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 聲名赫蜀山 14 兩事托,飛娘允,意在天狐
"嘶……"
匣中寶光升騰,頓時間殿內驟起一陣吸氣之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稍移不能,全都盯在了玉尺丹藥之上,目光中盡是一片貪欲.
"老祖,這玉尺丹藥是……"還是許飛娘定力最佳,片刻後反應過來,專看綠袍便即問道.
"九天元陽尺和聚魄煉形丹,相傳都為上古真仙廣成子所煉制,蘊有無邊妙用,許仙子可也要拿去看看?"綠袍伸手取出玉尺,隨意把玩,唇邊一撇狹目微眯回望許飛娘和煦笑道.
許飛娘一冷.不知怎的,看著老祖那和煦的輕笑,及其手中那一看就知是天府奇珍的晶瑩玉尺,她的靈覺卻立即發出了警告,只覺面前所站的恍若一萬古凶獸,隨時有可能撲身上來將自己獵殺撕碎,極度之危險的感覺驟升心頭.
瞬間,萬秒仙姑已改變了自己此前的決定,再沒有什麼從中取利分一杯羹的想法,笑顏如花道:"呵呵!看就不看了,此二寶即是出于廣成真仙處,其效力想必定是神奇,但此等奇珍若無大神通者,卻也無緣享有,飛娘道力淺薄,看之無用.倒是二寶歸于老祖手中,方正有相得益彰之效,這里飛娘就先賀老祖得擁奇寶,神通再增了!"
"哈哈,許仙子確是好口彩,那就借仙子吉言了."綠袍大笑道.心中甚是欣賞此人的乖覺,深知進退之道,火候分寸把握的恰到好處.否則,若如天書副卷般她還要借看,那此時老祖的面孔,可就該換上一換了.
笑罷!綠袍隨意之態一收,正色向眾人道:"此番諸位道友皆在,老祖我雖欲獨取至寶,但也不能只一人得利.故許仙子手中的天書副卷,就當成小小補償給諸位道友各分拓一份吧!怎麼說副卷也是出自天書本章,內中所載之道法神通還是小有些用處的.至于天書正本下函在此,諸位可以盡都一覽,看此前所說可有錯處."
說著話他又去玉匣中去一層隔板,內中現出一卷天書下函,交給許飛娘等依次翻看了一遍,內中果然都是蝌蚪文字.于是,無論眾人心中作何想法,但這匣中三寶已再無人敢與綠袍相爭,紛紛拿出玉簡把那副卷拓印了一份,玉匣藏珍就被老祖收起,放入了囊中.
半軟半硬的取了玉匣三寶,綠袍也覺再留此間有些尷尬,便略加客氣安撫了幾句,然後出言告辭道:"此行目的已就,老祖我就不在此間多留了.八位小道友高情厚誼綠袍心記,待來日端午之期到時,定當來此微盡綿力以還今日之情,這里就先向八位小道友告辭了.許仙子,你若此間再無別事,還請與綠袍同行一程如何?綠袍這里還有兩件小事相托,等下我們路上慢慢細談?"
"哦?"許飛娘一愣,隨即點頭應允道:"自無不可,正好飛娘與八位道友商談之事已畢,就依老祖所說,一同離此同行一程."
綠袍點點頭,當下兩人再向八魔道辭寒暄幾句,便一同出了大殿,在八魔的配送下起在空中,一黃一綠兩道遁光轉瞬遠去天際.
他們走了,可這青螺谷中那八魔臉色也頃刻間變得不好看起來.八人中那三魔,七魔心機最狡,此前老祖在時同都一言不發,見綠袍走了二人這火氣卻頃刻上了頭臉.
三魔第一個開火道:"大哥,您這心機也隱藏的太深了吧?既然那地穴藏寶之事師父在世時只和你一人說過,那為何師父身死後你卻不向我等弟兄透漏?不兄弟同心先行取出寶物想辦法破解修煉,反倒隱忍不發直等今日被一個外人得了寶去,我等卻只能接些殘羹剩飯空自懊悔.若是大哥你早說此事,何致于我等今日望寶興歎?大哥,此事,你需給我等弟兄解釋一下才好."
"對呀大哥.三哥此言說的有理,小弟心中也同有此惑,還請大哥為我等弟兄解惑."七魔也隨之發難道.
且聽他二人一說,那余等諸魔心中也都頓生同感,紛紛以不滿的目光望著大魔,待他解釋.
見眾人如此,那大魔黃嘯目光一閃,心中也都想出了對策,便厲色喝道:"嚷嚷什麼?此事能怪我嗎?玉匣藏珍之事師父生前早都遺有叮囑,道是此事萬不可對你等講出,否則以你等之心性,非因這件寶物內訌爭搶不可,我青螺谷八魔分道揚鑣蕭牆之禍就在眼前.果然,看你們現在這般樣子可不正應了師父所言?再有,關于玉匣藏珍師父生前也早有安排,本是叮囑我待合適時機將此物獻給毒龍恩師,為我等求一進身之路,誰想到還沒等到合適的機會,那綠袍老魔竟然就來了.突生變故我豈能預知?這事情豈怪得我來?"
他一席話講得聲色具厲,一下把其余七魔的氣勢給打壓了下去.其余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也再興不起興師問罪的念頭.
還是三魔心思轉的快,立即轉臉上前賠笑道:"大哥莫惱,原來此事別用內情,此中既怪不得大哥,卻也怪不得小弟等人呀!現在寶物已失,說什麼也都晚了,還得大哥拿個主意,接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黃嘯冷笑兩聲:"涼拌,寶物即失,說什麼也都沒用,以我等這點道行,是休想對那綠袍老魔動什麼念頭.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亡羊補牢將此間發生的諸事向毒龍恩師一一講明,萬事都由恩師做主,請他老人家尋綠袍老魔交涉去吧!"
"這樣行嗎?萬一那毒龍恩師他……"那三魔還不放心,還想再說什麼.但大魔已無心與他探討,擺擺手轉身回了大殿,卻把其余七人扔在了這里.
不說八魔在這里內訌分爭,再說那離開的綠袍老祖與萬妙仙姑,兩人駕著遁光離開青螺谷,遠去千里之後尋了一景物幽靜的山頂,老祖便招呼仙姑將下遁光,在山頂的一間涼亭內落座說話.
許飛娘坐在亭中,看著那對面的老祖連施禁法將亭外護住,飛鳥難進耳目難聽之後,便輕笑問道:"老祖,這般慎重設禁,如此小心防護,就連那青螺谷都不是說話之地,看來老祖欲與飛娘講的事情,關節很是重大嘍!"
微微一笑,綠袍確信在自己的禁制下無人可窺聽談話後,方才回來坐下清聲道:"倒也不是如何重大,只是此事關系到我的一些算計,也與那對敵峨眉之事小有關系,故必要的謹慎還是要的."
"哦?還與對敵峨眉有關,那飛娘可要好好聽聽了."許飛娘立時精神一振說道.
"嗯!"綠袍點點頭,豎起二指道:"兩件事,一,我想請許仙子幫我一個忙,去那東海紫云宮走上一遭,為我綠袍求一滴天一真水,我有大用,不知仙子肯否幫忙?"
"天一真水?"許飛娘一驚,隨即看著綠袍苦笑道:"老祖還真看得起飛娘,這等重要之事也敢托付,難道你就不怕飛娘有心無力嗎?"
淡淡一笑,綠袍道:"我知仙子與紫云宮三位宮主向來有舊,交情頗深,故才貿然求請仙子幫忙.當然若仙子實在無能為力,我也可自行設法,綠袍並不強求."
許飛娘猶豫片刻,看著對面之人面上那淡定的神情,忽把心一橫做上一賭,玉顏凜然道:"好,此事我應下了,天一真水我替老祖去求.老祖請言第二件事吧!"
綠袍深深看了對方一言,點點頭道:"仙子豪氣,那我就等仙子的好消息了.其二,我知仙子門下有一徒名為司徒平,此人心慕正教不與仙子同心,仙子留他在門下也有借他向正教中人傳遞虛假消息,以之迷惑峨眉.但我可告知仙子,你的那些算計早都被正教中人看透,全都無用,人家就等時機一到就接這苦孩兒入門.故我想請仙子將此人轉拜我的門下,送到我百蠻山來,如何?"
"你要司徒平?"許飛娘又是十分意外.
"不錯,我要司徒平."綠袍正色回道.
"那此事我就有些不明了.既然老祖你說我在司徒平身上的算計早都被正教中人看透,那老祖你還要他何用?即便把他交給老祖,難道那正教中人就不會跟到百蠻山與其通信嗎?還是老祖你自信百蠻山禁法森嚴,那正教中人難以聯系司徒平?"許飛娘異聲說道.
"呵呵,我在此人身上的算計與仙子不同,我並不想借他向外傳遞什麼虛假消息,迷惑何人.要他的目的,也不在他自身之上,而是借他吸引兩位良才美資入門,這才是我真正的用心."綠袍含笑回道.
"你是說……那天狐二女?"許飛娘一下反應過來,驚詫說道.
"正是."綠袍再點點頭,回道:"自從當日慈云寺一戰後,我便發現那峨眉派確有大興之勢,新近收了許多天資奇厚的少年男女入門,個個都是仙露明珠福緣深厚,一經修煉極易有成.若任他們如此發展下去,那峨眉大興之語將不再是一句傳言,而很快成為事實.故深思之下我決意仿效峨眉,也多尋些天稟厚重的後起英才收歸門下教導,與峨眉爭鋒.正巧,新近又得了兩部道書,內中所載與我從前所學頗有差異,但用之自立旁門卻是恰當無比.所以,那天狐二女,就是我預收門下的弟子之二,仙子明白了?"
許飛娘更驚,妙目圓睜直望著綠袍,脆聲道:"老祖你的意思是……棄立魔教,轉創旁門?你那中南魔教呢?不要了?"
微微苦笑,綠袍道:"若非知道仙子無有他意,這話我還當是在諷刺于我呢!什麼中南魔教,那算個什麼東西?妄自尊大自立教宗,若不是幡然領悟,綠袍真是要讓三教有識之士笑掉大牙了.比之仙子的師兄太乙混元祖師當年五台赫赫聲威,綠袍真有自慚無地之感呢!"
"混元師兄……"
一聽到這個名字,許飛娘頓時有些失神,絕美的面上盡顯一片淒然緬懷之色.良久,終銀牙一咬,恨聲說道:"好,既然老祖有此雄心,飛娘定當竭力以助,那司徒平回頭我就給老祖送去.我還會小心的放出風去讓那天狐二女知道,此人已拜老祖門下."
"仙子聰明,就知道仙子定明我之用心."綠袍又欣賞的贊了一句.
"老祖繆贊."許飛娘站起身形,面顯堅色道:"此二事我都應下了,且宜早不宜遲,離此我就去辦.不過飛娘也有一語敬告老祖,既知那司徒平早被正教盯上,那我想天狐二女也難逃他們注目.老祖預收二女入門,恐這其中,還要與峨眉較量一番呢!"
"無妨."綠袍擺擺手,笑道:"天數無定,人各有謀.既然你我已決心與那峨眉對上,那相互間的算計爭斗也自然是避免不了.熟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今我這個魔,就要壓壓他那個道,倒要看看兩下相爭下來,他日誰領風騷……"
.......
看到許多道友不滿,道是貧道只會掘寶,不懂修煉,還有不明大勢,不知收斂鋒芒,行事漫無目的等等.
但綠袍不才,事實上每行都有所循.如那合沙奇書,沒有仙劍就斬之不開,而沒有燈油,就換不來仙劍.當然此界別有藏珍,若要去取也可,但那仙劍在貧道心中都覺欠佳,此乃個人觀點問題...
再言大勢,什麼是大勢?大勢就是兩儀微塵大陣正在准備,就等有成煉化貧道.而貧道的取寶時間諸位可估算一下,前後不過十天,而此間正月剛過,未出二月.
綠袍行事皆有脈絡,惜時日尚短,難讓諸多道友盡明,此事,綠袍無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