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蜀山綠袍 作者:似雪衣冠 (連載中)

 
patricklcw3 2010-12-19 11:18: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0 49226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19 11:25
正文 10 元神小成


    靜室之內,綠袍靜心參修白陽圖解,一個姿勢接著一個姿勢就擺了起來.

    起初,他還只是閉目跌坐,單是大頭微有差異.但前十二圖解練罷!接下熊伸鳥拉,動靜飛潛,綠袍做出的姿勢可就多了.

    隨著姿勢的轉化真元在體內不同經脈流轉,彼此串聯,杳杳冥冥時光流轉,待綠袍將三百六十四幅圖解盡行一遍再睜開眼睛時,掐指一算竟已過了三日,足見玄門功法之神妙.

    神識內視,就見丹田內無盡幽深虛空之中,一尊嬰兒虛空盤坐,兩手掐出各式法決一發一收放出股股真氣遍行周天,循環一圈後回歸丹田,投入嬰兒口內.

    如此,無色但純淨的真氣隨著元嬰控制在周天不住循環往來,逐漸壯大吸引外間靈氣融入其中,且運行過程中葉在一遍遍沖刷著綠袍體內的經脈,滋養洗練所經之處血肉,以壯大他的肉身血脈.

    更奇異的是,那股真氣在行遍周天回歸丹田,投入元嬰口中後且還令元嬰發生了細微的轉化.

    原本,丹田內的元嬰形貌正如綠袍,雖沒有那滿頭亂發但大頭猶在,不成比例的細小身子頂著一顆大頭,不著寸縷面色青綠,形貌與綠袍無二.且周身都散發出一種青綠霧氣,充斥整個丹田虛空,那自就是綠袍丹氣,或者說是真氣法力.

    而此時在這無形純淨的真氣投入口中後,在綠袍神識的透徹洞察之下,卻發現隨著真氣的入口元嬰的臉色卻在逐漸變化,雖這種變化細微得微不可察,但它確實在變,由原本的青綠向綠色逐漸轉變,微不可查但無時無刻.

    再持續的觀察了一會,綠袍收了神識停了內視卻滿面都是喜色,他明白了,他終于明白了白陽圖解的作用.他終于明白,為何玄門正法可內魔不生外魔不侵,為何以玄門正法煉化法寶後法寶的威力就能直線暴增,淋漓盡致.

    此中無太大玄奧,只是一點,純粹,無比的純粹.就如這白陽真氣一般,無色無屬純淨純粹,練得此法後法力盡可隨年深日久見漲,但只是真氣法力日見雄厚,此功的本身卻不附帶神通.可以說此功的最大用處,就是轉化身體築定仙基.待仙基築定後,修煉之人可以白陽真氣為基,再任意轉修嫁接別種真氣它樣神通.到時,白陽真氣之無屬純粹的特性自可任意轉嫁轉換,而不慮有真氣沖突之危.

    且只要持續修煉下去,白陽真氣還會以其特性持續純化轉修的別種真元,以將其提煉的更加純淨渾厚,更易運轉發揮.而真氣一旦純淨,運轉起來自然得心應手,也不會對周天經脈造成傷害破壞,自然發揮的威力也就更大.如此,方才是玄門心法共有的神妙之處.

    而綠袍呢?修的此法的最大好處也在此點,他自然不會把數百年苦修的魔功轉化成白陽真氣,但白陽真氣純化的特性卻可用來純化修為,把真氣內所含的雜質雜氣排擠出去煉化,以把自己的法力真氣提純的更為純粹.

    且與綠袍此前所想不同,那些天府奇珍紫府異寶並不是非正教玄功煉化方能發揮所有威力,而只是因為魔教中人所修的心法大多都是走旁門捷徑,借助種種取巧之法增長修為,待年深日久法力自是駁雜不純,煉化起法寶來也自然就不能那麼得心應手,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

    就如綠袍,一身修為數百年魔功確是深厚,但其間多用毒蠱蛇蟲等取巧法門融入其中,如此法力增長的確是快了,但真氣的純淨度卻差的很,與敵爭斗起來自能得心應手,易受敵破,就如日前與崔五姑之戰.

    當然,這也是綠袍玄功不深之故,他除了一部百毒真經卻再沒習過什麼魔門上乘玄功.而若換了那宇內六怪等魔教巨擘,那些人所修煉的魔功之神妙卻也未必在白陽圖解之下,雖免不了也有魔門功法特有的弊端,但較之綠袍所修卻不知要高出幾萬里去了.

    所以,修為比他高的看不上那白陽圖解,修為比他低的又不知此中奧妙,故此機緣巧合之下綠袍方能輕得此法,此後待那崔五姑及正教中人反應過來,旁人卻再休想似他這般無輕易得此玄功了.

    ……

    于是,明了奧妙的綠袍再不耽誤,卻持續著日複一日的修煉起白陽圖解來,借助此真氣的特性純化一身魔功,間或以魔焰提煉玄牝珠,時日飛逝,不覺間三個月已過去了.

    這日,綠袍神識內視,就見丹田的元嬰已較三月前大不相同,形貌雖然不變,但臉色卻已全然化為一派淺綠,再無此前的青黑雜色.再張口吐出玄牝珠,迎風見漲後見此珠的細紋已複,珠體所含的毒粹也被剝離乾淨,心中一喜知道是時候了.

    雙目再閉默運玄功,丹田元嬰兒驟化流光直上紫府沖出頂門,虛虛盤坐兩手成印,口中直噴出一股熾炎丹火,直向胸前的檀中三寸處的寶珠籠罩正著.就見一顆鵝蛋大的寶珠不停旋轉,忽明忽暗熔于丹火內閃爍青光,懸空直轉卻是重修第二元神.

    "呼……吸……"

    那嬰兒每一呼,氣如風吼丹火就一通暴漲,寶珠也隨之放出一片清光映得滿室通亮.再一吸,猶若風箱丹火暴縮,珠光頓時黯淡室內無光.如此,就這般熔煉了直七七四十九日,忽嬰兒清叱一聲,那寶珠驟化流光直投入口,卻是合體為一元神小成.

    綠袍哈哈大笑睜開雙眼,笑聲中一顆寶珠冉冉升起,全不懼頂壁阻礙直上千丈高空,化為一顆斗大明珠綻放無盡清光,接天帷幕般倒罩而下,直罩百蠻山全境瑰麗無匹.

    頃刻,百蠻山所有的生靈都同時頓感被一股龐大蓬勃的無盡威壓所籠罩,直覺戰栗.草木全都垂枝低葉,蛇蟲盡都一動不動,眾門人弟子更紛紛拜倒于地,周身抖顫不敢逼視.

    唯有百毒崖上正在施法練蟲的辛辰子沒有跪拜,但一股徹骨冰寒卻也頓升心頭,遙視空中寶珠神情晦暗.

    片刻後,終由梅鹿子為首,眾弟子顫聲齊賀道:"師尊神通大成,弟子等百拜齊賀."

    "都起來吧!"綠袍尖細的聲音回蕩全山,那寶珠終收起輝光滴溜溜落回山巔,山巔處現出綠袍的身形來.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0 09:21
正文 11 挖坑自陷


    "辛辰子,本師閉關數月,山中可有什麼事情?"

    陰風洞府大殿之內,綠袍高踞上座,細聲向座下問道.

    "回師尊,山中無事,只是日前有人送來一封玉箋指明要交與師尊,弟子不敢妄啟,已收好待師尊出關,玉箋在此."殿下站在眾弟子之首的辛辰子忙上前一步答道,手中捧定一封青色玉箋

    "那話來了……"

    綠袍心中暗道.抬手一招將玉箋招到己手,就見此物乃是以微薄如紙的青色軟玉制成,卷成一卷內蘊信息,但此時玉箋卷成一卷隱泛青光,正是沒有啟封之相.抖手一抖,玉箋爆出一團青光展開,化為半尺見方的一頁玉質箋書,上面浮現出許多字跡.

    綠袍看去,就見那玉箋上的字跡不多,只有區區千百字,發箋人自然是那滇西毒龍尊者.而信箋的內容也不出所料,除了恭維綠袍道法高深外,余下就是說起了慈云寺斗劍之事,道是毒龍自己有事不克分身,故傳信托請綠袍前往相助,又道以綠袍一方教主的無量神通,想必定能給那正教群仙一個教訓,以昭顯教主神威等等等等.

    且綠袍發現,毒龍在信箋的字里行間行文也頗為狡猾,非但有許多恭維之語,尚還隱含激將之言,無怪乎原書中那綠袍不加思量,一接傳信立時便至,卻是這信箋正針對了原綠袍性情中的自大驕橫之處,也恰逢了百毒金蟬蠱初成綠袍急要一展魔威的心理.故綠袍方被一請即去,替毒龍等擋了一災,順帶也幫他們測試了一下正教中人的實力.

    但眼下既已換人,他自不會再中其套.當下搖搖頭,故作為難道:"原來是毒龍老友邀之信,可是我正有一事要急行離山,耗時日久,就怕到時萬一趕之不及誤了老友之托壞了交情,這可如何是好?"

    果然,身為綠袍大弟子,見他貌似為難辛辰子自要出口一問,"師尊,不知有何事為難?能否對弟子等說上一二,弟子等也好幫師尊出出主意."

    心中暗笑,但表面上綠袍自要繼續裝樣,便仍皺著眉頭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五台派的一眾後輩與峨眉小輩于明年臘月十五定下了慈云寺斗劍之約,而毒龍尊者受其邀約前往助拳,本想至時親去卻偏偏有事不克分身,故傳信來轉托老祖我走上一遭.可老祖我眼下也有一樁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不知需多少時間,萬一到時敢不及……"他搖了搖頭,滿面為難.

    "原來如此……"辛辰子點點頭,神情略有所思但沒有多說.

    不過他不接口但下面可還有旁人回話.那因辛辰子得賜金蟬蠱一事早都嫉妒的眼睛發紅的二弟子梅鹿子也上前一步,高聲接口道:"師尊不必為難,弟子有一策可解師尊之急."

    卻是他掐准了此時正是賣好表忠構陷同門之最佳時機,當即上前.

    "哦?"綠袍臉色一喜,看著他道:"你有何策?說來聽聽."

    得綠袍好臉,梅鹿子更是大受鼓勵,又高聲道:"師尊前面說,那紫云寺之斗不過是五台派小輩弟子與峨眉小輩之約,即便到時或出現一二正教上輩高人,但其人數想必也絕不會太多.故弟子覺得,此行約斗應不致太過凶險……"

    "嗯!"綠袍點點頭,"有道理,你接著說."

    "所以弟子覺得,既然師尊有事暫不知能否趕及?那莫不如預做准備,至時先派旁人前去,以盡我百蠻山助拳之心,以全師尊與毒龍尊者之誼.只要是我百蠻山有人前往,那麼無論師尊至時能否趕至,但至少我們是盡了心力,對那毒龍尊者也有了交代,不知師尊以為此法如何?"梅鹿子揚揚說道,話語間還隱蔽的暗掃了一眼旁邊的辛辰子.

    "倒也是個辦法,但派何人前往呢?"綠袍目光緩緩在殿下眾弟子面上掃過.

    話說至此,那始終聽他師徒答話的辛辰子心中已然明了,他也是個聰明絕頂之輩,又怎不知梅鹿子是有意構陷話有所指,意圖就是要把自己推出去.不過,雖看出梅鹿子的用心但卻也無法可解,畢竟身為首席大弟子,眾門人弟子之中就以他自己法力最高,新近又得了綠袍所賜的百毒金蟬蠱,也容不得他退縮.

    當下,想明此點後辛辰子當機立斷,不等旁人推舉卻主動接口道:"弟子願替師尊走上一遭."

    "你……"目光一凝,綠袍看了辛辰子片刻,終點點頭道:"也好,辛辰子你道法神通都為眾弟子之首,又有金蟬蠱在身,替老祖走上一遭倒也不致墮我百蠻山威風,那就你去吧!不過,單你一人前往倒也勢單力薄些,這樣,梅鹿子你也陪你師兄走上一遭吧!"

    "啊?"梅鹿子大驚,卻沒想到要構陷旁人倒把自己搭了進去,立時便面帶求懇叫道:"師尊,弟子……"

    "師尊英明,有二師弟與我同往,弟子等定當同心竭力不辱師命,于各派面前揚我百蠻山之威."辛辰子卻立時打斷了他話,接口說道.

    "好,很好,哈哈!"綠袍滿意的揚聲大笑道:"那就這麼定了,明年臘月十五之前,就由你和梅鹿子代老祖前往慈云寺,揚我百蠻山之威.但有兩點你二人須要注意,一是須提前幾日前往,免得去得晚了人家以為我們助意不誠,背地里再尋毒龍那厮埋怨于我.二是老祖我至時會盡量趕去,你等與正教中人斗法時無須顧慮,盡出全力即可,什麼事都有老祖替你們撐腰,可記得了嗎?"

    "弟子謹記."兩人忙齊應一聲,雖一個是臉色晦暗面無表情,另一個面帶苦澀不情不願.但在此刻,他們卻無疑不敢違抗綠袍之命.

    "好,此事既定老祖我再無別慮,卻要即時離山它往,山中諸事還是辛辰子你看著處理吧!老祖去也,哈哈……"

    大笑聲中,綠袍驟化一道虹光,電射離去.身後剩下眾弟子齊喝"弟子等恭送師尊."的聲音.而待眾人站起,那辛辰子與梅鹿子互視一眼,卻兩下分頭散去,再沒互致一語.

    再說化虹離去的綠袍,禦遁光飛在高空,他的心中卻仍在暗笑.這可真是正打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那梅鹿子時機卻配合的恰到好處,正好將辛辰子逼入彀中,卻偏偏怪不著綠袍.

    要怪,辛辰子也只能把矛頭指向構陷他的梅鹿子.

    且梅鹿子這個二五仔也沒有想到是,綠袍順手將他也一道端了,這相當于梅鹿子就手給辛辰子挖坑,卻沒想到連自己也一道跌了下去.如此一舉兩得之事,叫綠袍如何不為之歡喜?

    他可是記得很清楚,辛辰子與梅鹿子二人,卻正是自家門下最大的兩個二五仔,若不是顧忌要辛辰子替自己擋災,前次一回山怕他早就對其二人下手了,哪會留到如今?

    心中想著此中諸事,綠袍一路禦空飛遁,卻直向蜀山世界那第一靈地,云南莽蒼山而去....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0 09:21
正文 12 取朱果、棄溫玉,轉往它尋


    莽蒼山,地處云南,山脈綿亙千萬里,峰巒成疊景物尤其,山中蘊有諸多靈果異獸,天府奇珍,如朱果,萬年首烏,馬熊,木魅,紫青雙劍萬年溫玉等等等等,可說是蜀山世界內極大的一處藏珍之地.

    不過,在綠袍心中卻把此山認定乃蜀山第一靈地,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此山乃英云遇合之地.尤其是李英瓊,天定蜀山第一主角,故她的出身遇合之地,自被綠袍這位熟讀原著的讀者定為了第一靈地,而不是由其所藏所蘊的珍奇法寶多少而定.

    自然,第一靈地之說也盡只是綠袍一家之言,他也不會盡人便說什麼靈地不靈地,只是心中這般認定旁人卻就管不著了.

    但心中既有了這般認定,故二次離山搜刮寶物的起始之端,綠袍自也就選定了蒼茫之山.而還有一點需要他重新界定的是,那就是現在的這個世界,與他前世,與其認為是相承一脈的古華夏世界的認定是完全兩回事.

    雖這里也有明末清初,也有朝代轉換,甚至連峨眉,云南,藏邊滇西等等相同的地名,但綠袍可以肯定,此間,卻絕對不是前世的那個華夏世界.因此間的空間實在是太大了,僅一座百蠻山,僅在占地不足千分之一,其山脈所轄其廣就不下萬里.若換了整個苗疆,其疆域之大盡以綠袍也不可想象了.

    尤其綠袍禦遁飛行,以其自己估算時速近萬里計,即便是繞行地球一周也不過是三到六小時之間,可現在他從百蠻山起步直飛莽蒼,一路不停卻也飛了大半天的時間,足用了七八個小時還沒有飛到,所以,僅憑這一點而言,他就已經確定此間絕對不是前世的那個世界,或者說不是那個位面.

    而之所以想到此處,卻是因禦遁飛空飽覽山河間閑來無事,他便自行估算了一下飛遁的速度,故由此聯想到了這一問題,也確定了此身已屬另一位面.

    胡思亂想間,綠袍一路禦遁光在空中已飛行了近四個時辰,也就是八個小時.可去掉了初始時飽覽山河的興奮新奇後,一路上真元不懈遁飛不停長時間支撐下去,盡管他法力深厚卻也不免覺得有些疲憊.

    幸好,就在他漸覺疲憊間,前方忽現出一片延綿不知幾萬里的龐大山脈來,就見這山脈中峰巒群起物景幽奇,卻正是綠袍的目的地莽蒼山脈.

    見已到了,綠袍不由得精神一振,顧不得疲倦當即按下遁光,貼著那山巔群峰廣為搜尋起來.且隨著他的搜尋,隨著一道綠光忽上忽下遁閃群峰之間,一股龐大神識也由遁光為原點向下擴散,逐次掃過所經的山巒谷地,無有絲毫遺漏.只是,此次神識卻不再如百蠻山那般滿帶威壓,而是無形無質無聲無息,半點也沒驚動這山內的諸多生靈.

    莽蒼山如此之大,綠袍自不會無目標亂撞,此行在此山他卻有兩個坐標所在.

    一是在此山的山陽有座靈玉崖,因向對山陽靈氣薈萃故其內蘊出一塊由萬年美玉晶英,陽和之精結成溫玉蓮花,也就是後來落入李英瓊之手的萬年溫玉,被她練成了一朵五色光焰狀法寶,妙用無方.

    二則是莽蒼山魈神殿,那里也是李英瓊得劍紫郢之地,也被綠袍當成了一處坐標所在.而他遁閃群峰神識掃處,所找的也正是這兩個地方.

    不過想到那李英瓊,綠袍心中卻也油生幾分羨慕,暗歎人家才是真正的天定主角,自己與之相比簡直是要被拉下幾條街去.別的不說,你看人家得寶,哪還用向綠袍這般苦心費力的算計搜刮?人家只要隨便走走,山中逛逛,那什麼朱果首烏飛劍溫玉的就全都自動送到手邊,生怕她不取,可換成自己呢?不能比,一比就滿眼都是眼淚了.

    "嘿嘿!"胡思亂想間,綠袍忽發兩聲壞笑,神情也現出一片異色."的確,你李英瓊本該是這蜀山世界的天定主角,可現在老祖我既來了,那麼這主角位置……卻不免要爭上一爭,看這蜀山界日後究竟是誰家天下."

    忽然,他臉色又是一變,唇邊浮出一絲笑意,雖這原本該是灑脫俊逸的笑容放在他的臉上更顯得丑怪難看,但他畢竟是笑了.原因很簡單,他的神識察覺到了山魅神廟的存在,遁光一按,當即便落了下去.

    就見此間乃一座山崖,山水環抱遍生梅樹,在那崖角建有一間神廟,古色斑斕牆坍院倒,兩扇對開的大門上也脫漆殆盡,破舊不堪.綠袍抬步進了古廟,就是在那院落之內有一個鍾樓,四扇樓窗也只剩有兩扇.樓下面大木架上,懸著一面大鼓,外面的紅漆卻是鮮豔奪目.隱隱望見殿內停著幾具棺木.

    向那大鼓及殿內的棺木看了幾眼,綠袍一笑,轉身出了古廟.他知道,在那大鼓之內,正藏著蜀山界內最為珍奇,也是威力最大的兩把仙劍之一,紫郢神劍.而在大殿的棺木之中,也正躺著引發紫郢劍自行脫鞘護主的四具僵尸.

    不過此時那棺木大鼓即都完好無損,自是說明那李英瓊還沒到此廟,出世之期尚還沒到.但想來時日將近,也不會太久了.

    而綠袍來此,卻只是為了尋個坐標所在,並順帶著親眼見識一下紫郢劍的藏劍之地,他可沒瘋到去窺視強取這峨嵋派的鎮山神劍的地步.若真取了此劍,怕接下來他也不用再干別的了,就等著迎接那三仙二老的滿世界追殺吧!搞不好,連百蠻山那洞府所在也會被兩儀微塵仙陣給煉成灰粉,灰飛世間.

    于是,見罷了古廟之後,綠袍貼地飛遁,神識全放沿著山間梅林一路查探而去.比之後來的李英瓊仙法未成,只憑一身俗世武功依仗天承福緣得寶諸般,他的搜刮之路可要順暢簡單的多.

    片刻之後,綠袍便在一個山洞前落下,抬步進了其內.此間自就是那猩猩馬熊所居的山洞,也就是朱果生長及木魃為禍之地.放著神識一路探查,功夫不大他就轉了出來,手中把握一物,腰間也多了一個隱泛精光的寶囊.

    那手中之物乃是一塊發紅綠光彩,似玉非玉,似珠非珠透明的東西,長才徑寸,光華耀眼.自是木魃腦中元丹所結的腦髓,也就是後來的青靈髓.

    以綠袍如今的功力,除掉一只區區木魃自不會費什麼氣力,舉手就來的事情.而他腰間的寶囊之內,卻盛放一株根連石塊,枝掛數十紅果的紅珊瑚狀植物,自是朱果.這朱果不但果實盡落綠袍之手,且他還把果樹都連根端了.至于把果樹取走將來回去後能否移植成功,卻不在綠袍的考慮之中了.

    他只知道既已尋得了此物,那麼此物就絕對不可再落入峨眉之手,也絕對不可有一絲一毫的莖葉給他們留下.且那寶囊之內尚不止一物,除了被仙法縮放的朱果樹外,兩只口目姣好,形態似人的成形首烏也在其內.

    "嘿嘿."綠袍再壞笑兩聲,"李英瓊.確實,你是天定主角,命定法寶諸多,那紫郢劍萬年溫玉等老祖不敢與你相爭.不過,這些朱果首烏等諸般雜物,老祖可就要卻之不恭,替你處理了.想必以你天緣之厚,即便少了這些瑣碎雜物卻也擋不得你勢起蜀山吧!"

    隱隱之中,綠袍卻把李英瓊視為了來日最大的對手,只因一書之內難容兩位主角,尤其是在這正邪並立的仙魔世界之內.

    而正如剛才他所暗想的,此行莽蒼山尋寶,綠袍卻已決定,棄那萬年溫玉不取,而轉向它尋....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0 09:21
正文 13 堤內損失堤外補


    不錯,棄萬年溫玉而不取,轉向它尋,卻正是綠袍此行莽蒼山之前早就定下的策略.之所以如此,無他,就是為了避免引發正教中人峨眉群仙對他的關注,以便于他接下來繼續貫徹既定的悶聲發財之方針原則.

    要知道在此之前,為了白陽圖解綠袍已是在風洞山和崔五姑打過了照面,崔五姑也知道他拓印了圖解在手.

    單只是拓印圖解一事倒還無妨,畢竟那圖解已在花雨洞壁刻印了數百年,各派劍仙中知道此事的並不在少數,故綠袍前往拓印倒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暫時也沒有引發正教中人的關注.

    可萬年溫玉就不同了,此寶對峨眉可說是極為重要.但看峨眉派開山祖師長眉真人當年剛剛成道,發現此寶後不顧寶物尚未出世便直接施以禁制刻石留言即可分曉,此寶,卻從長眉真人始就被峨眉派給"耗下了".

    綠袍知道,萬年溫玉來日不但與峨眉幾位三代重要弟子的成道有所關節,且就連妙一真人齊淑溟也將有許多需用此寶之處.故此,若自家現在敢去妄圖窺視謀取溫玉,怕不立時就會引發峨眉派的關注與追殺.從這個角度而言,萬年溫玉與那紫郢神劍一樣,卻都是燙手的山芋,絕不可容得峨眉以外之人的窺視謀取,否則就會引發渲染大波.

    況且,即便綠袍不懼峨眉,可在那藏寶之側還有個被長眉真人鎮壓在此的邪派巨擘妖尸谷塵.名義上,長眉真人鎮壓妖尸在此後,卻道是自己飛升在即,那谷塵又頗具神通,故一時間卻已來不及將其誅殺煉化,無奈之下只得暫時鎮壓于此,待來日妖尸數盡留待後人除魔.

    可綠袍不忌以最大惡意揣度,怕長眉真人此舉卻正是有意為之.什麼妖尸神通飛升在即等等諸言都是借口,長眉之所以鎮壓妖尸于此,怕最大的關節還是為了讓妖尸替他峨眉派看守萬年溫玉才是真的.畢竟這蜀山世界內的大能修士太多了,不但魔教中盡有那神通廣大的巨擘魔頭,即便是正教各派中能與三仙二老分庭抗禮的恐也不在少數.

    故此,若只是下了一道禁制留下諫言怕真還有那不買賬的來破禁強取寶物,而把妖尸鎮壓此處,卻正是一個再合適不過的看守了.一來那妖尸神通廣大,一般的正邪劍仙都是不是他的對手,有他在此無人敢輕易靠近.

    二則妖尸自視太高,盡管被鎮壓于此但卻自認為那長眉是真的誅殺他不得,故也把溫玉視為了囊中之物,看護起來更是盡心竭力.殊不知長眉早都算定後事,留下諸多後手只為讓後輩門人得此寶物,故在綠袍附體之前,那一切諸事果如長眉所算,寶物正落李英瓊之手.

    所以,考慮到以上諸多關節,盡管綠袍對那萬年溫玉也頗為心動,也知道此寶的妙處,但仍舊強忍著心癢不去動它,免得羊肉沒吃到反惹一身騷.

    于是,取了朱果首烏等幾樣靈寶後,綠袍再向山陰處遁去,沿途依舊放出神識,卻是再尋起此山孕育的另兩件寶物來.

    說起來原本以綠袍的出身,這另兩件還未到手的寶物對他卻比那朱果首烏等天材地寶要珍貴的多,因那兩物一名毒花合歡蓮,乃是秉天地淫氣所生,聞了便是昏沉如醉,要六個時辰才能回醒.綠袍隱隱記得此物生在此山內一名兔兒崖的崖壁之上,形如曇花,那峨眉三代弟子石生就是因其母陸蓉波誤嗅此物感靈石精氣感應所生.

    因此物的邪淫陰毒正合許多魔教法門之用,故此物也被邪教中人奉為至寶,可遇不可求.即便在那百毒真經之上,也有許多需用此花合以熔煉的法門.故若被原來的綠袍遇上,那可真是嫖客遇上了妓女,喜出望外興奮之極.

    可對現如今的綠袍來講,此物卻猶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因有了那等同于前知的那般神通在,他卻再看不上那百毒真經上的旁門小術了,卻只是一心謀求那些真正的天府奇珍紫府異寶,哪還有心思去修煉那些法門異術.

    故此,這合歡蓮一物能得固喜,不得卻也無妨.不過即已到了此山,那麼費點心思搜尋一番卻也無妨.

    同樣的,另一件寶物就是生在山陰陰風洞的萬年冰蠶了,此物與那萬年溫玉正好相反,卻是由寒魄精英所化.形狀與蠶無異,長約二尺通體雪白,隱隱直泛銀光,摸上去也不覺寒冷,對特定功法的走火入魔及法體石化都有療治之功.

    且除此之外,這冰蠶還有許多其他的諸般用處,很多旁門異教中的功法修習時都有用到此物之處,比之合歡蓮此物對綠袍的用處可就多得多了.

    于是,再是一番搜尋之後,綠袍卻果然在一處山崖崖壁上取到了那株比曇花大了一圈,枝干上兩朵紅花相背的毒花合歡蓮.隨即又尋到了那陰風洞穴,略加打量後他便放出玄牝珠頂著穴內的無盡陰風向深處行去,找那萬年冰蠶.

    就見,一個充斥著呼嘯飆風的洞穴之內,一顆綻放出無量清光的斗大明珠浮于空中,晶瑩朗慧放出無盡光幕倒垂而下,直向下面一個大頭細身的綠發怪人籠罩,隨著那怪人的前移光幕也在移動.

    而光幕之外漫天的黑霧之中,那些不計其數並呼嘯狂飆的龍卷風柱也有如巨木,三五成排七九並力的一排排一根根直向垂天光幕上撞去.

    轟天巨響中,那形同帷幔的青色光幕每被風柱一撞,就會波動幾動,而光幕的原點那斗大明珠也隨之更放光華,更加的晶瑩朗慧.盡管被無窮風柱黑霧包圍其中,但始終有畝許大的一座光幕是風柱黑霧所無法掩蓋也不能撼動的.

    如是,兩下里轟響連天,青黑交錯,點點星屑漫天飛舞中,那綠袍卻已來到洞穴深處,抱起面前一只兩尺長的蠶狀一物施禁制將其縮小,收入寶囊之中.

    此物直就是那萬年冰蠶了.

    而冰蠶一被收取,那穴內的風柱立時便起反應,更是從四面八方齊向撞來,隨爆隨生威力更宏,排擠撞擊著光幕直欲將他震成灰粉.

    可惜,這風柱只是由太陰風煞薈萃所成,乃異地自發形成的禁制,威力雖然宏大但針對性卻差了許多,只是一個勁的撞爆卻絲毫難以奈何綠袍用第二元神所放出的護身光幕.于是一刻鍾後,他卻絲毫無損的出了洞穴,收起元神站于洞口,卻是取寶功成.

    兩寶到手,站在洞口前綠袍又神情略異的向不遠處一座獨秀群峰的向陽山崖看了看,終是牙關暗咬一腳跺地,綠光閃處起在空中,手掐遁光卻頭也不回的向遠方飛遁,眨眼間已離開了莽蒼山脈千里之外.

    他卻終忍住了心底的蠢動,沒有去那靈玉崖萬年溫玉精華薈萃之地去看一看,也強忍著沒有驚動那魔門巨擘妖尸谷塵,現在,還不是與其見面的時候.

    而此時遁飛空中,遁光所去的方向卻不是回返百蠻山之路,而是向西南方向直飛.此去,綠袍卻是沖另一樣無論對他來說,還是對峨眉派,對李英瓊都至關重要的法寶而去,此寶,卻才是他能做出舍棄溫玉,另望它尋的重要原因之一.

    "哼!堤內損失堤外補.李英瓊,萬年溫玉既已讓你,那麼另一樣物事,老祖我可就不客氣了.反正你眼下也不知此寶將會屬你,莫如老祖先予取之,心中還能記你個人情,來日你我萬一對上,嘿嘿……"

    他陰笑一聲,運轉法力遁光去勢更疾……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0 09:22
正文 14 謀神焰,逢地火,巧助俞巒


    斜陽西掛,暮色漸沉,映著漫天的紅霞之下,一道十余丈長的暗綠色遁光,卻驟然劃過高空,帶著長長的焰火芒尾及罡風摩擦而起的裂空嘶嘯直向西南方向投去.

    自然,駕馭這暗綠遁光的不是別人,正是日前才離開莽蒼山的綠袍老祖.而他此時所過的高空之下,也正是距離莽蒼山有數萬里之遙的云貴高原,此行,他卻是奔這云貴高原上的一座云霧靈山,金石峽谷而去.

    不錯,云霧山金石峽,秦代古仙人艾真子飛升前藏珍石壁的金石別府,卻正是綠袍此行的目的所在.

    在那金石別府後洞石壁之內,此時卻正藏有四件對峨嵋派至關重要,但此時峨眉尚未關注的天府奇珍.分別為,天心雙環中的陽環,三環清甯圈一套,玄陰簡一只,紫青神焰兜率火三朵,共是四件,或者說四套.

    而綠袍在此四寶中最為看重的,卻正是那三朵紫青兜率神焰,這神焰,才是他甯可以冒險驚動峨眉群仙為代價,卻也非取不可的一般天府奇珍.

    早在附體之前,對于蜀山世界內的正邪群仙無盡法寶當中,他最喜愛,也深覺威力最著的最卻就是這後來落入李英瓊之手,仗之群魔辟易無人可擋的兜率神火.對于此物,僅他一家之言看來,卻已算得上此世界內威力最為宏大的幾樣至寶之一了,甚至他覺得,就連那紫青雙劍合璧的威力,也都未必就能強過兜率神焰的威能.

    故此,在起始決定放棄那萬年溫玉之初,綠袍的目光卻早就轉向了金石別府內的紫青神焰之上.

    而要取紫青神焰,綠袍此時謀取卻還有許多方便之處.一來那神焰雖然後來是要落入李英瓊之手,她並仗之縱橫天下.但在此時,這紫青神焰出世之機尚還未到,那正教群仙卻多半尚不知此寶的藏地.

    畢竟那艾真子到底是秦代飛升修士,且還有證據顯示他曾為峨眉祖師長眉真人的授業恩師之一,道法神通自是極高.故他所藏匿的至寶,若不到那禁制開放出世在即之時,怕這整個蜀山界內卻也很難有人能在數十年前就算得寶物的所藏之地.

    除非有人刻意針對這四樣寶物推算,還得是類如三仙二老那等大能修士以太清仙法演算.

    不過據綠袍所知,在那金石峽四寶未出世前,起碼是在如今據紫青神焰出世還要幾十年的如今,那正教群仙中似乎卻並沒有人關注這金石別府.

    所以若要投機,取這金石四寶的風險卻要比強奪萬年溫玉要低得多,甚至運氣好的話都不會驚動旁人.

    于是,在咬牙放棄了奪取溫玉的念頭後,綠袍便一門心思馬不停蹄的直向云貴飛來,直向云霧山金石峽而去,片刻都沒有休息.

    在空中一連遁飛了四個時辰,終于,前方數百里已經隱隱見得一片延綿千里方圓的小型山脈.比之莽蒼山,這云霧山脈卻要小得多,占地只是莽蒼山的數十分之一大小.

    不過俗語有言,山不在高,有龍則靈.云霧山不在大,有寶就行.見得此山不遠,綠袍頓時精神一振,一按遁光下降百丈,避開高空云霧再放眼看得清楚些,他再確認了此山確為目的地所在,便直線向其飛去.

    說來也巧,就在遁光加速,眼見距此山越來越近時,忽然在遁光前的百丈之下,突有一聲轟天雷震震響,隨即一片紅光沖霄暴起,正巧擋在遁光之前.

    綠袍一驚抬眼望去,就見那紅光是由一片沖天地火形成,也就是地底岩漿噴濺形成,滔天烈焰中散發的無量炙烤令離得百丈外的綠袍立時禦遁閃避,放出護體神光.

    而更令其驚訝的是,在那滔天烈焰之上,一道紅色人影卻也正盤旋其上,不斷施以種種禁法壓控限制著千丈火光的肆虐.那是一個穿著道袍,周身籠罩紅霧,且身纏七根帶火長鏈的散發道姑.

    "是她……"綠袍心中一動,已知對方的來曆,便想禦遁繞過.

    但在遁光將起之初,眼見對方處身于千丈地火之中心,不斷漫空盤旋施以種種仙法禁制約束限制那地火的擴散噴濺,那等惶急狼狽之狀,不知怎的他心中卻驟起一股惻隱之意,略加沉吟,便想起了身上正有一樁合用之物.

    "罷了!老祖我就學一次雷鋒好了."他暗暗一笑,探手寶囊就取出一物,運法力便將此物祭起,拋飛于地火上空.

    就見那拋空之物形如春蠶,通體雪白約兩尺余長,飛拋在空被道法催逼得迎風暴漲,轉眼就化為丈許多長,銀光閃爍寒氣逼人,卻正是綠袍初得的寶物萬年冰蠶.

    說時遲那時快,那冰蠶出現之後,在地火之上略一盤旋,蠶口張處已噴出無邊寒霜,向地火壓下罩去.頓時就如沸湯潑雪般,那寒霜地烈焰剛一交加,嘶嘶聲響中白霧彌漫,頃刻間這空中地前便全都被一片茫茫白霧所彌漫,延綿數里.

    而驚見此變,那原本以仙法禁制壓控地火的散發道姑也都是為之一驚,隨即一喜.以她的法力,自在遁光初停時便已看到了綠袍的存在.不過當時一來的地火噴發太急,她急著壓制無暇他顧.二來也是看來人的遁光邪而不正,故不想與其搭話免得節外生枝.

    卻沒想來人的遁光雖邪,但手段卻是光明正大.非但沒有借機向自己生事,反倒是拋出一寶助自己壓制地火,如此,可說是大出道姑的所料.

    且以道姑的慧眼目力,自是透過白芒看得明白,在那寶物發威至今,那身下的地火卻早都被壓制了下來.就見一片寒霜持續由那蠶口吐出,盡都彌漫籠罩在火場之上後逐漸卻化成一座千丈高下的碩大晶幕,正將地火籠罩圍困其間.片刻之後,那晶幕內的火勢便都全然熄滅,火中岩漿也凝為一片五色斑斕的石地,那令她手忙腳亂的噴發地火,卻在來人的相助之下頃刻消散了.

    而見地火消散,沒等那道姑答話,綠袍卻已收了冰蠶,遁光一閃就要離去,絲毫也無搭話之意.且他這般舉動也並非故作矜貴,是真的不想與對方搭話,因他早知對方的出身遭遇,深知彼此間絕談不到一處去,故之所以幫忙卻只是覺得她一個女子遭遇太慘,一時惻隱便順手幫了一把,卻絕無其他的用意用心.

    不過,他不搭話轉身欲走,可那道姑卻不能就任他這般離去,就聽得一個脆亮的聲音回蕩天宇清喝道"請道友留步,容貧道俞巒,當面向道友拜謝援手之德可否?"

    ........

    還真有道友猜中了綠袍所謀,這里綠袍卻要誇贊一聲,道友高明......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0 09:22
正文 15 石橋古洞綠袍小助 輕顰淺嗔道姑絕豔


    "請道友留步,容貧道愈巒,當面向道友拜謝援手之德可否?"

    清亮的聲音回蕩天宇,喝住了遁光欲走的綠袍.

    止住遁光,綠袍沒有堅持離去,轉過身來一笑道:"順手為之的一樁小事,談不上德字,俞道友客氣了."

    "不然."愈巒堅持道.身形一動閃到綠袍面前數丈外,神色鄭重道:"或出手相助對道友而言確只是小事一樁,但對貧道而言卻是助力極大,甚至免除了……故若容道友如此一言謝字都不得,那貧道豈不成了不知感恩之輩?故此,這里還要正式請教道友尊號,貧道以便銘記于心."

    綠袍一笑:"道友言重了,貧道綠袍,向于苗疆百蠻山陰風洞修煉……"

    "綠袍?"愈巒眉頭略皺,皺眉尋思著這個似乎有曾聽聞過的名號,但確實因孤處此地太久,一時間卻也沒有回想起來.不過單聽此人乃是在苗疆修煉,以及其遁光的邪色,她卻已然肯定對方定不是什麼名門大派玄門正教中人,多半是旁門異派的修士,心中便有些猶豫.

    而綠袍又是何等聰明之人,見她秀眉微皺似有躊躇,便已猜出了七八分對方的心理.心中不免暗暗自嘲,面上卻泰然自若笑道:"既然道友多禮致謝,那麼貧道也就觍顏愧領了.不過綠袍這里卻還有事要辦,就不與道友多做盤恒了,失禮之處還請莫怪,貧道告辭."

    說著話遁光一閃,瞬間已至百丈之外.

    "道友留步."愈巒大急,心知對方已看出自己的心疑,故才轉身即去.她本是性情溫婉之人,又向來注重情義深知感恩,眼下對方分明與己有恩,偏卻因自己的多疑揣度而轉身離去,如此一來,自己卻成了何等樣人?想自己從前向來風光雯月,怎一遭被蛇咬後卻變得如此晦暗多疑?

    心中暗省羞愧之下,愈巒一時間直是面紅耳赤,不過見對方遁光漸遠,她便也顧不得羞愧急使禁法飛追了上去,急聲連叫道:"道友留步,道友留步,是愈巒心懷不靖,多疑得罪之處請道友諒解.若蒙道友海涵不罪,且請按遁下去小坐,容愈巒奉茶賠禮可否?"

    說著話她已追上了綠袍的遁光,神情鄭重的躬身賠禮.

    "這……不必了吧?"綠袍再停下遁光,猶豫回道.

    "要的要的,若道友不往,那就是還在責怪愈巒的無禮,如此讓愈巒如何心安呢?"見留客有望,愈巒忙又誠懇說道.

    "那就去坐坐?"見對方確是知恩知禮之人,對此前的多疑腹誹也沒有虛加掩飾,而是坦言認過.綠袍心中也是頗為歡喜,深覺自家果然沒有幫錯人,心情之下便有些玩笑的說道.

    "當然要去坐坐."而見綠袍還有心思如此略帶玩笑的回話,明顯是沒有幾分嗔怪之意,愈巒心情也是不錯,便也以這句不太鄭重的玩笑口語答道.

    "哈哈,呵呵……"四目一對間,兩人相視而笑,適才那一點小小不諧卻已讓過不提,當下俞巒引路,綠袍跟隨,紅綠兩道遁光前後降下,卻直落在一條山谷之中.

    這山谷不算太大,橫八九丈長約里許.本該是掩蓋于茂密林間倚崖而拓,但因為此前地火的爆發,那連綿數十里的茂密深林卻已盡被焚成草灰,山崖上原有的兩條瀑布也都枯干一片.

    見情形如此,那愈巒也因居處狼籍而有些臉紅,澀然回首對綠袍道:"地火肆虐居所破損,狼狽之處讓道友見笑了."

    說話間手也不停,接連掐出訣印施仙法清理山谷.就見隨著她進行過處,那地面上高地凸凹由岩漿化成的石地便接連被一股無形大力連片掀起,飛到空中化為石粉吹拂至數十里外未被波及的山林之中,露出泥黑的地面來.

    而她素手再揮,一只寶囊卻驟然從腰間飛出,浮在空中開啟囊口放出一片青綠光芒,籠罩全谷.青綠光色之內,更有無數的草木種子飄灑落下,頃刻間融入地下生枝發芽,給山谷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草綠,仙法卻甚是神妙,雖然看路數不是什麼玄門正宗.

    "貧道也來小添助力."

    見她清理山谷,綠袍便在後說道.也探手往那腰間寶囊一探,那萬年冰蠶便再度飛出迎風暴漲,蠶口噴出無邊寒霜,在空中化為甘霖,淅淅瀝瀝細淋而下,山谷內卻下了小雨,對那才出頭的草木加以灌溉.

    而在那山崖之頂,本還有淺淺一池水潭及兩條小型瀑布,才被地火烤干.而此時細雨落下那水潭卻也逐漸溢滿,潺潺順崖直下,雖無原本的瀑布壯麗卻形成了水珠四濺的山溪流淌.

    收了冰蠶,綠袍一笑道:"暫時只能如此,若想瀑布再成,俞道友卻還需打通泉脈,重引地泉方可了."

    俞巒忙再度致謝,溫語道:"如此已是多得道友助力了,那山泉之事以後再說,這里卻不敢再勞動道友出手了.否則茶尚未敬謝還未言,卻多方勞動道友助力,俞巒卻更要羞愧無地了.請道友稍待,待俞巒打開門戶延請道友入內."

    說著話她再度施加禁法,就見在那山溪落處,溪水忽似一匹白練珠簾,自頂切斷,直墜池中,立時水勢全收,涓滴無存.而崖壁後也現出一道石門,大開後閃出一橋,長伸直探搭落池邊,閃映微微寶光.

    門橋一現,加上四外休整過的山色湖光襯托,小橋流水倒也頗顯秀麗.

    "道友請……"俞巒側身延客,綠袍謙讓兩句,隨之便在主人的肅請下抬步上了石橋,並行向石門行去.

    而眼見行近石門,那愈巒卻再止步取出一符,托于手心閃泛金光歉聲道:"還有一事適才未與道友言明,失禮之處還請道友不要怪罪……"

    "無妨,俞道友有話但講無妨….."綠袍也停步回道.

    臉上一紅,愈巒愧聲道:"因早年間俞巒曾犯石門戒律,被先師施法禁制于此,故此石門兩側卻有先師留下的兩件法寶封門,如俞巒一人出入不離此間百里外倒還無妨.但若有外人進出,那兩件法寶……故請道友入內,愈巒卻要憑借手中這道接引神符,若神符施處有何響動,還請道友莫以為異."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卻是越發的羞愧.

    而綠袍卻早知此間如此,當下便一笑道:"無妨,道友盡管施展,貧道絕不抗手,卻正要領略神符的神妙."

    螓首輕點,愈巒再不多說,手中神符一催,就見一團紅光砰然暴起,直將兩人籠罩其內一股極大的托力卻直托送進石門之內,而外面的石橋也隨即收了回去.紅光再散時,兩人卻已處身在一處由掏空山腹而建的洞府之中,就見這洞府內所有的凳椅桌案等家什都是由石頭雕琢,雖式樣古拙別具韻味,卻也難掩透出的簡陋.除在後洞一間石室門前懸掛著一張由碧草編織的精巧帷幔外,卻再無什麼奢華的布置.

    見綠袍抬眼打量洞府,那俞巒的神情不由得更是澀然,卻也沒有虛掩遮蓋,只是待他看完將其引到一張石桌前落座,歉聲道:"洞府簡陋,奉客不恭讓道友見笑了.請道友稍坐,容貧道進去換件衣服,奉茶待客."

    "無妨,俞道友盡可自便,貧道這里等候."綠袍再回了一句.

    俞巒再點點頭,沒有多言徑直進了那由帷幔封擋的後府去了.片刻後,一股澈心馨香由後府幽幽飄散彌漫,再看時,一位鎬衣如雪,儀態萬方的絕色白衣道姑,卻已捧著一只玉盤窈窕轉來.

    與先前周身籠罩淡淡紅霧面目朦朧不清不同,此時的俞巒卻已去了紅霧,換了白衣,霞佩霓裳中人本絕豔,互相映照之下越顯得朱顏玉貌,仙姿無雙.直似姑射仙子下凡,九天仙娥落地,那姿容,那絕豔,盡管以綠袍前世那等在電視電影及網絡見慣了各國的明星美女,飽覽群花之輩卻也難以想出有哪一人能及對方絕色之萬一.

    一時間綠袍真個有些看得移不開眼了,所幸他倒也還有幾分定了,在那俞巒被他盯得朱顏漸漸嫣紅時,他終強自移開了目光,自嘲一笑道:"俞道友容顏絕豔,絕色逼人,真個讓貧道的眼睛都離不開了,嘿嘿,神魂俱動啊!"

    而那愈巒本被綠袍盯得又羞又怒,心中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請錯了人,把一個淫邪好色之徒當成道友請至洞府,暗悔引狼入室時.卻聽得此人毫不掩飾的大贊自己絕色,雖覺他言辭未免有些……太直,但其贊譽之意卻是感知至誠,心中剛起的那點怒意不由得也都消散無形.

    可心中薄怒雖散,但臉上卻有些面薄,當下便嫣紅著俏臉,行到近前作態嗔怒道:"道友無禮,哪有……哪有你這般誇人法?"

    "嘿嘿……"綠袍大頭一晃,絲毫也不臉紅的笑道:"沒辦法,貧道言匱詞乏,除此外卻再想不出該如何贊譽道友了,得罪之處就請俞道友見諒吧!"

    "道友你……"

    被他觍顏一說,那愈巒一時間卻也拿他無法,當下只得皺眉嗔眉,故作薄怒轉開話題,從玉盤內取出一只青玉盞,略加用力的"呯"然頓在他的面前,嗔聲道:"好了,不要說了,道友喝茶吧!"輕顰淺嗔之間,絕色更令人魂銷.

    微微一笑,綠袍也不多說,捧起茶盞便輕呷了一口,頓時,但覺一股澈肺馨香潤喉直下,入腹內直令他渾身毛孔舒散,熨帖之極,且此茶入腹回甘滿口生津,卻真是生平從未喝過的絕世好茶.

    "好茶……"綠袍大贊一聲,忍不著接連再品一口,又繼續贊道:"好,屬實是好,此茶珍異,連我這等想來品茶如牛飲之人也都忍不住連喝不止,不知此茶何名?俞道友又從何處所得?若是不礙,望道友相告貧道也想去求取一些備存飲用呢!"

    而聽得他這連番贊譽,那俞巒神情卻接連數遍,甚是奇異.起初聽得綠袍誇贊好茶時她唇邊曾現微笑,但等綠袍問到此茶何求時,她那笑意便即收起,而換成了滿面的黯淡神色,就聽她幽幽回道:"此茶無名,卻是我早先一位至交好友采茶自制,後又贈送于我,也不知多年不見,我那好友……"

    心中一動,沒等俞巒把話說完,綠袍卻忽然接口道:"贈俞道友仙茶的好友,不知是那幻波池的聖姑伽因?還是那早年的旁門女仙白幽女呢?"

    "什麼?"俞巒一振,抬起頭直盯著綠袍驚聲道:"你知道我那好友是伽因或白幽女……"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0 09:22
正文 16 借冰蠶,驟離行,金石別府


    你知道我那好友是聖姑茄因或白幽女?"俞巒驚訝的看著綠袍問道.

    "知道."綠袍點點頭,再無心賣什麼關子繼續言道:"不但那聖姑茄因與白幽女貧道知道,且就連俞道友你為何困居在此,我也都同樣清楚."

    "什麼?你還清楚我困此的原因."

    俞巒大驚,臉色接連變幻,時而羞愧,時而憤怒,直至逐漸轉化成了懷疑.一雙美目直直的盯著綠袍,本是如水溫和的眸光也變的冰寒冷厲,她冷聲道:"我說這云霧山近百年來已無人經過,偏偏今日怎趕得這般巧法?正逢俞巒鎮壓地火之際道友偏就路過,而且手中還有合用鎮壓之寶,此事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虧我還滿心感激誠心待客,卻沒想道友原是有意而為存心而來.說吧!道友對俞巒的事情查探的如此清楚,且賣了俞巒如此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所謀為何呀?"

    卻是綠袍所言一下擊到她的痛處,那般深壓心底一百多年的瘡疤被驟然揭開,種種如難堪,羞愧,憤怒等諸多繁複情緒瞬間交織,即便俞巒性情再過溫和卻也是難免要羞怒交加.更何況她早年間吃虧就吃在一位邪派修士手中,雖因感激奉茶待客,但對綠袍這般滿身具是邪氣的邪修于心底多多少少還是存了些戒備之心,故此時綠袍一言點出正題,她的待客之道便也瞬間發生了轉變,刺猬般豎起全身硬刺加以防備斥問了.

    搖頭一笑,綠袍面對俞巒態度的驟變,卻也並沒有放在心上,自從決定點出正題那一刻起,對眼前的絕豔道姑他就再沒了什麼雜念,滿心卻只想順手助其一把,然後好離開去忙自己的事情,畢竟那慈云寺之期越來越盡,他心中的緊迫感也越來越強,卻沒有什麼閑暇在這里與美道姑多做盤恒.

    于是,就聽他從容笑道:"俞道友不必多疑,對你的事情貧道卻也是早年間無疑從別處得知,絕非有意測探.故今日難得有緣與道友一晤,貧道也就忍不住直言而明了.呵呵,既道友此時心已生疑,貧道也就不再多做打擾,准備告辭.臨行前有幾語相贈,一家之言道友就姑且聽之吧!"

    "哼!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俞巒冷聲回道.卻是聽了綠袍的解釋後,依舊沒有釋疑.

    對她的態度,綠袍也全不在意,既已決心要獲取一張好人卡,那麼好人自不會在意是否有所回報.便又接著道:"大道三千,各有法門.修行之道,順逆由心.我知對道友困此鎮壓地火一事,貴先師飛升前早有謀算,也替道友安排妥當了脫困之期,成道之期.對貴先師的安排貧道自不好質語,不過今日即有緣與道友晤面,還得道友仙茶敬客,那麼對此事貧道卻要盡些心力,至于此中心意道友接受與否就全憑道友決斷了……"

    說著話他探手囊中取出冰蠶,略施禁法加諸冰蠶身上,而後將其放在石桌上言道:"此物想必以道友的見識神通自知其用,貧道這里就不再多做贅言.適才此物已被施加了禁法,無論道友用是不用,只需以法力催發禁制,這冰蠶自會飛回我處.如此,就算對你我一唔之緣的見證吧!貧道告辭……"

    言猶在耳間,也沒等俞巒回話,綠袍身上卻驟然爆起一團青光,晃眼間直飛向外,經過石門時在那頃刻爆發的大蓬金花火星暴雨交加中石門已然大開,綠光一閃驟現天際,再一晃,遁光已消逝無蹤,他卻已是走了.

    這一番變故說來慢動處快,那俞巒看著那桌上的冰蠶還沒想清楚該如何回話時,綠袍卻已走了.且以石門前由俞巒飛升先師留下那兩般法寶的威力禁制,也都不能稍阻其萬一,如此令俞巒對綠袍的神通也都更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愣愣的看著那桌上的冰蠶思量出神.

    再說綠袍,驟離石府起在空中,飛出百里外遁光卻減慢了速度,在低空中一邊探查那金石峽的具體位置,一邊也在思量著今日的這番遇合.

    對那俞巒,此行前他卻真沒想過這麼巧就會與其晤面,甚至對此山內還困居著如此一位美豔道姑,若不是正巧遇到綠袍都完全沒有想起來這事.不過既然碰上了,那麼對于俞巒的來曆遭遇,頃刻間便已回想于心.

    這俞巒的出身來曆雖說不上大有來頭,但論起輩分來卻要算得上是綠袍的前輩女仙了.此人出身旁門,雖不能歸入魔教邪派之內,但其師潘六婆的傳承卻也不是什麼玄門正宗.

    當初俞巒師從前輩女散仙潘六婆為徒,與和聖姑伽因,白幽女均甚莫逆.

    彼時豔尸玉娘子崔盈見她貌美溫柔,人甚和氣,時時請教.俞巒天性溫厚,向不與人難堪.明知崔盈背師淫惡,終因雙方相識在先,雖然輩分不同,情如姊妹.初意還想引她改邪歸正,見面必定婉勸.哪知崔盈淫凶陰毒,非但忠言逆耳,反倒惱羞成怒,想拉她一起下水.暗中勾結妖黨,出其不意,用邪法迷亂心神,以致失身妖邪,眼看同流合汙.

    崔盈忽因殺師盜寶,為聖姑所困,俞巒還未覺悟.這日正與所交妖道歡聚,坐關多年,快要成道的恩師潘六婆忽然飛降,一照面,便將妖道殺死.俞巒也身受重傷,忙即跪地哀求免死.于是便被潘六婆給出了兩條出路.

    一,是追回法寶就地誅殺,這卻不用說了,此是死路,自不能選.

    二,則就是把她囚困在適才那地火噴發的火穴口,以之身鎮地火逐漸發散,待二百余年後地火泄去大半時,到時自有人從此路過,助其宣泄地火成此功德.而後還有一系列安排言說能助其成道.

    不過,這第二條路看似通途,可事實上俞巒卻要承受諸多痛徹于心的慘劫磨難.不說那身鎮地火火煉其身的痛苦是何等難以忍受,就是把一位風華正茂天真溫柔的女仙困居一地,二百年不得離此,那孤寂困頓之處卻也非常人所能忍受.這不等同于閉門修煉,那閉門修煉一旦入定杳杳冥冥不知時日流逝,一坐幾十近百年自是無妨.

    可鎮壓地火一日三次,時不時還噴發一回,如此一來讓愈巒卻無法入定,這漫長的時日也不知她是怎般捱過的?

    故此,途徑于此巧遇俞巒,順手之下綠袍也就助了其一臂之力.而後隨其入洞奉茶,感其性情之溫柔他更忍不住把那萬年冰蠶暫都留下,用之于俞巒鎮壓消解地火之用.

    他知道,以俞巒比自己還要多出數百年的深厚修為,若是那地火一旦消散其師潘六婆設下的那些禁制禁法是困不住她的.畢竟無論何等強橫頑固的禁制,卻也都是一些無人主持的死物,況且潘六婆也不過是平平常常一飛升散仙,她的禁制再強,卻又能強到哪去?若一些無人主持的死物就能困住俞巒那等近千年修為的女仙,那說不好聽點俞巒這千年修煉卻都要修到狗身上去了.

    之所以此前被困,卻大半是因那地火牽制所致,俞巒的絕大部分法力卻都用在了壓制地火上面,自然無旁力對抗禁制.可現在冰蠶在手就不同了,只要她有心,借助冰蠶吐出的寒魄精氣化散地火,卻用不了多少時日就能功成脫困,如此,也算得綠袍難得做了一回不求回報的好人吧!

    當然,綠袍所以如此幫那俞巒,小部分原因是因為對那潘六婆的不忿,他不忿對方不管自己什麼出身卻都要去抱峨眉派的大腿,因他知道後來助俞巒脫困的,卻正是那峨眉七矮中的齊金蟬石生等人.故此能壞一壞潘六婆事前的布置,壞了她去抱峨眉粗腿的好事,對綠袍而言正是一樁何樂而不為的好事.

    而另一大部分原因,卻就要歸類于男人的本性,綠袍憐香惜玉之心勃發了.畢竟他可不是原本那近于妖魔的綠袍,而是一個附體過來的穿越客,見了俞巒那等如同仙娥般的天仙佳人,且佳人與自己也無利害沖突,順手幫上一把又有何不可呢!

    于是,心中想著此中諸事,綠袍的神識卻始終散發,盡在這山脈之內搜尋起來.

    說起來這云霧山脈只有千里方圓,一個峽谷自然好找,約半個時辰後,他便已按下遁光,處身于一條兩邊峽山,長約數十里青蔥黛綠的峽谷之中.略一探查又來到一個被藤蔓雜草封堵的洞口之前.抬手清理了一下洞口頂部的藤蔓,看著現出那"金石別府"四字古篆,綠袍臉上終露出一絲喜色,終是尋到了地方.

    你知道我那好友是聖姑茄因或白幽女?"俞巒驚訝的看著綠袍問道.

    "知道."綠袍點點頭,再無心賣什麼關子繼續言道:"不但那聖姑茄因與白幽女貧道知道,且就連俞道友你為何困居在此,我也都同樣清楚."

    "什麼?你還清楚我困此的原因."

    俞巒大驚,臉色接連變幻,時而羞愧,時而憤怒,直至逐漸轉化成了懷疑.一雙美目直直的盯著綠袍,本是如水溫和的眸光也變的冰寒冷厲,她冷聲道:"我說這云霧山近百年來已無人經過,偏偏今日怎趕得這般巧法?正逢俞巒鎮壓地火之際道友偏就路過,而且手中還有合用鎮壓之寶,此事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虧我還滿心感激誠心待客,卻沒想道友原是有意而為存心而來.說吧!道友對俞巒的事情查探的如此清楚,且賣了俞巒如此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所謀為何呀?"

    卻是綠袍所言一下擊到她的痛處,那般深壓心底一百多年的瘡疤被驟然揭開,種種如難堪,羞愧,憤怒等諸多繁複情緒瞬間交織,即便俞巒性情再過溫和卻也是難免要羞怒交加.更何況她早年間吃虧就吃在一位邪派修士手中,雖因感激奉茶待客,但對綠袍這般滿身具是邪氣的邪修于心底多多少少還是存了些戒備之心,故此時綠袍一言點出正題,她的待客之道便也瞬間發生了轉變,刺猬般豎起全身硬刺加以防備斥問了.

    搖頭一笑,綠袍面對俞巒態度的驟變,卻也並沒有放在心上,自從決定點出正題那一刻起,對眼前的絕豔道姑他就再沒了什麼雜念,滿心卻只想順手助其一把,然後好離開去忙自己的事情,畢竟那慈云寺之期越來越盡,他心中的緊迫感也越來越強,卻沒有什麼閑暇在這里與美道姑多做盤恒.

    于是,就聽他從容笑道:"俞道友不必多疑,對你的事情貧道卻也是早年間無疑從別處得知,絕非有意測探.故今日難得有緣與道友一晤,貧道也就忍不住直言而明了.呵呵,既道友此時心已生疑,貧道也就不再多做打擾,准備告辭.臨行前有幾語相贈,一家之言道友就姑且聽之吧!"

    "哼!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俞巒冷聲回道.卻是聽了綠袍的解釋後,依舊沒有釋疑.

    對她的態度,綠袍也全不在意,既已決心要獲取一張好人卡,那麼好人自不會在意是否有所回報.便又接著道:"大道三千,各有法門.修行之道,順逆由心.我知對道友困此鎮壓地火一事,貴先師飛升前早有謀算,也替道友安排妥當了脫困之期,成道之期.對貴先師的安排貧道自不好質語,不過今日即有緣與道友晤面,還得道友仙茶敬客,那麼對此事貧道卻要盡些心力,至于此中心意道友接受與否就全憑道友決斷了……"

    說著話他探手囊中取出冰蠶,略施禁法加諸冰蠶身上,而後將其放在石桌上言道:"此物想必以道友的見識神通自知其用,貧道這里就不再多做贅言.適才此物已被施加了禁法,無論道友用是不用,只需以法力催發禁制,這冰蠶自會飛回我處.如此,就算對你我一唔之緣的見證吧!貧道告辭……"

    言猶在耳間,也沒等俞巒回話,綠袍身上卻驟然爆起一團青光,晃眼間直飛向外,經過石門時在那頃刻爆發的大蓬金花火星暴雨交加中石門已然大開,綠光一閃驟現天際,再一晃,遁光已消逝無蹤,他卻已是走了.

    這一番變故說來慢動處快,那俞巒看著那桌上的冰蠶還沒想清楚該如何回話時,綠袍卻已走了.且以石門前由俞巒飛升先師留下那兩般法寶的威力禁制,也都不能稍阻其萬一,如此令俞巒對綠袍的神通也都更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愣愣的看著那桌上的冰蠶思量出神.

    再說綠袍,驟離石府起在空中,飛出百里外遁光卻減慢了速度,在低空中一邊探查那金石峽的具體位置,一邊也在思量著今日的這番遇合.

    對那俞巒,此行前他卻真沒想過這麼巧就會與其晤面,甚至對此山內還困居著如此一位美豔道姑,若不是正巧遇到綠袍都完全沒有想起來這事.不過既然碰上了,那麼對于俞巒的來曆遭遇,頃刻間便已回想于心.

    這俞巒的出身來曆雖說不上大有來頭,但論起輩分來卻要算得上是綠袍的前輩女仙了.此人出身旁門,雖不能歸入魔教邪派之內,但其師潘六婆的傳承卻也不是什麼玄門正宗.

    當初俞巒師從前輩女散仙潘六婆為徒,與和聖姑伽因,白幽女均甚莫逆.

    彼時豔尸玉娘子崔盈見她貌美溫柔,人甚和氣,時時請教.俞巒天性溫厚,向不與人難堪.明知崔盈背師淫惡,終因雙方相識在先,雖然輩分不同,情如姊妹.初意還想引她改邪歸正,見面必定婉勸.哪知崔盈淫凶陰毒,非但忠言逆耳,反倒惱羞成怒,想拉她一起下水.暗中勾結妖黨,出其不意,用邪法迷亂心神,以致失身妖邪,眼看同流合汙.

    崔盈忽因殺師盜寶,為聖姑所困,俞巒還未覺悟.這日正與所交妖道歡聚,坐關多年,快要成道的恩師潘六婆忽然飛降,一照面,便將妖道殺死.俞巒也身受重傷,忙即跪地哀求免死.于是便被潘六婆給出了兩條出路.

    一,是追回法寶就地誅殺,這卻不用說了,此是死路,自不能選.

    二,則就是把她囚困在適才那地火噴發的火穴口,以之身鎮地火逐漸發散,待二百余年後地火泄去大半時,到時自有人從此路過,助其宣泄地火成此功德.而後還有一系列安排言說能助其成道.

    不過,這第二條路看似通途,可事實上俞巒卻要承受諸多痛徹于心的慘劫磨難.不說那身鎮地火火煉其身的痛苦是何等難以忍受,就是把一位風華正茂天真溫柔的女仙困居一地,二百年不得離此,那孤寂困頓之處卻也非常人所能忍受.這不等同于閉門修煉,那閉門修煉一旦入定杳杳冥冥不知時日流逝,一坐幾十近百年自是無妨.

    可鎮壓地火一日三次,時不時還噴發一回,如此一來讓愈巒卻無法入定,這漫長的時日也不知她是怎般捱過的?

    故此,途徑于此巧遇俞巒,順手之下綠袍也就助了其一臂之力.而後隨其入洞奉茶,感其性情之溫柔他更忍不住把那萬年冰蠶暫都留下,用之于俞巒鎮壓消解地火之用.

    他知道,以俞巒比自己還要多出數百年的深厚修為,若是那地火一旦消散其師潘六婆設下的那些禁制禁法是困不住她的.畢竟無論何等強橫頑固的禁制,卻也都是一些無人主持的死物,況且潘六婆也不過是平平常常一飛升散仙,她的禁制再強,卻又能強到哪去?若一些無人主持的死物就能困住俞巒那等近千年修為的女仙,那說不好聽點俞巒這千年修煉卻都要修到狗身上去了.

    之所以此前被困,卻大半是因那地火牽制所致,俞巒的絕大部分法力卻都用在了壓制地火上面,自然無旁力對抗禁制.可現在冰蠶在手就不同了,只要她有心,借助冰蠶吐出的寒魄精氣化散地火,卻用不了多少時日就能功成脫困,如此,也算得綠袍難得做了一回不求回報的好人吧!

    當然,綠袍所以如此幫那俞巒,小部分原因是因為對那潘六婆的不忿,他不忿對方不管自己什麼出身卻都要去抱峨眉派的大腿,因他知道後來助俞巒脫困的,卻正是那峨眉七矮中的齊金蟬石生等人.故此能壞一壞潘六婆事前的布置,壞了她去抱峨眉粗腿的好事,對綠袍而言正是一樁何樂而不為的好事.

    而另一大部分原因,卻就要歸類于男人的本性,綠袍憐香惜玉之心勃發了.畢竟他可不是原本那近于妖魔的綠袍,而是一個附體過來的穿越客,見了俞巒那等如同仙娥般的天仙佳人,且佳人與自己也無利害沖突,順手幫上一把又有何不可呢!

    于是,心中想著此中諸事,綠袍的神識卻始終散發,盡在這山脈之內搜尋起來.

    說起來這云霧山脈只有千里方圓,一個峽谷自然好找,約半個時辰後,他便已按下遁光,處身于一條兩邊峽山,長約數十里青蔥黛綠的峽谷之中.略一探查又來到一個被藤蔓雜草封堵的洞口之前.抬手清理了一下洞口頂部的藤蔓,看著現出那"金石別府"四字古篆,綠袍臉上終露出一絲喜色,終是尋到了地方.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0 09:22
正文 17 取四寶,驚峨眉,演算無功


    金石別府,秦時古仙艾真子坐化飛升,封存遺寶之處.自第一任主人飛升千年以降,這石府卻再沒有第二個修士來過.

    綠袍小心的踏入石府之內,看著里面那因太久無人而堆積生出的灰土塵跡,心中卻是頓時一松.他也怕呀!他就怕在自己來此之前,那峨眉派卻先行有人想起這金石峽,想起這金石別府,萬一派上一兩個弟子來此坐鎮,那麼他所預先籌劃的諸多籌謀,卻盡要白費心機化之東流了.

    而此時,見到這石府前洞的灰塵堆積的怕不有半尺厚,果然一副千年無人的跡象,那綠袍的心境自然大好,也對自己未竟的諸多籌謀更多了幾分信心.

    當下不敢耽擱,天知道那峨眉派什麼時候會突發神經派人來此?若被撞上……于是他顧不得再仔細打量這相比他百蠻山洞府還要擴廣的石府,快步直奔後府而去.

    那是一個石穴,位于後府地面之中心位置,穴形四棱如若古井,于井穴之上封著一面方方正正的石碑,通體斑斕色呈深青,表面並無甚符箓禁制之類的東西,看上去無甚出奇並不咋眼.

    可綠袍站在那石穴三尺外,卻絲毫不敢有所輕忽,仔細打量過石穴後,他探手囊中取出一疊疊卷一處的暗綠旗幡,揚手分布石穴周圍,共是七支按北斗星象布陣,但並未催發.

    此陣名為百毒七星陣,乃是百毒真經內所載僅記的三種防禦法陣之一,也是威力最大的,但比之正邪兩教中諸多繁雜的種種大小防禦法陣,此陣的威力卻不值一提.綠袍之所以布它,也只是用之微添助力聊補心安罷了!

    他真正用來困寶收寶的,卻只有一術,那就是第二元神神通.

    待旗幡法陣布下,綠袍暗運元神,就見一顆寶珠冉冉自頂門升起,微泛寶光飛至那石穴頂上丈許空中,忽珠光一燦晶瑩朗慧放出無量清光,成一丈許光幕倒罩而下,將那石穴籠罩.且于同時,那七支旗幡的禁制也一並催發,旗幡同都泛起無邊綠霧連成一面,茫茫蒼蒼于光幕之外再結出一座霧供圓罩,布下了二層禁制.

    而這雙重禁制全都布下,綠袍退出光幕之外盤膝坐下,雙手互搓放出兩股青黑焰火,無聲無息透過光幕直向石碑燒去,正是他的獨門神通百毒魔焰.

    只聽得砰然一聲爆音,那魔焰剛剛接觸到石碑,石碑就立起反應.就見幾于爆音響起的同時,一片燦若豔陽的如霞金光,卻夾雜著萬千點繁星迸爆噴發,金芒如雨星光萬點四散濺灑而出,打在周罩的光幕之上發出連串細響,"噗噗砰砰"之聲不絕.

    隨著音爆連響,那云霞金光更燦如金罩,璀璨金黃將那石碑籠罩,將魔焰抵住金罩之外不容熔煉石碑.

    "呵……"綠袍輕聲一笑,望著那金黃色的金罩感受著那無量無數的繁星火點的反擊,終是暗暗感歎.到底是秦時古修長眉之師,比之那白陽洞前崔五姑設下的禁地金光,此間的禁制威力卻大上百十倍也不止,且那自發反擊的火點打在元神所化的光幕之上,直令那光幕波瀲蕩漾不斷,神魂撼動不絕,真個是千年禁制威力不散.

    所幸如今他也不再是那百花山白陽洞前的吳下阿蒙,第二元神已有小成,神魂雖有撼動但也無礙大局.

    故略加感歎後,綠袍便雙眼一閉,唇口微張再噴出一股魔焰,三焰合一直向那金罩全力煉去,至于禁制所發的繁星火點也不管它,任由它連綿不絕的四散迸爆光幕,任由它撼搖神魂.若連這點無人主持的自發火點都抵擋不住,那這所謂的第二元神還修它作甚?倒不如早尋個犄角旮旯躲起來聊度余生算了.

    于是,三焰合一之下,那無聲的青黑魔焰聲勢更增,直將金罩全都籠罩其內,灼灼熾焚.而那金罩也頑固的很,越熾越燦,猶如一輪大日燦然不熄.如此,兩下了一相持上,不覺間卻已過了三日三夜.

    而綠袍在這里大耗元氣焚禁取寶,殊不知早在他魔焰初發之時,遠在十幾萬里外的蜀中峨眉山,凝碧崖太元洞中,卻有一人盤坐靜室之內,心生感應.此不是旁人,正是峨眉派的一代掌教真人,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齊漱溟.

    這日齊淑溟正盤坐室內吞吐元氣,渺渺冥冥神游大天間,忽心弦一陣跳動,一股極大的危機感頓把他從定中喚醒,心神生感之下,只覺似有一件對峨眉有極大不利之事正在發生,心驚之下立時默運太清仙法加以推算.

    可任他如何演算,可那不利之事具體為何卻始終算不清楚,只覺得在攸關此事的推算上,天機一片混沌似已被人攪亂,無論如何指不出具體的人物事例.

    齊淑溟大驚,忙收了玄功暗自尋思,難道這世間,卻還有能以絕大神通掩蓋天機,令我峨眉太清仙法失效之人嗎?若真如此,那人的修為卻要何等之高?神通要何等之大?能有如此神通修為者,這天下又能有幾人?苦思竭率之下,他卻怎麼也想出此是何人?要知道以他今日的修為神通,這世間能令他都推算不出的也就是佛道兩教中那有數幾位神僧地仙,可那些人又豈會對我峨眉不利?不可能的,他有些想不通了.

    于是,不敢耽擱之下,齊淑溟忙出了靜室廣發仙諫,不但把三仙中大師兄玄真子,二師兄苦行頭陀全請了回來,且就連其他諸位師兄弟們也全都叫了回來,其中還包括嵩山二老追云叟白谷逸和矮叟朱梅,眾仙齊聚太元洞合力推算.

    且如此,妙一真人猶不放心,不敢驚動別人卻又一封仙諫飛送至江蘇大湖西洞庭山妙真觀處,恭請其集佛道兩家之長的老觀主媖姆代為推算此事.

    于是,如此大動聲勢之下三仙二老合力演算天機,三日後終模糊推算出了一個結果,只知是有幾般天府奇珍本該日後落入峨眉之手,為峨眉增添助力.但此時天機突變,那法寶卻另歸他人,且其中一般法寶似對峨眉日後大興至關重要,故齊淑溟身為教主方會心生感應.但要再詳細推算法寶為何,落入何人之手,卻再也推算不出.

    稍晚,那瑛姆大師的回箋也都到了,內容與諸仙所得無二,也無具體人或物名,如此一來卻讓峨眉群仙心中平添幾分顧慮,紛紛商議該如何應對此事.

    最後,還是齊淑溟一言定音,就見他正色道:"此次卻是齊淑溟行事冒失了,如此干戈大動驚擾諸仙,屬實有些急躁操切.不過如今既然推算不得,那這件事不妨就暫放一旁,雖演算顯示那幾般法寶對峨眉頗有用處,但就算暫時失了卻也無妨.畢竟那天機顯示中,我峨眉大興之勢不改,只是失卻了幾般法寶,也無礙大局.日後待機緣至時,想必失而複得也是意料中事,諸位同門摯友卻無須再為此事擔心了."

    "師弟此言有理,卻是我等心切之下有失常態了.且罷!此事不提,難得諸仙齊聚,我等且移居小坐,互道些修行心得卻也是難得之佳會盛事了."玄真子也接口說道.

    而眾仙也都紛紛出言迎合,一眾群仙你言我笑便說起旁事來,再無人提及此事.只是那因大勢微變的混沌天機,卻如一顆石子般輕輕的壓在了群仙心頭,當然面上也再無人表露.

    再說綠袍,那峨眉群仙齊聚之事十幾萬里外的他自是不知.只不過在這攸關兩方的天機突變種,他卻正是那突變的主角,攸關的當事.但此中關節,別說蜀山群仙演算不清,就是那飛升天闕的長眉真人,怕也難以算出這一股打破這方天地規則的力量具體為何了.

    畢竟此界乃蜀山世界,卻不是什麼聖人遍地漫天橫行的上古洪荒.在這里,在這方天地中並不存在那些不死不滅的與天同壽的聖人們!卻只有那些上界的三清教主與佛祖,他們也只是神通大些,但絕非什麼無敵不死的存在.

    故此,在綠袍自身不知的情況下,他的存在也直接成了這蜀山世界中的一個異數,天上地下無人可以單憑演算就算出他的跟腳.說破了大天,他就是一個運勢突轉的魔教教主,無關大勢.

    而此中種種,綠袍此時並不自知,他只是單憑一股要立身之念,長生之心多方籌謀著謀取寶物,增長實力,苦苦以魔焰對那金罩煉了三天三夜.

    終于,在第三夜子時,那被魔焰熔煉的金罩忽又光華大綻,有如大日般綻放無盡金霞映耀滿室,將魔焰逼退甚遠後,砰然爆出無量火星,灑落滿室消散無形.

    隨即,那石碑沒了護罩頃刻被熔煉成灰,穴口一開"吭"然聲響中,內里金霞紫焰亂飛亂閃,兩道形如龍蛇云水的各色奇光,帶著風火雷聲,直沖出穴口騰空直上.隨之,三團其大如碗的紫色火焰追一道龍形銀光,又分左右直向光幕撞去,其勢如雷.

    寶物盡出,早都屏息以待的綠袍自不敢怠慢,忙強行忍著神魂比前幾日還要動撼百倍的劇烈波動,元氣盡出直直把周身真氣源源不絕的輸入那寶珠之內,以第二元神化出的光幕逐漸內縮收逼,把那四件東突西撞的紫府奇珍牢牢的困擋在了光幕內中,漸縮漸小.

    頃刻間,就見綠袍的臉上驟然變得慘白,大口張處一口接著一口向那寶珠噴吐著茫茫白霧,那都是他數百年精修的元氣所化.

    如此,又相持了約小半個時辰,那珠光光幕卻悠地暴縮,成蒲團大的一圈光圈,盡把四寶圈在其內,現出本象.就見那分別是……

    一枚心形玉環,通體紅透散發陽和之氣,滿室生春.

    三寸圓徑的寶環,非金非玉,上刻古篆和天風海濤,云雷龍虎之形,各具青,紅,黃三色,精光外映,時幻異彩,是三環合一的至寶奇珍.

    一根龍形玉尺,迸散銀色寶光.

    以及三團碗大紫火紫清神焰兜率火,形似燈花,若實若虛,發出溫軟輕浮的寶光.

    此物飄飄浮浮蕩漾在光幕之內,已再無適才那霹靂橫飛火光四濺的浩大聲勢,不過綠袍此時的元氣也都耗的差不多了,強運最後一點法力,探手入慕以分光錯影之法,盡取四寶在手.

    卻是取寶功成,雖那四寶在其手中不時還小小震動,欲往外飛...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0 09:22
正文 18 費躊躇,冰蠶歸,往黃山見禪師


    且說綠袍耗盡元氣得了金石峽四寶在手,那四件寶物取在手中猶振振顫動,欲往它飛,卻是沒有以仙法煉化神寶合一之前,這法寶尚不能應用.

    強忍著神魂疲憊再略微看了看四件寶物,綠袍顧不得別事,運起已覺枯涸的真元在四寶上施加了些微禁制,將之收入寶囊,然後便就地盤膝閉目,默運玄功補氣歸元起來.

    這一坐,不知不覺又是三天三夜,直到第四日清晨睜眼醒來,他才方覺神魂倦意盡去,一身法力也恢複了七層左右.卻是足見那四寶的威力是何等之大,無人主持的情況下尚把綠袍累得如此大耗元氣.

    而醒來之後,尚不等再顧別事,卻見那身外周圍早先布下的百毒七星陣外,卻正有一道尺許銀光滿空飛舞,流螢撲燈般直是向那法陣運轉發出的濃綠光幕上迎頭亂撞,想要飛撞進來.

    默然一笑,綠袍將手一揮,那七支陣旗便拔地飛起,散了法陣當空層疊一處,卷成一卷飛回了他的手中,被收入寶囊.而法陣撤去,那道亂撞的銀光也直線投入綠袍手中,現出本來面貌卻正是那形如春蠶的萬年冰蠶.

    將冰蠶拖在掌心,抬眼再看此物,就見此物較結出之前其色澤卻淡了許多.原本是通體雪白隱泛銀光,但此時卻雪白依舊銀光不再,想是也大耗元氣所致.

    且冰蠶雖回,但那借寶之人卻沒有稍帶只字片語,那俞巒竟然連一個謝字也未與綠袍,也不知那絕美道姑是想大恩不言謝呢?還是以此姿態表明不領綠袍之情,來日再不往來?

    不過,本在借寶之初綠袍便已決心獲上一張好人卡,便已決定不求回報.故此時雖受了對方如此冷遇,卻也只是一笑即罷!全沒放在心上.將冰蠶收起,他卻轉念思量起新獲四寶之事了.

    要說在得寶之前,綠袍自二離百蠻山之初便已一門心思直奔此地,滿心滿念都是定取兜率神焰之念.可現在神焰到手,偏偏他卻又犯了躊躇.他躊躇的不是別事,正是這神焰四寶該如何煉法?如何將之與元神相合,合體為一.成就那第二元神增益慧力神通.

    要知道他可是記得很是清楚,日後那神焰落入李英瓊之手後,李英瓊曾以此寶與元神慧珠相合,以真火煉之以火濟火,反照空明,由明化空,使與本身真火合為一體,連通第二元神隨意發收,並還增加道力將此寶威力發揮到了極致,神焰一出竟連兀南公那等身列魔教千年宗師的存在也要暫避其鋒芒.

    故此,若將此寶就這般隨意以魔焰熔煉,綠袍卻怎麼想都覺得此是暴斂天物胡亂為之,心中也絕不甘心如此糟蹋此寶.可不以魔焰熔煉,那就只有述之外求另尋法門.可他也清楚,以蜀山世界之大,藏蘊寶書玄經之多,卻偏偏哪本秘傳寶籍上的煉寶仙法用來溶煉兜率火都難免有些瑕疵不足之處.

    只有一術,是溶煉神焰最完美的法門,那就是峨眉派非內門弟子不傳的九天玄經寶籍上所載的太清仙法,卻正是與神焰最為相合的一門仙法,余者,都不及此法.可這九天玄經太清仙法乃峨眉秘傳,別說是綠袍,就是那峨眉教下眾多的一二三代弟子,若非真正核心者卻也未必能夠得傳,就不必在說綠袍了.

    皺眉苦思了半響,想到日近的正魔教爭,想到自家要以神焰立身,想到日後與峨眉避免不開的種種沖突,一時間他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該不該就以魔焰熔煉此寶?然後憑此趕去慈云寺……

    忽綠袍眼前一亮,慈云寺,正是慈云寺.他想到了,正是那慈云寺之戰中曾顯身的諸人中,卻正有一人手中有自己所需的太清仙法,若向他求,那仙法……也不是沒有可能.

    于是,又將此事反複思量了幾遍,尋思了妥當後再不耽擱,出來洞府綠袍卻縱遁就走,遁光嘶嘯破空直飛,直往山外飛去.途徑俞巒洞府上空時,他把遁光略緩放出神識探查了一下,就見那崖間的石府卻已再沒了禁制,神識一掃既入府內空空無人,且崖底的火穴也再沒了前番的膨脹勃發之意,死寂沉沉卻成了死火山一座,起碼千年內是不會再有噴發之危了.

    顯然,那俞巒已是破禁走了.且看她離開後此地都沒設禁制,想必對此困居受苦之地,她是再不想回來了,石府也棄之不要了.

    又是一笑,綠袍遁光再起,一路東進卻直奔中原腹地而去.

    兩日後,一道暗綠遁光悠地落在黃山紫金瀧洞府之前,現出一個綠衣大頭的丑怪怪人,正是綠袍,就聽他揚聲清喝道:"百蠻山綠袍,特來求見曉月禪師,不知禪師在否?可否賜見?"

    聲音並不甚高,卻直直透入那被重重禁制所防禦的洞府之內.

    "誰?"那洞府內某間頂懸明珠的靜室之內,一位身著月白僧袍,面若滿月的中年禪師本在蒲團上盤膝打坐默參玄功,卻突然被綠袍的聲音所喚醒,睜開那雙明炯兩目,若有所思站起身來.

    抬步出了靜室,行至前殿時從別處石室中也迎出兩個人來,一人身形高大臉色焦黃,正是禪師的大弟子病維摩朱洪.另一人猴面臂長,乃是禪師二弟子通臂神猿鹿清.

    迎上禪師,那朱洪便當先開口道:"師尊,聽來人所報的名號,此應是那百蠻山中南派魔教教主綠袍老祖,此人向來與師尊無甚交往,不知今日為何來此拜會."

    曉月禪師點點頭,道:"為師也正在奇怪此點,不過既然人都來了,那就見見無妨,正好我也想聽聽此人尋我為何.隨我迎客,怎麼說此人也算是一教之主,些許禮節還要是盡到的."

    "是."二人自是恭聲應下,隨即左右伴隨禪師身後,師徒三人抬步向府門迎去.但一邊走,朱洪又忍不住提醒道:"師尊,對綠袍此人我師徒還是要略加防備的,此人生性凶毒,傳言常以人心為食,對他,師尊您……"

    "無妨無妨."禪師擺手一笑,回道:"涼以他綠袍那點道行,他還不敢在我處張揚,對來的來意我倒想起一事,日前接了五步云許飛娘的一封玉箋,道是邀我于正月十五前往那慈云寺一行,助其五台幾名後輩弟子與峨眉斗法.信中說到時各派前往助拳的高人不少,其中就提到那滇西的毒龍尊者和外面的綠袍,想必綠袍來此卻與斗劍一事有關吧!"

    兩名弟子自是又點點頭,覺得師尊之言有理.于是師徒三人說著話,卻已出了洞府迎出洞外.

    互一相見,曉月禪師便稽首為禮微笑言道:"佳客遠來,貧僧喜不自勝,請教祖入內小坐,容貧僧烹茶待客,以敬仙賓."

    綠袍連忙回禮,異常客氣的說道:"不敢不敢,綠袍豈敢在禪師面前稱宗喚祖,若蒙禪師不棄,就稱呼一聲道友即可,綠袍已足領盛情了."

    "哈哈,教祖太客氣了,也罷!如此貧僧就不揣冒昧,稱教祖一聲道友好了.來來來綠袍道友,且請入內奉茶."

    "禪師請."綠袍也客氣了一句,兩人謙讓著便並肩入了洞府.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0 09:23
正文 19 會曉月,衡利弊,心環換仙法


    曉月禪師,原師承峨眉派開山祖師長眉真人,列其門下三徒,僅排玄真,苦行之後,尚在其他峨眉一代同門之上,即便現任的峨眉掌教妙一真人,見了他也要尊其一聲師兄.

    只因長眉真人當初飛升之前,不立首徒玄真,不予二徒苦行,反偏越過余眾,直把掌教之位傳給了第七門徒妙一真人齊淑溟.故惹得曉月禪師恨師不公,怒起與齊淑溟爭位,不得之下一怒反出峨眉,投入了云南野人山哈哈老祖門下,成為首位反出峨眉的一代棄徒.

    而此時綠袍受邀與其並肩入內,余光掃過也在打量著此人.就見此人生得高高大大,肥肥壯壯,面似銀盆手若白玉,談笑間氣度盎然,行止中威壓自具,確不愧長眉之徒,看道法足見高深.

    綠袍知道,此人本在長眉門下時就得傳了那《九天玄經》與《帝府天箓兜率真敕》,一身的道法深厚之極,且反出峨眉後再拜哈哈老祖為師,更蒙老祖看重傳了魔教大法《十二都天九宮神煞》,故其一身道魔兼修,論修為更在己身之上.

    可惜此人心性太傲,又素喜爭強奪勝,其強傲好勝的個性卻與長眉真人那看似寬宏敦厚的性情截然相反,故向來不為其師所重,長眉未飛升之前就已多向其他門徒屢次告誡,要他們防備此人,飛升後更單獨留下石匣飛劍,專用克制曉月.

    而其在與齊淑溟爭位之時,那其余眾同門更無一人肯站在他這一邊,因此導致此人一怒反出峨眉.否則,若那長眉真人對其再看重些,或者對其再安撫些,這曉月未必就不能成就峨眉派中又一神通不下三仙的正教高人.

    當然,那峨眉乃長眉真人所創,曉月又是多蒙長眉教導,故無論峨眉派或長眉真人對其都算不薄,其反出峨眉之事無論任誰人評說,也都只能說是曉月的不是,而怪不到其師與峨眉派中.但還是那句話,上什麼山唱什麼歌,屁股決定腦袋,既然綠袍已站在峨眉的對立面上,那麼對曉月這等同仇敵愾的助力,他自要多站在曉月的立場上思量了.

    于是,余光打量對方比對心中所思,片刻後主客進了大殿,分賓主落座後自有那朱洪鹿清給二人奉上仙茶.

    待綠袍品了一口香茶,曉月禪師便溫和一笑道:"久聞道友大名,更知百蠻山神通,但相隔太遠,我與道友卻始終無緣一見,今日難得道友嘉賓遠來,貧僧真是欣悅不已.不過我知道友平素教務繁忙,想必不會無因而至,不知道友尋見貧僧,可是別有他故嗎?"

    "禪師通慧."綠袍贊了一聲,也微笑回道:"正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若非有事相求,綠袍卻也不敢無端來此打擾禪師清修."

    "哦?果然有事,道友不妨講來聽聽,若能盡力處,貧僧自當效力."曉月禪師道.

    "多謝禪師,那綠袍就不客氣了.綠袍此來,卻是想向禪師求一法門,不是別法,就是那九天玄經上所載太清仙法中煉寶之術."綠袍正色言道.

    "嗯?"曉月禪師臉色一變,和煦的笑容頓時收起,也神情肅整道:"道友說笑吧?你既知九天玄經太清仙法,那麼對此法的珍異奧妙想必也該有所了解,更應知道此乃峨眉獨得之秘,向不予外派得傳."

    "綠袍知道."綠袍點點頭.

    "那道友也該知道,貧僧雖早年間反出峨眉,卻也不過是因為不服那齊淑溟以道淺德薄之身反竊教主高位,故才離教他修.但對于長眉恩師的授業大恩,秘傳仙法,貧僧又豈敢泄他傳?即便是我那第二恩師哈哈老祖,他老人家對我有天高地厚之宏恩,卻也從不曾在貧僧動過念頭,謀取過一星半點的峨眉秘傳,偏偏綠袍道友你今日卻……哼!道友未免過于冒昧了吧!"

    說著話,曉月的語氣越來越冷,銀盆也似的面孔也漸顯冰凜,抬手取茶竟要逐客.

    反觀綠袍,被對方如此一通冰凜近乎教訓的話語點過,竟也沒有惱怒,反倒是又顯笑容和聲言道:"禪師慢來,禪師慢來,且容綠袍把話講完,若待講完後禪師還是如此決斷,那綠袍轉身便走,再絕不向禪師糾纏."

    "哦?綠袍道友似頗有自信嘛!你就自信聽你之言貧僧就會肯把仙法傳授于你?那麼你講吧!我倒要聽聽道友有何依仗."曉月冷聲言道.

    "好."綠袍臉色再度一整,又鄭重道:"今番來禪師處求傳仙法,我卻有三個理由自信能得禪師應允.其一,綠袍所求的只是煉寶法門,並不涉及其它神通,故即使禪師傳我,我也不可能憑此參悟出太清仙法的其他奧妙,否則那九天玄經太清仙法也就當不起九天,仙法,四字之評說,更有負峨眉絕傳仙法之名,禪師以為然否?"

    "哼!有些道理,這其一算你不差,但還不夠,單憑此言就想獲求仙法……嘿嘿!貧僧還想接著往下聽."曉月禪師冷笑道.

    "好.其二,綠袍並非空口白牙求傳仙法,若禪師答應傳法,我願以百蠻山秘傳的百毒真經寶籍,單以置換這煉寶法門."綠袍又說道.

    "哦?"曉月動容,驚異的注視綠袍道:"只為這單一法門,道友願以全本百毒真經置換?"

    "不錯."綠袍堅定的點了點頭,毫不猶豫道:"若禪師答應,貧道現在就可先行奉上真經,如何?"

    曉月禪師猶豫了一下,但思量片刻終還是搖了搖頭,拒絕道:"我知道友那百毒真經確有奧妙,單看道友憑此于百蠻山自立一教便知其確非凡物.可惜貧道先道後魔,那百毒真經固然神妙,但卻未必高得過貧僧所習之術,故雖定有觸類旁通之處,但還不足以讓貧僧外傳仙法.尤其我那第二恩師哈哈老祖曾傳授過魔道大法十二都天九宮神煞之術,此術奧妙尚未悟通,貧僧又豈有精神再兼修百毒?所以,這其二雖然足見道友意誠,但貧僧還是不能答應."

    暗自歎了口氣,綠袍搖搖頭,終是牙關一咬,堅決說道:"那好,綠袍再言其三,若這其三禪師還不同意,我便轉身即走,絕不糾纏."

    "道友請講,貧僧靜耳以待."曉月禪師此時也被他勾起了興趣,見他竟然連百毒真經都肯拿出來置換,不由得更期待他所言的其三.

    探手囊中,拔出時綠袍手中已多了一物,以掌虛托著送至曉月面前,他正色道:"請禪師一觀此物,若綠袍以此物置換,不知禪師意下如何?"

    這物一出,整個大殿內頓有一股陽和之氣散于殿內,令人立覺通體生春溫溫暖暖,卻如侵溫水,舒泰之極.

    那曉月禪師更是慧目放光,灼灼盯著此物失色道:"這……這是天府奇珍?"

    見他如此,綠袍心中一松,對此行求法之事添了幾分信心,雖拿出此物也難免心疼,但權衡利弊還是那仙法的分量更重,便笑道:"正是天府奇珍,禪師不必客氣,盡管接過手中細觀."

    猶豫了一下,曉月終耐不住奇珍的誘惑,探手接了過去,運慧目看去.

    就見此乃一枚心形玉環,通體湛紅隱泛寶光,光氣溫暖照在人身直覺一股陽和之氣遍體生春.觀其紅透團狀光暈柔和,其材質光華比自己依為憑仗的千古至寶斷玉鉤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實為生平僅見之至寶.

    只可惜,此物一見就知乃陰陽一套,眼下自己手中的卻只是一枚陽環,若是那陰環也在,兩者合一的價值卻更無法估量了.

    翻來覆去好生看了一遍,他終又將寶環送回,慧目灼灼直盯著綠袍,意味深長道:"難怪道友費如此心力求取太清煉寶法門,原因竟在于此.想必道友既肯拿出如此至寶,那手中定還有別樣威力更宏的奇珍了."

    "正是."綠袍點點頭,也不怕處身于人家洞府之內,惹人驟起異心謀奪至寶,卻盡是一派有恃無恐之態,從容言道:"若非手中還有至寶,綠袍又怎肯舍棄如此奇珍換取禪師仙法?如今寶物也看過了,不知這置換之事,禪師又如何決斷呢?還請一言而決."

    "這……"曉月看看綠袍手中把玩的那玉環,心中直想立時應下,可話欲出口之間,那本是灼然朗慧的雙目卻忽然閃過一絲貪欲,當即拿捏作態道:"可惜,可惜.這環狀法寶確實珍異,但可惜只是單陽一環,沒有陰環卻難以成套,故道友若想以此換取仙法,仍是有些不足……."

    "哦?"綠袍神情奇異的看著這貪色盡顯的禪師,卻玩味的笑了,問道:"那以禪師的意思是……"

    "若道友肯拿再拿出一件別樣法寶,材質質地更在玉環之上者,貧僧就答應和道友換了."利令智昏之下,曉月禪師也沒看出綠袍神色中的奇異,直接就把如意算盤講了出來.

    譏諷一笑,見他如此,綠袍便也再不給他留臉,將手一翻把玉環收回囊中,起身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罷了!此行是綠袍冒昧了,多謝禪師仙茶,他日有緣綠袍于百蠻山掃室迎客,告辭!"

    言罷轉身即走,便要出府離去.

    再看曉月,那玉環一收,禪師心中頓覺空勞勞一片,眼見到手的至寶就要失去,即便以他不下三仙二老的深厚修為也都再沉不住氣,急忙隨之起身高聲叫道:"且住."情急之下聲音已帶幾分凌厲.

    "嘿嘿……"一陣陰惻惻的怪笑聲回蕩大殿,綠袍停步駐足,轉身怪笑道:"怎麼?禪師想要留客?"

    說著話,悠的一團青光暴漲,一顆燦爛爛的寶珠冉冉升起,放出無量清光盡將綠袍籠罩,映照滿殿.

    看著他那丑怪陰森的怪笑,曉月這才省起,眼前這位可不是什麼易于之輩,對方可是在魔教中以出了名的凶毒陰狠揚名于世.如此不類于人的魔道凶人,若想謀奪他的東西,卻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辦到的.

    說破大天,自己于他也不過是修為相仿.且以其那些詭異陰狠的手段神通,真要爭斗起來怕自己這洞府也不要再想保住,一個不好連門下的兩名弟子恐怕都……

    他之所以會做此想,卻是因對方那雙綠瑩瑩的眼睛正直往朱洪鹿清二人身上打轉,時顯凶毒之色,故方會生此戒心.

    心念電轉間,曉月心神驟然一清,貪念盡去再朗聲一笑道:"留客自是要的,適才所言卻是貧僧貪念作祟,得罪之處尚請道友諒解.若道友不怪,貧僧這里卻決定了,就以太清煉寶法門置換道友奇珍,只不知道友換意是否依然?"

    "自然."綠袍大喜,也不以為甚回道:"禪師風光雯月,胸襟果然寬廣,令人欽佩.綠袍之意未改,願以玉環換取心法."

    "好."曉月禪師此時也徹底衡量出了輕重,當即請綠袍回座稍待,自己卻轉身進去尋玉簡刻錄仙法.片刻後,他回轉將玉簡遞與綠袍.再接過天心陽環,兩人各取所得,置換已是達成...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patricklcw3

LV:7 大臣

追蹤
  • 69

    主題

  • 7412

    回文

  • 1

    粉絲

200 字節以內
不支持自定義 Discuz! 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