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文遠蹤跡
相對於激烈殘酷的虎牢關戰場,此時的洛陽也混亂不堪。
洛陽城內,塵土騰騰,大街小巷,雞飛狗跳。一隊一隊全副武裝的侍衛兵卒在大街上來回搜查。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怎樣,還沒找到?”路中央的豪華馬車上,一身華衣高冠,體態臃肥,神情陰沉的董卓厲聲問道。
“回,回相國,還沒有找到。”一侍衛雙腿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廢物,都是廢物”董卓聽後,勃然大怒,提腳踹向那個侍衛,喝道,“還不快去找,找不到我就都砍了你們”
“是,是相國,屬下這就去找”說完連滾帶爬的連忙起身,一邊跑,一邊叫道,“你,你,還有你,分別帶人去東,南,北三個方向,挨家挨戶的查”
“諾”
“其餘的隨我去西街,快”
“諾”
…
董卓在找什麼?是啊,在找什麼?
…
侍衛兵卒三五結對,倡狂的出家入戶,如蝗蟲一般,所過之處哀嚎,慘叫聲連綿不絕,倒像是在搶劫,而不是搜索。
這也難怪這些西涼出身的兵痞,由於李儒等文臣的極力勸阻,董卓已經下令不能再洛陽城中隨意‘活動’。這讓他們憋了幾個月了。這下可好,董卓親自下令‘搜索’,那能不賣命,哪能不中飽私囊。
…
“報…相國大人”正在董卓等的不耐煩的時候,一個侍衛急匆匆的趕來。
董卓見狀,面色一喜,難道找到了?急忙問道,“找到了?”
“不,不是…”侍衛行忙跪地道。
董卓聞言,大怒,竟敢戲耍本相國,豈有此理,怒聲道,“大膽,來人,拉下去砍了。”
“相國饒命,相國”侍衛一聽,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說道,“是,是李大人派人前來,請相國回相國府,說有要事。”
“李儒?”董卓眉頭一皺,李肅說是急事,那就一定是有大事生,於是吩咐道,“奉先雖本相國回府,其他人繼續找,一定要找到。”
“諾”
…
洛陽一處豪華府院
“怎麼回事?外面怎麼這麼亂?”一家主模樣的中年人問道。
“回家主,外面好像有董卓的士兵在挨家挨戶的搜索著什麼。”管家躬身答道。
“什麼?”家主聞言驚懼,心道,難道董卓現了什麼?這…但卻不改色道,“你先下去,打打。”
“是,家主”管家躬身退去。
“怎麼辦”待到閒人都走後,家主對這一旁的中年人問道。
“趙兄莫慌,我們先看看再說。”
“恩”
正在這時,前院傳來了一陣嘈雜。兩人相對一眼,急忙趕去。到了前院便看見管家和一侍衛頭領模樣打扮的兵卒滿臉堆笑的交談著。周圍十數個衣甲整齊,手握雪亮兵器的士卒緊跟,人數雖不多,但是兵器上傳來的冰寒,讓府院中的人都感到陣陣冷意。
“兵爺,兵爺,你們這是幹什麼?”家主上前笑著詢問道,原本以他世家家主的身份不必如此奴顏。不過做賊心虛麼。
“我們兄弟,奉了相國大人的命令,搜捕兩名…恩,兩名叛逆”侍衛小統領有些眼色,見這人一聲華衣,肯定是這間院府的主人或是親屬。便一邊說著 ,一邊打手勢。其他士卒見此,紛紛提刀,叫囂著要搜府,卻沒有大的動作。
家主見此,心中舒了一口氣,原來如此。於是給管家打了個眼色。自己卻說著好話,極力勸阻著,生怕惹怒了,來個搜捕,那府中藏得大量的兵器肯定會被搜去,到時性命難保。
不一會兒,管家便從新回來了,只不過這時手中多了一個大的布包,沉甸甸。
家主接過布包,塞給侍衛小統領,說道,“兵爺這些意思,不成敬意,您笑納”
侍衛小統領臉色一喜,拿過布包,掂量理一下,佯裝嚴肅道,“這裡沒有叛逆,走,去下一處。”說完領著眾人走了。
“這些該死的董賊爪牙,”家主怒道。
“算了,趙兄,破財免災吧,要是府中的那些東西被搜去,我等恐怕…”
“是啊,破財免災。”家主道。只是沒注意到自己已是冷汗夾背了。
…
這樣的事,在這時的洛陽已經屢見不鮮了。普通人家踹門而入,見東西就拿;世家豪院就比較溫和的‘索要’了。至於董卓的本意,早就忘了,反正挨打挨殺,是上頭的人頂著。
當然也有一些府院,這些個侍衛可沒膽子進去。比如
燕府
“師傅,府門外的那些侍衛都打走了,他們好像尋找兩名女子”
“女子?”王越奇怪道,這董卓瘋麼?
“是的,徒兒向他們仔細打聽了,今日董卓出城遊玩,回到洛陽經過市集時,現兩個相貌極美的女子,不過沒有捉到,所以…”
王越聞言,眉頭一跳,自家的兩位夫人和小姐今天出去了,不會是…肯定不會,她們是三個人啊?王越搖搖頭,說道,“將軍吩咐的事都準備好了嗎?”
“師傅放心,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行動。”
“恩”王越點點頭,不管怎樣,看來必須找個時機,提前行動了。
…
相國府,
董卓一進府門,便對早已等候的李肅問道,“文優,有何急事?”語氣中含著一絲怒氣。
李儒仿若未見,他瞭解董卓。繼續說道,“主公,儒剛剛收到虎牢關急報和燕風將軍的戰報。特來向主公稟報。”
“我不是讓你看著處理了嗎?”董卓說道。
“主公,此時儒無法私自做決定。”
“恩,是何事?”董卓疑惑,前幾天不是剛送來了捷報麼?這又有何事?
“主公,戰報中講,華雄將軍,身負重傷,已經在被送回洛陽的路上…”李儒說道。
“什麼?華雄重傷?”董卓打斷李儒的話,驚訝道。
“是的,華雄將軍是在和人鬥將的時候重傷昏迷的。”李儒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董卓眉頭微皺,道,“那急報是什麼?難道虎牢關被攻破了?”後一句有些玩笑。
李儒聽出了董卓的意思,沉聲道,“虎牢關現在沒破,不過形勢堪憂啊。燕將軍送來的急報,請求主公增兵。”
“什麼?”董卓聞言,臉色一變,勃然大怒道,“燕風他手中有八萬大軍,還守不住個虎牢關?還敢和本相要援兵?真是豈有此理!”董卓讓燕風去守虎牢關,就是想借此削弱燕風,怎會在派援。
其實他不知道,雖然他命令燕風帥全軍回洛陽,但是燕風處於私心,只帶回來了三萬人馬。本來燕風還擔心到了洛陽怎麼跟董卓解釋,不過現在不必要了。然而這也為燕風種下了那個禍根。
“主公,”李儒聞言,焦急道,“虎牢關是洛陽門戶啊,如若有失,洛陽難保。”
董卓聞言,心中一驚,恍然大悟,急聲道,“那,燕風會不會…”說著眼中閃過一道狠色。
李儒見此,暗歎一聲,別有用意的說道,“主公放心,不到被逼的萬不得已之時,燕將軍不會背叛主公。”
董卓聽出了意思,轉移道,“那,文優你的意思是增援虎牢關?”
“恩,儒以為,需要增援”
“那,”董卓低眉沉思了一會兒道,“那就把那兩萬原河東軍增援給他,可好?”
“主公英明”李儒很少見的拍馬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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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依舊,仿佛沒有什麼可以輕易阻止。
武關
豔紅的血跡,映著斜陽,散出絲絲的寒氣。城牆上下,屍堆如山,些許個士卒,三兩成夥,不停著搬弄著,嘴中不時的爆出幾句牢騷,泄心中的不滿。
“他娘/的,待在安邑有何不好,張將軍為啥要叛離,現在可好,吃的大不如前不說,還要到處躲,像個山賊似地”一士兵抱怨道。
“山賊有啥不好,老子先前就是山賊,當山賊想幹嘛就幹嘛?”另一壯實的士兵說道,粗糙的大臉上的那到疤痕,說明了他以前肯定是個賣命的主。
“哦?那你跟俺說說你當山賊的那會兒…”
“想當年…”
“喂,你們他娘/的,說什麼呢,活膩味了吧!”一隊長打扮的人出聲喝道。
“啊,隊長,沒有,我們在開玩笑,開玩笑…”先前的那個士兵諂笑道。
“對,對啊,是開玩笑,隊長,我們在開玩笑…”壯實的士兵也笑著說道,只是那道留著疤痕的臉,顯得猙獰可怕。
“滾,給老子快幹活,一會兒有好東西吃了”隊長佯踹了一腳,咒駡道。
“真的?老子的嘴早就淡出個鳥了。”
…
關內議事廳
張遼眉頭緊皺,不解的問道,“法正先生,現在河東只有徐晃和高順留守。而將軍已經去了虎牢關和關東盟軍作戰,我們為何卻要襲占武關?而不去相助將軍,或者回河東,想必董卓也不會注意到我們。”
“張將軍認為該這麼做嗎?”法正沒有回答,而是笑著反問道。
“難道不應該嗎?”張遼更加疑惑了。
法正見此,站起身來,指著地圖正色道,“將軍雖然去了虎牢關,但是卻留下了一半人馬在河東,並且…”法正頓了一下,指著地圖上的一處山脈繼續說道,“在這裡,陽山,將軍為何會布兵在此?這裡離函谷關如此的近,恐怕將軍,意在這裡?”
“長安?”張遼驚訝道。
“對,就是長安,而且…”法正說到這,自信的一笑,才道,“而且將軍恐怕已經生了叛董之心。”
其實法正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從張遼,徐晃等將軍口中和安邑的狀況,法正就知道燕風不是一般的將軍,是有野心之人。但是他卻經受董卓的數次猜忌為難,甚至差點丟了性命,而現在依舊為董卓效力。這就讓法正有些心悸,這個燕風將軍,有野心,但是更有一顆深的讓人懼怕的心機。不過,這也是成就大業的必備條件。所以法正才願意留道此時,為之效力。當然也很容易的分析出了燕風這樣布兵的真正意圖,襲取長安。
而張遼卻並不知道法正的心思。
“什麼?”張遼這次更加驚訝了,不,是震驚了,這法正竟然能猜出將軍的心意,當真是絕世智才,想必便是將軍想要之人。
法正見張遼表情,以為是在為自己的話驚訝,沒有在意,繼續說道,“張將軍可願意立功麼?”
“先生何意?”張遼清醒過來,疑惑道。
“將軍布兵在陽山,必是為了取得函谷關和潼關,”法正說道,“而我等‘叛軍’襲取了武關,今後便可藏匿於秦嶺山中,待到關鍵時刻襲取長安。”
“這?”張遼有些猶豫。
“張將軍,此機不可失啊”法正急聲勸道,其實是法正自己,想要建一大功,日後好以此為進身之禮。
張遼想了想,覺得有理,便同意道,“就依先生所言。來人!”
“張將軍”親衛應道。
“傳令文長,攜帶充足的糧草,今夜出。”
“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