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蜀山綠袍 作者:似雪衣冠 (連載中)

 
patricklcw3 2010-12-19 11:18: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0 49224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0 09:23
正文 20 飛雪降,仙賓去,禪師宏圖


    冬日寒凜,素雪紛飛.不覺間已入臘月,又近一年新春.而于黃山紫金隴一洞府之內,這日從里面卻走出一行人來.前面兩位,左首的身形胖狀做僧人打扮,正是此間府主曉月禪師.右首一人身形矮瘦,綠衣大頭,也正是那百蠻山教主綠袍老祖.

    自然,隨著他們二人身後的就是禪師的兩名徒弟,朱洪鹿清.

    前後四人出得洞府,見得外間天地一片素裹,鵝毛大雪紛落,滿山滿嶺的景物都披上了一層冰胎玉骨,寶霧珠輝,日光映照之下把整個黃山都映得萬里銀白,銀裝素裹.那綠袍便欣然一笑道:"好雪,好山,好景致."

    "呵呵!"曉月禪師得意一笑,接口道:"是道友趕得巧,平素里我這黃山雖從每年十一月入冬便開始落雪.但似今日般鵝毛紛飛的漫天大雪卻不多見,偏巧此即道友離行在即,這雪就落了下來,卻頗有些冬暖迎賓,飛雪送客的韻味了!"

    "哈哈……"綠袍大笑,回道:"想禪師正是雅人,惜綠袍卻非墨客.如此風光景致正合禪師雅鑒,我就只能是牛眼看花,一掃而過了.正好,如今已至府外,也再不敢勞禪師遠送,你我就此別過,綠袍告辭了!"

    "道友好走."曉月禪師回了一禮,目送他遁光起在空中就欲離去,忽又清聲傳音道:"綠袍道友還請不要忘了,若正月如有余暇,那慈云寺還望道友撥冗一往,貧僧那處翹首以待."

    "綠袍記得,禪師放心……"遁光中尖細的聲音當空回傳,虹光一閃綠袍已去,眨眼消逝天際.

    而曉月禪師,站在洞府前久久駐足,抬頭遙望那綠袍遠去的方向靜止出神,卻心有所思.

    良久,終是那站在禪師後面的朱洪忍不住開口道:"師尊,人已去得遠了,您老人家這是……"

    "我在想這綠袍老祖."曉月轉頭一笑.言罷不再駐足,轉身回返洞府,那兩名弟子自是緊隨其後,師徒三人往大殿回轉.

    "您在想他?"朱洪一愣,隨即醒悟道:"也是,這綠袍老祖確也是惹人好生思量……"

    "哦?你也有此感觸?"曉月回頭,詫異的看了看他.

    "嗯!弟子對其確有些思量,只不知想的對是不對?與師尊所思是否一致?"朱洪回道.

    "說說看."曉月鼓勵道.

    "是!"朱洪應了聲,組織了一下緩緩道:"對綠袍老祖,今日一見弟子卻覺得那傳言失真太遠……"

    曉月沒有回話,只是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傳言中,這綠袍老祖雖魔法精深,但性格卻是怪癖凶毒,行事陰狠不通人情,除與那滇西毒龍尊者不打不相識略有交情外,此人就再無什麼友朋,只以凶名揚世……"

    言到此處,朱洪再頓了頓,稍後繼續道:"可今日一見,弟子雖覺那綠袍賣相丑怪,但其言行進退卻大是有致,即便談不上文雅……但也不俗.且觀此人毫不猶豫的以那天府奇珍換取師尊一門煉寶妙術,能舍能得取舍自若至如此者,又豈會是傳言中那等乖僻小氣之徒?故此,弟子覺得此人絕非等閑,進退間更儼然幾分宗師氣度."

    他的語氣愈發的鑒定.

    而聽得他如此贊譽綠袍,那曉月卻直是含笑點頭,欣然大贊道:"不錯,言之有理,一語正中.你很好,能講出如此一席話來,足見胸中丘壑,不枉隨為師修行一場.鹿清,在此事上你卻要向你師兄多加請教,不要只顧逞凶斗狠,腦子也要多動動才行."

    "弟子明白,一定多向師兄請教."二弟子鹿清連忙答道.

    "嗯!"曉月點點頭,抬步行到大殿正位的高台蒲團上坐定,示意兩個弟子靠前,而後緩緩道:"你二人隨我修行多年,向知為師心中宏願.自當年反出峨眉之日始,為師就曾立誓誓要另立一教,與峨眉一較高下,也讓我那飛升師尊長眉看看,我曉月之能也絕非那淺薄小兒齊淑溟可比.長眉師尊不肯用我,我卻偏偏要他知道,他的三弟子曉月是何等的雄才偉略."

    "師尊雄才,弟子等定當竭力以助."朱洪鹿清齊聲應道.

    "嗯!為師相信,也知道你們的忠心."曉月微笑道.

    但待嘉許過弟子後,他的臉色再是一變,卻又變得陰沉狠厲,恨恨又道:"只是為師雖有雄心,卻時不我待.當日反出峨眉之時,我身上卻無一件法寶在身,全然空身離教.而你看那峨眉諸人,如靈翠峰無形劍等奇珍異寶數不勝數,即便一時沒有,但長眉也早在別處與他們安排妥當,時機一到奇珍異寶卻一件接一件的送到他們手中,助他們道法暴增神通大漲.反觀為師呢?不但長眉在時無寶賜下,反在飛升之後猶不忘留下石匣飛劍,專用克制于我.

    若非偶然間巧得這斷玉神勾,可用之抵擋石匣飛劍,怕為師的這顆人頭,也早都懸在太元洞前震懾後人了.故此,對那峨眉教內上下,為師卻毫不諱言,視其直若仇寇."

    話說至此,那曉月的言語間已帶有金石之音,卻是恨的極了.

    而朱洪鹿清見此,更再齊聲道:"師尊之敵,就是弟子的血仇.弟子等定助師尊掃平峨眉,一雪此恨."

    "掃平峨眉的話卻說的有些遠了."

    被弟子言辭所感,曉月的恨意也即消退了些,略平複心緒再道:""今日所以與你二人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要你們知道,于那綠袍交換的異寶對為師是何等重要.有了此寶,以斷玉鉤為攻,天心環做守,為師就可再不懼那三仙二老的威脅,能放手與其一戰.而以為師的神通加上此環,那三仙二老卻休想再輕易奈何于我.

    再有,日後若在別處見了那綠袍,你二人對其也要多些恭謹禮敬.適才你們也都聽到了,除此天心玉環外,此人手中還有別樣威力更著的法寶,卻不容小視.且他出身魔教,與我之宏願不起沖突,交好于他日後卻是我對抗峨眉的又一強援,你等可都記下."

    "是,弟子謹記."二人再應道.

    "好了.話就這麼多,你二人下去好生思量思量吧!為師要回轉靜室煉化此環.眼見臘月已近,慈云寺斗劍之期就在眼前,對各自的神通修為也要著意磨礪演練,免得到時戰起不能得心應手."

    言罷!曉月再不等他們回話,直負手轉回後府,靜室煉寶去了.

    朱洪鹿清再齊齊目送師尊,互言兩句也都回靜室修煉.

    而他師徒三人在洞府為曉月胸中的宏圖多做准備不提.再言綠袍,自離開紫金瀧後,他也不再四下搜刮,也一路飛遁回返百蠻山.

    遁飛間,他的心中也在暗暗思量,所思所想卻與那曉月禪師異曲同工,也是存心有意交好對方,以備日後聯手以抗峨眉.

    但比之曉月無寶傍身的困窘,他卻不愁奇珍無覓.事實上這蜀山世界的無主寶物多著呢!他只怕自己搜刮不及,取之不盡,哪還需擔心沒有法寶傍身?而用天心陽環換取仙法,其用意之深遠,也絕非那正因初得得寶大喜的曉月禪師所能思之通透.

    之所以忍痛舍棄天心陽環,一來是求取仙法所需,必須如此.若不拿出此寶他就休想取獲仙法,那兜率神焰就難以祭煉周全,不能發揮其最大威能.

    二來也是禍水西引,畢竟那陽環乃二環之一,不能合套威能難顯.對綠袍而言,此寶威力雖也不弱,但比之玄牝珠兜率火,三才清甯圈玄陰簡等等寶物也只是一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之物.更何況那陰環此時尚在枯竹老人之手,日後才會賜與齊金蟬,前後兩任寶主哪一家也不大好惹,想從他們手中奪寶,豈不同緣木求魚虎口拔牙一般,不說是自尋死路也都要惹來天大的禍端.

    從這個角度而言,想要兩環合一還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罷了!

    所以,以天心陽環換取太清煉寶仙法,卻是綠袍此際最佳的手段.尤其待齊金蟬得了陰環之後,怕對那陽環的渴求更甚,那就讓他與峨眉上下尋曉月爭奪好了.管他誰勝誰敗對綠袍而言都是一件妙事,起碼能分散峨眉派的注意力,不致把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

    故此,有了如許之多的理由.綠袍哪還會再做遲疑,當即就決定了換法之舉.而如今置換已成,他便也再顧不上繼續搜刮,先急著返回百蠻山祭煉法寶了....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1 15:37
正文 21 封百蠻,煉神焰,寶氣沖霄


    綠袍端坐陰風洞府大殿之內,對座下包括辛辰子梅鹿子皆在的數十門人冷聲道:"今日喚你等來此,是為老祖我近日閉關精修之事.此次外出回返,老祖我又得了一般魔門大法,若修煉有成威能不在我魔教幾門頂級神通之下.故從今日起,這陰風洞的百里之內都要設禁封閉,不再容人,包括你等在內任何一人入內,無論外間有何急事?只要老祖我不自行出關,膽敢驚擾定殺不饒.

    再有,洞府百里方圓內的禁制由我親手布設,但百里之外,就要由辛辰子你率余眾弟子負責警戒了.我就兩句話,無論何人,何事,凡在老祖我閉關其間敢來驚擾者,辛辰子你盡管放出百毒金蟬蠱,驅殺無赦.

    相對的,若辛辰子你,或教下哪位弟子警戒護衛不力,老祖我出關後也絕難輕饒,無論你逃至何方,何地,也定要趕盡殺絕戳尸煉魂,使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等可都記住了."

    一席話他講的殺氣騰騰,眼神中凶光畢露,掃過眾弟子臉上時,即便以辛辰子桀驁不馴的性格卻也不敢于此時與他目光相對,也都恭謹的低聲應和.

    于是,諸事安排妥當,那眾弟子也都被逐出百里外後,綠袍便親自起到空中,揚手布下旗幡蛇蠱無數.雖然他沒有如兩儀微塵那等天仙難入的絕世大陣,但諸如什麼百毒七星,六陰迷魂等等等等的小型法陣陣旗卻也會得許多.且還有漫山的毒蟲蛇蠱,也都全被他以秘法召來,密密麻麻混雜群拘在陰風洞府之外,那為數何止百萬的各色毒蟲卻把個百里方圓內擠占得一足難落.

    並且,這些毒蟲還都散發噴吐著諸多毒霧.頃刻間,整個陰風洞府外盡都被毒霧籠罩,,彩霧茫茫五光十色,看似瑰麗卻劇毒無比,那茫茫彩霧毒瘴怕就連天仙也不願輕易入內了.

    最後,綠袍回歸洞府,施法將洞內逐層設禁後,這才轉回煉寶密室,取出玉簡仔細參詳起所載仙術來.

    要說這太清煉寶之法說簡單也簡單,不過就是九九八十一個訣印,依次掐出便可定中生慧,神儀瑩澈元神相合運用體內真火煉寶.可此法說複雜也複雜,那訣印卻要以元嬰施展最佳,否則單以肉身外印卻難免微有瑕疵,神魂相合處要弱上三分.

    再者,此術雖是法印,但對施者真元屬性也要求甚高.施法者的真元質地越純,取得的效果就越佳.而若施法者真元駁雜,那麼其在煉寶時卻難免要幻境迭生心魔內起,直有走火入魔之危.

    如是,此術若放在正教中人施展自是無礙,畢竟他們從築基修行之初所取的就是玄門大道,根基深厚真元純淨,最善抵禦此等幻境心魔.

    可若放在異教中人身上,尤其是是那等取巧行捷,一味以外力異術增長法力勇猛剛進的魔教中人,那麼施法時所附帶的環境心魔可就要厲害的多了.誰讓那取巧得來的真元不純,再加上魔教中人欲望雜多,神念龐雜呢?這心魔之危正是他們修行中最大的自身阻礙所在.

    不過對如今的綠袍來說,心魔幻境也只不過是施法過程中一些微許的困擾罷了!畢竟他乃第二元神已都小成的魔道巨擘,且前番煉寶時所修的白陽真解也都把他的一身真元提純得頗為純粹,故施展此術想也無有大礙.

    于是,把諸般訣印全都參透記下.綠袍便盤膝跌坐,默運玄功,清光忽顯中一尊三寸嬰兒頭懸明珠,卻又冉冉升起頂門,虛空跌坐雙目垂簾,再度微啟小口噴吐丹火,祭煉起面前半尺處那不知何時浮在空中的三朵紫青神焰來.

    且與前次不同的,此次元嬰噴吐的丹火,剛一接觸燈花那神焰就悠然暴漲,紫青火焰增幅間焰光卻反向回逼,頃刻間不但那丹火被神焰瞬間逼回至嬰口半寸處,且紫青熾炎的兜率神火四溢反撲間,卻把個元嬰虛虛裹包在內,熊熊反煉起來.

    所幸元嬰還有寶珠護持,立生感應灑落清光,當頭裹下在神焰內又形成一層護體光幕,抵禦著那獵獵熾炎的反煉神火.

    于是,神火在外,珠光在內,一紫一清層層包裹,卻把個綠袍元嬰直裹罩在兩層光幕之內,外層反煉內層護禦,紫清交加兩下相持,映得滿室一片通亮,華彩滿堂.

    再看元嬰,此時端坐兩層光幕之內,那縮小版的丑怪面容上神情也都接連變幻.時驚時喜時怒時笑,已然是出于神焰外煉,心魔內生之險境了.

    而之所以落入如此險境,卻也是因綠袍小看了那兜率神火的威能之故.卻是在他附體穿越之後,拓圖解往莽蒼金石峽破禁取四寶,然後又巧以玉環換取仙法,這一系列的諸事全都是順風順水,心想事成,故其在此次回山煉寶之事上,心中雖知神焰威能甚大但也並沒有覺得此事會有何難.

    一味的只想著學那李英瓊一樣,以玄牝寶珠顯化第二元神祭煉神焰,盡想三者合一慧力更增.可他偏偏沒有想到,那李英瓊又豈的那般好學的?不說人家乃天定主角,到處都有佛道高人爭先援手施恩.但說人家用以顯化元神之慧珠,或者稱之為定珠的佛門寶珠,其效力又豈是綠袍所有的這顆玄牝珠所能相比?

    論材質,那玄牝珠與慧珠的質地或許相差無幾.但那慧珠在歸于李英瓊之手前曾經那佛道神僧白眉和尚以佛門大法祭煉數百年,其附帶威能又豈是綠袍這半途重練的玄牝珠可比?

    故此,此刻他東施效顰立意學那李英瓊一般,仗之玄牝珠顯化的第二元神祭煉神焰,神焰反煉間他這苦頭可就吃得大了.

    就覺得通身處于萬丈烈焰之中,熊熊熾火卻似逐寸逐尺的一點點將其焚煉,先從腳下起,兩只奇熱劇痛逐次上達周身,似如熾焚化灰裂體難耐,直若掉進了火海熔岩之中,那感覺直是形容不出的痛苦.

    所幸他的神念仍能持住一絲清明,苦痛焚身之間,強忍著默運元靈真氣,不要錢般一個勁的向那玄牝珠內猛灌,且元嬰的兩只小手也都幻化成一片虛影,那八十一個訣印反反複複掐幻不停,也不知一口氣把訣印重複打了多少遍,不知時日已度幾許.

    終于,就在他自覺再也忍受不住痛苦的最緊要關頭,那被他反複打出的太清煉寶仙法終是顯示出了它的玄妙,隨著法印的恰捏,一個個清亮虛透的微小印訣,卻若有形有質般應元嬰雙手脫飛,直附印到神焰之上,層層疊疊彙集成一片無量清光將其包裹擠壓,逐漸把那神焰所放的紫火逼迫壓縮,且那本是三花相連的神焰,也被逐漸壓縮合而一,溶為一朵.

    至此,綠袍這內焚之危總算是和緩了許多,有望轉危為安.因那神焰一被法印壓縮,頭頂的玄牝珠便也重顯威能,不斷當頭灑下團團清光,遍布元嬰周身帶來陣陣清亮滋潤他感知欲裂的身體.

    自然,綠袍適才的那些感知有神焰反煉的真實火煉,卻也含心魔內生的幻境焚身.而若他適才稍有不能持住那一絲清明,恐怕外火內焚兩者合一之情況下,他這一身肉體元嬰恐都將盡化灰灰,飄灑滿室了.

    但此時險境已過,接下來就是否極泰來之時了.于是,隨著通體清亮元靈回複間,那元嬰臉上的神情也都變得神光內映寶相外宣之形.又不知過了幾許時日,終于某日一聲輕微爆響後,那神焰漲至丈許,悠地由上而下焰光大漲飛入嬰兒腳下,宛如一朵丈許大的如意形燈花,凌空停立將嬰兒托任.元嬰躍坐其上,燈花上紫色祥焰由四邊往上升起,包沒全身,加上頭頂一顆晶瑩朗慧的寶珠高懸,卻是祭煉已成三者合一.

    此寶,卻終綠袍煉化合體了.

    更奇異的,就連那元嬰噴吐的丹火,顏色也都隨之變幻,再不複原本的青黑,而是呈現一派紫青之色,熾熾獵獵熊熊然然,瑰麗十分.卻是那神焰本是天地間幾種至高靈火所幻,論火質不但遠在魔焰之上,就是那三昧真火也難以與之相比,故煉化入體之後,神火質高自將魔焰相溶,從此後綠袍再若煉寶,噴出的可就不再是百毒魔焰而是紫青神焰了.

    神焰即化,元神相連,這紫青兜率神火,到得此時卻終被綠袍冒險收服,與玄牝珠同第二元神相連,三者合一更添神通.且隨著綠袍的修為漸增,此火的威能也會隨之更漲,直至無物不焚,無物不破之境.

    當然,若想達到萬物具焚之境地,綠袍的修為也要世間無敵方可.

    且連綠袍也沒注意的是,就在那神焰合體托起嬰兒的同時,一片祥靄升騰,毫光萬道的的霞光寶氣也都透過靜室,透過洞府,透過崖壁沖霄而上.霞映千里間精芒電耀,交織燦爛中一團斗大紫青神火形如燈花,若實若虛浮于山頂虛空之上,放射無量寶光,紫青輝映照眼生纈,直把整個百蠻山映照其內,寶氣沖天令人不敢逼視.

    這寶光神焰是如此的壯麗,如此的璀璨,沖霄不散中,即便身處萬里之外卻也盡可看見.所幸到得此時,那綠袍也都收了功法,祭煉功成,倒不怕再有什麼人來窺視奪取.

    而此時的百蠻山上,那一眾警護在外的教下弟子,也都被這突起的沖霄寶氣給映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只有那辛辰梅鹿二徒,分處兩地同望寶光,心中卻同都咒罵起那洞府內的老鬼來.

    "這老鬼,還是那般的陰毒狡詐.他哪里是得了什麼魔門大法參悟玄功?分明是不知從何處得了一般天府奇珍,故意欺瞞我等替他警戒,自己卻躲在洞府內祭煉寶物方是真的……"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1 15:37
正文 22 密室困女仙,了一暗助,忽來異果


    綠袍于百蠻山封洞煉寶,神焰元靈合而一寶氣沖霄,那萬丈寶光是會否引得外間道術神通之士來此探尋不說,單說被他虛言支使的那些門下眾弟子,忽見寶光突起卻都是驚愣側目暗自腹誹,心中無不怨念迭生,暗罵老鬼狡詐.

    尤以那辛辰子與梅鹿子二人怨猶之心最甚,心中同都暗罵連連.

    而當半日後那寶氣終于散去,就在眾弟子以為那老鬼會如以前一般出關顯寶炫耀威能時,他們卻發現那封閉的洞府依然沒有動靜,仍舊是禁制重重毒霧彌漫,那老鬼毫無出關之跡,反倒繼續躲在洞府之中不知做些什麼?

    但既然綠袍暫不出關,那辛辰子等一眾弟子便也不敢懈怠.雖此間已是臘月二十一,新春在即,眾弟子都心如草拱,都在各自准備去忙些別事以備慶度除夕,恨不能立時散去.可老鬼閉關前留下的警語那般狠毒,他不出關又有哪個敢妄動?他們可是深知那老鬼的凶毒刻狠,若一旦犯了他的忌諱,那句趕盡殺絕戮尸煉魂之語可絕對不是虛詞恐嚇,而是真會那般作法.

    于是,眾弟子強忍住心中躁動,一個個依舊耐著性子警護全山,包括辛辰梅鹿二人,也都不敢躁動.

    所幸,自那日寶氣沖霄後綠袍也沒再繼續閉關太久,僅于三日後,也就是臘月二十四的正午時分,一陣"噗噗"破空細響聲中,那布置在洞府周圍的旗幡法陣便都拔地飛起,如矢飛空紛紛投回了陰風洞府之中.而那地上散吐毒霧的百萬毒蟲,也全都急急四散散歸山脈各處.隨之一股無形之力將那彌漫翻湧的七彩毒霧收攏裹做一團,冉冉送上空中往那靈空天際的九天罡風火煞去吹散消融.

    如是,洞府大開,綠袍老祖已然出關,傳聲全山眾弟子即時入府覲見.

    而眾弟子應其召喚紛紛趕至洞府的途中,這些人心中也仍在暗自腹誹,妒恨不息.紛紛妒恨這老鬼怎會突然轉運?不知從何處得了如許多的天府奇珍,祭煉不停.卻是那日神焰寶氣沖霄後,接下來的三日里這陰風洞的上空又隔日再連騰兩次寶光.

    先是次日下午一道寬長百余丈的龍形銀光橫跨當空,映得滿山一片銀白,照眼生纈.

    接下來又是今日臨晨,再三只霞光萬道的畝大光圈高懸當空,成天,地,人排列光芒大盛,並還並還現出風,云,雷,電,龍,虎,人物,五行,仙遁等各種形影妙用,交織燦爛,五光十色.

    寶光霧影接二連三顯映百蠻,且那後兩樣聲勢瑰麗處雖較前次的焰狀法寶稍遜,但也都是不可多得天府奇珍,如此卻把個百蠻山上下看得是膛目結舌,目瞪口呆,腦子都覺僵化麻木了.直不知那老鬼是去掘了哪家的墳塋?又或打劫了誰家的寶庫?方能行得如此運道得此多般天府奇珍.

    更有那心機陰毒者,直暗咒那老鬼的寶物最好是從峨眉所得,最好是盜了凝碧崖,掏了太元洞,方稱己心!

    但不管諸人心有何思,然綠袍的召喚他們可都不敢怠慢,紛紛急運遁光彙集洞府,片刻後那大殿內便已盡站滿了百蠻山眾弟子,同都肅立殿下仰望著高台寶座上的綠袍老祖.

    "嘿嘿……"綠袍陰測測一陣怪笑,掃視過眾人後細聲道:"想必你等也都猜到了,前番對你們所言閉關修法,也只是老祖我為避免走漏風聲,虛詞隱瞞之語……"

    眾弟子默然,無人答話.

    "如今大功已畢,實情告知你等也再無妨.不錯,前番老祖我外行,卻遇機緣得了幾般寶物回來,故回來才設虛語令你們衛護,便我專心煉寶.如今寶物祭煉已成,也就無需再用欺瞞你等了.如何?被老祖欺瞞,你等中可有人覺得委屈嗎?若是誰做此想,不妨就講出來,老祖我可許他些物事補償,聊慰其心."

    綠袍再繼續說道,綠瑩瑩的雙眼直在眾人身上來回掃視.

    被他看眼神一掃,那眾人無不頓覺一凜,哪里還有什麼人會憨傻到真信其言,道什麼委屈?就見得眾弟子齊齊躬身低頭,同聲回道:"為師尊效力,乃弟子等的無上榮寵,只有受寵若驚,哪里敢生什麼委屈之心,師尊言重了."

    "嘿嘿,很好!你們都很得力,如此很亮

    令老祖我歡喜.辛辰子,梅鹿子,你二人可還記得我前次吩咐之事?都准備妥當沒有?"他又轉向這兩人問道.

    二人連忙上前,齊齊躬身道:"師尊吩咐不敢或忘,弟子等早都准備妥當,原想近日前往,但見得師尊閉關便沒有動身,想待師尊出關後再請示還有什麼訓示沒有?"

    "嗯!記得就好,至于訓示也沒什麼.還是那句話,到慈云寺以後對敵無需顧忌,盡管全力出手振我百蠻山神威,尤其辛辰子你那百毒金蟬蠱,絕不要隱而不用異寶暗藏,否則就辜負了老祖我的賜寶之心.嘿嘿,我也很想看看,這樁合我師徒之力祭煉的數十年的異寶,展現威能後那正教中人卻有哪個敢于匹敵?好了,既都准備妥當你二人就立刻動身吧!再過幾日待再處理過一些雜事後,我也要親身前往,此節到了那里你們可向其它各派道友言明,就說在斗劍之期臨近之前,老祖我定會提前趕至,去吧!"

    他揮了揮手,示意二人即刻動身.

    那二人不敢怠慢,再向老祖拜退道辭後,便雙雙轉身出了洞府,遁光閃處相攜往那慈云寺去了.

    而把他二人支使往那慈云寺去了,綠袍喝退其余弟子,略作准備也都出了洞府化虹而去,當然他的去向那百蠻山人眾是不敢打聽的.

    ………

    慈云寺,位于貴州成都三十里處,頗為有名的一座古寺.此寺占地並不算太廣,但曲殿回廊花木扶疏,物景倒是非常之雅靜.

    而在蜀山世界中,這占地不廣的慈云寺卻赫赫有名,因為它即將成為三教相爭,正邪對戰的首要戰場,且因為慈云寺一站,那三次峨眉斗劍的序幕也就此拉開.故此,此寺在蜀山世界當中,卻起到了一個相當于導火索般的存在.

    時日飛逝,不覺間除夕已過,進入正月.眼見斗劍之期還有二天,卻已是正月十三,這日晚間慈云寺除後院群建的禪房僧舍有些昏暗外,在此寺的前庭大殿之中,卻正是一片火光通明霞彩沖天,時不時地上空中還會爆出震響轟鳴,煙火升騰,映得全寺時而忽明時而忽暗.

    卻是斗劍之期雖尚未至,但這段時日以來正邪兩方也都陸續有援手趕至,且這些人哪個身上都有一二道法不淺神通,到此後皆不甘寂寞,紛紛請命出手向對方陣營做些窺探測試之舉.故此,正日雖還沒到,但雙方的小沖突近日來卻始終不絕,今晚又是如此,那正教劍仙前來窺探搗亂,被慈云寺眾人發現後,眾人便都迎追了出去,在前殿寺外開始斗法拼劍.

    而恰于這前殿正熱鬧無比之時,一個探頭縮腦行止鬼祟的中年和尚,卻趁著無人注意後殿昏暗中,小心的向那群建的禪房內中穿來繞去,七拐八拐來到一間僧舍之內.

    進了僧舍內,那和尚輕輕帶上房門,靜立室中默然片刻,覺得外間並沒有什麼動靜,這才忽閃伸手向某一牆壁上撥弄了幾下,"咯咯"一陣輕響後,那壁上卻赫然顯出一道小門來.顯然,在小門之後那是一間密室.

    密室門開,和尚也再不耽擱,躬身便進了密室,隨即就聽得那里面傳來一個低細的聲音道:"石仙姑我來救你,快些隨我逃走吧!"

    稍待,里面又有一個女子的聲音驚訝的回答道:"是你?"

    原來在這密室之內,此時卻正困著一位被迷香暗算,周身綿軟無力的絕美女仙,乃是武當半邊老尼門下,武當七女之一的女昆侖石玉珠.她此前因應黃山五步云萬秒仙姑之請,孤身來此助這慈云寺主持智通等人與那峨眉斗劍,本為援手而來.但不想只因生得秀美絕倫,容顏絕色,卻引得同一陣營中的幾位那淫邪之徒大動其心,竟不顧來援之情反下手暗算,將其困在密室之中准備淫辱.

    而此時前來救她的和尚,也正是這慈云寺主持智通的弟子,了一和尚.他因向來心慕正教向往峨眉,故得知石玉珠被暗算囚困後便決心營救,正好今晚正教來襲,寺中高手全都出外迎敵,他便趁機來此,欲圖營救石玉珠.

    待進了密室,了一把所探前情與石玉珠道明後,兩人便一前一後出了密室,行至僧舍外准備逃離.

    不想兩人剛踏一出房門,卻驟聽到一個聲音清聲笑道:"小和尚心腸不錯,所行算得義舉,只是背師妄為有些不妥,但也情有可諒,聽言觀行倒是個一堪造就之人,可惜……"話音未盡,卻有些磋歎之意.

    "誰?"那兩人大驚,了一和聲更是脫口驚問,面色如土.

    他知道,若自己擅救石玉珠之舉若落入師父智通的耳目之中,恐怕那智通卻絕饒不了他,定要身遭慘刑而死.故此,此即聽得有人把自己的言行盡看在眼里,情急之下卻也顧不得細辨那話語中有否惡意,只是驚懼不已.

    倒是那女昆侖石玉珠,與他一比卻鎮定的多,略定定神便仰起俏臉脆聲說道:"是哪路高人隱身傳音?若是無有惡意,還請現身相見如何?"

    "呵呵……"那聲音又是一笑,再言道:"也罷!此事既然被老祖我趕上,現身相見就不必了,但此有一物對石女俠現今狀況正巧合用,也就順手錦上添花,成全這小和尚一番救助誠心了!接著……"

    話音未落間,一個與桂圓相仿,紅瑩瑩通透透的果實,卻已從黑暗中冉冉飄飛,直向石玉珠面上飛來,被她伸手接住....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1 15:39
正文 23 現慈云,易形貌,小助昆侖


    "這是……"

    石玉珠驚異看著手中的紅果,心覺此果賣相有些熟悉,似曾于何處聽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此是朱果,服之可健體益魄,輕身明目.以石女俠目前之狀況,服下此物對你卻能小添補益……"

    那個聲音再悠悠入耳.

    "朱果?"石玉珠再度愕然,一聞此名,她自然也就想起了此物的用處,且以心中所知對照手中之果,也都驗證了此果不假,卻正是那難得一見的道家神品朱果,也更了然此物對自己目前的狀況恰合其用.

    但女昆侖畢竟是出自名門,雖手中之物合用,卻也不想無端受祿,免得來日難以回報.當即便俏臉一揚,對著那聲音所起的方向脆生生道:"不知何方道友高誼?竟以此物惠贈玉珠.但若道友允可,尚請現身一見,容玉珠當面拜謝?否則,此果玉珠卻絕不敢受……"

    最後一言她說的堅定無比,一聽便知那人若不現身,這朱果她也絕不會領受.言罷石玉珠美目炯炯,卻直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靜默了片刻,見石玉珠神情仍舊那等堅決,那人不由得又再清聲一笑,回道:"道友?呵呵……"聲音中頗有幾分意味深長.

    隨即,一個高大身影自黑暗中渡步而出,搖頭輕笑道:"本想隱跡彌補一二,聊解石女俠對我等異教中人之觀感.不想女俠性烈如此,竟連這點小小的物事也不肯空領其情.呵呵,綠袍卻只得現身與女俠一見了."

    "綠袍?"石玉珠心中一驚.在那人說了如許多的言語中,她卻只對那"綠袍"二字最為敏感,一聽便驚.

    卻是近日來這慈云寺內來了兩個中南魔教的妖人異士,神通異術頗顯奧妙.尤其是名為辛辰子的妖人,雖到此間後便少有出手,但他的師弟梅鹿子卻曾多次向包括石玉珠在內的各派劍仙炫耀吹噓,道是他師兄腰間寶囊內有百蠻山師尊綠袍老祖賜下的百萬百毒金蟬蠱,放將出去,如同數百萬黃蜂,遮天蓋地而來.無論何等劍仙,被金蠶蠱咬上一口,一個時辰,毒發攻心而死.峨眉派雖有能人,何懼之有?

    對此言,石玉珠雖不盡信,但出于女子天性,對那蛇蟲蠱毒之物也著實存了些戒懼之心.因而對那賜弟子此陰毒之物的綠袍老祖其人,也都著意向此地同來助拳的幾位較正派的道友打聽了一些.

    而同來紫云寺助拳的諸人有一位武當滄浪羽士隨心一,修道日久見聞頗廣,聽得石玉珠向他打聽綠袍.當即便滿面鄭重的告誡于她,若來日那綠袍老祖到此時,卻要石玉珠定要躲得遠些.隨即又向她講了一些傳言中那綠袍所為的凶毒之事,尤其著重談到了此一魔頭嗜食人心,卻令石明珠印象極深,心中也十分厭惡戒懼那從未見過的食人妖魔綠袍.

    但沒想到,恰于此間自己被暗算之時,卻接二連三的有人出手救助.而拿出被道家奉為果中神品之人,也偏偏自報名號綠袍,正與石玉珠心中那戒懼厭惡的食人妖魔同號,也不知此即彼否?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大可能.若那綠袍老祖真如傳言所說一般怪癖狠毒,嗜食人心,那他又豈會出手救人?他哪來如許善心?所以,雖來人名號與綠袍老祖相近,但應該非是一人.

    心中急速閃過此多雜念,石玉珠的一雙美目也明眸忽閃直望來人.

    就見,那是一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他面容保持在叁十許人,狹目細長,形貌丑陋.著一襲淺綠長袍,衣袍下擺左右袍袖都繡有幾枝罕異奇葩,六瓣微卷花型獨特.滿頭斑白的長發中分垂下,順直齊肩映著月色反映霜白,更令他平添了幾分滄桑,容顏雖丑,卻別具一股異樣氣度,頗覺不凡.

    見來人如此形貌,石玉珠心中頓時一松,此人的形貌與那滄浪羽士所述的魔頭綠袍截然不同,相差甚遠,故想必卻是哪一位異派高人偶然至此,見得自己落難便順手小助.

    于是,女昆侖頜首為禮,清聲含笑道:"道友總算肯現身相見了.貧道石玉珠,乃武當教下弟子之一,今日忽中迷香身遭暗算恰逢道友贈果相助,感激之情卻難以付諸言表.唯雖幸睹道友之顏,但尚不知道友名號.冒然稱呼一聲道友玉珠心中已是忐忑,就怕到道友輩高份尊錯了稱呼.還請道友示以高名大號,以便明珠重新見禮."

    "呵呵,石女俠好犀利的詞鋒,不愧以女昆侖為號,英風豪氣果不讓須眉.貧道綠袍,向居百蠻山修煉,得各派道友抬舉,喚貧道一聲老祖以示禮敬.綠袍這里也見過石女俠了."來人含笑回道.

    "什麼?你,你是那百蠻山的綠袍老祖?"石玉珠大驚失色,花容頓改驚聲問道.

    "正是綠袍."綠袍點頭回道.

    "可,可你的相貌……"石玉珠仍難以置信,話說了一半再難以為繼.

    "呵呵."綠袍又是一笑,欣然道:"三教各有秘法,可教人重塑形體更增稟賦,如佛家的大小轉輪三相化生妙法,道家的三相虛境,魔道之天魔愬體等等等等.但以貧道之修為,倒也用不著以上諸法,先天根器稟賦不易,只是略改形貌,對貧道而言也非什麼大事.故若石女俠此前曾有聽聞過貧道的形貌,此刻見面也不用過于驚異,這副形貌卻是貧道近日愬體易貌所致,無甚出奇."

    "哦……"石玉珠聽他這番釋疑後,卻直不知該何言以對,應了一聲後卻呆立在那處無從應答.

    而見她如此,綠袍也無心難為于她,便又道:"石女俠不必多慮,貧道贈你朱果全因女俠乃為助我等抗擊峨眉而來,本處一陣原為友朋.惜我陣營中多有那淫邪壞事之徒,不好生專意抵抗當前強敵,反倒自陷佳友暗算女俠,如此敵友不分倒行逆施者,其所行所為卻是在敗壞我等的聲名,予敵反添助力.故此,適才聽那小和尚談及女俠遭遇後,貧道便有心對石女俠略加彌補,正巧前次得了幾枚朱果,贈與女俠聊解余毒也算是替我異派各教挽回些聲名吧!女俠卻不用在意,先服此果無妨."

    "這……"石玉珠有些猶豫,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不知該否信任眼前的綠袍?該否服下他所贈的朱果?

    綠袍深知其心顧慮,便也沒有催促于她,不再多言只是靜靜而立,含笑看著她煞費思量.

    終于,石玉珠把心一橫,心道左右身已置此,即便不服手中朱果,可那迷香之力猶在,通體依舊綿軟難施道法.更何況觀眼前之人所言不虛,他卻正是那百蠻山的魔教教祖綠袍當面,以其數百年魔功的深厚修為,即便自己周身無恙道法可施,但對方若要對己不利自己那點修為又能做何反抗呢?

    所以,橫豎是死,倒不如信他一回服下朱果,看這綠袍到底是真情假意,用意如何?于是,石玉珠素手用力,那朱果已然被她捏破,露出里面鮮豔異常的白仁綠子,鮮豔果肉.

    去皮後將果肉送入口中,頓覺一股甘芳滿頰,唇齒余芳的甜美果汁順喉而下,直入腹中發散陣陣清涼.隨即,清涼游走周身,卻把那體內迷香之余毒盡都中和消融,工夫不大,她已漸覺余毒漸消,法力漸複,通身輕靈處,那一身的道法神通已都漸漸回複.這朱果,卻果然非同凡品,效力確實不凡.

    道法一複,女昆侖心中再多了三分底氣.上前一步再向綠袍恭聲言道:"多謝綠袍前輩相助,所贈朱果果然神效,虧明珠此前猶對前輩好意頗多疑慮,不恭之處還望前輩不罪,明珠這里給前輩賠禮了."

    言罷她一躬到地,其意甚誠.但言辭之間,卻已改口稱呼前輩,不再喚作道友.

    "無妨無妨."綠袍擺擺手,言道:"迷香即解,女俠又作何打算?自然貧道前言無虛,你若覺此間不宜久留盡可即刻離去.而若不急著離開,不妨與貧道在此小候,待那眾人回來看那暗算女俠之人要如何解釋此事,如何?"

    "這……"石玉珠猶豫了一下,終是知道自己非是那暗算自己的敵人對手,唇齒微動便要向綠袍道辭.准備先行離去回師門招呼眾同門再來此間,尋那淫徒雪恨.

    可她告辭的話猶未出口,忽見遠處空中卻有數道劍光遁彩向這邊射來,眼見到了前殿,看光色正是此前出去迎敵的慈云寺眾人回返.且這遁光劍接二連三,一時不絕陸續回返.見此,石玉珠知道自己暫時是走之不及了,若真要強行起遁,怕剛上空中就會被這寺中眾人攔下,以自己的那點道力,還真逃之不及.

    于是,銀牙暗咬,石玉珠凜然道:"那幾名淫徒已然回返,明珠想走也來不及了,就與前輩在此靜候吧!"

    "嗯!留下也好."綠袍含笑點頭,又道:"不過靜候卻是不成,走吧!咱們還是主動前行,到那前殿與他們會面.還有你,小和尚,你也還要繼續跟著看下去嗎?"

    最後一句卻是向右首一無人的禪房所言...

    .........

    貧道現身,爭端漸起,請諸位道友拭目以待,觀綠袍如何揚威慈云....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1 15:39
正文 24 逐沙彌,解玉珠,老祖駕臨


    "此間還有別人?"

    石玉珠,了一又是一驚,忙齊齊轉目向綠袍所看的禪房看去.

    就見那禪房昏黑低暗,但房門敞開,透過房門向內看去,以二人的目力都看得清楚內中無人.正奇怪間,忽聽那空空無人的禪房內卻有一個童音突然叫道:"老魔頭,你那雙賊眼倒靈,小佛爺還真奇怪了,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二人大驚,循著聲音再仔細看去,那處仍舊空無一人,但聲音卻明明由那發出,真是奇怪之極.

    反觀綠袍,聽得那略欠禮敬的童音後,老祖只是微微搖了搖頭,曬然笑道:"牙尖嘴利,出言不遜,小小年紀張口就自稱佛爺,虧那苦行是怎麼教導你的?那三仙之名就全教出你這般妄言無行之徒嗎?"

    "老魔頭,你敢辱及我師父……"

    綠袍話音未落,那童音立時又尖聲叫道.隨即,石玉珠就見那老祖忽然袍袖一拂,那寬大的袍袖便在身前暴漲,如帷幕般擋在身前,只聽得"波波……"一陣細響,淺綠色的丈許帷幕上已然凹陷出數道凹痕,紋波顫動,似被什麼東西劈砍所致.

    擋過暗襲,袍袖收回,綠袍神情一凜,冷聲道:"本看你年幼份上不願以大欺小,誰想你竟張狂至此?若不給你個教訓,此事傳了出去還道老祖我是怕了那苦行和尚!"言罷大手一匹,一個散發著綠芒的碩大手印已電射飛出.

    這手印去勢甚疾,這邊手剛揚起,那邊綠芒已到,再聽得"蓬"的一聲悶響,卻已似打在了一層無形屏障之上,激起漫天的星芒綠點.悶響處也瞬間震出一個人來.是一個約十二三歲的小和尚,生得肥肥胖胖,唇紅齒白.

    小和尚于隱身中被手印震出,卻也不見慌張,只是再又身形一扭,業又不見.轉瞬間,從空中又傳來他的聲音道:"老魔頭你休要得意,今日天色已晚小佛爺我暫不與你計較,待來日正期一至,卻定要你老魔好看……"

    童音回蕩,越去越遠,轉眼已在百十丈外.

    微微一哂,綠袍懶得回話與其斗口,轉臉向那旁邊的石玉珠二人道:"行了,耳目已去,我等也轉往前殿去吧!"

    說完話抬步便行,當先直往那前庭行去.而石玉珠和了一再看看那小和尚遠去的方向,彼此對視一眼便都跟了上去.

    事實上,這兩人前往大殿也都是硬著頭皮,心中都有顧慮,本都是不想見那前殿諸人,恨不能立時離此.但形勢所迫,此刻他們想走也都走不了了,無奈之下便只能暫時與這看似通情的綠袍一起,寄望他能對自己有幾分護翼.

    當然,以石玉珠之剛烈,適才領綠袍之情服用朱果已屬無奈,若再想讓她低聲細語求助于綠袍幫護,那是想也別想,她甯願舍命一拼玉石俱焚,也不會卑躬屈膝反求綠袍.畢竟綠袍與別教前輩不同,石玉珠他與可是此間才初次見面,教派師門也向無什麼往來,試問女昆侖怎會求助于他?

    了一倒是想求,可惜以他的身份道法,與綠袍這等一方巨擘卻無論如何也攀不起交情,故也沒那個勇氣出言求助.

    于是,兩個人在心中各有所思的情形下追上綠袍,一行三人不疾不徐的卻直往前殿.只不過綠袍是真的從容,另兩人卻是強持鎮定.

    "綠袍前輩,適才那小和尚……"跟在後面,石玉珠到底是忍不住向其詢問了一句,說話間還再往那那小和尚遠去的方向看了看.

    聽得此問,那了一也豎起了耳朵,也想聽聽剛才與綠袍斗法之人是誰.

    "你是問那小和尚的身份吧?那小和尚用的乃東海三仙之一苦行頭陀的無形劍遁,想是苦行的弟子."綠袍回道.

    "竟是三仙之徒."石玉珠大悟,又驚歎道:"難怪我師平日總拿那三仙二老作為修道人典范激勵我同門姐妹,今日先見其徒卻果然名不虛傳.僅一小和尚那般年紀,竟敢就與前輩動手,且那無形劍遁竟還能連人帶劍一發隱去,隱身加以克敵絲毫跡象不顯,卻果然神奇玄妙.無怪那小和尚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本領,唉!想我石玉珠從前也曾自命不凡,向以女昆侖之名自傲,來此助拳前也是意興滿滿,但與那小和尚一比……"

    她卻有些心灰意冷了.

    "呵呵,石女俠無須如此,以你如今的年齡,加上先天的根器稟賦,這修道一途對你而言正是大有可為.至于此間發生的諸事,被迷香暗算可說非戰之罪,不必介懷.而那小和尚的無形劍遁,也非不可抵擋.雖眼下你限于道力有限無法以神識探查于他,但日後只需求得一件防身至寶,那劍遁襲來時法寶自會生出感應,卻也奈何你不得.只是……"

    "只是什麼?請前輩明示."石玉珠一振,接口問道.

    之所以如此關心此事,倒不是她定要尋什麼辦法對抗那無形劍遁.只是同為修道之人,同為年齡相仿的後起劍俠,見了那無形劍遁後自問無法抵禦,這女昆侖心中卻著實有些不是滋味.畢竟看年紀那小和尚還在自己之下,而若讓她對其神通視而不見,女昆侖卻難有這份定力.

    "只是這防身法寶的材質要高,最佳莫如那天府奇珍紫府異寶,若有此般珍物祭煉合一,抵禦無形劍遁卻也不是什麼難事."綠袍接著說道.

    "什麼?紫府奇珍?呵呵!前輩說笑了……"石玉珠一愕,接著意興闌珊的苦笑道.

    "我也深信前輩之言不差,若有那珍奇法寶確可為我大添助力.可是,此種異寶又豈的易得的?不要說我,即便是我那眾家姐妹,直到如今也還沒有哪一人能身攜此等寶物?卻要我向哪里去尋?呵呵……"她又搖了搖頭.

    "石女俠錯了……"

    但顯然,綠袍對其所言卻不贊同,也搖頭一笑道:"我所言之寶對普通修道人來講確是一物難求.但對石女俠而言,卻絕非那麼遙不可及……"

    "哦?前輩此言何解?"石玉珠奇怪的問道.

    "不須別的,只要石女俠你此次返回武當山後,向你那師尊半邊神尼把此行經過盡言一遍!我肯定,你身上定會多出一兩件防身至寶."綠袍說道.

    "前輩是說……"石玉珠有些恍悟了.

    "正是."綠袍點點頭,道:"身為一派掌教,修為足堪稱宗師,你那師尊半邊神尼執掌武當百余年又豈是什麼易與之輩?只需你回去把此行委屈道盡,我確信那神尼定會有所觸動,有所賜下.當然,也免不了要對你翼助我等對抗峨眉之事做些懲戒."

    "這……"

    石玉珠若有所思,神情時喜時憂,顯是陷入了此事的思慮之中.

    綠袍也沒再多說,此前說了那麼多話他都已然自覺贅絮,全不似一位魔教教主的作為.無奈此行慈云寺前心中便早有思量定計,已決心要改善自己的形貌處境,絕不能象從前般一友不交助力全無,旦夕有難就是孤家寡人無人來助,故而此時救助開解這武當女仙,卻也正合他此前的思量.

    況且,石玉珠生得秀美清麗仙根道骨,與這樣一位天仙佳人淺談輕笑,也不是什麼為難之事,綠袍倒頗覺欣然.

    于是,三個人再走出不遠,前面已到了那前庭大殿之前.而見他三人從後院轉來,那大殿門口的弟子便急忙入殿通報,片刻後從里面迎出一行人來,形貌各異僧道俱全,為首的是一位束發金面的魁梧頭陀,正是此寺主持智通和尚的師叔,金身羅漢法元.

    在法元稍左,也正站著一位綠袍的熟人.身形肥大面若滿月,月白僧袍罩體的胖大和尚,正是那黃山紫金隴的曉月禪師.

    而看眾人所處的位置,眾人中卻似以這兩名和尚為首.

    眾人出來後向綠袍三人望去,那金身羅漢法元先就看見了石玉珠,當即面顯喜色抬步迎上,欣然道:"原來是石道友,都是自己人,我們到殿中再說吧!"

    卻是此前他已早知石玉珠被暗算之事,正愁異日難免要與武當結下深仇.偏那龍飛又不聽其勸,不肯放出女昆侖,法元顧忌其妖術高強,以及他身後之人勢大,故無法以對.正巧此時見得石玉珠安然逃出,心下痛快便詳做不知前情,搶先說話.

    石玉珠點點頭,余光掃過人群中的龍飛等人,暫不與其等計較回話道:"進殿不忙,此地卻有一位前輩在此,乃為援手而來.法元大師可上前見過."

    "哦?"法元一喜,目光隨即轉向了旁邊的綠袍,欣然笑道:"歡迎歡迎,喜見又有高人來此助拳,為我等抵抗峨眉多添助力.請問,石道友所言的前輩就是閣下吧?法元冒昧,不敢請教道友仙修何處,道號為何?"

    卻是這金身羅漢自量輩尊,雖聽石玉珠所言來援手者是一位前輩高人,但面生之下也不願平白自低一輩,便客氣的稱呼對方為道友,詢問名號.

    而聽他問過後,那余者眾人也都抬眼向綠袍望去,尚不等綠袍答話,人群中卻已搶出曉月禪師來,神情略顯遲疑的看著綠袍,躊躇道:"你,你是……"

    微微一笑,綠袍點點頭道:"怎麼?僅相隔月余,禪師見了故人就不敢認了?那貧道就提醒一下,當日黃山雪落,你我金瀧相別,臨行前定下此間之約,如何?禪師可記得了……"

    "哈哈,果然是你……"曉月大笑,急步上前施了一禮而後笑道:"是你,果然是你.綠袍道友,僅月余不見你這變化也未免太大了些吧?若非你出言提醒,曉月我還真是不敢確認呢!來來來道友里面請,待進殿後我與道友介紹諸位友朋……"

    說著話他側身便向里面迎客,一下卻把法元的主人之職搶了過去.不過法元見他如此姿態,便也知道來人定是不凡,否則以曉月的身份不致于此,便也不已為忤退後兩步,讓出主位與曉月,任他延請綠袍入殿.

    綠袍沒有太過客氣,謙讓了兩步便隨其入殿,對其他眾人包括同行過來的石玉珠也都再沒看上一眼,溫語言笑便與曉月並步而行.

    而他二人當先入殿,余等眾人稍覺愕然後,法元便又負起了主人之職,邀石玉珠入殿,一形人隨後都跟了進來.

    至殿內後,曉月禪師把綠袍讓至賓位首座之前,這才轉過身來向其余眾人介紹道:"我與諸位引見,眼前這位老祖,便是百蠻山陰風洞綠袍老祖.綠袍道友練就無邊魔術,百萬魔兵,乃是魔教中南派開山祖師.昔年在滇西與毒龍尊者斗法,曾顯過不少的奇跡.此次老祖至此,卻是先得毒龍傳箋相邀,後得貧僧再三請托,方才來此助拳.諸位友朋對老祖可不要怠慢了……"

    眾人一驚,聽是綠袍頓都收了臉上傲色,紛紛上前行禮.他們可都知道此人怠慢不得,僅觀此前綠袍派來的那兩位弟子之法術高深,便知這老祖絕不可得罪.

    見得眾人過來施禮,綠袍也僅點了點頭,神情淡然全無面對曉月時熱情.但修道人向以法力為尊,對其態度誰敢存有異議?

    當下,待眾人全都拜見過後,曉月禪師側坐相陪,便含笑問道:"月前與道友紫金隴一別月余不見,可觀道友的形貌卻大有改變,不知形貌突改,此中可是有何緣由嗎?"

    綠袍一笑,回道:"緣由是有,但無甚出奇,暫不提此事.曉月道友,我觀此間這般狼藉,好似才經一番惡斗,不知勝負如何?"

    "唉……"聽得綠袍此問,曉月禪師那面上本因綠袍到此而起的喜色卻一下盡去,反搖頭歎了口氣,稍顯沮喪道:"說起來讓曉月難堪,講出來讓道友見笑,但道友既然問了,貧道也就不再諱言.這十余日來貧僧與眾位道友和那峨眉眾人倒是不斷發生了一些小的爭斗,可爭斗的結果……卻很難盡如人意呀!"

    "哦?聽禪師之意,可是吃虧了?"綠袍再問.

    "虧也吃了一些,但無大礙.主要是爭斗這十余日來,我等這邊卻少有占到上風,銳氣已被稍挫,這才是貧僧最大的顧慮所在.長此以久下去,就連我等所邀請前來助拳的各派道友,恐怕也……"曉月又搖了搖頭.

    "嗯!原來如此,禪師的顧慮卻是有些道理,確不可令局面長此以久了.對了,早在半月之前,我曾令座下兩名弟子先行來此助拳,他們可曾到了?人在何處?"綠袍問道.

    "道友是問你那辛辰,梅鹿二位高徒吧?他們……"曉月禪師勉強一笑,提起精神就要回答.

    可沒等他把話講完,忽然殿外空中又降下兩道暗綠遁光,落地後現出兩個人來,一人高瘦獨臂,一人賊眉鼠眼,雙雙進得殿來.

    綠袍抬眼看去,來的,不正是自己門下那兩名孽徒卻還有誰來......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1 15:39
正文 25 易貌因,問紛爭,故作不解


    辛辰梅鹿二人進殿,曉月禪師立時便起身招呼道:"二位道友回來了,來來二位請看,這座上坐的何人?"

    "嗯?"二人一愣,隨即抬頭看去,卻見那座上有一綠袍男子,正穩穩當當的坐在那里,細目狹長直盯著自己二人.

    "你,你是……"

    梅鹿子遲疑著不敢確認.雖見得座上之人的面容有些熟悉,且那一襲淺綠罩袍也與那老鬼平日所穿相近,更別說此人周身所散的氣息正如那老鬼一般無二.但對方發色身形與老鬼實在相差甚遠,一時間他還真就不敢冒然相認.

    旁邊的辛辰子心中更有七八分已認定來人就是老鬼,但他的心機更較梅鹿子還要陰沉,也都隱而不發面顯躊躇,雖未講話但也是做出一副不敢確認的樣子.

    但他們機靈,綠袍又何嘗愚魯?對二人的心思雖不敢說看得七七八八,但也大致差不到哪去.當即便狹目微眯,眼爍精芒作態喝道:"兩個孽障,出來這才幾日,就連老祖我都不認得了?"

    聽得這熟悉的語氣,那二人哪里還敢遲疑,當即雙雙拜倒恭聲喝道:"弟子等拜見師尊,師尊容顏更易,弟子等愚魯不識,還請師尊降罪責罰."

    微微頜首,綠袍神情稍緩,回道:"罷了!老祖我形貌更易的確屬突然,你二人一時辨認不出倒也怪不得你們.退下吧!"

    "謝師尊不罪."兩人忙又齊聲回了一句,而後雙雙站起,退到了綠袍座後左右侍立.有老祖在此,他不發話卻哪有辛塵梅鹿二人的座位.

    事實上,綠袍所言確非虛語,他這形貌易變之事,也確實來得突然,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其實早在附體之初,他便早已有了改善形象的念頭.不過按他原本的打算卻是要學那枯竹老人一樣,待功行到時尋得一位英挺俊秀的肉身方才附體重愬,也換一副仙風道骨的英俊皮囊示人.

    但計劃不如變化快.還沒等綠袍著手准備此事,尋找合適的肉身.在前次祭煉過那兜率神焰後,他就發現從那日開始,自己的頭發膚色卻都逐漸的更易顏色,頭發由草綠轉成了斑白,膚色由淺綠轉成了微黃,正向常人轉化.

    自察之下,他明白了此中因由.原來綠袍此前之所以那般的體若侏儒,發臉碧綠,卻都與其所修的魔功有關.

    在此前,他雖不知綠袍是從多大年紀開始修煉百毒魔功,但無疑這百毒魔功修煉時,卻要配合以種種蛇蟲草木的毒汁毒液來刺激法力增長,故在附體之初,綠袍肉身之中可說是遍體毒素奇毒蘊身.諸多雜亂已數不出多少種的繁多毒素蘊體,雖對其魔功修煉有助,但同時也讓肉身產生了一些附帶作用.例如頭發碧綠,眼睛碧綠,身若侏儒,性情乖僻等等等等,多半異變都與那毒功毒素有關.

    而在附體之後,他先去拓了那白羊圖解習練提純法力,後再以兜率神焰元靈合一轉化體內真火,如此這般下來,頭發,身體,眼神等等混雜毒素卻都被逐漸排出體內,或煉化消融.故此,在自身元靈真氣提純得更為純粹間,他的身體機能也在逐步改善.

    只可惜他那一頭綠發所蘊之毒實在太深,故現在雖毒素被逐漸排除,但精氣已耗的差不多了,難以再複本來發色,全然轉化一片斑白.當然,若綠袍有心令發色複黑,再費些心力尋些天材地寶同樣可以把發色轉回.

    可是,察覺到自己頭發膚色都在逐漸改善後,忽起的一個念頭,卻讓他頃刻改變了此前易換肉身的想法.也不知是因為早在另一世界看書時就不慣那峨眉派一家獨大的念頭作祟,還是出于某種逆反心理.總之綠袍卻忽然覺得,既已身列魔道,既已附體綠袍,那就干脆以本來面目示人,以綠袍名號創下一片大大的基業,方不負自己穿越一回.

    順著心念的更易,他便只把斑白的長發重新理順了些,讓它不再似雜草一團,變為垂直至肩.又不惜耗費元靈真氣刺激周身,令血肉生長加速,強行把身形拔高到一個比常人略高的高度上.然後再去俗世特意定制了幾件淺綠刺繡罩袍,取回後以道法略加熔煉,穿在身上.

    如是,一個與原來那侏儒綠袍略有差別,但特征明顯的新綠袍老祖就現身了.除發色膚色略改,身材高大,形容相貌卻與原本一般無雙,仍舊那般丑陋,只多了幾分滄桑!

    而看過自己的最新形象,不知怎的,他是越看越覺喜歡,越看越覺丑得頗有氣勢,對現在的形貌極為滿意,也決心再不更易,倒也是怪事一件.

    可能附體綠袍日久,他的審美觀也被扭曲變更了.當然很明顯,以上諸多變故及心理變化也不足與外人道之,故見得門下二名孽徒以此辯解,未撕破臉前他也只能略過不提.

    再言曉月,這禪師在旁聽得他師徒三人一番對答見禮完畢,心中頓生懊悔,他實不知綠袍的形貌是在二徒來此後方才更易,本以為辛塵梅鹿二人早知此事!故此,適才二人回返後他才那般講話,沒有直接點出綠袍的名號.

    但看眼前的情況,那二人事先並不知綠袍易貌,這樣一來反成了曉月故意向賣弄關子,惹得他們被綠袍呵斥.如此,豈不是把這兩人給得罪了?雖然就算得罪于他曉月也都不懼,可如此豎敵本無必要,他又怎甘心平白給自己添上兩個敵人?

    當下,禪師忙回旋笑道:"此事倒是貧僧的不是了.我還以為二位道友早知你等師尊易換容貌,沒想到……冒失之處還請二位小道友恕罪.呵呵,綠袍道友,你這異形愬貌之舉也做得太隱秘了……"

    他的姿態倒是擺得極低,頗能放得下身架.

    綠袍見他如此,心下也自暗贊此人頗有氣度,若非氣運不濟,以其心機手段倒也有幾分機會能成就大事.想到此處,他便側目瞥了兩名孽徒一眼.那二徒何等機靈,聽得曉月與綠袍那般熟悉的口氣,便知此人與老鬼交好,不好得罪,哪里肯受他的賠禮?忙又齊聲回道:"禪師嚴重了,弟子等怎敢領受禪師賠禮?何況師尊在此,更擔當不起禪師道友之稱,還請直呼弟子名號即可."

    "無妨無妨,修道人本以道法為尊,二位道法玄妙不下貧僧,各自論交正合道理.此事與你師尊卻不相干,我等各交各的,綠袍道友,你不會因此見罪二位小道友吧?"曉月又說道.

    綠袍一笑,回道:"禪師既看得起他們,願意抬舉,我又豈會作梗,隨你們去吧!"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曉月再是一笑,將此事略過不提,便要再與綠袍言及與峨眉斗法之事.

    可見得他們談笑告一段落,那進殿後便再沒做聲的女昆侖石玉珠,卻趁此空擋站了出來,脆聲言道:"綠袍前輩,諸位道友,我石玉珠在武當門下,原不曾與別的宗派結過冤仇.只因當初受了萬妙仙姑援助之德,連接她兩次飛劍傳書,特到慈云寺稍效些微之勞.誰想今日險些被奸人陷害,差點將我多年苦功廢于一旦,還幾乎玷辱師門,見不得人.幸仗綠袍前輩相助,得脫陷阱.本想尋我那仇人算帳,又恐怕任事不終,耽誤大局,有負萬妙仙姑盛意.好在如今綠袍前輩在此,曉月禪師駕到,日內更有不少劍仙到來,自問功行有限留我無用.青山不改後會有期,我就此告辭吧!"

    她此言一出,那殿內人人側目,在座的大部分人都知道這女昆侖為何言語帶刺,便都把目光轉到了一旁的龍飛身上.

    而綠袍,仍是聲色不動靜觀其變,臉上連絲毫表情也都欠奉.

    反倒是那被石玉珠反諷的龍飛,此時心中直做猶豫,目光接連掃過綠袍,看他是否有所話講?卻是因適才女昆侖有言乃被老祖所救,心有顧忌之下他便沒有立做反應.

    但他有遲疑,石玉珠卻不肯稍停,一席話講過後跺腳就走,飛劍起在空中便欲離去.

    見她要走,龍飛頓時情急,知道已和武當結下深仇,怎肯放她?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喝道:"賤婢吃里爬外,往哪里走?"一縱身趕到殿外,手起處九子母陰魂劍便追上前去.用劍光將她團團圍住,一面叫她急速降順,免遭慘死.

    石玉珠不是其對手,被逼落在殿脊上面好生狼狽,知道若被敵人生擒,難免不受汙辱.當下把心一橫,便要用劍自刎.

    忽一只玄牝大手遮天蔽日從大殿而起,幻化畝許方圓放射無量綠光將兩人劍光隔開,就聽一個聲音淡淡道:"二位道友暫請罷斗,且回殿內分說此事如何?"

    聽聞此言,石玉珠心中立定,他到底是插手此事了.于是,按其所言,女昆侖收了劍光,縱下屋脊回至殿內,一系列舉動卻再也沒看龍飛一眼.

    反觀龍飛起初還不願順從,但稍運劍光頓覺一股龐大無比的威壓當頭罩下,連空中的九子母陰魂飛劍都覺有些運轉不靈,無奈之下,也只得收了劍光縱回大殿,滿臉都是不甘.

    他兩人前後回返,那綠色的玄牝大手也瞬間收了回去,正是端坐上首的綠袍所放.

    微微一笑,綠袍轉目曉月,輕問道:"禪師,今日貧道至此順手小助了武當的石女俠,也聽其道了幾句委屈.但此事起因到底為何?同為來援友朋,龍飛道友與石女俠又為何驟起爭執?詳情綠袍卻甚是不解,這里倒要向禪師請教了……"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1 15:39
正文 26 擒龍飛,清甯圈現,隱身窺,苦行矮叟


    這……"曉月有些躊躇,不知該如何作答.

    事實上自打綠袍穿越此界後,雖出于謹慎,限于小心,並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也沒有驚動那正教各派.但凡是此後與他有過交集者,其運命軌跡卻都會或多或少發生改變,例如那女仙俞巒,石玉珠,辛塵梅鹿二徒等等諸人.

    這些人因綠袍運命的偏移而影響到自身運命更易,卻也是一件難以避免之事.就如此時的曉月禪師,原本,此次慈云寺斗劍他本該是與那四川金佛寺的至交知非禪師約定于臘月十四至此寺相見,自己卻要等到臘月十三日晚,也就是此時此刻方才從黃山趕來.

    但因綠袍前次紫金瀧的造訪一行,以天心陽環換了他的煉寶仙法,曉月得寶後祭煉合一,卻覺有此寶傍身心氣更足,自負那峨眉正教等人奈何自己不得?便早早帶上兩個弟子,卻提前十幾日趕到了此間,與法元一起主持所來道友與那峨眉諸仙間或小斗.

    所以對這女昆侖被龍飛暗算一事,他當時雖然不在,但與來犯的正教中人斗劍回返後,卻已從法元口中聞聽了此事,心中也好生不以為然.

    的確.論起女色淫戒這在座諸人中卻也少有未返者.即便有,恐怕也只有那一個好食人心向對女色無視的綠袍一人罷了!而且,這般說法指的還是從前傳說的那個綠袍,而不是眼前這位似要為石明珠出頭的老祖.若以眼前這位老祖的所行所言來看,說他不好女色,在曉月心中卻無論如何也是不信的.否則,他為何偏要為這武當女仙出頭,還不是因為人家生的秀美絕倫我見猶憐?

    還別說.曉月這番以己度人的思量,好好還真料中了綠袍的幾分心思.確實,若這被暗算的石明珠真是丑賽無鹽,那綠袍還會不會如此時這般強自替她出頭做主?連在座的老祖自己心中也不敢確定.

    但盡管曉月禪師心中腹誹連連,但面對著綠袍那狹長細眼的微眯直視,一時間他還真不好對此事做答.躊躇了半天直就是連道:"此事……此事……"

    此事了半天也沒有一句完整的話來,好不為難.

    而見如此,綠袍便也一笑,轉開目光不為己甚,不再促他作答,再是把那雙碧幽幽的細眼移到了法元的面上,含笑道:"既然曉月禪師不便作答,那綠袍不揣冒昧,轉請法元大師談談此事如何?想大師身為地主,對此事卻不會向曉月禪師那般不知其詳吧?"

    "問我?"金身羅漢愕然,沒想到這老魔話鋒一轉,倒把難題拋在了自己頭上,但從心而論,他與曉月禪師對此事的態度卻都是一樣的,也對龍飛的妄為好生不滿.只是限于那龍飛九子母陰魂劍威力強橫,又顧忌其背後有人,故一時之間也對勸說不得.

    可現如今綠袍老魔明顯是要為那女昆侖出頭,滿殿之人都是看得門清.風口浪尖之上,面對老魔的逼視,他卻也猶豫不定,直是躊躇道:"這,這……"

    "嗯?"綠袍雙目微眯,碧幽幽的綠芒直在那雙細眼內忽閃,直盯著法元冷聲道:"連法元大師,也不給綠袍這個面子嗎?"

    心中立時一凜,見得那老祖神情突變,碧目中隱顯暴戾,權衡之下法元卻也不敢因顧忌龍飛而惹怒老魔,便趕緊歎了口氣道:"好吧!既然老祖有此要求,貧僧自不敢違逆,便與老祖講講此事好了……"

    于是,他便把因見石玉珠貌美,龍飛等淫心驟起以迷香暗算囚禁女昆侖于密室,意圖淫辱之事大略講了一遍.當然,言語中也多番為龍飛等遮掩.可再是如何遮掩,那龍飛幾人暗算同陣友朋,見美起意的淫邪之行,卻也難以盡都遮掩乾淨.

    一時間把個龍飛羞得是面紅耳赤,心火直撞,直想一怒翻臉大打出手.任他平日里行事如何卑劣,可當著殿內各派劍仙在此,自己的卑劣所行盡被人列舉在眾人面前,就算以他面皮之厚卻也差點耐不住這等羞辱.

    所幸他還勉強持住了三分冷靜,知道如此局面都是那綠袍老鬼有意所致,暗思難是老鬼對手,故強忍暴怒沒有出聲.

    相對的卻把個回殿後便默立不語的石玉珠看得極是解恨,暗暗感激那老祖替自己出了一口心頭惡氣.

    而攸關此事的主要兩人在殿下各有所感,各有所思.但綠袍卻沒有就此罷休之意.待法元將事情講明後,就聽他又是一笑道:"原來如此,曉月禪師,金身羅漢,想這殿中各派道友彙聚,來此助拳以你二位為首,不知這石女俠本為助拳而來,卻反被同陣暗算之事可算奇異?二位又准備如何處置此事?方不致寒了此間諸多道友之拳拳援手之心呢?"

    "這……"

    曉月與法元為難了.被綠袍如此有意一逼,這兩人卻已被逼到了牆角之上.若不把此事處置妥當,先別說在座的各派道友是否會真的寒心?就是這綠袍老祖,恐也不會善罷甘休.

    猶豫再三,終是曉月仗著與老祖有交,便運玄功默語傳音綠袍一人道:"綠袍道友,此事業已分明,固是龍飛不對.但其人一身魔功了得,二十四口九子母陰魂劍威力不凡,且背後尚有位廬山神魔洞白骨神君依仗.若道友允可,此事看在曉月薄面,暫放他一碼如何?至于石道友那里,由貧僧負責相勸,定要她暫時罷手以後在算,如何?"

    "這樣......"綠袍略做沉吟,抬眼掃了殿下的龍飛一言,未置可否.

    曉月也沒有再做催促,只是一臉懇切等他決斷.

    不過,曉月在這里竭力替龍飛轉圜.可龍飛在殿下站了那麼許久可是再壓不住心中怒憤.見綠袍在座上咄咄逼人,先逼曉月後迫法元當眾抖摟自己那點齷齪之事,當眾羞辱自己,如今更是抬眼瞥視狀若不屑,終是一怒之下抬步上前,戳指指向綠袍暴聲喝道:"綠袍老祖,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今日你為一武當女子與我如此過之不去?連番羞辱于我,卻是所為哪般?"

    "哦?"綠袍抬眼,隱惻惻一笑,言道:"龍飛,你卻好大的膽子,嘿嘿,你可知道?有多久沒有人敢用手指我了嗎?"

    怪笑聲回蕩大殿,聽得眾人無不心生暗凜.

    反觀龍飛倒也光棍,他向來驕橫,以二十四口陰魂劍自傲.此前雖礙于綠袍惡名心有顧忌強忍心火.但此間既已撕破了臉皮,索性便結仇到底,也都嘿嘿陰笑道:"綠袍老怪,你不必唬我,我知道你的威名也聽過你的本事,本該敬你為我教前輩禮讓三分.但你今日為一武當賤婢屢次出頭多番羞辱于我,想是覺我七手夜叉好欺不成?哼哼!若你綠袍好言相說,區區一武當女子就讓于你手,任你享用也無不可?但你老魔偏要借我搭橋,觍顏獻媚于賤婢面前,如此我龍飛卻絕不會讓你如願?綠袍,這筆賬你我來日總有清算之日……"

    話音未落,龍飛將手一揚,一蓬綠霧瞬間彌漫滿殿,把個大殿遮掩得霧霧茫茫影影綽綽.而他身影隱入霧影之中,再揚手又是一陣陰風鬼嘯驟起,二十四口九子母陰魂劍脫手飛出,暗綠的劍光外每道都有幾個白胖嬰兒上下翻飛饒飛纏繞,這裹著紅肚兜的嬰兒卻正是劍光所帶的九個嬰鬼,嘻哈怪笑隨著那劍光閃沒霧中時隱時現,伸出那白胖小手成爪作勢欲抓.

    幾于同時,又聽得那石玉珠在綠霧之中連聲清喝,劍風呼嘯間卻是龍飛再次向她出手.

    "好膽."綠袍怒喝,也不見如何作勢身形已然起在空中.三枚青,紅,黃三色寶環驟起當空,精光外映閃幻異彩.隨即,當空霹靂巨響中,那紅環龍虎云形,夾雜無數雷光直往下震,頃刻間盡都劈擊在那二十四口陰魂劍上及綠霧當中,就聽得一陣鏗鏘作響後,那空中的陰魂飛劍已盡都光華全失,跌落在地.且那劍身熔煉的鬼嬰,更被正克制這等邪祟的雷光劈得原形畢露,由白胖嬰兒化成個個形貌恐怕的骷髏鬼魅,掙紮鬼嘯中盡被雷光劈擊的灰飛魄散,消于無形.

    青環,也都放出青光如海,急轉倒懸如龍吸水盡將下面綠霧倒吸而上,融入海濤光圈內消融殆盡.

    黃環,卻正與青環相反,懸空平轉間放出無量黃光,戌土精氣如山如岳威壓直下,光芒大盛間將那已出身形的龍飛壓迫的動彈不能,就聽他周身骨節一陣咯咯作響處,咚的一聲再抗不住戌土重壓,卻已單腿跪地,但周身骨響仍在咯咯繼續.

    眨眼間,三才清甯圈方一出手,那所謂的七手夜叉已全無抵抗之力,束手就擒.連那所謂威力無邊的九子母陰魂劍也未能抵擋片刻,這龍飛,可說是背運之極.因這三才清甯圈剛一出世,沒在別處開發利市,反被他先領受了威能.試問此環威力連那諸多的魔教巨擘也都要暫避鋒芒,他一個三流的魔道小輩又豈能招架得住?

    且綠袍老祖瞬間出手拿下龍飛,也令那在場的曉月禪師法元頭陀等大為震驚.即驚其出手的決絕,也驚其法寶的威力,自量那龍飛雖法力稍遜,比自己二人略遜一籌,但放在在座眾人之中也是望三坐四之好手,怎就不堪綠袍一擊.

    而被綠袍出手所驚的尚不止這殿內眾人,在殿外十余丈半空之中,卻也有兩個人滿面驚愕,直看著那仍在殿內異彩大綻之三才清甯圈,難以置信.

    這隱身空中的兩人一人做頭陀狀,慈眉低目.一人身形矮小,老叟形貌.卻正是三仙二老中一仙一老,苦行頭陀與矮叟朱梅....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1 15:39
正文 27 劍光起,玉珠雪恥。寶顯威,再現俞巒


    綠袍在殿內一出手以三才清甯圈制服龍飛,瞬間破其九子母陰魂飛劍將其拿下,這首開利市的紫府奇珍之威力不但震驚了在座諸人.且在那殿外空中,也有兩位三仙二老中人被此寶之威能給震撼不輕.

    以無形劍遁隱跡半空的苦行頭陀轉頭向身旁看了一眼,卻見那同以天遁鏡隱身虛立的矮叟朱梅也正轉目向自己看來,四目一對,彼此眼中全是驚異.但此間不是講話之地,二人便也都沒多言,雙雙再把目光轉了回去,再觀那形貌,脾氣,卻都截然不同的綠袍老祖,又准備如何處置這七手夜叉.

    而此時殿內,綠袍也落回地上,抬手一道元靈真氣勃然發出,打在龍飛身上禁制住他的法力,便要收回清甯寶圈……

    沒想到就在此刻,一道劍光卻驟起大殿,雪亮冰凜其疾若電直射龍飛,且隨起一聲清喝道:"淫徒受死……"正是石玉珠的脆亮清音.

    綠袍心念一動,三才清甯圈華彩瞬收,青,黃,紅三色光圈急縮速回,正給雪亮劍光騰出了去路.那龍飛本被禁制半跪于地,但這劍光電射飛來來勢太疾,被及身時卻只來得及半聲短促厲叫,脖頸間已多出一圈紅線.隨之,頸上首級已撲的一聲摔落在地,滴溜溜滾動幾下眉眼間猶掛驚厲.而那已空無頭顱的半跪身子,也都搖搖前仆鮮血瞬間噴濺滿地,已是命喪黃泉.

    這寶圈飛劍一回一去,電光石火配合的恰到好處,連那滿殿諸人也都不及反應,驚愣的看著那石玉珠飛劍斬了龍飛的人頭,一時間滿殿無聲.

    直到片刻之後,那金身羅漢法元反應過來,這才滿面驚怒的連連跺腳,連聲叫苦道:"石道友你……你也太……"

    太了半天,他這句話到底是沒有講完,畢竟人家石玉珠乃是苦主,與那龍飛結下了險些辱身的深仇大恨,她要出手殺這龍飛,卻任是誰人也講不出半個不字來.況且那龍飛身首分家之起因就在眼前,還不是因得罪了女昆侖才被綠袍擒下,落得如此下場.

    故此在綠袍態度未明之前,法元也再不敢對石玉珠說什麼硬話.

    倒是曉月,見此情景便忍不住搖了搖頭,轉目看著綠袍低聲道:"道友此舉,對那石道友未免也過于縱容了些."

    "有嗎?"綠袍一笑,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道:"非是貧道縱容,而是那石女俠時機把握得妥當,正巧于貧道收回法寶時……"

    "好了綠袍道友……"曉月禪師接口打斷他的狡辯,也自輕笑道:"你瞞得別人倒可.卻休想欺瞞貧僧.若是你有心阻擋,我卻不信那女昆侖的飛劍就有那般神速,連老祖你……也都反應不及?"

    "這……"綠袍啞然,無話可說.四目一對,兩人同是會心一笑,卻都有悟于心.首先那禪師是看出了老祖施恩女昆侖,欲結善緣震懾立威之心.而老祖也知道禪師洞悉了自家心思,也暗贊其眼銳心敏.雙方都是絕頂聰明之人,許多事情自都不言而喻.

    至于死鬼龍飛,殿上這相視而笑的老祖禪師卻誰也沒在他身上繼續糾纏.人都死了,再談何益?而對于那龍飛所謂的背後靠山廬山白骨真君,兩人更全然沒放心上,不信那等隱跡數百年的老魔頭會為了一個半路投師的便宜弟子便出山尋仇雪恨.

    曉月禪師起身再到法元身前勸了兩句,又轉面龍飛尸體念了聲阿彌陀佛,而後便道是龍飛道友命該如此,該有此劫.輕飄飄幾句話,已招呼外間的弟子雜役把其尸體抬出處理.片刻間,這適才猶威風八面的七手夜叉,其死卻連個大點的浪花也沒掀起來,可說是失敗之極.

    當然若說龍飛之死半點波瀾未起也不全對,最起碼,這殿內余等眾人看向石玉珠的眼色可就都變了,盡是排斥之意,雖無人敢于此時出言指責.

    所以如此,一是在座人中少有那行事正派者,與龍飛皆有臭味相投之概.二也是目睹之後,同生兔死狐悲之心.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之情形下,在座諸人卻都有些覺得女昆侖下手太狠,手段也不甚光明.

    反觀女昆侖站于殿下,對眾人眼中的排斥也都看得分明.但仇家主謀已誅,余等脅從又都不在此地,她便也無心再留.略一拱手環視在座,脆聲道:"今日誅殺龍飛,雖玉珠手段不甚光明,但心下卻是無悔.諸位道友都在此親眼見證,殺龍飛者乃武當石玉珠是也,日後若有人要為其出頭報仇雪恨,問至諸位道友頭上諸位也不妨坦言以告,就讓來人到武當尋我,無論何人何勢何等威風我武當全都接著便是.此間事了,玉珠先行告辭了."

    言罷把腳一跺,劍光起處已在空中,再一閃幻遠去百丈,片刻無形.這一連串動作頭也不回,甚至連對屢次暗助于她的綠袍老祖,也都沒有再看一眼,竟就這般去了.

    而見她遠去,綠袍心中不由得再度暗暗自嘲,自嘲又做了一回好人.不過此次好人乃是多半有心為之,那好人卡……想必是再得不到了.

    石玉珠一去,事端可說告一段落.看著那殿下的血跡,法元曉月也都意興闌珊,無心再說什麼,更不要說繼續商議大事.故兩人再交代了幾句,眾人便都散出大殿,各自回返居所.而綠袍,也在兩名弟子的帶引服侍下,回轉後殿一間靜室內休息.片刻後,大殿內便只留下指揮門徒收拾殘局的法元智通等一干和尚.

    殿中群邪一散,那空中隱跡窺探的苦行頭陀與矮叟朱梅自也不會再做停留,也都雙雙離開,片刻後遁光已在百十丈外.

    原本他們此來,本是為了接應此前那冒然前來挑釁的笑和尚齊金蟬等一眾小輩,怕他們道力不深吃了大虧.而後雙方罷斗,兩人將一眾小輩喝回,欲隨同返時卻聽得笑和尚談及那綠袍老祖驟然現身,小助石玉珠破己劍遁之事,驚訝之下兩人這才隱身留此,探查那綠袍為何性情大變形貌易改.

    卻沒想到留此之後,兩人不但見到了形貌大易的綠袍老祖,見得他言行大改為女昆侖出頭,更重要的卻是驚見其施展三才清甯圈,震撼于這紫府奇珍之宏大威力.其後龍飛喪命,女昆侖遠走,等等諸事盡入二人眼底,令二人對眼前這位綠袍不由得更生戒心,謹慎以待.

    半空中遁光急去,約離開慈云寺數里之外,那朱梅收了寶鏡,撤了隱法,在空中張口問道:"和尚,你說那綠鬼是怎麼想的?他怎就突然易換形貌,言行舉止大變,一口一個貧道還好心救起人來?難道他,是忽然得了哪位正教前輩的遺澤,就此決定不再修魔,改邪歸正化魔為道了不成?"

    此言一出,連矮叟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笑話卻實在好笑.

    苦行頭陀此時也撤了劍遁隱形之術,現出身來.聽朱梅如此一說,面上也忍不住莞爾,稍息笑罷過後臉色一整,他卻正色道:"改邪歸正自不可能,就算他想改,但從前數百年所造的惡孽也放不過他.唉!那綠袍造孽實在太深,早晚定有所報……"

    "和尚之言有理,若是任是誰人作惡後都能改邪歸正,一遭悔悟盡去前孽,那麼這所謂正道也就未免太不值錢了些."朱梅正色回道.

    "阿彌陀佛."苦行頭陀念了聲佛號,寶相莊嚴又沉聲繼續說道:"改邪歸正雖不可能,但朱道友你有一言或許是說到了點子上了……"

    "什麼話?"朱梅忙追問道:"和尚別賣關子,快講我哪句話說到點子上了?"

    "得了哪位正教前輩遺澤……"苦行頭陀意味深長的言道.

    "遺澤?你是說……"朱梅小眼一亮,恍悟道:"那三只各放異彩的寶圈狀法寶……"

    "正是."苦行頭陀肯定的點了點頭道:"那三只寶圈華彩正而不邪,即便不是上出天府,也定是我等正教前輩以紫府元靈苦心祭煉的至寶.那魔教各派中,卻絕無能祭煉出如此寶光者.故此,老衲以為,那寶圈定是我正教中哪位前輩遺澤所留,被那綠袍得了去.並且,很有可能那就是我等前次推算不出之物.不過適才看那綠袍施展此寶趁心如意收發自若,明顯已將寶圈祭煉得元靈合一,且寶光華彩不變,仍是正而不邪,此處老衲就有些奇怪了,他是以何種仙法祭煉的寶物?怎會絲毫不顯邪氣呢?"

    "這……"朱梅也有些迷惑了,也想不出此事要如何解釋.他兩人都沒有想到,綠袍所用煉寶之法卻以用奇珍從曉月禪師那里換來的峨眉絕傳太清仙法.

    忽下面有個溫和清亮的女聲悠悠傳上道:"二位前輩,既已回返何不落遁?在空中談些什麼重要之事呢?"

    "呃!"二人愕然,原來說話間遁光已至辟邪村玉清觀上空,已是停留了片刻.只是兩人只顧著談那綠袍之事,卻沒注意降下遁光,被下面的道友看見,發聲催促.

    相顧一笑,兩人便都降下遁光,向聲音起處落去.片刻後,苦行頭陀與朱梅已站在了玉清前觀之內,面對兩位女仙當前.

    再看院中站的兩位女仙,乃是一僧一道同處妙齡.那妙齡女尼頭戴法冠足登云履,身穿一件黃鍛子僧衣手執拂塵,妙相莊嚴十分美麗.

    而她身邊的白衣道姑也是鎬衣如雪儀態萬方,看上去約二十五,六年級,朱顏玉貌絕色出塵,一身道骨仙根極厚,真個是仙姿盎然.

    這女尼,苦行與朱梅自然認得,乃是此觀觀主玉清大師,雖年紀遠比兩人要低,但一身佛法道術卻是妙用無方,精深之極,

    那白衣道姑,看上去卻就有些面生了,以前卻從未見過.不過觀其那一身道氣卻是修為不低,苦行朱梅也都不敢對其有所輕忽失禮.朱梅忙上前一步,向那道姑略略頜首,再向玉清問道:"此間又添仙賓,足見我道昌盛,可喜之事.但觀這位女道友仙姿盎然,功行極深,偏此前少有見面,玉清,你還不為我二人引見引見?"

    抿嘴一笑,玉清與矮叟本是笑鬧貫了,此時聽得他問便戲謔回道:"道友?矮叟前輩,你這稱呼若對我玉清自是高抬?但若對我身邊這位前輩,恐就要稍嫌失禮了.這位前輩年齡比你稍減,但輩分卻是奇高.就算與你朱梅前輩相比,怕也要略高半輩呢?"

    "哦?"聽得玉清此言,連那旁邊的苦行頭陀也是一驚.他素知玉清之為人,知道她不會在這等事上亂開玩笑,忙上前一步稽首為禮,整容問道:"貧僧苦行,向居東海修煉.今日幸會前輩,不敢請教前輩尊姓大名?以便我等與前輩重新見禮.

    白衣道姑稍退半步,不肯受他全禮,也欠身回禮含笑答道:"神僧客氣了,彼此師門有別,不敢當前輩之稱.貧道愈巒,這里見過苦行神僧,朱梅道友……"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1 15:39
正文 28 辨奇珍,真人至。道淵源,戰將起


    "俞巒?"

    聽得面前的白衣道姑自報名號,苦行頭陀與矮叟朱梅也都是頗覺陌生,都沒聽聞過此人名號,更不知此人有何來曆,玉清竟那般介紹此人.但當面之前,兩人自不會失禮,便又同都點頭稽首,道了聲:"見過俞巒道友."至于此前的前輩稱呼,既然俞巒推辭,兩人也沒有再做堅持.

    再觀玉清大師是何等聰明?待三人相互見過禮後,便一邊肅手向觀內延客,一邊也脆聲介紹道:"說俞巒道友輩分奇尊可非貧尼妄打誑語.兩位前輩可知數百年前有位著名的女散仙潘六婆前輩?那就是俞道友的飛升恩師.且俞道友出道甚早,與那當年幻波池的聖姑伽因前輩同為摯友,只因身遇別事隱跡多年,最近方才出山偶遇玉清,投契之下來我玉清觀為客.如何?這般算起來,俞道友的輩分豈不正是要較矮叟前輩高出半籌嗎?"

    聽了玉清這一席介紹,那苦行朱梅二人這才恍悟,雖不至為其來頭而動容,但心中對這道姑俞巒卻是再看重幾分.

    那散仙潘六婆年代相距久遠,二人雖也聽過此一旁門前輩女仙的名號,但對其事跡卻無所知,也不知其有多大神通.但此一前輩即可功滿飛升,那麼已是天仙中人,即便出身旁門也絕不可小視,其門下僅傳的衣缽弟子,神通道法豈能太弱.

    再加上此女曾與伽因為友,那幻波池的聖姑有多大神通,苦行朱梅卻都是清楚的很呢!說不好聽的,若是聖姑猶存當世,恐就怕長眉下界與其也只能是個平分秋色之局.故此,此女更曾與聖姑為友,這分量便又更重三分了.

    當然,即便俞巒神通再高,但以苦行朱梅的身份道力也不致去諂媚巴結,只是言談交往更尊重三分罷了!把其當成一位身份相當的道友平等相交.

    四個人一路談笑,直入到玉清觀的待客大殿落座,自有觀中弟子奉上香茶.且聽得兩人回返,那群集此觀的諸多大小劍仙,也都蜂擁而來,群集大殿,欲聽他二人探察出了什麼敵情.

    而苦行朱梅本見了清甯圈的威能後就欲回來與眾同門商議此事,見此時眾人皆知,倒也正中下懷.當即由矮叟隨便應付幾句,把一眾小輩弟子喝退下去,單留下諸多同門道友,彙聚一堂商議起來.

    計有,三仙之一苦行頭陀,嵩山二老朱梅,白谷逸,髯仙李元化,風火道人吳元智,醉道人,元元大師,哈哈僧元覺大師,頑石大師,素因大師,坎離真人許元通,白云大師,玉清大師,萬里飛虹佟元奇等等一眾同門道友,外加一個白衣道姑俞巒,可謂人才濟濟群仙一堂,陣容之強大足以橫掃半個蜀山.

    當然,前提是不要招惹那些真正的魔道擎天巨擘,例如西昆侖上那幾位……

    于是由矮叟朱梅起引,苦行頭陀做補,二人你言我語就把那清甯圈的威能,及綠袍的突變向眾仙大致講了一遍,卻引得眾仙紛紛驚訝,個個好奇,都難以置信那綠袍老魔竟有如此轉變,竟還能伸手救人?真真是天大的怪事.

    而眾人只顧著議論那綠袍的突變及其發出的奇珍威能,卻少有人注意到,在那朱梅首次提到綠袍之名時,端坐一旁的白衣道姑俞巒,美目中忽閃過一絲異色,轉瞬即逝.

    終于,待眾人對那綠袍的突變議論稍息後,話題又回轉到了清甯三圈上.就聽白谷逸緩緩道:"可惜,我在座如此諸多的道友同門之中,卻無一人聽聞過那三只寶圈發威時的特征.否則,若知道此為何寶,我等自可由寶物來曆查出出處.我卻不信,這天地間無端就會多出這樣一件奇珍?豈不是笑話?以此寶的威能論斷,其定是大有來曆之物,絕不會首次現世.故以我猜想,那三只寶圈定是隱沒時間過于久遠,故一時間我等都是不知其詳.但若即刻向交好的各派諸仙飛箋探問,我想偌大的世間卻定有人會知道此寶的來曆."

    "不錯.白道友此言有理,莫不如我等即刻依言而行,相信有兩天時間已足夠查出此寶的來曆.知道了此寶的來曆威能,斗劍期至我等才好有的放矢從容應對."醉道友立時接口道.

    "嗯!是個辦法,那就依白道兄之言,我們即刻分發傳箋查問那寶圈的來曆."苦行頭陀定論說道.

    話音未落,可忽聽外邊有人說道:"是什麼寶物這等難辨,竟連如此諸多的道友也不知其詳?"聲音是從殿門外傳來,因群仙個個功行精深,又是人多勢重聚此,故諸仙都深信絕無異教之人敢在自己等人面前放肆窺探,故那殿門卻是始終大開沒有帶上.

    但是此刻一音忽起,事前殿內群仙竟無一人生出警兆,來人道法之高也足令諸仙震驚,紛紛起身看去.

    這一看,那苦行頭陀,玉清大師等立時就是滿面驚喜,紛紛離座迎出猶不忘向余等眾仙招呼道:"諸位道友快快出迎,快齊來拜見我道前輩,這是云南雄獅嶺長春岩無憂洞內極樂童子李老前輩法駕在此."

    眾人大震,頓都起身迎了出去,到得來人面前紛紛施禮,恭聲齊頌道:"晚輩等拜見極樂真人,李老前輩."

    那來人擺擺手,謙虛無比道:"諸位道友快快請起,靜虛只是修道稍早,年庚稍長,但與諸位派別不同,諸位同道稱聲道友即可,卻當不得什麼前輩之稱.大家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眾人自又紛紛回句真人過謙了,彼此又寒暄客氣了幾句.然後由苦行頭陀側身延請,一眾群仙簇擁著真人進了殿內落座.

    而直到此時,這殿內諸仙中有很多人才是第一次見到了這位聞名已久的極樂真人,以往,他們卻都只是聽聞過這位陸地金仙的威名.

    就見這位極樂真人形若十一二歲幼童,穿著一件鵝黃短衣,項下一個金圈,赤著一雙粉嫩的白足,活像觀音菩薩座前的善才童子.觀其行貌,分明是道家元嬰當前,不是本體.但能把元嬰修煉的如此縱行無礙,周游大千者,這整個世間又有幾人?真真是陸地金仙一流的人物,不亞天仙.

    而極樂真人坐于上首,抬眼掃過殿內諸仙,目光掃過處卻獨在那玉清身旁的俞巒身上頓了一頓,但也稍頓即移.而後,李靜虛輕笑道:"適才我在殿外聞聽諸位道友似要探查一般法寶的來曆.不知此寶何異?竟連如此多的道友在此也不知其詳.若是無礙,不妨說來給貧道聽聽,看看貧道對其有否耳聞?"

    聽得此言,苦行頭陀等人都是大喜,知道真人修道日久見聞廣博,這世間他不知來曆的寶物卻絕不會太多,當即就由朱梅把那清甯圈的特征華彩等講了一遍.

    待他們講完,極樂真人卻是眉頭微皺,徐徐道:"若是你等形容不差,那麼此寶,我還真就識得……"

    "真人識得這件寶物?"苦行大喜,眾人也都欣然.

    "不錯."極樂真人道:"此寶名為三才清甯圈,分青,黃,紅三色,每圈上還有古篆,一名天象,一名地靈,一名物神,是件三環合一的天府奇珍.按說,這三才清甯圈與苦行道友你那峨眉派還有些淵源,雖不能說就是你峨眉之物,但較之他人,你峨眉與此寶的淵源卻更深一些……"

    "哦?真人此話怎講?還請真人明示為苦行解惑."苦行頭陀立時驚喜問道.

    "可."極樂真人點點頭,再道:"回往上朔千載,我道門曾有一位前輩真仙艾真人你們知道吧?這艾真子前輩當年對長眉道友有過收益之恩,故也算得苦行道友的隔代師祖.而那三才清甯圈恰就是艾真子前輩當年煉魔的法寶之一,故由此而論,此寶與你峨眉豈不正有緣由?"

    "原來如此."舉座諸仙大悟.以艾真子為長眉之師而論,那峨眉派乃長眉真人所創,教內上下豈不正是艾真子前輩的徒子徒孫,從這點而言,那寶物與峨眉卻確有淵源.不過,因在座眾仙都知道長眉真人繼承的乃是前輩真仙樗散子之道統,那艾真子卻大概只是對長眉有過一些照拂授業之恩,故長眉真人便也尊其一聲恩師.

    故若由此而論斷那寶物就該峨眉所有,說起來難免也有些底氣不足.否則,在座眾多的峨眉一代同門在此,這些人早就群起而至,道那紫云寺圍攻綠袍奪取寶物去了.

    但盡管如此,在座的終還是有人忍不住跳了起來,高聲喝道:"極樂真人已把事情講得分明,苦行師兄,我等還等什麼?莫不如現在就起身往那慈云寺,尋到綠袍叫他交出盜至我師門前輩所遺之重寶,迎取寶物歸宗.若他肯交,再容他逍遙兩日也是無妨.若他不交,我等同門正好趁此除了這個魔頭,轉妖降魔得些功德,也是件兩全其美之事,如何?"

    說話的,卻那巫山老楠嶺風火崖風火道人吳元智.

    見是吳元智跳了出來,苦行頭陀便擺擺手,略做安撫道:"師弟莫急,暫緩稍待.此間有極樂真人在此,一切諸事卻需請真人主持,我等聽令行事不可妄為."

    真人忙擺擺手,笑道:"我來此間本為閑游,順遍看看可有心端品正的良材美質收個徒弟,回山繼承我之道統,卻非為助你等斗劍而來.況且你們各派比劍雖有邪正之分,究竟非妖人可比.我當初曾因收徒不良引為深憾,怎好意思代死去的朋友(指混元祖師)整頓門戶?況且他們很少出類拔萃之人能同你們抵敵,這個我萬萬不能奉陪."

    見極樂真人堅拒之意甚決,苦行頭陀等也不敢勉強,只得再恭聲說了幾句,卻請真人小住兩日點撥點撥一眾後輩弟子.事實上真正用意卻是想要真人留至斗劍期至,替己方壓陣.畢竟在座諸仙或多或少都聽聞過真人的一些脾性,知道他最愛靈秀聰明的後生小輩,若有他來壓陣,那此次參加斗劍的一眾小輩弟子便安危無慮了.真到了那要緊的關頭,只要真人在此卻絕無慮無性命之憂.

    極樂真人是何等人物?對苦行頭陀的用心怎會看不出來?不過李靜虛此次本就是有心而來,故此聽得苦行之請也就順勢點點頭,笑道:"留此兩日倒無不可,正巧我也在好奇那綠袍從何得此寶物?據我所知,艾真子前輩當年以之煉魔的法寶尚不止這清甯圈一件,其中有一件兜率神焰威能比清甯圈更甚,若這位老前輩飛升前也將神焰與清甯圈一並留下,被綠袍所得,那後日斗劍之時諸位道友還真要小心一二呢!"

    "什麼?綠袍有可能還得了比這清甯圈威能更甚之寶?"

    眾人又是一驚,議論紛紛舉座嘩然.而苦行也是眉頭微皺,再次問道:"以真人推斷論之,您覺得那兜率神焰有幾分機會也會落入綠袍之手?他又從何而得呢?"

    極樂真人臉色一肅,凝重道:"此事卻有七,八分可能.畢竟那清甯圈與兜率神焰都屬艾真子前輩隨身重寶,老前輩即在飛升前留下清甯圈遺澤後人,那麼多半就會把身上重寶全都留下,不會只有一件.此二寶與普通雜物不同,若無特殊緣由絕不會分隔而放.而至于那綠袍從何得寶……我也不好斷說,且適才聽得你們說起此事間,我也曾暗以先天大衍推算此事,無有結果.不過,正巧我知道艾真子前輩在飛升前有過一座別府,位于云貴云霧山金石峽內,或有可能,那寶物便是出自此間吧!"

    "謝真人指點."苦行聽了之後,也面色凝重的謝了真人一句.

    不過無論是極樂真人或苦行頭陀,卻都沒有注意到.在李靜虛說道那寶物有可能是出自金石別府之中時.那一旁的玉清大師,卻轉頭向身旁的俞巒看了一眼,目有異色唇齒欲動,似有話要說但終是沒有開口.

    而俞巒,一身道袍鎬白如雪,坐在那里嫻靜淡然,靜靜聽著座上之人講話,神情卻是沉靜無比.但她的心中,此時正是波湧翻騰,思緒萬千……

    但不管俞巒心內有何雜緒,當晚李靜虛與眾人道明清甯圈的來曆,諸仙商議之後,卻仍舊決定此事不急著處置,直要等正月十五那日,正邪斗劍期至一發清算.于是,當晚那李靜虛便留在了觀內,招了齊金蟬周靈云等一眾峨眉小輩于身邊,加以點撥指點,把那一干小輩喜得心花怒放笑口不絕.

    時間流逝飛快,咋眼間.李靜虛駕臨玉清觀已有兩日了.這日清楚天光大亮,一大早玉清觀群仙彙聚大殿後,按此前商議好的對策,左右分撥群起遁光,流光漫天間直往玉清觀所在之辟邪村村外一座小山之下,一片名叫作魏家場的廣場飛去.

    此地正是峨眉派眾仙選定的迎敵戰場.而峨眉群仙到了地頭稍停片刻後,自慈云寺方向空中也有一群劍光飛來,光色駁雜多邪而不正,正是那慈云寺的邪派劍仙趕了過來.

    至此,蜀山世界中正邪兩方第一場慈云寺大戰,已是帷幕拉開,頃刻將啟.....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1 15:41
正文 29 戰端未起,口舌先爭,老魔放神焰


    春寒料峭,西風瀟瀟.這日正月十五清晨,瀟瀟西風猶余春寒,成都西城外三十里處的魏家場上,卻有包括僧,尼,道,俗,婦人,孩童等等衣著不一形貌各異的兩群人對面而立,劍撥弩張,正是約期在此一戰的正邪兩派劍仙.

    峨眉一方的,除前日當晚彙聚大殿內的那一眾峨嵋派一代同門道友外,此時還多了齊靈云,齊金蟬,笑和尚,周輕云等小一輩剛剛出道的二代峨眉弟子,影影綽綽也有十五,六位,加上在場的諸多長輩,單是峨眉加上前來助拳的同道友朋,長幼群仙彙聚于此,便足有四十多人,聲勢可謂極是浩大.

    反觀慈云寺一方,法元曉月自不必說了,自都在場.此外還有綠袍老祖師徒三人,赤焰道人,金眼拂拂左清虛,追魂童子蕭泰,云南苦竹峽的無發仙呂元子,披發狻猊狄銀兒,小火神秦朗,以及南疆留人寨寨主火魯齊,火無量,火修羅,通臂神猿鹿清,病維摩朱洪,三眼紅蛻薛蟒,百花女蘇蓮,九尾天狐柳燕娘等等等等.這里面少了已死的七手夜叉龍飛師徒.

    不遠處,那受曉月,法元力邀來此的昆侖知非禪師,天池上人,韋少少,鍾先生,武當派的有根禪師,諸葛英,癲道人,滄浪羽士隨心一等八人也稍後而站,這八人此來雖為助拳,卻不願與前面那一干妖邪合流.

    如此,慈云寺一方轟轟擾擾站在那里也有三十幾位,看上去聲勢也是不弱.

    不過待身處己陣中心的綠袍老祖打量過對方敵陣中的陣容後,再估量己方的具體實力,心中卻忍不住苦笑.

    這敵我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了.人家峨眉那邊,剔除掉如鬢仙,醉道人,吳元智等一些份高實虛,名實難副的一干人等不計,單計高端力量,那陣中就有苦行頭陀,嵩山二老,玉清大師等至少四位以上的頂級人物.

    反觀自己這邊呢?曉月禪師可算一位,金身羅漢勉強充數,但也不過是醉道人之流,或稍強一籌,再加綠袍自己,共計三人卻要頂住人家三仙二老中的三人外加一位玉清,這一仗,卻屬實是要難打了.況且老祖此時尚還不知,在此間的半空之上,更有位天仙級人物極樂真人,與那白衣道姑俞巒同是隱身不現當空觀戰.若他知道,恐怕那苦笑,就要轉為慘笑了.

    但事已至此,騎虎難下.況且那老祖本就是有意而來,即便再難也要頂上一頂,成就些許威名去除心腹隱患.故其沉靜安穩的站在陣中,等那已上前交涉的曉月法元把場面話講完,就准備一振魔威八寶盡出了.

    沒讓他等上多久.就聽得那場中地方出來交涉的白谷逸道了句:"既然禪師執迷不悟,我等也就無須客氣了."

    然後嵩山二老歸陣,曉月法元也都徑直回返,回到陣中便凝重問道:"哪位道友願與敵人先見高低?"當下便有留人寨三位寨主同赤焰道人口稱願往,站了出來欲往上前.

    還沒等四人出陣,忽從對方陣中先飛出兩人,都做道家打扮,左首一人站在場中戳指向這邊喝道:"綠袍老魔可在?你且出來,我有話問你."卻是那風火道人吳元智及其同門坎離真人許元通二人.

    "叫我?"綠袍一愣,隨即一笑,在敵我諸仙紛紛矚目之下,抬步出了己陣,行到兩人對面笑道:"老祖我就這等招風嗎?一戰未起先尋老祖,兩位,所為何來?難道二位就如此著急斬妖除魔,尋老祖我的晦氣?"看其回話,他卻全沒把對方看在眼里.

    而吳元智許元通二人被老祖輕視,卻也沒震怒,只是再由風火道人開口,看著綠袍沉聲喝道:"老魔,你休要徒呈口舌之利.我來問你,你身上可有一樁名為三才清甯圈的三色寶圈?"

    "哦?連寶物之名都知道了."綠袍點點頭,回道:"不錯,老祖我是有此物,乃新得之寶,你等問它作甚"

    "你承認就好."吳元智點點頭,忽神情一變大聲喝道:"老魔,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盜我峨眉之寶,我再問你,那紫府神焰兜率神火可也在你處?可是你從金石別府所盜?"

    綠袍愕然.這下,他可真是吃了一驚.本對那清甯圈泄露之事他並在意,因他知道那峨眉諸仙隱跡沒形之術甚多,故自己前日在慈云寺施展此寶擒拿龍飛,想必是被對方隱形窺了過去,故聽得一問時早就有了心理准備,從容應對.

    可這紫青神焰,自當日百蠻山祭煉合一後就從未用過,對方卻怎會知曉?愕然之下神情卻已把答案告訴了對方.

    "果然神焰也在你處."吳元智點點頭,再道:"老魔,我知道此二寶既落你手,那要你交出無疑緣木求魚,此時也不與你多言.但你記住,我峨眉派傳承之寶絕非那麼好拿的.別說是你,即便是那神通法力更勝你多倍的魔教幾位巨擘,又有哪個敢平白盜我至寶?何況是你綠袍.此二寶在你手一日,你就無日別想躲過我峨眉派的追索吧!哼哼……"

    冷笑著,吳元智二人就要歸陣.原來二人此間叫出綠袍一通對答,其用意卻不是要其交出寶物,他們也知那不可能.卻只是為了證實那極樂真人的推斷,驗證紫青神焰可在綠袍手中?以便等下大戰開啟時多加防備.至于追索二寶之事,苦行早把消息傳回了峨眉,妙一真人與玄真子等二仙正率人加緊祭煉純陽至寶,准備兩儀微塵大陣,欲尋機會煉化綠袍奪回至寶呢!

    但他二人欲走,綠袍卻又不放了.本此行就為立威揚名而來,若反被峨眉扣上一個盜其寶物的罪名,那麼在魔教邪門等諸多教派中人看來,老祖或可稱得上膽大包天肆意而為,贊其所行.但在他真正欲想結交的旁門諸仙之中,那這盜者的罪名無疑便不那麼好聽,壞了名頭.稍有戒心者日後誰敢交他?

    故此,綠袍冷喝一聲叫住二人,陰聲道:"你們站住……"

    "何事?老魔難道想與我二人動手?"吳元智二人回身凜然喝道.

    "動手是免不了的,但你二人還不夠資格."綠袍陰聲道:"叫你二人站住,老祖我卻想反問一句,這盜寶的罪名……怎就安到老祖我頭上來了?清甯圈與紫青神焰本是無主之物,被老祖所得也就是我的機緣,怎就成了盜你峨眉之寶?若今日不把此事講個清楚,老祖我……要你的命."

    說著話他一雙碧眼陰森,毒蛇般直盯著二人,目中盡是陰毒暴戾,直把這兩人看得心中同生一凜,均暗提真氣戒備.且其身後陣營中的苦行朱梅等人也都紛紛默運劍遁寶鏡,隨時准備出手救助.

    不過,既然綠袍駁問,那作為玄門正教,道家領袖之峨眉中人,當著如此眾多的正邪各派群仙之前,吳元智當然要把話講清楚,要占住理字,起碼要在大義名分上說得過去.

    故他臉色一正,便把那艾真子與長眉真人的淵源講了一遍,最後道:"那艾真子前輩即為我峨眉祖師,他老人家飛升前封存遺留的法寶,自也就是我峨眉之物,乃留待以備我峨眉後輩弟子前往啟取.卻不想被老魔你從何處探知,偷偷去盜了出來.如此,你不是盜寶是何?還有什麼話講?"

    一席話講畢,在場眾仙這才明白綠袍身上寶物的來曆.正派諸仙不用說,自都是站在峨眉一邊.就連那邪派眾人,雖不致站在峨眉立場,但心中也有幾分傾向覺此寶確與峨眉相近.

    "笑話……"

    但正當正邪群仙都思量那寶物的歸屬羨慕綠袍時運頗佳盜得至寶時,卻聽得綠袍一聲冷斥,現出一臉譏諷道:"真是笑話.虧你峨眉還有臉講出這一番自欺欺人的話來,難道你們自己就不覺得臉紅嗎?"

    吳元智大怒,豎眉喝道:"老魔,你休要無理攪鬧,寶物來曆歸屬我也講的分明,分明就是我教祖師給後輩弟子留下之重寶,卻哪里有自欺欺人了?"

    不屑一笑,綠袍神情盡是諷刺,淡淡道:"先說那艾真子乃秦代散仙,飛升之前無有弟子傳承,這才封存寶物遺世,有緣者取之,而我能取,那就是寶物與我有緣,該我所得.而你峨眉承繼的乃是道門散仙樗散子之道統,卻偏要把艾真子也扯成教派祖師,如此說法你們就不覺得臉紅?就不怕那樗散子真仙從天闕降雷,劈死你這一干不認道統的徒子徒孫?"

    "放肆.老魔你敢非議妄言我教祖師……"吳元智大怒.

    "慢來慢來."綠袍此時反不著急了,又道:"你急什麼?你峨眉向以玄門正教標榜,豈不讓人說話之理?理越變越明,聽我慢慢駁你.待把話分明,你不動手我也要動手呢!"

    "你講吧!公道自在人心,綠袍,就讓你把話講完,看你又能如何狡辯?"苦行頭陀由陣後渡了出來,淡淡說道.

    "自然要講."綠袍也淡然掃了他一言,接著道:"若說老祖我陰毒,老祖認了.再講老祖我凶狠,老祖我也受了.但平白把一個盜名安在老祖頭上,老祖我卻恕難領受,故此事定要分明才可.你等可知,分明一位前輩散仙艾真子,卻被你們生生扯成峨嵋祖師,所遺二寶也說成了你峨眉傳承之寶.如此之言之行,令老祖我想起了什麼?"

    "老衲不知,綠袍你但講無妨."明知其不會有甚好話,但當著各派劍仙之面苦行頭陀還是做出一派公允之色回道.

    "令我想起了多年以前曾有一位風閑真人,對你峨眉這等所謂的玄門正教曾做出二十四字評語,老祖我深以為然,不妨說與你等聽聽."

    說著話綠袍又是奇異一笑,悠悠道:"凡是法寶,全是我有.凡是仙府,全是我有.凡是超越,全部扼殺……如何?此二十四字,可說中了你等之要害?"

    清清揚揚一席話,悠悠傳蕩全場.

    而聽得這譏諷十足,猶如揭底的二十四字,那本就有些暴躁的風火道人吳元智立時暴怒,戳指再指綠袍罵道:"老魔,你敢……"

    "我敢殺你."冷喝驟然響起,一朵長才寸許,奇光晶瑩,精芒四射如意形的紫色燈花,祥輝流轉冉冉飛出,直向吳元智.

    隨燈花而起的,是綠袍那陰冷的聲音:"不是想要神焰嗎?給你.一口一個老魔,當你是在你家峨眉山,任你肆意發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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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tricklc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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