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之千面女優 作者:蕭楚生(連載中)

 
walter727 2010-9-1 15:41:4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2 46363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13
第六卷 第二十二章 見 面 會 【上】

今天下午三點,《邊陲狂沙行》劇組召開內部主創人員見面會,在拍攝電影之前,讓製片、策劃、編劇、導演、動作指導、攝影等人員大致認識,並且下發劇本給演員,讓他們拿著回去細看。

沒想到邵力揚大師親自打電話過來了。

馮晶晶抬頭看看鐘,時針恰好指向中午一點鐘,她不由得噗嗤一笑,拿著手機說:「邵老師,還有兩個小時才開主創人員見面會呢,您怎麼就催上啦?」

「丫頭,我這也是早點看看你啊,咱們病友康復見個面,你還不樂意?」老頭也樂了,嘶啞的笑聲不斷從電話那端傳來,倒是挺高興。

馮晶晶聽著邵大師的病後嘶啞聲音,心裡有點難過,但她沒表露,反而是說:「怎麼會?我可太樂意見到您了,前段時間,您住院……」

馮晶晶拍跳河戲那天,邵力揚正好因病入院,所以,她沒有去探病,倒是電話裡常和他聯繫,得知他好得差不多了,前幾天剛出院。

「丫頭,你不也是病著嘛。別和我客氣,今天早點來,我先見見你。來早了,我請你吃雪糕。」邵大師笑呵呵地說。

雪糕?!

哪壺不開提哪壺,馮晶晶現在對這些東西過敏,聽著渾身打哆嗦,她眼角抽搐,「邵老師,您別折騰我了,我現在比較脆弱,聽見那些東西渾身犯抽,您饒了我吧。」

「要我不提,丫頭早點來。有好事等著你。」

「什麼好事?」

「保密。」邵大師故意賣關子,「你要是錯過了,別後悔啊。」

「好好好,我馬上來。」老人年紀大了,都是需要哄哄的,馮晶晶立刻配合邵大師的關子,務必要這個剛出院的老人開開心心。

「說好了。我掛電話,你可快點。晚了,我就請你吃雪糕。」

馮晶晶連忙好說歹說,又哄了邵大師幾句,兩人才收了線。

馮晶晶把手機放衣服裡。笑著說:「阿雋,我們出發吧,邵老師催上了。去晚了他不高興的。」

成雋點點頭,回房間給她拿出毛線帽子和大衣,讓她穿上。然後出了門。

到了樓下,成雋說要讓馮晶晶等他,他去開車過來。

馮晶晶突然想起了那次姜浩君開紅色破昌河載她去試鏡的事情。不禁打趣,「阿雋,你開的該不是小破車吧?」

成雋微微一笑,「我怎麼會讓你坐那種車。」

他笑容自若,心裡卻在泛酸,他暗中跟著她,跟了六年,除了藝考的那次。她身上發生地事情,他有哪件不知道的?

所以,她這樣笑,又問出那樣的話,他明白她想起了和姜浩君快樂的事。。1-6-K小說網,電腦站www,16k.Cn。他酸的不是姜浩君本人,而是那些快樂的事情。引她回憶就發笑的事情,不是他給她製造地。

酸有什麼用?

讓現在的她快樂才是真的。

「你去樓道里先等著,你還沒好完全,少吹點風。」成雋邊說邊帶她進樓道里,要她老實等著他,他才去開車。

成雋不想讓馮晶晶在樓道里久等,出了樓道就快速地跑去停車場,所以,五分鐘不到的時間,馮晶晶就看到了成雋開來的車。

成雋方下車,馮晶晶迫不及待地跑了上去,順手摸了摸車身,兩眼發光,驚嘆地說道:「哇,阿雋,你怎麼買得起這種車子地?」

銀灰色的車身,考究的噴漆,流暢明麗的線條,車身外觀的每一個小細節都做得很好……

這些不是重點啦,重點是,有眼睛地都看得出這是一輛嶄新的名牌車子。

馮晶晶是一個品牌標識盲,當初她不認得李慕一身考究的名牌,現在自然也不認得成雋地車子是什麼牌子的,但是,一分錢一分貨,名牌的魅力在於,即使不認得它的牌子,也能知道它絕對是個名牌。

成雋顯然知道馮晶晶是個品牌標識盲,他也無意去給她掃盲,說了也白說,她不感興趣的事情,通常不會去記住的。

這輛車是凱迪克拉的新車系,市價156萬,成雋考慮到馮晶晶今後要出席一些場合,如果車子檔次低了,臉面上不好看,所以,車子是他專門為馮晶晶買的,並且,在停車場裡還有好幾輛不同檔次地車,方便出行。

「先進去,別吹風。」成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進車後,馮晶晶坐在副駕駛座上,小媳婦樣兒的,巴巴地問他,「阿雋,你怎麼買得起這種車啊?」

「有錢就買得起啊。」成雋笑答。

馮晶晶可不滿意他敷衍的答案,在車子發動前,她兩隻手可愛地揪住了成雋的衣領,臉蛋緩緩逼近他,眼睛睜得溜圓,「阿雋,老實告訴你未來老婆,你身家多少?要是多地話,我就不幫你省錢了;要是少的話……」,說著,她驀然轉了一副苦相,假意抽泣,「阿雋,我們就勒著褲腰帶過日子吧,你要是打腫臉充胖子,你先把我打腫了吧,省得我看你腫得難過。」

「哈哈哈哈……」,成雋忽地笑噴,世界頂級情報暗殺員居然被愛人擔心錢少,儘管他沒有李容和姜浩君地錢多,但是他能提供給馮晶晶優渥生活質量保障的,一樣不少。

馮晶晶不高興了,他幹嘛笑塌在座椅上啊,搞得她覺著自己問的話很蠢似的。

她改揪衣領為抓他的雙肩,來回搖晃,嬌嗔他,「你笑什麼啊,難道我說得不對咩?說得不對咩?阿雋……」。

成雋配合地被她亂搖,笑得無力,顫顫地豎起一根手指,比給她看。

「一萬?」疑惑地聲音。

手指有點抽。

「十萬?」進一步猜測。

手指搖了搖。

「百萬?」聲音稍微提高點。

手指又搖。

「千萬?」聲音變大了。

手指再搖。

「一億?」聲音拔尖!

手指勾動,答對了!

「哇啊----」,馮晶晶大叫一聲,撲到他身上,激動地追問,「真的嗎?真的嗎?是真的嗎?」

即使馮晶晶再不愛財,驟然知道自己未來老公有一億,她也還是激動了,無與倫比地激動,一個億誒,天文一般的數字誒,他簡直是傳說中的金龜啦!

馮晶晶快樂,成雋就高興,他抱著主動投懷的美人,微笑了,「是真的,請問你有什麼打算?」

「第一個打算,我們搬家吧。」她眨眨眼,嘿嘿地笑。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14
第六卷 第二十三章 見 面 會 【中】

馮晶晶的答案出乎成雋意料,他還以為她要滿足一下購物慾呢。

於是,他問:「為什麼?」

馮晶晶半爬在他懷裡,伸出指甲劃過他下頜的淺槽,她覺得他這裡最性感,指甲逗弄性地颳了兩下,她才說:「還有什麼啊,當然是避開姜浩君嘍。」

「避開他幹什麼?」成雋眸色微閃,心裡有一絲不自在,他和她達成的共識是隱瞞大眾,和不得罪姜浩君。

隱瞞和不得罪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面向大眾,明星們常做些隱瞞愛人的事情,放些煙霧彈,或者乾脆說自己單身,可是他們身旁究竟有沒有愛人,圈子裡的人最清楚不過。

成雋不是演藝界人士,然而,現在的八卦娛樂消息猛料多,關於明星的地下情人傳聞或事實,他則是時有耳聞,並且,出於關心馮晶晶未來走向問題,他也收集了不少資料,不算外行,從資料分析,他知道圈子裡的人對這些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

不得罪姜浩君,並不代表要對姜浩君隱瞞二人的關係啊,尤其,姜浩君對馮晶晶一股勢在必得的氣勢,也是令成雋最不爽的一點,那次在馮晶晶家的打架就是最好的註解。

再者,你能想像一個貧瘠到一無所有的人,突然有一天得到一件稀世之寶的感覺嗎?

小心翼翼地不聲張,卻怎麼也遮掩不住寶物在手的喜悅之情,遇見一個強敵到還罷了,若遇見一個和自己同等級的傢伙,也來窺視寶物,那麼,絕不是申明寶物所有權能夠解決的事情,那需要去戰鬥。

成雋現在就是這種感覺。李容是世界上唯一能夠打敗他的人,不管他承不承認,他內心深處都視李容為強者,姜浩君則不然,一來,姜浩君曾是他手下敗將;二來,姜浩君在他眼裡就是一個和他同等級的貧瘠傢伙。

成雋為人低調不張揚。但他愛著馮晶晶,馮晶晶於他來說就是那件稀世之寶,那種得到世界最好珍寶的感覺時時充盈著他地心胸,面上,他可以勉強自己配合馮晶晶;面下。對姜浩君這種人,該他申明主權的時候,他絕不手軟,絕不退讓。

馮晶晶是他成雋的唯一珍寶。

馮晶晶對姜浩君採取隱瞞的態度,這代表什麼?

他的珍寶是件活物。自己長了腿,有自己的思想……

成雋的臉色漸漸難看,摟著馮晶晶地力道不覺大了起來。

「醋罈子。你放鬆點,弄痛我了。」馮晶晶呲牙鼓眼說道。

「你避開他幹什麼?」成雋又問,卻鬆了力道。

「笨蛋阿雋,你別忘了,我們住他對面,」馮晶晶伸手捏捏他的臉頰,解釋說:「太近了,他的敏銳度不下於我。我們倆的事情會被他發現的。」

不知為什麼,馮晶晶下意識不想讓姜浩君知道她和成雋地事情,能瞞過一時是一時,能瞞過一世是一世,要是實在不行暴露了。那……

那就裝死吧!

「我們正大光明,怕什麼被他發現。發現就發現,我們是正當男女的交往,又不是偷情。」成雋聲音微惱。

成雋的話鋒要是犀利起來,和姜浩君是同等級別的,馮晶晶嘴巴上討不了姜浩君的便宜,更不要說成雋了,所以,面對成雋這番話,馮晶晶惟有摸鼻子,悻悻認倒霉,她確實解釋不了自己心裡莫名地怪異。

她見風使舵轉話題,消弭成雋的惱意,「阿雋,你不要吃醋啦,嘿嘿,不搬就不搬,發現了更好,對門鄰居嘛,也方便借醋借醬油,呃,那個……時間不早了,你是不是要快點開車啊,邵老師還等著我們早點去呢。」

沉默片刻,陡然,成雋低頭與馮晶晶對視,說:「晶晶,你是我的。」

先前,完全沒有念想倒還好,現在,她真是他地愛人了,一旦擁有,他怎能放手?心底那些佔有的念頭,瘋魔似的滋長,遇水化舟,遇土化樹,窮窮無盡地變化形態……

馮晶晶看出他的不安,軟言應和他,「阿雋,你別不自信啦,我當然是你的,你也是我的啊。」

成雋不語,馮晶晶又安撫他好一陣,極力逗他開心,他才面色稍好轉,發動了車子,向今天的見面會地點嘉惠電影大廈駛去。

一路上,馮晶晶裝作養護精神,閉目假寐,實際上,她心裡暗暗發愁,思緒百折千轉,搜腸刮肚,也沒有相應的解決辦法。

前進地道路上與人相互扶持,和形單影隻地獨行,絕對不同,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孤立自己,她愛生活,也愛人,她不想讓韓睿康影響自己一輩子,尖銳往往逼死自己,所以,她很努力振作自己的情感,也儘量圓融地看待生活,她要自己對自己好,自己多愛自己一點。。

姜浩君對她懷著什麼心思,她再清楚不過,沒有確認成雋之前,她可有可無地接受他的追求,畢竟是給自己一個去愛的機會。

姜浩君明知她不信他的身份,偏偏還對她玩神秘,三緘其口,因此,無論他是出於什麼原因不告訴她,她都覺得和他隔了那麼一層,似乎是融入不了呢。

人地互相交往,在乎一個「信」字,愛以「信」為礎石,她連他的底都看不見一個囫圇,怎麼去「信」他,又怎麼去愛他?

雖然不「信」,雖然不愛,但是,姜浩君地背後的確有財力,本著不得罪人的原則,馮晶晶想的都是怎麼去忽悠他,不觸怒他,畢竟,多一個助力。比多一個阻力,要好得多。

馮晶晶渴望成功,她也全心拚力在成功的道路上奮起直行,所以,她不能容忍一些莫名其妙的路障,擋在她的面前。

而成雋現在堅持不搬家,則是讓她很為難。

和成雋有隱瞞關係地共識。她提出不得罪姜浩君,實質上是對自己的男女關係原則有了變相的退讓。

如何不得罪姜浩君呢?

唯有造成單身的假象,讓他始終得不到自己,同時,又要他心甘情願地付出。這便是不得罪,又有了助力。

何樂不為?!

依成雋的意思,要讓姜浩君知道得明明白白兩人的關係,瞧他的架勢,甚至連邀請姜浩君參觀二人地臥室都有可能做得出。

啊啊啊。絕對是激怒啊。

如果,她講出自己的陰暗心思,成雋會怎麼想她?

她才沒那麼傻呢。她要維持自己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

鬱悶。

煩,煩死了。

馮晶晶只要想到明天的接機,腦袋就隱隱抽痛。

不,馮晶晶,你不能再想了,明天的事就留明天去解決吧,想多了是無意義地,馮晶晶如此對自己說。

於是。她不耐地睜開眼,轉而看窗外的景物,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咦,嘉惠電影大廈到了啊。」馮晶晶驚訝地說。

「白皮小豬愛睡,終於開眼了。」成雋笑她。

馮晶晶衝他扮個大鬼臉。「我是白皮小豬,你就是黑皮小豬。白豬和黑豬是同類的一對,你笑我,就是笑你自己。」

成雋寵溺地笑笑,不與她爭辯,他把車開到大廈的門口,先讓她下車,然後自己將車開到地下停車場。

嘉惠電影大廈,是嘉惠影業集團地物業,B城知名的大演藝公司都在這裡辦公,整棟大樓5層,其中38層出租給其他公司,剩餘的20層,是影業集團自己在使用,名聲響遍全國地明星皆在這裡出入,更不要提那些小明星,他們能夠出入這裡,代表他們即將要走紅,因此,嘉惠電影大廈在演藝界的地位相當於國家的首府辦公地。

馮晶晶站在嘉惠電影大廈樓外等待成雋,她自覺地站得離大廈的門稍遠,她不想做根棍子樣的杵在哪兒,礙眼。

「小姐,買份娛樂週刊吧。」大廈外設置的報刊攤點的商販熱情招呼她。

馮晶晶偏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年輕小販。

他見她看過來了,笑得白牙曬太陽,「小姐是來簽約的吧?我在這裡賣了三四年報紙,看過地星星多如牛毛,就屬您最耐看,沖您這未來大紅大紫的樣子,我的娛樂週刊少5毛錢賣您,最新的八卦事件,有助於您瞭解同事的動向哦,看過,保管您不花冤枉錢。」

馮晶晶聽得忍俊不禁,她款款走過去,「多少錢一份?」

「原價五元,我和您算個眼緣價,四塊五賣您。」年輕小販把一份大16開地娛樂週刊遞給她。

馮晶晶笑眼不經意地瞥到封面畫字,只見那上面標著斗大幾個字:雙方FANS大打出手,韓俊欽殃及池魚。再一看,封面照片赫然是韓俊欽被打得頭纏白紗布的模樣,戴著墨鏡,疾步從醫院走出地情形。

照片抓拍地很有趣,人物神準,把韓俊欽的一瞬間非常好的拍了下來。

照片裡韓俊欽走得那麼快,顯然是不想被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不幸的是,貌似他被正前方什麼東西驚嚇到,上半身驚悚地微微後仰,可是,估計他定眼一看,前方是他認識的什麼不好得罪的人,他的面部表情是僵硬還未退卻的微笑。

畫面與字結合,馮晶晶腦中霎時閃過韓俊欽當時的倒霉樣,心中暗爽到打跌。

沖這份封面畫字,絕對值得保存回味。

馮晶晶爽快地掏錢給小販,買下了娛樂八卦週刊,躲到大廈柱子邊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翻開週刊的第一頁,即是說明封面的故事事件。

事件經過大致如下:

韓俊欽最近勾引了一位玉女紅星,和人家出雙入對,玉女數次在大場合對其發表愛的宣言,並且,玉女在與韓俊欽共同出席的某頒獎典禮,告訴娛記自己即將有婚訊。八卦的記者當即轉身去找韓俊欽核實消息的可靠度,韓俊欽矢口否認,娛記做了中轉站,又跑去把事情告訴玉女。玉女不高興了,找到韓俊欽對峙,韓嘲弄了她幾句,當時玉女身邊有FANS數隻,即刻為玉女抱不平,速去糾集在場的其他FANS圍攻韓俊欽,逼他對玉女負責,好了,事情激化,韓俊欽的FANS也在場,不是吃素的,雙方口舌交戰之後,立刻上升到大打出手,混戰中,韓俊欽被打傷送入醫院。

此次事件,效果惡劣,韓俊欽人氣急跌,兩個知名品牌撤回韓俊欽的代言人身份,玉女博得同情數升,甚而有國際知名品牌找上門請其為產品代言。

馮晶晶看完整個報導,獨自幸災樂禍地嘿嘿笑,韓睿康攤上這老爸可真夠喝涼水的。

「吱----」,在馮晶晶不注意的時候,一輛車突然急剎,停在了她的面前。

車窗半降,露出了一個人的臉,「小馮姑娘笑什麼呢?」

得。

說曹操,曹操到。

看來幸災樂禍也是不對的。

面前的人,不是韓俊欽是誰啊?!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7-1 18:47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14
第六卷 第二十四章 見 面 會 【下】

馮晶晶把娛樂週刊合上,動作自然地將大16開的軟皮週刊對摺,笑嘻嘻對韓俊欽說:「韓叔叔,您好,來這有事嗎?」

黑墨鏡遮了韓俊欽大半邊的臉,但也遮不住他挑逗的笑容,和風流瀟灑的姿態,他隨意地把手臂搭在窗口,回頭對後座說:「小子,你的小青梅來了,不打個招呼麼?」

韓睿康也來了?

哦,是了,他也是《邊陲狂沙行》的演員之一,還是男主角,今天的見面會,他要是不出現那才是不正常了。不過,韓俊欽真有閒心啊,居然能抽出泡妞時間,送韓睿康到這裡,嘿嘿,八成是最近的八卦鬧得他找事散心。

除非是面對韓睿康李歆綾,或者知悉二人鬧翻的人,否則,馮晶晶絕對不會當面對人表露對韓睿康的煩厭,況且,韓俊欽歸屬長輩,又是韓睿康的父親,馮晶晶就更不會拉下雙方的面子,她會做足工夫,維持表面的和睦。

因而,馮晶晶笑如春風,婷婷而立,等待韓睿康降下車窗,然後她才和他打招呼。

「啪啦啦……」

驀地,緊閉的後座車窗,車裡傳來一系列輕微的聲響,好像起了什麼無聲的爭鬥。

馮晶晶觀察到韓俊欽的嘴皮子有點抽,不由暗暗猜測車座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後座聲音歸於平靜,車窗降下,卻僅是露出一絲縫兒,突如其來,一雙瀲灧水色的眼波便從那縫兒裡遞向了馮晶晶,是露骨的情纏。

「晶晶……」,眼波的主人----韓睿康,痴痴叫了一聲。那車門即開了。

馮晶晶攥緊拳頭,笑得有點僵,她努力剋制自己想抽他的衝動,丫的,別對她扮深情,純噁心人。

「咳……」,韓俊欽咳嗽的同時暗中朝馮晶晶送了個眼色。彷彿是請她多多包涵似的。

馮晶晶雖然不知道他地意思,但還是給韓俊欽面子,她維持著笑意,回應韓睿康,「韓睿康。」

韓睿康開了車門。快步走下,令人詫異的是,他的衣服尾擺處竟然有一隻白皙的嬌手死死扯住。

韓睿康皺眉,不耐煩地扯了一下衣擺,可是。那隻手抓的勁兒異常地大且固執,宛如一鬆開他的衣擺,他將永不回頭似的。

三兩下扯衣未果。韓睿康方才還是痴痴然地表情驟而變得佈滿戾氣,他索性用力轉,一手反關車門……

「啪----」

嬌手的主人猝不及防,正正被他故意關來的車門夾住。

「啊……睿康……」,一道嬌暱的慘叫從車裡傳出,抓住那衣擺的手也同時放開了。

心臟「咚」地猛跳,那聲音叫得人心驚肉跳,事發突然。韓俊欽和馮晶晶都沒有料到韓睿康會做出這樣地事情,馮晶晶更是被弄得全身一聳,愣住了,只能傻傻望著韓睿康。

韓睿康毫不在意身後的人,他眼中惟有一個馮晶晶。他凝視著她,緩緩露出了笑意。朝她走去,要拉著她。

馮晶晶直覺他不對勁,明明是那麼和煦的笑,可她渾身忽地就打了一個冷顫。

於是,他伸過來拉她的手,理所當然----落空了。

馮晶晶連著後退好幾步,直到退到牆角,再無可退之地,見他還要跟上,她迅速抬直手臂,五指大張,掌心對著他,做出明顯的拒絕姿態,喝住他,「不要接近我。」

「怎麼了?」韓睿康絲毫不覺問題錯處,他停下問道。

「韓叔叔,麻煩你帶他去停車。」馮晶晶大聲說。

「呃,好。」韓俊欽也回神,他下車去拉韓睿康。

「不要。」韓睿康一把甩開韓俊欽,「晶晶,我們一起上樓吧。」

馮晶晶敬謝不敏,她乾笑兩聲,「不了,我還等人呢……」說著,她地眼珠子往地下停車場方向看去。

天啊,太好了,阿雋,你真是救星啊。

馮晶晶趕緊招呼成雋過來,「阿雋,這裡!」

成雋剛從停車場過來,就見這個有點混亂的場面,急忙跑過來,「怎麼了?」

「阿雋,我們上樓吧。」馮晶晶小跑到成雋身邊,挨著他站,她記得成雋曾經很輕鬆就制服了韓睿康,所以,她不自覺地向成雋尋求安全保護。

成雋銳利的眼神在馮晶晶和韓睿康之間,來回逡巡一遍,不確定發生了什麼微妙地事情,但是可以肯定,馮晶晶感到了危險才會露出這種需要保護的樣子。

「晶晶,你幹什麼和他在一起?」韓睿康不滿地問。

馮晶晶還未答他,車裡的那位也出來了。

李歆綾的臉上戴著一個特大的黑墨鏡,把大半個臉完全遮掩住,襯得心型的臉龐愈發嬌怯,她捂著一邊手臂,語氣是可憐兮兮的委屈,「睿康,我好痛哦。」

「你活該,扯我衣服做什麼。」韓睿康冷眼睨她,表情一絲不軟。

在他的冷眼之下,李歆綾瑟縮一抖,訥訥地說:「你……那麼急……我叫你……慢點……」。

「哼。」韓睿康不再搭理她,轉頭對馮晶晶輕笑,「我們上去吧。」

馮晶晶斜斜看二人一眼,感覺他們之間地氣氛怪極,她無意介入,也不想招來李歆綾的胡攪蠻纏,當即,她婉轉拒絕,「不,不用了,你們先去停車吧,我們還有事情。」

「你們?」韓睿康把字咬過一遍似的說:「我們?馮晶晶,你什麼時候和他我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馮晶晶挑挑眉,「他的身份是我地生活助理,怎麼不能是我們,你還是先和韓叔叔去停車吧。」

「生活助理?」韓睿康一字一頓唸著這四個字,死盯著馮成二人不放,期間,馮晶晶暗示性地捏成雋手的動作,被他捕捉到了,他恍然說道:「馮晶晶,你變心了。」

馮晶晶懶得理會他,不吭聲,輕扯成雋地衣服,成雋得了她的暗示,轉身與她一道上樓。

「別走。」韓睿康大步邁前擋住二人。

馮成定住了腳步,其中,成雋頓住的身形微有移動,這一切看在背後的韓俊欽眼裡可了不得,三師弟想不動聲色整治小子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趕忙跑到韓睿康身旁拉住他。

「臭小子,這裡是門

誰料,韓睿康挑釁地抬高下頜對著成雋,他回道:「我不怕。」

氣氛頓時微僵……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7-1 18:47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15
第六卷第二十五章藏愛

「臭小子,這裡是門口。」韓俊欽拽著韓睿康,防止他做出什麼出其不意的事情。

韓睿康不為所動,他挑釁地抬高下頜對著成雋,說道:「我不怕。」

「是嘛……」,那無光深淵的黑瞳危險地半眯,陰暗美的面部是殺神美態的笑容,使人不自覺地膽顫心驚,成雋緩緩伸出一隻手,像要和韓睿康握手示好似的,他的神情和姿態呈兩極化,一看即知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小成。」韓俊欽低叫一聲,暗示性地提醒成雋講究師兄弟情分,不要與韓睿康計較。

「睿康。」李歆綾同時跑了過來,緊張地擋在韓睿康的面前。

於是,成雋伸出的手一頓,眼看要收回去,哪知,韓睿康根本不領情,相反,他挺了挺胸膛,激怒成雋,說:「你有本事在這個門口打死我,我不怕。」

話音剛落,那隻即將收勢的手又朝他探去,有著起手無回的強硬氣勢,隱隱挾帶風雷戾氣,不知被這樣的一隻手拿住,會發現什麼慘事……

突然,一隻白皙秀美的手柔柔地覆在了他的手上,阻了它的走向,柔克剛,霎時化去了那股使人驚恐的氣勢,彷彿即將傾瀉暴雨的陰雲,陡然雲散天凈,陽光遍撒四野。

清麗絕倫的少女,嘴角噙笑,與陰翳的高瘦美男子,交手相疊,是公主與她忠心的黑暗騎士交互唱出了心靈之歌。

這一幕看在韓睿康眼裡,異常氣悶,他掙不開韓俊欽,也揮不開擋在前面的李歆綾。只能出言攻擊,「馮晶晶,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呢?你讓他殺死我好了,我不怕。」

馮晶晶見韓俊欽和李歆綾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韓睿康更是說出「殺死「的話,這讓她不得不面對一件刻意忽視地事,也許成雋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強悍。

因此。她按住了成雋的手,這裡畢竟是大庭廣眾之地,假如鬧大了,惹來八卦的娛記,那就好玩了。她可不希望自己是以這種方式上的報紙,和韓家父子扯在一塊絕不是什麼好事,敬而遠之,化解僵局為妙。

當即,馮晶晶按下成雋的手。稍微走前一步,直面韓睿康,用溫言軟語暫且安撫他。「韓睿康,你搞錯了。」

「我搞錯了?哼,你剛才還捏他地手,我沒有搞錯。」馮晶晶的服軟,令韓睿康產生了變化,他的言辭化作情侶間的埋怨,表情是泛流的春潮湧動,又好似久旱欲死地秧苗忽逢雨水。滋滋地發出生長的聲音,冒泡的喜悅能令行經的路人聽見。

馮晶晶招招手,示意他和自己到角落邊,韓睿康趁韓俊欽鬆手,不假思索地跟著馮晶晶過去。

李歆綾見狀。氣抑難平,恨恨地跺腳。就想著追過去,冷不防,卻被韓俊欽扯住,制止她。

韓俊欽拉著李歆綾的胳膊,看她還要掙紮著跟上去,破壞馮韓二人地談話,不由低聲說:「他平靜,對你有好處。」

果然,李歆綾聽聞這句話馬上不動了,兩道淚痕迅速地從大黑墨鏡下方滾出,她咬唇,拚命克制哭泣的聲音,望著談話方向的臉龐有了切切地悲傷。

韓俊欽暗自嘆口氣,不禁側頭看向成雋。

成雋的臉沒有任何錶情,可是那雙忽鬆忽握的拳頭出賣了他,他並非不在意呵,方才的馮晶晶根本無視了他的感受,也沒有事先暗示他一下,就選擇獨自面對韓睿康,他的心裡有點不舒服。

成雋深知馮晶晶是一個重情的人,東西用舊用殘,她都不捨得丟棄,能用的話會繼續用,不能用地話會存下,對物如此,對人又何嘗不是?

似乎,她的言談之間厭煩韓睿康透頂,但是,作為六年的旁觀者,沒有人會比成雋更清楚,韓睿康在馮晶晶心中佔據的地位。

縱然韓睿康重肉慾,與其他女人有染;縱然韓睿康和李歆綾搞在一塊,當斷不斷;縱然韓睿康的性格里有諸多不是,但是,馮晶晶始終沒有捨棄他,他總還是牢固地佔據她心靈深處地一角,以另一種方式在愛他。

假如,有人是以恨來**的話,那麼,馮晶晶則是以厭煩做了對韓睿康地愛。

不知變通、死心眼、戀舊的馮晶晶,唉,他就是一頭栽在她身上了。

儘管如此,儘管她令他惶惑,惶惑她對他情淺,幾日之情如何趕得上六年的青梅竹馬,和相當的少艾之齡,她和韓睿康站在一塊,玉人一對,才是青春風華的最好註釋,他萬萬是追不上,但是,他不可能去點醒她,待她和他十年、二十年、一輩子地生活相守,他即變成了她心頭最重的一塊肉,韓睿康只有落得乾瞪眼的份,可是趕不上他了。

成雋想到此處,心中稍稍好過,不禁將目光投向馮韓二人待著的角落。

彼時,馮晶晶領著韓睿康到了角落,她完全不知在場其餘三人各異的心思,韓睿康更不要說,他的心撲到了馮晶晶身上,哪裡還會去管其他。

從來便是如此,他把馮晶晶當寶,世界的其餘全是草。

她朝他勾勾手指,要他幹嘛,他就幹嘛。

以前,他和她的分歧是入不入演藝圈;現在,他想通了,演藝圈已經不是他們之間的問題了,他為她進了演藝圈,既然都在一個地界,那是不是意味著她應該回到他的身邊呢?

況且,他從未認為兩人結束了,只要他還愛著她,就不算是結束。

韓睿康到了角落,劈頭說:「馮晶晶你跟我說清楚,你怎麼和他在一起的?」

馮晶晶送他一個白眼,「韓同學,你不要搞錯了,你沒有立場質問我。」

「我怎麼沒有立場?」韓睿康橫眉豎目。

馮晶晶瞅他片刻,覺得他的問話很有喜感,突然噴笑出聲。

「你笑什麼?」

馮晶晶斜眼瞧他,掩嘴笑道:「韓同學,你和李同學在一起的時候,可沒告訴我,你怎麼和李同學在一起的,現在……嘻嘻……你不覺得你很好笑麼。」

韓睿康見她嬉笑的態度,受不了地首次為自己辯解,他語氣激切,要向她透露那些秘事,「晶晶,我不是自願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15
第六卷 第二十六章 墮 之 天 使 【上】

「你不是自願的,還有誰是自願的?總沒人用槍逼著你吧。」馮晶晶依舊維持著嬉笑的,語氣卻是譏誚,對韓睿康所說的話,她是一句也不相信。

遭受心上人的譏諷,韓睿康驀然紅了眼,他氣息略促,急聲辯解道:「有些發生的事情,只能去意會,我說不清楚,等我把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你,你就大致明白了。」

馮晶晶看看錶,正好13:30,離劇組內部見面會還有1個半小時,稍微推遲點時間見邵老師,勻出點時間給韓睿康說話的機會,她倒要看看韓睿康有什麼可說的。

於是,她撥撥額前的髮絲,好整以暇地靠在牆角上,雙手抱臂,姿態放鬆,她以一種看戲的神情對韓睿康說:「說吧,如果講述時間長,我給你半小時;如果講述時間短,我給你十分鐘。」

韓睿康不滿意她的態度,但是也沒有辦法,因此,他皺皺眉,說:「那你給我半小時,耐心點聽,我告訴你發生在我身上的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我十八歲生日晚上發生的,那晚,我正在等待你的電話……」

遠離通宵達旦的作樂人群,司夜女神披上黑紗遊盪另一端安寧的人間,睡神則把一個個好夢吹到深眠人們地夢中。

此時的城中。有一位少年既不是作樂,也非入睡,他臥室的窗口幽幽地透出暗暗的燈光,若是伏在他的窗戶邊,依稀可見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模樣。

馮晶晶,你為什麼還不給我來電話呢?今天是我十八歲的生日,我在我們的香樟樹下許了一個願望,我等你回來看。然後實現我地願望。

看過之後,你不能賴皮,我等著你的……

韓睿康實在睡不著,他又一次翻身,把身邊的被子摟做一團,幻想自己抱著馮晶晶。

他躺床上抱著被子想馮晶晶,想得不能入睡,然後又在腦海重播似的不斷回憶她臨走給他的那個吻,和吻的感覺。想得入迷,漸漸,一絲呻吟,不期然脫口而出。

聽到自己發出的陌生聲音。韓睿康嚇一跳,他睜開眼,往四周遛一圈,然後趕緊閉嘴,猛然將腦袋埋在被子裡。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弄出這種難以啟齒的聲音。

埋在被子裡沒兩秒。突然。「叮叮叮,叮叮叮……」,手機電話鈴聲響了。

馮晶晶來電話了!

韓睿康欣喜地睜開眼。目光出奇地明亮,他一把抓過放在床頭的手機,翻蓋接聽,根本沒有看來電顯示。

「喂,馮晶晶,你……」「呵呵……」

電話那端,磁性低沉地男性笑聲截斷了韓睿康的話頭,驟然入耳,忽地那麼一下,韓睿康的雀躍的心就直直沉到了谷底---

不是馮晶晶地電話!

韓睿康怕電話佔線,馮晶晶打來電話的時候線路不通,他語氣催促地問道:「請問哪位?如果沒有什麼緊急的事情,我掛電話了。」

「韓小子,那麼急做什麼?」彷彿是故意逗韓睿康似的,對方沒拿他的催促當回事,反而用慢悠悠地語速說話。

聽到這個聲音,韓睿康心中咯噔一跳。

假如說剛才地笑聲,他還聽不出是誰,那麼現在說話地聲音,已經讓他辨認出對方的身份了。

沒辦法地,韓睿康禮貌地向對方問好,「二哥,你好。」

「怎麼那麼急啊?」李容笑問,他的語速不緊不慢,彷彿沒聽懂韓睿康語氣催促地意圖。

韓睿康躊躇回應,「我等人呢。」

「是----不是----馮晶晶?」李容故意拉長聲音說道。

「是。」韓睿康回答地乾脆有力,這個答案不假思索就出口了。

「呵呵呵呵……」,李容先是笑了幾聲,轉而說道:「韓小子,你爸爸去拍電影了,這段時間,他把你托給我照顧,你沒忘記吧。」照顧?

沒錯,韓俊欽去外地拍片,他經常把韓睿康托給李容照顧,但是,韓睿康從來沒見李容出現過照顧他,連帶出去吃餐飯都沒有過。

所以,要說照顧,還不如家裡的保姆照顧他多呢。

韓睿康沒受過他照顧,也不稀罕他照顧,乍聽他這麼說,韓睿康不覺顯出嘲諷的微笑,但是,他沒有在電話裡表露。

前段時間,韓俊欽曾跟韓睿康大致提過關於李家的事情,但是對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韓俊欽並沒有因為韓睿康是他的兒子,就把身份和身份背後的聯盟和盤托出,相反,他諱莫如深,只是面色嚴肅地告誡韓睿康:

「小子,事情並不是知道越多就越好,有時候,這是一種麻煩,我只說我該說的,其他不能說的,你問了,我也不會說。你的天賦高,作為你的父親,我很為你驕傲和自豪,但是,我希望,你的天賦不是用於和勢力強大的人物作對。你一向聰明,應該明白的,對不對?好了,你年紀大了,也該知道一些事情了,我和李家的關係,沒有你想像得那麼簡單,我的事業能走那麼長,完全得益於他們的助力。李家人的血液裡,流著邪惡的秉性,所以,你可以不接受李歆綾,但如果你想和馮晶晶在一起,你不能完全絕了她對你的念頭,假如不聽我的,你的馮晶晶將會變得比較危險。」

只要涉及馮晶晶,韓睿康的神經絕對不同於一般,他把父親的話記到腦子裡,深深印下烙印,因為,他曉得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做父親,韓俊欽不及格,但卻從不欺騙他,韓俊欽的慎重其事,絕對不是開玩笑。

所以,儘管對李容「照顧」的說法感覺可樂,韓睿康還是禮貌地回他,「是的。」

「今天,你十八歲了,算是**了,做哥哥的我,想著給你送件禮物,也算是不負你父親的託付。」李容慢條斯理地說。

李容的話,有點出乎韓睿康的意料,他愣了一下,才回答,「呃……謝謝二哥……」。

「我的禮物有點大,這樣吧,你來我家,我把禮物送給你。」

「多謝二哥,不用那麼費心的,時間那麼晚……」

不想晚上出行,況且要等馮晶晶的電話,因此,韓睿康推脫,哪知,李容倏地截斷了他的話,氣勢有點兒迫人,「接你的車子已經停在你的樓下,如果,你不來,你父親也會失望的,這件禮物,他也有份。」

不論韓俊欽如何,做父親有許多不如人意的地方,可他終歸是自己的父親,給了他生命,撫養他長大,是他的血親,韓睿康內心深處也還是愛著父親的,所以,聽李容抬出了韓俊欽,還說送的生日禮物韓俊欽也出了力,韓睿康不禁產生了好奇。

往年,韓俊欽不能陪過生日,總是事後補送生日禮物,今天怎麼和著李容一塊送呢?

「你到窗口邊,車子就停在樓下。」李容繼續說道。

韓睿康聽著手機走到窗戶邊,果然看見樓下停了一輛車。

「看到車了嗎?」李容問。

「看到了。」

「那好,下去吧,我等著你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16
第六卷 第二十七章 墮 之 天 使 【中】

掛了李容的電話,韓睿康將手機貼身放好,隨便套了一件衣服就下樓。

黑色的賓士靜靜地停在那裡,棱面反射幽光,與車門邊身著黑色西裝的李宅張管家相得益彰,一人一車的佇立,於暗夜之中彰顯出一絲與眾不同,彷彿即將駛向地獄的列車在等待它唯一的乘客,只待乘客靠近,列車員張管家便為他打開噬魂的車門……

果然,張管家見韓睿康出現在樓梯口,他神情肅穆,微欠身,向韓睿康致意,然後打開了車門,「韓少爺,請上車。」

或許是直覺不太妙,韓睿康並沒有馬上進去,他踟躕地望著車內豪華的座椅,不提禮物的事情,轉而問張管家,「張叔,二哥找我去有什麼事情嗎?」

「二少爺只吩咐我帶您到祖宅,至於其他,二少爺沒有吩咐。」張管家一板一眼回答。

韓睿康懷疑的目光在張管家臉上逡巡,心中暗暗尋思,他想起了李慕對馮晶晶曖昧性的關注,剛才李容那個古怪的電話和提到的禮物,又聯想起下午放學時李歆綾的表現,難道李容想把李歆綾作禮物送給他,好為哥哥李慕大開方便之門?

嗯,不是沒有可能。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那個可能,但是不能不去。拒絕李容地邀請,不是一個聰明人該有的行為。

去到李家祖宅,只要他不亂吃東西什麼的,自己注意點,應該能夠安然無恙地回來。

韓睿康的目光像X光似的,在張管家臉上掃視,可惜無用,張管家依舊是那副泰山不動的表情。看來李容真的沒有向他透露任何事情。

韓睿康放棄從張管家的臉上獲取答案,他輕哼一聲,悻悻然坐進車內。

待韓睿康進車,張管家打開車門,坐入駕駛座,發動車子,快速向李家祖宅駛去。

車內地氣氛沉默而滯頓,韓睿康窩在後座,不發一言。心中揣摩了千百種可能出現的場景,以及自己如何脫身的解決方法,他不會讓李容得逞的,李歆綾休想破壞他和馮晶晶。

半個小時不到的車程。車子駛入了李家祖宅。

歐式庭院的白天是風景如畫,晚上則是童話夢境,不過,此時的韓睿康看來,一切都籠罩著詭譎和神秘。連通向主宅大道上的高**國梧桐都顯得陰森可怕。車燈的有限照明。行進中宛如是通向黑黢黢地地獄甬道,幽秘無匹,似乎永遠走不到盡頭。又似下一刻即能撞入地獄的入口,被其咀嚼吞食。

韓睿康暗下決心,如果實在擺脫不了李歆綾,他就把她打暈,要是她敢暈了再醒,他就把她打成豬頭,男人不樂意,還能被女人強迫了?

在韓睿康翻騰的思緒裡,賓士停了,主宅也到了。

張管家先下了車,然後為韓睿康打開車門,請其下車,大宅門口等候的傭人見狀,下了階梯,鑽入車內駕駛座,悄無聲息地把車開去車庫。

轉眼間,張管家和韓睿康地身後已是空空曠曠。

往日來李宅,韓睿康只覺得李宅訓練的僕人素質高,今晚,他卻覺得那些於無聲處的動作使人憋悶,因此,他心中的提防度上升至最高點,全身的肌肉也不覺產生綳勁。

韓睿康精神地綳直,張管家視而不見,他忠實履行自己地職責,帶韓睿康入宅子,去到二少爺吩咐地指定房間。

時已接近凌晨1點,李家主宅漆黑一片,並沒有因為客人的到來,打開大廳的主燈,只有淡黃地壁燈幾盞沿途開了照明。莫說李容現身,就是傭人,除了剛才開車走的那個,偌大的宅子里根本沒有任何人影和動靜出現,彷彿有無形的魔法覆蓋了整棟李宅,令這個宅子的人全部消失。

如果不是還能聽見自己和張管家的腳步聲,韓睿康幾乎覺得自己正步入一個巨大的墳冢之中,沉甸甸的壓抑無時無刻不充斥著他的心胸。

當踏上第二樓的樓梯,終於,韓睿康禁不住問:「張叔,我們要去哪裡?」

張管家沒有停住上樓的腳步,他刻板回答,「二少爺吩咐我帶您到房間裡。」

說完,他閉嘴不語,好像已經無話可說似的。

「哦。」韓睿康知道不能從張管家那裡得到任何消息,只好忐忑不安地跟著他繼續往前走,心中的惴惴卻是越來越濃烈了。

張管家領他到了左手邊第一個小房間,順手為他打開房門和壁燈,隨後,請他入內。

燈光明亮時,韓睿康看清了室內的擺設,是一間小型會客室,古典歐式房間設置,有鑲嵌式壁爐,但是在色彩的採用上卻使用兩極化處理,地毯是漸進的白,天花板和四壁是漸進的黑,以壁爐牆面起始,上下兩個極端的色調如同海的波濤般漸次推進,在壁爐對面的牆壁上交匯,扭結在一副畫的周圍。

那是法國畫家喬治前的抹大拉》,畫面中,耶穌的聖徒使者、曾經做過妓女的抹大拉,穿著袒露半胸的中世紀白襯衣,下身穿絳紅色的及膝裙子,獨自一人,側首坐在放置聖經的油燈前,她一手支頜,凝視油燈,陷入沉思,另一手恰恰放在膝部的一個骷髏頭之上。

韓睿康對這副畫並不陌生,他第一次看見它的時候,是在法國巴黎的盧浮宮,顯然,掛在這裡的是一副仿畫。

不用身處房間之中,僅僅是站在門口,也能感覺出畫面被房間的裝飾改變了原畫的釋意,尤其,壁爐內熊熊燃燒的乾柴和房內的壁燈,幽晦黯淡的光線照射在畫面上,深暗的背景和人物受光部位的暖黃光線,令韓睿康有了新的解讀。

抹大拉曾是墮落的妓女,耶穌驅逐她身上的七個魔鬼之後,她成了耶穌最虔誠的弟子,且是他復活的見證人,關於她皈依耶穌後,與耶穌的關係,眾說紛紜,有人認為她的耶穌的妻子,也有人認為她只是耶穌看重的女弟子。

不去理會那些紛繁的解讀,在這裡,韓睿康更寧願想像成她是耶穌的妻子,一個未亡人。

她昭昭半袒著酥胸,有塵世**的動人芳香,隆起的小腹彷彿孕育著新的生命,至於,她膝頭的骷髏,韓睿康認為那是死去耶穌的屍骨。

耶穌死了,抹大拉取出他屍骨的一部分----頭顱,愛意溫柔地撫摸著愛人頭顱,側首望那油燈旁是他留下的聖經,不知她陷入的是孤獨的冥想,抑或是另一種形式的懺悔,可無論她在想什麼,油燈、聖經、頭顱三者,已經暗示她的迢迢餘年皆是這樣清醒的悲哀。

這副畫看得久了,韓睿康隱約聽到耳邊飄來一陣陰鬱寂寞的交響曲,心裡頓時有一股揪然的心痛在蔓延……

「韓少爺,請進裡面坐。」張管家有禮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

韓睿康赫然醒神,訥訥地走進了房間,沒有他想像中的床,甚至也沒有酒食類的東西,為此他無聲地長長噓了一口氣。

「韓少爺,請稍候,我馬上請二少爺過來。」

張管家欠欠身,而後,輕輕將門關上,把獨處的空間留給了韓睿康。

即使沒有人在,韓睿康也沒有亂走,或者亂碰房間內的東西,他端坐在沙發裡,等待李容的到來。

坐了一會,李容還沒來,韓睿康實在無聊,就把手機掏出來,盯著手機的屏幕,看馮晶晶是否在他看著的時候打電話。

「咯咯咯咯……」,冷不防,前方傳來某種東西啟動的聲音。

韓睿康奇怪地抬起頭,循著聲源看去,牆面上的油畫《油燈前的抹大拉》竟然正在緩緩向右移動,逐漸顯露出一個畫框大小的鏡面,可以清晰看見對面房間的情況。

韓睿康還沒來得及吃驚,鏡面那方的動靜當場將他震得動彈不得,短短幾秒鐘,他已是雙目染紅,腦中轟轟地滾過炸雷,他發狂地向門邊走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18
第六卷 第二十八章 墮 之 天 使 【下】

「咯啦」,門鎖轉不動,發出了僵硬的聲音。

擰不開的門鎖,刺激狂怒的韓睿康,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用蠻勁左右擰門鎖,企圖打開房門衝出去,誰知,這門鎖異常的堅固,即使是練過武的韓睿康也拿它沒轍。

嘗試無效後,韓睿康跑到壁爐旁邊,抄起撥弄燃燒柴火專用的鐵釺,瘋狂地砸鎖砸門,那姿態是誓將房門洞穿,絕不善罷甘休。

連續狂砸幾十下,若是尋常的門,早被韓睿康砸出一個大洞,偏偏這道門像是特殊資材做的,那麼剛猛的勁力砸在它上面,僅是發出了「嘭嘭」的悶響,剝落數點油漆,連損裂的跡象都沒有。

韓睿康砸得累了,力道漸漸減弱,停下歇一口氣,可是,眼角的餘光不小心又瞥到了牆壁的鏡面,瞬間,那邊的場景刺激了他,沸反盈天的怒氣直衝雲天,他不加克制,放任自己的怒氣橫衝直撞,掄起鐵釺,打砸戳劈那鏡面,恨不能擊碎它,衝到那房間裡質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躺在李家男人的身下。

「馮晶晶……你不要這樣……馮晶晶……你是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人……馮晶晶……你停下……為什麼……馮晶晶……馮晶晶……」,韓睿康一面憤聲高喊馮晶晶的名字。責問她,一面用鐵釺破壞鏡面,她是他清純地女孩兒,他不允許她這樣,那個女孩是他的戀人啊。

可是,無論他是大喊,還是擊打鏡面,那堅固的鏡面依然完好無損地直播那個房間裡正在上演的**戲碼。他作弄出的聲響也只是在這個房間裡迴旋,壓根不對那邊造成一丁點的影響。

鏡面那端,光溜溜的「馮晶晶」和李慕深吻,並被他擺成一個雙腿分折的「M」姿勢。

李慕腰間輕擺,試探了幾下,換來「馮晶晶」玉足地羞澀摩挲,那長及腰部的黑髮便快意地垂墜至臀股處,款款蕩蕩,煞是惑人。

「馮晶晶」玉臂舒展。想要觸摸李慕,卻不想被李慕拿住了手指吸吮,間或模仿某個進出的動作,惹得她情意綿綿。任他為所欲為……

「馮晶晶----」,驀然,韓睿康焚心大喊,同時,那邊李慕的翹臀款擺數下後。猛地進入了那女子的體內。兩人你迎我合地開動起來。

霎時。韓睿康心中有什麼毀滅了,有什麼坍塌了,有什麼煙消雲散了----

他的世界不存在了!

韓睿康絕望地閉目。他把頭用力磕在鏡面上,把他磕死好了……

韓睿康孤絕地、不要命似的磕那鏡面,如果要他眼睜睜看著馮晶晶躺在另一個男人身下,不如讓他去死。

門,幽幽地開了,進來一個人,韓睿康卻沒有發覺,他只曉得磕那鏡面「蓬蓬」響。

鏡面是堅固的,人的皮骨是脆弱地,韓睿康沒練過硬氣功,所以,他每一下都是毫不矯情的、實打實地磕,磕到腫,磕到流血,他也全不在乎。

鏡面被磕出了一個淡淡的血印,但是不濃烈,因為第二道血印重疊在第一道血印之上時,多餘的血量會化作一顆血珠,垂直滑下,那麼,鏡面即永遠是一個淡淡地血印了,任他血肉模糊,任他鮮血流盡,也只會是一個淡淡的血印。

旁觀的那人看得有趣,並不阻止他,僅止於低低地笑,提醒他一句話,「韓家小子,你是近視眼嗎?」

聞言,韓睿康驟然頓住了去勢,將目光轉向出聲的那個人,額頭的血珠滾下時,配著那目光,看上去異常兇狠,他戾氣十足罵道:「混蛋!」

那人忽地收了笑意,異色雙瞳有混沌地魔氣在瀰漫,徐步前行,每走一步,周身地魔氣恍若增添一分,待佇足於韓睿康面前,他已是一個立於雲端,睥睨蟻蟲凡人地魔王。

韓睿康不退讓地與李容對視,若是平時,他肯定避其鋒芒,但是今晚此刻,涉及馮晶晶,他絕不會因為對方強大就做了埋頭的孬種。對視持續不到一分鐘,李容突然笑聲破局,「呵呵,真是一個傻孩子。」

「帶我去見馮晶晶。」韓睿康憤怒說道,他才不管李容怎麼說,他現在唯一的念頭是要見到馮晶晶。

「傻孩子。」李容低沉性感地聲音是憐憫的,瑩透精緻若骨瓷的手搭在韓睿康的肩頭,防止他再撞鏡面,猶如慈愛的長輩勸導後進小輩一般,他開了話頭,「韓家小子,你看清楚,那個房間裡的女人究竟是誰。」

經過李容提醒,和肩頭不可抗拒的力道,韓睿康勉強看向了鏡面。

先前,李慕和「馮晶晶」都是側面,躺下後,由李慕背對韓睿康的視線,所以,以韓睿康的角度,他根本不能確定女方是否就是目前應該身在B城的馮晶晶,房間鏡面的安裝位置能使窺視的人產生錯覺。

現在,李慕和「馮晶晶」情事完畢,兩人並頭而臥,韓睿康這才看清楚女方不是馮晶晶,而是一個很像馮晶晶的女孩。

幸好不是馮晶晶,他深深鬆一口氣,撤去捨命傷己的勁兒之餘,猛烈的頭痛也襲來了,還伴著流溢的鮮血,抽氣的「噝」聲也隨之出口。

李容魅然低笑,他走到牆角拿起內部電話吩咐張管家,「張叔,拿急救藥箱過來。」然後,放下電話等張管家。張管家做事效率高。三分鐘時間不到,他已提著藥箱出現在門口。

「二少爺。」張管家提藥箱,垂頭等待吩咐。

「給韓少爺上藥。」

「是。」

又是三分鐘不到,張管家打理好了韓睿康頭上地傷,做好後,他提著急救藥箱退了出去,並隨手關上了門。

「韓家小子,你好點了嗎?」李容並沒有坐在沙發上。而站著,站在韓睿康的對面,鏡面的面前。

「還行。」韓睿康抬頭答話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再度看到那對相擁睡覺的甜蜜人,於是,他不自然地稍微調轉一下視線。

縱然知道和李慕睡覺的是一個像馮晶晶的女孩,但是,他也還是不能泰然自若去面對。如同他不能忍受馮晶晶躺在一個男人的身下一樣,他也不能忍受一個像馮晶晶地女孩子躺在一個男人身下,那會讓他感覺彷彿是馮晶晶正在被人侵犯。

李容將他的不自在看在眼底,笑著說:「你很在乎她。」

「是的。」韓睿康坦然自若。

李容走到他面前。低頭俯視,說:「你看清楚前面那個女孩的樣貌了嗎?」

「你想說什麼?」韓睿康冷然斜視。

「呵呵,」李容低聲笑道:「你看清楚了她的樣子,也應該知道你的李大哥喜歡的是誰了吧?」

今晚的心情乍起乍落,加之年紀較輕。韓睿康的血性挑了起來。說話不太顧忌了。「他喜歡誰與我無關,馮晶晶喜歡我就對了。」

「韓小子,你父親和你交代過李家強大地事情嗎?」李容換了一個話題。

韓睿康沉默不語。卻輕輕點了點頭。

李容站得再稍微近一步,確定自己的身影在燈光的輔助下,完全籠罩韓睿康,給他造成無形而強大的心理壓力,然後,他慢條斯理地說話,保證每句話都務必敲到他心裡去,印在他地腦子裡。

只聽李容那性感低磁的聲音在房間內如走珠般迴轉,是河岸水荇處掩藏的水妖,誘人溺斃,伺機吞噬生魂,「李家的強大超過你的想像,操控一個人地命運,對慕和我來說,不在話下。馮晶晶從事地是一個競爭激烈地行業,那裡不僅需要能力,也注重人脈關係,有時候人脈關係似乎更重一點。所以,在那個行業裡,想要出名投地,僅有能力是不夠的。不需要我說,相信你也風聞過那個行業陰暗的一面,你能想像得出女演員地肉彈攻勢和男演員的送禮嗎?」

李容故意一頓,給韓睿康幾秒鐘思考反應的時間,繼而說:「呵呵,和你談這個遙遠了些,我再說近點,我們想要封殺一個女演員,比捏死一隻螞蟻更容易。你的馮晶晶要投身演藝界,做個女演員,而我的大哥對她又有非比尋常的興趣,當一個幕後的演藝界操作者,向一個一文不名的小演員表露興趣,你說,這代表了什麼?」

韓睿康完全愣怔,李容的一席話,最大程度地摧毀了他期望中和馮晶晶最美好相處的幻想,果然不能待在那個骯髒的圈子裡,他的晶晶不能被人玷污了,尤其是虛偽的李家人,他的晶晶只能是他一個人的,他不能忍受,也不能想像,她為了所謂前程出賣自己的身體。

人因情聚合,如果是出賣自己,那太鄙下,太可恥。

韓睿康雖然相信馮晶晶的人格,但若是她被黯淡的前路一再打擊,誰能保證她不會投入李慕的懷抱?

馮晶晶不能進入演藝圈!

李容將韓睿康漸變的表情看得真切,繼續加把火攻擊他的心理,笑語道:「一個人在前進的道路上奔跑過快,往往顧及不到或者捨棄許多,你願意自己是被捨棄的哪一個嗎?」

韓睿康搖搖頭,神情間全是失魂落魄,這對他來說絕對是摧毀心靈的一個夜晚,李容送了一個名為世間道理殘酷真相的生日禮物給他,連同他長期對演藝界的偏激看法,至此形成定勢,並且認為馮晶晶要入演藝界就會被玷污,他絕對絕對要阻止她。

所以。當馮晶晶回到A城市地時候,才有了韓睿康與其夢想衝突的一系列事情。

其後,馮晶晶要韓睿康妥協的逼迫性質的偽分手,又是對韓睿康一個不小的打擊,他信以為真,真以為馮晶晶為了夢想把他拋棄,才有了火車站送卡一事。

實際上,那天。韓睿康到了火車站,只是他和李容同立在站台的天橋上,正下方恰好是馮晶晶和送銀行卡的胖大海,此後,她那般絕情的模樣也深深傷了這個少年地心。

那麼瀟灑地掰卡,還說什麼從此蕭郎是路人,景入心,言入耳,韓睿康瘋狂了。你馮晶晶不拿我們六年的青梅竹馬當回事,我又何必遷就你,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又不是非你不可。你等著,我會讓你後悔的。

一旁站立的李容見了他這副模樣,暗暗好笑,但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韓小子,我妹妹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

韓馮二人鬧分手的事情。李容有意透露給李歆綾知道。李歆綾趁機接近韓睿康,在韓睿康不拒絕的情況下,她得寸進尺了。為了自己與韓睿康的感情多加一層堅固的保險,她撒嬌讓哥哥李容出面要韓睿康給保證。

喜歡玩弄人性地李容則給此事埋了地雷,他要韓睿康後半生和馮晶晶絕緣,因此,他假意威脅韓睿康,如果不答應和李歆綾在一起,韓俊欽的事業將岌岌可危,而且,他說的韓睿康和李歆綾在一起,是必須要上床,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的戀愛交往遊戲……

韓睿康看著馮晶晶毫不留戀地踏上北上地路,他恨恨地盯著她的背影,每一個字吐出來都帶著咬勁,「我答應。」

雖然說答應,但是被人操控的不快令韓睿康非常不甘心,和李歆綾有那種方面的接觸,不啻是一腳踩入了半邊泥潭。生性的冷傲,使得這個少年也提出了惡意地想法,他知道李容一向不介意知道人們腦中地骯髒念頭。

李歆綾妄想纏死他,可以,但是她一輩子別想好過,世界上又不是獨她一個女人,於是,他破罐子破摔,問李容,「我覺得李歆綾不能讓我滿足怎麼辦?」

李容一笑,昂頭望著天邊雲捲雲舒,回答得瀟灑無匹,「自便,李家地孩子要什麼不可能得到的東西,都必須自己去爭取。」

得了李容一句話,從此韓睿康開始了他風流浪蕩的生活,捕獵女人地速度,直追其父韓俊欽,將自己完全沉溺於花花慾海,逃避內心的傷痛苦楚,獨自舔舐內心永遠不可能癒合的傷

人的一輩子,總有一個人忘不掉,惦惦地記在心間,活生生一個魔障,馮晶晶就是韓睿康的魔障,韓睿康做了那麼多事情,從別的女人那裡得了撫慰,可心裡還是忘不了她,想得她漸趨瘋魔,才有了諸多反反覆復的痴癲情事。

而徹底解開馮晶晶入演藝界的心結,則是源於馮晶晶在B城古都會所救場那晚,她狠狠教訓了單明倫,使韓睿康真正意識到,自己愛著的這個女孩似水晶無暇,萬千人相似,唯有她一人不同。

他後悔了,是走投無路的後悔……

聽完韓睿康的講述,馮晶晶倏地明白,他們被人設計了,不費吹灰之力。

馮晶晶心內五味陳雜,嘴唇囁嚅半天,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從不知開口說話,是件那麼困難的事情,她不想哭泣,迅速把自己毛線帽子上翻的邊沿扯下,蓋住自己的雙眼。

可是,當她抖動著嘴皮子說話的時候,她的嗓音裡還是牽出了哭音,顫顫不成語句,她青春年少的初戀啊,那些美好的記憶,她最最純情的韓睿康被弄成了什麼樣子,有人兇狠挖了她的心,「……你……這個……傻子……」

相較於馮晶晶遮目流淚的淒惶,韓睿康則是慘烈的絕然,「我快被他們逼瘋了,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很陌生。馮晶晶,我和你說了那麼多,如果你還是要拋棄我,那我便毀掉自己給你看。」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18
第六卷第二十九章煎熬

相較於馮晶晶遮目流淚的淒惶,韓睿康則是慘烈的絕然,「我快被他們逼瘋了,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很陌生。馮晶晶,我和你說了那麼多,如果你還是要拋棄我,那我便毀掉自己給你看。」

韓睿康的話猶如利錐刺入馮晶晶的胸膛,穿心而過,疼得她喘不過氣,她揪住自己的衣襟無力靠著牆,像被突如其來的猛力拋入蒼茫寂寥的宇宙,不上不下懸在那兒,獨自承受錐心的痛苦。

馮晶晶重情,做人有情有義,敢愛敢恨,對人對事皆有十分痴性,骨子裡的執拗不單單是體現在表演藝術,也體現在對人的情意,所以,此時此刻,馮晶晶遭受的情感煎熬絕非常人能夠想像。

韓睿康是六年的青梅竹馬,圓了她心底一個關於兩小無猜的夢,兩個同樣出色的少男少女相戀,純摯且無邪,不夾雜任何功利色彩,又由於韓睿康的性格,馮晶晶甚至認為他們之間是如磐石一般堅固的初戀,她追尋的那種靈肉合一的境界可以實現,戲劇裡所謂「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那種恆久,在她和韓睿康之間是真實存在的。

他與她的戀愛早在共同植下那棵香樟樹時,已經註定,並且開始。

那時,他是小小年紀的12歲懵懂少年,她則是裝著27歲成熟之心地都市女性。誰說年紀大的女人不能愛上比自己小的男人呢,她就愛上了。

不同於對姜浩君略帶愛慕的欣賞,因為要顧忌許多,所以必須壓抑愛慕,此次,她重生在一個12歲的小少女身上,除了家境貧寒,她有什麼不能與韓睿康這種冷俊靈秀的人旗鼓相當呢?

入了心。入了眼,又沒有顧忌,她自然要大膽放手,她怕他對她沒有那種意思,或者說他還根本不會去想那些情情愛愛的事情,她這個成熟陰險的愛情魔女便主動出了手,步步引誘韓睿康入彀,進而佔據他地整個靈魂。

像韓睿康這種缺乏愛的孩子,擄掠他的心。他便愛你一輩子,馮晶晶自認上輩子的男女關係糟糕透頂,這輩子抓了一個純真衷心的,她豈會有放過他的道理?

當然是要他死心塌地。此情不渝,愛她一輩子不變心。

天不遂人願,沒料到他卻來了一招背叛,傷得她鮮血淋漓,差點對人生的信仰也產生了懷疑。而且。他還是和她仇人的妹妹李歆綾。她心中的恨意如滔天洪水,幾近淹沒自己,假如她地精神意志力不是那麼強大的話。

愛之慾其生。恨之慾其死,韓睿康有了李歆綾不算,他還和其他的女人搞在一起,又妄想與她重修舊好,天底下哪裡有那麼便宜的事情,馮晶晶在心裡設計他不下百次,打算利用拍攝《邊陲狂沙行》地機會,把他好好報復整治一番。

可是,今天聽到韓睿康講述的整個事件經過,又再度顛覆了馮晶晶的認知。

這個傻子,哪裡有錯,不過是年紀輕輕,沒有人生經驗,踩中了李容設下的圈套,硬生生沾了一身的污泥。。。

消散了恨,愛便又回來,但已不再純粹,她地心分給了成雋。

成雋也是一個傻瓜,默默愛她,無怨無悔,不求回報。

夜行都市時地步步相隨,十六歲生日時送地禮物,病中的悉心照顧……,她在在記入心裡,並且從不認為自己享受他的照顧就是理所當然地天經地義。

如果僅是普通照顧,哪裡又能做到他這樣的事無鉅細,甚至,他為了她,不惜背棄李容……,這樣一個男人捨本全心為她,她怎能不動情動心?

她怎麼能忍心傷他?

如果她傷了他,豈不是比當初韓睿康傷她還要可惡?

在他已然背棄李容的情況下,在他全心愛她、爭取她的情況下,她若是說不愛就不愛,說棄他就棄他,給他愛她的機會、希望和信心,卻又馬上奪走,簡直是斷了他的活路,逼他去死。

如此,韓睿康怎麼辦?

他說的那些話,絕不是耍狠,馮晶晶知道,他會真正做給她看。

兩難相激,馮晶晶心中又極心痛韓睿康,不禁轉身扶牆慟哭,雖是在偏僻角落,但畢竟是公共場所,馮晶晶總算記得不能引人注目,她的哭聲低而小,壓抑到了極點,間或發出含糊的聲音,悲切地令人不忍聽聞。

韓睿康心中之痛比馮晶晶更甚,但也有喜意緩緩填充他的胸臆,她哭得這樣傷心,是不是意味著他們之間能夠回到過去呢?

韓睿康攬住馮晶晶,將她轉了過來,面朝自己。

毛線帽子下翻的邊沿遮著她的雙目,因為她的病還未好透,臉色蒼白,精神氣也不太好,所以,帽邊罩住半個臉顯得她的臉又瘦又小,其上又有兩行熱淚無聲無息地不斷滾下,那些哀婉傷痛實非言辭所能表述。

韓睿康被她哭泣的樣子觸慟,剛才升起的喜悅頓時煙消雲散,他想到母親早逝,父親又是個浪蕩子,唯一心愛的女孩兒到了別人懷裡,自己又惹了一身亂七八糟的泥濘關係,縱是幡然回頭,他也變不成原來那個她愛的純情韓睿康了……

那麼骯髒的污穢……

而她還是美好的……

霎時間,韓睿康有感自己純真的消散,竟是自覺配不上馮晶晶,他是無望回到過去的那個他了,他為他失去的純真而哭泣。淚意淹沒了他的眼睛,他顫抖地緊緊抱著她,兩個少男少女對牆相擁而泣,美好的、純真的竟然成了回憶……

「放手。」

隨著身後一聲低喝,韓睿康只覺得脊椎一痛,兩手一麻,驟然徹底放開了馮晶晶,任她到了另一個男人的懷裡,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方才的摯情相擁,彷彿只是一個夢,一個白日夢。

成雋讓馮晶晶倚著自己,他並沒有掀開她的帽邊,而是掏出了紙巾細細幫她揩拭面上的淚水,小心翼翼地呵護她,「好了,別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你還要上樓去見邵老師呢。」

說完,成雋牽著馮晶晶的手往電梯走。

馮晶晶已是渾渾噩噩,陷入輕微的混亂,對外界的感知力也下降了,成雋做了什麼,她一概沒反應過來,更不要說對韓睿康有任何錶示,她現在的狀況是,無論是誰領著她做什麼,她都會跟著做,因此,成雋引她走的時候,她也乖乖地走了。

可是,韓睿康反應過來了,他想追上前,卻發現整個後背痛到不行,腿也有輕微麻痺的感覺,挪動一步都困難。

似是感應到韓睿康的困境,擁著馮晶晶等電梯的成雋,驀然轉過臉給了他一個絕不相讓的冷笑,隨後,成雋又轉了回去,恰好電梯門開,他帶著馮晶晶進了電梯。

眼見電梯門緩緩關合,自己又動彈不得,韓睿康情急之下,不顧這裡是公共場所,朝著電梯喊道:「馮晶晶,給我答案!」

電梯門關得只露出一道縫隙,已無法得知電梯內馮晶晶的反應了,韓睿康望著門,陡然生出一絲絕望……

孰料,那縫隙之中,霍然插出一隻側直的手,白皙修長而纖弱,那是馮晶晶的手……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19
第六卷第三十章考慮

電梯的門剛碰到馮晶晶的手,即刻打開,韓睿康充滿希望地望著電梯內的馮晶晶,看她走向他的時候,他笑了,是曦光蕩漾在凝露的初夏。

馮晶晶的帽子邊沿恢復了原狀,兩隻眼睛是淚未盡的濕紅,她看著成雋身側捏得死緊的雙拳,是無聲的哀求挽留姿態,於是,她喃喃說道:「你等我。」

說話的聲音又低又小,但是依然被成雋捕捉到了,瞬間,他鬆口氣似的輕靠在電梯間牆壁上,雙眸微垂,掩住無光深淵的黑瞳,嘴角不覺隱隱含著笑意,隨後,他舉起一手,按著電梯電鈕,讓電梯保持開門的狀態,等待即刻回來的馮晶晶。

馮晶晶踏出電梯向韓睿康走去,被韓俊欽勸住的李歆綾早看出二人不對勁,她不顧韓俊欽的再度勸阻,執意跑到了韓睿康的身邊,擺出一副敵對的姿態面對馮晶晶。

頓時,韓李二人站立的樣子,扎得馮晶晶眼睛生疼,她轉而向韓俊欽的方向走。

韓睿康脊椎和四肢麻木,被成雋暗地裡動手,半天沒有恢復,站在那裡像一個木樁,見李歆綾跑到身邊也趕不了她,而馮晶晶轉方向走的模樣,更是急得他冒火,不由對李歆綾粗聲粗氣地罵,「滾!」

馮晶晶懶得理會李歆綾,目前把韓睿康安撫住、穩住才是最重要地。她不想與李歆綾胡攪蠻纏,只好選擇和韓俊欽說話。

現在,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再繼續下去就是不可收拾,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走,該選擇誰,唯有一點最清楚,無論是她選誰。剩下的那一個都是被傷害的一方。

你愛我,我愛你,多麼簡單啊,她喜歡簡單明了的男女關係,可是現狀卻令她無比糾結。

先前背叛的那個,告訴她,他被人設計了,然後她問自己的心,還愛他麼?

答案是:愛。

後面感情進行時的這個。不用說,也是愛地。

兩個愛人,一前一後都來了,她的內心又不是絕情。她應該怎麼辦?

腳踏兩條船?

不,她自認做不來那個。

她不是平衡男女關係的高手,於她而言,一個足夠,多了受不了。她也擺不平。

馮晶晶站在韓俊欽面前。聲音無不澀然。「韓叔叔……」。

韓俊欽縱橫情場,方才三人間的糾葛,他一眼看透。知道目前馮晶晶的尷尬局面,他雖曾有心追求馮晶晶,但是畢竟向著自己的兒子,同時,他不想馮晶晶匆忙間做選擇,把兒子給毀了,兒子什麼性格,他清楚得很。

因而,他介面截斷了馮晶晶的話,「小馮姑娘,你先上樓吧,其他的事情等見面會之後再說。」

「你……」

「見面會後,我請你吃飯,就我們倆,怎麼樣?」韓俊欽快速提出邀請,截斷馮晶晶的其他不利決斷。

「我……」

「你現在去跟小子說一句話,就說:給我一個考慮地時間。」韓俊欽不給馮晶晶說話的機會,語速相當快,「馮晶晶,你是不心狠的人吧?」

「不是。」

「那請你照我說的話,跟他說一遍,你們六年地情誼,還不夠你說一句安撫的話?」韓俊欽心疼兒子,儘量平穩的口氣裡藏著點嗆意。

看來,韓俊欽也不是想像中的不及格父親,馮晶晶看他緊張兒子的模樣,露出一個微笑,「韓叔叔,你誤會了,你要說地,正是我要對他說地。我過來只是想請你幫忙穩住他,免得他失去了理智,傷害自己。」

說完,她轉身向韓睿康方向走。

韓俊欽見了連忙追上,小聲問她:「吃飯地事情呢?」

馮晶晶沒有看他,她的臉正對著韓睿康緩緩綻放一個虛弱蒼白的笑容,顯露自己體弱需人堪憐地樣子,要韓睿康因此聽話。

假若韓俊欽不是聽到她輕聲對他說的話,他也幾乎會為此刻的馮晶晶憐惜。

只聽馮晶晶說道:「吃飯,同意,但是,我不能坐你的車。散會後,你自己想辦法搞樸素點來找我,我不喜歡和張揚的人吃飯。」

絕倒!

韓俊欽對她憐惜的,立馬消失得一乾二淨,這個千面魔女,兒子落她手裡,簡直是跟丟了似的沒差別。

果然,韓睿康見她笑得如此虛弱無力,即刻急問,「馮晶晶,你是不是生病了?」

「嗯,還沒好完全。」

「怎麼得病的?是不是他沒照顧好你?你……」

倏地,馮晶晶主動拉起了韓睿康的手,一旁的李歆綾馬上湊上去要弄散他們倆,卻被韓俊欽制住,只得氣鼓鼓地透過大黑墨鏡死盯著他們倆。

此際,馮韓二人均視李歆綾如無物,馮晶晶巧妙地身子一偏,背對成雋,她手裡的溫度彷彿能夠溫暖他孤冷的心,她含情脈脈凝視韓睿康,聲音清磁柔軟,悅耳動聽,「韓睿康,請你給我時間考慮。」

「為什麼?」見馮晶晶的目光,韓睿康先在欣喜,繼而聽到她的話後,他便錯愕了,為什麼不是立即答覆,為什麼還要考慮,有什麼值得考慮的?

「你知道,我很為難,如果你要逼我現在給你答覆,我寧願跑出去被車撞死,我死了,一了百了,你要是樂意看我死,我現在就出去被車撞。」對付韓睿康,要比他更決絕,他愛她,自然會退讓。

韓睿康患得患失,他緊張地握緊她的手,「不行,你不能去,我不樂意看你被車撞。」

馮晶晶眼波流轉,面攜嬌嗔,「那你聽不聽我的?」

「我聽。」

「那好,開會完畢,我們再談其他。」馮晶晶抿嘴一笑,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波,然後對韓俊欽說:「韓叔叔,麻煩你帶著他點,我先上去,還有事情,待會見。」

轉身走時,她故意對李歆綾露齒而笑,嘲弄諷刺,呵呵,懲罰李歆綾,莫過於韓睿康重新回到自己身邊,你愛恨就恨去吧,對著你,不耐夾尾巴做人。

馮晶晶那種勝利者的微笑瞬間刺激了李歆綾,趁韓俊欽鬆開她,她朝馮晶晶跑去,不掌摑馮晶晶,不足以洩她心頭之憤。

可惜,她的計畫夭折了,韓睿康身體略恢復,便眼疾手快扯住了她,因這裡是大廳,韓睿康不欲引人注目,他側身閃開韓俊欽想阻止的手,動作粗魯,一路拽著李歆綾到了根本沒有人上下的樓梯間的拐角裡。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 18:20
第六卷 第三十一章 引 見 【上】

「啪!」

李歆綾還未站穩,臉頰立馬火辣辣地劇痛,被一股大力當即打翻在地,遮臉的大墨鏡也隨之掉落,好不狼狽。

原來,剛到樓梯間暗角處,韓睿康即刻沖李歆綾臉上狠扇一個大耳刮,宣洩心頭對她和對李家的怨憤。

「睿康……」,李歆綾撫著臉頰,抬頭望向韓睿康,全身害怕地縮做一團,可憐兮兮地,大黑墨鏡掉在地上,赫然露出她青腫的眼睛,傷勢不輕。

「我和你說過什麼?」韓睿康冷俊的臉龐溢滿戾氣,他身子前傾,自上而下逼視李歆綾,有一觸即發的暴力氣息,每說出一個字就像在咬人似的,「你都忘了?」

「……沒……沒有……忘記……」,李歆綾聲音顫抖,她畏縮地慢慢後退,抵不住韓睿康的戾氣。

「我說過,你少管我的事,你碰別的女人,我不管,但要是你敢碰馮晶晶,我就咬死你。」

韓睿康不放她退縮,一把拿住她死抵在牆角裡,同時,迅速蹲下,探手,野蠻地扒開李歆綾羽絨服的領口,露出鎖骨;另一手按住她的嘴,禁止她出聲,然後,低頭湊上,惡狠狠咬住她略微突出的鎖骨,而他咬住的地方,原處已經有一個傷口……

「唔、唔、唔……」。韓睿康這一口下去,只咬得李歆綾四下亂掙,拚命擺頭想甩掉那鎖骨上地腦袋,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那裡是他前幾次不斷咬成的舊傷,沒有癒合過,現在他又在舊傷的基礎上再添咬新傷,那不是一般的痛。李歆綾怎麼能受得了,她不死命掙扎才怪。

韓睿康的身手比不了成雋、黎泉之流,但是一般的練家子比不了他,李歆綾一個女生怎麼夠他扁,他要發作她就像夾菜那麼容易,所以,李歆綾的掙扎簡直是白搭。

她鎖骨上的深創,是他龐大怨念地體現之一,她害得他踩在泥潭裡。害得他骯髒透頂,害得他在馮晶晶面前自慚形穢,咬她、打她,都不足以平息他的怨怒。

他要狠狠咬死她。怎麼可能被她掙脫呢?!

尖利的白牙,咬中爛肉,纖細的血管破裂,咬到嘴裡全是血,鮮紅的、殷紅的血。彷彿還散發著濃濃刺鼻的咸腥惡臭……

「死小子。你在幹什麼?」跟過來的韓俊欽阻止地喝道。

剛才韓睿康拖李歆綾的樣子有點不對勁。韓俊欽略微踟躕了一會才跟了過來,沒想到竟看見眼前這一幕,他不禁低聲喝止。順手關了樓梯間地門,以防被人看見。

小子自從和了李歆綾,性格趨向暴烈,喜怒也不定性,說翻臉就翻臉,像一個已經凝聚成形的風暴圈,肆意地、由著性子的亂刮。

所以……

假如馮晶晶不要韓睿康,韓俊欽不敢想像兒子接下去會變成什麼樣子,他的兒子不能被毀掉,曾經那麼鍾靈毓秀地一個人吶。

他要馮晶晶救他的兒子,就算她對兒子假情假意也好!

先把兒子的情緒狀態掰正過來,其他再論……

韓俊欽急切上前,要分開二人,但是不等他動手,韓睿康迅速放開了李歆綾。

彷彿不能多忍受似的,「嘔……」,韓睿康嘴裡發出一聲反胃的乾嘔,不由放開了李歆綾,轉而朝牆角呸出一口自她鎖骨上得來地血沫,血沫濺在地上,除了血與口涎,間或還有細小地、疑似皮肉地東西,看上去黏糊糊地噁心。

此處雖是暗角,可是不能保證絕對不會把人引來,李歆綾要維持公眾形象,也要維護韓睿康未來的銀幕形象,所以,李歆綾即使傷得要去醫院敷藥,她也不能在這個地方大聲張揚,她只能是痛得埋頭在胸,緊抓著領口,咬住衣服抽氣狂哭,那麼,所有淋漓的鮮血和斑斑地眼淚,全被她掩蓋在厚重的衣服底下,藏匿人前。

韓睿康沒把李歆綾當回事,他先是陰冷地看韓俊欽一眼,用眼神制止他上前的意圖,再是手背擦掉嘴角的穢物,無不恨意地給了縮在牆角的李歆綾一腳。

這少年像一匹失去伴侶的蒼狼,蕭索孤獨,卻又帶著瘋狂,四下尋覓的瘋狂……

他傲然俯視地上塵埃似的李歆綾,冷冰冰地說:「再發現你對馮晶晶動手,我就咬斷你的鎖骨,你看著好了。」繼而,他轉向已經看愣的韓俊欽,不帶一絲感**彩,僅是交代似的告訴他,「我走樓梯,你們要坐電梯的,自便。」

說完,他也不等二人反應,逕自朝樓梯走去。

韓睿康是一個即將失控的火車頭,他是無能為力了,韓俊欽無奈地沉沉嘆口氣,過去扶李歆綾,誰知,李歆綾人也很硬氣,她沒有接受韓俊欽的幫助,而是拾起了地上大黑墨鏡重新架在鼻樑上,擋住了眼睛上的傷,也擋住了眼睛激射的恨意。

馮晶晶,總有一天,我要整死你!

睿康,她死了,你才會知道,我是世界上最好的,你沒有理由不接受我。

李歆綾懷揣獲得世界最美好東西的信念,不顧鎖骨在在的創痛,她鍥而不捨地追隨韓睿康身後爬樓梯。

他走得快,給她的是背影,不要緊,她總會追上他的。

李歆綾信心十足地加快了腳步。

韓俊欽立在原地未動,頭痛地望著這孽緣的一對,幸好,他這輩子遇見和李歆綾同等級別的那個女人已經死透了。

唉,韓家男人怎麼老是命裡和些爛桃花糾葛不清呢。

他搖搖頭,打開樓梯間的門,瀟灑向外走,他可要去坐電梯了,那對小笨蛋,愛走樓梯就走去吧,哼哼,今天開會的地點可是在38樓。

以上發生的一切,馮晶晶和成雋是不知曉的,他們早已坐電梯到了38樓。

「叮----」,電梯門開了。

馮晶晶率先走出電梯,冷不防被人拉住手。

她頓了腳步,回頭望去,竟是成雋。

成雋見她看向自己,他沒有說任何話,握著她的手卻是微微緊了,無光深淵的黑瞳裡,原先那種因她而起的金暉褪得淡極,幾近消散,因她任他握著,沒有別的反應,他又緊張地捏緊了,仍舊是一言不發,可下頜的淺槽已然立了起來,像一道劍痕似的,透出的是絕不放手的意念。

他這副沉默請求的姿態,令馮晶晶心中一動,不免回應性地回握他。

成雋感受到了她的回應,不覺牽著她的手在自己心口上一碰,放下時,面部猶如冰雪消融,露了笑意,那些金暉又漸漸在陰翳美的面部渲染出立體美,像光與暗交織的折射面,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瑰麗。

一瞬間,馮晶晶看得愣神,她首次意識到自己對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很重要,如果公主捨棄她的黑暗騎士,那麼黑暗騎士將永遠不再嚮往光明了吧……

「發什麼呆,還不走?」成雋調侃著,給她腦袋上送了一個小栗子。

「哇,討厭,你怎麼能這樣?!」馮晶晶哇哇大叫,踮起腳也要給他一個栗子。

成雋靈敏地閃開,疾步前走,笑道:「快點,邵老師等急了。」

成雋少見的開朗,霎時沖淡了馮晶晶心中悠悠的綿長愁緒,待和韓俊欽吃飯時討論解決吧,她暫時把那些煩惱的糾葛拋諸腦後,現在麼,當然是儘量快樂啊。

「喂,別走那麼快,等等我。」

成雋並不是真的走快,所以,馮晶晶稍微加快了步子就追上了他,並肩走在一處。

此次電影的投資方是這棟大廈的擁有者嘉惠影業集團,自然,《邊陲狂沙行》的內部見面會選擇在嘉惠大廈召開。

出電梯不遠,拐個彎就到了會議室。

離開會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參加內部見面會的劇組人員基本是劇組的核心人物,每個人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內都是牛哄哄的精英分子,開會這種事只有準時或遲到,沒有早到的,所以,走廊裡沒見一個人影,倒是門半掩的會議室裡,不斷傳來邵力揚大師嘶啞的樂笑。是誰能把邵老師逗成這樣啊?

馮晶晶好奇了,她先敲敲半掩的門,引起裡面人的注意,然後順勢推開了它。

只見,邵大師正和一個瘦小乾癟四季豆模樣的男人坐在一起,聽到敲門,都停住了交談和笑聲,望向門口的馮晶晶。

「丫頭,過來,我給你介紹……」

未等邵大師說完,看清楚彼此模樣的兩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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