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誘 亂世危城篇 第101章 偷腥的代價是大白天見鬼
“陛下！”熱血沸騰的年輕軍官赫曼。金頓足立正、惡狠狠敬禮，“全體雲起人都期盼這一天很久了！屬下請命，率領敢死隊去打頭陣！”
“嗯，金中校義勇可嘉！”精靈王大加讚賞，一掌拍在年輕人肩膀上（赫曼立刻倒地），“本王就成全你一片忠心，分派你留守大營，靜候我們凱旋歸來！”
“………………”
從地上爬起來的赫曼顧不得撣衣服，先伸手指去掏耳朵——我的精靈語退步到這種程度了嗎？
“陛下？屬下是申請去打頭陣……”
“我聽得懂！問題是，這次本王要御駕親征，羅克大校也要上前線去，王宮大營這裡總得留一個人看家啊！好了，就只剩你和杉，誰留下、誰去打仗，你們倆自己商量吧！”輕鬆說完，精靈王負著手走到一邊，一副準備坐山觀虎鬥的悠閒架式，還好心好意地又補充一句：“——別太暴力哦！”
赫曼轉頭去看杉，後者已經冷笑著抽出烏木短槍……
“等一等！”年輕人高舉雙手暫且免戰，“陛下，恕我直言！羅克大校德高望重，是我們雲起人的最高軍事領袖，不宜輕易出戰。而我比較年輕沒經驗，適合到前線戰場上去磨煉……”
羅克大校青白色臉龐上的寒意更加重了，顯然並沒有領受赫曼的“恭維”。
“你說的對，”精靈王再次點頭同意赫曼的觀點，“不過，這一次，羅克大校必須跟我去前線。”
“為什麼？”赫曼實在不服！
“因為羅克大校這次要動身去忽合台族首都青帳執行秘密任務，”精靈王耐心和藹地解釋，“你也知道，我們這次抵禦菊淵人入侵戰爭的結果，其實是取決於那些大陸上被征服被壓迫的民族，看他們能不能借機揭竿而起，共同推翻菊淵帝國。忽合台人是人類中戰鬥力最強悍的種族，你們雲起軍的情報機構也在青帳經營多年，這次羅克大校親赴青帳，事關重大，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我已經為他選好了樹精靈嚮導和衛士，一同動身……”
“我是問，”赫曼從牙縫裡擠出字句，“如果羅克大校要去大陸西方的青帳，為什麼陛下您不派樹精靈護送他穿越過森林、安全快捷地直奔過去？到南方戰場前線去兜圈子幹什麼？”
對其他種族特別是人類來說，位於大陸中央的接天雪山及周圍原始森林，是無路可通的壁壘，來往行人如果不願意繞一大圈遠路，就只能走唯一一條穿山林而過的道路——雲中大道。踞守在雲中大道上的雲起城正是由此而成為大陸第一大繁華商埠的。或者，不走陸路走水路，從雲起湖的四條支流上溯下漂，同樣要路過雲起城。平常日子裡，樹王國與外界打交道，也的確是主要通過雲起城沒錯，可現在城破戰火起，樹精靈沒有必要再認准這一條道走到黑吧——他們又不會在森林裡迷路！
精靈王以手托腮，仿佛是頭一次認真考慮這個問題，最終結論是：
“金中校，你要知道，地球是圓的，所以東西南北的方向都是對立而統一的……”
赫曼吐血………
“那麼，還有必要打一場嗎，金中校？”黑髮精靈以短槍輕打手心，酷酷地問。
“…………”
“那好，人員分派就這麼決定了！”精靈王興高采烈地雙拳相擊，“現在我們來研究具體戰術吧！首先，來聽聽前線偵察員的第一手報告！”
衣袖輕揚，一隻黑色小獸啪一聲從他披風內掉下，落到地上，砰然大響，滿臉倦容的吸血鬼范。帕爾出現在雲起軍指揮部帳篷裡。
由於實在太過出乎意料，赫曼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硬生生壓下一句驚叫：
他媽的，大白天見鬼了！
雖說是食色性也，但這回“偷腥”的代價，真是太大了——範。帕爾在心底哀歎。
只不過偷偷舔了下繃帶上精靈王的血漬麼，後果居然是興奮失眠、一“日”未睡，還暈暈乎乎爬出棺材在樹王宮裡遊蕩，然後被精靈王陛下逮了個正著。
這也罷了，在聽說他失眠晝遊的原因後，英俊威嚴血液甜美的精靈王居然好奇興奮得象個孩子，召來樹王宮首席精靈醫師，不顧帕爾本鬼的反對，把他五花大綁上手術臺、從頭到腳、從內到外研究了個溜透，又分別取來樹精靈、人類、妖狐、狼人、半人馬等種族“自願貢獻”出的血液，一一倒進帕爾嘴裡觀察反應，興致勃勃地試驗到底……
據帕爾自己所知，在樹精靈與吸血鬼達成和平共處協定之前，那段雙方交戰的日子裡，也有不少吸血鬼喝過樹精靈的鮮血，但除了味道甜美、能量充沛（“一口頂人類五口！”咬過樹精靈的吸血鬼伸出手指自豪地晃動）之外，並沒有什麼特殊效果，更沒出現過“興奮失眠不懼日光”的情況。
後來，樹精靈王回憶起，在精靈大戰末期的日子裡，跟隨水土木聯軍遷上接天峰的吸血鬼們，也別無選擇地加入聯軍，與金、火精靈作戰。只有不多的吸血鬼曾成功咬噬到敵人，但凡是咽下黃金精靈鮮血的吸血鬼，都立刻灰飛煙滅，就象被陽光曝曬到了。
難道，融合了黃金精靈與樹精靈血統的梵鏡王，其鮮血還是醫治“畏光症”的良藥嗎？
想到做到，梵鏡王無償獻血，灌進帕爾肚子裡，然後在傍晚天還沒黑時將他踢出樹王宮，命令他飛往前線去觀察敵人來勢。
一路飛行，帕爾發現，自己果然不象從前那樣畏懼光明了！他仍然不敢被陽光直射到，但在早晨傍晚那樣柔和的光線中飛行，問題已經不大。這樣一來，他就能提早趕到敵人營地、更晚飛回自己巢穴，探聽到更多情報……
一個比較大的問題是：日夜飛行過度消耗體力，他會飛著飛著一頭栽下來睡死過去……
或者，就是現在這樣——先張嘴打一個大大的呵欠，把兩排尖利犬齒暴露在精靈和人類眼中，才無精打采伸出手，指向桌上攤開的地圖：
“陛下，大人們，菊淵人的前進佈陣是這樣子的……”
手持利斧，在傍晚黯淡的光線中，忽合台族小隊長三寶悶著頭一下下朝向面前樹木砍去，儘量不去注意身後那幾個菊淵族“長官”的吆喝聲。
在這次菊淵軍大舉進攻接天森林的行動中，按照慣例，非菊淵族士兵又被排在了頭陣，而這次位於最前方的，就是他們忽合台族的兩千殘兵——應菊淵帝國命令前來參戰的四個忽合台族萬人師團，目前就只剩下這麼多了——而且是人手一斧砍樹前進，根本不可能拿盾牌遮擋著自己。也就是說，完全暴露在密林中樹精靈名聞天下的神箭之下。
三寶曾經為此和上面派來監工的菊淵人爭論了幾句，後果，只有一頓夾頭夾腦的如雨點般落下的鞭子。
拉開他的是他的同族戰友們。回過頭去的三寶，看到了族人們眼中的恐懼，立刻明白他們在擔心什麼——雲起城破後，曾經有一支人類種族的長官公然頂撞菊淵人，結果一夜之間，那一族的三千多名戰士全部消失無蹤，留給其他人的線索只有雲起大湖岸上的斑斑血跡，和湖面上漂起的幾件舊衣。
讓樹精靈快點來吧——三寶憤恨地想。早點給我們來個痛快的，省得在矮人渣子手底下一天天苦熬等死！他自己，是早就對“活著回家”不抱指望了。
寒風驟起，樹林沙拉拉搖盪出異樣的動靜。早已被斧聲倒木驚起的飛鳥愈發興奮地在森林上空盤旋不去，嘎嘎嘎叫得淒厲而狂熱。許多忽合台人不約而同停下手中斧頭，緊張地面面相覷。
終於來了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