢竟他和於向宏的關係,不是柳俊與劉飛鵬之間的關係可以比擬的。

    稍頃,鄭浩又問道:「柳省長對眼下的金融大整頓,是怎麼看的?」

    「很有必要,相對來說,搞得還遲了點,力度方面也不是很夠,還必須進一步加強。」

    柳俊毫不猶豫地答道。

    鄭浩的身子,輕輕動了一下,似乎受到了某種震動,雙眉微微蹙了起來,夾在手指中的香煙煙霧裊裊,卻忘記吸了。

    稍頃,鄭浩才舒了口氣,說道:「柳省長,請恕我直言,我個人認為,這個金融整頓的力度,還大了點。

    金融秩序的穩定,是經濟發展的基礎。

    如果金融市場搞亂了,把銀行行長們都嚇怕了,老實說,他們就會變得保守起來,這對經濟發展,並沒有好處。」

    柳俊雙眉一揚,問道:「那依鄭市長之意,該當如何?」

    鄭浩馬上答道:「適可而止。

    已經處理了王正傑孔學海等人,這就足夠了,起到了震懾和警醒的作用。

    我認為,宏觀調控也應該循序漸進,一下子抓得太厲害,效果往往會適得其反。

    過猶不及啊……」

    「如果大家都能遵守規則,這個金融大整頓,原本是不會發生的。」

    柳俊淡然說道,語氣並不嚴肅,比較平和。

    他也相信,鄭浩今天主動約見他,絕對不僅僅是為了給李玉驊做說客,更加不會是為了和他「打擂台」。

    說得難聽點,鄭浩現今是為了和他「討價還價」做準備。

    大凡精明的人,都清楚討價還價的技巧,總是順著人家的話語去說,這個價就要不起來了。

    「柳省長,喝茶。」

    鄭浩笑了笑,說道,自己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聽說柳省長有泡功夫茶的愛好,連靳秀實同志都受了你的影響?」

    柳俊笑道:「談不上是愛好,只是為了談話的時候,有點事情做。」

    鄭浩連這個事情都有所瞭解,可見對他柳省長,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這也很好理解,鄭浩今天和他見面,總是要做些準備。

    冒冒失失的人,無論如何不能走到鄭浩今天的高位。

    他柳省長對鄭浩的瞭解,遠比這個要深入得多。

    「呵呵,從這一點上來看,這倒是個很好的東西,可以消解浮躁之氣。

    看來可以要韓梅她們在會所裡準備一些茶具,說不定還有其他的客人,也喜歡泡茶。」

    柳俊微笑點頭。

    「柳省長,請問你對明珠市的經濟發展,是個怎麼樣的看法呢?」

    喝了幾口茶,鄭浩又問道,看似漫不經心,很是隨意。

    這個問題就不是那麼好回答了。

    明珠市可謂是「大干快上」的急先鋒和發源地,而鄭浩正是這個工作的正管。

    但出乎鄭浩意料的是,柳俊並沒有多少猶豫,逕直答道:「鄭市長,請恕我直言。

    單純從數據上看,明珠的經濟發展速度,是極快的,GdP總值也很高,國內第一,名不虛傳。

    但是,貴市的步子,確實邁得太快了些。

    一些項目,譬如說摩天輪之類的,在我看來,其實是沒有必要搞的,與宏觀調控政策相悖離……」

    鄭浩也不客氣,打斷了柳俊的話,說道:「柳省長,咱們暫且拋開宏觀調控這個環節,單純地討論一下明珠的經濟發展模式,可好?」

    這一刻,鄭浩臉上露出了很是固執的神情,如果自己觀察的話,還能從他的眼神裡解讀到那麼一絲忐忑之意。

    或許,鄭浩也很想聽聽柳俊這個著名的經濟建設強人對於明珠經濟發展的真實看法吧!

    「好。

    我認為,明珠的經濟發展,之所以位居全國第一,首先是基礎好,其次,是地利好,再次,是政策好。

    當然,鄭市長所起的作用,也是非常關鍵的。

    沒有一個好的帶頭人,基礎、地利、政策再好,城市也難以飛速發展……」

    聽到這裡,鄭浩嘴角牽動了一下,算是報以微笑。

    能讓跋扈的柳衙內違心的誇獎他幾句,很不容易啊。

    「但是,鄭市長,作為城市的領頭人,作為資深的經濟專家,我認為,鄭市長應該為整個城市的後續發展著想。

    明珠應該以高科技立市,以金融和商業立市。

    明珠地域比較小,特大型重型工業項目,不可能容納太多,單位能耗極高的項目,最好是不要引進。

    我們不妨設想一下,如果沒有了政策的傾斜,沒有其他兄弟省市的傾力支持,單純靠明珠自己的資源,是不是還能夠支撐現在的發展模式呢?

    這一點,我認為日本就是很好的參照物,亞洲四小龍,也是很好的參照物。

    他們共同的特點,就是地方小,資源貧乏。

    所以這幾個國家和地區,就沒有一個是走重型工業化道路的。

    單位能耗極高的項目,也是在國外進行。

    他們輸出的,大部分是這種企業,在本國之內,這樣的企業是很難生存的,限制太多了。

    因為他們背後,沒有明珠這樣強有力的後盾,不得不為今後的可持續發展未雨綢繆。

    我想,以鄭市長的睿智,不可能看不到這一點。」

    柳俊緩緩說道,聲音低沉有力。

    「政治,說白了,是要服從國家民族前途這個大局的。

    不然,它就沒有任何意義。」

    鄭浩沉吟起來,久久不語。

    柳俊便端起杯子喝茶。

    良久,鄭浩輕輕舒了口氣,說道:「柳省長之言,也是頗有道理……」

    柳俊微微一笑。

    他估計,鄭浩馬上就要說到真正的主題了。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9:10
柳俊在寒梅俱樂部與鄭浩秘密會晤的時候,何夢瑩在長城俱樂部召見了白無瑕。

    何夢瑩近段日子在長城俱樂部露面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基本上日常事務全都交給何勝利打理,就好像這個場子,已經**給何勝利,何大小姐做起了甩手掌櫃。

    何勝利也樂意。

    反正他基本上就是在武警總部掛個名,上不上班自己看著辦。他家老頭子何司令員也不怎麼管他。是不是有上進心,這事還真不能勉強。何勝利轉眼就四十了,就算此時肯「改邪歸正」,時間上也已經來不及。好在何勝利紈褲歸紈褲,但不混賬,大面上的規矩守得比較嚴,何東進也就由得他去。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不過兩會召開這段時間,何夢瑩一般會呆在京師。這個時候,正是收集各種訊息的最佳時期,作為京師著名的「大姐頭」,何大小姐的信息一貫都是最靈通的。

    而且兩會期間的這十天,也是會所生意最火爆的時候,何夢瑩偶爾也會過來瞧瞧。

    但是召見白無瑕,與生意無關。

    走進何夢瑩那間超級豪華的巨大辦公室內,白無瑕腰身依舊挺得筆直,神色端莊,並無侷促不安的表示。這些年出入豪華會所,大場面白無瑕也見得多了。

    「坐吧。喝茶還是喝飲料?」

    何夢瑩穿一身潔白的套裝,顯得氣質非常優雅,和白無瑕說話的時候,語氣和神態也很隨意,並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勢。

    「謝謝何顧問!喝茶吧。」

    白無瑕很禮貌地欠了欠身子。她這是第一次見到何夢瑩,不過在此之前,對這位大名鼎鼎的何顧問,卻已經耳熟能詳。她在京師的頂級娛樂場所獻藝,對於這些紈褲圈子裡最有勢力的人物,不可能不打聽清楚。這是她的生存的基礎。

    說實話,白無瑕不震驚何顧問辦公室的奢華,對何夢瑩優雅的氣質還是很有好感的。

    何夢瑩親自給白無瑕倒了一杯茶水,坐在白無瑕對面,微笑說道:「聽柳俊說起過你。他說你在音樂上面,天賦極高,如果好好發展,將來會有很高的成就。」

    「柳省長?」

    白無瑕明顯吃了一驚,揚起了眉毛。短短幾個月時間,她的眼角已經增加了不少的皺紋,優雅的氣質也難以盡掩疲憊的神情。

    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女人,經受了那麼巨大的變故,心力交瘁乃是自然的。

    但白無瑕真的沒想到,柳俊還跟何夢瑩提起過她,也沒想到,柳俊與何夢瑩之間,是這種無話不談的親密關係,更沒想到何夢瑩會毫不在意地當面談起此事。

    「對。實話說,**,我還從未見柳俊這樣誇獎過一個人。他對你的評價,真的很高。」

    說著,何大小姐的嘴角浮起一個古怪的笑紋,似乎頗有些不服氣。柳俊同志,可是何等驕傲的一個男人?縱算是何大小姐,也不曾得到過這樣的誇獎。那個傢伙,老愛在她面前擺老爺架子。

    「柳省長謬讚了。白無瑕只是一個賣藝女子,當不起這樣的誇獎。」

    白無瑕一驚過後,平淡地說道。「拯救」孔學海失敗,白無瑕很是有些心灰意冷。對於柳俊,雖然談不上恨,卻也沒有太多的好感。在白無瑕看來,柳俊是有機會搭救孔學海的。

    現在大局已定,孔學海案,已經進入了司法程序。

    只要一想起這個,白無瑕的心裡就隱隱作疼。要不是為了孩子,白無瑕早就從京師消失了。這花花世界的紙醉金迷,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白無瑕心裡想些什麼,何夢瑩很理解。白無瑕對孔學海的感情,何夢瑩更能理解。她自己對柳俊,也是這樣的感情,從來沒有因為自己不是柳俊正式的妻子,就把自己當做外人。如果與白無瑕易地而處,何夢瑩相信自己也一樣會為了搭救心愛的人而竭盡全力。

    「**,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見面,好好談一談了。前段時間,我一直呆在渝中省,做公益事業,搞抗震宣傳,建學校之類的,有點忙,就一直拖到今天。」

    何夢瑩端起紅酒抿了一口,優雅地說道。

    白無瑕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何顧問是華興慈善基金的理事長。」

    「嗯。看來你對我的情況比較瞭解。我對你的情況,瞭解一點。我想,你大概在心裡恨柳俊吧?你認為,他可以救孔學海,卻沒有伸手,是不仁不義,對吧?」

    何夢瑩望著白無瑕,眼神並不鋒銳,言辭卻是一點不留餘地。

    白無瑕的身子微微震動,隨即苦笑一下,說道:「何顧問言重了,我不恨柳省長。原本就是我自己異想天開。」

    何夢瑩淡淡一笑,身子往後靠了一靠,說道:「其實,你恨他是對的。換做是我,我也恨他。而且我恨所有人,恨一切有能力幫我卻袖手旁觀的人。」

    白無瑕吃了一驚,望著何夢瑩警惕地說道:「何顧問,不是那樣的,我真的不恨他。」

    憑女性的直覺,白無瑕覺得何夢瑩與柳俊之間的關係不簡單,但到底是何種關係,白無瑕自然不敢胡亂揣測。但現在看來,何夢瑩的言行似乎有些尋常。難道,何夢瑩是怪罪自己不該「勾引」柳俊,想要向她「討回公道」?又或者,何夢瑩與柳俊之間發生了矛盾,想要借她的手,向柳俊做什麼報復?

    一時之間,各種念頭紛至沓來,白無瑕腦袋裡有些亂。

    何夢瑩笑了笑,坐直了身子,說道:「無瑕,你不要緊張,以為我有什麼陰謀詭計。實話說,沒有。就是因為柳俊曾經誇獎過你,他希望你能在音樂上有所成就,所以我今天才請你來說說話。大家都是女人,都是單身媽媽,我想我們之間可以找到共同的話題。」

    白無瑕又震動了一下。

    她還真的不清楚,何夢瑩也是單身媽媽。貌似以何夢瑩的條件,如果她想嫁人,什麼樣的男人能夠拒絕她?當然,這多半是何夢瑩自己的選擇。但以何夢瑩的身份,能夠和她坦誠地談這個話題,讓白無瑕心裡有了些許感動。

    「孔學海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暫時不去管了。實話跟你說,政治上的事情,你是很難搞明白的。就算是我,從小生活在政治世家,裡面的很多彎彎繞,也搞不明白。很多事情,遠沒有你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每一個政治人物,都有自己的難處。你如果總是糾纏在這件事情之中,放任自己沉淪下去,那麼你這一輩子,就算是毀了。你很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白無瑕苦笑一聲,說道:「何顧問,您抬舉我了。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賣藝女子。談不上沉淪不沉淪的,也無所謂毀不毀……」

    何夢瑩的神情便嚴肅起來,雙眉微微上揚,說道:「無瑕,看來有必要讓你跟我一起去渝中省的山區看看,去看看哪裡的群眾,過的是什麼生活!可以說,很多山區的群眾,過的還是刀耕火種的日子,但是他們精神上很富足,很奮發向上。哪裡的孩子,只要得到一本課外書,一本連環畫,就能高興老半天。如果去了那裡,可以不客氣地說,你的靈魂,會接受一次洗滌。你現在的條件,雖然比上不足,但比下綽綽有餘。你為什麼要妄自菲薄?沒有了孔學海,就沒有了一切?那你怎麼不想一想,孔學海現在還活著,他也需要你振作起來,需要你好好撫養你們的兒子長大成才。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給孩子著想,不是嗎?」

    白無瑕渾身抖動,抬起頭來,望著何夢瑩,帶著迷惘的神情,低聲說道:「何顧問,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你首先就應該振作起來。我聽說,這段時間,你演奏的水準大大的降低了,很多客人都反映了這個問題。你演出的次數也減少了許多。長此以往,你怎麼維持?你一定要記住,這個世界是很現實的,你不可能要求每個人都理解你的心情,都來同情你!」

    何夢瑩篤定地說道,揮了揮手,以加強語氣。

    白無瑕臉色變得蒼白。

    何夢瑩的話語,就像是一顆顆的子彈,直接擊中了她的心臟。

    「這樣吧,我建議你加入我們華興慈善基金會。我們正在組織一次大規模的募捐義演,你可以參加。多做善事,能夠讓你感受到自己的價值,振作精神。另外,為了發揮你的天賦,我打算組建一個民族樂團,就交給你來負責。當然,行政上的事務,我會安排專業人員管理,你的職責就是管理這個民樂團的業務。琵琶演奏,還是太單調了。如果有一整個樂團配合,效果應該更好。如果你繼續目前的生活方式,將會一點一點的磨滅你的藝術天賦。而且,這樣的環境也並不好,對你的人身安全,沒有什麼保障……這個民樂團,也算是基金會的一個組成部分。待遇方面,你不用擔心,足夠你的生活開支了。」

    何夢瑩站起身來,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道。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9:13
燕北省鐵門市公安局看守所,白無瑕見到了被關押在這裡的孔學海。

    孔學海案已經完成了紀律檢查的程序,正式移交司法審判。因為孔學海的身份比較敏感,關係網比較強大,所以對他適用異地審判的規則。他的案件,由燕北省鐵門市檢察院負責審查,提起公訴。目前正處於提起公訴的前夕。

    鐵門市是燕北省的省會,距離首都數百公里,白無瑕自己開車過來,算得是風塵僕僕了。

    見到孔學海的瞬間,白無瑕很是激動,幾乎失控。

    「無瑕?」

    孔學海的震驚,較白無瑕尤甚,怔怔地站在那裡,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來。

    「學海!」

    白無瑕叫了一聲,淚水立即流淌下來。

    足足過了好幾秒鐘,孔學海才回過神,急匆匆地走了過來,衝到白無瑕面前,隔著鐵欄杆,定定地望著白無瑕,臉上依舊是絕不相信的神情。

    「學海,你……你瘦多了……」

    白無瑕伸出手,從鐵欄杆的縫隙裡伸過去,輕輕撫摸著孔學海瘦削的臉頰,哽咽著說道,淚如泉湧。回想起她和孔學海初次相識的時候,孔學海是何等的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如今卻瘦骨嶙峋,鬍子拉碴的,就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

    白無瑕不禁悲從中來。

    孔學海伸手將白無瑕柔嫩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摩挲,淚水也禁不住流淌下來。

    兩名警察一左一右站在旁邊,卻並不干涉。

    「無瑕,你……你怎麼來的?」

    良久,孔學海才鎮定下來,緩緩坐下,低聲問道,語氣大為詫異。

    須知他現在尚處於交代問題的審查階段,除了詢問的檢察官和他的辯護律師,其他人都是不能和他見面的,縱算是他的妻子兒女也不例外。白無瑕在法理上來說,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卻不知道是打通了何種關節,得以在此地和他會面。

    照說,白無瑕連他關押在何處都不應該知道。

    「嗯,是……是何姐安排的……」

    白無瑕低聲說道。

    孔學海很奇怪地問道:「何姐?哪個何姐?」

    「何夢瑩!」

    白無瑕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似乎生怕別人聽到了她的言語。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會見孔學海,是違反規定的,不宜聲張。

    「是她?」

    孔學海不禁又瞪大了眼睛,彷彿絕不相信。在此之前,他與何夢瑩乃至整個老何家,都沒有任何交集之處,何夢瑩忽然插手進來,著實令人好生難以索解。剎那間,孔學海的心中便湧起不祥的感覺,似乎從中嗅到了濃烈的陰謀氣息。但這個陰謀到底有何所圖,孔學海一時猜想不到。他只知道,何夢瑩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幫他的忙。如果以前,他還在銀行行長的任上,或許還有那麼一點點可能,畢竟何夢瑩是生意人,和銀行發生一點交集,可以理解。如今他孔學海不過是階下之囚,馬上就面臨法律的嚴懲,何夢瑩此時幫他,簡直沒有半分道理。

    「嗯!」

    白無瑕肯定地點點頭。

    「她怎麼會幫你?你和她怎麼認識的?無瑕,可千萬別上當啊……」

    孔學海急急忙忙地說道,臉上流露出極其關切的神情。這段日子裡,他想得很多,也有許多讓他牽掛的人,但最讓他牽腸掛肚,時刻不能忘懷的,竟然還是白無瑕和他們的小兒子。他真擔心何夢瑩對白無瑕有所圖謀。

    雖然何夢瑩也是女人,但卻不是一般的女人,乃是京師地面著名的「大姐」,紈褲圈子裡的領袖人物。白無瑕是個極漂亮迷人的美女,或者何夢瑩想要拿白無瑕去「送人」。

    這種可能性很大。

    白無瑕略略有些生氣地說道:「你別胡思亂想,何姐對我可好了。」

    孔學海苦笑一聲,說道:「無瑕,你就是太純潔了……你一點都不瞭解何夢瑩這些人到底是些什麼樣的人,他們……他們和你想像中的普通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學海,你就是想得太多了。人家何姐是真的關心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

    說到這裡,白無瑕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柳俊,那個面對她的**絕不動心的奇特男子,白皙的俏臉上不由泛起一朵嫣紅。只是柳俊這個人,白無瑕是不會再在孔學海面前提起的。

    「嗨,他們圈子裡的那些人,你不瞭解的……總之你要小心。」

    孔學海很擔心地說道,臉上流露出的關切之情更甚。

    白無瑕鼻子一酸,淚水又流淌下來,他還是像以前那樣關心她。

    「無瑕,你現在過得怎麼樣?」孔學海又問道:「你……你還是在表演嗎?」

    白無瑕歎息一聲,說道:「當然在表演了……不然,我怎麼生活?小石頭怎麼生活?」

    小石頭就是她和孔學海生的兒子,兩歲了。

    見白無瑕提到兒子,孔學海眼神一亮,急急問道:「對了,小石頭呢?你怎麼沒有帶他過來,我太想他了,每天做夢都見到他……」

    白無瑕瞪了他一眼,嗔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我能帶他來嗎?你不知道我這回能見到你,何姐花了多大的力氣?」

    如果是普通的犯罪嫌疑人,何夢瑩要安排一個這樣的會見,那是毫不為難。以何大小姐的關係網,這算個什麼破事?但孔學海就不一樣了,他身份太敏感,盯著他和這個案件的人可是不少,而且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就算是何大小姐,也必須格外的小心謹慎,不能太張揚。而且這個事,還必須徵得柳俊的同意,不然何大小姐也不好自作主張。

    當然,柳俊同意之後,安排這樣一次會面,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這倒是……無瑕,我跟你說,你……你別去表演了,那些娛樂場所,亂七八糟的,什麼人都有,很不安全。」

    孔學海低聲說道。他自己,不就是在花都俱樂部認識的白無瑕?在孔學海想來,既然他能捕獲白無瑕的芳心,別的男人自然也有這個能耐。

    白無瑕不吭聲。

    孔學海左右瞥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我給你留了點錢,存在小石頭那個卡上,密碼就是他的生日,陰曆的生日……當時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我來不及告訴你……那筆錢,如果節儉一點的話,應該足夠你們母子倆生活的了。」

    其實被雙規之前,孔學海就預料到情況不妙,開始著手處置後事,和他的妻子離了婚,很多財產全都轉移到了妻子和兒子的名下,父母和其他兄妹名下也轉了一些。當然,沒有全部轉過去,留下了很大的一部分。孔學海是高智商人士,他很清楚,如果紀委和公安機關的辦案人員沒有搜查到足夠多的財產,是肯定不會罷手的,到時候他什麼都剩不下來。

    白無瑕和小石頭這邊,自然也要留點後手。

    白無瑕愣怔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學海,你太天真了,別人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笨!你做的那些手腳,人家早就知道了,那些錢,也都沒收上繳了。」

    「什麼?」

    孔學海大吃一驚,跳了起來,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

    兩旁的警察便嚴厲地望了過來,其中一個輕輕「哼」了一聲,以示警告。

    孔學海忙又坐下,望著白無瑕,嚥了一口口水,神情很是苦澀。沒想到他自負聰明,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份失落感實在太沉重了。

    「學海,你也不要太擔心,我和小石頭,過得很好。」見孔學海失魂落魄的樣子,白無瑕頓時好不心疼,連忙安慰道:「何姐已經給我安排好了出路,我加入了她組建的華興慈善基金會。她還給我組建了一個民族樂團,我是負責人。以後,我不會再去那些娛樂場所表演了。我們會進行正規的演出,為慈善事業募捐……學海,我想好了,這才是我今後要走的路。何姐說得對,多做善事,多積陰德,也算是……也算是為你祈福吧。我和小石頭會生活得很好的,不用你擔心。」

    孔學海目瞪口呆。

    他實在沒想到,何夢瑩是真的在關照白無瑕,看上去,並沒有什麼陰謀嘛。

    「學海,何姐要我給你帶句話……」

    「什麼話?」

    孔學海又警惕起來。

    「何姐說,你的案子,現在還沒判,還有機會自救。你的錯誤很嚴重,受懲罰是肯定的了。但是判得輕重,有很大的區別。」

    白無瑕說道,語速很慢,似乎生怕說錯了一個字。她儘管不清楚內幕,卻也知道,這段話很可能關係到孔學海的下半輩子怎麼度過。

    「她真這麼說的?」

    孔學海緊著問了一句。

    「嗯!她就是這麼說的。她還說,你是很有才華的人,走錯了一步不要緊,等你出來之後,她可以為你安排合適的工作,像你這樣有才華的金融精英,會有很多私人金融機構需要你去工作。嗯,她,她還說……」

    「她還說什麼?」

    「她還說,等你出來之後,她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說到這裡,白無瑕臉上泛起兩朵艷麗的紅霞,甚是嬌羞。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9:16
嚴玉成的書房裡,三個人默默坐著。

    如果讓其他人看到這一幕,自然要大吃一驚。蓋因在座的除了嚴玉成和柳俊,還有柳晉才。自從嚴柳均進階巨頭之後,都住進了大內,但平日裡兩位老友卻很少相互串門。到了這個層次,有些影響是要注意的。當然,逢年過節時是個例外。

    此刻在外邊的客廳裡,卻是熱鬧非凡。

    解英和阮碧秀兩個老姐妹,正興致勃勃地聊天說話,柳華、柳葉、柳嫣姐妹三個,加上江友信、嚴明、武正軒三連襟,還有嚴浩這個小字輩,圍坐在側,陪著兩位母親說話,客廳裡不時爆發出歡聲笑語。

    每年兩會召開,就是嚴柳兩家晚輩齊聚之時。

    江友信、嚴明和武正軒均是全國人大代表,從各地趕到京師來開會的。夫人們自也跟著過來。不過江明月、武牧野和柳陽,都要上學,卻是不好翹課一起前來京師。

    嚴明前不久調任海西省,擔任了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只有柳葉跟著他一起過去,嚴浩依舊留在首都上學。這是解英的要求。不然兒子媳婦加上孫子,一股腦去了西北苦寒之地,留下她一個人照顧嚴玉成,怎一個「寂寞」了得?

    阮碧秀的情形,她可不想依樣葫蘆的嘗試一次。

    不過老頭子們卻是有點奇怪,一進門就匆匆忙忙的鑽進了書房,只有柳俊一個人跟了進去,甚至連江友信和嚴明都沒有參與,也不知在商議何等大事。

    嚴玉成柳晉才和柳俊三人,商議的還真是頭等大事。

    一份厚厚的資料,擺放在嚴柳兩位巨頭面前。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份手寫體的報告材料,字跡清秀,略顯崢嶸。

    這筆字跡,嚴玉成不是那麼熟悉,柳晉才卻是見過很多次。

    正是鄭浩的親筆。

    明珠市很多呈送國務院的報告上,均留有鄭浩的簽字和一些言語,他的字跡,柳晉才比較熟悉了。

    這份材料很厚,差不多有一萬字。全都是手寫體,可見均是鄭浩自己獨立完成了,沒有假手他人。這樣的材料,鄭浩也不可能假手他人。

    反映的情況太驚人了,就算是最親近的秘書,也不是那麼可靠的。

    「鄭浩親手交給你的?」

    嚴玉成已經大致看過材料,沉吟一陣,緩緩向柳俊問道。

    「對,他昨天晚上親手交給我的。」

    柳俊點點頭,肯定地答覆道。昨晚回到家裡,柳俊便將這份材料交給了柳晉才過目,父子倆在書房商議到深夜,今天借兩家晚輩齊聚嚴府的機會,帶過來和嚴玉成一起商議。

    事關重大,不得不慎之又慎。

    時間關係,嚴玉成尚未仔細閱讀,只是大略看了一遍,但這已經足夠了,鄭浩的材料中披露的很多真相,令人十分震驚。如果追究起來,足以引起政壇的強烈地震。

    自然,鄭浩的矛頭,是直接對準於向宏的,其他重量級人物,儘管也略有涉及,但涉及不多,縱算是涉及那麼一點點,也是語焉不詳,一筆帶過。鄭浩還是十分小心的,也很清楚樹敵過多的結局是什麼。如果不是因為涉及到於向宏的一些重要情況,必須要談到那幾位大人物,估計鄭浩壓根就不會提及。

    到了這個層級的政治鬥爭,往往就是雙刃劍,殺人一萬,自損三千。

    鄭浩此舉,也算得是孤注一擲了。

    嚴玉成身子往後靠了一靠,雙目微閉,不住吸煙。柳晉才也是一般姿態,不過右手的食中二指,不時在沙發的木質扶手上輕輕敲打。

    兩位巨頭均陷入了沉思。

    柳俊倒是好整以暇,在那裡慢慢泡茶。

    他很清楚,兩位老爺子現在在想些什麼。博弈已經到了關鍵階段,今年各省市黨委均要換屆,也是各種政治勢力為了明年的全國黨代會進行佈局的最後機會。雖然在全國黨代會之前,還有機會進行調整,但只是微調,和正式的省市黨委換屆選舉沒有多少可比性。

    為了維護高層政治的嚴肅性,省級黨委班子,不宜調整得過於頻繁。

    那邊的攻勢,一直不斷,越來越是咄咄逼人。尤其在宏觀調控這一塊,部分省市已經由軟抵抗變成了公然抗拒,柳晉才派下去的部分督察組,在那些省市受到了很明顯的冷遇,工作上阻力重重,很難展開。照這樣發展下去,縱算那邊達不成最終目的,柳晉才的威望也會被進一步削弱。連帶的,整個嚴柳系的鬥志和士氣都要大受影響。

    在這種時候,嚴柳系需要一場決定性的大勝,來扭轉這種不利的局面。

    在柳俊的記憶之中,另一個平行世界裡,這場決定性的 大勝,就發生在今年。取得這場勝利之後,全國政局均會進入一個新的平穩時期,各大政治集團達成新的平衡。

    撇開政治博弈不談,平穩的政治態勢,對於加快發展國家經濟,是十分有利的。

    但在此時,鄭浩忽然來了這麼一手,看上去當然是對嚴柳系極為有利,但凡事都要問個為什麼!

    「鄭浩為什麼這麼做?」

    一支煙堪堪抽完,嚴玉成沉聲問道。

    柳俊端起電熱壺,將燒開的泉水緩緩注入茶盅,微微一笑,說道:「根本的原因,在於他和於向宏有很深的個人矛盾,鄭浩擔心於向宏更進一步之後,對他出手。直接的原因,在於中紀委前不久找夏中行談話,給了鄭浩一個比較明顯的信息。」

    所謂夏中行,指的是明珠市委辦公廳副主任,綜合一處處長,也就是俗稱的市委一秘,於向宏的大秘書。夏中行儘管職務是市委辦公廳副主任,級別卻是正廳,算得是高級幹部了。

    近來有很多「告狀信」寄往中紀委,反映夏中行的問題。舉報他貪污受賄,利用職權和領導幹部的影響力謀取不正當的經濟利益,以及一些生活作風問題等等。本著對幹部負責的精神,中紀委副書記田弘正親赴明珠市找夏中行談話,要他注意自己的言行,對於群眾反映的問題,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毫無疑問,田弘正此行被人解讀出了更深的政治訊息。

    大家都很清楚,田弘正是中紀委有名的「鐵娘子」,以前在玉蘭市與柳俊共過事,乃是前任中紀委書記刑正瑜同志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因為嚴玉成在政治理念上和刑正瑜一脈相承,刑正瑜退休之後,田弘正自然被劃歸嚴玉成的陣營,被視為嚴玉成的嫡系干將。

    田弘正親赴明珠找於政局的秘書談話,確實能讓人解讀出許多訊息來。

    田弘正剛一離開明珠,於向宏便在市委會議上為夏中行「正名」,說夏中行是個經得起考驗的好幹部,要大家不要胡亂猜測。

    饒是如此,鄭浩還是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便果斷的出手了。

    通常來說,中紀委對現任重要領導幹部的秘書表示關注,確實是折射出了某種比較明確的信號。前幾年北方某省的省委書記受到處分,起因也是他的秘書被查處,最終判處死刑,該位省委書記也因此受到了牽連,退二線之後還遭到行政降職處分。

    「鄭浩和於向宏之間,有些什麼深層的矛盾?」

    嚴玉成又問道。

    事關重大,一貫格局甚高的嚴書記,也不能不問得詳細一些。

    柳俊笑了笑,神情略帶一絲尷尬。這兩人之間的矛盾,大家心知肚明,但有些話卻還真的不好在兩位領袖面前提起。須知嚴柳均是立身甚正,端方正直的領袖人物,將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向他倆做匯報,睿智如柳省長,也不知該如何措辭。

    嚴玉成就「哼」了一聲,似乎很不滿意。

    柳省長一貫臉皮甚厚,現在又不是說他自己的事情,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呵呵,和一個人有關……」柳俊說了一個名字,想必兩位老爺子對這名幹部也是熟悉的:「……據說,他倆都和這個同志有些密切的關係。」

    柳省長很隱晦的簡單說明了一下。

    「混賬!」

    嚴玉成果然大怒,重重一拍沙發扶手,怒氣沖沖地說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簡直胡鬧!」

    柳晉才也是第一次知曉這樣的事情,和嚴玉成一樣,很是不悅。

    柳俊只好笑笑不吭聲。兩位老爺子久居深宮,似乎與社會現實有些脫節了。其實這種情形,在當下的幹部隊伍裡,甚是普遍。不過再給柳省長三個膽子,也不敢宣之於口。不然惹得兩位老爺子更加雷霆大怒,將他教訓一頓,無辜受災,卻是何苦來哉?

    「老爸,這裡還有一些資料,也是和於向宏有關的,真實程度不用懷疑。」

    柳省長忙即轉移話題,拿起了那堆資料,說道。

    資料當中,除了鄭浩親筆寫的材料,還有一些黑子他們收集到的材料,也是很有殺傷力的。

    嚴玉成和柳晉才對視一眼。

    柳晉才問道:「你去還是我去?」

    嚴玉成說道:「還是我去吧。」

    柳俊聞言精神一振,知道兩位老爺子已經拿定主意了。這樣的大事,自然是要向李治國主席通報的,最終要由李治國主席來拍板決定。重生之衙內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09:19
兩會勝利閉幕,柳省長並未急著趕回a省去,他得去首都機場接老婆。

    嚴菲最終沒有帶柳陽一起去意大利,柳省長也因為種種原因未能陪伴妻子一同前往那個地中海半島國家,嚴菲帶著嵐嵐和萱萱,啟程奔赴意大利,拜會老頭去者!

    原本說好在意大利呆十五天的,不過後來嚴菲又轉道去了法國,去那邊拜會兩位著名的時裝設計大師,多耽擱了幾天,前前後後超過了二十天才施施然回家。

    可能嚴菲自己都不知道,她此番私人出國旅行,牽動了多少人的神經。

    最先做出反應的是外交部。部長親自向柳俊提出,希望嚴菲同志此番「出訪」,能夠以私人身份會見幾位華僑領袖,另外有一兩位一貫與我國親近的女性政治領袖,也希望能夠由嚴菲同志「代」為拜訪,聯絡感情,增進友誼。

    應該說外交部這樣做,無可厚非,乃是一貫的外交手法。很多正規外交手段不能達成的目的,通常都會以這種私人拜訪的形式去完成。

    嚴菲本身雖然不是體制內的人員,身份卻非同小可,無論夫家娘家,在國內都堪稱頂級豪門,本身又是省長夫人,這個地位夠高的,不管是拜會華僑領袖還是拜會政治領袖,對方均會感受到很被尊重。

    不過柳俊很委婉的拒絕了。

    不讓嚴菲被世俗事務干擾,是柳俊的既定目標,不管什麼原因,都不能改變。

    剛回絕了外交部,副省長侯永紅也來湊熱鬧。不知道她從何種渠道得知,柳省長的夫人將要「出訪」意大利,便找到柳俊,笑著說省裡有兩個合作項目,是歐洲那邊的客戶,意向性合同已經簽了有段時間了,遲遲沒有實質性進展,不知道嚴菲同志此番「出訪」,行程安排緊不緊張。如果時間允許,是不是能請嚴菲同志和歐洲的客戶接洽一下,早點將資金搞到位!

    聽了侯永紅這個話,柳俊有點哭笑不得。

    但是柳省長也不能沖人家吹鬍子瞪眼睛。說起來,這個「始作俑者」乃是柳俊本人。誰叫他一天到晚念叨六字真言,連省政府的一干副手們,也全都記住了,「要進步出成績」。現如今省政府的大部分負責幹部,全都卯足了勁,拚命幹工作,想要搞出點成績來。

    誰都知道,柳俊這個省長,是有可能影響到副部級幹部進步的。

    畢竟人家身後杵著的兩位老爺子,可是國家領袖。

    柳俊只好笑著向侯永紅保證,這個事情不要嚴菲同志出馬,透過其他途徑也一樣可以搞定。交給柳省長了!

    得了柳俊的承諾,侯永紅笑逐顏開。

    嚴菲同志是不是要去拜訪那兩位客戶,無關緊要。只要柳省長攬下了這個活計,那就夠了。在工作上,柳俊可還從未紅口白牙放過空炮。

    接下來被驚動的就是黑子。

    秋水酒店的連鎖店遍佈世界各地,目前已經超過了一百間分店。黑子每年都有相當多的一部分時間,是在全球各地飛來飛去,檢查工作。他那裡有一個專門的保衛部門,由俄羅斯前克格勃特工瓦列莉亞負責,柳俊和嚴菲以前去度蜜月的時候,就是瓦列莉亞親自擔任保鏢的。如今嚴菲去意大利,自然也要驚動這個保衛部門。

    黑子立即做了周密的部署,派出了四名精幹的女性保衛人員,全程負責嚴菲的人身安全。甚至黑子自己,也先嚴菲一天飛到了意大利,親自坐鎮。

    其實嚴菲是完全的因私出國,知道的人很少,基本上不可能有什麼危險。黑子要如此慎重其事,也是秉承小心無大錯的心理。

    共和國駐意大利使領館,也接到了通知,要他們時刻關注嚴菲同志的行蹤,注意保護她的人身安全。

    所有這些佈置,嚴菲自己是不清楚的。黑子派出的保衛人員,也是與嵐嵐萱萱接觸,並未直接驚動嚴菲。

    如今老婆「出訪」歸來,柳省長自然要多在京師逗留一兩天,親自去機場迎候。

    一別二十天,柳俊心裡還真是怪想念的。

    在首都機場候機室,胡浩然有些好奇地看著首長像個少年人一般坐不住,不住在那裡走來走去的。胡浩然跟隨柳俊也有一段時間了,還是頭一回在柳俊身上看到這樣「不沉穩」的一面。

    其實是柳俊心急見到老婆,略略來早了一些。

    好在飛機准點到達,不久之後,身穿翠綠裙裝的嚴菲就在英姿颯爽的嵐嵐萱萱陪同之下,隨著人群走了過來。

    「老婆,這邊!」

    一省之長也想個普通人一般,高高舉起手,叫叫嚷嚷的。

    其實老遠的,嚴菲就一眼看到了柳俊。他個子高,身材魁梧,站在接機的人群裡比較顯眼。小理當下嫣然一笑,略略加快了一點步子。

    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鑽出來幾個記者模樣的人,朝著迎面過來的人群就是一陣鎂光燈亂閃,讓柳省長大感愕然。

    好在柳俊很快就回過神來,卻原來並非嚴菲大牌設計師的身份洩露了,而是與嚴菲同機抵達首都機場的,還有一位當紅的影視明星,這些記者是衝著那位明星去的。只是那位明星剛好走在嚴菲的身後,記者們迫不及待地照相,給人造成了錯覺。

    不過單論長相氣質的話,嚴菲比那位明星強得太多,完全不在一個檔次。說不定也有些記者看似是在給明星拍照,私下裡鏡頭一偏,就將嚴菲的絕世容光拍進去了。

    柳省長這個擔憂還真不是沒有道理的。

    嚴菲走到柳俊身邊,笑嘻嘻地張開雙手。柳省長旁若無人,立即將老婆攔腰抱住,原地轉了一個圈,帶動香風四溢,又在她白玉般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小俊,想我不?」

    嚴菲嬌憨地問道。

    「想,當然想了。知道你今天回來,昨晚上我就沒睡著,待會回去得好好補一覺。」

    柳俊誇張地說道。

    兩口子正在絮絮叨叨的說著悄悄話,不防那邊鎂光燈又是一閃,這一回真真切切,是有人給他們拍了照。

    柳俊還沒有開口,那個不知輕重的記者已經被萱萱和嵐嵐一左一右夾在中間,只有胡浩然依舊不聲不響地跟在柳俊身邊,沒有挪動位置。

    「相機給我!」

    萱萱寒著臉,朝記者伸出了手。

    那個記者,看上去也就二十幾歲,臉有點長,配上長長的頭髮,一張臉就顯得更長了,架著副黑框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見了這個架勢,有點吃驚。

    「對不起啊,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剛才那個情景,太感人了,我一時衝動,給拍了下來。你們放心,就是留個紀念,絕不對外發表。」

    長髮記者忙不迭地解釋道。

    其實這個話,就是給柳省長留個面子。小記者情不自禁地給他們拍照,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嚴菲的絕代風華,至若柳省長,如何值得別人如此仰慕?沒有嚴菲在,就算請人家記者拍照,也絕對會遭到鄙視,何來「感人不感人」之說。

    嵐嵐的作風,較之萱萱更加乾淨利落,也不打話,手一伸,記者的相機就到了她手裡,隨即打開,取出了膠圈。長髮記者尚未回過神來,膠卷已經爆了光。

    「哎,你們,你們怎麼這麼野蠻啊?」

    長髮記者驚呼起來,神情很是委屈。這裡面,可是有剛才給大明星拍的好幾張照片,一個不小心,全泡湯了,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嵐嵐冷冷說道:「說話注意點!」

    「不然扁你!」

    萱萱也冷冷的加了一句,順手把空相機交回到他的手裡。

    嚴菲似乎有些於心不忍,低聲說道:「他這下回去要挨批評了。」

    柳俊笑著搖搖頭,說道:「不要緊。這樣的明星多得是,他到時候隨便找兩個拍上一個膠卷就是了。」

    許是柳省長這話說得比較大聲,聽到的人不少,包括那位被記者「包圍」採訪的明星在內,很多人同時扭過頭來,望向這邊。

    明星的俏臉上明顯露出不悅的神情。說起來,明星其實蠻憋氣的。她也要算是一等一的美女了,無論走到哪都是矚目的焦點。不料在飛機上,風頭全然被嚴菲蓋過去了。凡是見到嚴菲的人,無不為她絕美的容顏和飄逸出塵的氣質所傾倒。比較之下,大明星差點成了路人甲。

    這猶罷了,嚴菲確實美麗出眾,明星不服氣,也只能憋著。

    不料到了機場,剛找回點感覺,又聽到這樣一句刺耳異常的「評論」,大明星當即變了臉色。

    「喂,怎麼說話呢?」

    大明星身邊的一個經紀人模樣的男子,約莫三十來歲,便即氣勢洶洶地走過來,大聲喝問。記者們紛紛舉起相機,打算抓拍難得的新聞瞬間。

    「退後!」

    悠忽之間,胡浩然身形一閃,攔在了經紀人之前,冷冷喝道。

    柳俊搖搖頭,拉著嚴菲的手,逕直離開了候機室。萱萱和嵐嵐緊隨其後。

    「你……」

    經紀人不服氣,衝著胡浩然瞪眼睛。

    胡浩然掃了他一眼,將他後面的諸般言語硬生生的掃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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