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仙葫 作者:流浪的蛤蟆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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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1234pk 2010-1-26 22:51: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1 1874921
philipchan 發表於 2010-5-27 12:57
第二零三章 在每一個小舅子心目中,都有許多惦記自家美貌姐姐的淫賊

    陽虎兒聽得焦飛說話有禮,也不好便撕破臉,出手教訓淫賊,焦飛居然敢打他姐姐的主意,陽虎兒自然把焦飛劃歸到如此另類。

    大唐年間曾有一部詼諧文章,裏面便有一句,在每一個小舅子心目中,都有許多惦記自家美貌姐姐的淫賊。此言雖然說著實無禮,也沒什麼根據,但卻流傳甚廣,常常被人用來調笑“小舅子”陽虎兒現在的心態,便與此有些類似。

    “我倒是沒什麼進境,焦飛師弟你卻今非昔比了,聽說去你海外凝煞煉罡,還有許多奇遇?”

    焦飛亦不知陽虎兒為何來跟他說這些,但是他為人一貫謙遜,便笑道:“許多磨難倒是真的,若是死裏逃生一回便算一次奇遇,那倒也是不少。”

    陽虎兒不由得笑道:“修道人不經劫難,怎能成樹!”

    焦飛和上次見面時已經不同,那時陽虎兒自持法力深厚,出身名門,自然不大瞧得起焦飛,混沒當他是個人物,如果不是過後總有人跟他提起,陽虎兒早就忘了還見過這麼一個人。但是焦飛如今非是昔日可比,都傳他去海外凝煞煉罡,根基紮的極厚,有望煉氣丹成,陽虎兒本來還氣勢洶洶要尋焦飛的痛腳,但是到了焦飛眼前,不知不覺已經把這黃臉少年,當做平等看待。

    陽虎兒畢竟也是家學淵源,知道什麼樣的人在修道上前途遠大,什麼樣人在修道上已經窮途末路,他和虞元雖然因為意趣相投,關係頗為不錯,但是心底卻是不大瞧得起這位玩伴,他也只當虞無是玩伴,沒當他是同道好友。

    陽虎兒為人心氣極高,自然會瞧不起,在修道上已經絕了前行指望的人。

    焦飛居然覬覦他姐姐,雖然讓陽虎兒惱怒,但是和這黃臉少年略作閒聊,便不禁為焦飛氣度所折,態度轉恭謹起來。

    焦飛在海外經歷過無數戰鬥,見識過許多高人,就算是元神級數博空海都曾平等相談,便是在天魔宗五鬼天王面前也不曾失去了風頭,煉氣第九層格高人都曾惡鬥過,甚是斬殺過兩三個,便是旁門雜家的九大散仙之一的東極青帝的門戶都曾闖去過,經歷如此豐厚,眼界開闊小一輩人中堪稱第一,身上自然而然有一股沛然的氣勢。

    陽虎兒本身的法力也不過是煉氣第五層罡煞大成的境界,還差了一步煉氣丹成,想要讓焦飛另眼看待,還差了無數的層次。除了灕江劍派掌教親子這個身份,陽虎兒在焦飛眼裏,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陽虎兒畢竟是灕江劍派掌教的兒子,不屑去投機取巧,總想著要丹成第一品,故而才會卡在這一層許久。焦飛倒也看的出來這一點,故而幾句閒聊之後,便即不留痕跡的捧了陽虎兒兩次,陽虎兒本來自覺修為卡在煉氣第五層有些煩悶,甚至連當初修為低微,根本不如他眼的焦飛居然也追了上來,面子上進有些過不去。但是被焦飛在緊要的地方一捧,也自覺,我是要修成長生大道的人,跟那些投機取巧,鼠目寸光之輩果然不同,轉到對焦飛有些好感起來。

    虞元見陽虎兒和焦飛聊的居然甚是投契,心中大蝕,暗忖道:“這個焦飛師叔十分狡詐,居然能把陽虎兒也哄騙了,我得想辦法去揭穿此人真面目!”

    虞元平時趾高氣昂,目無餘子,只覺得自己修煉了便與眾不同,和那些凡夫俗子不類,加上結交的也都是修煉中人,自覺就是朋友皆神仙,來往無白丁了。平時順風順水,到也覺得自己機智百出,但是現在落了下風,卻腦筋打結一般,看著焦飛和陽虎兒越來越是投契,居然沒有想出來丁點辦法。

    “這黃臉小賊有什麼短處,讓我拿捏過?說他栽贓陷害過我?我哪里有什麼證據?說他對陽凰兒許多齷齪?他們兩人可還沒有見過面呢……咦!有了,我就說他曾經和別派女弟子有過曖昧。但是我跟此人不熟?也沒聽過他跟哪家的女孩兒有過瓜葛。”

    虞元正自胡思亂想,這團白雲上的天河劍派新近成為內門弟子的水盈兒,早就把一顆心飄到了焦飛身上。她得了焦飛許多好處,雖然焦飛看起來只是不經意,但是對水盈兒來說,卻是天大的面子,光是那次分丹藥的事兒,就讓她在通天峰上的外門弟子中積累的極高的人望。

    如今水盈兒也成了內門弟子,但是卻感覺和焦飛的差距日益增加,她師父水火道人也不過是個外門長老,還比不得蘇真,陳大真這樣的真傳弟子,焦飛都傳說只要煉氣丹成就能成為本門第八個真傳弟子,水盈兒見焦飛也不來跟她招呼,有些自慚形穢,也不敢上去和焦飛說話。

    何況她們這些才入門的內門弟子,連飛行也不會,只靠了身下的那朵白雲托住,想要過去跟焦飛說話也是不成。

    焦飛和陽虎兒閒談一陣,心中還記掛著想去蘇真處討教,便即舉手告別。陽虎兒見焦飛要走,這才忽然記起了自己是來找人麻煩,他和焦飛說話投契,也不好意思立刻翻臉,只好強笑著說道:“焦飛師弟,我來天河劍派便是想尋人鬥劍,可是蘇真,陳太真,方遼,徐慶幾個師兄都大忙,就連虞笙師姐也每日要處理你們門中的許多事物,一直都沒尋到個合適的對手。既然今日遇到了你,定然要鬥一回劍術,看看我們兩派的劍法有無可互相印證,參詳之處。”

    焦飛正待拒絕,陽虎兒已經把自家的一口劍光放了出來。

    陽虎兒這口飛劍名為玉虎,內中封禁了一頭煉氣第九層的飛天玉虎的精魄,劍的本質也奇佳,本來是海外散人飛虎道人的佩劍,只因為惡了孟閶竹,被她用計謀斬殺在哀牢山,這口劍就被灕江劍派得了。本來灕江劍派掌教之子,要用飛劍,盡可以選擇,但是陽虎兒就是愛這口飛劍催運起來,便有一頭插翅玉虎隱隱成型,威勢無雙,又跟他名號暗合。這才棄用了原來的飛劍,換了這一口。

    焦飛見推卻不過,這才勉為其難的把二十四橋明月夜放了出來,一道光華閃過,二十四輪皎皎寒月顯出,和陽虎兒的玉虎劍相應,各有不同的妙處。

    光是這麼兩道劍光,天下間也尋不出多少口來,那些天河劍派的內門弟子,見到這兩道劍光,無比露出豔羨之色。就算是虞元也不禁心頭突突亂跳,暗道:“這黃臉小賊只因為比我大了一輩,就有許多運氣,我連天星劍丸也沒保住,他卻忽然得了這麼一套似乎猶勝過天星劍丸的飛劍來。”

    他略一撫摸自己的佩劍,不禁有些嫉妒。虞元現在的這口飛劍,還是入贅了灕江劍派之後,妻子送的,雖然也是品質不凡,但是比起陽虎兒的玉虎劍和焦飛的二十四橋明月夜,便如土雞瓦狗一般。這兩人把劍光一亮,虞元就生出日後怎好意思跟人鬥劍的感覺,只覺得自家的劍光被人硬生生比了下去。

    陽虎兒人笑道:“我們灕江劍派的的天擊盈水劍和天河劍派的的天河九黧劍訣名聲素來不相上下,劍術本身都是千錘百煉,有無數前輩修改晚上,那是沒得比了。端的看誰人劍術高深,方能分出高下,焦飛師弟不用讓我。”

    陽虎兒把玉虎劍一催,那頭飛天玉虎的精魄仰天咆哮,神威凜凜,當初陽虎兒硬涎著臉從孟閶竹手裏討要這口飛劍的時候,也是看中了這頭生前已經有煉氣第九層的飛天玉虎精魄,本身就有許多威力。這一聲虎嘯,聲震四野,音波滾滾,讓焦飛的二十四橋明月夜猛然突突亂跳,似乎有些駕馭不住。

    “這頭玉虎倒是有些意思!”

    焦飛畢竟這套劍丸才是新近祭煉,才得第一重禁制,雖然強行用真氣壓制了下去,卻也知道自己在劍術上終究是輸了一招。

    陽虎兒一聲清喝,把手一指,玉虎劍就化為一道百丈銀虹,驚天掠地而來,把灕江劍派的天擊盈水劍法,使喚的淋漓盡致,劍術之高妙,已經不在本派的四大弟子之下。

    焦飛忙把二十四橋明月夜運轉,他的劍術倒也不差於陽虎兒,雖然精妙變化之處,略有不及陽虎兒得過了父親陽伯符指點的精細,但是他久經大敵,生死搏殺的經驗遠遠超過了陽虎兒,雙方劍光來去,撕裂大氣,產生滾滾雷霆之音,一時倒也鬥的好看。

    焦飛畢竟這套劍丸才是新煉,許多拿捏不准之處,苦鬥了七八十招,雖然劍法上並無散亂,但是劍光時沉時浮,有些散漫,心頭就暗道一聲不妙,忖道:“我在海外跟無數人鬥過劍,也從無敗績,難道要在家門口輸了給人?”

    焦飛正有些後悔,忽然陽虎兒喝道:“焦飛師弟,平常和異派相爭,鬥劍也要鬥法,我可要施展法術了。看你劍術能持,法術能不能敵。”

    陽虎兒把背後一聳,就有一道清光飛起,迎空化為七八口飛劍,也是掠如精虹,和玉虎劍一起向焦飛殺來。焦飛見此景,不但不驚怒,轉到大喜,暗叫一聲道:“光是鬥劍,我這套二十四橋明月夜還未祭煉完成,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比拼鬥法術,陽虎兒你更不成,就算我不用心魔大咒欺負你,新近學的天河三十六法,也不是吃素了。”

    焦飛把手在虛空一抓,便有數十團冰魄神雷發出,他凝練罡煞之後,一直未能煉就雷法,但是得了郭嵩陽真人的傳授,本來積累的就雄厚,不上數日便把冰魄神雷練成。

    陽虎兒本來自持劍術,想要擊敗了焦飛,長一長灕江劍派的臉面,也須警告這黃臉小子不要亂打自家姐姐的主意。但是雙方鬥劍幾十招,陽虎兒見焦飛劍術圓熟老辣似乎猶在自己之上,就著了急,動了念頭,要用太清靈寶符贏他。陽虎兒雖然劍術出色,畢竟極少離開灕江劍派,少了經歷大敵的經驗,看不出來焦飛的窘迫。

    他這邊把太清靈寶行使出,本擬焦飛定然手忙腳亂,自己便可趁勢取勝。沒想到焦飛隨手便發出來數十團冰魄神雷,寒光森森,爆散無聲,和太清靈寶符所化的劍光一碰,便即無聲無息的爆散開來,發出凜冽刺骨的寒意,把這些劍光盡數凍住。陽虎兒不得不運轉法力,這才運使太清靈寶符把冰封的寒氣震開。

    虞元見到了焦飛使用這手法術,頓時心有餘悸,想起了自家被焦飛冰封的時候。心中暗道;“這黃臉小子哪里去學的這手古怪法術,我上次連抵禦也不能,便被冰封住了,下次再遇上,還是不知該如何防範。”

    陽虎兒掙脫了冰魄神雷的凍氣,法訣一轉,便把太清靈寶符化為一隻遮天大手,焦飛把冰魄神雷發出,雖然把這支大手打的散亂,但是這支大手乃是太清靈寶苻所化,被冰魄神雷震散了,隨即便能聚合,照舊摟頭抓了下來。

    焦飛見不是頭,忙把手一指,一朵雲彩飛了上去,這是他修煉的最熟手的小諸天雲禁真法。這團雲彩往上一迎,頓時和太清靈寶符幻化的大手敵住。

    陽虎兒見焦飛法術精妙,到也驚訝,玉虎劍一鑽,想要破去焦飛小諸天雲禁真法,焦飛亦把這團雲彩一推,然後虛空一抓,便有一道冰龍飛出,這手法術乃是郭真人新傳的,他修煉本來不久,但是運道冰龍法術和他的冰魄神光甚是相合,故而威力反而極為厲害。

    陽虎兒和焦飛這一起鬥法,各展其能,陽虎兒也沒料到,本意穩操勝券,居然會鬥的不分上下,自己還略略居於劣勢。焦飛也還是第一次不靠心魔大咒,六陽封神幡這些外物與人爭鬥,心中也是暢快難言。把天河三十六法輪番使出,越用越是得心應手。
philipchan 發表於 2010-5-27 13:33
第二零四章 斬鬼神

    天河劍派畢竟是道門大派,門中除了劍法出色,法術亦是一等一的厲害。蘇真,陳太真這樣的真傳弟子便是遇上修為高出他們兩三籌的異派傳人,也能輕鬆戰而勝之。只看蘇真當年連竹山教的查雙影都敢招惹,且在元神級老怪的一擊之下還能保住命在,就可知道天河劍派的弟子有多厲害。

    焦飛離開天河劍派的時候,只學了兩三手天河劍派的正宗法術,天河九黧劍訣和天河收寶訣學的還不夠精湛,小諸天雲禁真法還是偷學,陳大真故意沒指點其中關竅,出海之後自然顯得處處不支,只能靠心魔大咒,六陽封神幡這些旁門左道的手段應敵。

    但自從郭嵩陽真人傳了焦飛天河正法中三十六種法術,焦飛這才學到了天河正法中手段,只覺眼前豁然開朗。原來是只知道法,不明術法,故便要束手,現在得了天河三十六種法術,焦飛這才明白天河劍派好處,和陽虎兒越鬥越是覺得酣暢淋漓,把所學的法術越使用,領悟便越深。

    “若是我再把本門天河正法衍生的出來的三十六種法術精研幾年,同樣修為下,心魔大咒便抵敵不過,就算遇上和我修為一樣,也使用六陽封神幡的敵人,也有許多法術應對。何況得了二十四橋明月夜之後,我的劍術才算是真個發揮出來,原來以心魔大咒幻化的劍器,如何比得上真正的劍器?”

    焦飛和陽虎兒鬥到了要緊處,忽然二十四橋明月夜的劍光一跳,竟然驀然消失,片刻後在陽虎兒身邊出現,此時陽虎兒的玉虎劍劍光早就放出,就連大清靈軎符都運使著跟焦飛的小諸天雲禁真法所化的彩雲糾纏在一起。劍光迫在眉睫,寒意似乎深入到了陽虎兒的骨子裏,讓這個灕江劍派的掌門之子,高傲得不成的少年,忽然有了一種極大恐懼。”我這是要死了!”

    陽虎兒雖然拼盡全力發了一道護身法術,但是卻自知這法術絕沒可能迫退焦飛的劍光,但就在劍光臨頭的一刹那,二十四橋明月夜忽然扭轉,似乎被他的法術彈了回去。

    陽虎兒的耳邊傳來了焦飛的笑語聲,叫道;“陽虎兒師兄法力高明,焦飛用盡手段也無能勝得一招半式,當真甘拜下風,我們還是收了手罷!”

    陽虎兒這才從剛才瀕死的一刹那感覺中恢復出來,醒悟到這次並非是跟人殊死搏殺,而是友好切磋,但是那一股寒意卻深深的刻在腦海,怎麼也驅之不去。”焦……焦師弟,剛才用的可是天河秘傳的斬鬼神劍法!”

    焦飛微微欠身,答道:“陽虎兒師兄果然眼裏高明,這正是我派的斬鬼神劍法。”焦飛在北極冰海中徹悟了心魔大咒的本源,把如意雷咒的分身狩!祭煉得可以憑空挪移數尺,連帶得讓心魔大咒分身所化的劍絲,也有了瞬間挪移的變化,這種劍術上的修為便被稱作瞬劍術,道門大派中都有各自的修行法門,天河劍派的瞬劍術名曰斬鬼神,共計一十三路,通天七子中的純陽子所創,乃是瞬劍術中最為高妙的法門,天河三十六法中便有收錄。

    瞬劍術的修煉比劍氣成絲尤難,雖然也是在煉氣成罡的境界便可以修煉的劍術,但幾乎沒人能夠在煉氣第五層時領悟這種劍術,甚至在煉氣第六七層的境界時,練成此種劍術的人都罕見,能練成瞬劍術的十之八九都是煉氣第八層以上的道門修士,瞬劍術和劍光分化並列,同被視為劍術中至高絕傳。焦飛畢竟有些根底,學了天河三十六法之後,居然在閉關數月的某一天,忽然有所感悟,竟爾於一日夜間煉就了這門劍術,這一刻使用出來,果然有扭轉戰局之妙。

    聽得焦飛承認,果然是天河劍派的秘傳瞬劍術,陽虎兒頓時興趣索然,倜借的收了玉虎劍,說道:“焦飛師弟客氣,你的劍術超出我之上,日後必為天河劍派了不起的人物。”

    其實陽虎兒亦知道瞬劍術的缺陷,只能在數尺間挪移,而且他身上也有能防禦瞬劍術的法器,只是焦飛說話得體,不留話柄,陽虎兒也知道焦飛練成了天河三十六法,劍術已經出神入化,自己就算拼盡全力,也未必能贏。兩人又不是生死仇敵,陽虎兒也沒必要和焦飛苦鬥下去。何況他被焦飛的大挪移劍法震驚,心中久久難以平靜,一時也意態欄柵了。

    焦飛和陽虎兒殷勤道別,望著焦飛遁光在玉樓殿內落下,陽虎兒心頭忽然一震,暗忖道:“我怎的這般恍惚?難道是道心不穩。”焦飛落在玉樓殿前,找不到蘇真,心道:“難不成蘇真師兄別處去了?或者我去找陳太真師兄問問。”他才出了玉樓殿,就見到一個身著雪白道袍,冰肌玉骨,美貌的道姑悄然站立,笑聶盈的顯然是在等候他,正是許久不見的虞笙。焦飛微微吃驚,忙施禮道:“原來是虞笙師姐,不知找我何事?”

    虞笙淺淺一笑道:“方才見到師弟和陽虎兒鬥劍,便忍不住過來想要看看師弟,十餘年不見,師弟脫胎換骨,已然大不一樣了啊。”

    焦飛口中謙遜了一句,卻見虞笙笑盈盈的,似乎看他有什麼好玩兒一樣,不由得笑道:“虞笙師姐莫不是悶了,來逗師弟開心耍子?為何說來說去都言不及義?”

    虞笙輕輕一抖素白的道袍,徑直走在蘇真的玉樓殿中坐下,就像是在自家的飛凰閣一般,半點也不認生。她沒笑盈盈的對焦飛說道:“師弟凝煞煉罡回來,已經是本門最出色的弟子之一,我亦得了掌教真人吩咐,要給師弟另外揀一處住所。現在本門的金鼇島上,共有三十八處宮舍空置,師弟可任選一處,我撥給師弟使用。”

    焦飛心中訝異,不過隨即就明白,這是自己辛苦修為,獲得如此成就,相應而來的地位變化。焦飛當即道了聲謝,虞笙把素袖一卷,焦飛眼前就出現了無數雲霧,雲霧中有層層疊疊的宮舍樓臺出現。

    焦飛認得這手法術,忙問道:“師姐如今也換了道法麼?”

    虞笙笑道:“我丹成之後,便得掌教真人垂憐,替我把真氣打散,重新習練三法四訣中的通天大法。也只有通天大法才合我原本煉就的十二都天花煞神罡,以及煉就的一粒十二都天花煞神……”

    焦飛忙道了一聲:“如此說來,要恭賀師姐了。得了通天大法,師姐這些年怕已經是奠定了道基了罷?”

    虞笙美目顧盼,輕輕一笑道:“師姐我確實已經奠定道基,不過本門的七大弟子在這十餘年中,人人功力大進,還是師姐我的功力最差,修為最末。”

    焦飛由衷的羡慕道:“師姐天資高人,又一顆道心純淨不染,焦飛欽佩的無以復加。也不知我什麼時候,才能有虞笙師姐一般的修為,小弟問過了幾位師兄和掌教郭嵩陽真人,但還是對煉氣第六層丹成毫無頭緒,總是似乎略有進步,但卻總差了一層隔膜。”

    虞笙笑道:“我看師弟的性子,應是飛揚跳脫,你入了本派,卻越來越是老成。道心淬煉總要依仗本心而行,有些人是可以閉關凝丹的,有些人卻要去笑傲紅塵,才能洗脫一身俗念,我看師弟你還是要再入紅塵,體驗人情冷暖,比在派中苦苦打坐要靠譜的多。”

    焦飛悚然一驚,暗忖道:“掌教郭嵩陽真人指點我去做十件好事兒,十件壞事兒,十件暢心所欲之事,再去著書一冊,不拘寫些什麼東西,那是他老人家已經看穿了我的品性,因材施教。陳太真師兄勸我閉關幾年,是按照本身的經驗來,只怕真不適合我。虞笙師姐雖然修為不及陳太真師兄,但是冰雪聰明,只怕這個建議,轉有些道理,暗合郭嵩陽真人的指點。”

    焦飛忙謝過了虞笙說道:“焦飛還要多謝過師姐,為師弟開了茅塞!”

    虞笙笑道:“這些不過是隨口的事兒,師弟有了領悟就好。師弟還是快些選一處住所罷,師姐也好幫你登記在冊。”

    焦飛平時在金鼇島來去,早就把碧游宮的風景看遍,碧游宮就是倚著金鼇島上的麒麟峰建造,除了麒麟殿最高,其他的宮殿,樓舍,俱都依山而建,景色各勝,焦飛本來從未想過,自己也能在麒眉峰上住下,現在臨時挑選,卻有些眼花繚亂之慨。他看了許多眼,這才一指一處三十三層的高樓說道:“師弟就選在這裏罷!”

    虞笙瞧了一眼笑道:“看來師弟是要跟師姐來做鄰居了,這座藏珍樓和師弟十分合適,師弟選的好。”焦飛臉色橄紅,暗道一聲慚愧,剛才他選的時候,只覺得這座樓比較合冒口,沒想到卻在虞笙的飛夙閣旁邊。
philipchan 發表於 2010-5-27 13:57
第二零五章 萬一老爺吹起枕頭風來

    這座藏珍樓原是天河劍派的庫房,收著許多人間的事物,衣食住行,珍玩美好之物,於修道人並非必須,便都存在這裏、,有誰需用便可隨時領取。

    故而這座藏珍樓造的極其闊大,每一層都在數十畝方圓,三十三層高有百餘丈,雖然是在麒麟峰山腳下,卻比許多建造的山上的樓閣還要高大。虞笙把藏珍樓的禁制玉袂拿給焦飛,含笑道:“師弟今日便可搬了過去,本門中還有許多灑掃的童子,都是本門豢養的花妖,藏珍樓太過高大,打掃十分辛苦,師弟可以去萬花樓領上二十名。”

    焦飛諾了一聲,虞笙又笑道:“萬花樓無人居住,也是我來掌管,不如師弟和我這就一同前去如何?”

    焦飛想了一想,覺得也好,便跟虞笙一起出門,離開了蘇真所居的玉樓殿。焦飛心中也頗好奇,心中暗忖道:“東極青帝的青帝苑是讓大荒嶺的各派進獻年輕弟子,本派卻是收羅了許多花妖作為侍女,童子,看起來還是本派風雅些,青帝苑的許多童子,侍者都不成話,而且不上幾年還要更換一批。不如這些花妖壽元長久,使喚著方便!”

    虞笙也不使用什麼法術,玉足輕點,便那麼虛虛浮浮的踏在半空,柳腰輕折,婀娜翩翩,在前面帶路,身上不見任何法力波動。

    焦飛雖然已經凝煞煉罡,不拘是駕風,還是騰雲,皆有專長,但是卻沒辦法做到虞笙這般,不需要任何法力,便能步踏虛空。他老老實實的把小諸天雲禁真法使出,每一步邁出,足下便騰起數尺彩雲,步步生雲,雖然不及虞笙的法力高深,卻也瀟灑萬分,仙家道氣。

    虞笙在前面也不回頭,就似能看到焦飛一般,淺笑道:“焦飛師弟的小諸天雲禁真法倒是用得精熟,本門只有你和蘇真,陳太真師兄精修天河正法,蘇真師兄不喜歡雲遁法術,看來也只有你和陳太真師兄學到了此法的精髓。”

    焦飛一笑道:“通天大法亦是本門三法四訣之一,通天二十四法亦是本門的厲害法術,不在天河三十六法之下,虞笙師姐這一手通天劍遁無形無相,應是修煉到了十八重以上了罷?”

    虞笙淡淡說道:“通天劍遁乃是地煞級數的法術,十八重也不過相當於天罡六層的法術而已。”

    焦飛知道自己這話說錯,便不接這句,換過了其他的話題。通天二十四法大多都是地煞級數,比天河三十六法要遜色一些,虞笙不曾選修天河正法,選了稍微次一級的通天大法,除了這道法訣合乎她凝煞的法門,也有此法進境快速,易於上手的緣故。

    兩人各展遁法,到了萬花樓,這萬花樓卻是一件上等的法器,每一層之間都虛虛懸浮,共計二十八層,每一層之間經常上下替換,輪次讓被種在其中的花妖承受陽光。

    虞笙和焦飛一到,萬花樓上無數花妖紛紛化為人形,皆是俊秀的童男童女,個個靈秀。焦飛正看中一個頭髮青翠,不知什麼花妖成精,面容如玉,精緻的小女孩兒,就聽到天魔童子用法力傳音道:“老爺,大夫人著小的看住老爺不許拈花惹草,這個花妖太過美貌,還是換幾個吧!”

    焦飛氣結道:“難道非要讓我選男童!”

    天魔童子道:“雖然大夫人不曾吩咐,萬一老爺轉了性,喜歡妾童,估計也是小的罪孽。我看那邊幾個就很好,老爺選了之後,使用著許多方便。”

    焦飛順著天魔童子的神念一看,不由得氣惱,原來那邊有幾頭狗尾草成精,還有幾頭蒿革妖怪,一個個臉色蔫黃,催頭喪氣,沒有半點精神。天魔童子又道:“如果老爺嫌人數不夠,還有那邊幾個,加起來就湊夠二三十個了,人多起來也好幹活。”

    焦飛扭頭去看,果然在角落裏又找到了幾頭花妖,這些花妖想是法力不濟,化形的時候又錯了步驟,故而都歪嘴斜眼,手足抽搐,半身殘廢,醜的不可思議。他們也知道不會有人來選他們做執役童子,又都自慚形穢,故而都躲的遠遠,不似那些美貌的花妖,俊秀的童子,都站得筆直,等待焦飛挑選。

    焦飛心中生氣,暗傳了一道念頭給天魔童子道:“若是我不選這幾個呢?”

    天魔童子淡淡說道:“老爺在窩邊下嘀十分危險,萬一上手之後不能擺脫,和那些野女人糾纏起來,被大夫人知道,小的便有罪衍。若是老爺肯照顧些小的責任,日後您偷嘴的時候,若是只是一夕亂性,不是做長久夫妻,我便當做不知。”

    焦飛又是氣怕,又是好笑道:“你當我是什麼人?我看起來像是登徒浪子麼?何況你這般放縱,怎就不怕小蓮責罰你了?難道一夕亂性就可以睜一眼,閉一眼?怎的規矩就此不同?”

    天魔童子沉就許久,才淡淡說道:“您只是一夕亂性,我事後可以偷著打殺,大夫人知道也不能說我。若是您弄得長遠,小的雖然也可以出手,但畢竟掃了老爺臉面。日後老爺在大夫人耳邊吹起枕邊風來,若是大夫人一時伉儷情深,把小的送與老爺,小的豈不是霉星兆頭!”

    焦飛真的是沒的話說,只能按照天魔童子的指點,點了那幾個狗尾巴草,蒿草,跡有化形不全,十分醜陋的花妖。虞笙見焦飛特意選取這些花妖,不由得暗自欽佩,心道:“焦飛師弟果然是個載道之器,挑選童子的眼光也與眾不同。”她嘴上笑道:“焦飛師弟為何選取這些形貌醜陋的?便是磨練道心,也不需如此刻意罷?”

    焦飛嘿嘿一笑,答道:“掌教郭嵩陽真人讓我去做十件好事兒,十件壞事兒,十件暢心所欲之事,再去著書一冊,不拘寫些什麼東西。說是有助於結成內丹,我就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兒罷!”

    虞笙忍俊不禁,掩口而笑,這位天河劍派七大真傳弟子中的唯一的女弟子,本來便生的冰肌玉骨!宛如天上仙子,一身的道氣,但是這般笑起來,亦如明珠美玉,風情無限。

    焦飛共選了二十三名童子童女,這些花妖知道自己入選,都有些驚喜交集。焦飛把他們喚過來,淡淡說道:“我入主藏珍樓,需要些打掃的童子,童女,若是你們做事兒勤快,我亦會破格指點爾等修煉。這次機會爾等可知珍惜?”

    這二十三頭花妖頓時齊聲叫道:“我等當然知道珍惜!主人日後有事儘管吩咐,我們絕不敢偷懶!”

    焦飛謝過了虞笙,把袖袍一拂,一朵白雲把這二十三頭花妖一起托起,虞笙又施展法術封閉了萬花樓,焦飛帶了這些花妖,回轉自己的藏珍樓去了。

    他亦是第一次來藏珍樓,把這些花妖放下去,每個人都分派了職責,讓他們自去,自己拾階而上,慢慢查看這藏珍樓內的收藏。這藏珍樓的三十三層中,有許多人間的古玩,珍寶,金銀,字畫,琉璃,珊瑚,珍珠,美玉,寶石,隨便一樣拿出去,都是價值巨萬之物,但是在藏珍樓裏,卻如同磚頭瓦礫一樣隨意堆放。

    修道之人最不要的就是金銀財貨,這些東西除了好看,經常有人來提取些建造房舍之外,根本無人問津。現在金鼇島上久不動土木,故而這藏珍樓已經許久無人來,焦飛查了一下藏珍樓的記錄,上一條還是方遼取了十萬斤黃金,修補他所居的天羅宮柱子。

    焦飛一路上了三十三層,見這一層空蕩,並沒有放著任何東西,心道:“我便在這裏住下好了。此處風光甚好,又空闊,不氣悶。”

    焦飛其實已經無需什麼居所,便是隨便在荒郊野外也是一樣修煉。不過這可以任檸居所,乃是天河劍派就認的一種地位,更方便諸位弟子日後傳授徒弟,焦飛知道這些典故,故而沒有拒絕。反正他所有的東西都收在陰陽葫蘆內,也不須回通天峰去搬場。

    焦飛本來想要問蘇真修行上的一些事兒,但是蘇真不在,他便只好自行參悟。在藏珍樓三十三層打坐了七八日,焦飛自覺仍無寸進,想起和陽虎兒的一場比鬥,心中想道:“我這些日子參悟道法,倒是一心一意,居然連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都忘了祭煉。如果不是我這套劍丸祭煉不足,便是不用斬鬼神,亦有五六分把握勝過此人。何況我劍丸祭煉的禁制不足,一十三路斬鬼神劍法只能使出來三路,遠遠未到了把這手劍法運用到最佳妙的境界。”

    於焦飛的心中,現在最重要的事情,無過於煉氣丹成,除了這個目標之外,其他的都要押後。不過這套劍丸,日後便是焦飛的第一護身法器,畢竟他修習的是天河正法,這套劍丸隨著他修為日深,威力便會越來越強。不似六陽封神幡,全看收攝的精魂威力,但是修為高深的玄門修士哪里是那麼容易好殺?

    海外還好說了,大家都是散修,焦飛殺人越貨,也少有人找他尋仇,何況海外遼闊,他只要做得乾脆,別人也不知是他下手。但是中土地帶,是道門九大派和四道佛宗的地域,說不準那個道士,和尚就跟道門九大派和佛門四宗有關,殺了便有後患無窮。

    焦飛把二十四橋明月夜祭起,雙手捏訣一拍,就有無數符黧飛起,一道一道的打入了這二十四枚皎皎如寒月的劍丸之內。焦飛如今修為已經不俗,祭煉劍丸雖然是第一次,但是他祭煉別種法器次數不少,倒也駕輕就熟,焦飛祭煉了五六天,二十四橋明月夜忽然大放光明,寒光驟然變大了一圈,光芒變明亮了一級,第二重禁制終於給焦飛煉成。

    焦飛試著用天河九黧劍訣運使這二十四團劍光,果然比之前更加輕翔靈動,隨心所欲。

    焦飛正要收了劍丸,再度閉關參悟道術,但是他忽然想到郭嵩陽真人的指點,心中暗道:“我一意修煉,說不定欲速不達,我何不全力祭煉這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就當是一件隨心所欲之事兒了。”

    焦飛想到此處,便不在去修煉天河正法,把天河九黧劍訣運起,仍就祭煉起這套劍丸來。

    焦飛既然打算做一件隨心所欲的事兒,便決意把天河正法放置腦後,把手腳放了開來,在藏珍樓中一口氣閉關了一年,除了祭煉這套劍丸,任什麼事情都不去想。甚至在祭煉天河九黧劍訣之餘,把天河收寶訣也祭煉到了這套劍丸裏,只是他並未有太多用心,只把天河收寶訣祭煉了五重,讓這二十四枚劍丸內開闢出來一個方圓畝許的空間來。

    焦飛用天河收寶訣祭煉這二十四枚劍丸,亦是因為忽發奇想,想道:“我若是把這二十四枚劍丸都用天河收寶訣祭煉出來空間,日後禦劍飛行,便可藏身其中,豈不是不受罡風阻擋?飛遁起來更加靈活不說,還能讓人猜不著我藏身何處,對敵起來也有許多變化。”

    焦飛這個想法,頗有些異想天開,他在每一枚明月劍丸中都祭煉開了空間之後,試著操縱,果然如自己所料一般,劍法變得更加鬼神難測。只是這法門只要祭煉出來初步禁制,便已經足敷使用,他祭煉到了第四重也就罷手。

    天河九黧劍訣把祭煉到了第六重,天河收寶訣乃是地煞級數祭煉到第五重也不過約略相當於天罡級數禁制的第二重略低些的威力。焦飛知道自己再多祭煉,也只是耗費許多工夫,事半功倍,這才心滿意足的破關而出,他踏出藏珍樓的那一刻,忽然覺得心頭暢快,丹田中的螺旋天河微微收縮,法力似又有精進。

    焦飛祭煉劍丸整整一年,胸中劍氣盈蕩,忽然生出一股豪氣壯志來,把手一揮,二十四枚劍丸,化為二十四輪皎皎明月,一一飛上天空,把大氣割裂,震盪浮雲,發出隆隆雷聲。
philipchan 發表於 2010-5-27 14:20
第二零六章 劍氣雷音

    焦飛的這一劍在某種程度上已經達到了一個境界,激蕩大氣,響鳴如雷,這一吞次叫做劍氣雷音。

    想要把飛劍的運用到如此快速,往往都要修為在煉氣成罡的最頂層,罡煞合一,化罡煞為雷珠,這才有如此雄厚功力,能把飛劍的速度推至極限。

    據說到了劍氣雷音的境界,飛劍的速度已經可以超越說話的聲音,以如此驚世駭俗的劍術對敵,敵人往往不用交手便已經膽寒,自家運使飛劍又跟不上劍氣雷音的速度,更兼如此高速的劍氣,衝撞之力大得不可思議,往往不是讓敵人連飛劍也來不及使就已經斬殺敵酋,就是連對手帶飛劍一起斬做四段。

    焦飛把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一收,心知這一次閉關,不但把這套劍丸祭煉了六重禁制,且讓自己的法力,劍術也不知不覺間大有進境。

    他細細體味那一股敞開的豪情,似乎有所領悟,便微微出神,等焦飛驀然驚覺,卻見蘇真和方遼的遁光已經在他的藏珍樓上落下。蘇真笑道:“原來焦飛師弟對劍術如此有悟性,這才得了劍丸不久,就把劍氣雷音修成,讓師兄好不慚愧。”

    焦飛見是蘇真,忙說道:“師兄謬贊了,這種劍氣雷音的劍術,幾位師兄怕早都修成,師弟不過是亦步亦趨罷了。”

    方遼雖然和焦飛關係不睦,但是此刻臉上卻並無惱意,淡淡說道:“劍氣雷音我們幾個大弟子都曾煉成,但是那一十三路斬鬼神,除了徐慶師兄就沒第二人了,焦飛師弟你的劍術可稱得上本刊三代弟子第二。

    焦飛謙遜了幾句,也不由得奇怪,暗道:“方遼師兄素來跟我不合,前次我又拒絕了他討要劍丸,為何這次說話卻如此溫和?”焦飛知道蘇真在本門中,除了自己和陳太真之外,跟其他的大弟子並不熟絡,和方遼也少交情。這一次兩人卻連袂而來,定然是有什麼事故,他不動聲色的把兩位師兄迎入了藏珍樓三十三層自己的居所,便喚了本層服侍的狗尾巴草花妖上來奉茶。

    方遼頻頻以目示意,蘇真微微頷首,卻也不開口說正事兒。焦飛想了一想,忽然笑道:“難道蘇真師兄也是為了我那兩套劍丸而來?”

    蘇真臉色微微赫然,不動聲色的說道:“是方遼師兄想要為徒兒討一套,央求我來做個說客。他說師弟你回來本派之後,便沒有出去過,想必劍丸尚在,想要暫時商借來,讓他的徒弟方雲邪修煉劍術,日後等師弟要,再把此物奉還。”

    焦飛微微笑道:“那兩套劍丸我已經用飛劍傳書之法,送與我的兩個徒弟了,實是手中沒有,不是小弟吝嗇。”焦飛話一出口,就見方遼臉色不大好看,他上次還提出想要把得自青帝門下的兩口飛鉤相贈,這次連這種話也懶得說了。只是沖著蘇真一拱手,做出分外為難的神色。

    蘇真呵呵一笑,半點也不以為意,轉有些興趣的問道:“師弟居然也收了徒兒,不知資質如何?現在修為到了什麼境界?”焦飛笑道:“因為還沒稟報過掌教真人,小弟不敢傳授本門的法術,就是把得自寒冰老師的冰魄道法術相傳,這兩個不成器的傢伙,跟我一同凝煞煉罡,也是凝練的玄霜陰煞,冰魄罡氣,資質,修為也都還成。”

    這次不要說蘇真,就是方遼也悚然動容,玄霜煞配合冰魄罡氣,必然可以丹成一品,兩人心思各不相同,卻幾乎同時想道:“若是讓焦飛師弟門下弟子有人先結成內丹,他這一脈豈不是本門最為強盛的一支。”

    方遼這次卻沒有像上次一般,所謀不成,拂袖就走,而是留下來和焦飛繼續攀談。焦飛知道方遼畢竟是本門真傳弟子,兩人又只是幾句話的爭執,並無什麼具體的仇恨,也不好過分拂其面子,言談之際仍舊頗為尊敬,不露半點怠慢。

    三人閒聊了一回,方遼這才說道:“焦飛師弟的劍丸已經贈送了弟子,為兄也不好再討問,只是我新收的弟子方雲邪資質頗佳,只是苦無一口飛劍。我聽說苗疆散仙溫良即將坐化,許多道門弟子都想去碰碰運氣,我亦想要去試試有無機緣,只是自家獨力難支,本門中其他真傳弟子都有事情,想請焦飛師弟勉為其難,同為兄走這一遭。”

    焦飛微微訝異,看了一眼蘇真,問道:“蘇師兄也有事情麼?”

    蘇真點頭苦笑道:“如今血河下又有動靜,我需要下去鎮壓,免得被這些妖魔衝撞了天河劍派的根基。”

    焦飛聽得蘇真不去,就有幾分推脫之意,但是蘇真瞧了他一眼,忽然說道:“師弟一味閉關苦修,也是不好,還是出去走走,心情開朗些,說不定對修為有益。”焦飛猛然想到郭嵩陽真人的曾讓他做十件好事兒,十件壞事兒,十件暢心所欲之事,還要著書一本的話來。心道:“我選了那些花妖,也算是做過了一件好事兒,祭煉劍丸算是一件暢懷所欲之事,這件事兒便算作是第二件好事兒罷!”

    想到此處,焦飛便一口答允道:“既然方遼師兄有托,小弟怎敢推卻!”

    方遼這才露出了喜色,問道:“焦飛師弟可能此時啟程?”

    焦飛笑道:“小弟身無俗務,怎麼不能!蘇真師兄是這就要去鎮壓血河中妖魔,還是另有甚事?”

    蘇真沉吟了片刻,忽然問道:“上次方遼說起,你在海外得了兩口飛鉤,不知還在否?”

    焦飛忙一拍腰間,頓時從肋下飛出兩口碧色飛鉤,遞給了蘇真說道:“蘇真師兄要用麼?此物還在師弟這裏。”

    蘇真大有深意的接過了這兩口飛鉤,低聲笑道:“這兩口飛鉤品質居然如此之佳,真是難得的寶物,你也知師兄門下弟子眾多,難免時常需要賞賜,雖然現在還無用處,但也想問師弟討了來。”

    焦飛忙道:“蘇真師兄儘管拿去便是,這兩飛鉤小弟早用不著。”還看到焦飛取出了這兩口飛鉤,眼睛頓時直了,心中大為後悔道:“原來這兩口飛鉤品質日此之佳,不知出自誰人手中,上次我怎麼不答應下來?何必還去跟人爭奪散仙溫良的遺寶?”

    不過他看蘇真把兩口碧色飛鉤收了起來,有心討問,卻又不好意思再開口了。何況蘇真不比焦飛,焦飛說送徒弟他還有質疑,可蘇真門下弟子都在金鼇島,只需一句我已經屬意某某,方遼就再沒話好說,總不成他的徒弟是徒弟,人家蘇真的不是?

    方遼肚內腸子都悔恨的青了,但還要滿臉笑容,不好露出嫉妒,悔恨之色。蘇真當時隨口一問,也沒有想到焦飛得了這兩口飛鉤品質如此之好,此時蘇真肚內暗笑不已,卻也不去揭破方遼的心思,從容收了兩口飛鉤,縱起遁光離去。

    方遼悵然良久,這才把劍光放出,同了焦飛從金鼇島啟程。

    那位上古散修溫良在苗疆和中土犋壤的十萬大山裏修道,因為性子純善,故而時常出山幫助那一方之人,煉製丹藥,救人於水火,故而名聲極大,在十萬大山有溫祖之稱,後來又被朝廷封為護國真人,護國真君,萬聖真君等等,只是他所修的不是佛道兩家的正宗,修煉八百餘年,仍舊不能煉就元神,最近已經傳出了行將坐化的傳聞。

    溫良修行一世,並無弟子傳人,死後的法器定然是要封禁在洞府之中,故而方遼才想搶先一步,去向溫良討取他祭煉了百年的幾件法器。溫良畢竟修為八百餘年,隨身的幾件法器都厲害無比,尤其是一口隨身煉魔防身的五陽劍,為異派中最獨樹一幟的劍器。

    在路上方遼已經把溫良的來龍去脈一一說給焦飛知道,焦飛聽得溫良是個好人,便存了幾分心思,暗道:“此人一生好人,我本來就不貪他的遺物,此去定要多方維護,這就算是第三件好事罷!”

    焦飛雖然才是煉氣成罡的修為,但是二十四橋明月夜乃是郭嵩陽真人親手煉就的劍丸,加上他又領悟了劍氣雷音的上乘劍術,縱然不用心魔大咒,無雙劍翅這些手段,一路飛遁起來速度倒也不比方遼慢上半分。方遼本來也只是因為瞧見了焦飛和陽虎兒鬥劍,對他能練成斬鬼神的劍法十分驚奇,算是承認這位師弟已經有了跟自家平起平坐的能力,故而才想前來邀約。

    沒想到才和蘇真到了焦飛所居的藏珍樓,就恰好遇上焦飛破關,把劍氣雷音練成。

    方遼見焦飛跟隨他趕路,一路上不顯山露水,不拘自己把劍光催的多快都能緊緊跟上,劍術之高明,簡直不可思議。本來他誇焦飛為本門三代弟子劍術第二,不過是略施好意,但是這一路飛到苗疆,方遼才暗自嘖嘖稱奇道:“看來這位焦飛師弟果然有資格做本門第八位真傳弟子,只怕他十餘年中就能結成內丹。”

    方遼也是煉氣第七層,奠定了道基,隨時可能經歷劫數,煉就道果的人物,又是修煉天河劍派三法四訣之一的通天大法,通天大法雖然不及天河正法,卻是也道門正宗,天河劍派曾有兩人憑此法成就元神。尤其是通天大法的衍生法術中,有一門通天劍遁,尤為奇妙,雖然名聲不及崆峒派的霹靂劍遁,但也是極為玄妙的劍遁法術。長途飛行或者不及霹靂劍遁,但是短程加速,卻稱得上天下無雙,趕路時用不著,但是鬥法的時候,劍遁速度驟然加增,有許多出敵不意的奇效。

    他和焦飛花了月餘光陰,才從通天河畔趕到了苗疆十萬大山。這十萬大山乃是苗疆和中土的交界,傳說有十餘萬座山峰,山脈綿延不絕,有許多民族在其中繁衍生息。只是因為十萬大山地勢險要,耕種不易,故而各族人口並不多。加之十萬大山氣候惡劣,有許多瘴氣,毒霧「毒蟲,妖獸出沒,窮山惡水,故而連修道人也少有選在這裏居停。

    十萬大山最大的三個異派勢力,便是禾山道,萬蠱仙娘,黑沙童子為尊。雖然也有許多小股的異派勢力,比如煉屍的麻家寨,蘇環姐妹等等,但是都不成氣候。

    溫良雖然在十萬大山修道,除了偶爾為那些被十萬大山諸異派要害的人說情,或者被那些異派在有了爭鬥的時候,請去住持公道,分說情面,一向不管這些異派的事兒,故而那些異派也不願意招惹他。畢竟溫良法術驚人,也是煉氣第九層的高人,禾山道的掌教,九大長老,萬蠱仙娘,黑沙童子,最多也不過煉氣四五層的修為,兩者之間差距太大。溫良知道這些人的事兒非是他一人能管,何況這些異派自有一套規矩,也並不如何害供奉他們的各族之人,因此轉到和十萬大山的諸異派關係頗為和睦。

    焦飛想起贈送了自己半部葫蘆劍訣的麻九龍,侯景提起的那頭銀霜蜈蚣,還有蘇家姐妹,侯景府上的苗女阿奴,還有蘇真的徒兒張青楓之女張蒸,許許多多的人物都跟苗疆有關,只是他卻想不到,自己來苗疆卻不是為了上述任何一人。世事奇妙,莫過於此。

    “我指點張燕去尋阿奴學習煉屍之法,還讓她們去取我藏在淮河的九具煉屍,上次我去招攬淮河大總管府舊部時,她們已經把那九具煉屍取走了,不知現在在西域行止如何?我此番回來諸多事情,倒也不曾留意她們的消息。”

    焦飛回到天河劍派,便即一頭心思只想把道法再度精進,根本就沒有想過其他雜事兒,就連虎妖胭脂,碧玉蠍子精九尾兒,虞過這些人,也根本沒有起念頭去見一見,何況這些人跟他關係要麼更遠,要麼已經不在苗疆,焦飛也是因景生情,這才有許多感慨。

    方遼倒是曾到過苗疆,帶了焦飛徑直去投一家寨子。
philipchan 發表於 2010-5-27 14:40
第二零七章 一件壞事

    方遼當年在苗疆磨練,曾救討紋家寨子卜下老,故而紋家寨子老幼都當他是活神仙一般。

    焦飛同了方遼一起。也被待為上賓,方遼不說如何向溫良求取寶物的事兒,焦飛便也不問。反正他也並不是此行事主。焦飛被寨子的人安排在寨子裏最好的一座竹樓中,四處都是風景,竹樓後面便是一條溪潺潺流過,溪水清澈見底。幾位三花鯉魚怨意暢遊,此情此景,悠閒適意,讓人忍不住生出感懷忘憂之心。

    方遼並未跟他住在一起。自有寨主帶了一群人迎去他處招待。焦飛非但不會計較這些,轉到是覺得這裏更好,金鼇島雖然人間仙境,青帝苑雖然宛如天宮,但都比這座竹樓少了幾分生氣,也無這等生機勃勃的野趣。

    他就那麼坐在竹樓的窗臺上,隨手把主樓內招待他的一盤果子掰開,一小塊,一小塊的擲入溪水中,看著那些花色鯉魚爭奪食物,越聚越多。到也怡然自樂。

    這家寨子是是白衣族的一支,族中人都好著白衣,男的俊美,女的窈窕,皮膚極白,配合一身白衣,特別有韻味。焦飛在竹樓上呆了半日,有四個白衣族的少女嫋嫋走了進來,見到焦飛就都拜服於地,柔聲說道:“寨主讓我們姐妹來幫先生沐浴更衣,待會本寨耍舉行晚宴,請先生和方仙師赴宴。”

    焦飛輕輕哦了一聲。正待拒絕這四女的好意,但是眼神一轉,卻讓他非常驚訝。這四個女孩兒高矮胖瘦,身材,相貌簡直都一模一樣,都是粉搓玉滴,一等一出色的美人兒,年紀不過十六七歲,四個一模一樣的女孩子站在一起,那種景象,饒是焦飛道心堅毅,也不由得生出好奇之心,忙笑著問道:“你們姐妹可是四胞胎麼?怎麼生的一模一樣?”

    為首的一個。白衣少女輕笑說道:“許多人見了都要這麼問我們姐妹,我們只是表姐妹,並不是四胞胎。我叫嶽菱花,我這三位妹妹分別叫做,蘇晚荷,於曇。方雲衣!”

    焦飛嘖嘖稱奇道:“不是姐妹卻生的如此一模一樣,那更是難得了。造物之奇。難道就有如此機巧?兩個表姐妹能生的一模一樣,四個也能如此,我真不信!”

    嶽菱花笑道:“那是因為我們四姐妹的母親是四胞胎,又是同時出嫁,幾乎同時生下我們四姐妹,從小就放在一起養活。故而才長的一模一樣,我們姐妹都像母親。”

    焦飛聽了更是稱奇。這四個女孩兒都頗大膽,對著焦飛也能有說有笑。焦飛自從凝煞煉罡之後。隱隱生出了一股威煞,等閒之人都不敢接近,只會覺得情不自禁想要低頭一樣。平時焦飛都把這股威煞收束起來,但是剛感覺到這四女上來,就微微放出幾分,他倒不是想要嚇唬人,而是知道這般說話,會免得糾纏。但是嶽羨花,蘇晚荷,于曇,方雲衣四女居然絲毫不懼,焦飛這才察覺出來,這四女身上似乎也有些道術。

    “還是請先生沐浴更衣罷!”

    四女最後還是想起了職責,幾番催促,焦飛忙婉拒道:“我只喜歡穿這一身道袍,更衣之事還是免了吧!”

    蘇晚荷吃吃笑道:“先生可是有些怕我們姐妹?”

    焦飛一笑道:“那倒不是,只是我真不喜穿別件衣衫。”

    焦飛身上的道袍,乃是冰魄神光所化,根本就不會髒。何況焦飛根本也不想換什麼衣衫。沐浴更是提也別提,對他這種身懷道術之輩,根本就是萬塵不沾,普通衣衫轉會覺得不夠舒適,也不夠清潔。焦飛也有些奇怪,暗忖道:“難道方遼師兄也不說給這些人知道,非要讓我沐浴更衣作甚。”

    方雲衣見焦飛和善,便有些嗔怒道:“先生卻不知我這裏的規矩,貴客來了不沐浴更衣,便是不當我們寨子是朋友。”

    焦飛耐著性子分辨了兩句,見這四個女孩兒不知進退,便袖袍一揮,化成一道寒光,沖霄飛走,連話不留半句。對他來說這些凡人的規矩,怎夠得上他的身子?但是他也不值得為此動怒,一走了之。至於方遼讓他助拳的事兒。焦飛心頭自是有些發怒道:“你便連這些事情也招呼不好,非要弄四個女孩子來煩我,想是覺得那些凡人比我更重,那我理會你作甚?”

    焦飛遁光升空,左右顧盼,然後便直奔十萬大山深處投去。焦飛雖然從未來過十萬大山,卻聽蘇環提過不知多少次,何況在天上飛翔,地面上的景致一目了然。找路容易,焦飛在天上飛了半日,終於見到了一處鬱鬱蔥蔥的山峰,正是當初蘇環姐妹的居所。

    蘇環姐妹選的一處山洞十分隱蔽,洞口被山頂處的一株大樹遮掩住,如果不是知道根底的人。根本也尋找不到。焦飛一怒離開了那家寨子,便打算在此地暫住一段時日。他越是細細琢磨郭嵩陽真人的話,便越是覺得有道理,不過在天河劍派總是不夠暢懷,畢竟做這些磨練心性的事兒,還是滾滾紅塵中最為合宜。

    焦飛闖入了蘇環姐妹的故居,見這座洞室裏面到也闊大,到處都仿了大戶人家小姐的閨房。只是在房中還放了刀槍劍戟,防天陰存放的獸肉乾,未免有些不倫不類。倒是蘇環姐妹的房中,居然有一個書架,上面放了些諸子百家,志異趣怪的書籍,讓焦飛頗為欣喜。

    他隨手摸了一本自己並未看過的,隨意翻了開,沒想到一讀便是半日,眼見天色漸漸黑了。他這才在蘇環姐妹的床上,閉目打坐起來。他正自運煉天河正法,忽然聽到天上有如雷喝喊聲,這道聲音初發極為細微,但是隨即就滾滾而來,宛如潑天大勢,高山流水一般不可阻擋。

    “焦飛師弟,焦飛師弟!”

    焦飛微微皺眉,他聽的是方遼的聲音,有心想要不理。又忖道:“被他這麼叫下去,如何是個頭?何況又是同門,日後怎都要見面。”便即一躍而起,化了一道寒虹飛天,高聲喝道:“是方遼師兄麼?”

    焦飛有些不快的說道:“那個寨子的人實在太過惹厭,我素來喜歡清靜,便另外尋了一個住處。師兄何時要去溫良處,可來此地找我。

    方遼見焦飛似乎半點也不願意買他的面子,心中微微惱怒,但是他此番來十萬大山,求了本門其他六個真傳弟子,結果無一人願意陪伴他來。實在是不得已,才求到了焦飛頭上,這般有力的幫手,方遼也不好立時跟焦飛翻臉。

    天河劍派畢竟人少,除了這幾個人外,那些內門弟子根本連幫忙的資格也無,畢竟溫良也是煉氣第九層的大修士,修為相差太多之輩,一個照面就得被擒殺了。

    焦飛法力雖然還差些。但是劍術驚人,足可彌補這一項。

    本來道門正宗的弟子。修為比異派同級數的弟子強上百倍也不稀奇,比如蘇真也一樣是丹成的境界,隨手便可斬殺幾十個馬武,鷲老這類的妖怪。但是丹成九品,三品以內才有資格進階到更高一層的修為,異派中那些修為不足的盡數在這一關被刷了下去,故而煉氣第七層以上的異派弟子,最多也不過和天河劍派這樣的道家正宗差上十幾倍,只道脫劫煉就道果,這才會把差距再次拉大。但要到了煉氣第九層,溫養仙氣,佛光,才會再次把察覺拉開到百倍以上。

    焦飛雖然是煉氣第五層的修為,但憑著斬鬼神的劍術,對溫良這樣的異派大修士也有威脅,有了焦飛的牽制,方遼便不懼溫良。但若是沒有焦飛,方遼對付這位異派高人就全無把握。

    方遼想了一想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師弟,不知師弟住在何處,可否請為兄一觀。”

    焦飛把方遼迎入了蘇環姐妹的故居,方遼左右一看,笑道:“這裏除了僻靜,也無什麼好處。既然師弟願意在此,我還是給師弟找幾個服侍的人吧。”方遼大袖一揮。嶽菱花,蘇晚荷,于曇,方雲衣四女一起從他衣袖中走出,焦飛認的這手法術乃是通天二十四法的袖中乾坤,倒也頗為讚歎方遼的法術精奇,不過對這四個女孩兒,焦飛卻大皺眉頭。

    方遼見焦飛不悅,忙分說道:“我也知是她們四個得罪了師弟,我這就讓這四個女孩兒跟師弟賠罪認錯。”

    焦飛說道:“她們倒沒的罪我,只是嫌她們太過呱噪,攪擾清淨。”

    嶽菱花,蘇晚荷,于曇,方雲衣四女聽得焦飛嫌棄她們呱噪,不由得一起氣結,她們落生就得父母尋找靈藥,洗髓易筋,修煉道法,不但出落的如花似玉,且有上乘道術在身。不但是她們的寨子,就算是附近的十幾家寨子年輕俊彥。都把她們四女奉若神明,平時只要隨便說一句話,就有那癡心男子四下奔走,幾乎從未遇上挫折,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就宛如公主一般尊貴。

    故而她們才會也不把焦飛放在眼裏,言語中頗有些不恭敬小性子。雖然他們父母和方遼都叮囑過,但還是不忿,這才鬧出這一場事兒來。

    蘇晚荷偷瞧了一眼方遼。有些憤恨,心中暗忖道:“憑什麼我們就非要來照顧這個黃臉的少年?他的法力就算比我們略微高些,也未見得就有什麼了不起,我們學的可也是道門正宗,方伯伯為何非要我們來服侍他?”

    方遼微微歎息,對焦飛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瞞師弟了。我少年時家逢大變,全家都為一個邪派妖人盡數害死,去祭煉一件極其歹毒的法器。後來流落江湖,跟三個至交好友先後結識,互相結拜為兄弟,後來我投入了天河劍派。他們就來在這白衣寨居住,這四個女孩兒便是我們四個各自的女兒。”

    焦飛掃了一眼方雲衣,又忽然記得方遼說過他的弟子叫做方雲邪,忽然大悟,說道:“原來師兄已經有了家室,還如此和美,這位方姑娘生的靈秀,是個修煉道術的好苗子,為何師兄不援引到本派之中?”

    方遼搖頭說道:“這卻是有一樁秘辛,我當年為了報仇,去尋那個邪派妖人,但是他卻邀約了十餘名狐朋狗友,其中一個叫做百寅真人的,計謀狡詐,偷來白衣寨把她們四個在繈褓中擄去,扔在十萬大山中的一處絕地。那處絕地叫做金鐘嶺,藏有一處元磁精煞,雖然後來我把她們四個救了回來,但是被元磁精煞之氣沾染,讓她們體質再不合修煉本派的道術,我亦只能傳授她們另外的道法,只是,為兄所得的這幾門別派道術,都不甚高明。”

    焦飛也是歎息,說道:“她們倒是多災多難,只是被元磁精煞改換了體質,怕是只能修煉金系的法術,方遼師兄來求我作甚?我也是天河弟子,學的也是水系大法,點撥她們不得。”

    方遼一笑言道:“我此番請師弟來,便是為了此事,那散仙溫良所修的便是金系的道法。他的遺寶中有兩種最為珍貴,除了一口五陽劍之外,便是他的一身道法。”

    焦飛哦了一聲,心下已經是明亮如鏡,暗忖道:“方遼師兄這是覺得不好把所有的東西都拿走,屬意自家拿走一口五陽劍,我拿了那溫良的道書,然後再傳授這四個女孩兒。他倒是好計算,也罷我只做了一件好事兒和一件暢快所欲的事兒。還未做過壞事哩,就在他身上做一件。”

    焦飛立刻就滿口允諾,只是堅決要把這四女推脫,說自己還要修煉,不能照顧子四個女孩兒,方遼百般分說,也只能做了折中,讓這四個女孩兒在附近另行搭建一座竹樓,即不攪擾焦飛修煉,又方便隨時傳喚。焦飛也只能一笑作罷,隨他安排。
philipchan 發表於 2010-5-27 15:15
第二零八章 麻家寨

    從始至終方遼也未提及溫良之事焦飛便也不去問他。

    方遼把四女強行留下之後便即匆匆離開,顯然是還有其他事情要去做安排。焦飛也不去理會四女,回了洞府中修煉;過不得一會就聽到外面四女爭執起來,他被煩的不成這才出洞看去,這四女已經砍伐了數十根粗壯的毛竹卻連地基也搭不成,都在哭哭啼啼。

    焦飛偷聽了幾句不由得好笑,知道這四女原來是從未幹過粗活,正在背後臭駡自己,還在商量要不要回白衣寨請人來幫忙。焦飛雖然不喜這四女,但是看在方遼的面子上,畢竟兩人乃是同門師兄弟也不好放任這四女去跋涉。要知道十萬大山中有無數毒蟲毒霧,瘴氣妖獸,蠻荒野人,異派修士,焦飛自然是不懼,可這四個女孩兒胡亂闖去,只怕一個不巧就都香消玉殞了。

    焦飛把袖袍一揮,便把在青帝苑煉製的一十三枚白金力士符,還有奪自那面目陰鷙男子的一十四張白金力士符,以及柳輕煙所贈的一張黃巾力士符,全數出落地就化為二十七個白金力士和一個黃巾力士;這些道門符兵都有煉氣二三層的修為兼且力大無窮,尤其是焦飛奪自那個面目陰鷙男子的白金力士符,手中還持有兵刃臨時改做木匠工具倒也應手合心。

    這二十八符兵動作極快,不過半個時辰就把一座竹樓憑空搭建了起來,讓岳菱花、蘇晚荷、于曇和方雲衣四女看得目瞪口呆,這才知道這黃臉的子果然有無窮手段不是她們所能窺測。這四個女孩兒的父母都是修道之人,雖然除了方遼之外學的都不是上乘法門,但也都極為眼高,總想日後成就仙業不跟俗人同流。

    原本她們聽方遼說過焦飛來歷,心道:“方遼已經是天河劍派的真傳弟子,這個姓焦的少年不過是普通內門弟子,能有多大的本事?”雖然方遼有心想要把她們引薦在焦飛門下,但是蘇晚荷曾對幾個姐妹說道:“憑他在資質未必還如我們姐妹,這個姓焦的修煉到煉罡的境界,居然也要十餘年!我們姐妹哪一個需要如此之久?除了出身好,沒一樣及得上我們姐妹,憑什麼要我們拜在他門下?如果不是我們姐妹體質特殊,不能拜入天河劍派,說不定此時修為已經在他之上了。”

方遼此事準備得匆忙,許多話也沒有來得及說,何況他自家也要修煉。在天河劍派呆的時日多,回來白衣寨的時日少,許多事情都沒有交代,四女又是從小就被慣的什麼也似,這才會對焦飛不大瞧得起。

    焦飛收了符兵,岳菱花、蘇皖荷、于曇和方雲衣四女這才知道這人道術果然厲害,都有些回心轉意,但是焦飛根本就不理她們,四女也都傲氣,自然不肯去向焦飛低頭。

    焦飛安置了四女,心中自忖道:“她們四個知趣不來煩我那是最好。當初麻九龍前輩與我一見如故,還轉托我照顧麻家寨!我既然來了苗疆,不如去把麻家寨看上一眼。若是能還了當年的恩情,自然更加好!就算麻家寨沒甚危機,我留下幾件東西防備未來也是好的。”

    焦飛把袖袍一拂便自出洞,四女來時已經很晚又為了修建竹樓忙了半夜,早就疲累不堪都去睡下了。焦飛心中微微一動,把自家煉就的一十三張白金力士符擲下,把這座竹樓預留了一層保護,這才縱起遁光走了。

    焦飛遁光快,冰魄神光又是無形無色極不容易被人察覺。他在高空往下亂看倒也對十萬大山有了些許瞭解,十萬大山裏幾乎只有百分之一二的地方才適合耕種,大多數住在這裏的苗倮夷狄、侗瑤壯、白黎、傣、佤、羌都是半耕種半漁獵生活頗為窮苦。

    加之十萬大山中危險極多,各族都是結寨而居,崇尚武勇,不拘男女都有一身好武藝,免得受野獸毒蟲妖魔侵害。但一座寨子中若是沒有法師坐鎮,光靠勇猛和武藝往往生活不下去。故而只有那些依附了旁門雜家異派的寨子才會生活的較好一些。

    十萬大山雖然地域廣大,但幾乎沒有什麼繁華之地,也只有禾山道的禾山周圍、萬蠱仙娘的青王寨、黑沙童子的黑沙洞才有萬人以上的人口,其他的地方能有兩三千人便算是極大的寨子了。

    麻家寨也是四百餘年的根基,雖然比不得三大勢力但是也有五六千人,其中一半是麻家的族裔。麻九龍的哥哥當年娶了當地一座苗家寨子的老寨主獨女,便以女婿的身份占了那家寨子,故而麻家寨漢苗混血風俗奇特。

    焦飛費了七八日光陰才找到了麻家寨,他從高空望下去見到許多四肢冷硬肌肉如鐵的僵屍正在田地中勞作,許多人身邊都會跟著一頭年老僵屍幫著做事兒,只是這些人對身邊的僵屍頗為恭敬讓焦飛十分好奇。

    他把遁光按落正要走入麻家寨,就被兩個身強力壯的苗人攔住!這兩個苗人背後都站著一頭兇悍絕倫的僵屍,這兩個苗人態度倒也和藹,對焦飛說道:“這裏是麻家寨!例不歡迎外人,免得生人氣衝撞了煉屍許多麻煩。貴客若是來麻家寨做買賣,請在外面圩場交貨。”

    焦飛笑了一笑道:“我想請問兩位大哥,貴寨中可有一位叫做阿奴的姑娘?”

    那兩個苗人都是臉色大變,齊聲說道:“本寨中並無一個叫做阿奴的人,貴客還是走罷!”這兩個苗人魯直不善作偽,臉上的變化就算是在粗心的人也看的出來,何況焦飛這等心思敏銳的人。他微微訝異暗忖道:“阿奴的煉屍本事已經是頗為高明,在麻家寨中地位一定不低,這些人怎麼會說沒聽過?看來阿奴是出了事情,我和她總有一面之緣,倒要瞧的端底。”

    焦飛臉色一變說道:“阿奴姑娘是我好友,你們怎好說不知?難道十萬大山中還有第二個麻家寨?你們快放我進去,不然我可就要大開殺戒了!”焦飛大步就往裏走,本擬這兩個苗人定會阻攔自己,沒想到這兩個苗人都大呼小叫連說:“貴客不可如此!”一面給焦飛連使眼色示意焦飛跟上他們。這兩個苗人明明有煉屍卻也不用,只是假意過來推搡卻只用三四分力氣。焦飛心道:“這怕是麻家寨中對阿奴盛情極好的一批人,我且跟去看看。”

    焦飛一身道家正宗法術怎會懼怕小小的麻家寨?因此欣然舉步跟隨著這兩個人闖入了麻家寨中。焦飛走不幾步就聽到麻家寨中有無數人向他這邊彙聚,有個身材粗矮但是卻極為強壯的青年越眾而出大聲喝道:“阿普阿土你們怎麼把人放了進來?難道不知寨子中有事麼?待會下去自己砍斷一隻手把煉屍都交出來,今後不得踏入內寨半步。”

    阿普阿土正要辯解,焦飛卻惱了大喝一聲道:“你是什麼人?我是來尋阿奴的,快些把人交出來,不然我就把麻家寨上下盡數誅絕!”

    那個粗矮強壯的青年聽得焦飛是來尋阿奴,卻不似那兩個把守寨門的青年一般隱諱大聲叫道:“原來你是尋那個死賤婢,我已經把她和那個中原女子一起囚禁了,今晚就要廢去她們的法力一起嫁給我大哥。既然你敢來麻家寨尋煩惱我便把你殺了也練成一具活屍。”

    焦飛聽到此人自曝已經對阿奴和張燕下手,不由得嘿嘿一笑,連話也懶得說,把冰魄神光一刷頓時把這個粗矮強壯的青年凍成了冰塊大喝道:“誰人敢來阻擋便是下場!”他順手一抓,剛才把守寨門的苗人也不知是阿普還是阿土喝問道:“快說阿奴和那中土女子被囚禁在何處?”

    焦飛施展的法力精奇,讓這些苗人又驚又喜,那個被焦飛擒捉在手的苗人就是臉上狂喜,立刻反水道:“道長可是阿奴說過的我們家麻九龍老祖公的師弟?我知道阿奴和那個中土女子被囚禁在何處,仙長把我放下來我這就帶你去。”

    旁邊有人叫道:“阿普你瘋了!寨主父子已經把阿奴的帶回來的煉屍重新祭煉成功,加上他們父子原有的幾具共有一十八具銀屍。試問這般力量誰人能抵禦的住?就算是禾山道的極為大仙也未必就敢跟寨主父子翻臉,你難道不想你娘還有你家婆姨了?寨主父子為人可狠毒,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全家的。”

    阿普的臉上頓時現出了遲疑之色,但是隨即就一牙咬喝道:“放任寨主父子奪了麻家寨的基業,我們遲早都是個死,這位道長既然是麻九龍老祖公的師弟,法力一定比寨主父子強橫百倍,只要救出阿奴和那個中土女子,沒有了人質在手,怕他們父子作甚?難道你們就想一輩子在寨主父子淫威下活的生不如死?”

    焦飛聽得這阿舌如此剛烈,心中也頗讚歎他忠義,喝了一聲道:“寨主他們父子不過是煉就幾具銀屍罷了,你們怕他們作甚?”他把道心純陽咒推出分出了十八團咒靈,化為金光閃閃的十八頭天兵,大喝道:“你們可見到了本人的法力?”

    “是金屍!是金屍!沒錯它們都能飛啊!銀屍也不過駕風,這位老叔公的煉屍能夠禦氣飛空,那是只有金屍才有的本事。”

    焦飛這手本事一露,那些本來還有些猶豫的麻家寨中人全部都投靠了過來,帶了焦飛直接撲奔寨子的後面。路上也有幾個忠於寨主父子負隅頑抗之輩,但是麻家寨人人都懂煉屍,誰人身邊不跟著幾頭?雖然大多數連鐵屍都未練成,但是架不住人多,一窩蜂的上去頓時把那幾個少數打得落花流水,有幾個忠於寨主父子的人想是平時作惡太多,當場就被人煉成了行屍。

    焦飛亦只能搖頭,不好去阻止他們,到了後面是一座極險要的山峰,山峰上分了四層,每一層都比前面高出一截,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勢。那些麻家寨的人到了此處才都又露出了畏懼的神色,低聲向焦飛稟報道:“這便是我們麻家寨的內寨,寨主和他的親信多人都住在裏面,成了氣候的煉屍都被寨主父子收去了,我們手裏只有幾頭年級老邁的鐵屍攻打不進去。”

    這些人都眼巴巴的望著焦飛,焦飛排眾而出,看了一眼這座內寨也不禁暗贊一聲,當初建造了這家寨子的人果然有些眼力;這內寨不但防禦堅固而且除了那幾層因著山勢建造的高牆之外,都是挖了山洞,就算有高人從空中進犯也要許多礙難。不過這些防禦只抵擋的煉氣凝煞以下,剛能駕風還不能自如飛行的人物,以焦飛的法力來說自然是不值一提。

    焦飛十八團咒靈分身一指,這十八團咒靈分身立刻撲上了第一層寨子。

    這十八團咒靈何等厲害?焦飛持之曾跟煉氣第九層的高人相鬥,麻家寨雖然有些人物卻根本也攔阻不得這十八團咒靈,縱然把自家煉就的行屍指揮來抵擋,卻也不過是咒靈分身一撲就切斷了煉屍和操屍者之間的聯繫,立刻撲到在地。

    焦飛來得快,那內寨中人還來不及做多反應,直到焦飛到了兩層寨子,被麻家寨中傳的宛如滅世大魔頭一般的寨主父子才睡眼朦朧的鑽了出來,身邊還都跟著幾個衣衫不整的苗女,顯然昨夜歡娛現在還不曾十分清醒。

   老寨主和被焦飛凍住的那個人一般模樣生的粗矮強壯,一臉的虯髯看起來倒也威猛,滿臉的橫肉給人一種不是善類的印象。倒是他的大兒子看起來一表斯文,不似苗人到有幾分像是中土的讀書人,身材高大長身玉立如果不是一雙眼睛過於狹長,倒也有幾分風采。
philipchan 發表於 2010-5-27 15:42
第二零九章 切瓜剖菜
      “那個二兒子看起來倒像是親生,這個大的怕是替人養的罷!”

    焦飛心中忽然生出輊促,正要出手擒下這父子二人,忽然那個寨主的大兒子高聲喝道:“道長和我們麻家寨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持強攻破我們寨門,殺死許多無辜?”

    焦飛聽這人口齒犀利,倒也冷笑一聲,提氣喝道:“把阿奴和那個中土女子放出來,不然讓你們父子一起斃命?”

    那個寨主的大兒子聽得是來找阿奴,忙攔住了正怒目喝罵的父親,含笑說道:“仙長有所不知,阿奴並未有被我們父子囚禁,您想要見她,只需要說一聲便是,何須如此動怒?”

    那個寨主的大兒子只是輕拍兩下,就有一個美貌的苗女走了出來,他吩咐道:“快些把阿奴姑娘請來,說有來客要見她。”

    任誰到了這時候,也會略作猶豫,以為是自家魯莽了,不過焦飛是什麼人?在海外經歷無數場大戰,早就鍛煉的心如毫髮,他也不動聲色,只是微微聳肩,把一團金剛明王咒分身隱去了形跡,伏在了那個美貌苗女的身上,任憑那位美貌苗女去請人。

    那個美貌苗女根本就沒有什麼修為,只有一身武藝,如何能察覺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就算煉氣九層的高人,都要受了心魔大咒的暗算,何況她一介凡人?她得了寨主的大兒子暗示,走下最後一層內寨中,連續轉折了無數的洞口,才深入山腹,來在一座水牢中。

    阿奴和張燕,都被囚禁在裏,兩女身上都是傷痕累累,顯然經過了一番拷打。那個美貌苗女見到了阿奴,不禁冷笑道:“你不要癡心妄想,還能活著離去了。待明日少寨主娶了你,便是名正言順的麻家寨寨主,那些賤民只會俯首貼耳,再也不會反抗。本來我們苗人的規矩,就是出嫁從夫,你就算再多仇恨,也不能反抗丈夫。”

    “呸!我阿奴就算立時死了,也不會嫁給那個小豬狗!”美貌苗女冷笑道:“少主說了,你捨得死,儘管去死。只是你父母都在大寨主手裏,你死了他們也要一起死。”

    阿奴恨的銀牙緊咬,恨不得去撕下這個美貌苗女的一塊肉下來,含恨說道:“我們麻家待你不薄,你為何就勾引謝家父子,害我們全家?難道你不知道,謝家父子只是當你玩物,遲早也要害死了你。”

    那個美貌苗女嘿嘿冷笑道:“便是謝家父子,也不過是我們家大公子的棋子,你道我真跟他們一心麼?不過你倒是好命,居然還有人不遠千里,巴巴的來救你。待會你出去,說什麼不用我教了罷?只要你說錯半句,你體內的蠱毒便會發作,你父母便也沒救了。”

    阿奴起的雙眼直欲放出火來,也不問是誰來救自己,只是低聲喝道:“你們一定沒有好下場的!”

    那個美貌苗女冷冷一笑道:“只怕便是沒有好下場,你也看不到。”

    焦飛通過了金剛王咒,對這一邊的情況瞭若指掌,心中也暗暗惱怒,忖道:“這寨主父子倒也狠毒,不過這些狡計對平常人有用,對我卻能起什麼作用?”他把金剛王咒一催,這團咒靈分身立刻滅了美貌苗女的本我意識,控制了她的身軀。

    這團咒靈分身氣走全身竅穴,讓這個美貌苗女的嬌軀發出劈啪的氣爆之聲,身上一股淡金色的火焰沖出,在她的周身化為朵朵紅蓮。咒靈分身溢然開口道:“阿奴,我是傳授你煉屍大法的老叔公焦飛,你父母何處,快些說與我知,讓我一併救出。”

    阿奴見到這美貌苗女身上的變化,還擔心是寨主父子搞鬼,並不肯深信。但是咒靈分身哪里有許多廢話?淨火紅蓮沖出,頓時把阿奴和張燕二女囚禁的牢房燒穿,連她們身上的鎖鏈一起融化,卻不傷半點肌膚。

    這手法術神奇莫測,阿奴深信寨主父子定然沒有這種法力,這才信了是焦飛來救人,張燕被囚禁日久,早就惱怒異常,她一躍出了牢房,但是腿一軟,卻跌落在地上。

    阿奴也是身子柔軟,使不出力氣來,對金剛王咒的咒靈分身說道:“老叔公,我們都被謝家父子下了蠱毒,這手段是他們父子從萬蠱仙娘手中學來,除了萬蠱仙娘和她的門人,便是真正的仙人也解救不得。”

    金剛王冗的咒靈分身嘿嘿一聲冷笑,扣指一彈,一朵淨火紅蓮飛出,只在兩人身上一統,就把他們體內的蠱蟲盡數燒死。心魔大咒邪門之處天下無雙,萬蠱仙娘的蠱術雖然厲害,但有如何跟這天下間第一等的邪門咒靈相媲美?金剛王咒的咒靈分身舉手就破去了阿奴和張燕兩女身上的蠱咒,這種邪門的法術,一旦被人破去,便會有厲害的反噬。萬蠱仙娘並不曾擔心這些手段根底傳出,只是傳了謝家父子使用的法門,蠱母都還在萬蠱仙娘手中。金剛王咒破去了阿奴和張燕身上的蠱毒,反噬的力量讓千里之外的萬蠱仙娘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粉紅,咬牙切齒的捏了法訣,忙鎮壓體內的蠱母反噬,罵道:“是誰人破去了我的蠱術?”

    萬蠱仙娘那邊的變化,焦飛自是不知,就連金剛王咒的咒靈分身也懶得理會,他驅除了二女體內的蠱毒,兩女的法力和力氣立時恢復,雖然還有些軟弱,便是比前已經是天壤之別。

    張燕咬牙切齒的罵道:“便是他們父子,也想淩辱我,讓我這就去殺了他們父子二人,連帶那些幫兇也都要一一斬絕。”

    阿奴忙攔住她,對咒靈分身說道:“老叔公,你能否先救出我的父母家人,他們也都被囚禁了,只是我不知謝家父子把他們囚禁在哪里。

    焦飛在外面已經知道裏面變化,聞言暗忖道:“那我便問他們父子一下好了。”他這人手辣,對待敵人也沒有許多講究,那位寨主的大兒子正在滿肚子冒詭計,想要暗算了焦飛,他心思著實慎密,這麼片刻間就想出了七八條毒計來,正在暗付該如何隨機應變,把焦飛騙了。卻見這黃臉少年忽然一揚手,六色光華往他父子頭上一刷,頓時飄飄渺渺,魂魄上了焦飛的六陽封神幡。

    上了六陽封神幡,本我意識便被抹去,焦飛隨意問了兩句,那寨主的大兒子就把自己的毒計一一道出,焦飛饒是鎮定,倒也有些心驚,暗罵道;“這小畜生倒也狠毒,如果我稍微愚笨些,只怕還真要被他們算計了。”

    那些跟隨焦飛來的麻家寨苗人,見焦飛和寨主父子搭話,都有驚惶,畢竟他們是積威之下,又怕焦飛居然跟他們父子合流,都不敢亂說話。忽然間焦飛一抖什麼寶貝,寨主父子就魂魄全無,身體栽倒,氣絕身亡,都發出一聲高呼,歡喜的什麼也似。如果不是焦飛身上有一股寒氣,讓他們不敢靠近,只怕這時候已經把焦飛抬了起來。

    焦飛收了謝家父子,立時知道了阿奴家人被囚禁何處,金剛王咒的咒靈分身,立刻闖入了那處,此時寨主父子已死,就算他們父子不死,也攔不住這頭咒靈分身,斬殺了看守的寨主心腹,把阿奴的父母和家人救了出來。前後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這座麻家寨就已經換了主人,阿奴和張燕雖然知道焦飛厲害,但是也沒有想到,看起來極難對付的謝家父子,居然被他切瓜砍菜一樣處置了,連那十八頭被視作殺手鐧的銀屍都沒有派上絲毫用場。

    阿奴和張燕都是做過大事兒的女子,立刻奪了兩件兵刃,和外面攻打內寨的十八道純陽咒咒靈裏應外合,把寨主父子的親信一網打盡。張燕父母都被人害了,又屢次經歷劫難,手頭狠辣,對這些害過她的人一個也不肯放過,直殺了麻家寨血流成漿,半個活口也不留,這才罷手。

    阿奴見張燕殺性如此之重,可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歎了口氣,把那些追隨著焦飛闖進來的忠心手下一一調派,把死人都檄了出去,安排好了一切之後,便帶了張燕出來見焦飛。

    兩女都是心中悲苦,見了焦飛一個口呼老叔公,一個口呼恩公,都拜服在地,嚶嚶的哭了起來。

    焦飛微微一笑,對兒女說道:“沒想到我來麻家寨,居然遇上了這麼一場,你們先去忙褰子裏的事情罷,我明日再來。”焦飛收了咒靈分身,將身化成一道寒光,轉瞬是的不見影蹤。現在麻家寨這麼混亂,他有些不喜,不過麻家寨的變故他也不能不理會,這才許諾明日再來問個端倪。

    焦飛在半空中兀自想道:“唉!此番來麻家寨,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兒吧?不過這件事也做到暢心所欲,倒是一舉兩得。”焦飛隨意找了個山峰落下,心中盤算了一陣,便即修煉起來,明日的事兒,焦飛自然是打算明日才去考量。
cdthree3 發表於 2010-5-28 04:13
本帖最後由 cdthree3 於 2010-5-28 04:14 編輯

210    無機緣,輕錯過


     謝家父子原本不是這個寨的人,而是中原望門,只是因為家中主母善妒,這才把一個妾室生的兒子逼迫的離家逃走。這妾室所生的兒子知道謝家勢大,在中土立足不住,這才一路逃到了豐萬大山,在麻家寨扎根下來,便是寨主的父親。

     麻家兄弟原本是前朝將領,故而對中土來人頗有好感,謝家的這位逃妾之子落戶麻家寨之後,不但娶了麻家的一位姑娘,還學到了煉屍法門,便自持法術,前去向謝家尋仇,結果不但所煉的幾頭鐵屍被殺,就連他自家也被中土武林視為大魔頭,一起出手圍攻,讓這位謝家妾室之子重傷遁逃了回來。

   回來不久,此人便重傷不治亡故了,臨死前便叮囑寨主,要給自己報仇。

   謝家知道有這麼一股仇家,自然不會坐視,便先後派出了許多人手混入了麻家寨,慫恿謝家父子奪取麻家寨基業,希望謝家父子能夠跟麻家寨同歸於盡,就此絕了這個大後患。

    其中的細節也不必細表,當焦飛第二天來到麻家寨的時候,阿奴已經把此事的前因後果都說給他知,焦飛對這些人間的恩怨情仇,雖然沒大興致,可是也頗為嗟吁。

    尤其是他聽得那個謝家,居然是萬劍山莊的謝家,便想起了那位武林七公子之一的大公子謝神風。他聽過那位投靠寨主父子的美貌苗女提起過大公子,那時可並沒有想剎居然會是熟人。

    苗女阿奴對焦飛感激無幾,她和張燕幫助侯景訓練了賚龍兵之後,便即離開,中道取了焦飛存在淮河的幾具煉屍,回了麻家寨。

    沒想到卻遇上了這件大變故,一時不察被寨主父子暗算,險些全家遭殃。若不是焦飛忽然來訪,麻家寨此時已經換了主人,苗家女子剛烈,知道感恩戴德,她連那從寨主父子手中重新奪回來的十八具銀屍也來不及重新祭煉,一夜準備,傾盡全寨之力招待焦飛。

    焦飛倒也不在意這些虛文,他見阿奴似有疲憊之色,問過了話之後,便讓她可去歇息,把張藻叫過來,要單獨問話。阿奴知道焦飛和張躲頗有淵源,自家不方便在場,吩咐了幾名苗女在焦飛的竹樓外隨時聽候吩咐,便即離去了。

    焦飛見過了張蔬幾次,又有大恩與她,倒也不做客套,先問過了張躲家仇是否報了。張燕得了焦飛兩三次傳授武藝,法術,心中也是感激,這個女孩兒剛強,知道焦飛不會幫她許多,忙跪倒在地說:「多謝恩公惦念,我的大仇盡數報了,本想跟阿奴妹妹回來麻家寨「就此終老,沒想到卻遇上了這件恨事,還要恩公再次出手相救,方能苟活於世。」

    焦飛嘿然一笑,說道:「這是你命不該絕,倒算不得我的恩惠,既然能再次相見,我就與你一件護身保命的東西,算是你的機緣。」焦飛伸手一招,就有一團金光落入了張燕的體內,這女孩兒忽然覺得一股強橫無匹的真氣通達四肢百骸,讓她本來不過是剛剛領悟到煉氣入竅真氣,一層層提升,直到了煉氣成罡為止。

    焦飛上次已經看出,張燕並無繆道的機緣,故而贈她一團金剛王咒,奕『得這女孩兒再跟他開口求收錄。焦飛如今法力大進,早就能把心魔大咒操縱自如,如果-他不想收回咒靈分身,這團咒靈對人便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轉是增長法力的便捷法門。當然此法也就給那些不能修成長生之輩使用,以這種旁門左道的法門提升功力,再無問鼎大道之機。

好在張燕本來就沒運機緣,故而焦飛轉手便賜下了這般本事。

張燕是又驚又喜,忙拜倒在地道:「恩公的恩德天高地厚,讓張女如何報答才好?」

焦飛搖了搖頭說道:「運法門不是正路,你亦不許在人前展露這些法力「只有在危急關頭才能使用。我也不要你報答,做這一件好事兒,跟我自家修為有關。」

焦飛隨口傳了張燕一手旁門劍法,好配合金剛王咒使用,便即把她遣走。張燕聽得焦飛是為了自家修為才幫她,心頭卻仍舊感波無幾,她哪裡知道焦飛這個境界的修為?只道是焦飛做了好事,卻不欲邀功,轉更加感激了些。

焦飛遣走了張燕,忽然心中想道:「就連方遼師兄都在十萬大山中伏下了一支勢力,禾苗疆做事十分便利,我何不也在麻家寨留下點手腳,反正也不費多少心思,更不用日後照拂,只需舉手之勞,便可埋伏下一枚棋子。」

焦飛想到這些,便把千幻神咒分了十八團出去,這十八團千幻神咒就似認得路一般,直闖入到了麻家寨收著那一十八頭銀屍的陰穴井當中,一一依附上去。焦飛默默捏訣做法,讓這一十八團千幻神咒在這一十八具銀屍體內扎根。千幻神咒在七道心魔大咒中最為莫測,咒靈分身可以化為任意兵刃,威力奇妙莫測。

本來這一十八具銀屍只相當於道門煉氣士第五層的修為,但是在千幻神咒的刺激下,每一頭吸攝陰穴井中的陰氣速度,都加快了不知多少倍,有兩頭積累雄厚的銀屍,身上已經漸漸泛出了金光。

「看來有千幻神咒附體,這些銀屍最多不過三五年就能晉級到了金屍的地步,這些旁門左道手段雖然能把煉屍祭煉到相當於煉氣第六層丹成的境界,但最多也不過就是八九層的威力,雖然尚不足以對付真正的強敵,在十萬大山中稱雄卻足夠了。」

焦飛安排好這一切,留下了兩效萬里傳音符,便即悄然起身,回到了蘇環姐妹的故居。

那四個女孩兒忽然發現焦飛不見,倒也慌亂了一陣,但是白金力士符的存在,卻讓她們安心少許。焦飛留下了這些東西,就表示一定會歸來,岳菱花,蘇晚荷,於曇,方雲衣四女已經相信了方遼所言,焦飛法力深不可測,若是能收她為徒,便有機緣證道長生。

這一次焦飛回來,四女就比上次乖的多了,雖然她們並不怎麼會做事兒「但是仗著手腳勤快,已經把蘇環姐妹的故居收拾了一遍,看著順暢了許多。

焦飛見她們姐妹如此,雖然沒有打算收徒之念,卻也略有些好感,心道:「這幾個女孩兒只是驕縱了些,倒也有些眼力。」他才這麼想,就見到岳菱花捧了一罐糊糊般的東西,放在了焦飛面前,有些獻寶似的說道:「焦師叔想是餓了,這是我們姐妹做的東西,師叔快趁熱吃罷!」

焦飛嗅了一嗅,面有難色的說道:「你這些是什麼東西?味道如此古怪?」

岳菱花想了一想道:「這是我們姐妹採集了一些野果,還打獵了一頭獾豬,加了一些香料,烹飪而成。師叔要不要嘗嘗?」

焦飛嘿了一聲道:「這些東西,你們都吃過麼?」旁邊方雲衣說道:「我們想著師叔還沒吃,我們就都沒動!」

焦飛伸手一指,說道:「你們還是先嘗嘗此物能不能下嚥罷!師叔我可不愛吃這般古怪的東西。」

四女一起委屈,她們都是嬌生慣養的女孩兒,哪裡動手做過東西?有意想要討好焦飛,這黃臉小子居然還不領情,四女都想:「你可知道我們做這一罐東西,前後費了多少力氣,便是我們的父母也沒有吃過我們親手做格,他居然還如此挑剔。」

於曇在四女中最為嬌柔,被焦飛一說,頓時哭了起來,焦飛看著其他三女,也有些泫然欲淚,不禁大搖其頭,心中對方遼又憤恨了具『分。暗罵道:「方師兄你想要讓自己的女兒和晚輩拜入我門下,至少也要調教的懂事兒些,難道以為我很有興趣做老媽子麼?我又不是奶娘,誰耐煩服侍這些小姐?」

焦飛也不去理這四女,他出海年久,身邊倒是總帶著乾糧,便即取出來,也分了四女一份。

岳菱花,蘇晚荷,於曇,方雲衣四女雖然心底委屈,但是她們倒也不是笨蛋,知道這是大機緣,都把小性子收了起來,且那罐東西也確實不堪入目,她們自己不吃,到有一般的原因是因為自家也難以下嚥,何況方遼送她們來時,也預備了些乾糧。討好焦飛不成,轉惹了焦飛厭煩,四女也一時無計,想要離開蘇環姐妹的故居,去自家竹樓中,又有些不捨。

焦飛看出來她們踟躕,便順口問道:「你們原本修煉的是什麼道法,到了什麼境界?」

岳菱花忙道:「我們自小被元磁精煞污染了體質,只能修煉金系的道法。方遼伯父花費了許多工夫,才從別人那裡討了一套混元金剛訣來,讓我們修煉。我們姐妹都已經是煉氣成罡的修為,只是……修行許久,連一件法器都不曾有。」

焦飛只是聽著混元金剛漆的名目,就知道此法定是佛道雙烽-,駁雜不純,根本也沒有什麼前途。便隨意問道:「不知這套道訣共有幾層心法?」

蘇晚荷答道:「只有五層,故而我們姐妹修為到了這個境界,就再也止步不前了。」

焦飛嗯了一聲,心道:「看來這四女!$質倒也不鋁,只是心性不合,且不知修道的艱難,沒有經過磨礪,心中一股傲氣最難消磨!」

他問了幾句,便即想把四女打發走,四女見焦飛似乎今晚態度有些和藹,便一起拜倒在地,苦苦哀求道:「我等姐妹向道心誠,還望焦飛嶧叔指點一條明路。」

焦飛笑道:「我也不過是煉氣第五層的修為,如何能夠指點你們?修道之事要看機緣,方遼師兄這次為了你們,特意想方鈹法去求散修溫良,若是他得了溫良的修行口訣,你們自然便可改換上乘功法,也不需要求我了。」

岳菱花,蘇晚荷,於曇,方雲衣四女對方遼辛辛苦苦替她們準備這些,本就有些不以為然,她們總想只要有上乘道法,我們自己便能修煉,何必非要拜一個還不如我們的師父?焦飛展露法力,雖然讓她們有些驚訝,微微有些回心轉意,但是被焦飛推脫了幾句,轉又覺得,焦飛只是運氣好,拜入了天河劍派,才能有厲害法力,就都再次猶豫起來。

到底,她們總覺得焦飛凝煞煉罡,比她們還要慢上許多,心底總是微微有些瞧不起的。

蘇晚荷有些猶豫的說道:「可是方遼伯伯說,這次你們兩師兄弟一起出手「他要了那口五陽劍,溫良散人的道書就得給你。」焦飛笑道:「我自家修煉的天河正法已經是天下第一等的道法,何必還要去學別人的旁門法術?運道書我也不會跟方遼師兄爭執的,你們也不需擔心。我們師兄弟一場,難不成還會為了一本用不到的道書傷了和氣不成!」

岳菱花,蘇晚荷,於曇,方雲衣四女一下子高興起來,她們本來便最擔心此事兒,聽得焦飛說的合情合理,又覺得溫良的道法已經是囊中之物,都露出了喜色。焦飛看了,微微插頭,心中暗道:「看方遼師兄為了這幾個晚輩,連我這裡都肯舍下面子,她們卻不知珍惜,我本來倒也不是不能給她們些好處,但是她們自己不懂得爭取,那是向道無緣,別人說什麼也沒辦法了。」

焦飛吃過了沒有師父的苦頭,知道方遼倒也不是為了溫良的那一套功夫,共中也有套了自己,去照顧四女的心思。也只有逕四個女孩兒,才會以為沒有了師父,自家拿到真傳,也能一路輕鬆容易的把法術修成。

岳菱花,蘇晚荷,於曇,方雲衣還怕焦飛翻悔,忙都問道:「焦飛師叔可不能騙我們?」

焦飛笑道:「我有什麼可騙你們的?如果不是為了你們,方遼師兄自己也用不到五陽劍和溫良的道書。我自家的徒兒早就安排好了這些,道法,法器都不娶缺乏,自然無須跟方遼師兄搶奪。」

得了焦飛承諾,四女一時都高興起來。焦飛卻暗自搖頭,心道:「我都拿自己徒弟來點醒你們,你們也不知,方遼師兄真是白白辛苦,就算他得了溫良的遵寶,只怕也無用。」
cdthree3 發表於 2010-5-28 04:16
211   壞事耶,好事耶


   她們四個女的聽不出焦飛話裡的意思,她們怎知道焦飛的六個獨角雷兕弟子,得了寒冰道人的冰魄道道統,煉就玄靄煞,冰魄罡,和焦飛一般,有望衝擊丹成一品的境界。至於法器就更不用說了,不拘是元蜃訣,還是青蜃瓶中,都有徐問和大苦神君當年從敵手奪來的許多法器,別人是寺一件也難,焦飛卻能挑揀一番,導出十二口一樣的神刀來贈送徒兒。

    以焦飛的眼光,還真就瞧不上溫良一介散修的法器和道術。要知道法器這東西,一個人手裡便是再多,也無本事去一一祭煉,得用的就是那麼一兩件。一百件祭煉到三四重禁制的法器,也比不上一件第五重禁制的法器。

    何況法器每一件都有獨門的祭煉口訣,不得祭煉口訣,便只能把禁制抹去,變為法器靈胎,才能從頭煉起,原本的神妙也都沒了。雖然世上還有多寶訣,心魔大咒這類的法術能祭煉任何法器,但是終究要比原來的祭煉手法差上一截,焦飛自己祭煉二十四橋明月夜,也不願意用心魔大咒,只肯用天河九黧劍訣老老實實從頭祭煉。

    焦飛肯破例指點她們四個,還是覺得方遼逕位師兄太過辛苦,照拂後輩無微不至,這些晚輩卻不大領情,有些不忍心罷了。既然話都說了,這四個女孩兒逆不知錯處,他又怎會深說?

    岳菱花見焦飛似乎和藹,連溫良的道書都說不要了,心中總是有些不信,暗忖道:「哪有人見到這般天大的好處也不動心的?我再且試他。」

    這女孩兒跟三個姐妹使了個眼色,蘇晚荷,於曇,方雲衣三女也都心領袖會,岳菱花便帶頭不肯起來,對焦飛說道:「方遼伯伯說,焦師叔乃個是多寶童子,身上有許多法器。

    可憐我們姐妹也是煉氣成罡的本事,卻連一口最普通飛劍也沒有,還望焦飛師叔垂憐,不拘好歹贈我姐妹一件法器。我們也不是白要,這次涅祖坐化,已經放出風口來,但凡十萬大山中修行的同道,都可以去他那裡磁機緣,我們姐妹若是有了法器,也好幫助焦飛師叔和放伯伯的忙。」

    焦飛微微一笑道:「我哪裡是什麼多寶童子,只是海外凝煞煉罡,多跟人爭鬥了幾場,便撿了些零碎。這些東西都與乙要重新祭煉的,不然你們也沒法用。」焦飛微微沉吟,心道:「本該送你們一朵波羅神焰,不過小爺久已不群此調,也罷便送你們四口飛劍……」

    焦飛把千幻神咒分了四團咒靈分身出來,凝成了四口無鞘的短劍這四口劍樣式華美,劍光顏色分作赤,青,白,金,喜一口的劍柄上都雕刻有一頭異獸,偏也都是華美無比的瑞獸,祥禽。他把四口短劍隨意在身前排開,這四口千幻神咒咒靈分身所化的短劍,劍光吞吐,各有數尺,丈餘的劍芒閃爍不定,看起來宛如上古神神兵,仙家利器一般。

    看到這四口虛虛懸浮空中的短劍,四女頓時都眼睛亮了,只是畢竟還有些女孩兒家的矜持,焦飛不說話,她們也不好去伸手。焦飛呵呵一笑道:「這四口飛劍是我無意中得來,分別喚作青凰,白蟒,朱文,金驥,你們四個可自來挑選,看看哪一口合意。」

    方雲衣跪拜的較近,心思轉的又快,暗忖道:「這青夙名字聽起來就與眾不同,定然是最好的一口。」她一伸手便把那口青虹吞吐的短劍摘了下來,說來也怪,這口短劍一落到她的手裡,便發出微微的輕鳴似極興奮,讓方雲衣更加喜愛了幾分。

岳菱花屬意那口白蟒,蓋因艿白衣族都喜歡身著白衣,自然對合色也有偏愛。雖然岳菱花也覺得應是青凰最好,但還是按照自家的心意,選了這口白蟒。劍一到手,這口白蟒就化為一條似龍非龍,似蛟非蛟,全身雪白的大蟒,只是看起來玉雪可愛,頂生白角,晶瑩如玉,績甲都極為華美,身上劍氣森森,讓岳菱花也心滿意足。

於曇也看上了青凰,但是她慢了一步,青凰已經為方雲衣取走,她失望之下又被蘇晚荷搶了先,拿走了金驥,只能選了朱文,可這口飛劍亦是不凡,化為赤虹繚繞,似乎跟她親密無比,轉到讓於曇心中十分滿意,不介意兩次被人搶了先。

蘇晚荷取了金驥,亦是心中歡喜不盡,和幾個姐妹一起謝過了焦飛,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去閤家的竹樓了。

焦飛打發走了四女,心裡微微輕曬,正要也修煉一番,忽然感應得自家懷中的萬里傳音符響動,便摸了出來,發覡卻是阿奴在召喚他。焦飛得了驪龍黑摩勒的三百餘枚鱗片之後,煉製了七套萬里傳音符,每套七枚,只有同一套的萬里傳音符之間,才能互相傳遞消息。他留了一枚給李武林,留給阿奴和張燕的卻是另外一套,互相間都不能通音訊,只能跟他對答。「老叔公,是您幫我煉製了那些銀屍麼?」

阿奴的聲音又驚又喜,又不敢大聲,顯然是怕招惹了焦飛。焦飛橄做一笑道:「正是!得了我重新祭煉,三五年內,你這十八頭銀屍便會化為金屍,麻家寨得了這十八頭金屍坐鎖,雖然仍舊不算什麼大門戶,但是十萬大山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門庭了,至少不會再輸給禾山道,萬蠱仙娘,黑沙童子。而且從此後,這十八具金屍便會只聽從你的號令,外人絕奪不去。」

阿奴歡喜的什麼也f&J,焦飛跟她對答了幾句,忽然想起銀霜蜈蚣的事兒,想著阿奴是十萬大山裡生活了十餘年,定然熟患這條妖蟲,便問道:「阿奴你可知道青王寨不遠,有個叫陰風洞的地方,有一條銀霜蜈蚣出澈?」

阿奴吃了一驚道:「老叔公怎知那條鋃靄蜈蚣的?」

焦飛微覺奇怪道:「這條銀霜蜈蚣,難道有什麼了不起之處麼?」

阿奴說道:「正要跟老叔公您說知,您走後不久,萬蠱仙娘便來下書,問我們要人。你幫我們姐妹解開身上蠱毒的時候,法力反噬,讓萬蠱仙娘吃了個大虧。那條銀霜蜈蚣就是萬蠱仙娘養的,在十萬大山中極有備氣,乃是三大蠱王之一。焦飛頓時生出好奇來,問道:「不知都是哪三大蠱王?」

阿奴說道:「這煉蠱的手段,便是以百蠻山和青王寨為天下雙絕,苗疆煉蠱的人家不少,但是都不及這兩家。雖然萬蠱仙娘是百蠻山辛神子老祖的徒兒,但是這煉蠱的手段卻是萬蠱仙娘的家傳,原本萬蠱仙娘養了一頭青王神,為萬蠱之王,在青王寨已經豢養了兩千多年,業已經通靈變化。後來辛神子老祖借口收萬蠱仙娘為弟子,把青王神強索要了去,萬蠱仙娘這才費盡千辛萬苦,捕捉了這頭銀霜蜈蚣來養,只是這銀靄蜈蚣雖然也是三大蠱王之一,但是火候稍淺,卻是不及青王神了。「除了青王神,銀霜蜈蚣之外,還有一頭蠱王喚作千年冰蠶,只是誰也不知現在藏身哪裡,無從捕捉。」

焦飛聽了這話,心頭忽然生出幾許惱怒來,連阿奴都知道的銀霜蜈蚣乃是萬蠱仙娘養的,侯景又怎會不知?侯景居然讓自己來苗疆捕捉這頭蠱王,居然不問可知,是何等叵測。

「虧得我當時著急出海凝煞,什麼事情都放在一邊,才沒有上這個當。以我那時候的修為,也許對付一頭普通的煉氣丹成的毒蟲不在話下,對付蠱王就十分沒有把握,加上萬蠱仙娘,只怕當時我要是傻乎乎,巴巴的跑來幫他做這件事兒,一定是死的不能再死。」

焦飛不知侯景為何想要暗算他,但是他也幕不怎麼想知道,只是在這一瞬間,他胸中起了殺心。

焦飛問過了幾件關心的事兒,便對阿奴說道:「你剛才說萬蠱仙娘對你們下書,又是怎麼回事兒?」

阿奴本來略有些擔心,萬蠱娘坐鎮十萬大山近百年,威名之盛比禾山道的九個長老還厲害,素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盡誅絕。這一次焦飛驅逐蠱蟲,讓萬蠱仙娘吃了個大虧,此番來尋仇,頗有些氣勢洶洶,麻家寨本來就不及萬蠱仙娘的勢力,加之阿奴還未能把十八頭最厲害的銀屍重新祭煉,若無焦飛這個大後援,阿奴只怕現在已經安排麻家寨的人逃難了。

阿奴說道:「萬蠱仙娘素來有規矩,若是有人借她的蠱蟲害人,別人若只是驅逐了,她並不著忉,只要蠱蟲安然飛回,她就不來問罪。但若是中了蠱蟲的人不知好歹,一定要下狠手,害了她的蠱蟲,萬蠱仙娘便會視作仇敵,傾盡全力來報仇。」

焦飛一笑道:「吝有是埋?她的蠱蟲告人了,還要來找人問罪,豈不是無賴邏輯!」

阿奴低聲道:「也不是如此,萬蠱娘立下許多規矩,也傳下了許多防範蠱蟲的方法,只要知道其中關竅,便可把蠱蟲輕鬆送回。我們是被寨主父子擒住,其實若有些準備,驅走蠱蟲倒也不難。萬蠱仙娘立下這些規矩,便是不害本地之人,外來的人便不管。」

焦飛還是搖頭道: 「這規矩未免太過不待理,不過她能做到此一步,也算是知道戒懼,回頭我出手就留一分情面。萬蠱仙娘說了什麼時候來麼?」阿奴答道:「萬蠱仙娘說是三日後來!」焦飛微微掐算,一笑道:「三日後我便去麻家寨,爾等不用擔

收了萬里傳音符,焦飛打坐半日,他對於修煉是從來不肯放鬆的。待得焦飛收了修煉,便聽到外面有劍氣破空之聲,他緩步除了洞府,便看到岳菱花,蘇晚荷,於曇,方雲衣四女駕馭的劍光,正在空中互相擊刺,所用的劍法居然是大道通天劍,那是方遼所學的通天二十四法中的高深劍術,也是一等一的高明劍術。

見到焦飛出來,四女一起收了劍光在焦飛身前落下,都笑盈盈的輕輕拜倒,口稱請焦飛師叔指點。

焦飛呵呵一笑道:「你們學的是大道通天劍訣和我學的天河九籌!劍訣不同,我怎好指點你們。不過大道通天劍訣乃是近身搏殺劍法,講究身劍合一,非得把劍術修煉到劍氣化虹之境,不能盡數發揮威力。我倒是可以指點你們劍氣化虹的訣竅。」四女聽了一起大喜。

天河九黧劍訣乃是運使飛劍斬人於千里之外的劍法,御劍之人和飛劍兩兩分開,這劍法遠攻犀利,但是卻不善防守,故而才需要兼修天河收寶訣相配合。

大道通天劍訣卻是近身搏殺的劍法,因為通天二十四法中有通天劍遁之術,瞬間加速極快,長途飛行也是一等一的劍遁法門,故而講究的是身劍合一,御劍之人的真人也附著在飛劍之後,如此操縱飛劍,自然招數變化更加靈活,且有劍光護身,攻防合一。

大道通天劍訣近身鬥劍,威力大增,畢竟通天劍遁乃是瞬間加速最快的劍遁之術,可以避開許多危險,看似危險,實則立於不敗之地。別家的劍術,除非是修煉到劍氣雷音的境界,不然往往跟不上大道通天劍訣的變化,總是吃虧。

不過這大道通天劍訣非是修煉到劍氣化虹的境界,劍光不能擴展到數十百丈長短,防護便有許多不周之處,待得別家劍術修煉到劍氣雷音的境界,優勢便也會失去,故而排名才會在天河九黧劍訣之下。倒不是這套劍術不夠高明,而是大道通天劍訣在煉氣成罡之下,煉氣脫劫之上,都發揮不出來特色威力。

焦飛笑著指點了幾處關竅,讓四女再去修煉,他乃是劍術上的大行家,雖然限於修為,還不能練成真正的練劍成絲,劍光分化這些高妙的劍術,但是劍氣化虹,劍氣雷音,瞬劍術這些劍術上極難修成的法門,他都一一練就,在天河劍派,他的劍術也算是數一數二,指點這幾個才入門的女孩兒,只是輕鬆之事。
cdthree3 發表於 2010-5-31 05:17
212   杯中蠱


   修煉,便能掌握此劍術,故而焦飛一直都以為,這手劍術並不算難,只要掌握了訣竅,修為又到了煉備成罡的境界,定然是一蹴而就之事。

但是他可沒有想到,岳菱花,蘇晚荷,於曇,方雲衣四女看起來倒也聰明,學起運手劍術來,仍舊頗為艱辛,許多關竅說了又說,四女還是無法做到,只能一遍遍的練習,一點點的進步,並不似他一般,幾乎是修為到了,瞬息間就能劍氣化虹,根本就沒有感覺到這一關有什麼礙難。

焦飛點撥了她們一回,記得還要去麻家寨,為阿奴解圍,便對四女說道:「我要去麻家寨一行,你們四人是要在此地練習劍術,還是跟我一起去。」

岳菱花頗有些訝異的說道:「便是煉屍的麻家麼?焦飛師叔跟他們有什麼好交往。」言下之意,頗為瞧不起麻家寨,焦飛一笑說道:「我剛學道的時候,欠了麻家寨老祖宗麻九龍一份人情,如今麻家寨有些艱難,我總是要還他。」

四女聽得焦飛這麼說,才不敢做聲,都一起說願意跟著去麻家寨。她們新得了四升飛劍,又學了劍氣化虹的劍術,正是躍躍欲試的心態,連問麻家寨的敵人是誰也無,便要去瞧個熱鬧。

雖然在焦飛眼裡,她們的劍氣化虹之術修煉的不倫不類,還有許多破綻,但是四女卻都已經自己進步神速,何況十萬大山最強也不過萬蠱仙娘,黑沙童子,禾山道的九大長老,四女得了飛劍之後,自覺也不會弱過他們,這才膽氣如此豪壯。

焦飛心頭一笑,便帶了四女一起動身。焦飛是覺得自己和萬蠱仙娘動手,轉無許多趣味,不過頃刻間就一劍殺了。不要說萬萬蠱仙娘,就算是煉氣八九層的異派中人,若是稍弱一點的,也未必抵擋的住焦飛出神入化的劍術。這可不是自高自大,而是焦飛在海外和無數散修爭鬥,一點一滴奠定的無匹信心。

他帶上四女,一來是覺得逕四個女孩兒雖然沒有丹成之望,卻怎麼說也是煉氣第五層的人物,可以作為麻家寨的一路援手。二來,這四個女孩兒從未經過大敵,若是驟然遇到厲害的人物,難免吃虧,也可以經此一役,來磨練一下心性。此乃一舉兩得之事,焦飛算計郭真人讓他做的好事,已經做了快有一半,壞事也算抵過兩件,心頭也不覺有些好頑。

焦飛的劍光放出,皎皎如寒月,如有若無,非常神奇,倒是讓四女好生艷羨。何況焦乇把二十四橋明月夜內中用天河收寶訣也祭煉過了,藏身其中,比普通御劍飛遁更為省力。四女新學成劍乇化虹之術,御劍飛行尚有些不熟,故而一路上飛行極慢,焦飛早就算計好了此事,提前了兩日動身,故而也不著急。上次他去麻家寨,半路上還要尋訪,故而才耽擱了些時候,這次已經是熟門熟路,焦飛知道定能在萬蠱仙娘來時趕上。

岳菱花,蘇晚荷,於曇,方雲衣四女原本雖然也能御氣,但是方遼並未傳授什麼諸如小諸天雲禁真法,清羽乘風訣一類飛遁的法訣,故而也不能飛高。這一次御劍飛行,人人都興高彩烈,一路上唧唧咕咕的說個不停,故意把劍光弄得上下搖晃,在空中拖出搖曳的芒尾,以為好看。

千幻神咒品質特異,何況靶神荼死後,天下除了焦飛,再無第二人懂得心魔大咒的真正奧妙,就算祖神荼也沒有祭煉過其他幾部心魔大咒,只是把幽冥火咒煉就罷了。焦飛有十足把握,就算是道家煉就元神之輩,也只瞧得出來這四口飛劍品質特異,瞧不出來其本質。何況這些咒靈分身,已經能夠生出本我意識,除了不夠鋒銳之外,比普通的飛劍要好的多。焦飛傳授四女飛劍,也是覺得憑著四女的心性和努力,只怕十餘年也未必能祭煉到幾重禁制,上手太慢,又要擔心被人奪去。

焦飛手中的法器,都是徐問和大苦神君當年留下的,徐問是眼角多麼高的人物?大苦神君更是魔門北宗掌教,煉就了神魔不死之軀之輩,眼界只會比徐問還高。他們留下的法器,哪一件也不是凡品,當初焦飛隨便挑一件送徒兒,也不遜色一般門派的掌門,長老所用的劍器。

這種法器,焦飛也捨不得洗去內中的禁制,何況給了四女也太過招搖,轉是在害人了。

倒是這四團千幻神咒,本質特異,祭煉容易,反正只要焦飛不生壞心,此物也算是一種異寶。比普通的飛劍還有許多靈異。

焦飛也不去勸阻四女,只是把劍光逐漸提起,速度越來越快,四女劍光本來不快,被焦飛拉遠之後,便不敢玩鬧,都緊催劍光跟緊。焦飛也不是有意甩脫四女,但凡四女有跟隨不上,便即微微放緩,卻又讓四女非要加催劍光才能勉強追的上,看不出來他是在等候。

眼看到了麻家寨,焦飛把劍光往下一落,他在麻家寨中已經是無人不識,都當做了天神一般在看待,立刻就有人去飛奔了報知正在祭煉一十八頭銀屍的阿奴,還有正在閉關修煉的張燕,過不多時,阿奴已經帶了麻家寨的一種長老迎了出來,把焦飛等五人一起接入了麻家寨最為寬敞明亮的一座竹樓。苗疆地勢溫熱,許多樹木都生長的曲折,不夠筆直,故而各族都喜歡用竹子建造竹樓,又清爽,又美觀。

阿奴見到焦飛,心頭便是一鬆,苗女性子直爽,她一直都拉焦飛當做老叔公看待,把自己當做是焦飛的小輩,故而說話也無多少孤寂。焦慮的對焦飛說道:「老叔公可算是來了,萬蠱仙娘每次尋仇都在晚上,算計時日,今晚就要到了。不過最近幾日,我們麻家寨的許多人都開始生病,也不知是不是萬蠱仙娘派了門下的弟子來搞鬼。」

焦飛微微一笑道:「那你就把病人都抬過來,我來看看怎麼一回事阿奴點頭答應,便飛吩咐了下去。正在此時,蘇晚荷忽然驚呼了一聲,身上的金驥劍猛然一閃,把她面前的茶杯切成了兩半,茶水濺落,茶杯底有一條細如髮絲的紅色小蛇正在蜿蜒扭動,雖然被切成了兩半,卻兀自不死,兩段身子湊啊湊的,還想連接起來。蘇晚荷看的一陣噁心,剛才如果不是金驥劍主動護主,她就已經把這杯茶喝了下去。

焦飛扣指一彈,一團米粒大的冰魄雷罡落下,頓時把這條紅色小蛇震碎成了齏粉。他心頭慍怒道:「早就聽說苗疆的蠱術煩不勝防,沒想到居然如此毒辣,連我在面前也未看出,若是真個傷了這四個女孩兒,我須面子上不好看。」

焦飛心頭震怒,出手便不顧及,把六陽封神幡一抖,頓時有六色光華衝霄,把整座麻家寨都籠罩了起來,然後對阿奴說道:「你立時把所有麻家寨的人都召喚回來,躲在寨子中不可外出。」

剛才蘇晚荷斬裂茶杯,杯底現出蠱蟲的事兒,也讓阿奴十分震驚。她們麻家雖然以祭煉殭屍出名,但也有人學了些粗淺的蠱術,畢竟此術在苗疆流傳極廣,人人都能學得。但是如此鬼神莫測的下蠱手段,卻讓阿奴也有些後怕,本來她還想設宴招待焦乇等人的,先也不好說話了。

焦飛讓她把全寨的人招回來,阿奴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立刻答應,忙把這道命令傳了下去。過不多時,那些生了病的人便被抬了上來,焦飛並不精通蠱術,但是他的六陽封神幡和心魔大咒,都是一幕一的旁門大法,比起蠱咒之術來高明不知多少。他把手一引,封住了麻家寨的六色神光就垂下了一條來,在這些病人身上一掃,就把體內的蠱蟲收了去。這些蠱蟲雖然陰毒,畢竟只是一些蟲牙,也並無多大神通,如何能夠抗衡這般厲害大法?

阿奴本來還有些焦慮,但是見焦飛舉手之間就把生了病的人治好,這些人起身之後,便宛若無事一般,也是心下大喜,對焦飛又高看了許多,暗忖道:「還是老叔公厲害,居然連萬蠱仙娘的故事也奈何他不得,我們麻家寨有了這樣的強援,便是萬蠱仙娘再強橫,也要鎩羽而歸。

焦飛:8六陽封神幡橫掃了一遍,發現寨子中的蠱蟲著實不少,這些蠱蟲被六陽封神幡攝魄奪魄,立刻就死的不能再死。焦飛細細一查,也有些暗暗吃驚,心道:「這麻家寨中,少說也有數萬蠱蟲被放了進來,這些蠱蟲都極為微小,極難察覺,一個不小心就要被侵入體內。就算我這樣的法力,一旦被蠱蟲侵菜,如果沒有六陽封神幡和心魔大咒這兩樣手段,也要束手無策。」

焦飛越想越是心驚,便有幾分想要徹底解決此事的意思,在他瞧來,萬蠱仙娘的蠱術再強,自己也能殺了。如果勸和不成,那邊不須留什麼情面了。

出了這麼一件事兒,大家也無心酒宴,岳菱花,蘇晚荷,於曇,方雲衣四女更是靠在了一起,都把劍光隱隱放出,剛才蘇晚荷的金驥劍把茶杯中的蠱蟲斬殺,讓四女都對自家的飛劍極具信心。

焦飛佈置好了一切,這才重頭思忖,該如何化解此事兒。

如果是在之前,焦飛對這些麻頡事兒避之唯恐不及,絕對不會主動來尋事兒。但是郭嵩陽真人指點他,要做十件好事兒,十件壞事兒,十件暢心所欲之事,再著書一本。讓焦飛頗有些領悟,這才願意和阿奴,張燕,岳菱花,蘇晚荷,於曇,方雲衣四女接近。萬蠱仙娘對焦飛來說,並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大敵,但是焦飛卻忽然覺得,若是備己萬事都持強而做,只怕會距離丹成越來越遠。

「這件事兒我要三件事一起做,有好事兒,有壞事兒,還要暢心所欲!」

焦飛拿定了主意,讓阿奴,張燕,岳菱花,蘇晚荷,於曇,方雲衣六女一起離開,自家在竹樓中端坐,閉目調息起來。

眼看夜色漸漸降臨,岳菱花,蘇晚荷,於曇,方雲衣四女都有些忐忑,在焦飛面前她們都似無懼,但是現在自家姐妹獨處,就難免有些不托底。焦飛一個人佔了樓上,她們四姐妹都在樓下,環境更是差了一截,遠不是那麼清爽。尤其是阿奴已經把十八頭銀屍調了上來,陣陣的屍臭,也讓她們頗為難揀。

張照本來只是個精通武藝的女子,得了焦飛幾次傳授,依舊不算是修道之人,看到四女宛若仙子,身佩仙劍,剛才金驥劍通靈,她也是看到的,心底更是十分羨慕。她和阿奴已經是生死之交,至親的姐妹,便偷偷的拉了拉阿奴的衣角,輕輕耳語幾句,阿奴這才醒悟過來,笑盈盈的是了過來,對四女說道:「是我招待不周了,四位妹妹這般神仙似的人物,怎麼能夠在這種地方呆著。此去不遠有座竹樓,是我自己住的地方,也還算是乾淨,並無異味,兼且地勢開闊,不拘有什麼事情發生都能提前看的到。」

蘇晚荷微微皺眉,想到此地確實不大潔淨,便點了點頭。其他三女自然也無話說,同了阿奴一起離開。阿奴的竹樓,在麻家寨中是最好的一座,用的是紫皮的玉斑竹,雖然不算高大,但是地勢極好,周圍眼界十分開闊。阿奴知道四女只怕嬌貴,故而早一步叫人把竹樓撒上了香料,清風悠悠,果然煞是幽雅。

阿奴剛才聽了張燕的慫恿,也有些心動,暗忖道:「我們麻家的煉屍術雖然厲害,但總比不得這些能夠御劍飛行的仙人。老叔公不肯傳授我們姐妹劍術,不知逕四位姐妹能不嫩傳授我們一些道法。」有了這種念頭,阿奴和張蕻便曲意奉承,對待四姐妹十分熱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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