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之千面女優 作者:蕭楚生(連載中)

 
walter727 2010-9-1 15:41:4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2 46361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05
第六卷 第十二章 所謂「正果」【上】

「馮晶晶----」,方夏末發出迫擊炮的咆哮吼聲,他一面叫著馮晶晶的名字,一面把棒球帽摘下,朝她揮舞,加強氣勢,不過,在一陣烈風吹來之後,他又立刻把帽子扣腦袋上了。

發現揮棒球帽不能表達他的憤慨,方夏末三步並作兩步朝馮晶晶跑了過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劈里啪啦開口罵,「你在搞什麼?!很簡單的一場戲,你居然拍了十遍還沒過!你幹嘛吃的?我跟你說多少遍了,你就像你第一次排練的那樣,從坡頂上跑下,摔一跤,爬起來,然後,繼續往前跑。你腦袋是榆木的嗎?有沒有聽進去啊?你有沒有把我教你的東西,記到心裡去啊……」。

馮晶晶含胸抱臂,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不是她不做摔跤的動作,而是她已經被凍得做動作不靈便了。

馮晶晶無奈地聽著他數落,感覺自己就是寒風中一身單薄的童養媳,明明乾的活又重又累,還是被永遠不滿意的婆婆嫌棄,她已經很努力了,可是,再英勇無畏,再能入戲,穿春夏衣服呆在冬天的河岸邊,也要被寒風吹沒嘍。

周圍的工作人員均滿帶同情地望著馮晶晶,副導演小范見馮晶晶雙手交疊胸前,整個人在方導的罵聲和寒風的肆虐中縮成一團,十足十的可憐,不由冒著被方導轉移炮轟的危險,弱弱地提意見,「方導,怪冷的,您看,是不是讓晶晶跑個幾圈再來拍。」

方夏末一愣,住了嘴。這才注意自己求好心切,不分青紅皂白責罵了馮晶晶,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好拉下臉道歉,只好悻悻地瞪了副導演小范一眼,說:「小馮,你去跑兩圈。再回來拍,爭取一次過。」

「嗯」,馮晶晶凍得連話也不多說半句,她搓搓凍得沒感覺的鼻子,開始在附近跑。務必要讓身體熱起來,能夠做出導演要求的動作。

成雋遠遠看見了馮晶晶表演如何失敗、如何被導演罵、如何跑熱身的全過程,他本想上去陪跑,但是想了想,他又按捺住了。轉身回到車裡坐下,敞開自己的軍用棉大衣和那些一層一層地衣服,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貼身疊在身上。然後,將自己的所有衣服穿好,靜靜地坐著捂熱她的衣服。

奔跑中的馮晶晶,並不知道此時有個人在為她默默地暖衣服,她只是一心一意沉浸在奔跑和即將開始的表演中,無有一絲分心。

覺得熱身差不多了,馮晶晶跑回拍攝現場,沖方夏末說:「方導。我好了。」

「好了就去老地方呆著,等小范的手勢。」方夏末揮手說。馮晶晶跑回預定點,和老王地仨大狗待一塊,這時候,她特羨慕哥仨的厚毛。能抵禦多少的寒冷啊。

停止,馮晶晶你不能再想冷不冷的問題了。專心演戲!馮晶晶對自己說道。

她約束自己,摒棄雜念,想了那麼幾下,果然有效果,倒也不再糾結什麼冷不冷的問題了,一心看著副導演小范落下地手勢。

只見副導演小范的手臂由上往下一揮,馮晶晶便如脫韁野馬,賣力地跑向坡頂,到達坡頂後,按預定動作,摔跤,順勢滾兩下,然後爬起來。

可就是這麼簡單的一系列動作,馮晶晶又差點出錯。

因為馮晶晶訓練游泳、劇組找拍攝地拖延了幾天,現在是1月份中旬,將近冬至,北方的冬天早晚結凍,室內沒有暖氣的,放盆水,第二天晨起可以看見水面結一層冰凌,野外更常見白霜匝地,晶瑩一片。

儘管現在拍攝地時間接近中午,但是今天河邊的天氣是大風陰天,溫度比往常太陽天的時候低許多,土壤在這種溫度下也不是軟和地,而是被低氣溫凍得硬邦邦,和水泥地比毫不遜色,甚而還更硬。

馮晶晶先前穿厚實的運動服還好,臨正式開拍換了春夏裝,儘管裡面穿保暖內衣,可那又有多厚?她摔這一下,直接摔在凍土上,那個疼痛勁兒不帶一點兒虛的,半邊身子直接麻掉,幸而她意志力堅韌,順勢滾兩下,趕緊爬起來,繼續拍戲。

她忽略身體傳來的陣痛感,迅速往前跑,還不斷回頭望望後面追上來的三隻大狼狗。

跑到河岸邊,離河水只差一步之遙……

「卡----」,方夏末滿意的叫停聲傳來,馮晶晶才穩住還要繼續向前跑的步子。

馮晶晶往回走沒兩步,一件帶著體溫的大衣罩住她地全身,霎時,暖和勁兒回來了,擋掉吹來的寒風。

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誰,除了成雋不會是旁人。

成雋現在的身份相當於是馮晶晶的生活助理,演員、明星在拍戲時,有任何拍戲之外的事情,都要靠生活助理幫忙照顧瑣事,倒不是裝B,舉個例子,假如拍戲累到不想動彈地時候,你還能提起精神,自己去買個盒飯什麼的?所以,拍戲時沒有生活助理可不行。

演員地生活助理,要麼是簽約的經濟公司委派,要麼是她(他)自己的熟人朋友親戚一類。B城,馮晶晶沒有熟人朋友,沈櫻靠不住,她也不會來做這個,更不是什麼公司簽約的藝人,張曉明又不能出面,姜浩君去了美國,舉目竟無可倚靠,平時拍戲就算了,要是這場跳河戲沒有專人幫忙照顧她一把,她肯定吃不消。。。因此,馮晶晶趁成雋教她游泳時,主動請他做自己的生活助理。

成雋沒考慮就答應了,還說不要她的僱傭費,馮晶晶知道自己那點錢對成雋來說,不夠塞牙縫的,他答應做她的生活助理也不是因為錢,但她還是象徵性地塞了一些給他。

馮晶晶難以界定二人之間的關係,說是朋友嘛。有李氏兄弟的心結梗在那裡;說是曖昧嘛,倒有,可她不想和他有曖昧,那樣很麻煩;說是點頭之交嘛,令她鬱悶的是,這個人和她心有靈犀似地,每次做的事情都合她的心意……

非友非敵非陌生。關係太模糊了,她若是不像徵性塞點錢僱傭他,她估計自己心裡會彆扭地像麻花一樣。

一般,碰到冬天拍戲,生活助理了不起準備大衣和暖水一類的就差不多了。一件帶著體溫的衣服看似沒什麼。但是,一個生活助理做到這個份上,也很夠意思了。

馮晶晶心知肚明他的貼心與愛慕有關,但是,她還是決定裝不知道。享受他的貼心照顧,反正,他求地不也就是她的不拒絕麼。她不拒絕他的關心,即是對他最大的回報。

唉,這到底算不算是曖昧呢?

馮晶晶自己也糊塗了,不過,話說回來,做人哪有那麼明白的?既然,兩人都對目前地關係感到滿意,那麼何必打破關係的平衡點呢。

一路糊塗到底好了。在李氏兄弟未出面之前。

馮晶晶抱著這樣的心態,穿好成雋給她的大衣,側頭問:「阿雋,薑湯還熱不熱?我想喝點熱東西。」

成雋側身走在她旁邊,為她或多或少擋些冷風。「我帶了小爐具,薑湯我剛燒開一遍。你喝正好,劇組準備的盒飯我也加熱了,你吃六七分飽,不要吃太多,吃多了下水不舒服。」

「阿雋,我就知道雇你準沒錯,省心又省事啊。」馮晶晶笑嘻嘻,拍拍他,表示自己對他很滿意。

「晶晶。」

馮晶晶回頭一看,原來是副導演小范跑了過來。

「怎麼了?」馮晶晶問。

「晶晶,方導讓你吃完飯去服裝師徐姐那兒。」副導演小范交代道。

「是下水地事兒麼?」

副導演小范點點頭,「是的,他還叫你少吃。」

「知道了。」

「那好,我還有事忙去了。」副導演小范見交代到位,拔腿向另一邊跑去。

馮晶晶和成雋則走到麵包車裡,坐下喝薑湯、吃盒飯。

按成雋的交代,馮晶晶大致吃了點,湊合填填肚子,然後把盒子和筷子等東西扔給成雋處理,自己裹著大衣,無事一身輕朝服裝師徐姐那邊走。

她曉得接下來要做什麼準備工作,自己將要面臨什麼樣地挑戰,反正是蝨子多了不癢,她臉上的神情變得泰然自若了。

別以為演員在冬天拍跳水戲就沒有招對付了,其實,還是有辦法減少凍傷程度的。

假如劇組是大投資,資金足夠,演員可以穿潛水衣下水,《春影》劇組是姜浩君幕前幕後、明裡暗裡出的資,以他的身家,劇組的資金絕對充足到位,他又愛著馮晶晶,潛水衣的使用根本不成問題。

但是,偏偏這戲拍的是春夏,如果輕薄地戲裝裡穿潛水衣,很容易穿幫,所以,只能另用土辦法。

土辦法是----保鮮膜,用那種家庭常見的保鮮膜仔細纏在演員身上,可以減輕肌膚冷感程度,尤其注意纏好手足等神經末梢敏感部位,才能出點效果。

當然,土辦法效果有限,難以媲美潛水服,最要緊還是看演員自己的意志力。

馮晶晶不是冬泳愛好者,她更沒法當這次入水是冬泳,冬泳下水前不像她演戲時毫不遲疑跳下去,況且,冬泳有四不游,游陽不游陰,游雪不游風,游雨不游霧,游清不游混。

四不游的天氣裡,她恰好趕上倆,陰天和大風。

不能想,一想就得哆嗦。

馮晶晶加緊步子,小跑著到了服裝師徐姐那兒,正碰見徐姐在拆保鮮膜。

「徐姐。」馮晶晶喚了一聲。

「來得正好,我都拆開了,小梁過來幫忙。」徐姐把她的助手叫了過來,然後對馮晶晶說:「你把衣服都脫乾淨了,別害羞,我是給你纏保鮮膜,減少你在水裡冷地程度。」

馮晶晶知道程序,她一點不害羞,毫不遲疑把衣服脫得精光。

徐姐瞅了瞅她的前面,笑道:「晶晶,你地成長空間很大啊,要努力哦。」

徐姐四十來歲,是個老女人,也是圈裡頗有名氣、有資歷的服裝師,平常說話很敢,她此話一出,一邊幫忙的小梁跟著吭哧笑。

馮晶晶翻了一個白眼,「徐姐,這個是我心頭大痛,是傷疤。」

徐姐取笑馮晶晶,手下也不含糊,三兩下纏好了上半身,「你趕緊確定下男朋友吧,要調和,生長才能迅速哦。」



馮晶晶被徐姐葷素不忌的話燥紅了臉,「徐姐,我還是清純的。」

這回輪到徐姐送她大白眼,「你總不能清純到死吧?!」

繼而,她表情變得八卦,「我看姜製片不錯,有財有貌,年紀不大,配你剛剛好,可以照顧你這小身板。不過呢,我又覺得你今天帶的那個生活助理很好,長得不比姜製片差,可惜做了你的助理,身家肯定不夠姜製片比嘍,但是呢,做助理的都比較貼心,會照顧人。唉呀,我這麼一說,真是感覺自己要年輕二十多歲啊。左手財子,右手煮夫,嘿嘿,晶晶,挑仔細點,女人不能虧待自己。徐姐教你哦,要會曖昧,不能絕了他們之中任何一個的念頭,等你想明白選誰,只要提起你的機槍一個點射,嘿嘿,那就辦事嘍!至於剩下那個嘛,誰愛拿,誰拿去,咱們死活不管。」

忍不住了!

「哈哈哈……」,馮晶晶和小梁爆笑,笑得個東倒西歪,保鮮膜都纏不上了。

虧徐姐還能不動如山,諄諄教導年輕小妹妹如何選老公找男友,「嗨,你們還別笑,這個可是徐姐我幾十年人生精華的總結之一,我還有許多秘招,改天教給你們,我們女人啊,可不能在這些事上吃了虧。別的事還好說,不受重用啊、被誰陷害啊,那個是外傷,一忽兒就過去了,但我們要是在老公、男朋友方面吃虧,那就是內傷,難治哦。」

保鮮膜纏得緊,馮晶晶笑得氣喘,「徐姐,改天,我一定好好請教請教你。」

「沒問題,我一定毫不保留教會你,等你學完、學精,哈哈,江湖上又是一片腥風血雨,晶晶一出,誰與爭鋒啊。」

「徐姐,說得我像女魔頭似的。」馮晶晶笑塌。

「誒,你別說,這年頭,就數魔女這種女人混得最好,晶晶,我看好你,你有潛質,待徐姐我傾囊傳授,那效果,絕對放倒一片男人……」

徐姐還要繼續再說,冷不丁車門被拍,「徐姐,你等會再放倒男人吧,不要天天教別人放倒男人,好不好?男人都倒了,誰來扶你啊?!對了,方導問你們好了沒,要快點。」

副導演小范來催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05
第六卷 第十三章 所謂「正果」【中】

「知道了。」徐姐應聲。

被副導演小范這麼一催,徐姐不敢再閒扯,趕緊和助手小梁辦正事,兩人七手八腳,五分鐘之內搞定馮晶晶身上的保鮮膜。

然後徐姐讓馮晶晶稍微活動,適應保鮮膜,接著又讓她穿上保暖內衣,徐姐和小梁給她的保暖內衣纏上保鮮膜,以便隔水,然後,徐姐細心地把她的手和腳再纏了一遍,防止易冷的敏感部位凍傷,完畢,最後套上輕薄的戲裝,大功告成。

「我陪你過去。」徐姐說著拉開車門,首先跳下車。

馮晶晶有點不好意思,「徐姐……」。

「你等會上岸還得靠我幫你除掉保鮮膜。」徐姐笑著說,「再說,我也要看看我的手藝如何啊。快點下車吧,別耽擱了。」

「嗯。」馮晶晶也下了車,跟隨徐姐、小梁、小范等三人往拍攝現場走。

一路上寒風刺骨,颳得人骨頭疼,可是馮晶晶拒絕了徐姐遞過來的厚大衣,她如果不能適應現在的溫度,等會到河邊脫大衣,她可能會不敢下水了。

一會的功夫,四人到了方夏末那裡。

「準備的怎麼樣?」方夏末劈頭問服裝師徐姐。

「好了。」徐姐肯定地點頭。

徐姐的能力,方夏末信得過,他也點頭,轉而對馮晶晶說:「小馮,你再去看看那木樁,跳下去的時候別撞到了,看清木樁位置後,做好熱身。然後開拍。」

「明白了,方導。」

馮晶晶知道,跳水的時候,要加個助跑的動作,電影剪輯出的效果才和突然跳下去的效果是不同的,於是,她趕緊小跑過去看。看清楚木樁位置後,在一邊做熱身動作,務必減少下水時身體地難受程度。

做完熱身,她又小跑一圈,控制身體溫度。不到出大汗的程度,因為身體極熱的時候,驟逢冷水,會造**猝死,所以。寧可受凍得微有暖意,也不可揮汗如雨跳下冬天的河水裡。

馮晶晶感覺自己差不多了,就跑到方夏末跟前。說:「方導,我準備好了。」

「去那邊坡頂待著,看小范的手勢。」

「好的。」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正式開拍!

她站在高坡上,悲烈的風不止息地穿過她地身體,帶走她的體溫,吹向遙遠的他方。

驀然,她深吸一口氣。微垂的頭也緩緩抬起,面部表情竟然有一種慷慨赴死的意味,忽地,她發足狂跑,那是根本不給自己任何迴旋餘地思考地速度。如風的女兒,似水的精靈。義無反顧跑向她命運的征途,決絕或者永訣……

「噗通!」

乾脆利落的水花聲響起,人已不見蹤影,風疾江湧,泯滅了痕跡,幾片偶然飄墜水中地落葉被無情的流水卷逝,肅殺的天地間並不太平,人聲狗吠不斷,馬靴聲橐橐,密集地向河岸湧來。

「人呢?」一個日軍軍官問。

「報告石原少佐,軍犬追到這裡,竊密者失去蹤跡。」一個日本兵下士敬禮回答。

石原少佐是一個有著豺狼般目光地青年軍官,聽完下屬的報告,他步向軍犬依舊狂吠的河岸點,望著河水來回走了兩遍,然後,果斷地回頭,招手示意,讓搜尋小分隊的人過來。

「站成一列,向河裡放槍。」

霎時,十個隊員在河岸站成一列,依命朝河中打槍。

子彈密集如雨,射入水中,激起數朵水花漣漪。

石原少佐抬手,槍聲停止,他依次緩步在十個隊員面前走過,目光兇悍,緊盯水面不放。

直到他走完,河水也沒有一絲異動,更不見任何可疑的暗紅水色。

忽然,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大聲命令小分隊,「收隊!」

小分隊聽從命令,整齊轉身往回走。

佇立河邊不動的石原少佐目送小分隊走到坡頂時,突然發難,手槍的子彈連續不停射向河裡。

這次,他又站了一會,觀察河裡有無異常情況出現。

但是,石原少佐要失望了,河裡沒有出現他預期地狀況。

石原少佐悻悻收槍,冷哼一聲,一面走,一面向坡頂上待命的小分隊隊長喊道:「去東面看看,不要讓小松少佐他們先找到了。」

「是,石原少佐。」

一無所獲的石原少佐,帶著他的搜尋小分隊朝東走。

當最後一個小分隊隊員的身影消失在坡頂地時候,原先石原少佐射擊的河岸某點出現了異動,只見一個人頭悄無聲息地冒出了河岸。

她兩手死緊地抓著河堤邊沿,十指指尖陷入河堤泥沙裡,那力度正如同忍受巨大苦楚似地,手背泛出青白的顏色,她運用水的浮力托起胸口以上的部位,默默地望著日軍搜尋小分隊拐向另一個方向,望其越走越遠後,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口氣還未吐盡,驟然風起,吹透了她濕漉漉露在水面上的身體部分……

馮晶晶陷在泥沙裡的十指剎時又深了幾分,全身僵直,她用最大的意志力,好不容易才剋制住自己遇寒風吹而想要打的冷顫。

挺住,馮晶晶,你不能功虧一簣!馮晶晶不斷在心中默念。保鮮膜只能減輕猛然下水的難受,不能做到長久阻隔冷感,況且,剛才那位飾演石原少佐的演員和一班龍套在河岸上的表演起碼超過三分鐘,馮晶晶憋氣難受不說,更被浸在水中的寒凍搞身體幾近麻痺。

所以,風一起,吹到她身上。那份辛難可想而知。

馮晶晶在游泳池裡尚且不能做到踩水浮起身體,更不要談在水流稍急的河裡保持露出上半身浮起的這種「高難度」動作。

因此,在目不可視的水下,在鏡頭不能捕捉的地方,有一雙修長地腿緊緊纏住了木樁,固定浮起的身體,摒棄那種快要被水拉走的錯覺。

她呈現在鏡頭面前的樣貌。是那樣自然隨意,給人的感覺,她就是一個泅水高手。

觀眾們誰能想到她此刻的實際感受?

面對冷風吹襲,馮晶晶為轉移注意力,貌似輕鬆地捧起水淋頭。再肆意地甩甩頭上的水,瀟灑愜意。

她對著鏡頭綻放一個頑皮地微笑,隨後利落轉身,分水直劃,向前游去。

馮晶晶無畏前進。艱難划水,由於水流稍急,往往劃了四五下。才前進一下,雖然困難,但她還是穩步前進,顯現幾天游泳訓練的成果。

馮晶晶微昂著頭,有趣地注視水線被下頜分過兩側,頓時感覺自己是一艘航行中的巨艦,下頜則是船首,流水被她分開。她永不沉沒駛向太陽升起的地方。

出於水中運動的原因,初始浸泡冰冷河水不動、而使身體僵硬地那種感覺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緩緩漫溢心間的愜意和舒展。

游到兩米的時候,她幾乎有點兒享受了,如果不是當面呼嘯過來的那陣大風地話……

一心前游的馮晶晶。不曉得自己剛剛一個不經意水淋頭的動作,為此後隱隱地頭痛。埋下了怎麼樣的伏筆。

這頭痛的毛病,將跟隨她一生,一旦冬天被風吹即刻就範。

原來,冬天下水游泳最忌濕頭,冬泳愛好者都知道保護自己的頭不入水,如果頭濕水,遇風吹,最容易頭痛,一次兩次,不礙事,但是時間一長,頭痛絕對少不了。

人的感覺神經敏銳又脆弱的地方,除了手足之外,當屬頭部,早先她整個人浸在水下,連同頭部不可倖免,馮晶晶的頭部,在水下沒有保護,浸泡冰冷的河水之中,而且時間不短,出了水沒弄乾頭髮,又自己把頭澆濕一遍,今天這樣地大風陰天,縱然她體質不錯,可她岸上拍戲被寒風吹那麼久,在水中濕了頭,被寒風吹中頭部,她不落病根才怪。

所以,在水下時,她的頭已經開始隱隱作痛,出水後,她又沒當回事,不懂而用冰水淋頭,現在遇見那呼嘯吹來的大風,馮晶晶露在水面上的頭當即受不住有點抽疼。

當然,此際她不知曉這隱約的抽疼意味著什麼,她只知道風一吹,腦袋就像空了似地,冷風不斷颼颼朝裡灌,意識出現短暫空白。

馮晶晶不敢停動作,強行命令自己前劃兩下,按預定計畫,朝左順水向前游幾步,最後,轉身,向岸邊游。

恰在這時,方才迎面吹著她的風,因她調頭轉方向地關係,直接吹在她的後腦勺上,那些服帖的濕髮居然被這大風吹得半乾,扭作幾股分下,隱然露出數道被冰水泡得慘白的頭部肌膚,遠望像被切開的未熟西瓜,露出了生白色的瓤。

「呼咻----」,冷風淒厲地發出戾響,強勁地吹著少女慘白的、瘦瘦的、那麼可憐的一個小小頭顱,似要將其劈開,又像插入西瓜白瓤的部分裂縫處,以風力之手,生生撕裂西瓜,絞碎那些生白的瓤。

頭好疼啊!

一抽一抽地疼!

太陽穴的神經線鼓鼓地,好像要跳出來了……

前方的景物,忽而清晰,忽而迷濛,似乎在似是而非地搖擺,眩暈不斷直接襲打,馮晶晶已經辨認不清她到底離對岸還有多遠,好像極近,又好像極遠,她的感覺在某個程度上錯亂了。

馮晶晶蹙眉,眯著眼,呼出的白氣亂而短,一陣又一陣的氣悶蘊促她的胸臆,下頜周圍的水波浮浮晃晃,宛如極致柔和的絲綢不動聲色絞殺她於無形。

她永遠遊不到對岸了麼?!

馮晶晶死死咬著青灰色的唇,驀然間有股流淚的衝動,自己經受的是怎樣的磨難啊。

這到底是表演,還是自虐的磨難?!

爸爸媽媽,你們幫我啊!

你們幫我游到對岸啊,女兒受不了了!

我今天要是死了,你們不要哭啊!

見到你們流淚,我走不安心的……

這淒涼的念頭在馮晶晶腦中一閃現,泳姿稍頓,她因為胸悶而不覺微張的嘴立刻喝進一口河水。

冰沁的河水霎時灌她一個透心涼,也把她混沌的頭腦沖醒。

不,我不能死。

我還沒有盡我的孝道,怎能輕言「死」字!

況且,死在這條小河裡也太可笑了,我還有好多未盡的事情等著我……

馮晶晶思及此處,倔強地仰起頭,緊閉著嘴,調整呼吸,她機械地劃動雙臂,求生念力超強,拼盡全力也要劃到岸上去!

漸漸地,她接近了岸邊……

此時,現場所有的工作人員並不知道馮晶晶整個游泳過程的辛難,在他們眼裡,馮晶晶非常出色地完成了拍攝任務,全套程序皆是按照導演交代完成,一絲不落。

攝影機輕輕作響,忠實的鏡頭記錄下這個當代最出色女演員的每一分逼真表情。

江怡和游到岸邊,她如釋重負地笑了,同時,一雙瘦直的手臂猛然出水,以一種不可阻擋的氣勢,雙掌拍中岸上的泥沙。

「嘩啦----」,水聲大響,江怡和身子一擰,瀟灑漂亮地躍出水面。

再眨眼時,她已經站在河岸上。

江怡和猝然回首,望向河對岸的目光裡儘是輕蔑。

即使現在她渾身濕透,晶瑩的水珠滴滴滾下,卻澆不熄她火一般的生命力,旺盛蓬勃,無可爭議,她此間的綽約風姿無人可擋。

江怡和凝立片刻,轉身跑,風的助力給她插上翅膀,她瞬間飛高了。

擁有新思想,覺醒的青年們,請你們為黑暗祖國有光明的前路奔跑吧……

「卡----」,方夏末興奮大叫。

他在攝影機旁揮動他的棒球帽,「晶晶,你太棒了,我叫老薑好好請你吃餐飯!」

尚在寒風中奔跑的馮晶晶卻彷彿根本沒有聽見似的,繼續向前跑。

方夏末戴上帽子,笑道:「晶晶,你沒聽見啊?今天的戲拍完了!你完成得太……」

未等他講完話,「撲通」一聲,馮晶晶摔倒在地,以一個奇怪的姿勢。

副導演小范也笑了,「方導,晶晶太入戲了。晶晶,你快起來吧,戲拍完了。」

馮晶晶面朝下,雙腿跪在地上,一隻手曲肘撐地,另一隻手的手掌按著地面,她就保持這個奇怪的姿勢,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這下,所有人都看出不對勁了!

成雋守在一旁,早已窺見端倪,只是不敢證實,現在馮晶晶跪著不吭聲,他拿著毯子首先跑了過去。

生怕驚動她的靈魂似的,成雋小心翼翼將她裹住大毛毯,輕柔地翻了過來。

那個少女閉著眼,嘴角掛著輕弧,猶似在笑,可含意複雜而微妙,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有為國赴死的愛國心……

令人怵目驚心的是,再含意複雜的微笑也掩蓋不了她青白冰冷的面容,和呈現青灰的嘴唇,只有微弱的白氣從她鼻下淺淺呼出。

她……

她凍僵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06
第六卷 第十四章 所謂「正果」【下】

成雋不假思索,迅速脫下身上的軍用棉大衣,隔著大毛毯,蓋在她身上,他輕巧地抱起她就要往麵包車那邊走去。

頓時,現場的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了。

方夏末、副導演小范、服裝師徐姐及其助手小梁等人,搶先圍了上去,要探看馮晶晶情況如何。

馮晶晶本是高挑瘦削的身型,和小鳥依人一類的詞絕對掛不上號,但是,此時厚重衣物裹著,唯有一顆瘦小的頭顱露在外面,凍僵的青灰色泛罩著她的肌膚,半長的髮絲在風中幽幽蕩蕩,成雋的臂彎緊緊護著她,看上去竟嬌小得可憐。

可是,她的唇邊含著一朵笑花,襯著失溫的膚色,詭異而唯美,那麼,予人的錯覺,彷彿她被永遠固定在美麗的青春一刻,流光的魔力在她身上消失了。

凍水滲透了毛毯和大衣,成雋手掌可以感知的衣物處,輕微濡濕,他一邊急走,一邊憂心地望著臂彎裡的這個少女,不由再度加大抱著她的力道,臂彎處,衣物深陷,好像要藉由這個動作,把自己所有的體溫傳給她似的。

方夏末不是沒拍過冬天的戲碼,但是今遭的冬天跳河戲卻是他頭一次拍,見馮晶晶失溫凍僵的樣子,他有點慌神,馮晶晶儘管剛入行,卻是他僅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女演員,才華橫溢,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情,別說好哥們姜浩君不原諒他,就是他自己也不原諒自己。

霎時,他非常後悔自己沒事加什麼戲碼,要加戲碼怎麼加個冬天跳河戲……

真該死!

方夏末懊惱地暗暗給了自己一下,然後。急忙問副導演小范,「小范,火堆準備好了嗎?」

副導演小范一聽導演提火堆就知道他要問什麼,立馬傻眼,呆呆地答,「方導,我早上要準備帶柴火。你說亂七八糟,所以,我們帶的都是小燃氣爐,沒有柴火,所以。也沒有火堆可以升。」

TMD,經驗不足!

方夏末被小范的解釋弄得吐血,一口氣出不得,憋著臉通紅,因為擔心馮晶晶。他的聲音升級成咆哮了,「找啊,到附近找可以燒的枯枝什麼的。儘快升火。」

「方導,這附近是荒灘,沒有東西可燒,你那天找到這裡地時候很高興,很滿意,說不會穿幫了……」,副導演小范指著前方,越說。聲音越小,到後面聲若蚊吶,漸漸就沒了。

順著小范的示意,方夏末也注意到了周圍的環境,得。就算他現在化身怪獸哥斯拉對小范噴火也無濟於事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白搭!

正當方夏末和小范兩人「深情對望」。冷不丁,一股強大的殺意夾著凜冽寒風逼向二人,激得二人好一頓**冷顫。

循著這恐怖的感覺看去,原來,剛才還在走的成雋,不知何時停了腳步,無光深淵的黑瞳,射向二人地目光,森冷幽晦而懾人,那是一種彷彿看屍體似的、解剖般的目光。

立時,方范二人被他看得齊齊汗出,方夏末更是被這目光盯得額頭上滾下好大一顆汗。

服裝師徐姐瞧著氣氛不對勁,連忙上來解圍,「帶她到車裡,我用剪刀給她剪開衣服。」

眼珠,緩緩移動,最後定在徐姐的臉上,他不言也不語,十指微曲,收緊了力道,懷中的少女是他地唯一,那目光之所以落在不相關的人身上,僅是因為她能提供一些幫助。

「你……有剪刀嗎?」聲音乾澀而遲疑。

儘管知道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生活助理,但是,徐姐看這人,心裡還是有點說不上來的怕,當即,她速答,「有,我有剪刀。」說完,她又補充道:「我是劇組的服裝師。」

成雋點點頭,「你跟我來。」

這話怎麼聽怎麼像老大似地,徐姐是老資歷,無論混哪個劇組,導演對她說話都要客氣三分,若是往常有人敢對徐姐這麼說話,早被她呼扇到哪邊涼快去了,但現在她可不敢拿喬,她有一個很奇怪的感覺,最好順著面前的小助理。

徐姐知道他要去哪輛車,主動為他盪開前面關心馮晶晶情況地人,「大家散一散,我們要進車裡。」

這種時候,沒人不識相,聽徐姐的喊聲,大家都合作地散開,讓成雋進車採取急救回暖措施,免得真的鬧出人命。

當成雋抱著馮晶晶,與方夏末擦身而過,方夏末清楚聽見看似沉默寡言的男子對他重重拋下一句話,「棒槌。」然後,憤然遠去。

隔了好一會,方夏末才反應過來,他他他……

他一個知名大導演,居然被一個不起眼的生活小助理喊「棒槌」!

方夏末掏掏耳朵,不敢置信地問副導演小范,「他叫我棒槌?」

小范驟然被成先生的殺手目光洗禮,驚魂未定,還沒想到要安慰方導的受傷心靈,順口答,「是吧。」

「什麼叫是吧?」方夏末激動了,一把揪住小范胸前衣服,兩隻眼瞪得像銅鈴。

小范欲哭無淚,導演,您不敢和那位吭唧,別把火撒我頭上呀,欺負弱勢群體是狗熊!

瘦弱的小范,見風使舵,狗腿地說:「您聽錯了,聽錯了,他說我呢。」

「小范,你小子不誠實!」

小范未語淚先流,「方導,我哪裡不誠實了?」

「他說地明明是我,你承認什麼?!」

小范淚眼望蒼天,「方導,我重聽了。」

「你----」

小范哀怨了,我都這樣了,您還不滿意吶?!

沒辦法,人家是導演,為了薪資,為了出人投地,他忍!

小范顫巍巍地再度張嘴,誰知,話還沒開口,揪在他胸口上的那隻手頹然地放下了。

方夏末拍拍他的肩,自動承認……,「小范,我工作失誤……」。

「方導,這次是咱們經驗不足,再說晶晶也不一定有事,您往好了想。」見方夏末這麼頹喪,小范趕緊安慰他。

小范的話並沒有勸解到方夏末,他反而搖了搖頭,說:「唉,他沒說錯。小范,以後拍攝準備時,如果我還有此類的自大思維,請你一定堅持自己地意見。」

「方導……」小范遲疑地喚他。

「哦,對了,還有,小范,下兩場戲,你做個分鏡頭劇本我看看,我看一看你的想法是不是和我差不多。」

「方導!」小范這次是真地激動了,他跟了方夏末三年,方夏末從來不讓副導演插手分鏡頭劇本的,方夏末的意思是肯「放權」了?!

「叫什麼叫,收工!」方夏末大手一揮,恢復了一個知名導演應有的風采。「是!」小范挺起腰桿,中氣十足應道。

與此同時……

成雋抱著馮晶晶離開人群,和徐姐走到了麵包車附近。

驀然,成雋堪堪停住了腳步。

「怎麼不走了?」徐姐奇怪地問。

那個高瘦的陰暗美男子不吭聲,但是動作無形中透出疏離和……

緊張?!

有什麼好緊張的?徐姐好奇地順他凝重的眼神望過去,只見前方,悄無聲息地停著一輛中檔的黑色切諾基。

估計車主看見他們了,車門竟然迫不及待地打開了。

從車上下來一個令徐姐驚艷不已的男子。

流麗的黑緞長發在朔風中翻飛,鞭打慘淡的雲天,俊美的臉龐戴著一付阻擋世人目光的墨鏡,天光反射在墨鏡上的光,走路時,好似兩簇躍躍燃動的磷火,燒得世人的心肝肚腸無所遁形。

他是一杯夾雜鴆毒的黑牌威士忌酒。

毒。

是的。

黑牌威士忌酒。

也是的。

有時候,我們明知那是一杯濃烈的黑牌威士忌酒,卻偏偏將他喝下了口,因為下口的一瞬,盛美的沉鬱感覺被永遠凝固,你再不會去記得別的酒的滋味。

徐姐有片刻眩暈,一眼,她即被這個男人放倒了。如果,她身邊這位是手持死神之鐮的地獄守門人,那麼眼前的那位則是魔氣四溢的地獄主宰。

徐姐的目光,男子視若無睹,令他眼中有物的目光,卻早已閉上了眼。

他的微笑,是魔王的明晃晃陷阱,跳或不跳,均知是深淵。

無人認為那是笑。

他的手,精緻瑩白若骨瓷,舒展前伸的時候,皎如白玉蘭,美態無倫,晃花了眼。

誰能拒絕這樣的一雙手提出的要求?!

他的聲音,性感低磁,娓娓動聽,搔撥人心。

任誰聽到這把聲音,也要心旌搖動。

他微笑,伸出雙手,說了見面的第一句話,「成,把她給我!」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07
第六卷第十五章魔王的愛侶

「不。」成雋拒絕道。

下一瞬,他懷裡的少女卻已轉移到了容少的懷中。

成雋怔怔地望著李容,慢慢低頭,看了看自己遞前的雙手,這才發現是他自己主動將馮晶晶交給李容,而那個拒絕的「不」字,他根本沒有出口。

李容接過成雋懷裡的馮晶晶,無視自己最得力幹將的異樣,他抱著她,低頭,旁若無人地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那冷冰的低溫令他瞬間皺眉,於是,頭微移,愛憐地點吻了一下她的唇,整個過程流暢親密而自然,彷彿生來如此,做過千百遍似的。

馮晶晶的氣質比較詭異,即使她陷入了昏睡,她也能與身邊男人的氣場融合,與其無形合拍,因此,無論是剛才抱著她的成雋,抑或是現在點吻她的李容,看在旁人的眼中,都能像一幅優美的畫,給予旁觀者壁人的感覺。

此刻,徐姐就是這種感覺,她驚呆了,望著不過幾步遠的一對壁人,說不出一句話。

或者說,她喪失了說話的功能。

假如,那個神秘男子懷中的少女不是因為失溫、而緊閉雙目的話,那麼,眼前的一幕可以說是難言的唯美了。

雖是時近黃昏,但是整個雲天毫無霞色,只有陰濃的天氛漸次褪色,在接近遠處茫茫蒼山時,天、山銜接處,泛成了淺灰的輕白,如淡墨化染入水,直至消磨無痕。

那對壁人在陰翳水墨的天際下,在荒灘的黑色切諾基旁,親唇依偎的一刻,朔風攪動了他們彼此的髮絲。長短糾纏不已,纏綿地引向蒼茫山野間,那是唯有魔王的愛侶才能唱出的淒美生死之歌。

明明他們唇唇相貼不足三秒,可是,徐姐卻看得驚心動魄,除了唯美之外,更因為。她覺得那短短地一瞬,她的腦中浮現的是一場異常慘烈殘酷的愛情絞殺戰。

李容離開了她的唇,抬頭,對依舊愣怔的成雋說道:「成,你去開車。」

成雋悵然若失放下手臂。聲音裡有掩飾不去的頹然,「是。」然後,他走向了黑色切諾基。

「女士,借用您地剪

至正性感的磁性男低音向徐姐逼來,瞬間擊中了她的耳膜。她才如大夢初醒似的驚醒。

「哦。」徐姐迭聲說道:「好的,好地,好的……」。她一邊說,一邊解下了掛在腰間大剪刀,那把大剪刀從纏好馮晶晶的保鮮膜,她就一直帶在身上。

她見神秘男子空不出手接剪刀,於是,就把剪刀放在被橫抱著的馮晶晶身上,然後,有絲畏縮地退到一旁。她不敢過於接近他,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探聽任何事,或者做任何多餘的動作為妙。

魔王般俊美地神秘男子,嘴角勾出迷人的弧度。似乎非常滿意徐姐的知情識趣。

他抱著馮晶晶正要轉身,卻又想到了什麼。倏地停住,側身側首望著徐姐,說:「女士,希望你對今天見到我地事情,守口如瓶,任何人都不要提及,包括她,好嗎?」

恍惚中,徐姐好像看到了一隻茶褐色的眼珠緩緩移動,從墨鏡遮不住的旁隙盯住了她,是魔沼的霧氣在凝聚,況且,那請求的聲音又娓娓動聽,她怎麼能夠忍心拒絕他呢?

所以,徐姐衷心地點頭,答應他,「先生,請您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看見您的事情,包括她。」

神秘男子微笑,「多謝。」

轉身的剎那,凜冽的寒風將他濃長地黑髮吹向臂彎裡的那個少女,倏忽之間,宛如魔王的巨大羽翼密密蓋住了他心之所在的愛侶,保護她,世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傷害她。

徐姐沒有見到此景,在他轉身其時,她也轉身了,步步走向自己搭乘的麵包車,每走一步,那個神秘男子地音容便在她心中消散一分,當她坐到車裡,她已經完全把見過神秘男子的事情拋諸腦後了。

不多久,副導演小范來找她,問馮晶晶和成雋在那裡地時候,她是這麼說的:

「他們回去了!」

回去了?

車子一輛沒少啊!

面對副導演小范的疑問,徐姐輕鬆地聳聳肩,說:「好像去醫院了吧。一路看小說網」

沒見救護車來啊!

小范再質疑,徐姐不耐煩把他轟走了,並說:「雞婆男,都說人好好的了,走了,你操什麼閒心啊,我還有事忙呢,你一邊玩兒去。」

副導演小范咋舌……

李容抱著馮晶晶進了黑色切諾基。

車子內部並不像外表的看起來的中檔,是經過改裝的另有洞天。

他放好馮晶晶,迅速關上車門,霎時,車內充盈的暖氣弄得人暖洋洋,渾身舒坦。

李容升起阻隔前後座的玄色玻璃窗,吩咐成雋,「開車,往東直走,見到一家叫景天的中檔旅館停下。」

「是,容少。」成雋應道,然後發動車子,飛速向東而行。

李容摘掉墨鏡,毫不耽擱,一手掀開裹著馮晶晶的棉大衣和大毛毯,用徐姐提供的裁縫大剪刀,快速利落地剪開那些濕衣服。

裁縫剪刀,被他用得得心應手,彷彿沒有人比他更熟悉剪刀的使用。

以兩足開始,分別直行往上,經腰,過胸,及肩,然後,由肩到手……,輕薄的外衣成了破布。

比較麻煩的是內衣。

徐姐為了防凍防水,內衣是纏過保鮮膜的,但是由於馮晶晶游泳中的運動,保鮮膜已經變得鬆垮,剪起來倒是不費事,費事的是吸飽水的保暖內衣,一般濕水的厚衣物剪起來都不利索。

還是從足部開始,剪開明顯的結頭。手指拈起褲腳,從褲腳開始剪,為了不傷及皮膚,剪地時候,都是拈著衣物的。

他悉心剪開,運的都是巧勁,務必使剪子呈勻速前進。

不過一會。他剪完了保暖內衣。

然後,李容拿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塑料袋,把馮晶晶那些**的破碎衣物和保鮮膜扒下,悉數裝入袋子裡。

如此一來,馮晶晶纏著保鮮膜的純潔之軀。便盡然曝露於李容的眼前。

少女地軀體,纏繞著鬆垮濕潤的保鮮膜,好似另類的衣物,儘管如此的橫陳凌亂,但卻沒有喚起人褻瀆的邪念。

她瘦削。但絕非單薄,長期刻苦練功地身體,每一根線條無不爽利輕盈。她的肌膚漸漸回暖,褪去了青灰色,緊密細緻的肌膚隱約帶著清醇的芬芳,發育中的軀體還未脫去童氣,至真而純,這是青澀地少女之美,單單注視著這具無暇的軀體,腦海中即不得不讚嘆上天賦予的潔凈地人體之美。

讚嘆的目光一閃而過。旋即,李容不攜一絲綺念,保鮮膜在他的剪刀下,分成數段。

他扶起馮晶晶,前後搓掉保鮮膜。扔進袋子內,再把浸濕的大毛毯和大棉衣推到一邊。從車座下拿出微微烘熱的乾毛巾和薄被子。

李容用乾毛巾擦遍她的全身,弄掉水珠,隨即給她裹上薄被子,將她包得像個大繭,只是露出頭部。

完成擦拭身體的工作,他又從車座下抽出一條幹毛巾給她擦頭髮。

其實,她的頭髮早被寒風吹得幹得差不多,所以,他略微擦了幾下,就把毛巾扔了,專心地摟起自己做地「大繭」。

李容摟著馮晶晶,深深切切地凝視她清麗絕倫的容顏,忽地就笑了,多麼倔強的女孩兒,為了心之追求可以拚命呢……

他偏偏喜歡她……

看得深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是多麼的醉心。

他不免想起了幾個月前地那一次。

那一天,也是這樣,她受了情傷,閉著眼,蒼白地躺在他的腿上。

可那時,他們之間卻沒有如此刻地親密。

他僅止於撫摸她的額頭,說些引誘的話語,再多,便沒有了……

此刻麼……

呵呵,馮晶晶,你人事不知,如何拒絕我舉手之勞的救命之恩?

你睡著吧,我不介意向你索要恩惠的,不論你同不同意,誰讓你已經受恩了呢,我向來不是施恩不求報的傻人。

所以,你要站在那閃亮的頂點,我也隨你的意,我要親手把你拱上去,站在我為你鑄就的最堅實的頂點,誰也不能把你拉下來。

我為你鋪就了通向聖殿的山路,如果我先消失在這條路上,不能伴你,我選定的人還會盡心護你一路。

我的愛侶,你如何阻隔我跟隨你的影子?!

李容笑得深情不息,旖旎地吻上她的額頭,驀然,他動作一頓,彷彿有什麼痛苦洶洶襲來,抱著少女的手不可控制地顫抖蜷縮,氣息也變得微微有點喘,他抱著她,埋首陷入了她的被面裡,以期減少一點疼痛。

可是,無用,另一波疼痛驟然一擊,頓時,他兩肩一抽,牙齒咬得咯咯響,悶哼兩聲,幾點血珠即刻濺到了淺色的被面上,迅速被布料吸收,留下濕圓的血跡。猛地,他剋制地仰起頭,吞嚥餘下出口的血,拚命吸氣,強行抑制胸口翻湧的悶氣。

終於,他壓制住了……

車子也停了。

李容知道目的地----景天旅館到了,他迅速從車座下抽出兩條毛巾,一條擦拭自己嘴唇附近,另一條蓋住馮晶晶胸前的被面,最後戴上墨鏡。

一切做好,他從容不迫地打開了車門。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08
第六卷 第十六章 春 夢 【上】

成雋的太陽穴隱隱跳動,他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煩悶地掏出一隻煙點燃,注視路面狀況的同時,不時心緒難寧地抬眼看看後視鏡,雖然,那裡什麼也不能照到,玄色的玻璃窗盡善盡美地發揮它的阻擋功能,不僅看不見後座的情況,也聽不見後面的任何動靜。

如果能夠看見,或者僅能聽見一點聲響,也許他就不會這麼煩悶了。

他焦躁地噴口煙,捫心自問,為什麼說不出那一個字的拒絕?

無解!

不!

不是無解,而是他知道那個答案,卻不願去面對。

答案背面的臉部表情,寫滿對他男性尊嚴的蔑視----

孬種!

成雋自嘲地笑,無光深淵的黑瞳一片死寂,悠悠地,意識虛晃處,彷彿出現了另一個成雋在責問他:

成雋,你能為她提供一些什麼呢?

是紅遍全國的助力,是任意驅使人的勢力,還是有如現在這般,隨心的一個小細節體現的財力?

你沒有啊!

你什麼都沒有啊!

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你有的只是一顆心,也僅是一顆心。

一顆心的忠誠,究竟能給多少人?

你給了容少,也給了馮晶晶。

於是,一顆心分成了兩瓣。

如果沒有二者的相對,這兩瓣心是不會衝突的,可是,現在明明衝突了,你即要屈服,那麼。還能談忠誠麼?

虛偽!

徹頭徹尾的虛偽!

一顆心只能成全一個人的忠誠,分了兩瓣,便是虛偽!

成雋,你到底要對誰忠誠?!那個意識虛晃處的成雋厲聲大問。

開車的成雋思索片刻,艱難地對他回答:

我……

我只對在乎那顆心的人忠誠!

這個答案慢慢地浮現,很快,猶如一粒種子種到了他地心間。呼呼地破土發芽,在幽晦深的禁錮之地,萌現綠色,儘管現時的弱小,未妨不是將來的強大。不需澆水,只要一陣風,或者一道光,就能長成參天的巨樹,撐破那些禁錮的枷鎖。解放自我的人性。

成雋莫名而笑,可能笑容太恣意,這個慣常抽菸地人。竟然被車內繚繞的煙霧嗆得咳嗽,手一滑,車子居然進了超車道。

切諾基是高速行駛,待成雋反應過來,整個車身已經入了超車道,他懊惱地抹抹臉,索性加速超過前面的車子,然後再駛入原先的車道。

這下。成雋不敢再胡思亂想,後面可是坐著他的公主啊。

他專心致志開車,行駛五分鐘後,他遙遙看見了容少所說景天旅館地招牌。

再駛得近點,成雋看清了這家旅館的外部大貌。

從外貌判斷。景天旅館是一個中檔的破舊旅館,和這個城市許多的建在郊區的旅館沒有什麼二樣。半舊地牆面,燈箱和門臉上懸掛的「景天旅館」四字皆有著曖昧的色澤,門口都養著一條沒骨頭似地狗,整天爬在地上注視進出的住客,那些成雙成對、男男女女的住客。

只憑一眼,成雋即看清了它的門道----

這裡是都市偷情男女的不二場所!

平庸而不起眼的地方,外面路經的行人哪裡想得到內裡乾坤和生意的火爆呢?

成雋受訓時,被派過此類場所執行任務,他非常熟悉那些泛著**眸光地男女在進入那道門前,和出了那道門後的各類表情,因此,當他腦海裡徐徐出現容少抱著他的公主進入那旅館大門的情景時,他整個人不自在到了極點,縱然,他知道容少抱馮晶晶進去是為了讓她迅速回暖。

容少的行事風格,一向是未雨綢繆,他既然特意交代來這裡,肯定是有準備地。

果然,當成雋將切諾基停靠在景天旅館門口時,坐在門廊長椅上等待的黎泉迅速從裡面走了出來,並在切諾基前恭敬地站好。

在主人面前,無論何時何地,他都一絲不苟保持忠犬地模樣。

黎泉躬身,正要打開車門,冷不防,車門自己開了,李容抱著馮晶晶走了下來。

黎泉立刻低頭報告,「容少爺,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成雋也開了車門,站到李容身旁,以一副為容少分擔的語氣說:「容少,我幫您的忙。。。」說著,他將手伸向薄被子裹住的馮晶晶,想要攬到自己懷裡來。

李容身子一偏,便擋住了成雋的手,墨鏡後的目光掃向前座,當看到內裡尚未消散的香菸霧,他的唇彎做一抹似笑非笑的淺弧,「黎泉,陪著成去停車,這附近的停車場不好找,被罰款就不好看了,今晚我們還要回市內。」

郊區鄉下地需要什麼停車場?

車停在門口不就行了?!

「是。」雖然奇怪主人的交代,但是,黎泉沒有問為什麼的陋習,他一板一眼地回答。

成雋抬眼看看即將暗下的天色,又望望他公主的蒼白臉色,心知不能耽擱她身體的回暖,糾結於吃豆腐的問題,是不智的行為。

成雋咬咬牙,轉身回到車內駕駛座,「砰----」的一聲,用力關上車門,待黎泉上車,車子迅速後退,發出一個激烈的摩擦地面的聲音,然後,向東駛去。

李容抱著馮晶晶,注視車子速行捲起的塵埃,無聲地笑,我的晶晶小丫頭,我最忠心的下屬,為你反抗我,你要是知道了,會不會高高翹起你女性驕傲的尾巴呢?

「會長。熱水放好了。」一個旅館服務員低聲在李容身旁說道,那姿態是謹小慎微的謙卑,再加上異常恭順的語氣,這個鄉下地的小服務員無形中透出一點不同尋常,假如那些常來此處地熟客見了,肯定要大吃一驚,他什麼時候那麼恭順過。還有他看似訓練有素的架勢,絕不是一個偷情旅店的服務生的素質。

李容卻不覺得對方的行為說話是反常的,彷彿對方就應該對他這樣。

他點點頭,說道:「帶路。」

服務員低頭稱是,領著李容往旅館裡面走。

旅館的廳堂內沒有一個人。安靜之極,好似因為李容地到來,所有的人都消失了,消失得乾乾淨淨。

李容視而不見旅館的異樣,他跟著服務員上樓。時不時低頭碰一下馮晶晶的額頭,探一探她的溫度,確定她地體溫在逐漸回升。

到了三樓。服務員掏出鑰匙,走到最西邊的屋子前停下,開了門,「會長,就是這裡。」

李容抱著馮晶晶,立在門口,不動聲色,迅速觀察他交代的房間佈置。

一分鐘後。他滿意地微頷,「你下去吧,轉告他們,聯盟內的嘉獎會很快下達的。」

「是地,會長。」服務員躬身應道。

回答他的。是一記關門的輕響。

半分鐘後,服務員直起身。生怕那門會突然打開似地,他側身站了半晌,確定裡面真的不需要他提供服務了,他才朝樓梯口走去。

直到走下一樓,突然,一口氣長吁而出,他如蒙大赦似的,抬起手臂,擼掉不知何時冒出的虛汗,完全虛脫似的,隨便找了個凳子就癱下了……

李容掩上門,他抱著馮晶晶進了屋子,直接將她放在床上,然後,回身玄關處,脫掉鞋子,換成拖鞋踩在純手工的白羊毛地毯上,摘去墨鏡,進了浴室。

浴室冒著輕繚的溫霧,李容走到浴缸旁,伸手測水溫。

被凍僵的人,最忌用熱水濕身回暖,最佳地方法是,將其放於40--44或溫度稍低的水中復溫回暖即可。

李容感覺溫度大致正好,回到室內,抱著馮晶晶到了浴室後,才除掉裹在她身上的薄被子,把她直接放到了浴缸裡。

她依舊閉目未醒,不知她醒來如何面對他呢?李容想及此處,不由輕笑。

不過,他不會給她機會尷尬的……

李容輕柔地撫摸她的頭,感覺涼得驚手,他微蹙眉,順手擰開熱水器,把溫度調得合適,隨即,他坐在浴缸邊沿,給她濕完頭後,拿過一旁放置好地塑料瓶子倒洗髮露,沒想到用力過大,擠出來一大坨洗髮露。

洗髮露比較滑膩,不容粘附濕水的頭髮,且馮晶晶是仰躺在浴缸之中,那一大坨地洗髮露剛落在她的頭頂,下一刻,已經「噠」地滑到地板磚上……

他愣愣地看了兩秒,忽然覺得有點樂,從沒想到自己也有做不好的事情,既而,他如孩童發現了新樂趣一般,吸取之前的「教訓」,津津有味地動起手來。

這次,他擠了一點在自己的手上,再在她頭髮上慢慢抹開,搓出白泡沫。

十根瑩白精緻猶若骨瓷的手指,在堆滿洗髮泡沫的黑髮中輕揉、穿梭,順便為她做著頭部穴位的按摩,這些陌生而又自然簡單的動作,充滿了塵世的溫馨味道,平生頭一次不再是藝術品般的存在,具備了生命的美態,假若有旁人在場,見了這雙為愛侶洗髮的手,也會讚嘆它們的塵世之美。

但顯然,它們的主人對此毫無察覺,他關注的事情,只是如何能洗凈她的髮絲,按摩穴道,緩解她的苦痛。

覺得大致按揉地差不多,他用溫水沖乾淨髮絲。

溫水之下,半長髮絲服帖地濕順,她的頭顱真是小得可憐,身子也是瘦削的,那麼一個看似弱小的人,身上卻蘊藏著和她的外表正正相反的巨大且強悍的力量,誰見了她都會不由自主地折服。

她沒有放過他,他不正是被她所折服的麼。

李容關掉溫水,用乾毛巾吸乾她髮絲上的水分,又抽出另一份乾毛巾包住她的頭,最後露出了一張惹人憐愛的臉龐。

他凝視著自己的完成品,泡在水中的她,純美無暇的清麗少女,明晃晃的水線並沒有起到阻隔視線的作用,反而更牽引人的目光久久停留其上。

瞬間,他的腦中閃現諸多的形容詞,最後,竟唯有晶瑩剔透可以形容。

他痴笑一聲,喟嘆,「真是不想把你交給他啊。」

沉默片刻,他又自言自語道:「我不是傻瓜。」

說完,他解開衣褲,**他男性挺拔的軀幹,滑入了浴缸之中,與她共浴。

視覺與觸覺,是兩碼事。

如果說「看」還能停留在欣賞人體美的層面,那麼「接觸的撫摸」則是不可受控的**。

香滑的肌膚、細白的膚色、纖的曲線、修美的長腿、少女的清芳……,每一樣對一個已經神魂顛倒的男人來說,都是催情的聖物,因此,他探索的那些線條和曲線的時候,自發地帶了慾念。

那一對鎖骨真是可愛,有著小小的圓頭……

異色雙瞳的魔氣漸漸濃烈了,他看得牙齒微微泛癢,終於忍不住啟口吻住。

「嗯……」

發首上方,嚶嚀聲傳來。

毫不意外,他對上了一雙澄透琉璃般的眼睛……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10
第六卷 第十七章 春 夢 【下】

剛睜開眼,馮晶晶有片刻眩暈,眼前朦朦糊糊地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身體的感覺也有點遲鈍,所以,她對自己身上正在發生著的事情,沒有反應過來,僅是因為覺得鎖骨輕麻麻地難耐,才把頭低了下去,極力看清那麼近的下方有什麼東西在咬她。

李容抬首輕笑,望著那對琉璃般的清澈雙目,「醒了?」

他的聲音帶著初染**的暗啞,更比往常低沉幾分,聽在耳朵裡,是撩人心弦的蠱惑,也是吸引異性的挑逗,此時此地,這種聲音可謂美妙之極,但是,馮晶晶聽了不由皺了皺眉,她想起了一個人……

她搓搓視物嚴重滯頓的眼睛,遲疑地問,「你是誰?」

「你覺得我是誰?」李容不認為她真能夠看清楚他,因為,他剛才在給她按摩頭部穴位的時候,順手對她的眼部穴位動了點手腳,所以,她即使醒來,也是一時半會不能視物的。

「不知道。」馮晶晶搖搖頭。

她依舊沒有發現自己目前的處境,如果她知道她現在正和她畢生之仇待在一塊,並且共享一個浴缸,不曉得作何感想,想必不是一個太令她愉快的經歷。

不過,她永遠沒有機會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誰了。

李容藉著浴缸的水,滑著,貼得她更近,親密無間地緊貼,他覆在她身上。

臉貼著她,魔王的魅惑之唇離她的耳朵只有二三釐米,聲音惑弄人心,氣息綿綿徐徐。要把他下達的指令傳到她心裡去,「你,在做夢呢。」

「……做……夢……」,馮晶晶遲疑且緩慢地重複他的話,語氣卻帶著一絲疑惑,彷彿不能確定似的。

「是的。」回答地同時,他悸動地吻了吻那小巧圓潤的耳垂。

「什麼夢?」馮晶晶反問。

馮晶晶的意志力比普通人強。所以,她還有餘力反問,如果是一般人,被李容催眠,早不知今夕何夕了。

李容嘆口氣。低低輕笑,精緻修長的十指緩緩地按壓她的眼部穴位,讓她的視力稍微恢復一點,只需要一點點……

他與她面面相對,異色雙瞳匯聚的魔霧鎖住她地眼眸。有心營造一個昏昏春夢的意境。

輕紅的魅唇若有似無地貼著她的唇,每說一個字,那唇唇撩掠處便如風起漣漪似的微盪。逗弄得心癢癢,彼此交換地氣息,不知何時也變得異樣,入了情味。

他低低啞啞地說:「你在做一個春夢。」

彷彿是踏月獨舞的森林小仙女,輕盈起舞的時候,早被魔王尾隨了一路,卻猶不自知。獲得一顆魔王的愛心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可她得到了。在她自己也不知情地情況下,所以,這變得很危險----

捕獲總是在不知不覺中進行的,無法逃脫。

「春夢?」她的視力勉強恢復了一點,就恰恰被那魔霧鎖住。逃脫不掉,落入了他設下地沼澤陷阱。意識混沌了。

「是的,一個春夢。」他不遺餘力誘導她,此生最費心力的一次催眠誘導。

「真的?」

「真的,如果你不相信,你請仔細看我的臉,你能看清楚嗎?」

聞言,她眨眨眼,想看清他的臉,卻是模糊,不由咕噥道:「那麼近……」,於是,她雙手捧住他的臉,推得他遠點,以便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兒。

無論睜大眼睛,還是細眯眼睛,都是白費力地事情,她無法看清楚他的樣子。

「是不是看不清楚我呢?」

「嗯。」她用力點點頭,開始相信身前這個人告訴她的話了。

而他被她探究的模樣逗得不行,愉快地下達第三個催眠指令,「你可以撫摸、觸摸我的臉,我就會變成你期望中地那個人,和你春夢一場。」

沒有出現預期中的迫不及待,相反,她歪著頭瞅了他一會兒,好像在思考什麼似地,喃喃自語,「難得做場春夢,要誰好呢?」

「你期望是誰?」

夢境是人隱秘的心靈之窗,最想和誰春夢的問題,能夠挖掘到馮晶晶隱秘的內心深處世界,所以,李容不會放過這個問詢的機會,另一方面,李容並不在意她把他當作另一個男人,從「春夢」催眠依始,他就沒把自己算進去。

因此,問出這句話,好奇的心理居多。

「既然是夢,是不是,我想做什麼都可以?」她不答反問。

「是的。」他的回答毫不猶豫。

「你是不是都能聽我的話,不反抗我?」因為他的肯定,她的興緻也起來了。

「在你的夢裡,我當然聽話。」他加重肯定的語氣。

「我可以為所欲為?」她挑眉笑問,眉目間隱約有邪意。

「可以,隨你的意願。」他笑得大方。

得到他的首肯,她神秘兮兮地湊近他,笑嘻嘻地說:「告訴你哦,其實,我比較迷有烏黑長發的那種男人,最好像李容那種樣子的長發哦。」

這句話大出李容意料,他愣怔片刻,繼而笑了,輕聲自語,「……你的心裡……不是沒有我……」。

相較於他瞬間的情迷,她卻是苦惱地揮揮手,「可是,不能是他。」

「為什麼不能?」他追問她鼓起眼睛瞪他,「不能就是不能,不告訴你為什麼。換人!」

鬱悶!好吧,隨你的意思,換人就換人。

他繼續往下誘問,「你換誰呢?」

「嘿嘿,這就是我想表達的了,」她笑得邪氣。倏地高高揚起頭,像個女王一般俯視臣民,宣講她不可違抗的旨意,珠粉色的嫩唇吐出傲然的話語,「你,是我創造出來的夢中人,一切聽我的指揮。我要幹什麼事情,你要乖乖聽話,不能反抗我,如果你敢反抗我,我會讓你付出最慘痛地代價。」

「那你到底想要誰呢?」

她閉目。雙手在他臉上緩慢移動,好似在描摹自己心目中的人選,同時,說出的話卻令他哭笑不得,他有了想掰開她腦袋、看看裡面究竟還藏了多少類似不可思議念頭的想法。

她的答案實在是貪心!

「首先。你,要有李容的長發;第二,你是我最清純的韓睿康;第三。你是我最聽話地阿雋;第四,你是我最深情的姜浩君。」

剎時黑線,他嘴角抽搐地問,聲音相當的咬牙切齒,「我需要融合這幾個人的所有優點嗎?」

她搖頭,「不需要,一個一個來,按我的意思做。你第一個是韓睿康,等我覺得可以了,你就是阿雋,最後是姜浩君,你明白了嗎?」

「不明白。」

「有什麼不明白地?」

「為什麼是一個一個來?」

她撇撇嘴。依舊閉著眼,「他們都沒有得到我的最後認可。當然不是我唯一選定想要終生伴隨的對象啊,既然沒有選定,還在觀察,當然我的春夢不可能是他們之中單一的一個啦。徐姐告訴我,女人要對自己好,我想想也是,我有什麼理由不對自己好點?現實裡,我誰也不曾辜負,反而是他們拖累我,累得我心痛,我也不知道哪兒招來地一堆情累,倒霉死了。難道,做個春夢補償自己,還不可以啊?我不管,你是我的人,按我的要求來。」

「是,我是你地人。」為她這句話,他緩了神情,低沉性感的磁性聲音重複得煞是甜蜜,若前面的回答是引誘她的話,那現在倒是心甘情願任她為所欲為了。

「嘻嘻,你就是我的人,好了,我要睜開眼,看清你的樣子了,你現在是我最清純的韓睿康。」

「稍等,你再摸一遍我的臉。」

「麻煩。」她嘟囔地抱怨,可還是按照他地話,重新摸他的眉目。

他趁她描摹臉部的空檔,揉按她的眼部穴位,恢復她的視力,而且,她地體溫恢復正常,身體的知覺也變得不再遲鈍了。

漸漸地,她看清楚了面前地人----

長發的翩翩冷俊美少年……韓睿康……

「阿康。」她親暱地喚那少年。

「怎麼?」

少年應了她,她才發覺自己和他赤身共躺在一個浴缸裡,他的雙臂撐在浴缸邊沿,人正疊在她的身上,修長挺拔的軀體,肌理分明,蘊藏著不可小覷的力量,腿間的昂揚抬頭挺胸,在水下試探性地點觸她下體的恥骨,激起彼此身體深處酥麻的輕顫,他身後,半濕的發尾像斜入水中的扇子,隨著他的動作,翻出**扇浪,飄逸零亂。

她的恥骨處是少見的白皙光潔,無有密色的林地,感覺非同尋常的敏銳,當他的昂揚觸碰她的時候,激起的小水波也跟著不斷拍打她的恥骨和恥骨之下的花穴唇口,按摩似的,那些輕癢的蜜液汩汩地在她體內潺動,她覺到了她們流經的方向,不禁細細地發出呻吟。

少年的視線,細膩地,從她的頭頂往下移動,光潔的額頭、挺直的鼻樑、珠粉的菱唇、秀白的下顎、修美的脖頸、圓頭的鎖骨……,他沒有碰一點那些他視線所及的地方,她卻覺得已經完全被他愛撫了一遍,撫弄得徹底。

他的視線沒有停留,還要往下,她忽地反應過來,羞澀地抱住了胸前,雙頰透出粉暈。「阿康,這裡不好看。」

冷俊靈秀的少年停止了胯間的動作,他眨眨眼睛,朦朧的純真微笑泛諸面容,「我偏偏喜歡,你別擋著她們,這樣不美了。」

少女猶疑地問:「真的嗎?」

「當然。我愛你又不是因為你這兒大或者小,我不介意的事情,你介意幹嘛。你不是自尋煩惱的人吧。」少年斜睨她。那一眼說不盡的風流。

她茅塞頓開,掩嘴而笑,「是啊,你愛我,便不會介意這些。」

「那你還不放開。」少年白她一眼。

「你那麼凶幹什麼嘛。」她不甘示弱地嗔他。

「我那裡凶了?」

「我說有就是有!」彷彿知道他會投降似地,她的語氣是撒嬌的任性。

果然,他投降了。

他無奈地說:「好啦。我凶你了,你要怎樣?」

「不怎樣,我們換個姿勢吧,作為你凶我的補償嘍。」她趁機提出要求。

「隨便你,你說吧。」

他大方的態度正切合她的心意。少女眼睛骨碌碌轉,隨即宣佈,「我要懲罰你。」

「懲罰?你想怎麼懲罰我?」少年慵懶地看她一眼,頓時,一股勾魂攝魄的感覺朝少女逼去。

「討厭!不準亂勾引我!」她被看得心中一盪。害怕自己執行不下去,突地就朝他身上拍了一下。

「我沒有,看看你而已。」少年無辜申辯。

「無效!現在。你給我坐到浴缸邊上,沒我地同意不準回頭,也不準亂動。」少女霸道地命令他。

「好吧。」少年答應了,起身坐到浴缸邊沿。

她見他乖乖聽了話,嘿嘿地笑了,從旁邊的衣物籃子裡抽出一條白毛巾,摺疊成長條狀,然後綁在他的頭上。遮住他的眼睛。

霎時,光明從他的眼中消失了,他地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黑茫茫,消除視覺感官。其他的感覺器官變得靈敏起來。

「你呢?」他問道。

可是,她沒有回答。

雖然知道她就在他的身後。但是沒有聲音,也不能見她,他茫然無措,心裡開始惴惴,那是一種不能視物而產生的未知恐懼,不大,可是已經足夠讓他不安。

他還想開口說什麼時,一副嬌軟的軀體卻主動地貼上了他地後背。

細滑的少女的肌膚和渾圓地雪峰,就這麼樣的,在他的後背處柔靡地摩挲,他甚至能感覺到她翹立的紅櫻果尖端**地劃過他的脊椎。

更要人**的,是那雙略帶薄繭的手。那手一隻放在他後背的尾椎處,用指尖畫著圓,似尖非尖地、行走肌膚的力道,引得他微微顫抖;另一隻手捻著他胸前的剛硬的紅豆,不時柔擰它、扯它、掐它,他不禁迷亂地呻吟了。

「你……」

他剛想說點什麼,突如其來,他的耳邊有了暖暖地少女清香氣息,「愛我的懲罰嗎?」

問話地同時,三方加大了力度,他身子搖晃,如果不是他的雙手勉強抓緊浴缸邊沿,他已經掉入水裡了。

他無力去點頭,只是呻吟的聲音變大了。

「我會讓你更愛的。」

少女的笑得調皮,見準時機出手,她的嘴吸住了他的耳垂,舌頭靈巧地吮吸,身體綿密地纏住他,一隻手改了方向……

霍然,他靈敏的身體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居然被她一把抓住了腿間的男性昂揚,搓捏著他弟弟的圓頭……

不!

不行了!

「啊----」,只聽一聲暗啞的嘶喃,白虹化劍,壯麗地噴射----

平生頭一次,他整個脊椎骨酥軟!

他,

這個身體強大的魔王,

臣服於這個瘦削,

卻擁有世上最強大魔力的少女,

他,

麻軟的手臂,

再也支撐不住自己,

意亂情迷,

半癱了下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11
第六卷 第十八章 無 痕 【上】

「啊?!」馮晶晶詫異地望著地上的液體,又看看自己手裡半軟的男子的分身,一串爆笑不假思索地爽朗出口,「哈,哈哈哈哈……」。

猶自喘息回味的李容聽到笑聲,一把扯下纏住眼睛的白毛巾,微惱地問:「你笑什麼?」

馮晶晶笑得亂抽,行不住李容癱軟的身軀,畢竟他比較重,他半個身子靠在她身上,她當然承受不住,且男人情事方過,沒有那麼快恢復,於是,她順手一推,李容就被她弄到了地上,很是狼狽。

然後,馮晶晶大笑著出了浴缸,弓步一腳,踏在他的腰部,半彎下腰,一隻手肘撐在膝蓋上,另一隻手捏住他的下頜,與他對視,嘲弄地對他擠擠眼,「韓睿康,玩了那麼多大姐姐、小妹妹,使用過度,早洩了吧!嘖嘖嘖,這可不是好習慣喲,你還有那麼漫長的人生,居然現在就早洩了,稍晚點,你是不是就不舉了?哈哈哈哈,我送你個綽號吧,就叫早洩男如何?」

早洩?!

還以這種姿勢踩在他身上!

一副老手的架勢……

李容憤怒了!

男人**,手拿著弟弟,基本等於左手摸右手,純手工解決生理需要,時間墨跡不說,發洩得也不爽利,可要是女人拿捏弟弟,那個感覺就絕對不一樣了,再加上是處男的第一次,效果和早洩差不多。

同時,自瀆與愛的融合,二者完全不同,單從完事後的心理層面而論,也有絕對的區別。自己玩自己,那是人生虛空;而愛的融合,那是人生圓滿。

李容的命運,從他出生那天起就註定了,和哥哥李慕不同,他沒有辦法忍受自己內心不認可的女人在他身下給他解決生理需要,他寧缺毋濫。所以,說到底,他是一個處男。

嘲笑一個處男早洩,是一件非常嚴重地事情,馮晶晶在下一刻領教了。

憤怒使得李容的體力迅速恢復。身體前傾,一手揮向腰部的腿,另一手扯住馮晶晶的手臂,翻轉之間,情勢顛倒。他佔據上風,重新拿回主動權。

李容將她按在腿上,高舉一手。打得她的小屁股「啪啪」作響,邊打邊咬牙恨聲說道:「什麼早洩男,我是第一次!該死的魔女,陪你玩一次角色扮演,你就爬我頭上來了。」

「啊啊啊啊……阿雋,我錯了,我錯了,你別打我了。我認錯了。」馮晶晶吃痛,迭聲求饒。

阿雋?!

她又把他認為是成雋了!

李容一愣,抬高的手掌便再也揮不下去了,他忽然醒悟,剛才打她屁股那刻。他竟完全忘記了這是她地春夢,他要做的就是滿足她的任何**的願望。包括忍受她的嘲弄。

只是,此間,到底是她地春夢,還是他為自己步步滑向深淵的命運,為那無法抗拒的命運,為一個刻骨銘心的念想,自己給自己製造的一場春夢?

李容一念及此,突然有點悲哀,引著她玩兒下去地興緻也淡了,他索然無味地放開她,逕自起身擰開淋浴,沖洗身體。

騰騰的熱氣很快充滿了浴室,他默默地洗著,細密的水柱打在他身上猶如在玉石上滾動,淅淅瀝瀝,隨意繚亂,襯得那玉石似地肌膚閃動晶瑩的光澤,濕亮的烏黑長發是一匹黑色的的光緞,自肩部蜿蜒而下時,暴露了後背一個顏色耀眼刺目的濃金烈焰的咒符圖騰。

肌膚、黑髮、圖騰的組合,儘管顯得妖異,但是,由於他是那麼地異常沉默,水簾霧氣的隔絕,竟然令他絕世獨立一般,蕭索而孤寂。

馮晶晶坐在地上,仰望他與世隔絕的身姿,呆呆地望著他,一股憐他、惜他的淚意,猛地就不可克制地湧了上來。

淚珠噠噠地滾下臉龐,亂了一地。

她咬唇哭道:「阿雋,你是怎麼了?」

他不理會她,繼續洗澡。

她抹著眼淚,說:「好啦,我再也不笑你啦,你別對我不吭聲啊。你這樣……你這個樣子……和背叛我的韓睿康有什麼區別……」。

他看她一眼,還是不說話,只是轉身面對她了。

她見不到他地轉變了,她已伏在地上失聲慟哭,訴說自己內心最大的委屈,「……順了……你地意……你就和我好……一旦……我稍微有點……不樂意……你就……背著……不理我……你們……怎麼都是這樣的人呢……」。

聽著她的委屈,他失控了,再也不能無視她!

他不再是優雅的李容,

不再是大魔王李容,

不再是用嬉戲心態玩弄世人的李容,

現在……

他只是男人李容,愛著馮晶晶的李容。

李容疾步走了過去,一把拉起馮晶晶,動作粗魯,透著野蠻,與往常判若兩人。

馮晶晶被他的整個動作弄傻了,呆愣愣地任由他發作自己。

李容把馮晶晶扯到淋浴水柱下,一點不輕柔地搓洗她的全身,衝掉泡浴遺留在身上的沐浴露,彷彿覺得洗得不夠乾淨似的,他一把抽出浴架上的毛巾,稍微濕了水,就往她身上搓,那力度太大,瞬間,她的肌膚被他搓得紅通通。

眼前的成雋好危險好可怕,馮晶晶不敢反抗他,先前她臉上是指責的眼淚,已經換成被他野蠻力道弄傷的痛苦的眼淚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住,擰著身子要避開那條搓身的毛巾,叫道:「阿雋,我錯了,我再也不說你了,你別這樣,我的身體要被你弄傷啦!」

李容不答話,但是搓弄的力度明顯地小了。逐漸變成了輕柔,像是呵護的力道,馮晶晶感覺到他的轉變,她地眼睫尚掛著淚珠,立刻討好地摟著他的脖子,嬌聲誇獎他,「阿雋。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是最最體諒我的人啦。」

她的姿勢、語氣都不針對他的,他李容此刻就是一個春夢中的替代品,李容倏地陷入了深度的痛苦。他抱著她,將她按在牆上,頭埋入她地肩部,喃聲說道:「真的不想把你給了別人。」

「阿雋,你在說什麼?」他的聲音太小太輕。。。馮晶晶根本沒有聽清楚,只是覺得他這個樣子,向她傳遞了一個人承受的最大痛苦。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痛苦,但是,她還是決定安慰他。

細瘦的手臂緩緩圈住他,那雙成雋讚嘆過地擁有塵世溫暖的手,此刻正撫摸著李容的頭,另一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像母親撫慰受傷害的孩童。即便再破碎地心靈也要被她充滿愛意的撫摸給縫合了。

撫摸他,一下一下,又一下……

驀地,李容抬頭,閉起眼。他再也受不了了,他如果再不做點什麼。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淚流滿面。

因為這個突兀的動作,那隻撫摩他頭地手就那麼樣地停在了他的頰邊。

馮晶晶刮刮他的臉,柔聲鼓勵他,「阿雋,一切都會好的,我們要向前看。」

淚,倉惶滾下一顆。

李容匆匆轉頭,不敢再看她,轉而關掉淋浴,從浴架上拿下大浴巾,抖開,然後裹住她,低頭,輕柔地為她吸乾身體的水意,搓幹她的髮絲。

馮晶晶笑了,也學他的樣子,從浴架上拿下另一條大浴巾,踮起腳,為他裹好,到處拍拍,吸乾水氣,也大致搓幹他的長發。

「好了,我們是完美地一對兒。」她一邊拍,一邊得意地說。

一瞬間,馮晶晶發現自己身體騰空而起,抬首時,她已安然躺在了他的懷中,不必去看,也能感知那抱著他的雙臂有著賁張噴薄的力量,它能保護她,讓她安心躺在他懷中的一方小小天地裡,最險惡地風浪也不能侵襲她。

大多數時候,李容是帶著點森森詭譎魔氣的,此時,那些魔氣忽地消散了,他露出了一個有生以來最耀眼地微笑,不可思議的熾烈,他大聲附和她的話,「是,我們是最完美的一對

他抱著她走回房內,像新郎抱著新娘去洞房,莊重而歡樂。

入冬時節,天黑得很早,五點半過後,漆黑一片,他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月亮已然斜掛在天上,銀光素輝從窗口透進,恰好照在大床上,氣氛靜謐而沉美。

他和她都沒有開燈的意思,室內暖氣充裕,**著身體也能感覺溫暖,他們脫掉了彼此的浴巾,毫不羞澀地裸裎相對,是鴻蒙開闢以來,天生純真的一對,身體是神的賜予,無須羞澀。

「阿雋,你想怎麼樣,我都隨你,你心裡一定要好過點。」馮晶晶摟著他的脖子,閉眼迎上,送上漫溢芬芳的紅唇,彷彿自願走上祭壇的小羊奉獻她的主。

柔美順和的模樣,瞬間刺痛了李容的眼睛,原本難得祥和的心胸,平地突起暴風巨浪,撞擊拍打海崖的礁岩,轟然衝擊……

攬住!

緊緊攬住!

她是他的女人!

李容緊緊攬住她,扶著她的後腦勺,難以克制力道,笨拙而粗魯地吻上了她的紅唇。

他沒有技巧,也不懂技巧,一切僅憑本能,讓本能做主。

**本身不是克制的產物。

吻,激狂,難耐,有刻骨的愛戀,也有辛酸的絕望。

我的命裡沒有明天!

他混亂地吻上她,即使碰到牙齒也不在乎,他激切中啃咬著她花樣的唇瓣,吸吮著,然後暴戾地闖入她的口中,暴風驟雨似地狂奮席捲她的所有,糾纏著她滑軟的香舌,帶她共舞,焚燬彼此的世界。

他是有毒的黑牌威士忌,烈性且醇美。一滴,即可毒遍肺腑而至死無憾,她沾了他,如何能抗拒他的狂情。

他糾纏她,她又何嘗會放過他?

香舌勾弄、挑逗、退縮、糾纏,他追逐她到天荒地老,難捨難分。難分難捨,沒有誓約,勝似誓約。

她喜歡他地陽剛的軀體,她吻著他,摟著他的脖子悄然放開。白皙的縴手從他的脖子順帶而下,細細感受肌膚相親的快感。

她的撫摸,撩動他地喉間帶出暗啞的呻吟,她輕笑,停了吻。稍拉開兩人的距離,便拉出一條靡色的銀絲,連著他們的唇。如同他們暫時地分開,是為了更好的相連。

她主動轉過身,背對他,他不滿意地咕噥,她卻拉住他的雙手,引導他探索她青澀的軀體,看上去好似他從背後抱著她。

他的手是藝術品,十根手指精緻瑩白猶若骨瓷;她地手不敵他。僅是白皙纖細的骨感,可是,當兩雙手疊合在一起的時候,能夠產生驚人地美。

兩雙手,十指糾纏。她牽引他,緩緩遊走著自己的軀體。因為是疊合,他的大掌裡有她的手指,女性自己才知道自己最愛的那些地方,怎麼撫弄,才最有感覺,所以,這樣半帶自撫的方式,她很暢意,整個上半身激癢。

她是最好的老師,他是她最好的學生,一小會,他摸出了能夠使她快樂地門道。

他的十根手指輕輕夾住她的手指,一手揉弄著她的嫩紅櫻果,忽而揉捻,忽而指甲刮搔,刺激那紅艷艷的果實,因為另一手已經下移,所以上面地手無法照顧兩處丘圓,於是,他一手橫行她的胸,或上下或左右地逗弄。

他地另一手下滑時,故意由胸口切下,用她自己的手指滑經肚皮,抵達恥骨。

恥骨外部是女性快樂的點之一,他帶著她的手在那裡徘徊,輕重緩急地撫慰,令她微微呻吟,圓潤的小屁股不斷暗示性地觸碰她身後的男性堅挺,擺腰摩挲他的弟弟。

旖旎的**纏繞,他得了她的暗示,低低暗啞地笑,放開她的那隻手,只是自己探入那塊禁地。

兩指分開花唇,在**的外口輕探,穴口微潮,香軟的花蜜被他一抹,就潺潺流出。

他含著她小巧的耳垂,低磁的聲音無比性感,「你的水,好多呀!」

「……討厭……不許這樣說……啊……你幹什麼……啊……不行的……那裡……不可以……啊……」,她混亂地搖首,嬌軀在他懷中縮顫,說著拒絕的話語,聲音卻是嬌媚且快樂的。

原來,他的一根手指伸入了**內,勾挑著,進進出出,甚至,帶出了她的蜜核,拇指和食指夾住它,揉捻拉扯,快感一波接一波朝她湧來。

然而,他沒有那麼輕易地放過她,望著她雙頰飛上的紅雲,他愛到極處啃吮一口,同時,扯動蜜核,中指和無名指也探入了她的**,淺淺地**著,並不深入,誘得她的**似小嘴一樣要咬住他的兩根手指。

他感到了指尖和穴口的互動,笑說:「你好會吸啊,要不要自己感受一下?」

「不要。」她拒絕著,可是她的表情不是那麼回事情,他一眼就明白了。

他不再多說,抓著她的兩指探入**之中,上下左右地動。

她全身完全軟在了他的身上,十個腳趾頭快樂地蜷縮,如果,不是他還攬著她的話,她已經滑到了地上。

「……嗯……好癢啊……啊……」,她喃喃**。

他一邊帶著她的手指移動,一邊用大掌若有似無地輕掃**口,雙管齊下的磨合,蜜液洶湧奔流,濕了兩人的手。

「阿雋,受不了了,阿雋……」軀體在快樂地顫抖,他是她此時此刻的皈依,她唯有被他填滿,才能解決這亙古的謎題。

「閉嘴。」猝然聽到別人的名字,他暴怒了,一把將她抱起,摔在床上。

旋即,他迅速地覆住了她的身子,弟弟狂野地向她雙腿間的妹妹插去。

他沒有抬起她的腿,僅僅用巨長弟弟的身體頂撞她妹妹的口唇。

蜜核早因挑逗亭亭玉立在穴口,那巨長弟弟來回頂撞摩擦的時候,蜜液流得更急,她的腰身迎合地挺了起來,像天邊半彎的弦月,翹立的紅櫻果也輕易地送到了他的嘴邊。

他一手摟住她的腰身,魅唇激越地叼住紅櫻果,用牙,用舌,吸拉彈扯,無所不用,另一手罩住另一邊的紅櫻果,捻**捏,使盡手段……

那快感太可怕了,好像要把人衝垮似的,她輕泣:「……阿雋……不要了……好可怕……」。

又聽到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他如同被人刺了心,胯下的動作是悍霸的暴風驟雨,頻率越來越接近原始,說話的語氣強霸之極,「我不破壞你的聖潔之身,但是,你給我記著,你欠我的情……欠我的情,你總有一天要還給我!」

他兇狠地猛頂她的妹妹,只頂得她的妹妹涕淚橫流,無論她如何呻吟求饒,他只是不管。

她叫了好多次,他竟然狠心不理會她?

她生氣了,含淚咬牙,雙腿一夾,細腰款動,迎他而上,當他的弟弟來的時候,她的妹妹便鬆開些,用嘴含他;當他的弟弟走的時候,她的妹妹便不捨地抓著他,因此……

砰----

猛然,他的腦中一聲巨響,有什麼化作一片白霧飛了出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11
第六卷 第十九章 無 痕 【下】

他渾身一僵,定住了似的,插在她雙腿間的巨長弟弟圓頭,擠入了她妹妹的唇口。

妹妹唇口熱烈歡迎弟弟圓頭的到來,他剛擠入,便被她咬住,還生怕他撤退似的,她緊窒地吸住他。

嘭嘭嘭----

咆哮的炮彈連續發射,又多又濃的男液填山鎮海般強勢灌湧妹妹的唇口。

因為,大量的男液灌入,又未到達它們真正該去的地方,唇口的女液密滑,所以,男液和女液攪纏著流出了體外,搞得**入口糊塗不堪,床下濡濕一片。

穴口的濃滑滾燙男液,有刺**氛的作用,激得她那裡搔癢不休。

啊,體內好空虛啊,唯有前方的那個點能稍微解渴。

細瘦的手臂死死摟住他的腰身,兩隻修長白皙的玉手放在他翹挺的屁股上,抓著兩片肉瓣,重重往下壓,同時,細腰款動迎合,雙腿更是夾得死緊,讓妹妹徹底包住弟弟的圓頭,上壓下迎,摩擦吸吮,快感累積,痙攣,飛昇,她到了……

「嗯----」

「啊----」

男女雙雙暢快地喊出,釋放到極致的聲音,美妙地在室內迴旋,迴旋……

那一刻,他們抵死地纏在一塊兒。

人生圓滿,樂到極致,別無所求,只求旦夕,天荒地老的一刻擁有。

天堂再美,畢竟不能久待,神智飄飄地回到了他們的體內。

過了那一刻,便覺得壓在自己身上的身體好重哦,她難耐地擺動一下軀體。示意他快點從她身上下去,可是,他像沒有察覺似的,一動不動,癱在她身上。

他的頭埋在她的枕頭邊,耳邊的呼吸又熱又重,她奇怪地捧起他地臉。

那些淚還來不及掩飾。就這麼沒有丁點克制地砸到了她的臉上。

丟臉!

他狼狽地撇過頭,不想讓她看見他此刻的失態。

藉著月光的清輝,她見到了他的頰邊有濕痕蜿蜒而下,她柔柔地笑,想要為他擦去那些淚跡。

他怎能表現地那麼軟弱?

他反手一揮。拍開了她的手,不領她的意。

她收了手,假意嗔怒推開他地身子,他沒有防備她的力道,被她翻到一旁。

趁他平躺。她翻身騎到了他的腰上。

剛才在浴室讓她得逞一次,怎麼現在又讓她得逞一次?

「你幹什麼?!下去!」李容惱怒地說。

馮晶晶無視他的怒氣,俯下嬌軀。趴在他身上,細細吻掉他的淚痕,完工後,多情地在他地眼皮兩邊各親一下,然後直起身,大聲說:「這樣就好啦!」

李容錯愕!

他呆呆望著這個月光下的少女,高姿態地騎在自己的腰間,卻做著最柔軟人心的事情……

倏地。他大手一摟,將她翻轉身下,目光與她糾纏著,喃喃說道:「……你怎麼……能夠這樣……你怎麼能夠這樣……」。

頭慢慢地低了下去,黑髮如幕。垂直罩住了下首的那個少女地面貌……

冷月清輝,如訴如泣。似幻似夢,照著相疊的兩個人……

「乓----」

房門被猛力地摜在牆上,砸出一聲巨響。

驟然,燈光大亮。

這對已經習慣了黑暗的人來說,非常刺目。

李容眯著眼,抬首側望。

門口出,一身掛綵地成雋甩開了手邊像條死狗的黎泉,他看到容少身下若隱若現的嬌軀,卻看不到她現在的表情,那把該死的長發……

成雋邁著沉沉的步子向李容方向走來。

「成。」李容絲毫沒有被人打斷情事的羞惱,正相反,他笑得愜意。

「會、長。」成雋無光深淵的黑瞳有火在燃燒,他一字一頓地叫著會長地敬稱,下一秒,運拳如風,砸向李容。16K小說網

李容頭一偏,避開他的拳頭,起手一抓,穩噹噹捏住他的手腕骨,魅然低笑,「成,你的出拳是無意義的,你忘了嗎,你從來打不過我。」

「打不過你,不代表我不敢打你!」成雋沉聲說道。

他又要向李容攻擊,冷不防,一隻細瘦地手臂纏住了他的腰。

「阿雋,怎麼有兩個你?」少女地聲音本是清磁綿綿,這會兒剛過了情事,嗓音裡帶了嬌味,煞是動人。

腰部被她單手摟住,成雋詫異地低頭,她被容少壓著下半身,歪著上半身緊貼他,全身泛著情事後的粉紅光艷色澤,她仰首迎視的目光奇亮,兩頰燒得通紅,精神勁兒有點不正常,一看便知,她病了。

成雋探向她的額頭,果然,發燒了,溫度很高,燒得不輕。

馮晶晶還以為是夢境,她笑嘻嘻拿下成雋放在自己額頭上的手,順便親暱地蹭蹭,「阿雋,你還沒告訴我呢,為什麼有兩個你啊?」

她……

她以為李容是誰?

成雋被那個答案嚇到了,也震動到了。

馮晶晶對他的驚嚇視而不見,她回頭嬌嗔說:「喂,我身上的那個成雋,你下來,重死了。」既而,她轉頭對成雋撒嬌,「阿雋,抱抱,幫我洗洗,我好累了,有點困呢。」

李容聞言,輕佻地捏了一把她的臉,招來她不滿意地咕噥,才挑眉笑,「成,你情我願的事情,你充什麼正義?嗯。」

結束的尾音帶著搔撥的意味,讓人氣得沒出發,只能暗自吐血三升。

成雋牙關咬得咯咯響,李容一定對馮晶晶動了手腳,可恨……

半晌。他才吐出一句話,「趁人之危。」

李容沒有一點身處尷尬境況的頹勢,他放開成雋的手,優雅隨意地從馮晶晶身上翻下,袒露自然,魔王之氣奮然而出。

因為情事方畢成雋就闖了進來,李容根本沒來得及清理自己和馮晶晶的下體。所以,他一主動離開那契合之地,馬上帶出了**的色味,一根細細地液線牽出,又倏忽不見。男女相契的地方糊成了一片。

一切,突兀,醒目,暴露。

成雋忽地就紅了雙目,假如腰上不是還有個她。他已經衝上去和李容拚命了。

馮晶晶對他有意,甚至樂意與他歡悅,他卻無能保護她!

霎時。自責和愧疚,鋪天蓋地席捲他,他如此,算個什麼男人?!

「有空帶她去洗洗,不要在我面前礙眼。」李容見他不動,進而說:「成,我近年給你派任務少了,你的腦袋該不是變天真了吧?我有什麼理由不享用自己花了大價錢捧上來的明星?你別忘了。她即將是全國海選的總冠軍,當然,我也可以讓她不是,全憑我一念之間。你可以因為她反抗我,但是你能反抗我給她的命運?如果。她知道自己要的,全部成了空。你說,她會不會恨你?動手前,先用你地腦子考慮好了再說。」

深切的無力感在成雋全身遊走,他低頭看看幾近眯眼睡著的馮晶晶,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再不言語,無聲地抱起她去浴室,幫她清理。

李容見他抱起馮晶晶,順**代,「這件事不必告訴她。」

成雋腳步微頓,他沒有答話,抱著馮晶晶徑直進了浴室。

浴室內遺留著馮李二人嬉戲的痕跡,浴缸的水未放,地上除了毛巾,還有一灘扎眼地白液,成雋放下已經迷糊掉的馮晶晶,讓她依偎著他,然後,立刻擰開淋浴器,拿著蓮蓬頭衝掉那玩意。

弄好後,他把她靠放在浴缸邊沿挨牆的地方坐著,動手放掉裡面的水,洗凈浴缸,隨後,重新注滿清水,才把她放了進去。

她的身體滾燙,也有歡愛後遺留地印記,成雋只當沒有看見,現在,他的眼裡唯有馮晶晶健康無虞才是最重要的,其他地,對他來說並無困擾。

她受了大傷害,她自己不知道,他也不會多事告訴她,他幫她鎖著就好,他會盡自己最大努力保護她。

他就這樣專心致志地洗著她,真正用了男人的心去照顧她,開始把她當做一個愛人,而不是一個暗中仰慕的公主。

浴室裡傳來嘩嘩水聲時,李容異色雙瞳的眸色漸深,地看不出情緒。

兩難的複雜心情在李容心中翻湧,首次,他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還是應該粉碎這一切。

今天是他設的一個局,一個考驗成雋的局。

他要看成雋愛著馮晶晶的心,究竟有多深?

首先,他和馮晶晶待在一個房間裡,而他又明顯表露出對馮晶晶有不同尋常地**,這樣的一個情況之下,成雋能否做到拋棄對他的忠誠,打倒黎泉,進而闖入這個房間。

要知道,進門的時候,他沒有關房門,只是掩住了門。

其次,他要讓成雋看到疑似**的場面,在他心裡種下一粒種子。

如果,成雋往後與馮晶晶相處地時候,計較著**一類的傻問題,那麼,無疑,成雋不是合適地人選。

假如,成雋連第一個考驗都通不過,那麼,他寧可把馮晶晶送到姜浩君身邊,也不會讓成雋再有一絲機會出現在馮晶晶的面前。

局,只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尚在未知,即使如此,他那顆魔王的心已然隱隱作痛,不是他呵,不是他……

李容驀然起身,打開衣櫥,穿準備好的衣服。

當每穿一件衣服的時候,他便捨棄自己的心一分,他披的盔甲,必是武裝到牙齒的。

武裝好自己,李容走向了門

站到躺在地上的黎泉面前,李容踢了踢他,待他勉強抬起被揍得不行的臉,李容才睥睨說道:「開另一輛車回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12
第六卷第二十章請你依偎我

清清……

清清,醒過來……

清清,你怎麼還不醒?

快點醒呵……

迭聲的鬼魅幽語在馮晶晶耳邊絮絮作響,將她從睡夢的深淵喚醒。

她醒了。

馮晶晶眨眨眼,困惑地看著四周,白茫茫的煙霧封鎖了視線,她看不見所處空間的任何東西,孤獨而幽寂,唯有她一人。

心裡有點慌,她不禁大喊,「誰叫的我?」

清清……

一個聲音離她耳邊極近地喚著。

馮晶晶駭然,猛地側頭,恰恰,對上一張燒得面目全非的人臉。

「啊----」,馮晶晶驚悚地倒退一步,猝然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清清,你不認得我了嗎?」那個人哀傷地說。

「……不……認得……」,馮晶晶聲音發抖,在地上瑟瑟縮成一團,她不敢看那張燒得焦黑淌血的恐怖臉,於是,把頭埋在手臂裡,以求減少內心的恐懼。

「清清……」,那個人哽咽,「我是哥哥……你看……爸爸媽媽也在……」。

「你?你是哥哥?」

「是啊,我是哥哥。清清不要怕,我們是你的親人,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哥哥聲音像和風暖暖吹過,平息馮晶晶心中因他的傷臉引發的驚恐情緒。

馮晶晶驚懼稍平,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偷覷,再次確認他的身份,「你是我哥哥。」

哥哥無奈地笑,緩慢朝她伸出手,「清清,你過來看我手臂的印記。六歲那年。我笑你是醜鴨鴨,你折了樓下那棵香樟樹的枝條打我,我讓著你,你無意中就把我的手戳傷了,留下的這個印記,直到死地那天也沒有消失啊。」

馮晶晶壯著膽子從地上爬起來,湊上去看他手臂上的傷。

果然。那裡確實是她弄的印記,印記的形狀,她記得很清楚,她曾為此後悔了好久。

她激動地拉著他的手,熱淚盈眶。「哥哥!」

「清清,別光叫我啊,爸爸媽媽也在的。」哥哥拍拍她的頭,他還像小時候一樣,喜歡拍她地頭。無論她多麼討厭這個動作。

以前被人拍頭,只覺得討厭,現在。馮晶晶卻有種幸福的感覺。

她靠在哥哥身上,任他拍她的頭,一邊轉頭四顧,「哥哥,你說爸爸媽媽他們來了,他們在那裡啊?我怎麼沒有看見呢?」

「爸爸站在你旁邊,媽媽站在你背後。」

「沒有啊。」馮晶晶茫然地說,她四處都看過了。根本沒有嘛。

「沒有看見?」哥哥詫異地停止了拍她的動作。

「確實沒有。」馮晶晶肯定地點點頭。

「怎麼可能?」陡然,哥哥像想到什麼似地,兩手抓住她的雙肩,厲聲責問,「清清。你是不是忘掉我們地冤讎了?」

馮晶晶趕緊搖頭,「沒有啊。」

「沒有?沒有。你怎麼看不見爸爸媽媽?只有淡忘了親人的人,才不能看見死後的親人。清清,你忘記了我們了,我即將是你最後一個忘記的。」哥哥指責她。

馮晶晶的頭搖得飛快,「沒有,我沒有,六年來,我無時無刻沒有忘記你們,也不敢忘記我們家地冤讎。」

「你肯定忘記了,你的心裡只記得那個長發的男人了,你只記得那個殺死我們全家地男人了。」哥哥雙目流出汩汩血淚,冤聲控訴她的負情。

「我沒有。」

「你有,你還和他做出那種事,你敢說你沒有記得他?」哥哥步步指責。

「那個人不是他,那是阿雋。」

「說謊,就是他!」

說完,哥哥冷冷一笑,伸手在臉上一抹,剎時,斑斑血淚全數濺到了她的臉上。

血淚沾膚,滋滋作響,即刻灼燒她的臉,馮晶晶捂著臉,滾地哀嚎,向親人表白自己的冤枉,「哥哥,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是阿雋,阿雋----」

睡在馮晶晶身邊的成雋驚醒,見她又在睡夢中哭叫他,於是,他立刻抱著她,耐心哄她平靜,「晶晶,我在這裡,你別怕。」

馮晶晶喊著成雋的名字驚醒,淚眼朦朧中,依稀看清楚是成雋安然抱著她,她不由摟著他大哭,發洩夢裡的恐懼,「阿雋……我是愛……他們地……我沒……有忘記……他們……」。

成雋不知道她到底在哭什麼,但是,她邊哭邊打嗝,脆弱無助的樣子,急需人安撫。

像父親一樣給她安全感,他摟緊她,不斷親吻她的額頭,喃喃說道:「你沒有忘記的……晶晶你一直記得他們……你是好女孩……你是最好的好女孩……」。

自從那日河裡拍戲,又發生景天旅館事件,馮晶晶當天晚上就開始生大病,發高燒,說胡話,病得極可憐,她離不開人照顧,姜浩君也沒有從美國回來,她不讓他告訴她父母,以免他們擔心,因此,成雋索性搬到她家裡不離不棄照顧她。

她病了近十天,整個人稀里糊塗,反應極度遲鈍,天天做噩夢,無來由地哭叫他地名字,然後驚醒,像一隻被逼得走投無路的離巢幼鳥,即使驚恐也要勉力提翅飛翔,尋找能夠庇護她地巢穴。

理所當然,成雋成了那個庇護幼鳥的巢穴。

所以,若沒有成雋的悉心照顧,她不可能那麼快恢復,從病中掙脫,迎接即將到來的全國海選大賽的初賽和《邊陲狂沙行》的拍攝工作,完成《春影》劇組的收尾工作。

照顧的初始,他伏睡在床邊守著她,等她醒來地時候。安撫她,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她一天看他的目光比一天不同,發展到後來,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睡在她的身邊,摟著她。親吻她,安撫她,做著一些親密的事。

「要喝點粥嗎?」成雋為她蓋好掙開的被子,輕聲詢問。

正好醒來也有點口渴和肚餓,馮晶晶點了點頭。

成雋翻身下床。穿了拖鞋就往廚房裡走,粥品早已熬好,只需要熱一熱便可吃。

馮晶晶望著他一副居家男人的模樣,感覺心情異樣的祥和,還有一絲絲地幸福。成雋做事非常細心,廚房的事也難不倒他,能被他這樣的男人照顧。真是她的幸福。

對他的感覺,是什麼時候轉變地呢?

從那天的一個「春夢」開始的吧。

那天出水表演完畢,她就再也撐不住了,僵倒在地,意識模糊,然後,她就做了一個關於角色扮演的「春夢」,提了很大膽的要求。

成雋先是按她地要求扮了韓睿康。在她的手裡結束了處男的第一次,後來,很狂野和她做了一些事情,事後他又那麼溫柔地為她清洗……

啊,現在想來都還臉紅心跳不已。

是她欺負了成雋呢。

雖說是「春夢」。但身體地感覺騙不了人,馮晶晶是經常訓練身體的人。那天雖然意識模糊,但是自己身體的事情,事後還是能感覺一二的。

所以……

那些事情極有可能是真的。

而且,她言語動作間去試探他,他對她表現親暱而自然,完全沒有了以前那種肌膚接觸就動不動臉紅的表現,三兩次試探過後,她更加相信,他們之間肯定發生了那些親密的事情。

「春夢」儘管大膽,畢竟是她糊裡糊塗時的「夢」,假如她清醒,她哪裡可能去侮辱他,要他扮演與自己有關地不同男人,最多是扮演不同職業、搞制服什麼的助興遊戲。

馮晶晶前輩子是都市熟女,這輩子是青澀少女,她的sex經驗可沒有因為重生而退步,那天的「春夢」,絕對是她做過的男女之間最狂野大膽地可堪回味的事情。

啊啊啊,你不能再想了!馮晶晶不禁掐掐自己地臉,吐吐舌頭做鬼臉。

成雋照顧她,忙前忙後,貼心得很,有些事情不用她說,他都能給她做好,這樣好的男友兼老公人選哪裡找?!而且,看他對她自然流露的親暱程度,哪裡是「好感」二字可以交代的?!

他和她之間,只有一個障礙問題,他是李容的人。

選她,還是選李容,馮晶晶覺得必須問清楚他,如果他選了李容,沒得說,趁早散夥,在未情深不能醒之時,她不想又發生類似韓睿康的事情。

假使,再經歷那樣一次打擊,她的心會碎。

一顆碎掉的心……

她想不出自己還能夠拿什麼來彌合,縱然有人傾心她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乃至一輩子,她也補不好她的心了,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所以說,男女間,有情感默契是一回事,該問的話,還是要問的。

提早預防,沒有後悔藥可吃。

正想著問話的事,成雋端著粥進來了。

馮晶晶舔舔唇,決定先問話再喝粥,所以,她沒有接成雋遞過來的粥碗,而是劈頭直白地問:「阿雋,你是怎麼看待我們倆目前關係的?」

成雋知道,按馮晶晶的個性,肯定不會模糊彼此關係界限的,她做人有原則,男女關係一是一,二是二,不搞曖昧,所以,待她病體恢復,她勢必要做決定的。

他預備她會問,但是沒防備她問得這麼白,呆了一下。

馮晶晶見他發呆,抿抿嘴,大方自然地說:「難道是我多想了?如果是,那算我自作多情好了,你也不用發呆吧。」

成雋有點,那話怎麼聽就怎麼感覺像是,他一個大男人想白占人小姑娘便宜,吃乾抹凈不負責似的。

看來她喜歡乾脆的,他還是速速回答,方為上策。

成雋趕緊說:「你沒有多想。」

「嗯,我沒有多想,那你確定是要和我做男女朋友嘍?!」馮晶晶一點不害羞,在她觀念裡,這沒什麼好害羞的,乾脆點,少費很多嘰嘰歪歪的力氣。

「是的。」成雋摸摸頭,這丫頭還真是不害羞啊,真虧她敢問,不行,他一大男人還變被動了,像什麼樣兒。

繼而成雋問她,「你確定了嗎?」

馮晶晶掩飾自己對他的感覺不僅止於男友,因而,她斜眼睨他,做出另一副模樣,讓他覺得自己還在考察他似的,「好吧,我們倆的男女朋友關係,就這樣算是初步定下啦。」

成雋失笑,真感覺她這樣有點人小鬼大的可愛,他放下粥碗,準備抱抱她,卻聽到她問:「阿雋,我先告訴你,我不喜歡李容的,我也討厭你是他的人,你準備怎麼辦?」

那日自景天旅館出來,他再未回暗界聯盟,守著病中的馮晶晶,他也已經想明白,李容想得到馮晶晶,總不會為難馮晶晶,馮晶晶想要成功還要依仗李容,他待在馮晶晶的身邊,並不會為她招來什麼麻煩,相反,是他自己會有麻煩,要是李容再做出那天違背馮晶晶意願的事情,他即使賠上一條命,也不會讓李容得逞。

於他來說----

一生愛一次,賠了性命,他也無憾。

他微笑,無光深淵的黑瞳有漫漫金暉在流轉,極暗和極亮都是決絕的一種表現,下頜的淺槽是劍跡,是他意志的體現,他的話說得慎重,亦是誓言----

「我的心只為在乎我的人跳動,請你全心依偎我。」

回答他的,則是另一句誓言----

「好,我依偎你,馮晶晶必不會辜負成雋,你給我一顆心,我便還你一顆心。」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7-1 18:49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12
第六卷第二十一章愛愈

「嗯,知道了,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掛電話了,等會我還有事情呢。」馮晶晶拿著電話,不冷不熱地說著,空閒的另一隻手玩著髮絲,顯然,她興緻不高。

電話那頭貌似不滿意她說話的態度,聲音突然變大,連坐在一旁翻報紙的成雋都聽得見。

「小野驢,我明天回來,你就不能拿出點歡迎我回來的應有態度嗎?」

對方聲音太大,馮晶晶不得不把手機拿開點,才使耳朵免受荼毒。

他不是馮晶晶認定的人,馮晶晶自然沒太大興緻去應付他,她揉揉耳朵敷衍道:「哎呀,知道了,我是很歡迎你回來啊,電話裡,你要我怎樣啊?送朵花給你,你看不見,又聞不到,真是的。」

「你要是說送了,我就看到,也聞得到,關鍵是你根本沒那個心思。」姜浩君惡霸霸的聲音在電話裡大響。

真煩人!都陪著說了半小時電話了,他還有完沒完啊?!

馮晶晶恨不得把手機從樓上扔下去,最好穿梭空間,徹底砸暈那個待在美國嘰歪傢伙的腦袋,讓他閉嘴。

臉頰一熱,馮晶晶詫異地偏頭,原來是成雋親了親她的臉,安撫她的情緒。

霎時,她心情好點了,嬉笑地也回親成雋的臉頰,差點把電話裡的那個傢伙扔到西邊天去了,如果不是----

「喂,小野驢,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討厭,心情又變惡劣了。

馮晶晶抓著手機,狠狠地回擊,「小生薑,姑娘我不是聾子。耳朵好得很,你少來凶我,我不吃這一套。喂,我是個病人誒,病了十來天,能提起精神和你說話就算不錯了,你還有諸多要求。你還是個人嗎你。我病得要死要活,你也沒點實質性問候,盡來虛的,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你現在不滿意是吧?好了。明天我還要在家養病,就不去接你了,反正你也認得路,要是不認路,請撥打110。找警察叔叔,他們會幫你找到回家的路。」

馮晶晶一頓噼裡啪啦狂說,只說得電話那頭的姜浩君滿頭狂汗。都是女的追他,他這也是頭遭追女人,不能怪他,他沒經驗啊。

立馬,姜浩君識時務地放軟聲音討好她,「我沒有不滿意,我很滿意,我不打擾你休息。好不好?」

「哼。。。」馮晶晶氣焰高漲,得意地親了成雋一口。

一無所知的電話那頭,姜浩君乾咳一聲,眼巴巴地問:「晶晶,你明天會來接我吧?」

「你要是現在掛電話。我就會去接你。」她說話時,成雋親暱地吻了吻她的嘴角。

「呃。那好吧,我先掛電話了,你記得明天來接我,下午3:30到。」

「知道了啦,我掛電話了。」

「好吧,你讓我先掛電話,好不好?」姜浩君不想聽到馮晶晶先掛電話地聲音,那會讓他覺得要命的難受,悵然若失。

馮晶晶懶得去想那話背後的涵義,反正與她無關了,她所思所想唯有成雋,因此,她不是很積極地應了一聲「嗯」,就再不吭聲了。

縱然不滿她的態度,姜浩君也不敢像前面那樣抗議了,只得悻悻地先收了線,等回國再收拾馮晶晶。

馮晶晶一聽那邊傳出的忙音,即刻扔了電話,快樂地撲到成雋身上,對著他的臉頰吧唧一

成雋笑了,攬住她的身子,低頭吻了下去,吻得纏纏綿綿,好不**,醉人心懷,好一會才放開了彼此。

剛接完吻,馮晶晶懶洋洋地賴在他懷裡不想動,任由他摟著,安靜地感受他跳得急促地心房,也是美事一件。

養病的這段時間,是她身負仇恨,六年以來,內心最祥和快樂的幾日,沒有任何人闖入他們的小天地打擾他們,她只需要享受愛人照顧的幸福,那種受人珍視,被人當做掌中之寶,小心呵護著地幸福,使她覺得自己也能夠活得很滋潤,辛酸坎坷也離她而去。

即使是如此幸福著,他睡在她的身邊,他和她之間,也未再有肌膚相親的事情發生。

呃,怎麼說呢,這種事……

有那天的「春夢」做基礎,且兩人並頭而睡,貌似可以順理成章往下發展,但是,馮晶晶覺得那是一件擦槍走火的意外,男方不提,難道還要女方主動提出麼?

人之大欲,主動點沒有錯,但是要看誰主動,Sex方面地事情,中國畢竟和外國不同,可做、不可說是國情,女性在這方面矜持一點總是沒有錯處的。

順其自然是最好,覺得差不多了,該發生就發生,不需要急切,那檔子事太快速在一起,日後或多或少會出點問題,男人可能覺得沒有什麼,但是擅於保護自己的女性,她們心裡會對兩人地未來懸得慌,如同炒菜,起鍋時間早了,生得咯人;起鍋時間晚了,又熟得鬧心,所以,不早不晚,順其自然,才是恰恰好,吃得也會滿口留香。十六K文學網

馮晶晶是一個擅於保護自己的女性,因此,她對目前蓋棉被純聊天的狀況很滿意。

成雋摟著她,接吻導致的急促心跳慢慢平復,恢復正常,他見懷中的她蜷成幼獸的姿態,需要強大保護力才能安心的模樣,不由緊緊自己的臂膀,提供給她安全感。

她目前地狀況,急不得,雖然他每天睡在她身旁慾念難耐,但是他還是按捺住了,他知道只能慢慢一步一步來,她每晚被噩夢驚醒,需要他的愛心和耐心幫助她恢復,而不是出於自身的慾念使她再度陷入驚恐的無助當中。

不懂她噩夢夢到什麼,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她的噩夢絕對與李容那天做地事情有關。

那天的事情。說他一點不介意,肯定是騙人假話。

一個男人,看到自己心愛地女人躺在另一個男人地身下,況且那個男人還是他的老闆……

什麼心情,可想而知。

說他憤怒嗎?

是的,他憤怒。

說他痛苦嗎?

是的,他痛苦。

可是。一件已經發生的事情,憤怒和痛苦,又有什麼用?

所幸,那件事不是出於她的自願。

在成雋看來,被強迫與男人發生關係。和自願與男人發生關係,二者天差地別。

前者是QJ,後者不論帶不帶目的交易,都是享受。

被強迫,對女人來說。是大痛苦,成雋可以原諒;可要是除了愛,其他地自願。成雋則會鄙視。

馮晶晶在成雋心目中始終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孩,這個想法即使是李容強奪了她的**身,成雋也沒有改變。一個女孩子好不好,不是通過身體是否清白來體現的,而是通過心靈。

**是層薄膜,破了也無甚可惜,關鍵誰是那第一個。

馮晶晶的第一個男人是李容,不是出於她自願。那天,儘管她病糊塗了,但她還是有身體方面地模糊記憶,並且三番兩次出言試探他,他知道她對自己身體的事情明白。索性認下,讓他認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隱瞞她,不讓她知曉曾經歷過那麼醜惡的事情。

她遭了大罪,成雋真真切切心痛她,他時常感覺自己心裡不知怎麼愛她才好,才能讓她更幸福,心裡沒有陰影,也不去做噩夢。

他無權無勢,有的僅是一顆真心,他要給她幸福,用盡全力給她幸福,所以,他要儘可能讓她感覺到他地愛,讓她感覺他在愛著她,治癒她心裡的傷。

所以,他會等著她,直到她覺得兩人可以再進一步,他便和她進那一步……

成雋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他覺得單單是目前抱著她,自己心裡已經是幸福得不可言喻,這比暗夜裡跟隨她地腳步更能讓他幸福,畢竟,是他抱著她了,要是以前的他,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和她這麼的親密。

他享受著安靜幸福的一刻,冷不防,馮晶晶埋在他胸口,輕輕對他道歉,「對不起。」

「沒有什麼,我樂意的,我不想妨礙你的事業。」成雋知道她在因為什麼而道歉,於是,出言安撫她的愧疚。

「討厭,阿雋,你怎麼老是善解人意啊。」馮晶晶輕微抱怨著,可是語氣裡卻是甜蜜。

成雋微微一笑,「因為,我不想你為難啊。」

「阿雋……」,馮晶晶喃喃叫了幾聲,抱著他的腰身更緊了,那力道是無言地感謝。

一個剛出道的明星,怎麼能夠有公開的愛人呢?

她必須營造她是單身的假象,才能夠吸引FANS啊,這是演藝界人人知道的事情,即使是人氣超高地明星,對情情愛愛事情的處理都是比較低調,甚至個別人達到了保密地級別,假如不幸被娛記踢破,也是他(她)自認倒霉。

當然,也有花邊緋聞不斷的主,但是,通常是出道比較久,或者剛出道炒作自己的。此類,他們形象給大眾不太好。

馮晶晶的長相,清麗絕倫,不用公司包裝,大眾也會給她定位在玉女級別。

這年頭,玉女和**都快掛靠了,成了貶義詞,馮晶晶不想混什麼玉女的頭銜,可到時候,估計也逃不掉這個玉女帽子。

剛出道的玉女,怎能有男友?

未雨綢繆,因此……馮晶晶和成雋的事情不能讓外界知道,他們只能是秘密的愛人關係,成雋對外則用生活助理的身份來掩飾。

所以,才有了上面的一番對話。

馮晶晶想了想明天的接機,然後對成雋說:「阿雋,我們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知道姜浩君是什麼身份,但是,他肯定大有來頭,我們的事情更不能讓他察覺。」

「我知道他是什麼身份。」

馮晶晶擺擺手,「你不要說,反正他肯定是商界什麼神秘人物。我對他的身份不好奇,你也不用告訴我,這樣能保持我在他面前自然,他很敏銳,我不自然的話,他能夠看得出的。」

聽她這樣說,成雋心中不知怎麼突然有絲黯然,他想到姜浩君和她在泳池的那天,他如何躲在水中,無望地與她對視,聽她和姜浩君嬉笑離去的情景,於是,一句話衝口而出,「你是不是要繼續和他下去?」

馮晶晶歪頭看了他半晌,突然一樂,「阿雋,你在吃醋。」

「是。」成雋大方承認,過去他與她無緣,他也不敢有別的想法,現在,他身份不同,相應的,該是自己的要保護的,他一分不少,一分不讓。

馮晶晶思索片刻,鄭重說道:「他對我有意思,身後有財力,我不能得罪他,但是,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演藝圈是非多,八卦多,緋聞多,以後我身邊還會有類似的人,為了工作,我不能得罪他們,但是也不會多有其他表示,虛與委蛇而已。我不是花心人,也不會醉心那些所謂的身家,我對演藝界的浮華看得很清楚,而且,我是個死心眼的人,所以,我認定了你,便絕對不會變心。你要相信我。你信我,我們才能走一輩子。」

馮晶晶並未把問題含糊過去,相反,她說得很清楚,尤其,她說要和他一輩子,不由成雋不動容,他不禁親了親她的額頭,「晶晶,我信你……」。

突然,一陣動聽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成雋的話,馮晶晶拿起手機看號碼,居然是電影大師邵力揚親自打來的電話。

馮晶晶不敢怠慢,趕緊接電話,「邵老師,您好。」

邵大師劈頭一句話,即把馮晶晶震暈了。

「丫頭,你忘記今天要開見面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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