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十道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關閉
walter727 2010-8-19 15:24: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1073819
terence0818 發表於 2010-11-20 21:40
第274章 九幽木,殺心燃沸

獸皮上。赫然正是浮雲宗前輩的留書。說明了此木的來源。

  金炎取來一看,天旋地轉。半是呻吟半是驚歎:「竟是秋其道!」

  此黑木,名為九幽木。功效與紫樞木相似,不過是比之紫樞木猶要還一些罷了。功能上略有差距,九幽木集寒陽雕和紫樞木二者之功效,一者可囚禁人,二者亦可保存命魂。

  等金炎娓娓道來,左無舟方才是知曉秋其道其人其事。

  秋其道。原名並非如此。此人乃是魄修士,一心專注,乃至癡狂與魄之道。是以,更名為秋其道,實為「求其道」之意。

  秋其道是約莫萬年前的絕頂人物,乃是鼎鼎大名的魄修士。當時,秋其道之號傳遍天下,被公認為天下第一魄修士。

  魄修士大抵都像是瘋狂科學家,秋其道尤其如此。一心癡狂此道的魄修士,往往都是修煉七魄,但鮮有人能獲得成功。秋其道,卻在短短六百歲的時候,就已極罕見的將七魄都修煉成武聖級。

  非但如此,秋其道還修煉了火魂,並將火魂也修煉成為武聖級。是當時,獨一無二的一魂七魄皆為武聖者。儘管秋其道當初修煉火魂,一者是為增加壽命,以便研究魄。二者,是因為合成魄需要火魂力。

  曾無數人感慨惋惜,以秋其道的卓絕資質,若是一心專注魂道。必是一代絕頂天才,一代超級強者。奈何,此人只對魄之道有興趣。

  如今當是天下絕頂爆速魄的「雷光暴魄」就是秋其道所研究合成出來的。這僅是其中之一,秋其道自創的合成魄,多達十餘種,是為天才中的天才魄修士。

  比較不幸的是,秋其道是散修,以散修之身修得如此修為,亦是少見了。

  以常理而言,很少會願意跟魄修士結仇,一者是不願得罪,二者也是沒意義。那些瘋狂魄修士,往往並不在意仇恨恩怨。也比較與世無爭。

  秋其道不知怎的,就被人所殺。囚禁在這九幽木當中。

  當年浮雲宗的幾位魄修士,乃至武聖都是秋其道的知交好友,時常交換研究魄的心得的那種。甚至,浮雲宗並不介意被秋其道交換合成配方等等。

  所以,當年浮雲宗花了一些時日來調查此事。終是殺了秋其道的仇人,奪回九幽木。奈何人死燈滅,浮雲宗可沒左無舟這等神奇的「寄神術」因此就只好將九幽木悉心保存起來。

  為免後輩弟子亂來,特地留書做警示。

  而此時此刻,九幽木就在左無舟的手中。

  金炎激動無比,儼然是挨揍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大人,高呼:「你幫他奪舍,幫他復活。」

  左無舟冷冷一眼,金炎在這等威懾中。終是記起左無舟的脾性,發熱的腦袋漸漸冷靜下來。

  「此事不可行!」左無舟不疾不徐,他理解金炎的心思,但不等於此事可行。

  秋其道是雙料武聖,九幽木可滋生命魂。經過上萬年的溫養,單從命魂強大而言,怕是早已超越武聖了。如此強大之人,漫說是奪武帝之捨,就是奪武宗之捨都不該。

  武宗之軀,左無舟從何處去弄,還必須是生擒。金炎衝動。不等若左無舟也跟著盲目。

  「助此人奪舍到可,但需機緣。」左無舟神色淺淡,欲生擒武聖。幾無可能。生擒武宗到是有一線可能。總歸一言。但看機緣。

  「武聖丹七枚,武宗丹三十一枚。我取一半。

  左無舟斂住對寶物的狂熱之心,分別取了一些丹藥。金炎臉色發綠。時時哆嗦。

  武宗武聖丹,左無舟自是不需,但夜叉卻可能需要,少不得要為夜叉準備一二。奈何此處藏寶約是嫌棄武御丹,這當中並沒有。

  「看來,我想要把無晚生生拿藥喂成武聖的念頭,是要打消了。」左無舟眼中漾住一絲惋惜:「想不到浮雲宗如此大宗派,積攢多年,也不過七枚武聖丹。果真極是珍貴罕見。」

  金炎的臉深綠,心裡狂罵不已:「什麼叫不過七枚。七枚,那就是七名武聖。」

  往往武宗數量多了,從中挑選資質最優看來服丹。其實但管不是太倒霉,絕大多數時候,許多天才武宗往往只需一枚就能突破。金炎之念,並非無因。

  金炎恨不得張口爺爺閉口爺爺大罵一通。武帝丹於真魂天不是特別了不起,但往上就珍貴了。拿這等寶貴的丹去生生將無晚的修為提起來,那得需要多少。

  如果無晚第一次服丹突破是武尊到武君,那到武帝則需要十枚。到武御至少需要一百枚,到武宗需要至少千枚。到武聖至少需要萬枚武聖丹。

  理論上,如果有足夠的丹藥來堆積,應當是可以將資質較普通的瘧晚。生生提到武聖的地步。但僅限理論。

  數下來,金炎汗毛都炸了,驚駭:「這人簡直就是瘋子,這如此龐大的丹藥,就是魂天宗都絕計拿不出百分之一來。」

  如此瘋狂之念,旁人想都不敢想。偏生左無舟似乎還曾是很認真的考慮過可行性。

  雖是對弟弟的一番愛護,也委實是太癲狂了。

  「三株三息花,十二株花,我取一半

  左無舟眼波一動。淌住無限喜色,取來一隻瓶子,仔細噢噢。大喜:「三滴補命液,我全要了。」

  「三塊五行之心,我都要了。」左無舟頜首,指住一團溫暖舒服的光源:「純陽之心。我也要了。

  「拿去,都拿去。」金炎垂頭喪氣,他自覺這一輩子都要被克得死死的了。這些東西。對左無舟自保和修為有好處。他自不會吝嗇。

  不論報仇還是復宗,悉數是建立在左無舟能活著成為武聖這一可能上。金炎別無選擇。

  寶物雖多,其實能入左無月法眼的不多。補命液有絕佳修復治療之效,息花有隱藏修為之效,林林總總,他所要的無不皆是能配合戰鬥。亦或對修煉有極大幫助的物件。

  餘者,再是龐大,並無意義。更有許許多多的天材地寶,看似極其珍貴,其實都是入藥的,要來無用。

  於這等天材地寶,左無舟經過這些日子的洗練,卻又成一次心志磨練。消去那等對外物的虛幻之心。反是得以老練對待,並不因這些寶物多麼罕見多麼難得而動容。

  但取所需,就足矣。否則濫取之,反而滋擾本心。

  寶物再好,再是珍貴罕見。亦需適用。這其中許許多多可用來煉器裝符丹之寶。左無舟並不悉其四道,要來並無用。與其來拿徒亂本心,不如棄之。

  如此一番,但觀這龐大如山的寶物,左無舟反是啞然,有所悟:「魂道之途,當是如此,當有捨有得。當棄則棄,何必多介懷。」

  反是土風二系的小東西。此番是得了大便宜。

  此地藏有許許多多的內丹,其中土風系的實是不在少數。每日裡胡吃海吞小東西的修為日漸水漲。

  看見吞掉一塊土系內丹的小東西,左無舟油然暗生一絲悵然:」東西,你至今修為尚且不到武尊。我卻已是武御。將來你怕是再難跟著我到處走了。」

  小東西耳朵一彈將起來,身子一動頓觸電的躍起來,偎依著左無舟的小腿蹭半天,焦急的嗚嗚直喚,似在言道它毛極是用心的修煉了,奈何比不上左無舟罷了。

  「但教你有此心,我將來只儘管試一試。幫你奪舍,能成否我卻不知了。」左無舟低歎:「且看你機緣和命數吧。」

  小東西眼光中,竟有堅毅之色。

  許許多多寶物,左無舟並不識得。

  金炎卻是識得不少,認為左無舟需要的,則是一意塞將過去。如是者,左無舟的儲物戒指中倒是陸續已塞滿了許多寶物。

  一邊在修煉,金炎匆匆趕來,迷惑:「你要的東西正好有,麻戌等物,正正各有一百餘件。魏虎獸等內丹,也有。不過幾十件,距九百九十九件差得甚多。」

  左無舟掩不住喜色,來回踱動數步。他本來不過是看見了,問一問那些顧玉前輩古君臨前輩的配方材料。豈料得。金炎數了一數,查了一查,帶回來的數字,竟有意外之喜。

  左無舟暗自喜悅,思量:「如此,豈不是正正夠煉製一枚瞬移符?」

  雖不夠煉製地荒符,煉瞬移符,不多不少,材料是恰恰夠煉一枚。奈何,有心煉製,也有煉製之法,惟獨並無煉製經驗,又惟獨一枚的材料,只得暫且作罷。

  一霎時,左無舟思緒百動,早已模擬戰鬥,頜首思忖:「是,有瞬移符,往後再是在混戰中施展真聖符,就可直接瞬移了。」

  「以我當前修為和裝備。當並非武聖之敵。若迎頭撞見,我當可絕無顧惜的全力一擊。隨即,即可瞬移。以圖往後復仇。」

  左無舟怎能教人不膽寒,但是萬物,一旦入他手中,首先想到的恰恰是如何運用在戰鬥中,如何殺敵制勝。

  瞬移符這等至寶,旁人必是首先考慮保命逃生。惟獨左無舟第一念,正是將瞬移符運用在殺敵上。

  這等戰意,這等殺性。豈不教人恐懼膽喪。

  火艷艷的烈火之心,吞吐級取,一時磣礡的火靈氣倒捲入體。恰似許許多多的五行之精做了提煉之後,精純無比。

  熾熱難當,火靈氣直入經脈,再入中魂竅。分流而動,級入火魂

  五行之心,恰似一顆心的形狀,不過是有大有小罷了,大則可大如三五隻拳頭小則可小如尾指大五行之心,確是真魂天境界的至寶。

  重又是一番細緻體驗,左無舟頜首,思量:「一樣的大五行之心的精純和靈氣都是真魂天級別的。若取許多五行之精來做修煉,約莫也有五行之心的大半功效。不過是要重做提煉,排除雜氣罷了。」

  魄是武御突破武宗的關鍵。魂又是直接的戰鬥力。二者都必須要修煉,不可厚此薄彼,此乃必然。

  左無舟反覆思量,想得透徹。魂要修。魄也要修,須當雙雙保持修煉進度。的是修煉到三四魂圓滿,再全攻魄也不遲。

  完成一日的修煉,左無舟長導起,拍拍小東西:小東西,你姑且在此和金炎一道修煉,我去探一探再來。」

  出了碎空間。重又繞行百里。遠觀此群山起伏之間的宗派,左無舟搖身潛入。

  武御的感知距離,約為三十里,武宗則為六七十里,武聖乃有百里之遙的感知距離。比起武帝的九里,不可同日而言。

  一邊是沉住氣,不動聲色的潛入,一一幾總緒微波巍然,淡淡然思索泣地表的宗派,與憾繃公宗有何干係。

  浮雲滅門往事,必有莫大隱情。事過境遷數千年,欲待重又調查當年真相,卻已是難於登天了。雖有金炎的報仇托付。左無舟亦不願耗費太多時日在此等飄渺之事上。

  「我既得浮雲宗好處,報仇之托付,我乃堂堂男兒身,自當擔下。可調查真相一事。卻複雜而早已湮滅,欲查真相。那勢要耗大量時日。」

  思緒油然沉穩,左無舟眼波堅毅:「我既應承,就當替金炎報仇。除此以外,調查真相則大可不必。我仍當一心魂道。方才是道途。」

  「不好!」有所感,左無舟斂住心神,排委雜念:「藏龍魄。。斂。」

  一眨眼,已是如風消散。

  此宗派正有一名武御詫異,先是感知似乎與家人之神念交碰。重又掃瞄,卻又失去,彷彿從未有過。

  「大概是我多心了。」這武御猶豫了一下。搖搖頭當做一次恍惚。

  掐算住時間,左無舟恰倒好處的補充了一滴九方液,令「藏龍魄」的魄力重又充沛。

  冬日來襲,初初灑雪。卻已令人間漸是鋪上幾處白潤潤之色。夜幕中。黑白班駁。

  好不容易,才是險險的憑「藏龍魄」潛入半山。左無舟儼然狸貓,又儼然融入黑色的墨汁,擴散侵蝕在不動聲色間:「欲潛入一宗一派,果真不易。」

  一個宗派往往有三道防線,一乃最是外圍的武帝,其次乃是武御。再其次。則是武宗。武帝以地毯式巡邏為主。武御則是巡山,武宗往往是施展神念時不時的掃瞄一番,以免被人侵入。

  可算嚴密,錯非有「藏龍魄」這等奇特的,甚至可能欺瞞得住武聖的神奇魄,左無舟絕難潛入此處。

  小心翼翼斂住神念,避免被察覺。左無舟心神一動,連心跳與呼吸都已時淡無。但見數名巡山的武御裡面來回,互相頓足交談幾句,才是離去。

  一道武宗的神念徐徐掃瞄過去,左無舟在其神念中,儼然空氣一般。「藏龍魄」神奇之處,正在於此。但教不是親眼見到其人,憑氣息等是絕難感應到的。與紀小墨的「潛龍魄」比較,一個是斂氣。一個,是斂身。

  重又在夜幕掩護下,斂住氣息,如墨汁擴散般潛入,無聲無息,儼然鬼魅。直教人遍體生寒。

  合該是這一宗派到霉,往往每一個大宗派都另有一件聖器,專門用來防禦撥索的。可充當相當武聖的大面積搜索,又是器,乃可一夜連續不斷的搜索探察。

  可這等聖器,其實並無多少宗派有。倒是真宗級的,各宗到是有一些。但真宗器顯然是探察不出左無舟的。偏生這一宗,雖是大宗派,卻崛起年月不久,並無那等至寶。

  左無舟自金炎口中知曉此寶,因此很是小心。一直潛到半山,仍未有感覺,才自確認:「這一宗應該並無那一寶。」

  愈是往上,愈是要小心了。左無舟提起百分意志,活絡筋骨。以便隨時能以最佳狀態投入戰鬥。重又悄然潛上。

  眼看將至宗殿所在,宗殿前的廣場之外,正是一處懸崖。左無舟攀吊此處,正思量要不要再去探一殿乃是一宗顏面之所在,至少都有數名武宗時刻坐鎮。

  正正聞得二人一邊行來一邊交談,左無舟聞言頓心神大震!

  從言辭來看,這二人正是來接替看守宗殿的武宗。時間還未到,就在此等候一時,談得幾句。卻是無比的驚心動魄。

  「上古魂殿鬧了幾年,如今是終於出土了。你道那裡邊,卻是藏有什麼寶物?」一個陰柔嗓音笑言:「姑且不論有何寶物,此次,那妖孽總歸是逃不掉了。」

  「奪寶,奪寶。世人只知奪寶。卻不知此是有人趁勢布下的殺局。」另一尖細聲音怪笑:「神天宗此次布殺局。看來是對那妖女志在必得了。

  「怎是,那上古魂殿中的寶物。豈不引人垂涎。以往出土的上古魂殿,慣來都有一些難得的寶物。此次也必然如此。」這陰柔聲線冷笑:「但盼本宗能奪得一些寶物才是。」

  「那妖孽若身死,恐怕天君宗必是暴起。」另一人略擔憂。

  陰柔聲線大笑:「此是神天宗授意,朝歌宗和本宗都走出手了。天君宗本領再大,也是不敢輕易亂來。再說。誰不知道神天宗與魂天宗的密切關係。天君宗這般興旺,全是仰賴那妖女,等那妖女一死,天君宗下一代領袖自然無人。」

  左無舟心神大震:「妖孽?妖女?君忘!神天宗欲謀君忘。」

  卻又在這時,這二人道來一言:「那左無舟成了武御,果真是超級天才。」

  「左無舟愈是天才,這長空宗就愈是倒霉。」這二人幸災樂禍:「九天宗豈會坐視長空宗崛起,要麼是左無舟死,要麼是長空亡。」

  「穆龍青傳來消息,說道左無舟極有可能會往上古魂殿一帶。這左無舟在法魂天就多番與本宗為敵,又殺卓武聖之孫卓暮,實是本宗生死大敵。早已暗中被列入本宗必殺之人的前三甲。」

  「總是一言。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

  左無舟雙目森然,殺心燃沸:「卓一宗!」
terence0818 發表於 2010-11-20 21:45
第二百七十五章上古魂殿,禍水流

  「卓一宗!」

  左無舟幾是平貼地面,低空飛行。氣息森烈,眼中一抹墨色幾欲燃爆:「我欠君忘,不可不救。」

  一念徘徊,幾番思量:「但觀君忘柔柔弱弱之狀,未親眼親耳所聞。怎知旁人竟是如此忌憚她。原來,她以武御修為,竟在天君宗有如此大的作用。難怪旁人欲殺之而後快。」

  從言辭來看,左無舟自有思緒:「神天宗設局欲殺君忘,卓一宗和朝歌宗一道捲入,莫非神天宗是其靠山?魂天宗又與神天宗又是何等關係。

  思來想去,暫未得答案,左無舟啞然:「我何必想這許多與我不相干之事,我自專心魂道,非是與我有關者。我何必多做理會。九天宗暗中爭名奪利也罷,互相勾結謀害也罷。只教莫要招惹到我與身邊朋友。就與我不相干。」

  「各大宗派自管去暗鬥,勾心鬥角,我自修煉魂道。只要不惹到我。我管他們怎麼生怎麼死。」

  思緒一顫,左無舟斂神,憂顫:「反是長空宗,看似因我而處境將陷崩壞之局。長空待我不薄,又有聶問兄,此事我當設法保全之亦或周旋之。」

  一個深埋心底良久的思緒,忽攸迸發:「長空之危,乃因我入宗而起。如我「叛出」亦或與長空「決裂」當能從根源消除危機。」

  重又端詳此念半晌,左無舟頓首:「此事,容後再想。當務之急。是卓一宗。」

  「卓一宗,想奪寶?我教你等被奪命才是真。」一言肅殺翱翔,左無舟冷然,愈是殺心沸沸:「卓一宗傾以一宗之力來必殺我,這卓一宗。是斷然不能留,必除。」

  殺機活天如波,霎時尤為冰寒刺骨。

  左無舟眼波如墨,幾欲凝結,速度大暴。頓化做一道黑色的光彩,在這滿天飛雪當中,破襲低空。恰恰就如一道黑色風暴狂捲而去。

  好不慨然,氣可吞天,正是亂雲低薄暮,急雪舞回風。

  鞭如蛟龍,直取一人項上前級。纏住這其中一名低階魂修士。但見啵的一聲,這首級生生被勒斷,飛將起來,孱弱的無頭屍搖晃數下。轟然倒地。

  數千魂修士噤若寒蟬二武御見狀哈哈大笑,大罵幾聲沒用的東西,一聲厲喝:「快挖,不然留你無用,索性殺之。」

  「如若挖不完應有任務,那就不必吃異西了。餓死也罷,這天底下魂修士多得緊,也不缺你們幾個。」這群武御冷冷看待,猶如看豬羊一般。

  在此已久的魂修士,皆知此言不虛。卓一宗從不在意他們這些魂修士,冷死餓死一批,卓一宗自管重新再是擒來一批。

  天下低階魂修士多得很,卓一宗根本就是將他們當做牲畜一般對待。不,比對待牲畜尤為冷酷殘忍。

  「挖。」一名修為較高的魂修士眼中泛住恨光,低呼一語:「互相幫忙。」

  刀七默不作聲,就在此人身旁一下又一下的挖掘,儼然沒有什麼能令他動容,始終是那麼的冷漠。

  自當年一別,已過了十八年。刀七當年正值壯年,如今難言是風吹雨打,亦或是江湖摧人老,刀七已然兩鬢依稀有斑白之痕了。歲月。在刀七的容顏上雕琢了時間的痕跡。

  左無舟和陳縱之一直想尋這位生死患難之交,卻絕然想不到,刀七竟然已來了真魂天。

  挖了半天,終是有休息一刻鐘的時機了。

  刀七被擒來此地,已有半年了。已令健壯的刀七變得瘦弱,處處皆是瘦骨高突。以他不過七品修為,能活到至今,已屬僥倖。

  「我要逃。」這名臉黑黑的魂修士躲在極遠處,磨牙從牙關中擠出一句:「誰一起。」

  刀七冷漠的雙眼,乍現一道熱切:「算我。」

  刀七不能死,在做到他想做的事,想找的人之前,他絕不能死。可惜,當年他在法魂天漂泊得太遠。來得太早,並不知左無舟已成武帝了。

  和刀七在一道的,都是至少三個月而沒有死掉的魂修士。卓一宗每月擒回二千魂修士,而此地魂修士的數量一直沒有變多。

  因為鮮有魂修士能熬得過三個月。許多不足十天半月就已死去。能活得超過三個月的,百人當中只得一人。往往還是武尊以上的修為。

  如刀七這般,七品修為。尚且能活過半年,是獨一個。因為刀七有心願未了,他絕不能死,有一口氣令他撐到現在。

  「逃,一定要逃,否則我等絕難再活下去。」這名年輕的武君理所當然的成了領袖,咬牙切齒:「卓一宗把我等當做豬狗不如,此仇,我一定會報。」

  「怎麼逃。都是武御,還有武宗看守。」有人懷疑。

  這年輕武君冷笑:「我自有辦法,我們只缺一個機會,一個能逃掉的機會。」

  刀七冷聲乍起:「我一定要逃。」

  可怕的堅決。

  寒流來妾,冬雪飄飛。

  夜叉猶似詩興大發。信口誦來:「天寒色青蒼,枯冰無裂紋,短日有冷「阻一抹抹的白蒼之色,終是徐徐循天地之理降下。夜幕自遠處徐徐而至。好詩,恰恰是將這此情此景描述得恰倒好處。

  魂修界大好文采者不在少數。奈何,越武宗等人怎有心情賞景吟詩。已是來此地等候多時,卻遲遲未見左無舟現身來。如此,怎教越雷不擔憂。

  千里之外,正是新出土的上古魂殿。

  那裡,正是風雲際會,強者如雲。

  經當日大比之亂,越雷怎是不知。左無舟就是一個怨意妄為,膽色潑天之人。如是左無舟恐意前往上古魂殿,那必是死路一條。

  強者如雲,絕非虛言一句。

  但憑越雷所知,各大宗派及散修無數,上古魂殿處,至少有百名武宗,千名武御混雜其中。漫說其他,就是長空宗亦派了武宗和武御在

  中。

  上古魂殿,實是趟不得的渾水。

  越雷愈是忐忑,厲聲:「夜叉。左無舟究竟何時會來此地。」

  夜叉滿臉堆笑:「越武宗。這我就不清楚了。你也當知道,我為左無舟辦事,他心裡想什麼,怎會告知我。」

  越雷慍怒焦急,一掌拍在雪堆上:「豈有此理,這左無舟行事太無顧忌,太過肆意了。」

  「莫非他就不知,光是此地,就有無數魂修士對他虎視曉眈。他是率性而為,膽大狂放了,卻不知我長空宗在替他擔驚受怕。」越雷越想越是惱怒。

  上古魂殿是死地,此地卻也暗中雲集許多魂修士,左無舟但敢過來。必然也是禍事一樁。

  見越雷和聶問等人如此擔憂,夜叉終是道來一句大實話:「越武宗。聶兄,不必擔憂。他的事,他自然處理得當,絕不牽連身邊人,以絕禍患。」

  越雷大怒:「他區區一名武御,怎麼解決。」

  夜叉眼泛暴戾之光,一語冷酷:「但有敵對者,只管殺之!」

  「為魂道,他居一城一國,殺人盈野,又何惜。」

  夜叉一言笑吟吟,卻暗含無限暴戾。越雷,聶問和花佳期等。忽攸一時遍體生寒,同誕一念。

  「也許,左無舟來真魂天,等若是禍水東流。」

  嚴冬不肅殺,何以見陽春。

  上古魂殿果真距卓一宗不遠。當然。此處所指之不遠,是以武御速度而言。

  但是想起卓一宗,左無舟油然再動殺心,冷然思量:「等我處置完手邊之事,再來拔除卓一宗。與我為敵。欲殺我,總要付出致命的代價。」

  細是想來,左無舟與卓一宗的仇恨,當真結愕源遠流長。在法魂天之時,就已結下了深仇大恨。此番。在真魂天,這往日積攢的仇恨。總歸是要一道煥發的。

  上古自有九十九座魂殿,這百萬年來,已陸續出土不少。「火龍卷」正是許多年前,浮雲宗在上古魂殿所得之寶。

  上古魂殿的位置,往往來得比較詭異和意外。要麼是深埋在土中。要麼就是在水中,總歸極是隱秘,教人無跡可尋。

  快要是抵達上古魂殿,左無舟思緒微波:「似有許多人,我當暫時變化容貌,以免走漏消息。」

  暗自催動「變形魄」已然是變做另一副模樣。

  如同天地間的一抹黑色颶風。席捲天地萬物,狂暴不堪的激飛。

  氣息激昂,左無舟挾以無邊暴烈氣息從天而降。

  上古魂殿四圍,正有許許多多魂修士,感知這等殺氣凜凜氣息。頓是大恐色變。

  這許多魂修士,之所以在上古魂殿一旁。卻又怎都不敢進去。實是因為入內的強者,至少皆是武御以上。更有許多武宗。武帝怎敢入內尋死。

  欲入而不敢,欲離而不捨。此一言,恰恰正這許多魂修士圍在上古魂殿入口一旁的心態。

  左無舟放眼一觀,一語冷冽:「此處可是上古魂殿?」

  「武御大人,此處正是上古魂殿。人口在此。」這武帝宛如潮水般的退讓出一圈位置來,戰戰兢兢。

  武帝所指之處。乃是一個圓盤狀的極大深坑,約有數十丈之深。觀其狀,應當是新近幾年,人為弄出來的大坑。

  左無舟頜首,略表謝意。掃眼再觀。竟察知有數十武御臉色變幻,竟也是不敢入內。左無舟怎顧其他。搖身一躍即往坑中躍去。

  往這坑中實地站穩了,漆黑一片。卻也擋不住左無舟的視野。一眼環顧,立時就見一處黝黑的洞丘所在,氣息從裡傳將出來。

  「就是此處巴」左無舟沉澱心思。排遣雜念,一躍而入其中。

  疾風暴行。

  一入魂殿,左無舟頓心神一動:「不對,此處甫道,怎生如此狹窄?莫非,上古魂殿與如今的魂殿,大有不同?」

  沿住菌道騰挪縱躍,眨眼,便已是入得一處路口。這路口處,竟有數條百道,皆是一般模樣,幾是教人難以辨認出來。左無舟吃驚,正欲擇其一而行之,卻忽攸有感!

  但見三名神色倉皇的武御,竟是從一雜路口躍將出來,滿頭大汗。其中一名武御脫口狂嘶:「又迷路了!」

  轟的一聲爆裂,這一名武御頓在這其中一條甭道壁上轟出一個缺口來。然後,三名武御一躍入了另一條莆道。

  左無舟一眼觀去。頓大駭,們幣缺口儼然活物般重文生長出來,彷彿從末被蠢疇轟散的石沙,也如水一般的融化在地表,再也不留一絲痕跡。

  觀得如此詭異一幕,左無舟岸毛炸立,脫口:「不好!怎會如此。」

  一時,冷汗颼颼直下,何時見過如此妖異一幕。怎教人不心寒,怎教人不心中發毛。

  回首觀去,連出去的路竟已是消失了變做了一個詭異的路口所在。左無舟兩眼發直,尤是大汗淋漓,綜合所見所聞,思忖:「當是迷宮!只不知是如何形成,為何如此詭異。」

  實是詭異難測之地,魄有幻境魄,器有幻境器,符亦有幻境符。但如此能自行恢復如初的,卻是難以揣測了。

  斂守心神,我心如故。冥冥隱隱,左無舟渾然如一,恰似古井不波,清風不動。

  凝心觀察一時。竟無絲毫破綻。左無舟心中一動,徐徐釋放神念掃瞄之,卻儼然沉入棉花中。混混沌沌,絲毫不著力不著邊際。

  「神念無用嗎?只怕未必,姑且勇是一試。」

  徐徐吞吐幾氣,左無舟斂住心神。神念一波:「給我穿來!」

  一霎時,凝住神念之力,凝結成針狀,無形無質的神念頓在一時就連續波穿無數道棉花般的壁障。

  左無舟的命魂之力結合古君臨和鍾子魚而得,乃混沌一體,渾然天成。兩大超級強者命魂所結,何其龐大,又是陰陽結為一體混沌。實比兩大超級強者實力相加猶要強大許多。

  尤其這命魂力,已是隨之修為的精進而逐步自動或人為的挖掘開發出來。當年還是武君時,左無舟受修為限制,神念極限便已能達到相當武聖的百里之多。

  至今,已成武御,雖未徹底嘗試過,但輕鬆達到數百里,絕然不成問題。

  一言概之,左無舟目前雖是武御。命魂實比武聖要磅礡多了。不過是礙於修為,所以命魂強度不如武聖罷了。

  是以,左無舟的命魂之力一旦凝結成針,頓將這棉花般不受力的處境消除掉,洞穿掉。

  一招礙手。心中未有半絲喜意,左無舟凝神一動,神念如刀鋒席捲橫掃魂殿。幾是教人錯亂看見那鋒利無比的刀鋒,狂折這許許多多的

  霧。

  如此之舉,恰恰似極了撥雲見日。一掃一蕩,頓將這許多遮蔽了神念的迷霧掃空。

  神念起,幻境破掉大半。第一層魂殿的全景終於印入心底,眼中一點星火燃爆:「君忘不在第一層。找到第二層的入口了!」

  思緒一動,身法如火暴,突然燃爆去,竟自燃出一條火紅的光影。

  上古魂殿皆為三層,隱約暗喻靈、法、真三大魂天之意。

  第三層某處,一張玉石桌上,一名神色妖邪的紅髮青年臥躺。忽的心神一動,流露詫異之色:「咦。是誰破了我的幻術?」

  紅髮青年的紅臉大是詫異:「連武聖都未必能破,誰有能耐破掉我的幻術?除非命魂之力比我還要強大。這天底下,哪有這等人,就是有。也是「元魂天,級的超聖者罷。」

  「怪,太怪了。」這紅髮青年怎都是想不明白,眼中一抹好奇之色混合一抹凶光乍閃:「那幾個武聖都作雖自縛,困在第三層了。誰有這等本領能破了我的幻術?」

  「我倒要好生看一看。誰有這麼好膽。」紅髮青年凶光大耀,戰意大揚:「如果真有,倒要打上一架再說。」

  「打得痛快!」一名黑髮中年容顏粗豪,閃身一動乍現:「你打算何時收手?再不收,就有人要吃人過活了。」

  紅髮青年臉膛愈是泛著紅光,與凶光混雜:「不必等了。已經有人在吃人了。」

  「就是此處了。

  左無舟往樓梯一躍而下,腳觸實的。頓首:「上古魂殿慣來有三層。此處即是第二層。」

  回首一看,果然樓梯不見了。出口也消失,變做漫無邊際的迷宮莆道。

  暫不急於破掉,左無舟之前神念展開,第一層皆是武御,並沒有武宗。想來,武宗之流,應當都是第二或第三層。如此,左無舟當是要謹慎而為。

  一邊順住菌道,不聞不問的飛掠。忽有所感,左無舟一眼觀去,頓一瞬間汗毛滾滾反覆炸立:「不好,危險!」

  「火雷翼」瞬爆,火光縈繞。如火龍盤天。一道傷天氣息轟的擊來。竟有半數穿透龍骨甲轟在身上。左無舟悶哼破牆,回眼一顧,頓汗毛重又滾炸!

  一名髒兮兮,滿身滿臉污血的武宗。雙眼竟如野獸一般,手邊取住一條無主胳膊,竟已是被此人啃得鮮血淋淋。而這,分明就是人的胳膝

  這武宗眼有綠幽幽之光,一邊看來。一邊喉頭吞嚥口水:「肉!」

  分明是將左無舟當做一塊肉了,好不陰森,好不可怕。

  這武宗霎時轟動,已如狂雷掠來,聲勢激狂無比。

  此幕可謂人間慘劇,饒是左無舟心志如鋼似鐵,仍是驚顫不已:

  「竟是吃人!」

  但觀此武宗瘋狂撲來,左無舟重又斂住心神,冷汗大滾!

  殺心癲狂,怒火暴燃:「我送你歸天!」
terence0818 發表於 2010-11-20 21:47
第276章 天王一怒,霞飛億萬


雙足一踏,一拳沖掛。

  頓地動山搖,厲風如刀,巍峨如巨峰。一拳出,頓有那雷音霎動,勢可崩裂天地,氣可倒流江河。

  此乃「翻天印」之威煞。

  真個是天崩地裂之勢,一動即是直教風雲色變之煞。何其凶悍,何其狂猛。

  遙相數十米,一拳衝將去。頓作一聲嗵的驚爆。這武宗和左無舟各自破牆倒飛,左無舟眼波煞氣一飛沖宵,怒嘯激天:「火法無邊!」

  火耀九天,頓如火焰崩裂。左無舟正欲取刀。想起十盡品階太低,又一眼看見那地上殘破骸骨邊,正有厚背大刀一柄。當即是信手一抓,虎咆。勢如狂:「我劈了你!」

  「七殺」化刀法施展,連綿如奔雷不絕,雷電交加。一時,竟只聞得這第二層魂殿當中,聲聳驚雷動天憾地,聲聲哐哐雷音席捲。

  盛怒之下的刀法,豈是非同小可。須知,「七殺」乃殺心所結,煞氣殺氣最是濃郁不過。

  此時觀得此人吃人,左無舟殺心之重,幾在顛峰,施展「七殺」來。那等煞氣血氣瀰漫,教人驚顫膽寒。

  咣咣之聲不絕,這武宗時時悶哼,如流星般的連續轟飛數個甫道之牆。神智已是醒了大半。

  這武宗本是最早前來魂殿之人。被困最久。吃人已有一兩了,但從兩眼綠幽幽之光,就已知此人已是瘋魔了一半。

  這一瘋魔,縱是癲狂得緊,其實實力未必能發揮七成來。如此,正是左無舟將此人劈得猶如稻草人的主要緣由。

  此人但是醒過神智來,頓是心灰若死,究竟人非禽獸。他瘋魔中食人也罷,既是醒過大半,一時自慚,無心抵抗,竟連續再被左無舟幾是瘋癲的「七殺」轟得狂噴鮮血。

  左無舟盛怒出手,「七殺」連綿,聲聲如雷。

  一霎,身如怒目金網,力大無窮。網猛如濤。大背刀狂斬,頓如開天闢地,混沌為之開來。

  這一刀當真堪稱恐怖之極,非但是含怒而發,尚且是魂力凝聚。一刀遙斬,尚且未落,就見那地板啵啪爆裂,乍現龜裂狀。

  這武宗既是無心抵抗,怎生能擋。但見首級一飛沖天,血如噴泉般爆將來。

  左無舟顏如鐵,將厚背刀拋砸在的上。平復激怒心情,環眼一顧,隨即是心中大生警兆:「不好!此地另有一人。」

  牆角處,竟有一條殘破屍首,分明被人食用過來。

  一念起,一念滅。

  光彩交織,塵埃飛揚。一道身影猶如在水紋中乍現來,口中兀自還咬住一塊大腿肉。眼中凶光大勝。無聲無息,一拳再是結實不過的轟在左無舟的後心!

  水影魄!

  如炮彈般飛將出去,轟在一堆碎石中。

  一時,碎石悄然消融。左無舟匍匐在地,一躍而起,臉色慘白得如同抹上一層石灰,一口口鮮血嘔將出來,身體幾欲是裂了去。卻仍自在一**的劇烈倒下的**中,仍然挺身而起!

  斂住心神,沉澱在戰鬥的激狂心境中,漸是揮退那等侵襲週身的劇痛欲死感。冷眼凝觀那名武宗偷襲者。左無舟暗暗撫摩半碎的龍骨甲。黯然:「這次多虧有龍骨甲,不然我必死。」

  這跟隨了他十多年之久的龍骨甲,被這武宗偷襲之下的一拳,已然被轟得甲冑半碎。

  眼觀就要塊塊寸碎落下,卻在這一瞬,龍骨甲果真是碎了。卻見一道蔚藍暈光自龍骨甲上,油然輕漾。龍骨甲原本為青色,此時,那青色竟如火上之冰一般融褪。

  一融一褪,竟自露出了一層水藍色光澤。這光澤,重又黯淡下去。自心口一點,重又融褪。如一層冰殼般,融掉褪掉。

  等得再是往下一層,竟為悉數變做了土灰色。自心口,再是一點暗光蕩漾,這土灰色竟也自悠悠融褪。

  如此數番,龍骨甲終於是露出本相,竟為三色三系之內甲,一層層的光華交織流淌,其正有幻絕之美。那等毛毛霧霧之光映得威猛絕倫。任誰,也能一眼看出,此絕非凡物。

  多次戰鬥都是龍骨甲的絕佳防禦,令左無舟徹底放下後顧之憂。左無舟早知龍骨甲不凡,也絕然沒想到,龍骨甲竟為外殼,內娶更是三色三系之甲,乃是真聖裝。

  左無舟呆若木雞,穿戴了十多年的龍骨甲,竟還隱藏著這等秘密,驚喜異常:「龍骨甲,竟是三色三系甲。」

  木水土三系,皆是五行之中最擅防禦之三系。木性堅韌,水性至柔,土性渾厚。三者結合。實是天下絕倫的頂級戰甲,防禦功效,絕難想來

  似乎惡作劇一般,三色光澤耀映魂殿半空,竟飄忽詭異的凝作數枚大字「鬼龍甲」尤為一旁,更有數個字,赫然正是「衛道德煉製」

  左無舟和那偷襲武宗目瞪口呆。眼觀此幕,迅疾想起,脫口:「衛道德!」

  衛道德此人,在魂修界歷史上,絕對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衛道德此人生於大約六七萬年前,具體事跡已然隨風湮滅在歷史中。刪、讓歷史中,絕計是趁絕世人物六是極其罕旦的「一邊既是多魂武聖,還精通器裝符丹等道。此人當年非但是真魂天十大強者之一,還是公認的魄修士第一人。

  至今,仍無人敢放言超越衛道德。其所煉製之物,至今仍是最頂尖的寶物。

  卿本天才,奈何為賊。當年衛道德在妖魂大戰中,竟喪心病狂的背叛魂修士,倒往妖修士。結果被八大武聖圍攻,才險險除之。

  衛道德名聲敗壞。可其煉製的寶物。絕對是屈指可數的頂級寶物。

  這紅衣武宗顏間流露不加遮掩的貪婪之色,一把將把塊血淋淋的大腿肉甩到一旁,獰笑:「小子,交出鬼龍甲,我饒你一命!」

  這紅衣武宗本來還暗暗詫異,以他一拳之威,左無舟身為武御,絕計必死。但見鬼龍甲現真身,方才恍然。正是殺心未泯。貪心又起。

  左無舟嘔血,卻淺淡一笑,笑顏間自有淡漠,心思百動:「此人修為絕不尋常,距武聖也不過是一線之差,我絕非其敵手。我又已重傷在身。連近身也未必能敵。」

  「怎生是好!」

  紅衣武宗狂笑不已,殺氣如密雲。他是來此數年之久了。不過此人到底是修為了得,有儲物袋,隨身攜帶著辟榖丹。因此,起初被困,卻也不怕。

  可前不久,這紅衣武宗的辟榖丹終於是服完。為活下去,惟有行此事時日未久,他倒並未瘋魔。

  這紅衣武宗乃是大有來頭和聲望之人,殺人食人之事尚且不如禽獸。這紅衣武宗斷然不允許此等醜事傳揚出去。是以,他乃是不顧身份的暗中偷襲,但求一招滅口。

  望過去。這紅衣武宗自是將左無舟這一名武御當做任人宰割的對象了。漫說左無舟重傷,就是未傷。論修為,十個或可媲美之。

  有如此修為,難怪這紅衣武宗自信滿滿,一聲狂笑只當手到擒來:子,你再是想方設法也是無用了。你身在此地,幻境逼真,氣息傳不開,聲息也是傳不開。」

  「不如乖乖的交出來,我或可饒你一命。」紅衣武宗眼中殺光大盛:「或是,我親自來取!」

  一音來回滾動,這紅衣武宗儼然電光炸射而至。

  思緒起伏,鐵心鐵膽巍然,渾然天成,並無絲毫破綻。

  眼波流轉,自有淡定。左無舟此時感知週身劇痛,氣血沸騰,幾欲撐不住了,百念誕起:「須速戰速決,以作療傷。」

  「看來,惟有動用真聖符了。」左無舟頜首,眼波微動。可惜天王膽的子膽已然是沒了,否則亦足已轟殺此人。

  但聞這紅衣武宗所言,左無舟恰似靈台一動:「哦,原來是如此特異之環境。那,此次是真的須動用天王譜了。」

  一念驟起,紅衣武宗一聲雷喝暴傳,電射而至。速度之快,實是難以想像,快逾狂雷,音嘯如浪潮而動,正如牽引住海天一線的巨浪拍岸而來。

  但見紅衣武宗撲將來,左無舟冷然沉心:「縱是武宗,又是如何。」

  拍手取來天王譜!

  橫握在手,斂住心神,意念一動。魂力大催。一霎時,天王譜之書陡然漂浮舒展來,凝目如鐵,燃住一點星芒爆將來,戰音襲動:「天王譜,去!」

  五魂瞬爆!

  鐵臂一揮,天王譜瞬時喚發億萬條霞光,天王譜書上的無數字跡,竟在霎眼間拆分為億道筆劃,油然激爆天地,齊作億萬劍芒疾翱。

  這一霎的氣勢,直是前所未有的顛峰之狂。頓教天地為之撼動。直教心神失守。所謂銳不可擋,所謂萬劍齊發,所謂風雲色變,不過如斯,皆在這一幕。

  在這一時,幾是化做左無舟所能遙想的極致,就如那耀動長空的艷霞,連綿瞬爆無窮盡。

  正是赤霞與艷芒齊飛,劍芒鑄長天一色。

  紅衣武宗只見眼前霞光億萬。眨眼就已是看見了。

  他終是看見了,也終是感應到了。

  卻如同颶風中的小花,在顫抖。在恐慌,在等待死亡:「是聖器,不,是超聖器。」

  「他不過是武御,怎會有超聖器!怎可能有如此強大的超聖器。」

  沒有等他想明白。那無數霞光已然將他吞噬。一霎時,頓是一聲淒絕無比的厲嚎,週身激射鮮血。無數道血肉被帶將出去!

  但,他竟還有一口氣在!

  「沒死!」左無舟略一吃驚。隨即做出了最是本能不過的反應:「絕不耳教此人活下來!」

  這紅衣武宗身子幾乎是血肉模糊,週身的肉都被削將下去。看看那牆角處被他啃得白骨森森的屍骸,再看此人幾如血肉窟窿的模樣,當真是無比的諷刺。

  一縱一躍,「火法無邊」迅爆。左無舟眼中火色爆將來,火星在眼中飛舞,是如此的絢爛。

  但在他的鐵臂下,這紅衣武宗卻是瞬間被生生一拳轟中脖子!但聞啪的一聲,這顆兀自迷糊的首級頓往後飛將去。

  屍搖晃一時,噴泉般灑下漫天血滴。這顆首級打在牆上,反彈回來。正落在腳邊。

  武御怎麼會有超聖器!

  紅髮青年儼然有一雙無形州日,真切的觀得泣幕,正正是看得哲對戰紅衣武宗的緣,心色早已是大變,隱隱亢奮,顫聲:「超聖器,你看見了沒,那便是傳說中的超聖器!」

  「竟令這武御殺了那武宗,哈哈哈。」紅髮青年放聲狂笑,抓著頭髮大笑:「我此番賺大了,超聖器。竟然是超聖器。有了此寶,我就可縱橫天下無敵手了。」

  「是嗎?」黑髮壯漢心想他這老朋友似乎是變了,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樣了。

  紅髮青年忘情狂呼:「那是自然,你且看。那武宗修為是那武御十倍不止,如是尋常交手。這武御就是有十名,也絕非敵手。如今,卻被這武御所殺。」

  「豈不正是這超聖器之威能。」紅髮青年一想起先前那吞天的威試,頓是心臟一縮,臉色青白:「太可怕了,虧得是這武御修為太差,沒能發揮太多威能。否則,怎用得著補上一拳。」

  等這紅髮青年亢奮半晌:「我這就去殺了那武御,奪超聖器來。屆時,我就是天下第一了。」

  黑髮壯年冷哼一聲,在紅髮青年耳中,猶如悶雷驚炸:「你想殺誰。我都不理。惟獨此人,不可殺。」

  紅髮青年眼中凶光一閃,黑髮壯年昂首:「此子,我認得。」

  紅髮青年愕然,轉臉垂首,眼波數轉,狠妹之芒乍現,回首笑嘻嘻:「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我不殺他。只取超聖器。」

  黑髮壯漢冷冷一言,絕不是在開玩笑:「火冊,你動他,我就動你。

  紅髮青年眼波一閃,抱怨:「我早毛改名了,請叫我,火神。」

  左無舟連服多枚藥,總歸是好了一些,舒坦了一些。幸虧這許多的自浮雲藏寶之中的傷藥,皆是一等一的好藥。

  重又心平氣和的調養一番,左無舟仍是臉色慘白的起身來,端詳半晌。豁然有所悟:「看來,我修為不夠,所以天王譜之威能不足悉數煥發。怎麼說都好,天王譜等終歸是外物,我還是須當以增強自身實力為主。」

  抬首觀天,只看得那幻象所結的殿頂。左無舟暗暗自責:「往後。如非必要,當盡少使用天王膽和天王譜等物。否則,這縱是打了,我卻沒得半點磨礪作用。若是長此以往,我鬥志消磨,就要變成尋常魂修士那般了。」

  「天王譜等寶物,可用於自保。但尋常戰鬥。還須靠自己。」

  「須記,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沒有挑戰。沒有強敵,怎能在魂道之途取得磨礪?給我經驗,礪我心志。」

  實在一言,施展此等寶物戰鬥。左無舟始是有一些難言的不快感覺。就好像勝之不武,他自是知曉此念極是荒誕。

  可這等戰法,於他的修煉,並無意義。惟得殺敵一個效果而已。甚至還與他的戰法,隱約有一些衝動。

  天王譜再好,終歸並非自己的慣用戰法,並非自己的真正魂道實力。

  要打要戰,那就當打出自己的威風,戰出自己的意志。打出豪氣。戰出快意。打出真性情,戰出真痛快。

  哪怕是血濺五步,哪怕是戰傷纍纍,也是經驗和磨礪。

  不敢直面敵人,何以稱為真男兒。不敢與敵快意廝殺,就莫稱自己是什麼堂堂男兒。好男兒,應當有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敢於向任何強敵發起絕殺的勇氣。

  哪怕傾灑熱血,也是但求快意一生。快意狂放,縱死無憾。絕不教委屈求活。

  從這紅衣武宗的儲武袋中查閱一番,取了一些需要之物,再取來一塊獨特的身份牌,上書幾個大字「魂天宗」和「陳天奇」六字。

  左無舟鎖眉,旋又舒顏:「竟是魂天宗的人,果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不好!有人,是七名強者。當中三名武宗。我如今重傷,不敵,先走。」心底警兆大生,左無舟一邊將牌子扔掉,一邊施展以「火雷翼」火速掠開。

  一霎回首之際,正與這入得甭道來的七人照得一面!

  這七人一怔,一眼掃見紅衣武宗。頓悲慟大嚎:「陳師弟!」

  厲嘯狂怒:「誰殺了陳師弟,給我滾出來!我魂天宗與你勢不兩立。」

  這一聲好是暴怒。

  一掠逃開,正正聞得那一聲怒吼。

  左無舟沉下心來,再入一條莆道。神情冷厲:「魂天宗的人食人,欲滅口奪寶,這反倒有理了?魂天宗乃第一大宗,道理果然也是第一大的。」

  「勢不兩立嗎,姑且看著就是。」

  眉宇一動,頓有愕然之色。左無舟竟是看見眼前有一條樓梯,就在腳邊。居然在誤打誤撞的尋到了往第三層的入口。

  樓上樓下,不過是一層石板之隔,卻彷彿是兩個不同的天地。

  這第三層,竟儼然是一處冰天雪地的所在,視野開闊,猶如置身在雪山之巔,一眼能觀得那雲霧沸騰的心胸豁然感。

  但是這一眼,竟有無限遼闊之感。心曠神怡。

  此景若是幻境,那當是最宏偉壯麗的幻境之景了。

  卻又在這一時,君忘柔柔淡淡的一語飄傳來:「各位當真不怕我手上的真聖符,飛流天火。」
terence0818 發表於 2010-11-20 21:47
第277章 雪巔幻境,裂殺武宗

「各位當真不怕我手上的真聖符,飛流天火。」

  君忘一語柔柔淡淡,卻宛如從四面八方飄傳來,極是詭異。

  一聲輕笑,卻猶顯聳輕的語音蕩起:「君忘小姐,我等均知你慣來智計百出。身在此地,還是莫說大話為好,你知我知,你是怎也不敢施展的。」

  君忘與那年輕語音兩句交談。聲從四面八方至,渾然無法捕捉真與假之分。更是難定其方位若何。

  「怪了。」左無舟皺眉:「莫非並非是君忘刻意如此,而是此地原本如此?」

  初時,左無舟還道是君忘有意為之。但聞那年輕語音也是一般元,二。就隱覺並非如此。恐怕是此地的特殊幻境使然。

  幾番思量,已是洞悉其中。左無舟頓動容,心底掀詣天大浪:「天下竟有這等神物,能製造這如此真實的幻境,尚且能令語音飄飛不定。此非善地。」

  愈是細緻觀察,左無舟愈是駭然。此地之幻境,乃是身在一處雪山峻嶺之巔,處處皆是白皚皚的雪色。天地無極限之遼闊,看似無邊無際,連那天空中的雲朵,都是毫無規律的變化飄飛。

  乃至左無舟幾次吞吐,呼吸的皆是冰涼刺鼻的新鮮空氣,直教人心曠神怡。

  這許許多多。每一處每一絲,都是如此真實。若非知曉此地乃是幻境,左無舟絕計會將此地之景視之為真實。

  尤為使人大駭的是,左無舟有意往下坡位的懸崖邊上靠了幾步,竟真有在下坡的感覺。而又絕非錯覺。

  「我倒要試一試。這幻境到底有多麼真實!」左無舟沉住心,不動如山,往懸崖邊上一躍。

  此舉,可謂瘋狂。若教人見。怕是要毛骨悚然。想來,這天下間也無人有跳懸崖這等嗜好。左無舟這等堅決,並無一絲猶豫的跳下去,縱是明知是幻境,這等果決,也教人動容了。

  一躍往下,雙耳疾灌冷風。身如流星般的往下墜落。

  換做旁人,再是知曉此為幻境,怕也難免生出倉皇或尊張。偏生左無舟是眼波絲毫不見動搖,舒展雙臂,極目觀望懸崖以下。

  忽攸一道柔風鼓蕩,竟將左無舟急墮的身子柔柔托住。這一鼓一蕩。竟似觸動什麼,一股極強之風力,將左無舟重又托送回雪山之巍。

  「果然是幻境!」左無舟失笑,目光柔和許多,難得一見的好玩心大起:「這倒是好玩。」

  重又躍往懸喜,重又被托回來。再落。再托。如此反覆許多次,卻也逍遙自在,快活無比。左無舟一時樂得直好笑:「這集西真有意思。」

  如果這幻境有靈,怕也是惟有淚流滿面的命,「哥是幻境,哥是玩弄人的,哥不是被你這麼玩弄的。」

  就沒見過這等人,困在這幻境中,不求自救,反到玩起來了。

  雖是一時玩性大發,何牛不是左無舟內心無畏無懼的表現,逍遙自在。豈不正是一個男子應當追求的至高境界。

  一邊玩得興起,一邊也沒漏了交談。

  君忘語音淺淡,似很難有何事能令她失去那等仙子般的優雅氣質,不論何時,也總是保持淡雅,哪怕這一句話暗藏殺氣:「你怎知我不敢。」

  「君忘小姐,你以武御之身,在真魂天就是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大人物,此是極為了不起的成績了。不過,你不敢,就是不敢。」

  「我等有幾位武聖,你那邊一位都沒有。如不是此魂殿有幻境超聖器,你早已是死透了。」那年輕聲音猖撅大笑。肆無忌憚:「你的飛流天火,殺不了武聖。」

  「殺不了武聖,卻殺得了武宗。」這一言,卻非君忘所言,乃是那年輕男聲繼續大笑:「你可知此處有多少武宗,來自哪一些宗派。你今日殺了他們,明日你們天君宗就是天下公敵。」

  君忘語音輕顫,淡然:「不錯。我不敢!」

  有家有室,有宗有派之人,終歸是不能像左無舟這麼怨意,總歸是天然缺了一些玉石俱焚的勇氣。此,原本亦屬無奈。

  君忘可以死得,武宗可以死得,但天君宗不能亡。

  虧得是君忘,如是有人敢如此問左無舟。那是不必二話,當場就是一梭子下去,看敵人還怎麼蹦達,怎麼猖檄。

  歸根結底,鮮有人有左無舟這等求戰**極是強烈,極是迫切,鐵膽無雙,心志如鋼鐵的人。左無舟不但不怕,甚至隱隱渴望成為天下公敵之人。

  「說話這人,我不喜歡!」

  左無舟很是不快那人的態度。他不喜歡倒不必死,前提是未招惹他。如是招惹他,不喜歡隨時變做殺機。

  從這幾番言辭,林林總總的線索和流露。左無舟迅疾就想透徹了。君忘的處境甚是艱難。如不是此地有幻境聖器,君忘怕是早已丟

  想不到,竟有數名武聖,為取君忘之命而來。足見君忘在許多人眼裡的價值。

  卻也令左無舟暗暗納悶,始至今日。他還是對君忘沒有全盤的認識和瞭解。對君忘的印象。從來都是來自那零零星星的言辭。

  連續試著以神念摧動,卻並未有所獲。左無舟並不失望。只頜首暗想知道了這超聖器的厲害。

  不動聲色的悄然在雪山之巍挪動,有武聖在此,左無舟謹慎之極。莫看他神色凝肅。赤手空拳,其實真聖符寶在左手,天王譜在右手,可說是步步為營。

  挪動數步,腳下觸及一物,這軟綿綿之物,頓是在雪山之數,憑空現形來。赫然正是一具屍首。

  左無舟氣息凝肅,思緒翩動,有所悟:「難道要接觸了,才能互相看見對方?」

  雪山之巔,天割允凍,正有「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式的寂來

  年輕聲線,再隱含幾分傲然:「君忘,你是真魂天一等一的絕頂人物了。此等處境,你還是早早歸降為好。以免誤了你們天君宗的將來。

  「歸降,你等怎有這等癡心妄想。」君忘嫣然笑:「我君忘雖是女子,卻也有擔當有骨氣,懂得何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你等要戰,我自然奉陪到底。」這柔柔的一語,竟是鏗鏘決絕,直教左無舟動容,大是改觀君忘在自己印象中那嬌柔印象。

  縱是女子,也有不輸男子的勇氣和烈性,也有那等決然的勇氣。豈不教許許多多的男子慚死。

  君忘平日裡再是嬌柔優雅氣質,似不食人間煙火。至此,方才教左無舟得悉其內心的烈性,怎能不動容。怎能不欽佩,怎麼能不在心中大讚一句好一個,烈女子。

  比起那成天裡儼然不食人間煙火。彷彿隨時乘風向天化仙的君忘。左無舟忽攸只覺,這時的君忘,方才是真實,方才是有血有肉的君忘。

  那年輕聲線驟然陰冷:「君忘,你以為這次還有以往的僥倖。以前多有人設計你伏擊你,卻無一次礙手,那一半是你的能耐,一半是你僥倖。」

  「上上次在紅河原,是我等運氣不好,低估你身邊的護衛,竟有武聖。方才被你脫逃。」

  君忘嫣然再笑:「武聖怎會做我的護衛,你等怎知,紅河原那一次不是我精心誘敵?」

  那聲音頓哽住,半天才惱恨無比。暴喝:「好,那上次在銳金法魂天,全是那個叫左無舟的該死的雜碎無法無天,一枚真聖符寶毀了我們的計劃。那不是僥倖,又是什麼。」

  「這一次。你以為你還能走得掉嗎。」

  一邊思量再三,就地養傷,暗暗心驚。

  那紅衣武宗偷襲一拳,換做旁人,必死無疑。如是鬼龍甲威力稍減一些,意志稍弱也是必死之途。

  五臟六腑幾是被轟碎了,骨頭都碎了不少。好在有補命液,一滴下去,肉身修復極快。

  一邊是就地休養。一邊是細心聆聽。

  索性君忘暫時是無事,不過是局面僵持罷了。此地武聖武宗無數,太過凶險,左無舟須以最佳狀態迎敵

  如此一番,但見耍山幻境,雲生濤滅,日起日落。竟栩栩如生的模擬著天下蒼穹。

  眨眼已過七天七夜,有許多取自浮雲寶藏的良藥,左無舟的傷勢陸續已是痊癒七成。

  數日下來,交談聲,聲聲入耳,反教左無舟暗中知曉了許多隱秘,乃至可笑之事。將許許多多言辭間的線索,總結一番也就得出了一些無奈的真相。

  此處上古魂殿,乃是約五年前一批探險的散修所發現。那時節,惟獨第三層有如此可怕幻境,是以。散修們來去自如。消息亦就從此傳將去。

  上古魂殿出土,風聲傳將去,各大宗派陸續派遣人馬過來,意欲有所獲。當日,各路宗派人馬趕來。當中卻正有設局欲殺君忘者,帶來了一具幻境聖器。

  幻境聖器一旦發動,第一和第二層頓沉迷入黃鯨。奈何,不知怎的。又莫名其妙的被另一層幻術所覆蓋。再有超聖器的幻境餘威,竟把第一和第二層也罩在可怕真實的迷宮環境中。

  幻境之威,一看來自聖器。二看來自超聖器餘威。三者,來自神秘人物。結果。三方的幻境交錯交織,其狀連武聖都難破。

  如此乎,陸續趕來魂殿的魂修士,如同飛蛾撲火。一來就困死此處。千名武御,百名武宗,最早的困在此處數年,最晚的也困了一年。早已是十剩其三四而已了。

  真相正是如此,說一千道一萬,恰恰應了一語:作繭自縛,害人害己。

  細想此事,豈不可笑,豈不荒誕。笑過,左無舟神色冷然:「害人害己,這些人活該去死。」

  重又挪動,徐徐而動。

  一邊步步為營,一邊是思量再三。綜合言辭流露的線索。左無舟已然洞若觀火。

  君忘因某些事成名極早,直至成為武御。方才陸續教魂修界看清君忘才華。百年來,君忘逐漸大放光華,天君宗看似仍為排名第三,實則實力漸漸膨脹。這天君宗的強大,正與君忘有密切的關聯。

  是以,君忘一邊是因這某些事,而陸續被許多人敵視,一邊亦因為八小息坐視天君宗繼續膨許多年來,針對君白的以孫與刺殺。實是已許多次。

  思量通透,左無舟略一思索。就已大概知曉各大宗派的勾心鬥角。啞然搖首。心想:「這許多宗派怎生鬥。都與我不相干,我自專心魂道。理會這許多做甚子。」

  「我當專注修煉,不為外物所動。」左無舟重又堅定求道之心。

  雪山之巔,左無舟步步為營。鐵臂沉如山,徐徐慢慢掃往前,儼然慢動作一般。

  就在這一瞬,鐵臂頓觸及一肉身!一觸,即見一名黑衣蒙面人乍然波動現身來!

  「來得好!」左無舟眼波戰意翻騰,趁雙足一踏,地動止。搖之勢。那等踏地之威,頓蔓延而上,直振鐵臂!

  「火法無邊」

  「火法無邊」頓爆將來,詣天火光燃來。

  霎時,天地如架在火上烤。蒙面人如置身火海,熾熱難當。

  左無舟眼波瞬如鐵河,凜然之威大盛,如鬼魅般纏身而上。近身戰鬥。左無舟週身肌肉頓撐來,將黑衣幾是撐爆了去,那等鋼鐵所鑄的稜角線條,極具陽才英武之美。

  蒙面人戰鬥經驗亦是豐富,奈何此人再是怎的,也絕然想不到。天下竟有這等喜歡近戰的戰鬥狂人,一沾手即被纏身上,如同八爪章魚揮之不退。

  雷聲隆隆,左無舟眼波中戰意飆凌,雙臂如鋼鐵,揮動連擊。這動作當真是快逾閃電,爆炸力之強大,竟將空氣轟得隆隆迴響。

  雙拳如擂戰鼓,噼裡啪啦一陣脆到極點,悍到極致的爆裂之音。其恭恭力量,足有千萬斤之沉。變拳為爪。霎時,就已在這蒙面人週身無數大穴要害連爪連撕。

  左無舟的近戰之法,何其凶悍。慣來是繼承獅子博兔的戰法招招取人關節大穴等要害,招招可致分屍,力求一招斃敵。

  若是武御身在其中,恐怕是抵擋不住三兩招,就已然重傷不起了。若教魂修士們見得這等戰法,那只有遍體委寒,有多遠走多遠的念頭。

  饒是這武宗再是經驗豐富,亦為遠戰。怎適應得左無舟這如此博命的戰法,措手不及。左無舟身法淡如煙,一時,竟是難以捕捉。

  「好,好,這才是我喜歡的戰法!」左無舟被震傷,嘔嘔連噴幾口鮮血。揮汗如雨。卻亢奮無比,漏*點無限。

  處在這等尤是令人熱血沸騰的近戰。左無舟當真儼然戰鬥機器,幾是沒有半絲的猶豫和思量,本能的就已有最佳戰鬥方案。

  身如流煙游動,眨眼已至此人頭頂。

  雙眼凜盛之威大爆,儼然戰神再世。做一聲雷動虎嘯,低沉虎吼:「嗷赫!」

  鐵臂鋼腿,竟已四肢纏住此人頸項。聲勢一時急攀顛峰。激狂凶悍無邊!

  這武宗淒厲慘呼,嘎然中斷。竟是血淋淋的首級生生被惡虎般的左無舟拔離肉身。拖住一條白森森的氣管。

  這時,這武宗週身被左無舟所傷之處,方才是啪啪的激爆鮮血,可見這一番眨眼真真不過眨眼爾。頸項噴泉灑出滿天血。

  兔起鶻落,一瞬之間,戰鬥結束,武宗被活活裂殺。

  左無舟提住血淋淋的首級,一抹顏上鮮紅血珠,真個猶如戰神,神威凜凜。

  癱軟在地上。左無舟臉色蒼白。卻熱血沸騰:「痛快,就要如此打。方才是酣暢。往後,我就當如此戰鬥。」

  嘔出一口血來,左無舟吞吐幾口氣,徐徐不動:「這武宗倒果真了不起,竟將我震傷了。」

  潛心回想,一邊是思量一邊是記憶,徐徐頜首:「走了,武御和武宗的差距,就好比武尊和武君的差距。說大不大,說小不如有好裝備,憑其他魂修士的遠程打法,武御也有很大機會殺了武宗。」

  本來如此,武宗雖比武御強大。但裝備。卻也是其中一個決定性因素。論真正實力,武御當然不敵武宗。但有裝備,結果就難言了。越品階殺敵,在真魂天不多見,但也絕不鮮見。

  話雖如此,像左無舟這樣,憑自身實力擊殺武宗,那絕對是極其罕見的個案。

  一邊是級取並消化戰鬥心得領悟。一邊是聞愕詢問這武宗的聲音。左無舟頜首,眼觀此蒙面人,心中一動,摸索一番。卻是摸出一個形狀和符號古怪的身份牌子。

  「難道是一個組織的?」左無舟對照牌子,除符號不同,幾乎一樣。頜首冷笑:「見一個殺一個。果真不錯。有心謀我,就當承受慘痛結果。等我有時間,再將這組織一舉挖將出來,直接斷根。」

  這古怪的身份牌,左無舟已有兩件了。第一件。正是追殺貢球那蒙面人身上所得。

  重又如狸貓挪動。

  不過動得半米,左無舟鐵臂就碰及一人。

  雪山之巔上。這人猶如憑空出現一般,刷的一下出現在左無舟的雪山幻境中!

  「又一個」殺!」左無舟絕無一絲雜念,粉身欺上,如籐蔓纏住此人。

  眨眼一際,左手如鐵錘,抵住此人後頸。右手化鋼爪,已然是擒住此人喉嚨。

  「無舟,是我!」這人大恐。一時臉色慘白。
terence0818 發表於 2010-11-20 21:48
第二百七十八章俏儒之美,皎皎秋月

  左無舟側臉,身如狸貓,竟仍是纏掛此人,豁然:「白武宗,怎是你」。

  看真切了。左無舟才是按住白武宗的胳膊。以免他消失在自己的幻境裡,重又躍下來。

  白武宗兩眼直是發呆,恐慌未褪。心乒乓躍動,大駭心想:「錯非我喊得及時,怎還有命。這左無舟怎的如此好殺。怎的如此強大。」

  白武宗伸手一拽,令左無舟的胳膊重又搭住一人。那人方才是現身來,左無舟吃驚:「洪武宗也在!」

  上古魂殿出土,長空宗怎可錯過,自是也派遣三大武宗所率領的十二名武御趕來。

  奈何,光是在第一和第二層。十二名武御就已在混戰中折了七人之多。等到第三層來,那時節,第三層的魂修士比如今是多了數倍。非但如此,第三層尚且是武宗武聖無數。

  第三層,實是最強者雲集之所在。白武宗等人一下來,就在幻境中陸續被襲,一名武宗和兩名武御隕,其他人則失散在幻境中。白武宗和洪武宗實是運氣較好,才尋著彼此。

  白武宗等人來了一年多,困在此地一年多。第三層的魂修士。已然是從幾百人,漸漸只剩下不足百人。

  獲知來龍去脈,左無舟頜首。

  白武宗此時回神來,細細思量。愈想愈是後怕。摸摸脖子,暗暗驚懼:「這左無舟戰鬥經驗太可怕了,我尚且來不及做反應,就已被他近身纏住。」

  細想之前的一霎,白武宗愈思量愈是真切體會左無舟的可怕之處:「狠辣可怕,又如此擅長近戰。如是被他近身,絕對能與武宗同歸於盡。」

  如是左無舟並無鬼龍甲,白武宗所思倒是有可能。既有鬼龍甲這等三系聖裝護身,左無舟近身戰法,那就再無後顧之憂了。

  當可酷暢淋漓再戰之。

  白武宗臉色慘白,洪武宗並未得見,是以並不知先前之事,只問道:「你怎的出山來了此地。」

  「君忘是我朋友左無舟淡然輕語,他慣來如此。誰待他友善親厚,他就待誰十倍友善親厚。

  姑且不問君問是當他朋友,亦或心上人。但憑當日本相宗,君忘不解衣帶照顧他多日,這等情份,豈是三言兩語所能描述完全的。

  「白武宗,洪武宗,你等二人自行其事。我更有事要做。」左無舟一言出,不等二人反應,撒手即是一動。隱沒在幻境裡。

  洪武宗大惱:「這左無舟真是不知死活,這第三層是他能來的地方嗎,萬一傷了死了,我們怎生交代。」

  白武宗反是淡定:「無謂擔心,我觀他自有自保之力。還是想一想。怎麼才能出去吧。」

  挪動數步,重又有所觸碰!

  一霎,一道氣息威壓而至,恐怖之極。直教人窒息的無比強大的

  。

  左無舟心神大震:「是武聖」。

  觸手交碰,眨眼已是纏身往上。這看似蒼老。其實年紀難定之武聖冷笑,一掌如刀閃電劈斬。正中左無舟腋下!

  左無舟瞬時汗流浹背,面無血色。不過是啪的一聲,在鬼龍甲的保護下,右臂自腋下哧啦一聲,竟骨裂筋斷。可見這輕描淡寫一斬之威。何其恐怖。

  劇痛鑽心,左無舟卻渾然不覺,眼中血色重又翻滾如天河,舌綻春雷:「嗷喝!」

  霎時,天崩地裂。氣吞山河。一拳網猛之至,五魂瞬爆轟擊!

  正是「翻天印。」

  這武聖眼有驚詫,但見半身撼動搖擺!氣蕩萬里。左無舟噗的口中狂噴鮮血。生生被逼震如流星斜飛消失。

  這紅衣武聖詫異:「咦,這小子雖是武御。卻也有些本領

  紅衣武聖原以為一掌能斃殺左無舟。誰知,非但沒死,反而被反擊一招戰技。這一戰技尤為凶悍,乃至隱隱震得他氣血沸騰。

  「膽色過人,戰技了得。」這武聖不以為意,渾然無事重又動起來。

  「武聖,果然是除「元魂天,外,最強者。」

  以「翻天印」之威,轟在這武聖半身,竟是無傷對方。反倒被震的心都快要嘔出來,斜飛滾落。如此強大的武聖,怎教左無舟不心中大駭。

  又怎教左無舟不在心中大羨。續是再堅向道之心。武宗,武聖,乃至於「元魂天。」必當一步一腳步的往上攀爬。

  直至天下再無抗手!

  正所謂,雙足踏翻塵世浪,一肩擔盡凌雲志。

  武宗,亦又如何。武聖,亦又如何。

  縱是不敵,不過是一時。我志在萬里,武宗武聖,不過魂道之途中的攔路虎,豈能截我求道之心,豈能阻我往道之途。

  流星倒飛,忽攸一手倉促而起,竟將左無舟托住,翻手又欲擒住!

  「武聖欺我,怎的隨意也有人敢欺我」。左無舟右臂半斷,惟獨左臂。卻仍自纏繞如絲,凶悍如虎。擂將去!

  這欲擒他者,頓是身如雷震。雙足啪的一聲直陷積雪之中。

  滑掠下來,左無舟目光淡薄,殺心沸然,恰似戰神金網。橫臂當胸,鐵臂

  這一動。當真是勢吞萬里如虎。疾如烈火,聲如雷音。滾滾不絕。那等凶悍之氣,直是教人膽破。

  卻憑空之中,一支纖纖素手指花而至,渾是不帶一絲煙火之氣。爆裂一音,迴旋大地。這潔白如玉的素手頓是充血漲紅,一聲輕哼如夢靈。

  「我要殺的人,就斷沒有殺不死的。」左無舟忍住週身傷勢,順手纏繞,貼纏此人之身。

  氣息激湧。頓覺不對:「是女子?是君忘!」

  「無舟!」

  「著忘?」

  君忘顯是不善近戰,竟被左無舟如蛇一樣纏身。

  二人各自一言出,其時,左無舟左手如利爪,直壓在君忘的後頸骨上。錯非及時發現,君忘這條脊椎骨,必是當場被抽拔出來的命。

  君忘如何抵擋得住這等鬼魅般的近戰,被左無舟欺身在後背。君忘饒是生死一線,不過是玉臉俏白。眼波中烈如火,一條火紅梭子已然半指左無舟!

  君忘眼波怔怔,方是察覺左無丹火熱滾燙的身體,就自密切貼在她的後背。又飛快的容顏緋紅,從脖子染上一層粉霞般的光暈。

  此時剎,恰如白璧無瑕的肌膚上,泛起桃花之艷,活然欲滴,嬌含委委億坨之美,美艷不可方物。

  縱隔數層薄衫,左無舟仍自清晰無比的察知,君忘的嬌嬌身軀,卻在微微的嬌顫,就是挺挺翹翹的臀亦在輕顫,直是教人心弦撥亂。

  君忘難掩羞意,芳心兒全是亂了。奈何左無舟自以往教,眼中心底早已是沒多少男女之別了。

  可記得,與紀小墨的多番多次糾纏。從敵到友的過程中。左無舟與紀小墨的身體接觸,那可是比這豐富了百倍,連那都不放在心上,怎會在意此時。

  蘇黃早已目瞪口呆,心裡只想:小姐,小姐從不與男子有肌膚之親。左無舟如此放肆。小姐竟不躲避?莫非」

  可不正是,雖身在幻境。君忘亦並未與蘇黃等有肌膚之親,乃是以索子互相牽引而動罷了。

  然,此刻,君忘卻在左無舟的親密之舉下,如風中驚草,顫顫巍巍。不勝嬌弱之狀。

  猶非尋常的親密之態,已然過去了。

  君忘之一顆心兒,卻做十二萬分的慌亂。自記事起,她就從未與親人之外的男子有過肌膚之親,哪怕是牽手之緣,也是從未有過。

  怎教得。此次竟無意中,反與左無舟誕生了一次難以言喻的親密之狀。君忘乃至此時,仍自心弦亂撥。不知怎生是好,那一顆心兒,怎的也是安平不下來。

  總也是想起,那一時的親密。那一時的火熱。君忘之顏早已染上那艷桃之泓,如同朝霞映雪,豈不動人,豈不絕色。

  「我的臉,怎的這般滾燙,我的心怎的無法安分,我的血怎的這麼快速。」君忘的心兒癡癡:「走了,我是歡喜他的。我自然是歡喜他的。」

  「許是,與過往有些不一樣了。」君忘撫顏,粉光若膩。

  「右臂好懸,差一些就斷了。」

  左無舟無奈苦笑,看著聳啦的右臂。紅衣武聖一掌如刀斬,幾是將右臂從腋下斬斷。想一想,又是苦中作樂:「我這右臂。也算是命運多桀,前後兩次都差一點失了。」

  滴了一滴補命液,等其修復右臂傷處,一邊暗自催動「五行天地」修復肉身裡裡外外多處傷勢。

  「嘿,這一次總歸是領教了武聖的強大,下一次就知道該怎麼對付了。」左無舟不怒反笑:「不過,此仇當寄下,將來再圖報也不遲。那人是紅衣。莫非也是魂天宗之人?」

  默默療傷半晌,才起身說話。

  「你怎的在此,你新突破為武御,當是好好在長空修煉才是。」

  君忘好不容易平心靜氣,巧笑嫣然。

  雖是身旁有人,她和他的幻境世界,卻只愕他與她一道,在雪山之橫並肩而立,迎風飄飄,恰似御風而動。

  遠觀風雲幻,極目楚天舒。好是一幕教人艷羨的神仙眷侶之景。

  左無舟啞然。將自己在卓一宗所的娓娓道來。君忘神情怔怔,眼波如煙,卻又陶然:「你,你是為我而來。君忘甚喜。」

  左無舟皺眉,暗自不快:「君忘。我當你是朋友,往後卻莫要再說那些瘋言瘋語。」

  君忘嗔道:「你這人,君忘說說心裡話兒。你卻也不許,怎的這般霸道。」

  「我就是如此。」左無舟語音激盪,這就是我,我就是這般,變了是我,不變也是我。

  等君忘說了身陷此地的緣由和難處。左無舟失笑:「你困在此地約有一年多了,約莫是悶得慌,我正尋得一樂子,一起來。」

  君忘牽住左無舟的袖口。正見袖口處一條紅線如刀,錯愕:「這是?」

  「我娘給我縫製的,說喜慶一些。」左無舟淡笑。

  引君忘到了懸崖邊,踩動一堆積雪飄飛懸崖之下。左無舟帶著君忘一道往懸崖邊上躍去,竟然就是這般的玩將起來。

  幻境若有靈,必放聲寄嚎。

  一起一落,一躍一升。

  這等滋味,實是有趣到極點。君忘困在此地許久,卻還是首次看見這等玩法,一時大樂,笑靨如花。玩得是不亦樂乎。

  厲風呼嘯,來回襲動,卻獨增那等跳崖的味道,在風中飄零呼嘯的

  悅

  但見這一男一女的身影拋上落下。實是得意好玩。好是痛快。好是快活。

  蘇黃等人卻是看不見這一幕,不然怕也是早就忍不住玩將起來。

  一邊是起起落落,一邊是,左無舟隨手捏住君忘的纖纖素手。一時。君忘如遭雷殛。身子竟自嬌軟。

  嬌心大顫,嬌羞無限。一道落下之己,恍惚而又嫣然的眼波漾動。思緒起伏之間,竟不能像對待其他男子一樣大生惡感,反是暗自有一些難言的微妙喜意。任那一雙鐵手,捏住她的素手。

  她卻是生平第一次。默許了這獨一無二的肌膚之親。

  笑顏綻,燦如秋月皎皎。

  蘇黃再見左無舟和君忘重現雪山之巔。第一眼先是看見君忘容顏煥發的快活,第二眼,即是那雙互相握在一起的手。

  蘇黃一時呆若木雞,一念如驚雷徘徊:小姐竟和他握手,有肌膚之親了!」

  蘇黃心絞痛。悵然若失,卻不知是痛失了一些什麼。即是憤怒,又是黯然,又是怒目,心有執念:小姐是仙子般的女子,這左無舟怎能配得上!」

  一霎時,蘇黃的心情,卻如在大浪中,時而在浪頭,時而在海底。以往一心只盼小姐真的找到知己郎君,莫要孤獨終老。可這等事當真發生,蘇黃卻心如雷擊,只恨不得死了看不見了才是好。

  「蘇黃二許久不見。」左無舟淡笑一言。

  蘇黃從兩耳雷音中醒回來,強笑應了一聲。細想來,猶自黯然:「也許,這左無舟是比以往的人更配一些,勉強配得上小姐了。」

  蘇黃心裡有一個。小小的秘密,君忘身邊許多人都有一致的秘密。

  他們只盼君忘過得很好很好,卻又不想君忘受到一點的傷害。就是為君忘去死,為君忘而活,就是最大的快活了。

  只求君忘快快樂樂,獨此心願爾。

  左無舟暗暗吃驚詫異,難怪旁人都說君忘乃是妖孽。

  君忘親率天君宗十八人前來。至今。竟仍有十一人尚存。

  君忘幾乎是在設局者現身的一霎,就已看破敵人之局,在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死局中,竟果決無比的率眾直入第三層。

  一入第三層,即取繩索互相牽纏,以至一人都未曾失散。

  一邊是暗暗吃驚。一邊又是搖首不已,心思忖:「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君忘再是智計無雙。終歸是疏漏了,再是好的計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並無意義。」

  好比欲滅一宗,如是君忘,那自是要設法設套兜兜轉轉來設計。可如是左無舟,怎須如此,只消以實力橫掃踏平就走了。此,乃行事作風之差別。

  君忘果真非尋常人,一問將來。竟記得清楚,娓娓道來。

  從已現身的武宗武聖來判斷。再有左無舟帶來的消息,君忘推斷,此處至少有三到五名武聖,約二十名武宗,皆是為殺她而來。

  君忘笑顏如春之和風:「對付我原也不必這許多強者,想來是有意放了我天君宗的人返回,引人過來圍殺之。」

  左無舟吃驚。細想來。果然極可能包藏禍心。頓首,沉聲:「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對付你,總歸是要說個章程出來。」

  左無舟不喜歡這等懵懂滋味,君忘身上總也似有一層迷霧,教人難以看得真切,更難看懂其心思若何。

  君忘眼波爛漫如花,凝觀半晌,卻才是終下了決心。淺淡一笑,傳音:「可還記得當日銳金法魂天,可知曉八百年前妖魂大戰。」

  左無舟鎖眉不解,君忘淺笑嫣然,一言卻是石破天的:「我始終在懷疑,九天宗有宗派勾結妖修士入侵。」

  實是石破天驚!

  君忘淺淺之音再起:「我調查此事。所以有人設局欲置我和天君宗於死地。」

  左無舟瞳孔微縮,遍體生寒。頓聲。前思後想,思緒萬千:「神天宗?」

  此番設伏之人,有卓一宗參與。神天宗乃卓一宗幕後靠山。將此事前後線索一經聯繫,產生此念並不出奇。

  君忘淡淡一歎:「神天宗並無這膽色與能耐。」頓得一頓,又道:「你可知,神天宗乃是八萬年前方才誕生的宗派,正是有一宗派在暗中支持,才得以壯大成為九天宗之一。」

  左無舟心底一念淌過,大驚脫口:「魂天宗!」

  君忘眼波流轉一絲笑意:「只歎我並無證據,我只知,多處空間裂縫已有妖修士蹤跡。下一次妖魂大戰,恐怕已是不久了。」

  此等懷疑,也委實太過震撼了。左無舟怎生思量,都絕難想到魂,天宗勾結妖修士的緣由。

  要知,魂天宗乃是真魂天第一大宗。號令天下,絕無理由如此。

  君忘淡然:「此事,你知我知就罷了。」

  左無舟頜首,並未注意到君忘告知他此事,所暗藏的意義。

  平復心情半晌,君忘扯動索子,令隨行者陸續現身耍山之巔。

  末了,直至最後一人,白衫飄飄。丰神俊朗,俊美絕倫,堪堪是那等濁世翩翩佳公子之狀。幾是完美之態。

  這白衣俊美青年一眼如釘在左無舟臉上,此人聲沉冷厲,敵意乍現:「閣下就是左無舟!」

  「在下斗無雙!」
terence0818 發表於 2010-11-20 21:48
第279章 天無邊,地無疆,殺動千山

泣無舟神情淡漠,略頜首且做回應六對泣斗無雙的姐怒,繃是

  。

  細心感知,察知這斗無雙只有敵意,並無殺機。左無舟才是淡然,否則,絕不會這等輕描淡寫。

  君忘淺淡一笑:「斗無雙,注意禮貌。」

  斗無雙頓悻悻不已,暗含不服與挑釁:「左武御,閣下可願與我切磋一番

  左無舟鎖眉,舒顏,一眼看去:「他有病?」

  君忘抿嘴輕笑,斗無雙直氣得兩眼昏花。饒是如此,仍然有禮有節。

  斗無雙之名,雷動真魂天。

  斗無雙。乃當年名震八方的斗天王之親族後裔。奈何。當年斗天王一戰,撼動真魂天,之後斗天王再未現身,疑為隕落。

  自此,斗家家道中落。斗無雙,正是在這等情況下,憑超卓天資。成為天君宗當代最傑出弟子,沒有之一。

  真魂天歷聳歷代,都有一個公認最年輕武御百名之榜列儘管這等排榜單之事,很是老套乏味,其實魂修界從來不缺這等無趣兼無聊之人。

  這百人榜絕不被各大宗派承認和認可,但私底下其實傳得很激烈。每一代百人,幾乎百分之一百的能成為武宗,每一代,往往有四成的人,能成為武聖。

  尤其是排名前十者,只要沒有提前隕落,每一代,至少有八位都能成為武聖。

  君忘百歲即成武御,不過排名第十。斗無雙則是位居第四。是的。當今一代魂修士,斗無雙是第四隻輕的武御。

  當然,等左無舟成武御的消息徹底擴散,斗無雙必然降至第五。實則不必等左無舟上榜,斗無雙已然自動離榜了。因為,斗無雙已成武宗。

  斗無雙九十即成武御,若換做往些年,排第一當不是問題。可這一代,各宗都是天才輩出,才是排在第四。

  左無舟不知,也不想知斗無雙敵意私怨念何來。

  斗無雙有禮有節,口口聲聲卻是:「左武御,在下斗無雙,乃武宗。欲與你切磋一番。可願!」

  君忘蹙眉:「斗無雙,無舟他先與武聖一戰,有傷在身,怎能和你切磋。我等身處此地。你怎可肆意妄為。縱有何等心思,等離了此地再說。」

  斗無雙一時面紅耳赤,深深一禮:「小姐,對不起,我沒能顧全大局。」轉臉看去。聲厲:「左武御。等出了此地。我與你切磋一番

  等斗無雙的影像自眼前消散。左無舟捏著君忘的小手,並肩迎風:「你可知該如何離開此地?」

  君忘璀璨一笑:「再完美的幻境,總有破綻,此處許是有一個破綻。不知是真是假。」

  君忘一顰一笑,皆是絕美風情,一言不發,蔥蔥玉指點往腳下!

  觀**變化,左無舟動容,沉澱心思:「此雪山之數,隱為此處幻景之中心。如是真有破綻。很可能果真就是在此。」

  雙足一踏,力沉無比,這空靈的雪山頓作幾番顫動。左無舟徐徐頜首:「看來,未必不可為。」

  沉吟半晌。此處又該如何破之,此難醞在心底,一時難有答案。錯非如此,君忘怎會困守此處一年多。

  左無舟眼波巍然如山,鏗鏘如戰鼓:「我有一航」

  君忘詫異,她想了一年多,都無法可破。但聞左無舟一字一句,如金石落地:「摧毀耍山」。

  好狂放,好愁意。

  第二層。玉石桌。

  紅髮青年怪笑:「老黑,那小子可是自己入第三層的,說什麼也是怪不得我。那可並非我逼迫的。只可惜了超聖器,可惜,太可惜。」

  紅髮青年痛心疾首,此人雖會幻術,卻也不敢入第三層。這紅髮青年,正是在這上古魂殿中感悟。並為修煉幻術而來。

  超聖器所製造的幻境,豈是尋常。紅髮青年再是強大,不過是武聖爾。已有多名武聖被困第三層數年,他怎敢自尋死路。

  黑髮壯漢聲如洪鐘:「火陰,你當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逆改幻術。讓他尋到路口入了第三層。此事。念在你我老相識。可一不可再。」

  「嘿嘿,老黑,看你說得我。」這紅髮青年臉色微變,哈哈幾句換了話題:「那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有超聖器在手,又有堪比武聖的命魂之力。我火神行走魂修界這麼多年,就從未見過這等怪人。」

  好在這紅髮青年神念被第三層幻境阻隔。探察不到第三層,否則一旦被他看見左無攻擊斃武宗的場景,想必會更為目瞪口呆。

  愈是想,紅髮青年就愈是納悶:「這天下的武御,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強大了。」

  黑壯大漢淡淡一語:「我欠他三次活命之機。

  頓得一頓,大漢冷冷一眼掃去:「火陰,記住我現在的名字,顧隼。不要再叫錯了。」

  他不給火陰面子。因為他不必給。他本就是如此的性情。

  黑壯大漢,正是消失多年的顧隼。

  顧隼當日脫困,首要之事,就是一邊尋老朋友,一邊是打架。奈何。幾千年過去,縱是魂獸天生天養之物。壽命遠比魂修士長久。

  可這麼多年,顧隼的老朋友。已然有許多都沒了。末了,好是不容易尋得一兩名,制鏑快快的打討幾架發真魂天。時好奇拜凍地。魂殿。便來看一看。

  誰知,竟遇到了這老朋友火陰。看了一眼,顧隼心懷疑惑,這火陰以往的資質不算多好,怎的成了聖魂獸。

  火陰在此設幻術困住魂修士數年之久,此舉顧隼並不喜歡。當年跟隨顧皇多年,雖仍有魂獸的兇猛。思維方式卻已是很接近人類,並不喜歡火陰將魂修士逼得食人之舉動。

  能在此見到左無舟,是始料不及之事。顧隼活得再是久,也是心底波濤洶湧:「這左無舟怎麼修煉的。當年才成武帝,十多年不見,就是武御了。」

  顧隼怎能忘,當日初見左無舟。不過是武君。眨眼幾年,就成武帝。再過得十幾年,竟已是武御了。

  這等修煉速度,顧隼生平僅見,心中之震,實是一言難盡。

  震撼餘波褪去,顧隼心焦:「第三層有許多武聖,這小子怕是有危險。三次活命之機。這就當是第一次罷。」

  頓首一動,顧隼搖身晃動,回首:「火陰,這幾千年不見,你變化太大了。如今的你,我不喜歡。」

  「這左無舟是我的人,你敢動他。我就殺你。」顧隼肅殺目光掃去:「總之。身為老朋友,你好自為之

  顧隼眨眼已消失在第二層,直入第三層。

  紅髮青年流露猙獰。咬牙自言自語:「老黑。你給我記住,我是火神,不是從前那個火陰。今時不同往日,你敢不客氣,我就敢要你的命。」

  一片片火色鱗片,自紅髮青年雙腕誕出,蔓延而上,直是覆蓋到脖子上!

  熊熊烈火燃起,真個如火神一般。

  顧隼雙眼翻覆,黑瞳翻動,竟是化做金瞳,金光大盛:「滾」。

  卓一宗的余武聖悶哼,臉色瞬白。又瞬是紅潮一線,如滾地葫蘆般的滾將出去。

  顧隼早已沒了蹤影,余武聖驚恐無比:「這是何人,太可怕了。分明是將魂力修煉到武聖顛峰之狀。」

  余武聖的恐懼,顧隼渾不在意。一聲豪邁之音自口中激昂飛天:「左無舟可在,我是顧隼。」

  這一聲激絕不已,頓震得許多武宗耳朵生疼,暗暗大駭:「何處跑來這麼一位強大的武聖!」

  顧隼的果真是不顧情面之人。霸道無比,在這第三層當中橫衝直撞。幾是所向無敵。

  一時飛撞過去。頓與一名武聖交撞在一道。一眨眼。顧隼爆喝,一音如嘯動,噼裡啪啦的音爆連續爆動,實是極為可怕。

  「哈,你不錯,你很不錯!」顧隼與紅衣武聖交手數番,朗聲大笑。自是離去,卻也暗暗吃驚:「這人,只怕也是武聖中的一等一強者

  殊不知,這紅衣武聖尤為吃驚。

  「是顧隼

  左無舟從記憶深處挖出過往。釋然。左無舟從未想過顧隼會履行承諾,並非不信顧隼,實是他從來不是仰賴他人的那等人。

  應了顧隼一聲,左無舟頜首暗思忖如何應付這許多強者,顧隼橫衝直撞,連敗多位敵手的聲音,轟隆隆的傳蕩來。

  那等雷音滾滾,直是點燃左無舟滿腔熱血,只恨不得立時就躍將出去。導顧隼一道大殺四方。

  熱血滾滾。沸騰燃燒。何其之壯。

  左無舟眼中星火燃爆來,迅疾變成了燃天之戰意。那等捅破天的凌厲戰意,醞釀在胸間,始終不破不動!

  顧隼狂笑之音再度襲來:「哈哈哈,痛快,終於有人跟我打一些架了。真夠痛快。可惜你們都不夠強。不夠資格做我的對手!哈哈哈

  「燃星手,哈哈,你是神天宗的。燃星手算得什麼。吃我老顧一招。」

  顧隼狂霸無比的笑聲,就如同其人一般的狂傲,一般的霸道笑將來。那一聲聲恰如最是霸道不其的浪潮。一**的襲來,直是震得天旋地轉。

  橫飛亂撞的結果是,顧隼戰了半天,連續與多人交手,卻始終沒有碰到左無舟。

  白武宗和洪武宗早在這等狂笑中汗流浹背,這廝實在太兇猛,又太高調了。好在此時,左無舟激昂一音,鏗鏘無比:「顧隼小心不要誤傷我長空宗的人。」

  顧隼豪笑,橫飛亂衝,一衝再是光彩交錯,那紅衣武聖再一次現身來。

  雪山之巔,顧隼恭恭風雷交加。紅衣武聖連戰連退,面如土色!

  「哈哈哈,原來你是魂天宗的。你不是我的對手,滾回去」。

  狂雷捲動,聞聲來,似顧隼佔了優勢。卻又聞得顧隼大笑不已:「聽說你們魂天宗第一強者是諸無道,換他來,或把鬼無相換來!他們才是我的對手,你,不行。」

  何其凶悍的一語,充滿了無比的自傲。這一聲直是喊得第三層的人們尷尬不已兩邊人馬都對此心知肚明,卻是彼此都沒有道來身份。自有原故。

  誰知,顧隼一現身來,就是立時轟破了這種心照的默契。魂天宗參與設局謀害君忘之事,不論魂天宗還是天君宗,都絕計不想暴露。

  一旦暴露,那就等把許多事擺在明面上,逼迫魂天宗撕下臉皮來對付天君宗。

  「哈哈哈,你們上一代的第一強者,名為傳不敗。他現在恐怕已

  顧隼橫行霸道。我行我素。

  一聲聲言辭化做激流入心,沸騰。直是熱血沸盈。

  左無舟垂首。眼中亢奮之色愈來愈是盛烈,蒼白的臉上乃至泛起淡淡的紅暈,卻是如同怒潮般的激烈。

  飛騰吧,沸騰吧!

  左無舟振臂,幾欲翱翔起來。週身滾燙不已。深邃墨色的雙眼。一點火色燃爆,化做星芒耀空蒼穹,此等色彩,此愕激揚,名為戰意!

  何須猶豫不絕,何須優柔寡斷。要戰就戰。當戰就戰。

  君忘實有感染力,那等淡定的大將之風,那等謀定而後動的泰然之風。實是一時感染左無舟,以至於謀算雙方實力對比。又是本救人而來。心有牽掛,反是一時忘了自己一貫作風。

  卻是一時忘了,哪管他洪水酒天,哪管他蒼穹墜落,哪管他武宗武聖,他左無舟,從來便是獨來獨往,我行我素,獨翱天地,縱橫於天下。

  如猛虎下山,如蛟龍出海,如鰓鵬展翼。從來就是受不得一點約束。從來都是憑住一腔熱血橫行天下。

  想打就打,欲戰則戰。夫丈夫,何須畏首畏尾。

  不論世間風雲幾多幻,我總一心自如常。如此,方為左無舟之真

  。

  「哈哈哈,顧隼果然不錯,反是提醒了我。我一心救人來,沒來由的憑添許許多多的顧慮。那豈是我左無舟的作風。」

  左無舟朗聲大笑,笑聲愈烈。心思頻頻而動。

  為救君忘而來,此乃實情。但。除君忘與蘇黃略有交情,餘者不過是初見,他人生死與他何干。左無舟何必介懷他人。何必顧慮他人。

  縱是為救人,也不必束手束腳。更不必謀來謀去,算來算去比來比去。未免矯情,過於瑣碎。豈不等於自套枷鎖,豈不等於自縛手腳。

  前無路,我當憑滿腔豪情打出一條路。前有障,我當憑滿懷殺心。殺出一條血路。

  天無邊,我當一心展翼翱翔天之極。地無疆,我當專心縱橫快意地

  。

  我修為不過武御,但我卻有一身錚錚鐵骨,自有一身不屈鬥志,自有遇強而上的凌雲之心,我志在蒼穹。我心無邊無疆,無畏無懼,志在萬里之途。正是鰓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戰似狂,心不讓。

  「戰!」

  熱血滾流週身,幾欲炸將來。戰意迅疾在心懷滋生,膨脹,左無舟顏似鐵,瞳如漆,引頸向天,朝天狂嘯:「戰!」

  如此一音,恰恰如同戰音襲滾。不勝豪蓋。

  君忘動容:「你想做什麼!」

  左無舟眼波恰如天河翻滾,早已掩蓋不住心中激昂戰意,那等熱血和戰意,愈來愈是盛烈,再不宣洩,便幾是破胸而出。

  字字句句鏗鏘如金戈:「我求戰!」

  撒掉溫軟素手,左無舟如雲彩所幻,無息消失在君忘的眼並。

  事到臨頭須放膽!

  我欲求戰,我心戰狂,又何苦再步步為營。如此,豈不委屈自己,如此,豈不怒屈。

  步步為營是不錯,可戰意一起。就當順勢而發。該謹慎保守,當謹慎保守。該豪情迸發,就當無所畏懼。

  豪情豈能壓制。縱是不敵武聖。敢於迎戰,心境就已是不敗反勝。奪其心志,獨佔先機。此為逆境之磨礪。

  戰意沖天,左無舟氣勢早已蓄滿。直攀顛峰。此情此景。漫說是武聖,便是超武聖即元魂天強者在眼前,他也絕計敢放膽忘情與之一戰。

  龍行虎步,獨踞雪讓之妾,勢動九天。

  此地強者如雲,少有數十名近百人之多。眨眼之際,已是撞見一人。自是躍然而在雪山之顛。

  這是一名神色慌張的武御,能活到此時的武御,不是運氣好,就是實力好。觀其形狀,顯然並非第一種,早已是被嚇得膽破了。

  但見左無舟如惡虎般現身來。這武御當是一哆嗦,臉色慘白。

  「殺!」一語撼天。殺氣直入雲端!

  左無舟旋身幻動,「火法無邊」燃爆,橫臂如精鋼之堅。這武御後心被掃中。後心頓是骨碎肉飛。狂噴鮮血。

  這武御一見即是被嚇破了膽。竟是無心抵擋,無心戰鬥。還未來的及逃走,就覺一雙鋼鐵般的大手擒住他後心。

  勢如惡虎,竟自擒住此人,將此武御舉過頭頂,正是戰神之威煞凜凜。生是嗷喝虎吼。但見這武御淒絕狂捲,竟已被生裂而亡,生生見得那肌肉被撕裂狀,實是可怖之極。

  「哈哈哈,好久沒有打得這麼痛快了。實在痛快!」左無舟振臂,一音激嘯。

  顧隼絕然始料不及,他仗著修為高,亂打一通的戰法。竟與左無舟深藏十載的戰意和殺心,產生了共鳴,終於是將一位恐怖殺神的戰意和殺性徹底勾了起來。

  正是蟄龍已驚眠,一嘯動千山!
terence0818 發表於 2010-11-20 21:49
第280章 氣概無邊,天王崩山

左無舟滿懷戰意。正如戰鼓催動。好不快意。好不怨意。但見下一名撞見的,正是一名武宗,雙眼頓是大放光彩:「來得好!」

  「七殺拳。如顛如狂的施展來。近身纏綿,這等纏綿徘惻,卻直教這武宗狂呼吃不消。

  差距,僅在近戰。

  在極善遠戰的真魂天,左無舟的近戰本領絕計是一等一的強大。尤其他還是自屍山血海中滾將出來的。滾得那一身的煞氣,滾得那一身的血氣。

  「七殺拳」纏死對手,左無舟貼身纏鬥。身已化做淡淡輕煙狀,幾是無法捕捉。就儼然是一道凌厲摧殺的風,再是貼身,再是如何,也是捕捉不到。

  雙拳雙臂。幾乎是燃燒起火焰來,那等安替的光暈時時變幻,五行之交替,五行之合一,瞬時已然激爆。

  風雷交加,恰似風雨中飄搖的花,調零一時。左無舟雙眼怒放亢奮神采,恭恭正中此武宗的要害。招招直取這武宗的關節。

  武宗再是比左無舟強大,在這等恐怖的擂擊中,關節和要害也是難免受創。當年左無舟不過武君修為。同樣在短瞬間的近身纏戰中,連續轟出數十上百拳,轟得穆龍青關節和肌肉處處酸楚,動作失調。

  何況,今時今日,左無舟已是武御修為,比之武宗不過是一個品階的正常差距。

  此套戰法,當是奏效。

  這武宗怒吼咆哮,偏生左無舟猶如靈蛇流竄不息,怎也是擺弄不住。

  縱是拚命施展魂力震盪,又能有多少餘威能破掉鬼龍甲而傷到左無舟。鬼龍甲於左無舟而言,實在在一件最恰倒好處的至寶,能令左無舟咨意揮灑。

  噼裡啪啦的連環雷爆,這武宗怒吼:「左無舟,你敢,我是卓一宗的人」。

  森然如地獄之音,鬼氣幽幽:「殺的就是你們卓一宗!」

  啪啪數爆,這武宗週身竟是激爆無數道鮮血來,處處皆是那血管與關節要害之處。這武宗縱有萬般能耐,肉身半是酸楚難當。動作失調。又是君法可施,惟獨厲嘯瘋狂:「左無舟,我卓一宗必殺你!」

  身在此武宗腳邊,單手纏住。彈指一動,「天王譜」現在手中,揮指一動,兩道金輝之芒,立時從卷軸兩端煥發,儼然就是一條戰矛。

  戰矛彈出的一霎時,左無舟竟已如鬼魅般的纏上此人後心,低沉虎咆:「你就跟你的卓一宗一起去死!」

  戰矛哧的一聲,赫然從此武宗頭頂摜入,從上而下的洞穿此人。此人兩眼突爆,喉頭擠出嗬嗬之音。慘呼震天!

  一眨眼。左無舟眼中墨色大爆,抖動戰矛,甩屍絞成肉塊伴血橫飛。

  「你該死,卓一宗很快就會步你的後塵!」語音森森,左無舟收回戰矛,大步流星,其勢雄壯無比。

  憑以往殺人無數。積攢無數經驗。更有身上數百傷痕,每每在提醒左無舟無法忘卻那每一次在戰鬥中所犯的錯。往後,是絕不能在犯。

  有無數血淋淋的經驗和教。又是如此的網猛凶悍。意志頑強可怕。林林總總配合在一道,左無舟的近身戰法,可謂獨步天下。

  真魂天不善不喜近戰,不等於不會近戰。

  可真魂天的魂修士與左無舟相比,在近戰這一點,也絕非其敵手。所向披靡,此言絕是不虛。

  縱使再是強大的敵人,一旦被左無舟近身纏上,也難免吃虧。好比左無舟與紅衣武聖的草草一戰。莫看是左無舟重傷而退,那紅衣武聖一樣被轟中數下。若非實力相差太大,那紅衣武聖豈能討得了好去。

  那一聲慘厲之極的嚎叫。頓令卓一宗余武聖心弦大顫,驚怒交集:「左無舟,當年你在銳金法魂天。殺我卓一宗的卓暮等人。今日又殺我卓一宗之人,你就是逃往天涯海角。本宗也誓要殺你。」

  左無舟雙眼怒放光華,一爪抓住這武御的脊椎骨,但見一抽一送。這武御痛得暈厥發狂。竟是生生被抽拔出那條脊椎骨,白森森,血糊糊。好不恐怖。

  十盡出鞘,斬下此人首級。左無舟提起這首級,怨意大笑:「好,但憑你之言,往後我必滅卓一宗滿門。」

  左無舟所到之處,皆盡傳來淒厲慘呼。何其恐怖,殺神之威終現真魂天。

  怎教人不心驚膽戰。

  速度之快,實教人難以想像。那紅衣武聖急促呼吸,再是忍不住。怒吼:「左無舟,我乃魂天宗的林夕陽,我令你速速罷手!否則若壞我等大事,我怎也饒不得你。」

  左無舟哈哈放聲:「果真?」

  林夕陽松得一口氣,臉上驟然潮紅:「當然!」

  還道是左無舟鬆動了,卻不知左無舟在殺敵,無暇多言。這林夕陽反是暗暗興奮起來,沉聲,還以為義正詞嚴狀:「左無舟,你可知曉。九心宗,王池宗,卓一宗,及的炎宗,已暗中對你下了必殺之令。」

  左無舟正除了一名對手,拍手大快之餘,心中一沸,殺心揚揚,只將這幾個宗派之名記在心裡。

  林夕陽冷冷道來,以為震懾左無舟:「這幾大宗派一道出手,長空宗必難保你。我魂天宗不欲見你這等天才隕落。只要你乖乖的,我魂,天宗必能制止。」

  林夕陽說得半天。未見回答,連問數聲。

  林夕陽暴怒。狂喝:「左無舟,你該死!」

  「哈哈哈。我來了!」

  一心一意。絕無半絲雜念,戰意在心在身,如雷鼓激揚。

  「要打就打,何必廢話!」森然殺音迴旋繞樑,殺意沸騰,幾如實體:「君忘乃我朋友,你等欲害他。我必取你等項上前級,以傾我心頭之恨。」

  君忘癡然。柔柔心兒幾是化將成蜜。砰然躍動:「他,他是為了我。我歡喜的,豈不正是他這等英雄氣概。」

  走了,當年君忘第一眼就鍾情左無舟,可不正是因為左無舟迎難而上。逆境搏殺奄龍獸之英雄氣概。

  此番,左無舟乃為她而戰,為她而殺,怎教她不歡喜,甜如絲。

  「這些年來,他總在孤軍作戰。我卻總也不能相陪。今日,天見可憐,終教我再得感受他的豪世氣概。」君忘的心已然癡了,心癡,情乃癡。

  狂放,氣概無與倫比。蘇黃心神搖曳,一時為之折服。蠢蠢欲動。只是恨不得立玄也是跳出去大殺一通。

  蘇黃總是勉強靜下心來,看望獨在雪上吹淒風的小姐:小姐,出手吧。他是武御。他不是武宗和武聖的敵手。我等再不出手。他就難了。」

  蘇黃幾乎是哀求:「小姐,不要再等了。真的不要再等了。不要再考驗拜會出人命的。」

  以往每一次小姐歡喜的男子。總是在這樣那樣的艱難考驗中喪生。蘇黃卻是不想小姐再孤獨了,只想小姐有一個好的歸宿,不要再考

  了。

  他跟了小姐許久,他看得出小姐對左無舟不一樣,跟以前的男子。那是不一樣的。

  君忘眼波顫動,半晌,徐徐一聲空洞無比:「不。」

  「如果你能活下來,你就是我在等待的那個人,那個唯一。如果不能。那就不是。我的郎君,應當是獨一無二的。」君忘不知不覺淚水糊面,此言,她曾在心中。對許多人說過。

  而那些人,不是廢了,就是死了。

  沒有一次比這次艱難。

  身在雪山之橫,踩在軟綿綿的積雪上。孤寒之風凜凜來襲,一朵雪花恰似懸崖上的小白花搖搖欲墜。君忘的心忽攸抽痛,如針刺痛。

  雪山之巔,高處不勝寒,芳心仍殘缺。

  雪山之數,極目放眼,皆是白皚皚的環山之雪。

  居高臨下,放眼觀天下,隱有御風翱翔之錯覺。天地彷彿皆在腳下。彷彿一次呼吸,幾番吞吐,天地皆將級入心懷。心神搖曳,心曠神怡,油然大誕豪情萬丈。

  左無舟始終如一,心不動,戰意詣天。踏積雪如飛,奔山如浪捲。猶如自練拳法一般,恭恭雷動,恭恭只教大地顫動,直教雪山臣服。

  風雷交加,光彩交織,「七殺拳」如密雲遮天。寒風凜冽。左無舟眼中的戰意,心底的火,卻將這寒意摧發。只管施展「七殺拳」永不疲憊的往前後左右移動!

  一觸及發!一條武宗身影乍現來。還未現身來,便已在「七殺拳」的擂擊中暗吃一虧。

  「我有一腔男兒血,我有一雙打抱拳!我當,殺殺殺!」左無舟仰天長笑,縱情快意,聲聲如霹靂驚,恭恭如戰鼓擂動。

  每一招大開大闔,只將那等網猛。那凶悍發揮得淋漓盡致。

  何謂網猛,何謂凶悍。乃心境自然而發,自然折射。非是性情烈如疾火,非是心性無畏,怎能施展。此,謂之相由心生。

  雲之空,山之數。

  「十盡,去斬!」左無舟縱聲狂笑,笑聲激狂無比,卻正是那等豪情所現。

  十盡化做一道血色巨龍,幾是將這積雪映得如紅花一般的艷紅無比。左無舟氣息暴烈,十盡挾以無邊巨力轟斬,一聲豪笑搖動千山:「武宗,武宗又如何,手下敗將!」

  這武宗老臉赤紅一片,見左無舟儼然瘋虎般的戰鬥,那十盡化龍狂撲來。這武宗一嘯盛怒無比:「左無舟,你放肆!」

  「放肆又如何!」這一聲伴住一音雷爆!

  這武宗臉色不動,厲聲冷笑:「你不過是武御,我看你怎麼和我打!」

  一語落,這武宗一劍哧哧連蕩十盡。這一招尚未使全了,左無舟虎咆。提起天王膽所凝之刀,復又斬來。

  刀刀纏綿,刀刀進逼,刀刀網猛摧人。一刀連一刀的斬,一刀的殺氣盛過一刀。那氣力一刀更賽一刀。任是誰。在這等顛瘋的近身刀斬之下,也是吃受不住。

  「我當以堂堂正正之戰法,擊敗你武宗,那便又如何!」左無舟怎顧得其他,戰意激昂。熱血滾燙。那等胸中之情,就如龍鷹幾欲破胸飛出:「哈哈哈,快活,實在快活!」

  隆隆爆裂在止。上蕩徹天地,積雪紛紛。

  這武宗臉色漸白。暗暗叫苦連天:「這瘋子所施展的戰技,怎的是如此古怪,竟是脫身不得。」

  這武宗實實在在是未曾得遇這等處境。天王膽凝住的刀,時而為金芒大耀,時而凝為火焰之刀。時而又化做水刀,時而又是土刀。如此凝將下來。

  招招變幻,這武宗修為再高,在近身難以徹底發揮,也是暗吃不少虧。被左無舟連續瘋虎般的戰法,轟得是身不由己。且戰且退。

  此情此景,左

  兒川不論戰真壞是與勢,都只在前所未有的顛峰!非北代是武宗。怕是早已喪生了。要知,多魂對單魂,從來都有優勢。

  「不行,再是這樣下去,不是他力竭,就是我力竭。」這武宗倒是想得明白。

  霎時,搖身一動,魄力激盪,竟是趁以爆速魄轟然消散。

  「想逃!」左無舟追之不及,眼裡神光大盛,天王膽往雪山上激狂印下,頓是一道耀天波紋激飛天地。

  一霎時。看不見的所在,頓是傳來一聲慘呼厲嘯:「左無舟,我記住你了,此仇我必報!」

  生生是逼得一名武宗抱頭鼠竄。此等神威,當屬蓋世。

  此等逃走之狀,左無舟縱是熱血沸沸,也是無奈。

  此幻境極是獨特,極是適應他的近身戰法十二成發揮。奈何不得的是。旁人若欲逃,他也只能坐視,畢竟幻境特點如此。

  顧隼橫衝直撞之聲,依然不絕,依然與那些許多武宗武聖時不時的戰一番,然後速度之快又是隱沒。反倒是遠不如左無舟來得有殺敵效率。

  這一戰,戰得是左無舟痛快無比,心中獨有一念徘徊:「十年了。已有十年了,我都未曾如此痛痛快快的大打一場,豈不空耗這一身修為。」

  也惟是眼前這一戰,實是環境獨特的一戰,方令左無舟重又品嚐到當年橫行天下的滋味。一念起。頓是傲骨發作:「真魂天又怎的了。我自快意行事,怎管是真魂天還是法魂天。我之道途,誰若阻我,我便殺誰。」

  好一今天生戰鬥狂,好一今天生傲骨強,縱是真魂天這等強者之地,也是阻不住池心飛翔,直衝蒼穹。

  左無舟所求者,不過一生快意。一世不羈。好男兒正該有此凌雲志。

  斗聲雷動。

  「他怎的是這種人。」斗無雙茫然。俊美容顏上,又青又白,難言心頭滋味千千萬。怎的,也是說不出,道不明。

  斗無雙是君忘悉心栽培的完美之人。不論容顏氣質,脾性修為,都當得完美一詞。斗無雙自知曉左無舟的第一日起,就在心底,無數次的設想過左無舟其人其貌其事。

  但,他絕然未想過,左無舟竟是如此豪情萬丈,竟是如此極盡癲狂。竟是如此兇猛刻悍,丹是所向無敵之態。慨然者也。

  斗無雙有教養知禮節,溫和婉約。可他絕然做不到,如左無舟這般狂野不羈。他是斗無雙。斗無雙是完美的,完美的就不能像左無舟那樣狂野,因為那其實是粗俗的。

  斗無雙心中卻有一種渴望,有一種欲破胸而出的火焰:「其實,其實像他那樣也不錯。」

  斗無雙細心聆聽:「他很強,非常碎。雖是武御,卻能遇強則強,在武御中,當是難逢敵手。」

  「我能否敵得過他?」斗無雙有自信,他設想無數次,從未懷疑自己有能力勝過左無舟。可此一時,卻動搖了:「也許,也許可以擊敗他。」

  斗無雙重又凝神:「我一定要跟他切磋,一定要擊敗他。讓小姐看看,我比左無舟更好。」

  斗無雙握住拳頭。流露堅毅之色!他一定要擊敗左無舟,向君忘證明,他比左無舟優秀。

  一朵溫室小花,一株勁風鐵竹。

  戰音不絕。

  君忘眼波斂集,低聲鳴呼:「蘇黃。傳令,把這雪山,夷為平地!」

  蘇黃顧喪的臉上。終是浮現了一絲喜色:小姐!我懂了,你不是不想幫他,而是想趁他在牽制住敵人的時候,破掉幻境。」

  「小姐,我明白了。你不是不記掛他,不是不擔憂他。只不過,你不去助他,是為了他和我們。能逃離幻境。」

  君忘眼波淡薄,不置可否,拂袖如春:「動手!」

  天君宗十一位強者,悉數在這一霎時。各自在各自的幻境中,對準了腳下的雪山。使出吃奶的氣力,轟將下去!

  君忘嬌艷的容顏間,終於是浮現一抹凝肅之氣。素手微擺,一條火紅梭子油然而現,凝氣微波。霎時一動,氣息激爆無窮。

  火紅梭子飛翔而動,儼然化做一條翱翔的火鳳,拖住長長的火色尾巴。仰天一聲脆生生的鳳鳴,吞吐火焰,頓將那雪山上的積雪消融許多。

  一眨眼,君忘眉宇微顫,火鳳再嘯鳴天地,垂俯往下,挾以天地之火。翱翔衝入雪山之中!

  頓在一時,雪山終是隆隆震顫不絕。雪山處處龜裂乍起,裂紋吱嘎,幾欲崩塌之狀。

  雪山憾動半晌,卻又重新安靜下來。

  君忘顏有失望之色。恰在這一時。一隻滾燙的大手從虛空中伸來。握住她的手,一身黑衣的左無舟在她的幻境中現身來,虎嘯一動:「我來!看我的。」

  「天王譜」出手,嗷呼爆裂沖宵。

  恐怖無比的「天王譜」轟然擊在這雪山上,頓在一時,那止住的龜裂狀重又乍現來。啪啪之聲一時不絕。

  半晌,隆隆地動,雪山嘩啦啦碎石墜下,天崩地裂之音頓時沖天。

  雪山幻境終於是隆隆崩裂。

  光彩交錯,所有正在交手或躲避之人,悉數現身在魂殿之中!

  群雄大駭欲絕!
terence0818 發表於 2010-11-20 21:50
第281章 我本左狂人,鳳歌笑武聖

幻境幻滅。

  恍如諸天忽的施來乾坤大挪移。將所有人眨眼從空靈的雪山之巍,挪回魂殿第三層!突然幻滅,教群雄一時悉數凝神防禦。

  堪可稱得神奇一幕。

  突兀一霎,恢復正常,反令人人大是倉皇。群雄頓混亂起來,神色各異,高呼低喝,一時雜亂無章。

  往下所描述的一幕,實是在一瞬間所發生的事。

  幻境太過栩栩如生,各人自處在自己的幻境,竟不知彼此方位。這一幻滅,連左無舟在內,群雄才看真切彼此之間的距離,頓勃然色是

  橫衝直撞的顧隼,恰恰處在四名武聖之間,極是危險。四大武聖中。倒有兩名是正對著顧隼,林夕陽卻是恰恰背對顧隼,距離左無舟只有不到十米之遙。

  斗無雙與一名武宗,互相之間,僅僅只有不到牛尺的距離,幾乎就是臉貼臉。

  白武宗和洪武宗互相牽住手。正中卡住一名提劍狂刺的武宗。偏生。二人往前只要再踏一步,就正正能轟中另一名武宗的後心。

  左無舟側臉數米之處,正有一名武宗神色猙獰與另一位武宗交戰在一道。不知是哪一位武宗,甚至已不知不覺走在天君宗的人中間。

  幻境忽滅。連左無舟在內,一霎時悉數呆住,汗流浹背,臉色蒼白!

  實則是太敵我交錯了,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難分敵我態勢。幾是每一個人?都有迫在眉睫的危險,幾是每一人附近都有極強大的敵人。但有絲毫的差錯,必是重又混戰在一塊。

  左無舟一時汗毛炸立,生平從未經歷如此凶險,且詭異之極的形勢。

  「瘋了,真瘋了。全瘋了。」群雄心底破口大罵。儼然雕塑,汗如雨下,不敢有絲毫異動!漫說左無舟,就是這數十名魂修士,也從未有人經歷過這等妖異之勢。

  惟獨一霎的震撼,左無舟絕無一絲雜念,始是雙足一踏。好是兇猛一拳,正是氣壯山河。

  數十魂修士都呆若木雞之際,都戰戰兢兢之際,惟獨心無雜念,獨有激盪戰意的左無舟。再是萬物變化。亦無動本心,嘯傲激狂!

  一吞一吐,一起一落之際。幾是將天與地都吞如腹中。

  左無舟咚目神光大盛,翻拳一動,頓是地動山搖,頓是天翻地覆!嘯傲一聲,如狂龍騰雲駕霧:「翻天印!」

  好可怕的「翻天印」這一拳。竟將天地靈氣凝做無窮威能。竟將那等氣息激飛滾乍雷聲,低空滾滾。此等聲勢。乃叫武聖都為之動容。

  何為網猛,何為慘烈,此一拳;當真切無比的向群豪展現網勇之道!

  距左無舟近在咫尺,只得數米之遙的兩名武宗正茫然,措手不及。眼中流露恐慌之色!迎來了這至網至猛的一拳,威動長天!

  「救我!」此武宗厲聲狂嘶。竟在這可怕一拳之下,心神被奪,竟徒自空呼求救。

  隆隆驚爆!這武宗臉色瞬白,胸膛被生生擂中,大噴其血。洗惚一眼看去,猶駭未絕!那一道黑衣戰神的墨影。已如火耀長天,直教長天一色。乍然再現而來,如諸天垂降!

  排山倒海的銳嘯,幾是摧破耳朵:「斬!」

  「哈哈哈!好十盡。乖十盡!」左無舟撫刀縱情豪笑,如影隨形,氣息大暴,再是那等地動山搖之憾!舉刀再起。儼然身長五丈的巨靈神。氣概天下。

  開山斷水的一刀,足教天地為之傾倒,以無上之能碾壓下來。這武宗目光黯淡,狂噴鮮血,週身劇顫,骨是欲裂,雙膝已深陷地板中。

  「救,我!」武宗搖搖欲墜。

  「十盡!給我好好的施展亮相!不論去了何處,絕計不要弱了威風。」

  「今日,我且給你一次揚名天下的機會,你當好好掌握!」

  一道濃黑色的煙雲,乍是從左無舟身體釋放來,倒捲包住左無舟,儼然是一團墨黑的妖異殺神!

  「刀魄」流入十盡中,彷彿心意相通。顫鳴龍吟,以做應和。刀尖吞吐光暈,金黃、土灰、水藍、木綠、火紅,五色交替,融為一體,正是五行合一。

  刀指長天,所向無敵!

  血色狂龍猙獰,騰雲駕霧,翱翔於空,撲擊往下!隆隆之聲一時驚顫。那武宗狂厲尖嘶,恰似螳臂當車,怎是能擋,頓生生被這恐怖絕倫的一刀。連劍帶刀生劈成兩片。

  大地嗵嗵爆裂,魂殿地板竟是蔓延出一條長達數十米的裂紋。

  所謂一刀光寒十九州,也不過如此爾。

  怎及十盡刀魄。一斬光耀九千里。

  怒咆憑空起,驚怒交集:「好膽!」

  神天宗的人紛紛怒吼咆哮:「左無舟。我殺了你!」

  神天宗的柳武聖震怒,如不是被顧隼攔截下來。左無舟怎有機會怨意揮灑這將「刀魄」之威與魂力之威。結合到最完美的至可怕的一刀!

  震撼,是無比的震撼。除神天宗是仇恨,餘者無不震撼:」戶身,麥施展出如此可怕的刀,他果真是不世出聊矢才六」

  這武宗修為不如其他武宗是事實。又有傷在身,是事實。可左無舟亦絕未想到,武帝級「刀魄」與十盡結合,與五魂瞬爆結合,竟煥發這等威能。

  尤為震撼的是,在魂魄結合得最完美的一霎,他乃至隱約感到來自

  「刀魄」的回音。難道,練了這許久。「刀魄」的靈智終於要開了?

  魂天宗和卓一宗等人殺機陡生:「他不過是武御就如此強大,等他成了武聖,那天下還有誰是他之敵手!」

  潛流起。縱使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左無舟亦當如山不動,寵辱不驚。

  速速服下一滴補元液,左無,舟週身裡外傷痕纍纍,卻舒坦愉悅,仍是戰意充沛!

  一霎,幻境滅破的僵持。竟已被打破。卓一宗余武聖直取過來,厲如鬼音:「左無舟,你該死!」

  「滾回去!」顧隼金眼大烈,霸道一掌將柳武聖轟飛數十米。眼波一動,如鰓鵬一嘯,扶搖動萬里,光彩一翻,竟已攔截住余武聖,聲如洪鐘:「你也滾!」

  余武聖臉色瞬白,悶」號一聲,如滾地葫蘆轟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不甘厲嘯:「你到底是誰,竟敢與我卓一宗作對!」

  顧隼冷冷一眼,抖身一動,週身皮膚竟是大耀金光,幾是透體而出。傲然指點江山:「你,你。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去把諸元,道。鬼無相。恨天喊來!還有傳不敗。」

  顧隼傲然一語。輕蔑之態,頓將這些武聖激怒。

  諸無道,鬼無相乃是公認當世第一第二強者,恨天正是第三。恨天原名並非如此,恨天乃是自創一招超魂戰技,名為恨天印,是以,漸漸傳名天下為恨天。顧隼將這些人視之為力敵對手,可見其狂傲自信到何等地步。

  魂天宗林武聖,神天宗柳武聖。卓一宗余武聖,三生宗羅武聖。四大武聖恨得牙癢癢,直欲是將顧隼生吞了。怒喝:「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要與我等作對,和這左無舟有什麼關係。」

  顧隼傲然,指尖一點左無舟:「我與他並無關係,只是今日活他一命!」

  四大武聖皆是鬆了一口氣,殺意直洩左無舟。只要跟這強大的顧隼無關,就好辦了。

  顧隼心底直是得意,一眼就看出左無舟肯定把這幾宗得罪得狠了。他欠的三次活命之機。很快就能還明白了。

  「你們記住,老子叫顧隼!」

  顧隼一言,暗藏速速解脫三次活命機會的意思。左無舟不以為意。反是淡笑,一雙暗含笑意的目光,只是看得顧隼老臉暗紅。好在顧隼是黑隼,本來就黑,倒也察覺不出來。

  君忘蹙眉:「無舟,你和顧隼沒關係。你為我得罪幾大宗派,怎生是好。」

  左無舟輕拍她手:「無妨,如是怕了他們,我就不敢來了,既來了,就不怕。我一心魂道,誰若阻我,我就滅誰,此事當如此簡單。」

  君忘顏上再無一絲笑意,反是流露一絲憂色,眼波微翻。

  顧隼有意推脫,只為速速脫身欠情三次之事。左無舟怎在意,反是啞然:「這顧隼,也太自以為走了,有他沒他,我何時怕過事來。莫非,他還以為我真要靠他活命。」

  「如是墮落到要靠外人相幫。我哪裡還有一心魂道之志。」左無舟不疾不徐,神情淡漠。

  沉住氣,不動聲色環顧一眼。此第三層。已是只剩數十人了,幾乎皆是武宗武聖。左無舟這一眼。目光卻在魂殿邊緣一帶的數名蒙面人臉上一頓,凜然:「又是蒙面人!」

  此處,泰半來自各宗各派或散修,觀其立場,並不想捲入幾大宗派的勾心鬥角。是以,這許多魂修士已是暗暗退開場地來。

  那數名蒙面人自行其事,在一邊虎視眈眈,給左無舟的感覺甚不舒服。思緒一動,正想起在第三層曾殺一名蒙面人,掉落身份牌與當日追殺貢殊者幾是一樣。

  左無舟想得透徹。心已是徐徐沉澱。殺念微漾:「看來,七成當是一夥人。這神秘組織,倒摻入了許多事,長空宗,青山宗,天君宗等事。都有其蹤影。」

  略一頜首,左無舟在火辣辣的無數殺機目光中,側臉淡道:「君忘。此地不可久留,你帶你的人返回天君宗。」

  漾住一絲沉澱後的冷然殺芒:「這些人,交給我來應付。保管他們不敢去追你們!」

  這一語不加遮掩。頓是激怒這各家人馬。

  武聖怒哼,武宗們頓怒罵呵斥:「左無舟,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出此狂言。」

  「你敢目空一切,只道天下無人治得了你了嗎。在這天下間,你左無舟又算得什麼狗東西。只要我等一言,一樣將你呼來喝去想取你的命就取,你能奈我何。」

  「今日你若能逃得一生,我就將這名字倒了來寫。

  」卓一宗的人怒罵不絕。

  神天宗的人冷笑:「你是天才。你自以為是天才,再是天才,那也要有命活得到成才的一天。你敢的罪這許多宗派,我擔保你見不了明日的太陽。」

  「你狂,我等到要看看,你能狂的多久。你再是不可一世,只要魂天宗一句話,你就只有乖乖趴下的命。」

  群情激憤,伐忍不又波的火焰在左夭舟心底滋生左丹舟心心哪未動一下,充耳不聞,淡淡:「君忘,速去。此地有我。

  眾聲齊責怒罵,是惡毒,是殺機。左無舟反如汪洋中一葉孤舟。任那汪洋怒海傾覆,也是無動。這等心毒,當真是千錘百煉。

  君忘心中波浪起,凝觀他之雙眼。方才恍然真男兒該是何等氣概,便是任它驚濤拍岸,也是巋然不動。君忘忽攸心神搖曳,自心底滋生和擴散了一些難言異樣滋味。

  在那一雙墨色雙眼中,君忘乃無比聰慧之女,卻有些懂了他的心思,終是笑靨如花:「好,我走!」

  這一霎,君忘幾是隱約與左無舟心意相通了。凝住那一雙曾牽住心兒的眼,君忘忽攸砰然,始是誕起從未有過的一腔快活滋味。

  為朋友生死一線,以身涉險又何妨。人以知己待他。必以知己報之。

  我懂你,我始是懂了你了。卻不知,你何時方能懂我。

  君忘忘君,始至今日,君忘再不忘君,怎能忘君。

  纖纖素手影動,已然是放置一物入左無舟之手,明眸情迷,朱唇淺合:「君忘等你!」

  聲聲怒罵中,這一言卻清晰送入左無舟心中,恰似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清音不染,明媚晴朗。

  「我們走!」

  君忘雖不露毅然之色,言辭中自有無法抗拒不可逆改之意。

  斗無雙滿是悻悻之色,此情此景。天君宗再無其他選擇。惟獨跟著君忘,眨眼已是飛掠而去。

  就在這一霎時,君忘飛掠過一處。一道波光乍現,一名蒙面人虛空現身來,直取看似毫無準備的君忘。氣息激盪。竟是武宗!

  一霎,君忘和斗無雙恰似早有準備。雙雙突兀無比的合力迎擊。這蒙面武宗大恐尖呼:「武宗!」

  蒙面人眨眼身死落敗,死得糊塗,死得不明不白。斗無雙乃是武宗。只憑這一霎的氣息流轉。君忘竟是武宗修為!

  君忘飄飄御風。回首燦絕一笑,一笑傾城。香風陣陣,正是風華絕代之姿。

  「斗無雙何時成了武宗,君忘竟也成武宗了!」不知是誰,卻是脫口大駭驚呼,此等發現實是太過驚人了。

  斗無雙和君忘一直是以武御之身。現身在世人眼中。誰知,某一日。這二人竟是不知不覺已成了武宗之身。兩名年紀不到二百的武宗!

  潛力實在太可怕了。天君宗的未來實在太強大了。一時。無數人神情變幻,殺意流淌:「如不能除了這二人。再過二三百年,那就是天君宗的天下了。」

  殺意初露萌動,卻忽攸有一道恐怖氣息釋放來,提醒了群雄。另一個恐怖殺神的存在。

  左無舟神情淡漠的托住一串猶如風鈴的物件,那恐怖武聖氣息正是從這物件上釋放來!

  第三層的魂修士悉數色變,脫口狂呼:「飛流天火,天君宗獨門真聖符寶!」

  飛流天火氣息如此,顯然是在隨時被激發的關鍵了。

  魂修士們頓駭然色變,怒容滿面,高呼痛斥:「左無舟,你敢!」

  「誰想動,只管試一試。」左無舟神色間。分明不含一絲感**彩:「且試試我敢不敢!」

  「你敢,我們絕時不會放你!」魂修士戰戰兢薪,卻又怒聲大罵。

  左無舟眼中漾住一絲冷色。心思忖:「他們怎的這般幼稚,難道我不施放飛流天火,他們就能放過我?我就能放過他們?天下怎有這等天真之人。」

  如不是為了給君忘等人逃走的時間。這句話幾乎就是脫口了。不善言辭的左無舟,好不容易想得一句反擊。卻又說不得,頓有些不快,不疾不徐森然:「我很不喜歡被威脅。」

  飛流天火的氣息愈來愈是熾烈,幾欲將空氣都燃爆來。顧隼顏色微變,掠到左無舟身邊呵斥:「你莫不是想死想瘋了!」

  左無舟不聞不聞,環眼一看,魂修士皆是汗流浹背之狀。頓大生恥笑。放聲狂笑:「一枚真聖符就把你們嚇成這等模樣,你們也不過如此爾。空有再強大的修為。不過皆是無膽之徒。」

  「我都不怕與你等玉石俱焚,你等又何懼之有!」左無舟的言辭並不犀利,此時,聲聲朗朗大笑。卻直教魂修士們怒容滿面,如被刺傷。

  「你,好賊子!」魂修士咬碎牙,怒恨欲絕,偏又不敢異動。

  「你等道我狂,我便狂,又如何。」

  寒風獵獵,左無舟衣袂鼓飛。儼然黑龍翱翔,正是煞氣盤旋,字字鏗鏘:「我自狂歌向天笑。堂堂男兒軀。當灑沸騰血。我當狂。我自豪。我該慨然。又如何!」

  「又如何」三字道不盡胸中無限漏*點,描不完心中藐視,竟有力拔山河的蓋世之雄。

  心如鋼,膽似鐵,氣可蓋世。

  雙拳在握,敢摘武宗之心。一符在手,敢教武聖束手。

  大笑動天直入雲端,左無舟痛快無比。豪壯滿懷。

  一時興起,引頸朝天,狂歌豪言氣蓋世:「我本左狂人,鳳歌笑武聖。」

  魂修士們終於色變!
terence0818 發表於 2010-11-20 21:52
第282章 求戰天下敵,萬人灰

輕蔑,絕對赤裸裸的輕蔑!

  左無舟黑髮黑衣鼓飛如魔神。愁意大笑,豪歌笑蒼穹。是如此狂野桀驁,是如此不可一世。

  這一幕在魂修士眼裡是如此扎眼。如此狂妄。那三字「又如何」卻猶比最犀利的言辭尚且要入木三分。這等旁若無人之態,幾是氣得這魂修士吐血。

  難不成,這數十名成名多年的魂修士,就此眼睜睜的坐以待斃,坐視被左無舟不耳一世的藐視之。

  飛流天火再是強大,也絕難殺得了武聖。飛流天火乃是天君宗獨門真聖符寶,威能極大,有極大幾率能滅殺武宗。武聖能擋得住飛流天火。但必然或輕或重有一些傷勢。

  尤為關鍵的正是余武聖之言:「那顧隼在,萬一我們受傷,他突下殺手。那就…」

  四大武聖,林武聖最強,余武聖最弱。漫說受傷,就是沒受傷。顧隼要殺他也未必多難。是以,心中尤其忐忑。如是沒有顧隼,以武聖之修為,就是奪下飛流天火也未必不可當然,此念不過是想當然爾。

  魂天宗的林武聖冷冷目光,掃過那幾名蒙面人,重斂回目光,傳音:「他不敢,否則天下之大,絕無他容身之所。」

  三大武聖暗自贊同。

  是的,不光魂天宗如此認為,就是每一人都是如此相信。沒有人敢一舉成為幾大宗派的敵人,沒有人有那種勇氣。尤其其中還有魂天宗。

  沒有人會如斯瘋狂,因為那必將得不償失。

  自信是其一,尤為主要的是。此處有許多宗派之人。

  君忘不敢,而君忘能做得天君宗半個主。四大武聖冷笑不已:「連君忘都不敢,他一個武御,他一個左無舟,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又敢施放嗎。」

  「此人該死,該當千刀萬剮而死。」余武聖陰森森。

  「不必多言,殺了他就走了。」柳武聖冷哼一聲:「我就不信,他有那麼大的膽子。當真以為他是天才。我們就不敢殺了他啊。」

  他們絕難相信左無舟有這等膽色,有這麼瘋狂。

  如果一轟下去,那就真是轟得天翻地覆了,就等著日後被各宗清算了。尤為魂天宗和神天宗等都在此,這一轟。就等若是得罪了魂天宗等。那等怒火,豈是尋常人所能承受的。

  魂天宗屹立百萬年而不倒,始終是公認的第一大宗,那等威風,絕對不是靠「以德服人」玩出來的,而是打出來。

  真魂天誰都知曉魂天宗的作風,平日就是不聞不問。但有觸怒。魂天宗的雷霆之火,絕計無人能承受。歷年歷代,多少聲名赫赫之人。連武聖在內。皆是如此倒在魂天宗的屠刀中。

  君忘再是懷疑魂天宗。仍是不敢公開挑明。明知是魂天宗主使,君忘也不敢挑出魂天宗之名,以免魂天宗難堪之下,一怒滅了天君宗。可見魂天宗這百萬年的積威何其盛。

  不論如何往大處描述魂天宗,絕不為過。只觀一事,就知魂天宗的強大與地位了。歷代的真魂天第一強者,幾乎皆走出自魂天宗,就連第二第三都幾乎很少旁落他人之手。

  魂天宗,就是真魂天的主宰。從來無人敢犯。

  魂天宗的林武聖淡淡然:「料來你也不敢,何必取這飛流天火在手做炫耀。」

  數十武宗武聖悉數流露譏笑之色,取真聖符寶來脅迫人,來脅迫武聖,當真是蠢不可及。低聲竊笑:「天才,連好壞都看不明白。狗屁天才。」

  「還以為取住一枚真聖符寶,就能嚇住所有人。聽說他是新來真魂天的,什麼都不懂。」聲聲低沸,譏笑嘲弄和羞辱。

  幻境一破,在武聖和真聖符寶雙重威脅下,該退的都已是退去。魂殿第三層,剩下的數十人,正是來自各大宗派的人。他們絕計不相信,有人敢冒此天下之大不韙。

  魂天宗的林武聖,就是死都絕然不會相蔣,有人敢向魂天宗動手。無他,僅因絕對的自信。

  其他魂修士亦自信,因為無人敢狂妄的一轟幾個大宗派的人。

  余武聖狠毒一眼,譏笑:「左無舟。你若此時降了,許是留你一條活路。」

  沸聲入耳,左無舟不悲不喜。無驚無怒,反是漾住一絲淡淡的奕奕之光。心思忖,怎也是不懂得這些人的心思。

  觀得這許多魂修士目光飄忽不定。似是隱隱凝住某處,左無舟反覆思量,豁然:「超聖器,此等人。皆是為了幻境超聖器而逗留下來。」

  令四大武聖,令魂修士互相忌憚,不敢異動的緣由,只得一個一

  超聖器!

  魂殿第三層的幻境,正是超聖器所釋放布下來的。錯非左無舟的「天王譜」也是超聖器,欲破此幻境。可謂極難。

  這許多魂修士,不思報答應無舟。反倒殺機凜凜,索性是殺心已動。乃至於並不遮掩,虎視耽眈,直欲

  幻境超聖器。漫說其他宗派。就是魂天宗都為之垂涎三尺。

  誰不想奪得超聖器,一旦得之。必然實力大漲。各懷心思,無視左無舟的脅迫,發狠:「必須要取得這件幻境超聖器!」

  左無舟?左無舟算得什麼,區區武御,想殺也就殺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將左無舟的威脅放在眼裡。因為在他們眼裡。那始終都談不上任何的威脅。

  一抹黑色,儼然風暴攔截住數十魂修士的去路。

  吞吐之間,起落之際,左無舟眼波染上一層淡淡的紅霧,獨有一念在心頭盤旋:「這些人莫不是白癡,且不理魂天宗還是神天宗。既成敵人,我怎能留活口,怎能留禍患。」

  「與人為敵,不思變強,反道是期盼敵人手軟仁慈,豈不耳笑可悲。」

  左無舟啞然,怎的想來,都是好笑無比。笑罷。反覆沉澱本心,那一點一滴的烈烈殺性,終是起來:「這天底下,就斷無有敵而不殺的道理。既成敵人。當絕無情面,自當取其首級而大快之。」

  殺心滾燙,幾是將肌膚燃燒起來。淡淡的赤霞之色,在眼中沸騰:「魂天宗,且不論是天下第一,或是其他。既成敵人,那就不死不休。

  「此番。絕不饒過這些人。」沉心,巍然。心河翻。如天河動。戰殺之念滾滾如浪潮不絕。

  魂天宗,又如何!

  惟獨左無舟自生無雙鐵膽,從不在意這許多。是無知無畏,也是熊熊鬥志!

  有鬥心有鬥志。即有一顆絕不言敗的心。

  姑且不論左無舟並不清楚魂天宗如許恐怖的往事,就是知曉,該戰該打,他也絕不會有一絲猶豫。何況,此時已然與魂天宗是敵人了。

  左無舟就從來沒有對敵人仁慈手軟過。往日如此,往後更是如是。不論是魂天宗。還是傳不敗諸無道鬼無相。只要成敵人。左無舟就一定是不死不休。

  好男兒,當有此勇此志。

  一念生一念滅,殺心沸盈反天。

  左無舟眼波幾欲破蒼穹,看淡雲生濤滅,煞氣詣天如海波怒潮。鐵掌微翻,目光竟如鐵光,那等黑色的耀星,一霎煥發,直是幾欲爆破蒼野。

  如同風鈴般的飛流天火,翱翔在天。恰似火龍騰空,鈴鈴聲悠揚,疾火沸!

  左無舟冷然,一語鏗鏘無比。殺氣如波浪捲湧,翱飛天際:「飛流天火,爆!」

  火一樣艷麗的飛流天火激飛天際,霎時,氣息數番伸縮膨脹。驟然爆裂!

  飛流天火,吞天吐地,終是煥發其威。

  一語森森:「我說過,絕不教人傷害我的朋友。一個都不許。」

  飛流天火,吞食天地,霎時。宛如風鈴般飄然激爆。紅色嬌艷。恰如紅日當空,當那斑斑紅光映耀天極,紅得無法描述,火到熾熱難當的光澤。

  火紅的極限,即是爆裂。飛流天火爆裂成數無數火色耀耀的脆,片,碎片如星火激飛蔓延。

  魂殿第三層的溫度,幾乎能活活把人融化掉。

  意念隨心波動。飛流天火霎眼數息燃爆。其威果真猶如天火疾降。頓是那等排山倒海的景象!

  數十魂修士震驚絕倫,呆若木雞的眼觀這一霎波動,飛捲天下的恐怖火系氣息。

  飛流天火燃爆之時,絕然朱想到的魂修士。仍然沉溺在各自的心思之中。感知氣息,抬首一眼,方自驚駭欲死:「你竟敢,你竟然真敢施放!」

  魂修士們幾不敢相信眼前一幕。這淡漠空寂的黑衣青年,竟是如此極致的癲狂,如此極致的網烈!

  無比慘烈,無窮凶悍的氣息,滾滾如潮。

  魂修士們在飛流天火猶如甚有靈性的火碎中,戰慄淒厲:「你敢,你竟敢,你竟敢與天下為敵。」

  轟隆隆,一眨眼。數十魂修士肝膽俱裂,幾欲瘋狂,施展渾身解數。竭力設法逃竄。

  眾人心中皆是記起來了:「天君宗許多年前崛起,非但是靠武聖,更是靠了這研究出飛流天火的獨門配方。」

  許多年前。天君宗成為九天宗之一的關鍵一戰,那一戰,天君宗以弱戰強,力敵九天宗之其二。憑武聖和數枚飛流天火,終於是艱難取勝。從此一躍成為九天宗之一。

  飛流天火!實是尤具毀滅性的真聖符寶之一。

  飛流天火飛掠翱翔的一瞬。

  火陰驚顫。臉色泛白,竟是一時戰慄。猛的吞嚥口水:「這小子。簡直就是瘋子。」

  幻境解除,火陰就能以神念感知第三層了,自是洞察得清楚。他之所以逗留,亦正是為了超聖器。可。他絕未想到。還沒來得及算計超聖器。

  那瘋子,那黑衣的瘋子,就已然一眨眼,一枚飛流天火施放來了。

  火陰和顧隼都是魂獸,顧隼敢放狂言掇戰諸無道和鬼無相,乃因實力與本性。火陰自問。絕是不願不敢招惹魂天宗。他身為相當武聖的聖魂獸,都不敢去招惹,

  偏偏,那一個黑衣青年,卻是毫不遲疑的動手了。

  「瘋子,這瘋子跟老黑一個德性,難怪比反讓一火陰臉上乍現幾分恨暗暗震驚宛如炸了馬蜂窩,數十魂武宗流露無限戰慄,流露無限恐懼,拔腿就跑。

  終其一生,他們也絕然想不到,這天底下,竟有網烈至此,性烈如火之人。心中有火,當湧以天火施放之。摧毀之。

  真魂天高高在上的魂修士是悲哀的,他們只關注左無舟是天才此事。法魂天的一切。他們根本不注意。也不關心左無舟在法魂天的恐怖戰績。

  不然,漫說銳金法魂天的鎖金狂颶,容河區的殺戮。就是略知曉一些,也該知道,絕不能在黑衣殺神面前自以為是。更該知曉,左無舟從不談判,從不妥協的性子。

  但凡有人以為左無舟無膽,有不敢做的事,那就注定是悲哀的白癡。

  君子一怒,血濺五步。殺神一怒,血餐天幕。

  數十名魂武宗肝膽俱裂,或悲鳴或嘶吼,形容倉皇驚顫。

  與之前自詡成竹在胸式的談笑自如,雲淡風清相比。此一幕,數十名武宗就像是那瀕臨死亡的最後掙扎,就像沒頭蒼蠅一樣瘋狂,其狀何其可笑。

  原來,武宗的雲淡風清,只因他們自以為無人能傷到他們性命。只因認為左無舟是武御,再是怎的,也不過是他們的手下敗將,想殺就殺,想抓就抓,隨心所欲。

  魂武宗已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絕頂人物了。唯一能制他們的,便只有武聖,以及真聖符寶。

  左無舟油然大生感慨:「這一幕。何其壯觀,何其經典。」

  觀魂修士們的臨死醜態,左無舟一邊是感慨,一邊又是凜然:「如我是在生死之際,能否一如既往?亦或如他們一樣的醜惡。」

  果真如斯,此一幕,當瞬間永恆。若不能如左無舟一般寵辱不驚,若不能如左無舟一般千錘百煉,百戰志成鋼,堅韌無比的大意志。怎能有勇氣,真正的敢於直面生死。

  要知,左無舟的意志和勇氣。也絕非天生而成。乃是在無數生死戰中。磨礪得來。只因他時時刻刻都在磨練,都在修煉,修的不光是修為。還有那顆鋼鐵頑強不敗的心。

  此為永不言敗。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英豪自風流。

  左無舟氣焰活天,無風自動。正是九天落來絕世殺神。

  眼波如煙,煙如潑墨,濃烈帶血。沉心巍然,淡看此幕。一言不發。只滿心蔚然,思緒流動。

  爾等欲殺君忘,傷我親友一毛一發,即砍我一刀一劍。我左無舟一生何所幸,僥牽得三五知己好友,方令道途不寂賓。誰若傷我知己好友,即與我為死敵,我豈能饒過。

  爾等自詡為武宗武聖。只道吃定我,孰料更有此刻。既是敵人,我怎是留得你等。自當,殺殺殺!殺得大地血。殺得天下紅。

  爾等激我辱我,只道我是不敢。殊不知,此等言語,不過走過眼雲煙。怎可使我介懷。我心。只充殺心,只釋殺心。

  錯非魂天宗林武聖一言,我又怎知。原來有許多宗派欲除我而後快。不問魂天宗,神天宗,但有敢教坑害,欲謀我者,我當怨意取之。

  天無邊。地無疆。怎麼能限我之志。爾等燕雀。豈知我鴻鴆之凌

  志。

  但凡有敢與我為敵者,自管前來。我窄已求戰心切,只須放手大幹一場。真魂天,又如何。如不招我惹我,自然相安無事。

  否則,我敢叫真魂天從此動盪血光無限。

  莫道魂天宗神天宗,但有仇敵萬千十,我亦必當取之首級,以饋我道途寂賓。以染紅前途。

  魂天宗,神天宗,天下各宗。如欲與我為敵。今日起。我就與你等勢決生死。

  戰天斗地又何妨。我心本巋然。

  一時豪情萬丈,一時漏*點無限。一時慨然無雙,引頸向天,恐意狂放,朝天豪歌:「霞光照徹萬仞山,天火燃盡真魂天。生來求戰天下敵,怒焰燒過萬人灰。」

  戰,當戰遍天平豪,當豪蓋世間。

  武宗們在生死之際,醜態百出。有奪路而逃的。有瘋狂大嚎的,也有怒聲咆哮的。

  倉皇的,瘋狂的,束手等死,聽天由命的,坐以待斃的。豈不可笑,豈不滑稽。

  霎眼數息,飛流天火如意隨心,煥發其暴烈之威。

  蒼穹之橫,儼然無數條火龍,吞吐龍火。火如波浪,如天河傾灑。無數碎片在四面八方,齊齊吐出火水般的紅色,波濤四起!

  恰恰正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一點的火星,頓在霎時間燃爆無限。排山倒海的紅色填滿視野中每一處角落,大地驚顫憾動,一時風捲雲動,星辰幾欲搖墜下來。

  猶如江河倒捲,天河逆灑。深紅色疾如暴火,遮天蔽日。那天火。卻猶如火紅色的水波,看似悠悠蕩漾。其實,眨眼已成怒海汪洋。一波波浪潮交擊碰撞,正是隆隆的海浪與劇爆聲。

  好是一景,憾天動地,恰恰是應了天地同悠,一瀉汪洋。除此詩文。實是難描此景。
terence0818 發表於 2010-11-20 21:52
第283章 飛流三千尺,怒焰落九天

火如海天一線,波濤怒潮,驚濤拍岸,捲起千樣紅。

  魂殿一時宛如鬼城,鬼哭狼嚎之音慼慼哀哀,悲悲慟慟。

  無數魂修士儼然在地獄中被拋下了油鍋,在那火汁中鬼淒厲嚎。那等慘厲之鬼音,直是教人遍體生寒。如置身地獄萬鬼之中。

  怎是一個慘字了微

  「瘋子,這天下人全瘋了!」

  四大武聖眉宇間是戰慄,是狠毒之色,還有膽寒。經過這一幕。他們絕不懷疑,如果左無舟有超聖符,一定會施放。他們能抵擋真聖符。卻擋不住超聖符。

  尤其狂妄。一度以為必殺左無舟的余武聖,此時乃是最為恐慌的。因為他的修為是四大武聖中最弱的。

  滅頂之災。就在眼前。數十武宗再是瘋狂。再是癲狂,再是恐懼戰慄的束手等死,四大武聖亦無可奈何了。余武聖眼睜睜看著卓一宗的武宗癱軟,卻無法。

  惟獨林武聖和柳武聖,一個勉強拽住三名武聖,一個拽兩名武聖在身邊,全數釋放魂力撐護罩,抵擋其威。如此,他們或許要受傷。但多少能保得幾名自己人。

  世事如棋。乾坤莫測。

  之前還自信滿滿,以為局面皆在掌握中。孰知,對面的黑衣殺神絲毫不賣魂天宗的帳,在所有人以為不可能的時節,飛流天火就此煥發。

  林武聖和柳武聖若知曉左無舟還有六枚真聖符,那其狀也絕不會比武宗淡定,唯一的選擇也必然是倉皇逃竄。

  兩枚真聖符寶就有可能滅殺一名武聖,六枚在握,天下更有誰能

  恐意縱情大笑,笑聲朗朗。

  正是左無舟的大笑,眼觀此幕,怎是不快意,怎是不痛快。早是悄悄捏了真聖級「光速符」此乃陽魂真聖符,一施放即可以最快速度。遠遁萬里之遙。

  「光速符」的速度幾是達到極致。猶如瞬移般,以極快速度遁出萬里。這等遁符,絕對比之攻擊真聖符尚且受歡迎,畢竟人人只得一命,得此「光速符」即等於多了一條命。

  一直在一旁未加言語的顧隼,呆若木雞,震驚絕倫,舌頭幾是打了結。心裡只轉念:「這小子,比我還要狂,比我還要瘋,果然了的。」

  四大武聖置身怒焰汪洋中,恐怖無比的武聖氣息早已全開。那無比強大的魂力,儼然撐住一個無形氣罩,正將那漫無邊際的火海隔開,保護著幾名武宗。

  那笑聲。激回天際,這四大武聖頓赤紅臉,羞憤欲絕,猙獰狂嘶:「左無舟,你這凶殘狂人,我等必將你碎屍萬段。」

  「天下再大,也必將無人能保得你。屆時,你當承受我等幾宗的共同怒火。你此時就得意吧。過後,你就會死得很慘。」厲嘯實是不勝

  怒。

  左無舟大振雙臂,儼然飛將起來。黑衣鼓蕩:「哈哈哈,我快活,我縱是得意,又如何。人生得意須盡歡。」

  「你等欲戰,我就迎戰。只看。是誰死誰活。」虎嘯山林,正是道不盡的慘烈和果決。

  好豪毛,直是蕩氣迴腸!

  細心觀此一景,左無舟心懷壯情,豪情激舞,大笑吟唱:「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怒焰落九天。」

  這一幕。可不正是如此恢弘。

  從飛流天火爆裂,至此不過數息,已是吞滅萬物,沿途過處,幾是摧毀一切。

  顧隼眼觀這天火垂垂降降,將是湧以天火之焰而至,頓勃然色變。不做絲毫之想。一把抓起左無舟。厲喝:「再不走你就必死,走!」

  顧隼一直在旁一言不發,此時突然,左無舟反應再是快,也措手不及武聖之快。不過抬手之際,顧隼週身波紋乍現。竟已是帶住左無舟憑空消失了。

  林武聖等觀得此幕,頓是駭然色變:「瞬移!」

  「是天賦神通魄,這顧隼竟是聖魂獸!」四大武聖皆盡大駭。

  四大武聖還沒來得及細思量。即見那怒焰汪洋重又掀起詣天巨浪,拍得無數粉身碎骨,化做飛灰。

  汪洋起,怒濤吞噬天地,海天一線襲捲萬物。所到之處,第一名嚇得癱軟掉的武宗。眨眼被火色浪頭吞噬其中。在浪頭化身淒厲火人。但見蓬的一聲,這武宗化做一條小火苗燃爆。

  第一個武宗,第二個第三個武宗,徐徐已然被吞噬湮滅在火海中,徹底的屍骨無存。

  有武宗大眼驚恐無限,極盡所能的飛翔往天。奈何,「飛流天火」之所以是「飛流」就恰恰因此。

  飛流天火就如同四面八方皆為天地大瀑布之所在,雲生濤滅,浪起浪盡。席捲天地。拍打併吞噬萬物。那火色的浪潮。竟是如活物般的昂首飛天,如爆起的噴泉。

  地上有火,天上有火。天火無雙!

  此情此景。磅礡大氣,恢弘壯麗。氣可吞食天地。正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怒焰落九天。

  顧隼帶左無舟從火海消失,乍然再現,赫然已是在數十里外的雪地

  一拳已然是凌厲無比的蓋上身,顧隼半身一晃,不怒反笑:「子。你的戰鬥本能反應很神速啊!」

  這一拳,正是顧隼帶走左無舟的一霎,左無舟最是凶悍的本能反應。從顧隼出手至此,其實不到一呼之間,能做出如此神速的反應,已然是極其神速了。

  顧隼雙眼黑珠,邊泛一絲淡淡金芒,暗讚:「這小子當是戰鬥天才,反應太快了。」

  顧隼不知,如果他之前但有一絲一毫的敵意,左無舟的反應尚且能更快一線。

  一拳轟在顧隼半身,左無舟顏如鐵,半貼身往前,隨時迎戰。一邊是身體反應,一邊是心中豁然:「不對!是傳言中的瞬移。不好我打錯了。」

  左無舟撓撓頭,抬首道歉。顧隼擺擺手,充滿讚賞:「索性你也傷不到我,不過,你的戰鬥本領比起我見的九成九的魂修士尚且要強大許拜」

  環眼乃是曠野雪地,左無舟一念誕起,大吃一驚:「瞬移,天賦神通!」

  顧隼笑,察覺左無舟左手的「光速符」顏色微變:「你眼力不錯。原來你有「光速符」難怪敢行此看似玉石俱焚之舉。那我此番,算是還了你一次,還是怎的?」

  顧隼長歎,「光速符」論快,當然是不如「瞬移」可架不住「光速符」一遁萬里,顧隼的瞬移神通。撐死不過是百里。有「光速符」逃出火海自不成問題。

  左無舟心思微波,淡淡然:「如果你替我回去抓一名武聖來。當一次,當兩次,都無問題。」

  「我這人,卻是講道理論信用的。」顧隼不快冷哼,臉色一黑:「我這就去替你抓一個武聖來。相加當算是一次好了。」

  顧隼搖擺熊腰一動,眨眼消失。

  左無舟漾住一絲喜色:「秋其道看來有機會誇含了,亦不知能否製出此人,我須細心參詳。」

  荒涼原野上,白皚皚一片,卻也自有一份雪景之美。

  「想不到,顧隼竟能瞬移,天生天養的魂獸,果真比人類要得天獨厚一些。」左無舟大是感慨。

  世間萬物,不論是猛獸飛禽,亦是一草一木,天生只有一魂一魄。魂獸亦然,但魂獸當中往往有少數天生有天賦,結合魄,一旦修煉,往往有機會修成類似瞬移這式神通。

  但前提是,必須要成為聖魂獸,方能做得到。

  顧隼縱有瞬移,其實功效並不顯著。最大效果不過是百里之內罷了,說神奇,是神奇。說不神奇,其實也是如此爾。

  反覆思量,腦海中重又現出飛流天火「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怒焰落九天」的景象。隱約有所悟,反覆想,漸漸沉澱心神。專注其中:「飛流天火的火。竟是火汁。」

  「猶如水一般形態的火,豈不古怪。」左無舟流露一絲明悟,將心神重是嵌入那等情形中,專心一意:「飛流天火的火,能以水態而現。看來。未必不能水火不融。」

  「水火相融?怎能相融。須怎麼做,方能相融?」

  左無舟眼漾豁然之色,一心一意:「水為至柔至靜,火疾爆無雙。水載以火,火推之以水。水火之態互相生通生變。其狀其態。豈不正是水火交融。」

  不知不覺,徐徐沉入感悟之境。悄然牽動萬朵靈氣入體。

  顧隼重回魂殿第三層,已然變成了飛灰揚揚之地,處處皆是火紅之光。

  飛流天火之威再是可怖,也不過是這一時半時的事。如能抵擋得過去,自然相安無事。不過,真聖符寶的強大正是在此,瞬間的威能煥發,除了武聖,又有幾名武宗有自信能擋得住。

  數十名武宗。已然在「飛流天火」的滴天怒焰中燃爆了大半。所剩下的寥寥不及十名武宗,有寥寥幾名,是靠著無比強大的修為撐過來。週身灼傷,如烤熟的蝦子。

  尚且有數名武宗,乃是靠著獨特的魄僥倖逃得一生。

  惟獨四大武聖看似穩妥,其實急促的呼吸和滾燙又慘白的臉,已然是表明這四大武聖各自都負傷不輕。其中,尤以余武聖最是慘痛,週身幾是被燒得半根毛都不剩了,就如光禿禿圓溜溜的神秘物件。

  顧隼如鬼魅般的乍現。這僥倖生還者。無不惶恐,只道死到臨頭了。顧隼見此慘狀,不由哈哈大笑;心想:「那小子殺伐果決,可比顧奎痛快多了,甚對吾之脾性,甚合吾心。」

  本欲是想要直取余武聖,心念一動:「那可不成,那小子性子淡漠。其實烈得緊。我怎的也不能教他小看了我。」

  直取最弱的余武聖,那不是欺軟怕硬,又是什麼。顧隼心思一動,豪笑飛往魂天宗的林武聖,噼裡啪啦的串爆之後,顧隼和林武聖一道瞬移消失了。

  林夕陽的修為,在武聖中亦乃一等一了。顧隼要擒他原是不可能這麼容易,架不住林夕陽被飛流天火圍住狂灼一通,魂力耗得許多,又受傷。

  如此一番,顧隼全力而發,林夕陽措手不及,恰恰也是被擒了下來。

  顧隼制住暴怒的林夕陽,神念一掃,頓是瞬移返回。

  光彩交織,顧隼取了幾物將林夕陽禁制住,一把拋在雪地上,有所感。抬首一觀,大吃一驚:「這小子,感悟了!」

  顧隼反是來了興趣,細心觀賞一時。和林夕陽一般,頓是倒吸

  一沫與!「他,他汝是從飛流天火中感悟出來的!。眾小一隼撕八赤,當真好到這等地步?」

  以顧隼和林夕陽的眼力。欲要看出來,實是再輕易不過了。

  實在左無舟此時沉溺境界,身如標竹,不見雙足動,身已自然而然的游動,暗藏某些奧妙。閉目沉心,忘情萬物,天地獨剩左無舟一人。咨意揮灑感悟。

  初初,身法猶生澀。不過一時,身法愈來愈是順溜,速度愈來愈快。愈來愈是詭異飄忽。一時觀來,就如同雪地上的黑色光彩。錯亂交織,實則可怕。

  顧隼神色漸凝:「水火系身法。是我眼花了,卻還是他瘋了?」

  林夕陽躺在積雪上動彈不得。眼珠子飛轉凝住,滿是大駭之色,怔怔:「火系身法本就不多,水火系尤為罕見。他悟的,竟是水火系身法,果真天才。」

  傳言中左無舟的天資再好。終歸是傳等。

  如今,親眼目睹,林夕陽一時心灰意冷,木然不已:「如果這傢伙跑去深山老林潛心修煉,等他成武聖再現身。就是魂天宗都難制此人了。」

  「除非,傳師伯親自出手。」

  得火之迅暴,得水之柔動。

  不知不覺,百米內的積雪縈縈化水。蠢蠢欲動,波光漾漾。左無舟恰似這水之柔動,將那等至柔粽合得淋漓盡致,兼得火之暴烈。

  流水潺塗動,聚往專心不聞外物的左無舟。一時,儼然火御水波,騰挪變化,實是既得暴烈兇猛。又極致詭動。

  左無舟始是心性甚網,身法亦偏往網。其結果是,身法仍是迅疾凶悍,但又憑添許多往日絕無的變化。籽合以水性。得其水無常形之真。教人防不勝防。

  水火系身法,逐漸大成圓滿。左無舟喜不勝收。

  「好!」顧隼放聲大讚,他以武聖修為,旁觀這身法,尚且有眼花繚亂之感,豈能不知這套身法的可怕。

  顧隼腳踢,林夕陽悲哀的飛往左無舟:「你要的武聖,我帶給你了。記住,我只欠你兩次活命之機了。我顧隼講道理,說話算話。」

  「走了,你子年紀到底多大,上次見你,你還是武帝。」此乃顧隼心底最大疑惑。

  沉心算算,左無舟失笑:「我三十九歲

  顧隼氣都沒了,徹底木然,仰天發狂一嘯:「我這幾千年,到底做了什麼啊。諸天不公,何以待人類如此優厚。」

  「你氣得我心慌,我走了,有事扣我!」顧隼如鰓鵬展翼,飛翔往天:「小子。好好活著,我想看你前程如何。要小心一個叫火陰或火神的人!」

  「哈哈哈,我顧隼去也!」顧隼一聲朗朗大笑,化虹而去。

  左無舟想了一時,洗然:「他所說的扣他,大約就是扣破萬里符吧。」

  想起顧隼「講道理」的口頭禪,左無舟漾住一絲笑意。衝往魂殿第三層不聞不問,猛衝猛打的顧隼。「講道理」恐怕也止於嘴巴上。

  「這顧隼,倒是可交之人。」喃喃輕語。

  拍拍林夕陽,左無舟神色森然:「林武聖大人,我們還是趕路吧。前路遙遙啊。」

  沿途不做片刻逗界,一路直奔。帶住堂堂魂天宗武聖林夕陽,往浮雲藏寶之地趕回。

  重返該處,金炎一直在其中發奮修煉,也是兩耳不聞天下事了。

  扔了林夕陽在一旁,左無舟自管潛心養傷。

  如此一晃,即是一個,月過去了。在一等一的內外傷藥,以及「五行天地」之下,傷勢瘙愈。

  至此,左無舟終有心思考慮原本的打算:「是否要助秋其道奪舍?秋其道原為武聖,若奪舍成,能否制此人。」

  向金炎多次相詢秋其道之性情,獲知此人大抵就是一名癡迷狂熱的魄修士。左無舟權衡一番。果決:「好,那就奪舍。」

  「此番,我樹敵魂天宗和神天宗,其人多勢眾,我如一些助力也好。」左無舟還不知。將神天宗和魂天宗放在一道,其實是侮辱了魂天宗。

  在知曉魂天宗真正底細的人眼裡。神天宗與魂天宗狂比,就是一個渣,就是一條走狗。

  反覆思量。左無舟想做就立時做了準備,取了燃魂香等物,再去了九幽木。將被禁制的林夕陽帶過來。不聞不問,只是專心的忙碌起來。

  林夕陽怎能想到。這天底下,竟有人能結合以修仙界和魂修界的法子。創出神奇的「寄神術」奪舍法。見左無舟專做一些他看不懂的事。漸感毛骨悚然:「你待要怎的對待我!」

  左無舟做準備,怎會理他。林夕陽大急暗恐,怒喝:「你如放了我。我向你擔保,魂天宗絕不尋你報仇。」

  「魂天宗不尋我,我該感恩?」左無舟熱血歸熱血,雖不知魂天宗真正底細,卻也知他當前絕非這第一宗派的敵手,淡漠一言:「將來,我自去尋魂天宗。」

  「我本是從法魂天,從魂武士。生生殺出一條魂修之途。莫道是魂天宗,就是「元魂天。強者,膽敢阻我求道,我照殺!」

  「我生平最喜戰鬥。有人肯與我戰鬥,有人肯磨礪我,我求之不得。」

  此番坦蕩肺腑之言,蕩氣鳳腸。直教林夕陽面色死灰。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