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大唐盜帥 作者: 盜帥二代(已完結)

 
LEMON汽水 2010-12-22 12:23:0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5 841183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9 02:06
第十七章為 杜荷而來

  《蘭亭集序》很短,並不長,隻是寫在短短的一頁書卷之上,共二十八行,隻有三百二十四字,但隻是這三百二十四字卻融入了書法之大成。但凡書法家,隻要見過《蘭亭集序》拓寫的版本,無人不說古今第一。

  他們得到的還不是真跡,隻是根據《蘭亭集序》拓寫的。

  真跡讓李世民珍藏之後,去向不明。

  這拓寫的與真跡,有著極大的差別,但僅僅是拓寫的,這一千五百年之間都沒有一位書法名家能夠超越,被譽為中國書法第一帖,古今第一行書。真跡之昂貴,自不用說了。

  今日杜荷卻有幸親眼一見這有王羲之親筆寫的《蘭亭集序》。原先他以為自己的字,便是比不上書聖王羲之,但也不會相差多少,可如今親眼所見,方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幾乎成了井底之蛙。

  看著手中的《蘭亭集序》,杜荷腦中浮現出一句曹植的詩句「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這是《洛神賦》中描寫美女的詩句,但卻可以用於王羲之的字上。那一筆一畫,雄秀之氣,出於天然,用筆遒媚飄逸;手法既平和又奇崛,大小參差,既有精心安排藝術匠心,又沒有做作雕琢的痕跡。其中,凡是相同的字,寫法居然各不相同。尤其是「之」字,通篇二十多個「之」字,竟然沒有一筆有著相似之處。

  就連杜荷杜體字引以為傲的端莊雄偉,磅礴大氣,也比不上這《蘭亭集序》中字與字之間透露的那股飄逸莊嚴。

  「唉!」杜荷慎重的將《蘭亭集序》捲起,交還給了李恪,自嘲道:「夜郎自大,說的就是我了吧!」他自持書法傳承與後世顏真卿、蘇軾兩位頂級書法家,論字體精美大氣,無人可比,心中難免有著驕傲之意。今時今日,方才如夢初醒。

  王羲之的字,勝他十倍。

  李恪將《蘭亭集序》裝入盒中,道:「我是看不懂這東西,不過妹婿的字,能受父皇與諸多文豪的贊許,又豈是夜郎能夠相比的?或許現在確實要輸於那王右軍一籌,但未必永遠都在他之下。」

  杜荷大步前走,道:「殿下也小覷我杜荷了,我還不至於為此而失去信心,頹廢沮喪……走吧,回去復命,別讓岳父大人等急了。」

  有人問劉邦、項羽誰是英雄。

  一百個人有九十九個會回答是項羽,但終究會有一個人說是劉邦,這個人正是杜荷。

  杜荷一直認為失敗比成功更加的考驗人,項羽領兵破秦,戰無不勝:巨鹿之戰破釜沉舟,以弱勝強;彭城之戰,以三萬疲兵,力克五十六萬聯盟軍威震天下,是個英雄無疑。

  反觀劉邦,投機倒把,百戰百敗,尤其是彭城一役,作為聯盟軍總盟主的他,手握五十六萬大軍,讓項羽的三萬疲兵打的是落花流水,潰不成軍,最後逼得拋妻棄子,淪為天下笑柄。可一般人受到這樣的打擊不說心灰意冷,至少在短期內鬥志盡喪,不敢在於項羽這個霸王為敵。而劉邦不一樣,他回到老巢,拍拍屁股,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與項羽作戰。雖百戰百敗,但卻始終不認輸不服輸,百敗百戰,鍥而不捨,最終一戰定天下。

  有這種精神,劉邦就是一位值得敬重的英雄。

  杜荷學不來劉邦的窩囊,但那種精神卻引以為戒。失敗認輸,並不代表放棄。

  此時此刻,在虞府中。

  對於杜荷所書的小賦不屑一顧的智永,此刻卻拿著杜荷適才所寫的作品,認真欣賞,看的的津津有味,不時還從口中冒出了幾句「好字」,與杜荷在時候的態度,判若兩人。

  虞世南捻著花白的鬍鬚道:「永師,你這演的是哪出啊?杜賢侄的字,如刀削斧鑿,大氣磅礴。在這點上整個長安鮮有可比者,永師於他面前不屑一顧,現在卻來大加讚賞,我實在想不明白緣由。」

  智永目光依舊落在杜荷的作品上,似乎百看不厭,面對虞世南的疑問,先不做回答,過了一會兒方才道:「世南,你看看,這幅字除了包含了杜體字的精髓之外,還有別的什麼?」

  「傲氣!」虞世南對於書法的研究並不遜色智永,認真的鑒賞了一會兒,得出了答案。

  筆跡分析是一門科學,有完整的系統理論與方法。人的一切行動無不是受內心的思想性格影響,筆跡書寫也是人體的一種行動,因此筆跡也必然受內心的思想性格影響。從筆跡分析內心世界就是一個「順瓜找根」的過程。

  當然在古代並不存在什麼筆跡分析,但是作為一個精於書法的大家,確實能夠從字跡中看出寫字人的心境。

  杜荷的字,除了具備刀削斧鑿,大氣磅礴等杜體字的特點精華外,還有一個特點,字寫的很大,有些張狂,有著一股種自信的傲氣。

  智永笑道:「你怎麼看這種傲氣?」

  虞世南道:「這年輕人,氣盛一點,可以理解。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幾分傲氣,記得當初永師不是也有這股傲氣?當時,您的傲氣視乎更勝之呢。這東西,隨著年齡的增長,終會消磨掉的。」

  智永肅然道:「那你可知就是因為這股傲氣,讓我在多年中書法全無精進,直到遇上一位無名老者勝過我的時候,才讓我大徹大悟。你記得當初我的不辭而別嗎?」

  虞世南回憶當年,點頭道:「記得,當初我們我們提議同游西湖,但等了許久不見永師蹤跡,後來才聽說永師回到了永欣寺,閉關修煉。難道……」

  「不錯……」智永點頭道:「那一天我到的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早,在西湖附近,我遇到了一位奇人。用著樹枝在地上塗塗畫畫。他在拓寫那些名人雅士題在墻壁上的詩句。我一事興起,也在一旁寫了首詩。誰料那老者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向我借了毛筆,在旁邊依樣寫了一遍。同樣的字,在他的筆下寫出,勝我十倍。本以為遇上了什麼高人,細問之下,方才明白。他隻是一個掃大街的老人家,大字都不認識幾個。」

  虞世南一臉驚愕,說不出話來。

  智永苦笑道:「當時我也嚇了一跳,細問之下,才知道老者出身貧寒,念不起書,但他喜歡塗塗畫畫,不會寫字,就在各處古跡處找游人的題詩題字,以各種用具來模仿。一連三十餘年,在不自不覺中他竟然意外的集合百家所長,自成一脈,我不及也。當時我心灰意冷,便離開了西湖。最後我想通了,書法一途,熟能生巧,難有捷徑可循。於是,我閉關永欣寺,發誓書不成,絕不出關。在樓閣上模仿先祖書貼,這一練就是三十年。正因為無名老者殺了我的傲氣,才促使我大徹大悟,杜荷的書法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不殺殺他的傲氣,如何能行?」

  虞世南大悟道:「原來如此……不過想要殺他傲氣,委實不易。放眼長安,無一人有這能耐……」隨即他不解道:「但永師為何不效仿當年的奇人,親自動手,反而假手於令祖的《蘭亭集序》?」

  智永搖頭道:「我的書法已經走入了死胡同,哪有資格指點如此天縱奇才。」

  智永的字在歷史上褒貶不一,毫無疑問他是一個頂級的書法家,三十年的苦練,使得他的字繼承了先祖王羲之、王獻之的風格,非常的精美。然而恰是如此,也讓他陷入了無可翻身的絕地。

  模仿始終是模仿,智永的字即便再像王羲之、王獻之也是無用,書法的精髓在於超越,在於推陳出新,在於集合他人的長處,自成一脈。比如說虞世南,虞世南書法學於智永,精於王羲之、王獻之的筆法,但他在生活中不斷的改良,自成一脈,寫的字有了自己的風格。杜荷也是一樣,他的書法學於顏真卿、蘇軾,但在十數年的練習中,漸漸的有了自己的風格。這種風格無論是好是壞都是一種進步,將他人的東西,轉化成自己的。

  而智永卻在不斷的臨摹中失去了自己的風格,完全繼承了王羲之、王獻之的書法。

  沒有人說他的字不好,但他全守王氏書法,缺乏創新精神。失去了自己的風格,就如失去了靈魂,故而蘇軾評價智永的書法,便說他「骨氣深穩,體兼眾妙,精能之至,返造疏淡。」

  一句話直指智永再走王羲之的老路,雖然寫的妙不可言,但循規蹈矩,並無奇態。

  智永察覺之後,為時已晚,想要更改已經不可能了。

  虞世南不明個中緣由,但他人老成精,也沒有細問,隻是對於傳說中的《蘭亭集序》充滿了好奇,問道:「永師,真的能夠肯定《蘭亭集序》一定能殺了杜荷的傲氣?」

  智永露齒「呵呵」一笑,似乎聽到了一個很傻的問題:「先祖幼時習字,一身孜孜不倦。《蘭亭集序》乃他五十歲時的巔峰之作,他這一身寫書無數,《蘭亭集序》卻是其中最好的一副。若書聖一生中最好的作品,不能讓年僅二十的杜荷心服口服,怎配書聖之名?其實……我此來長安,便是為杜荷而來。」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9 02:11
第十八章熟悉的身影

  「《蘭亭集序》果真不凡!」

  李世民雙手輕拿書卷兩端,目光落在書卷上,眼珠子眨也不眨一下,生怕一眨眼手中的寶貝就會消失一樣。

  杜荷、李恪相視苦笑。

  自從他們將《蘭亭集序》呈獻上去之後,李世民就跟東郭先生救的那隻狼一樣,沒心沒肺的將他們晾在了一旁,獨自欣賞著這幅奇珍異寶。雙目放著光,口中低語著景仰的話。

  能讓一個皇帝如此敬仰,王羲之是不虛此生了。

  好半響,李世民才戀戀不捨的移開目光,感慨道:「王右軍實在無愧書聖之名,朕自詡精於書法,然與他相比卻是天地之別,十倍於朕。《蘭亭集序》真可謂古今無雙……」

  直到這時,他才想起杜荷、李恪這兩位功臣,瞟了兩人一眼,贊許道:「你們幹的不錯,先退下吧,三天,隻有三天,朕要好好把握這三天才行。」他說著,當即不在理會兩人,將《蘭亭集序》平攤在桌上,拿起毛筆,映照著寫法、筆法,臨摹而起。

  杜荷與李恪再次苦笑,告辭離去了。

  杜荷與李恪並肩走在出宮的路上。

  李恪依舊如常的與杜荷聊天。

  杜荷因對李恪的態度有了些許改變,也不再如原來一樣,敷衍了事,而是如常人一般相互交談。

  來到皇宮門口,杜荷正與李恪談著江南開發的事情。李恪是吳王,封地也在江南境內。雖說唐朝的王爺不怎麼管事,但王爺畢竟是王爺,吳地屬他最大。有許多的情況都是要跟他知會一聲的。

  杜荷比較關心吳地的情況,而李恪亦非是李佑那種二世祖,對於封地不聞不問。反之,他對於江南一切知之甚詳,比之杜荷有過之而無不及。

  兩人在此事上興趣相投,談的極為融洽。

  李恪道:「要想真的開發長江以南的,恪認為還需重挖永濟渠,唯永濟渠暢通無阻,江南才會真的受益匪淺。」

  永濟渠屬於隋朝運河的一段,是溝通黃河與海河流域的航運水道,全長一千九百多裏,在運河上佔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但中間一段就如一粒老鼠屎,害了一鍋湯。

  濟渠南引沁水通黃河,北通涿郡,是一道貫穿南北的水道,非常重要。楊廣這個二貨看明白了這一點,親自設計挖掘的方式。這人有專攻,楊廣在別的地方可圈可點,但在這種事情上就是十足的二百五,胡亂指揮一通,天曉得浪費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在永濟渠中央一段,最為關鍵之處,特別難挖。楊廣發揮了他異想天開的思維,動工數十萬,強行挖掘。

  當時他在挖的時候,就有專家告訴他,他這種挖法會壞了河渠的根基,致使淤泥沉澱,堵塞河道。

  楊廣對此說法不屑一顧,覺得自己是天子,絕對不會錯的,固執己見。

  於是乎,動用數十萬百姓,耗人力無數的永濟渠,沒用十年就已經開始堵塞,在貞觀時期,李世民曾打算利用永濟渠運糧,結果因河道堵塞,船隊塞在途中,進退不得,糧官因此險些人頭不保,到如今永濟渠這條至關重要的運河航道幾乎是廢了。

  杜荷點頭道:「吳王殿下頗有見地,這永濟渠一開,大運河才能發揮效用,利於南北。隻是隋亡於運河,而我大唐人力物力財力遠遠比不上楊廣時期,重新挖掘,對於對於民生影響過大。此事急不來的,一急反而誤事。其實修運河,楊廣並沒有錯,錯就錯在,他急功近利,驕傲自大,不聽人言。如今在沒有絕對的經濟實力支持的情況之下,重修運河之事,不能說亦不可說。」

  運河的重要杜荷焉能不知,隻是這種大工程對於國力是一個嚴峻的考驗,李世民可沒有楊廣那麼幸福,是一個富的流油的二世祖,一繼位就坐擁萬裏大國,內憂外患全無,錢糧米谷多得生銹長蟲,名臣良將一籮筐。

  李恪長嘆道:「這一點恪又何嘗不知,隻是眼瞧著一個富強的機會,卻隻能望眼欲穿,實在不甘。」

  杜荷笑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江南的開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時候,慢慢來,終有這麼一天江南會成為大唐寶地,堪比關中的存在。」

  兩人邊說邊聊,不知不覺已到宮門口。

  這時一對訓練的兵卒恰好由宮門入內,杜荷與李恪並沒有在意,皇宮守備深嚴,往來的巡邏兵不計可數,一路行來遇到的都不下二十幾波,他們對此早已引以為常。

  雙方檫肩而過,彼此距離相隔十步之後。兵叢中,一個尋常禁軍打扮的人回過了頭來,惡狠狠的看著那背影,那一雙怨毒的眼睛狠狠的望著杜荷,那眼神就如餓極了的狼一樣,眼珠子都紅了。

  「唔……」杜荷有著超人的敏銳,隱約察覺了身後的異樣,轉過頭去。

  那雙眼睛忽的露出萬分驚駭之色,扭頭不敢再看。

  杜荷終究慢了一點,目光隻看到小半個側面,他在那對兵群中掃過,最後停留在一個身影上,莫名的生出熟悉的感覺。

  「怎麼了,妹婿?」李恪心中高興之極,作為皇子,沒有幾人能夠坦然的面對那至高無上的皇位的,更何況是有可能取太子而代之的李恪。李恪對於自己的大哥,實在很是感冒,他不覺得李承乾強的過他,自然也就有些不服。隻是比之李承乾、李泰,作為庶子的他,始終要落於人後。李承乾有長孫無忌與一幹支持立嫡長子的大臣支持,李泰深得士林人士的追捧,而他卻隻有在封地提拔的心腹幾名,論實力遜色前兩者太多。

  杜荷如今以不是初出茅廬,資歷不足的毛頭小子了。他身居尚書省,又兼將軍職,可謂軍政兩手。這種榮耀,在大唐王朝也隻有戰功彪炳的李靖一人由此先例。李世民對杜荷的器重、信任,隻要不是瞎子都很夠看的出來,前途自然毋庸多疑。更何況,在杜荷的身後還有一個以杜如晦為首的文人集團。雖說杜如晦擺明了將家業傳給老大杜構,讓杜荷另起爐灶。可真的兒子發生了事情,這位做老子的能夠袖手旁觀?

  面對如此一股龐大的實力,沒有人不會為之動心。

  李恪對之是垂涎三尺,豈止是他連因為世家與杜荷疏遠的李泰,恨杜荷入骨的李承乾都是如此。他們不下百次在背後後悔,一個不應該為了世家而疏遠杜荷,另一個不因為了小事與杜荷鬧得如此之僵。若有後悔藥吃,他們當初的選擇絕對不一樣。

  杜荷一直是李恪想拉攏的目標,隻是這傢伙滴水不進,根本不給他機會。

  但他並不放棄,更無氣惱。三顧茅廬的故事,誰都知道,一直來也沒有強迫,隻是不斷的示之友好。想不到今日陰差陽錯,竟然拉短了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天大的喜訊。

  他見杜荷神情疑惑,忍不住問了一句。

  「啊……沒什麼……」杜荷奇怪道:「隻是覺得有一個兵卒的感覺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見過……算了,這每日近出皇宮,覺得個別侍衛的背影眼熟,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看衣著顏色應該是右金吾衛的兵馬,記得右金吾衛的新任將軍叫仲孫之的,是魏大人舉薦的人才。我看這支部隊,精氣神十足,這位新任的將軍真有些本事。」

  東宮,太子府後院。

  一百名精神抖擻的壯勇之士如石頭一般站立著,他們一動也不動,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一片死寂,身上散發著一股彪悍可怕的氣息。

  他們手中並沒有握有兵器,可一個個看起來就像是出了鞘的利劍。

  在一百人的面前是一位國字臉,髭髯磔立,目光如電,嚴峻的臉龐有著驕橫之氣,正是吏部尚書侯君集。

  侯君集顧盼左右,威風凜凜,看著如利劍一般的勇士,那張不茍言笑的臉上也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太子殿下……」院外傳來了守衛的通報。

  李承乾穿著米黃色的太子服,昂首挺胸的走進了後院。

  侯君集迎上去,抱拳道:「太子殿下,這些便是君集從我親衛中選出來的勇悍之士,他們驍勇善戰,個個都能夠以一當十,今後負責護衛太子府,以太子命是從,能夠為太子殿下幹任何的事情。」

  他說話的時候帶著異樣的傲氣,眼中也充滿了煞氣。是那種一往無前,死不回頭的決心。

  李承乾心中暢快,自從得到侯君集的投效,他一掃以往窩囊之風,對自己的未來信心十足。看著一點一滴纍計起來的實力,他漸漸的覺得大唐的江山,已經離他不遠了,親熱的拉著侯君集的手道:「孤得君集,乃文王得姜尚,齊恆遇管仲,一切都交給君集了,孤保證此身決不負卿。」

  侯君集讓李承乾握著手,身上不由得起了激皮疙瘩,李承乾這好男風的習性,早已人盡皆知了,不動聲色的抽回了手,點頭道:「謝太子殿下……」

  便在這時,一個快步來到李承乾身側,對之親聲耳語。

  李承乾眼睛一亮,喜道:「來了?好,讓他在廳中侯著,孤王馬上就去……」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9 02:15
第十九章 基情四射

  辯機站在太子府的大殿上,那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表情。

  隻不過荊軻用上這句詞是偉大,他為了自己的國家,不顧自身安危,刺殺秦王,行他人不敢行之事。而辯機就悲劇了,這說好聽的,那是來當兔兒爺,說句難聽的那就是賣屁股的。

  辯機走到這一步實是迫不得已。

  杜荷的那癢癢粉實在是害苦他了,因為方亦清這庸醫的錯誤診斷,外加李凡與甄氏的大舌頭,大名鼎鼎的辯機得花柳病的事情幾天時間就傳遍了整個長安城,鬧得長安上下人盡皆知。

  長安上下的百姓本因弘福寺的先例,對於和尚衍生的問題,特別敏感,兼之辯機是讓杜荷指名道姓奢侈的人物,屬於人人喊打類型的。

  這一傳開,辯機已然惡名昭彰,成了與納言同類型的惡僧、淫僧了,還引發了一起抓淫僧的風波。

  辯機東躲西藏,依靠著身上所剩不多的積蓄,勉強度日。不幾日,他身上的癢癢粉效用消退,胯下的毛病也不藥而愈。這個時候,辯機也隱隱察覺自己得的根本不是花柳病,打算站出來澄清。

  可是他的名聲已經骯髒到骨子裏去了,別說跳進黃河去洗,便是鉆進火海裏化成了灰,也會留下印跡。就算三歲小孩,也不會相信他的解釋。

  這悲劇的人生,也不需要解釋。

  很顯然,長安辯機是混不下去了。

  辯機滿心悲憤,卻也無可奈何的打算離開長安,去別處謀生。就在他打算走的前一刻,太子的人找到了他,表示太子想見他一面。

  長安對於辯機來說就是舊時代的上海,隻要有權有勢,便能享受一切榮華富貴。若非逼不得已,辯機又怎甘心離去?李承乾這時的召見,讓他心中燃起了叫做希望的火焰。李承乾是當朝太子,在長安的權勢地位,舉足輕重,隻要攀上他的大腿,自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得到召喚的他,哪裏有半點的遲疑,屁顛屁顛的去見李承乾了。

  有了稱心的前車之鑒,李承乾並沒有直接將辯機帶入皇宮,而是在皇宮外,安排了一個地方見面。

  李承乾居心不良,見到辯機落魄的模樣,又憐又愛,隻恨不得將他摟在懷中好好安撫,一言一行,自是無比輕佻。

  辯機徹底的傻了,他的性取向還算正常,雖偏向熟婦,但喜歡的卻是女人無疑。在性取向正常的人眼中,同性戀是相當噁心的事情。女同還好一些,男同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辯機也在這時時候記起李承乾好男風的傳聞,立刻明白了李承乾的用意。

  辯機好名,很想出人頭地,但要他賣屁股,他卻不願意了。面對李承乾的示好,辯機嚇的倉皇失色,強行拒絕了李承乾。

  李承乾氣的火冒三丈,還以為辯機是因為看不起他,才會這般強力的拒絕。他可沒有忘記,當初辯機在弘福寺是如何「勾引」他的。現在態度有這種改變,心底認為是他瞧不起自己在弘福寺表現之故,當即冷聲道:「你今日敢走出這扇大門,孤讓你跪著來求孤收留你。」

  辯機心中萬分驚恐,但他還是接受不了這種基情之愛,想著即將離開長安,最多以後躲得遠遠的,不在碰面就是了,拿定主意,便不計較李承乾的威脅,逃走了。

  事實證明,太子畢竟是太子。

  李承乾奈何不得長樂、奈何不得杜荷,難道還奈何不了一個小和尚?

  辯機離開長安的第一天,李承乾讓人搶了辯機所有的盤纏;第二天派人將他毆打一頓;接下來讓人緊跟著辯機,讓人先他一步,在他前往的去處前一站,宣揚辯機的「豐功偉績」。

  辯機走到哪,被人唾棄到哪,來到哪,被打到哪,幾乎化不到緣。偶爾遇到一些實在看他可憐的好心人,施捨他一些飯菜。前手剛打算吃,後手就讓李承乾安排的人搶去,倒在地上,還踩上幾腳。

  面對這種情況,辯機幾乎要瘋了。他並不是弘忍這樣的苦行僧,赤腳布衣就能行遍天下。他在長安過的是錦衣玉食的日子,哪裏忍受的了這種走到哪,被打被罵到哪的日子。

  人在絕境之中,饑腸轆轆之下會放下一切尊嚴,幹出一切事情。

  辯機並不笨,也不蠢,不難猜出這一切都是李承乾搞的鬼,面對李承乾的強硬作風。辯機在絕境中妥協了,想開了。正因對了一句至理名言「生活就像強姦,與其苦哭掙扎,不如躺下好好享受」。

  辯機也在這一刻產生了同感,怎麼委屈自己都好,隻要能恢復前來的生活,賣屁股就賣屁股。於是,他重新求到了李承乾。

  李承乾存心報復,晾了辯機十來天,終於在這一日派人將他帶入宮中。因為辯機是一個和尚,太惹人眼了,為了掩人耳目,將他喬裝成一個巡邏兵卒,混入皇宮。

  杜荷先前在宮門出看到的那熟悉的身影便是辯機。

  辯機好名重名,杜荷卻將他的一切徹底的粉碎了,到現在還要淪落為買屁股求生計的悲壯下場。他不怪李承乾,卻將一切都推卸到杜荷的身上,對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見他與李恪並肩而行,嚇的縮在了一處。

  檫肩而過之後,辯機回頭眺望,眼中難掩那股恨意,卻不想杜荷如此敏感,險些暴露了自己。

  來到東宮正殿,辯機就如上花轎的姑娘一樣,坐站不是。

  這時,李承乾繃著臉,大步走進了大殿。

  辯機強露笑顏,迎了上去。

  接下來……

  接下來……

  呃……

  有些兒童不宜,但可以肯定面對基情四射的李承乾,得了花柳病的處男辯機大師會在這一日貢獻出他的第一次。

  長安魏王府。

  魏王府在長安可算的特立獨行,佔地面積之大、之廣,遠勝諸王。府中一切豪華之極,一草一木,一花一景都是經過精心設計而成。李世民為人崇尚節儉,但對於幾個兒子還是很疼愛的,擔心虧待他們,每月撥給他們的月俸,遠遠超於他與長孫皇後兩人的消費。

  尤其是李泰,他每月所消耗的錢財,甚至超過李承乾這位太子。

  針對此事,諫官不止一次向李世民諫言,但效用都不大。

  可見李世民對於自己這位四子,確實是寵愛之極了。

  在魏王府的右院,有一棟四層高樓,在王府中顯得格格不入。

  這高樓在長安是大大的有名,叫做「文學館」,是李世民親自下旨讓李泰建造的,原因隻是因為李泰喜好儒學,善於寫文章。便讓他設立文學館,自行招募學士。

  在唐朝王子是嚴禁組建幕僚團的,能夠組建幕僚團的隻有太子一人,幕僚團裏的成員亦將是未來太子繼位後的心腹。

  李世民讓李泰設立文學館,無疑是側面的準許李泰組建幕僚團了。這種榮耀,在此之前隻有李世民獨此一人,當年便是因為李世民戰功赫赫,李淵賞無可賞,特許他組建天策府,位於諸王之上。

  無論是天策府、還是文學館,嚴格的來說就是一個小朝廷。

  天策府算是異類,因為李世民求才若渴,府中的人才包括了房玄齡、杜如晦、侯君集等大才,含金量驚人,比大唐王朝整個王朝的謀士團還要強大。李泰在這點上雖比不上李世民,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李泰得世族門閥的支持,府中的謀士團已經勝過李承乾許多。若不是李世民給李承乾安排了魏徵、於志寧、張玄素、趙弘智、王仁表、崔知機等天下大才給他當老師,充充場面,彼此的差距將會更大。

  此刻在文學館中,李泰大腹便便的指揮著館內二十多位文學館學子,編寫《括地志》。

  《括地志》是專門按照貞觀十道排比三百五十八州,再以州為單位,分述轄境各縣的沿革、地望、得名、山川、城池、古跡、神話傳說、重大歷史事件等,彙聚一體的書籍,是一本足以流傳千古的珍貴書籍。

  此書一成,不但會在士林界引起極大反響,還能討得李世民的歡心。

  李世民對李承乾失望至極,隻要在這時能夠討得李世民歡心,離太子之位,將會更近一步。

  李泰心念至此,便安奈不住心中激動,催促麾下文士加緊趕工。

  這時府中主管大小事務的長史杜楚客,疾步來到李泰身側。

  杜楚客臉上掛著激動的笑顏,低聲道:「大喜事,魏王殿下。杜某得到消息智永禪師正在長安,他身帶王羲之的千古名作《蘭亭集序》,住在虞世南的府邸。」

  「《蘭亭集序》……」李泰驚呼出聲,在歷史上李泰就是著名的書畫鑒賞家,在這方面比李世民更要擅長,神色也更為激動。

  杜楚客沉聲道:「就是它,根據可靠消息,陛下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並且讓吳王、杜荷前去相借,以吳王、杜荷之能,僅僅隻借到三天。假若殿下能夠將《蘭亭集序》弄到手,獻給陛下,相信陛下定會對殿下颳目相看。連他最器重的人沒有做到的事情,卻讓殿下做到了……」

  李泰眼中一亮,這《蘭亭集序》的價值已經超過了《括地志》。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9 02:19
第二十章 嫁禍盜帥

  李泰心癢難耐,腦中已經幻想著即將在李世民面前立功,受到嘉獎的情景。

  李泰雖傲慢自大,但卻能夠很好的把握李世民的喜好,一言一行,都能配合李世民,也是因此他受到了諸多皇子都得不到的待遇。《蘭亭集序》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李泰非常瞭解,對於這幅無價之寶,他以是志在必得了。

  「我那妹婿口才極好,以他的本事,隻能借三天,我們想要將《蘭亭集序》弄到手,怕沒有那麼容易。」李泰鎖著眉頭,來回走了兩步,道:「無論如何,《蘭亭集序》我一定要拿到手。杜先生,你的才智,不亞於乃兄,可有什麼妙計?」

  杜楚客才思敏捷,固然比不及其兄杜如晦,也是當世一流人物,從容笑道:「先禮後兵,先讓人嘗試求購。事成便罷,若是不成,隻好採用不正當的手段了。」

  李泰不動聲色的道:「那先生可有和妙計?」

  杜楚客昂首道:「那虞世南是長安名士,智永和尚也是江東名流,隻需舉辦一個文人的聚會,即可將他們誘出府邸。我們隻需買通虞府下人,讓人取出《蘭亭集序》,這千古異寶,自然落入殿下之手。」

  李泰眼中一亮,隨即憂心道:「手段確實有些不光彩,但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倒也無傷大雅。隻是虞世南可不是等閒之輩,他是開國功勛與父皇關係密切,將此贓物送給父皇,父皇不會高興的。」

  杜楚客不疾不徐的道:「殿下所慮,杜某焉能不覺?凡事都有變通,使用的方法不一,得到的效果自然也不一樣。殿下為什麼必須要將《蘭亭集序》當作贓物呈獻?換種方式,就說《蘭亭集序》是殿下從賊人那裏奪來的。這樣既可以討得皇上歡心,也能立下一功。」

  李泰疑乎的望著杜楚客,心中隱隱明白杜楚客真正的算計。

  杜楚客並不點破隻是道:「《蘭亭集序》乃王羲之畢生之佳作,無與倫比。這種寶貝,不僅陛下喜歡,殿下也應該夢寐以求吧?何不先收藏起來,好好的欣賞,等到時機過去,再將它獻給皇上。那時事情過去,誰還會懷疑,會說什麼?」

  其實杜楚客這一計並不在於如何偷取《蘭亭集序》,而是在於逼死智永和尚。智永今年已近百歲高齡,似他這個年紀,什麼時候死都有可能。

  而《蘭亭集序》是智永的祖傳之物,天下異寶,同樣的智永的摯愛。無論是誰,丟失了這種寶貝,必然會茶飯不思,衍生痛哭後悔懊惱自責等等不安的情緒。若是年青人也許還能撐過去,但作為一個年近百歲的老人如何能受的了這個打擊,指不定幾天就歸西了。

  智永是和尚,並沒有後人,隻要智永一死,《蘭亭集序》就算是無主之物,誰得到自然屬於誰的。

  這些陰暗的事情,杜楚客作為一個儒家學者是說不出口的,就像掛著貞節牌坊的婊子一樣。明明是陰險的毒計,不直接說出來就算是人畜無害的良謀。

  李泰也聽出了杜楚客的「絃外之音」也如掩耳盜鈴一般,故作不知。在他而言,隻要能夠討得李世民歡心,從而取得太子之位,死幾個人根本沒什麼,由衷道:「先生真是孤王良謀……想必一切都在先生的掌握中吧?」

  杜楚客露出士為知己者死的表情,高聲道:「為殿下效力正是杜某本份,正如殿下所言,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出意外,這《蘭亭集序》幾日後必會落入殿下之手,就連嫁禍的人杜某都已經物色好了。」

  李泰感興趣道:「那不知先生找了那個倒楣蛋?」

  杜楚客臉上浮現神秘的笑意,不答反問:「殿下可知在長安曾經出現過一個叫做『盜帥』的神秘人物?」

  李泰想了想,一拍手道:「記起來了,確實有怎麼一個人,孤王記得。此人似乎頗有能耐,一夜之間,連盜賀蘭八家,風頭一時無兩,傳說來無影去無蹤。不過許久都沒有他的音訊了。難道……」

  李泰想明白了,一拍大腿道:「原來如此,那個自稱『盜帥』的賊喜歡留貼通知,我們隻要在現場留下一條信箋,說是盜帥所盜,足以將一切矛頭都指向他,讓他百口莫辯。」

  杜楚客臉上也掛著些許自得,對於自己的這一方法很是自信,道:「莫說這位『盜帥』如今不知所在何處,即便他身在長安,也不可能知道這一切是我們做的。」

  杜府。

  王羲之的《蘭亭集序》給杜荷的極大感觸,讓他找到了一個前進的方向。

  王羲之的字幾乎集結古今書法之大成,剛柔細膩,既有雄偉之姿,又有柔美之氣,但真正讓人津津樂道的還是他的筆力。

  「入木三分」這是專門因為王羲之的筆力深厚而衍生的成語,古往今來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幾乎不存在,便是顏真卿、柳公權、蘇軾這些書法名家也比不上。《蘭亭集序》給杜荷最深的印象就是那一個個足以入木三分的字。

  杜體字有他的特色特點,並不亞於王羲之的行書,但在筆力上差距卻一覽無餘。

  因為《蘭亭集序》,杜荷終於發現了自己在書法上的不足,他也想起了兩個典故。

  一個是「墨池」,另一個是「退筆冢」。

  墨池說的王羲之每日研磨練字,天天以池水洗硯,久而久之池水都變得如墨般漆黑。退筆冢說的正是智永和尚,智永閉關練字三十年,他將寫禿了的毛筆頭收集起來,整整有十壇,每壇重達百斤。智永將這些毛筆頭埋起來,就跟墓穴一樣。

  兩個典故或許是有誇張之處,但無疑是側面反應了王羲之、智永能夠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名傳千古,絕對不是因為他們僅僅是天才之故。

  王羲之練字的墨水能夠染黑水池才練就出如此筆力,智永被譽為繼承王羲之書法的第一人,雖然在沒有突破上落人話柄,但那一手三十年練成的功底,卻讓他在中國書法史上佔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心念至此,杜荷也不由感慨一句:「看來書法果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成功的……」
 
  杜荷擾了擾頭,覺得時間有些不夠用了,細細一想,也已明白,王羲之與智永愛書法成癡,他們能夠孜孜不倦的刻苦練習。而在他眼中,書法是一大愛好之一。他有生平三大愛好習武、兵法、書法。

  武道、兵法、書法三類不論是那一類都是博大精深的學問,常人窮盡一生,那難以領會其中一種神妙,他連學三樣,時間自然顯得不夠。

  「需不需要放棄一樣,專心而學?」杜荷突然萌生了這個想法,隨即卻覺得好笑,否定了這個念頭:「我杜荷武不希望成為項羽那樣中華五千年第一勇士,軍事上也不打算成為孫武、吳起、韓信、白起這類兵法大家,書法更不指望超越書法界第一人王羲之,都隻是愛好,又何必那麼認真計較得失?我隻是不願意認輸,隻要保在這一個時代,能夠有一席之地足矣,去跟那些死去多年的先輩爭一個長短,豈不要累死。」

  如此一想,杜荷心中頓感暢快,不強求也不勉強,一切隨緣,隻看天意。

  卻不知如此心境,正是他日後走上輝煌路途的關鍵。世間萬物,癡迷並非就是好事,凡事鬆弛有度才是關鍵。像智永這樣,為了練字,他將自己困在小樓裏,三十年足不出戶的練習,雖然練成了一手漂亮的書法,但已經將字練死,失去了靈性。

  王羲之喜歡書法不假,但他從不死練,而是從生活中感悟,由閱歷中進步。《蘭亭集序》的誕生,便是因為當初王羲之與謝安、孫綽等四十一位好友游玩時候的感悟所寫,便是讓他重新寫一遍,沒有那份心情,他自己未必寫得出同樣出色的來。

  智永困在籠中,不經歷生活感悟,如何能夠超越王羲之?

  就如蘇軾所說,他的字即便再像王羲之,那都是在走王羲之走過的路,沒有超越,沒有自我的體會,就失去了靈魂。

  杜荷這種一切隨緣,將書法視為愛好,以活在這個世界上,體會人生的為正途的想法,正是最高明的。

  「杜郎!」長樂端著一杯沖泡好的茶,風情款款的走到了近前。

  杜荷擱下毛筆,將茶放在一旁,伸手將愛妻摟在懷中,笑道:「正覺得無聊,來,陪我一起練字,為夫教你杜體字。」他放下了心中執念,整個人也輕鬆了。

  長樂笑著掙脫了杜荷的懷抱,笑道:「別鬧了,有正事呢……這是褚遂良,褚大人送來的請帖,似乎有什麼事情。褚大人是國之棟樑,也許有什麼正事……」

  長樂最難得就是在於她公私分明,是那種顧國顧家的巾幗女子。也因如此,向來溫順的她,才會在弘福寺裏與李承乾這位大哥公然的對立。

  杜荷一怔,褚遂良確實是朝中的重臣,也當得上國之棟樑四字評價,然他過於保守的思想常常與杜荷對立,兩人處得並不怎麼愉快,褚遂良給他送來的請帖,算是一件異事。

  他打開了請帖,原來是邀請他共游渭河的,同行的還有虞世南、智永等一些長安知名的書法大家。
suwll 發表於 2013-9-9 22:55
第二十一章《蘭亭集序》失竊

“什麼,《蘭亭集序》失竊了?”智永聽了這個消息如五雷轟頂,整個人呆傻住了,驚呼了一聲,腦袋失去了知覺,整個人向前倒了下去,“噗通”一聲,一頭扎進了渭水之中。()

驚呼聲,混亂聲,接連響起。

就在這混亂之中,人影一閃而過,又是“噗通”一聲。

杜荷也一頭扎進了渾濁的渭水中去。

涇渭分明是一個成語,源自一大自然景觀。渭河是黃河的最大支流,涇河又是渭河的最大支流,涇河和渭河在長安北郊交匯時,由于含沙量不同,呈現出半條河清,半條河濁,清水濁水同流一河互不相融的奇特景觀。

杜荷接到褚遂良的邀請,想著能夠與智永再會,向他請教一下書法經驗,彼此交流一下心得,也沒有拒絕,與約定時間赴約。

游長安,自然少不游涇渭分明這大自然的奇觀。

在這一日,他與褚遂良邀請的一干人坐上了游船,乘船入河。

因為發起者褚遂良與客人虞世南、智永太過有名,此次同行者多達五十余人,赫赫有名的初唐四大書法家一下來了三個,十八學士中也來了九人,還有其他的知名士人,一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只不過這一個個的名士與杜荷有交集的卻是不多,只因長安名士,多出至世家,而世家各大家主,早已隱隱的將杜荷視為頭號勁敵了。門下子弟,願意如杜荷結交的自然不多。

至于杜荷更是如此了,他向來不為名聲所困,什麼名士,什麼大家,在他眼中屁也不是。明代心學大師王陽明曾說過:好名者與好利者,皆是一丘之貉。

在杜荷眼中他們絕大部分都是吹捧起來的,真才實學沒有,卻喜歡指手畫腳,水分足的很。類似虞世南、褚遂良、上官儀這類有真本事的人,才是他眼中值得一交的人物。

今日他只為虞世南、褚遂良、智永這類人來,其他人也沒怎麼搭理。

開船之后,杜荷雖然不怎麼參加類似的集會,但他盛名在外。書法、文學、詩詞等方面,沒有幾個人比得上,被安排在了僅次于虞世南、褚遂良、智永這類人物之下,也如願以償的得到了與坐在上首的智永交流請教的機會,智永見杜荷在短短的時間里就發現了自己的不足,而且虛心求教,也顯得很開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直至游船行至渭河與涇河的交界之處,褚遂良招呼所有人往甲板賞景時,方才停止彼此的交談。

涇渭分明確實是一大奇觀,但作為在長安生活了多年的杜荷,這種一條河兩種不同顏色的景象,已經看了十數遍了,自然也失去了首次游玩的興致。

智永首次來長安,第一次見到這種奇景,興致勃勃,立于船頭眺望。

這時,一葉扁舟疾馳而來。

扁舟上立著的正是智永的徒弟辯才與虞府的一個管事,兩人皆是滿面焦急。

這船方逼近,辯才就以泣聲大叫:“師傅,不好了《蘭亭集序》失竊了……”

智永愛字如癡,視《蘭亭集序》為命根子,聽此噩耗,一時恍惚,竟然往前栽倒,一頭扎進了渭水之中。

三日之期已過,就如杜荷預料的一般。李世民好顏面,雖然愛煞了《蘭亭集序》,但還做不出強借不還的事情。他在這三天之內讓馮承素、虞世南、褚遂良、歐陽詢四人分別拓寫了《蘭亭集序》,收藏《蘭亭集序》的摹本。

本來李世民有心讓杜荷參上一腳,也動手拓寫一份,但杜荷拒絕了。虞世南、褚遂良、歐陽詢三人都是學習王羲之的字成長的,他們先以王羲之的字帖練習,然后才有了自己的風格。他們對于王羲之的字有著一定的了解,拓寫起來也能把握《蘭亭集序》的神韻。而杜荷學的是顏真卿、蘇軾的字,讓他拓寫這兩人的真跡,可以手到擒來,但拓寫王羲之的,便不成了。

這點自知之明,杜荷還是有的。

至于馮承素,那是大唐的內府栩書官,他專門靠吃臨摹古跡、修補古籍這門飯碗,討生活的,拓寫古籍的本事出神入化。

事實也證明,歷史上《蘭亭集序》的五大拓寫本,就是以馮承素拓寫的《神龍本》最能展現一代書聖的書法神韻,虞世南、褚遂良、歐陽詢的《虞本》、《褚本》、《定武本》都很不錯,但終究要遜于馮承素的《神龍本》。

杜荷此來除了向智永請教之外,最大的用意便是再借《蘭亭集序》一看,這還未開口,便聽《蘭亭集序》遭竊,心中也是一驚,隨即見智永栽入渭河,想也未想,跳入河中營救。

虞世南、褚遂良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慌而不亂,讓下人取來繩索將杜荷、智永一同拉上了甲板。

杜荷營救及時,智永並未喝多少水,只是因為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依舊昏迷不醒,臉色蒼白。

褚遂良沉著的讓人將智永送入艙內。

虞世南鐵青著臉,拉著辯才、管事問著事情原委。這《蘭亭集序》在他府上失竊,他難辭其咎。

辯才哭喪著臉,他也癡迷字畫,對于《蘭亭集序》喜愛異常,寶貝的失竊,除智永外就屬他最難受,紅著雙眼,語無倫次的道:“不見了,一眨眼就不見了……我身體不適,在府中休息,顯得無聊,就拿《蘭亭集序》臨摹練字,只是離開小解一會兒,桌上的《蘭亭集序》就消失了……不見了。”

“是那個叫盜帥人偷的……”一旁的管事接著辯才的話說道。管事叫鄒建,長得憨憨厚厚的,是跟隨虞世南多年的老人,在虞府有一定的地位,他慎重的從懷中將一張信箋遞給虞世南道:“老爺,這是在書房里找到的,也只有那個叫盜帥的賊,有膽子如此囂張。”

杜荷濕漉漉的站在一旁,現在已經入夏,氣候轉熱。他全身濕透也沒有任何的涼意,除了有些難受,不會對身體產生任何危害。對于《蘭亭集序》的去向他很在意,索性留在了原地,全單泡了一個冷水澡。

這一聽偷《蘭亭集序》竟然是自己,眼珠子瞪的老大,這曹操能夠在夢中殺人,我難道還能夢中盜寶不成?不對呀,現在是大白天,白日做夢也不是這個時候。

他惡意的想著,只認為是鄒建誤會了。隨即卻見鄒建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的藍色信箋,臉色這才嚴肅起來,心底明白:這不是誤會,而是蓄意的栽贓陷害。

他走上了前,問道:“可不可以,給我看看?”

虞世南先是一怔,但記起不久前的那場風波,欣然的將信箋交給了杜荷。

弘福寺的那場風波,杜荷舌戰賊僧,抽絲剝繭的從微末細節中挖掘出最后的真兇,這一事情,早已傳揚的神乎其神。而杜荷本人除了會武功、會用兵、會治國、會寫字、會作詩之外,又多加了一條本事,會斷案。

杜荷接過信箋,信箋上寫著二十余個秀麗的字跡:“《蘭亭集序》天下異寶,賊和尚心地不正,盜帥特來取之……”

深深的端詳著字跡許久,眉宇間難掩奇怪之意。他精于書法,便是留貼取物,寫的字也是漂亮之極。當然他不會寫杜體字來自曝身份,寫的是行書,用的是另一種寫法。而手中信箋上的這幾個字,隱隱約約有幾分由他所寫的架勢,有些相像,更加確定這是栽贓嫁禍。而且是栽自己的贓,嫁自己的禍。

“豈有此理!”杜荷暗怒,因為得到了《留香寶鑒》,他繼承了盜帥之名,才有了今日。若無《留香寶鑒》改變他的生活,也許他一輩子只是一個歷史老師,平平淡淡的過著枯燥的生活。也許對于有些人來說,平平淡淡是福,但對于杜荷來講,那不是他喜歡過的日子。比起平平淡淡的生活,他更喜歡現在這樣,充滿了未知的考驗與挑戰。

故而對于楚留香這位師傅,這位改變他生活的人,杜荷有著打心底的敬重。

大唐政治清明,百廢待興,終其貞觀一朝都沒有出現過什麼貪官污吏。至于與官勾結的商人就更少了,這讓杜荷有心行事,也缺乏對象。直接導致他很少重操舊業,但他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玷污這“盜帥”之名。

虞世南等著杜荷的答話。

杜荷聳了聳肩膀道:“一張紙條,並不能說些什麼,連是栽贓嫁禍,還是確實是那個盜帥所為,都不能確定。”

“除了這個賊,還能有誰!”虞世南眼中燃起了怒火,咆哮出聲來。他一直生活在長安,自然聽說過盜帥為人處世的風格。他是朝中大員,雖然盜帥的行徑是值得贊賞,可在他這位當官的眼中,賊就是賊,是改不了的事實,更何況還是一個囂張的賊,心中對于“盜帥”自然有著成見。

如今東窗事發,而虞世南年事已高,已經缺乏年輕時候的沉著冷靜,性子變得有些急躁。

偏見與急躁的性子一融合,便顯得蠻不講理了起來。

杜荷也不與他做無謂的爭辯,只是慎重的道:“虞大人,我會抓到這幕后真兇的……”

抓賊不在他的管轄范圍之內,但事關他師傅的名聲,他必須過問,眼神也跟著銳利起來。
suwll 發表於 2013-9-9 22:56
第二十二章 腹黑女王

虞府中,杜荷與段干志、王興、孫凡等人再度聚首在一起。

段干志、王興、孫凡三人是長安捕快中的翹楚,一有大案,州府長史便遣他們出馬。虞世南是開國功臣,官拜秘書監、弘文館學士,李世民曾親自的贊他身懷五絕:德行、忠直、博學、文詞、書翰。

如今他因年事已高,告老在家,但在朝中依然有著不可磨滅的威望。

他府中失竊已經算天大的事情了,更加別說失竊的是《蘭亭集序》這連李世民都眼紅的天下異寶。

州府長史為求早日破案,派出了他麾下最得力的干將。

段干志、王興、孫凡三人在弘福寺與杜荷有過接觸,對于他揪出納言這吟和尚的手段很是佩服,他的加入三人沒有任何異議,四人商議著分工行事,調查案發現場,看看是否有任何痕跡。

段干志、王興、孫凡往四處搜索。

杜荷為了避免驚世駭俗,讓人找了一個梯子,麻利的爬上了屋頂,看一看是否有賊人潛入的跡象。

半柱香之后,四人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段干志、王興、孫凡相繼搖頭。

杜荷也道:“近日沒有下雨,屋上有著一層灰,除了我留下的,沒有任何踩踏過的腳印。”即便輕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踏灰無痕,這一點連輕功無雙的他本人也不行,這足以表面賊人不是從屋頂潛入的。

孫凡苦笑的搖著頭:“一模一樣啊……當年那盜帥一夜之間連盜賀蘭八家也是這般情況。大人出動了全長安的捕快,結果一點線索也沒有。就像被扇了一個耳光一樣,我們整個長安的官差都拿那個神秘人沒轍。”

王興也記起當年的事情,牙根咬的死死地,當年杜荷的舉動,已經被全長安的捕快,視為畢生之恥了。

段干志當時並不在職位上,但顯然早已從王興、孫凡他們口中聽過盜帥的事情。不過作為曾是江湖中的他,對于那個盜帥並沒有任何的反感,反而抱有著好感,疑問道:“這麼說,這一次很可能還是那位來無影,去無蹤的盜帥所為?”

王興、孫凡相繼點頭,前者道:“除了他,我想不到任何人有這個手段……不怕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做捕快近二十年,還沒有在意過任何的賊。但那盜帥,現在想起來依然心底發毛。賀蘭八家,八個地方,東一個西一家,接連起來足足有十數余里,騎快馬都需要一個多鐘頭。可那盜帥只用了不到一個鐘的時間,盜走了賀蘭八家所有值錢的寶貝。這速度就像是鬼魅一樣的,想都不敢想……對了,段大哥,你在江湖行走,可知道有類似的江湖人物?”

段干志搖頭道:“在江湖上以輕身功夫見長的人不少,但要做到你們說的卻是沒有。”他頓了一頓,道:“這是一個棘手的案子,這樣,你們盤問一下府里的下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我去天牢一趟,師傅見多識廣,也許他認識這樣的人也不一定。”

杜荷在一旁靜靜的聽著,見他們都以將矛頭轉向了自己,心底苦笑,卻也沒有出言辯解。幕后黑手,便是沖著他來的,除非他說出自己就是盜帥,不然說什麼也不可能消除盜帥的嫌疑。

他並沒有在虞府多做逗留,也在段干志離去之后,裝作一無所獲的離開了虞府。

杜荷回到府中,即刻向下人問詢武媚娘的去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自己暗中籌備的這張底牌,也該到了出鞘磨煉的時候了。

長安迎賓樓四樓最獨特的房間。

武媚娘雙手交錯,環繞前胸,站在窗口目光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游人,左手食指在右臂上一下一下的點著,那嬌yàn的臉龐沒有任何的表情,顯得是嚴肅深沉,她就像是一個高傲的女王的一樣,俯視著底下的人群。

站在他后面的是賀蘭家的管事姜宇旭。

姜宇旭正在向武媚娘匯報著這一個月里長安賀蘭家的所有出資收入,在武媚娘面前,姜宇旭那蒼白的身子有些拘束,顯得兢兢戰戰。他手拿著帳簿,一五一十的將賀蘭家的一切如實稟報。

賀蘭家雖然是掛著賀蘭之名,但姜宇旭知道眼前這位瘦小纖細的女子,才是賀蘭家的真正主宰,握著真正的生殺大權。

對于眼前這位東家,姜宇旭有著一股異樣的敬畏。

這種感覺是他在武士彠面前都不曾有過的,並不是因為武媚娘過于嚴苛,反之武媚娘擅于拉攏人心,識人用人,讓人死心塌地的為她賣命。尤其是對于姜宇旭這曾經對她有恩的人,武媚娘更是關懷備至,視為心腹。

但這並不能減輕姜宇旭對于武媚娘的敬畏,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氣場,老套的說就是霸氣,一種凌駕于他人的氣勢。

打個比方,一群人聚在一起,往往最強的一個人會成為眾人的頭頭,他說的話如聖旨一樣,讓這群人不知覺的聽從。在比如說秦始皇。荊軻刺秦時,當時還帶著一個幫手秦武陽。秦武陽是一個勇士,十二歲就開始殺人,用古人的眼光形容,那是非常的了不起。可是見到秦始皇之后,熊了,嚇得露出了馬腳。

從《史記》上的記載來看,秦武陽完全沒有理由害怕的。因為秦王大殿上沒有一個兵卒,四周的大臣都是不敢上前的文人,除了秦始皇自己身上的佩劍,整個大殿里只有藏在秦武陽手中地圖里的匕首,這一把武器。

但秦武陽卻害怕了,在秦始皇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自個害怕了,唯一的解釋只有受到了秦始皇身上的那股威嚴的影響。

武媚娘雖然年輕,但也久經商場。雖然沒有成為大唐的女皇帝,可隱隱有著長安第一商人的架勢,未來的金融女王,那一身超越常人數倍的才智,以及對敵人狠辣無情,不留任何余地的手段,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在武媚娘小的時候,姜宇旭隱隱有一種感覺,武家二女會有超凡的成就。因為在受到武元慶、武元爽虐待的時候,武家的長女、小女以及楊氏都是逆來順受,哭鬧無助。唯有二女武媚娘默默的承受,她不反抗,眼中卻有著別樣的堅強,那是一股將恨意埋藏到心底的神情。

當時,姜宇旭就有些心悸,心想一個小女孩能夠如此堅強,理智實在罕見。但他萬萬想不到,武媚娘會取得這般成就。

“醉仙舫的收入又少了三成!”武媚娘並沒有轉過身子,只是淡淡的說道。

姜宇旭並不意外,早已習慣了武媚娘掌控一切的手段。盡管武媚娘做了甩手掌櫃,但對于武家商號的一切,了若指掌,個別情況比他知道的還要多。

姜宇旭如實道:“老朽總結了一些情況,當初‘醉仙舫’之所以能夠紅火,原因有四:其一、杜老爺與長樂公主的那副字畫,令長安名士蜂擁云集;其二、大小姐親自坐鎮,施展各樣留客手段;其三、乘船出游,江上用膳,新鮮。其四、那里是環境清幽,是文人雅士的聚集之地。如今時過境遷,字畫有看厭的一天,大小姐也已離去,乘船出游,江上用膳早已讓人習慣了,比起‘醉仙舫’,現在的龍井茶軒才是文人雅士的聚集之地。失去這四利,醉仙舫位置偏遠,位子擁擠等不利因素,漸漸體現,故而生意大不如前。”

武媚娘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對于姜宇旭這份才干非常的滿意,點頭道:“做得不錯,‘醉仙舫’乃是我發家之本,不可棄之。不過如此下去,顧客會日漸少去,直至出現虧損。”她閉眼沉思片刻道:“整改‘醉仙舫’,將船舫重新改造,以華貴富麗為主,不在對大眾開放,也不停留一地,供人包租游覽之用。”

姜宇旭眼中一亮,長安從來不缺少富人,而長安許多景物都離不開水,什麼八水繞長安,還有涇渭分明,往東行去又將進入黃河上游,可以觀賞黃河風光,繼續東行又能抵達洛陽,游覽洛陽的名勝古跡,將醉仙舫的作用完全開發,敬服道:“東家好算計,老朽立刻去辦……另外,老朽覺得我們賀蘭家已經完全有實力成為長安飲食界的王者,迎賓樓、迎賓客棧地處鬧市,已經是長安最大的酒樓與客棧,只要我們能夠想辦法將街對面的百醉軒買來,將無人撼動我們賀蘭家在飲食業的地位。”

“不用,此事不饒姜老費心了。”武媚娘臉色上依舊掛著笑容,她已經確定百醉軒是長孫無忌暗中扶持的產業之一,將它吞並賺錢,不如留著以待大用。

她如此努力,便是因為在她最愛的夫君的對面,有著一個長孫無忌這樣的強勁對手。

錢,對于武媚娘來說並不重要,但有錢就等于有實力,有實力就能成為杜荷的助臂,能夠為他掃平一切威脅到杜荷的敵人。

長孫無忌無疑是其中最可怕的。

武媚娘這位腹黑女王的目光自然鎖定在這只老狐貍身上。
suwll 發表於 2013-9-9 22:56
第二十三章 女王的情報網

姜宇旭不明白為什麼武媚娘要錯過這個賺錢的機會,但他對武媚娘的決定有著盲目的信服,告辭離去了。

武媚娘組建的情報網,如今已經初見規模。

這組建情報網的頭等關鍵在于資金,源源不斷的資金。想要在長安這龍蛇混雜之地,建立一個不為人知的情報網所需的錢財是難以想象的。當時,杜荷只是一個設想,全權交給武媚娘,讓她自己慢慢的發展,緩緩的發展。

可武媚娘卻超乎他期望的將情報網組建起來了,不得不說武媚娘在這方面確實有著超于他人的天賦。

若只說資金,那情報網絕對是一個巨型的無底洞,只出不進。武家即便是長安的飲食界的王者,壟斷著茶行業,有著暴利。可面對這個無底洞,也難以將之填滿。

更何況,武家並不是武媚娘一人的,還有上萬員工,以及依靠武家吃飯的商業流水線。所賺取的錢物,是不可能完全投入這個無底洞,充其量也只是每月在收入中調撥出一份來。

這點顯然遠遠不足以填補這一切。

對此武媚娘並沒有如杜荷想象的一般,步步為營,而是采用了奇思妙想,另辟蹊徑,將不可能化作為可能。

世界上有很多的富豪、富翁,在起家發家的時候,往往造成他們成功的關鍵在于一條萬人忽視,小得不能再小的情報。正如李嘉誠所說“精明的商人只有嗅覺敏銳才能將商業情報發揮到極致。那種感覺遲鈍,閉門自鎖的公司老板,常常會無所作為。”

對于一個商人來說,情報尤為重要重要。

而情報網掌握的正是情報,武媚娘就像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反而利用情報,來充當自己賺錢的工具。武媚娘利用所掌握的情報網,讓她每每在商戰上占據先機,取得了豐厚的利潤,接著又以這利潤來發展情報網,情報網也于發展中不斷的提供著各樣情報,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一來二往,情報網是越來越大。

短短年余間,已經遍布長安各處了,長安的風吹草動,瞞不過她。

就在杜荷找武媚娘的時候,武媚娘也已得到了《蘭亭集序》讓盜帥盜走這一消息。她怔了怔,秀目中露出了絲絲怒意。

當世之上,知道杜荷便是盜帥的只有寥寥幾人,武媚娘恰是其中一個。對于自己愛郎的品性,她素來了解,杜荷決計不是那種為了《蘭亭集序》而出手盜取之人,這顯然是栽贓嫁禍,立馬吩咐下去,讓麾下情報網留意此事,起身打算返回杜府。

這來到迎賓樓二樓,迎面遇到了一位國色天香的佳人,佳人有著不遜于她的容貌,只是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憂思。

“徐姑娘?”武媚娘認出了來人,正是當初在徐家海船上有過一面之緣的江南第一才女徐慧。徐家來長安之事,姜宇旭已經向她通報過了,不過她們關系不深,也沒有特地見面。偶然相遇,不打聲招呼,就說不過去了。

徐慧有些心不在焉,並沒有發現武媚娘的存在,直至聽到叫喚才“啊”的一聲,反應過來,看清眼前女子的面貌,莫名的苦澀一笑:“原來是武姑娘,現在應該稱呼你為杜夫人了吧……”

武媚娘臉帶著幸福的微笑,比起“武姑娘”她確實更加喜歡杜夫人這個稱呼。

武媚娘念掛杜荷被人栽贓陷害一事,並沒有與徐慧多聊,只是打了個招呼說了聲改日再聚便離去了。

徐慧看著已經出酒樓的身影,幽幽道:“這對夫妻都喜歡說這種口是心非的話嗎?”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幽幽怨怨的,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長安杜府。

武媚娘踏著青石鋪造的小路,來到杜府左院庭園。在進入府中的第一時間,武媚娘就已經得到了下人的指點,說杜荷在左院庭園等候。

杜荷坐在庭園湖心處的涼亭里,手中拿著已經涼了的茶,劍眉聳立,眼中有著常人察覺不到的怒意。

“杜郎……”武媚娘呼喚了一聲,來到他的身旁坐下,輕聲道:“你也得到了《蘭亭集序》失竊的消息了?”

杜荷點了點頭,冷笑道:“栽贓嫁禍,好低劣的手段。”

“可知道是誰?”武媚娘森然的詢問,她看出了杜荷眼中的怒色,知道此次栽贓嫁禍,如觸犯了逆鱗一般,已經惹惱了愛郎,說話的時候也是殺機隱現。在她的眼中,杜荷就是一切,沒有什麼對與錯。只要是杜荷的敵人,不論好壞,她都會不留情的將之掃去。

杜荷將杯中已經冷卻的茶水灌入喉中,默然道:“只是勘察了現場,沒有展開深入調查……”

武媚娘有些意外,隨即安慰道:“再狡猾的狐貍也逃不過獵人的手心,也許賊人是狡猾了些,但終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杜荷見她誤會了,淡淡一笑,沖著那肥碩的臀部拍了一計,道:“敢懷疑你丈夫的本事,家法伺候……”

武媚娘嬌媚的橫了杜荷一眼,欲語還休,媚眼水汪汪的。

杜荷兩眼一閉,險些把持不住,心道:“真是個妖精……”他稍微控制了心情,解釋道:“四周看過了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虞府雖然守衛不嚴,但大白天能夠做到這點,絕非易事。整個長安,在我的所知中,能夠做到的只有兩人。”他伸出了兩個指頭,“一個是為夫,如假包換的真盜帥。另一個就是秦煜,他在輕功上,很有天賦,以他現在的本事,做到這點,應該不難。”

武媚娘才智並不亞于杜荷,聽此一說,已然明悟,柔聲道:“不是杜郎,秦煜是杜郎的心腹,本性極佳,亦不可能是他。兩個可能,唯有兩個可能,第一、有一個在輕功造詣上可以與杜郎或者秦煜相比肩的神秘人物正在長安以杜郎的名號逞兇,行栽贓嫁禍之事。此外便是內賊,《蘭亭集序》為內賊偷取。”

杜荷笑著摟著武媚娘一陣熱吻,“愛妻不愧是女中諸葛,這是給你的獎賞……”他沒有松開手,依舊將武媚娘摟在懷中,聞著那淡淡的體香道:“如果段干志他們有愛妻一半聰明,那為夫也不會蒙受這不白之冤了。不過,這也不怪他們,他們並不知到盜帥就是為夫。在他們眼中,為夫就是個賊,有前車之鑒,將矛頭指向為夫,情有可原。也是如此,那行栽贓嫁禍的幕后之人,才會刻意的選中為夫的吧。”

武媚娘挨在杜荷的身上,那水汪汪的眼睛閃著睿智的光芒,一眨一眨的,她抬起頭道:“讓媚娘來猜一猜,杜郎不是查不出偷竊之人,而是存心不查。杜郎是想要將真正的幕后之人給揪出來,而不是抓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替死鬼。”

《蘭亭集序》是什麼東西?天下至寶,若智永禪師有心要賣,杜荷便是傾家蕩產也願意買。這樣的寶貝,不是一般人能夠消受的起得。一個內賊在沒有人教唆,誘惑的情況下,怎麼敢動手盜竊這種至寶?

雖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虞府也是家大業大,真有內賊想要以偷竊的方式換取錢財,何處不可以下手?

大到瓷器書畫,小到奇石玉佩都是值錢的東西。即容易轉手,又不會引起什麼大風波,沒理由去偷《蘭亭集序》這種他們消耗不起的東西。

故而杜荷、武媚娘都看出了那個內賊的背后,還有一個掌控一切的黑手。

杜荷見武媚娘再一次看破他的用意,贊嘆道:“我就知道,為夫這心思,是瞞不住你這妖精的……”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點頭道:“不錯,那幕后黑手處心積慮的嫁禍給我杜荷,自以為是天衣無縫,但在我看來卻是可笑至極。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盜帥就在長安城中,而且就是我杜某人。我雖有信心抓出內賊,但擒住內賊未必就能夠抓到幕后黑手。不能不承認,這幕后之人布局確實巧妙,他既然能夠布出這種局,顯然會藏有后手,不會輕易的受人把柄。

“所以杜郎故意裝作查不出任何問題,目的即是要順藤摸瓜,找出那設計嫁禍與你的黑手,讓他后悔如此做來。”武媚娘臉上露著躍躍欲試的神色,看人倒霉也是一種樂趣,尤其是對于他這種有些腹黑的女人來說,更是如此。

杜荷望著武媚娘的雙眼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就是考驗夫人手段的時候了……那內賊願意配合幕后黑手敢如此勾當,家中一定出現異樣情況。我要你動用一切情報,進展手段,在不驚動內賊的情況之下,找到這個內賊。”說著,他自信一笑:“現在風聲那麼緊,我相信《蘭亭集序》還在內賊的手里。只要在他們交易之前,將內賊找出來,然后盯緊他,就不愁找不到那個陷害我的幕后之人。順藤摸瓜,我倒要看看,究竟是那個王八蛋敢在我頭上拉屎撒尿,無法無天……”

武媚娘從容不迫的笑道:“一切包在我身上……”說著她拍了拍挺了挺那肥碩的,一陣波濤洶涌。
suwll 發表於 2013-9-9 22:57
第二十四章 試探

《蘭亭集序》失竊一事,在長安引起了一場風暴。

這場風暴的促使人正是大唐帝國的皇帝……李世民。

李世民是王羲之的粉絲,對于《蘭亭集序》喜愛異常,為不能擁有這等寶貝而引以為憾。如今他不能擁有的寶貝卻讓一個賊奪了去,這心底極不舒服。當然,這僅僅只是一個前提,真正讓李世民動雷霆之怒的緣由在于他記起了“盜帥”這個名字:多年前,因為李承乾偷牛一事,杜荷略施薄懲,妙手偷取了李承乾的太子印璽,並且留書告誡。

李世民是一個聽得進去良言的皇帝,像杜荷那樣直接面陳要李承乾的不是,李世民或許會在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但不會對告狀者怎麼樣的,反而會例行嘉獎,希望能夠再一次聽到這種逆耳之言。

可那盜帥卻無法無天,擅自將李承乾的太子印璽盜取,以此來懲治李承乾的胡作非為,這是李世民無法接受的。李承乾在怎麼樣也是他的兒子,要罰要管教,那是他與老師們的事情。外人豈能插手,而且還是使用這種惡劣手段。

李世民得知一切后,胡子都氣得翹得如鋼針一樣。他丟不起這個臉,也沒有將此事宣揚出去,只是將火氣都發泄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具體的案情,李世民也沒有詳查,只是看了州府長史的報告,知道那個盜取太子印璽的盜帥,很有可能就是盜取《蘭亭集序》的賊人,自然是前仇舊恨一並了賬,親自下令,要求緝拿盜帥。

李世民親自下令,這還了得。不僅是州府捕快,大理寺的大神也相繼出動。

滿城風雨,整個長安城都在討論著這件事情。

段干志再一次查問了府中的個大管事與家丁傭人,確定找不出任何證據之后,讓他們各歸各位。

一個精干的中年人在解散之后,疾步返回屋中,見四周無人,緊張的關閉門窗,悄悄然的爬上了屋檐,從上面取下了一卷卷軸。

若有人見此一幕,必然為之大驚。

那卷軸正是被盜取的《蘭亭集序》。

中年人見《蘭亭集序》依然完好無損,心中大定,伸手抹去了額上的汗水,小心翼翼的重新將它藏好。

這個中年人叫方如羽,人如其名,是一個很文靜,文雅的人,身上有著一股文士的氣度。若撇去身份不講,方如羽還真算得上是一個才華橫溢的文人。只因出身的差異,讓他難以成就一番事業。

方如羽的爺爺是虞世南的書童,他的父親是虞世南長子的書童,而他是虞世南長孫的書童。虞家是著名的貴族,在陳朝的時期就是官宦世家,陳為隋滅之后,又得到了隋朝的重用,隋滅后唐朝也厚待虞家。致使虞家風頭一時無二,不是一般人根本當不了這嫡子、嫡長孫的書童。

方如羽因身在虞家,得到了常人得不到的學習機會,但也因為身在虞家注定了他擺脫不了奴仆的身份。雖然隨著年紀的增長,方如羽已經被提拔為虞家的管事之一,可他的身上始終有著虞府的烙印。因為家族三代都侍奉虞家,虞家對于他方家人極其信任,擁有著不一樣的權力。也因如此,方如羽才能自由的出入虞府而不被懷疑。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將《蘭亭集序》從書房盜取出來。

方如羽對虞家並無二心,如此做來也是形勢所逼。

方如羽有一個兒子,叫方俊,是他的獨子,他對于這個獨子寵愛之極。過份的寵愛,往往帶來的是難以讓人接受的結果。方俊並不如方如羽這樣,有著一身才氣,能夠在文人世家虞家中占據一席之地,是那種好賭爛賭,一無是處的人。

十賭九輸,方俊在外面欠下了一鋪股的債。這被逼債逼急了,人都會走上不歸路。方俊便是如此,在逼急的情況之下,他犯了搶劫、入室盜竊等等罪名,最嚴重的一次,險些傷人性命,鐵證如山。一但方俊被抓,以他所犯的重重罪名,最輕也是十年刑期。嚴重的可能遷途嶺南,永世不得翻身。

方如羽又怎忍心見自己獨子,身陷絕地?可偏偏方俊的所有罪證都讓一個神秘人掌控了。神秘人究竟是誰,方如羽並不清楚,他只是清楚,若他不依照神秘人的要求,偷取《蘭亭集序》,那他兒子的鐵證將會出現在長安州府衙的案桌上。

為了兒子,方如羽不得不昧著良心利用職權將《蘭亭集序》盜出。

神秘人也沒有告訴他什麼地方,什麼時候交付《蘭亭集序》,只是告訴他:《蘭亭集序》失竊,將會引發一場動亂,讓他將《蘭亭集序》藏好,等風波平靜之后,在行轉交之事。

方如羽兢兢戰戰的收藏著《蘭亭集序》,等候者神秘人的消息,他每日一察,深怕《蘭亭集序》這至寶有個散失,禍及兒子未來命運。

武媚娘掌握的情報網確實龐大,武媚娘的手段也是驚人,她斷定能夠在虞府中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能夠盜取《蘭亭集序》的,有著一定地位,首先就將目標鎖定在府中的幾個管事上。

以情報網調查他們的為人,他們家里的情況與家境,將那些急于缺錢的、發生問題的一個個找出來核對。

只是三天,武媚娘的視線中已經出現了方如羽、方俊兩人的身影。方俊為人如何,一查便知,方如羽在虞家的權力也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查起來是不費吹灰之力。

到了第五天,武媚娘已經鎖定了方如羽這個人了。

走進武媚娘視線中的並不只是方如羽一人,但在《蘭亭集序》消失的同一時間,一起跟著改變生活方式的卻只有方如羽的兒子方俊一人。方俊原來天天與昔日的狐朋狗友混跡在一起,而今卻老老實實的呆在家中,不難發現其中異常。

第六天,武媚娘已經正式確定方如羽就是盜取《蘭亭集序》的人,並且在第一時間通知了杜荷。

“都說母愛偉大,這父愛未嘗不是如此。”杜荷看著武媚娘給他的資料,有些無奈的感慨了一句。武媚娘的資料很詳細,方如羽與方俊的為人都有記載,其中方如羽的才華橫溢,方俊的渾蛋好賭,都在其中。

方如羽一個正直的人,為了兒子行盜竊之事,雖不能認同,可這份父愛卻是實實在在。

易地而處,杜荷覺得假若自己是方如羽恐怕也會陷入兩難之地。正直與愛子之間,難以取舍,頓覺手上情報有些沉重:“方如羽雖有過錯,但愛子之心可見,此事就是作罷。至于方俊,確實混賬,讓人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吧盯緊方如羽,我要的是幕后之人。”

不用他說明,這一切武媚娘自會處理的妥妥當當。

《蘭亭集序》失竊的風波在長安盛行了二十日之久,雖然朝廷廣派人手,但根本沒有人會懷疑到杜荷這位大唐重臣的身上,擒拿盜帥的事情,是一籌莫展,全無頭緒。

李世民是皇帝,不可能將心神都浪費在一個賊的身上,漸漸也不再勉強了。

緊張了二十多天,那些官差也漸漸的失去了耐心。當然這並不是說唐朝的官差辦事不力,而是因為州府衙以及大理寺都有各自的事情處理。他們不可能將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一件事情上。

當初因為李世民的重視,官員們積聚了所有的成員,展開調查。為此拉下了積累了二十多天的事情,這些事情不能永遠的擱放在那里,自然要抽調人手處理。這樣一樣,長安風聲鶴唳的日子漸漸過去。

魏王府。

李泰坐著小轎來到了杜楚客的護院。因為他太胖了,整個人腰粗肚大,跟個肉球似得,走起路來特別的吃力,只要走上幾百米就會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為此李世民特地允許他乘小轎到朝堂。

有了這個特許,李泰更是行不離轎,以表示自己受到的特別待遇。

“殿下……”得到消息的杜楚客前來迎接。

兩人走入書房商議。

李泰問起了《蘭亭集序》一事,這二十多天他沒有一日不記掛在心的。

杜楚客道:“《蘭亭集序》早已到手,只是當初風頭正緊,沒有接手。再過幾天,確定安全之后,杜某立刻安排可信之人,將《蘭亭集序》取來。不過,有一事需要向殿下請奏。盧子建那老匹夫希望借《蘭亭集序》一閱,不知殿下是否答應。”

李泰雙目一凝道:“盧子建怎麼知道的?”

杜楚客道:“當初為了將虞世南、智永調離虞府,我特地讓人唆使褚遂良邀請二人參加聚會。盧子建人老成精,隱約有所察覺,不過他沒有真憑實據。我認為盧子建借《蘭亭集序》是假,想試探一下殿下的態度是真。”

李泰心有所悟,點頭道:“崔盧李鄭王,五大世家,盧姓第二。盧子建又是五大世家最年長的老者,他一言一行在五姓世家很有代表性,本王想要取得太子之位,少不得他們支持。就這樣吧,《蘭亭集序》到手之后,直接派人送給盧子建,表示我們的意思。”

李泰說的是送,而不是借。

五日后,杜荷得到了方如羽行動的消息。
suwll 發表於 2013-9-9 22:58
第二十五章 滎陽鄭氏

長安延康坊。

延康坊是長安中一處知名的富人居,類似于后世的山莊,居住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其中地位最崇高的莫過于李泰居住的魏王府,次之就屬隔著三條街的一處古宅。

古宅並不顯得有多少富麗堂皇,但卻是五姓家族中盧家位于長安的據點。

因為長安現在風起云涌,五姓家族的掌權者相繼秘密潛入長安。靜觀事態變故。

這一天夜里,盧家大廳引來了四位客人。

盧家老爺子盧子建親自坐在大廳中相迎。

不許間,四人三男一女,分作兩撥先后走進了廳中。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對中東人,一個面貌平庸的中年儒士,另一個身材修長。也是四十歲上下,一襲青衣,面容俊雅,透露著一副滄桑的感覺,完全可以想象,此人再年輕一個二十歲。必然是一個風靡萬千少女的帥哥,在他身后站著一男一女。男的頭戴紅纓冠,身穿黃色底繡上鼻花樣式的華服,腳踏黑色武士皮靴的英偉青年。體形極佳,虎背熊腰,充滿了男性的魅力。兩眼精光閃閃。額頭高廣平闊,眼正鼻直,兩唇緊合成線,有著說不出的傲氣和自負。模樣有幾分酷似那青衣男子,是一個俊俏風流的貴公子。

另一位是年紀不大的少女,二八芳齡”鵝黃色的長裙,長得是人比花嬌,貴氣逼人。

能夠讓盧家老爺子盧子建親自相迎的,這些人身份自不一般。

中年儒士正是崔中平““崔盧李鄭王……五姓家族中未來的家主在崔家的地位僅次于身體抱恙的家主擁有著極大的自主權利。在他身旁的是滎陽鄭家家主鄭天凡。

滎陽鄭氏的先祖可追溯到周宣王分封的鄭國,其王室國滅后仍以鄭為姓,以故地滎陽為郡望。東漢末年以鄭當時一脈的鄭渾、鄭泰等人為開始,逐漸發展為高門望族。歷經變遷入唐之后,鄭姓仍為望族,士林中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站在鄭天凡身后的分別是他的長子、長女。長子叫鄭世美,長女叫鄭芷沛。

,“中平、天凡見過盧老“”。世族眾人最講究禮節,面對五姓家族中最年長的長輩。不論是崔家的下任家主還是鄭家現任家主”都要對之禮拜。

鄭世美、鄭芷沛也在隨后參拜,口中卻呼,“太爺爺”,。

五姓家族,同氣連枝,他們不斷的以聯姻的方式,加深彼此關系,相互間的關系網早已是錯綜復雜。就如鄭芷沛的母親是盧家的小姐而她本人又是盧家曾孫盧子遷的未婚妻一樣。不過在這個時代。表親結婚並非異事,彼此也沒有那麼多的計較。

盧子建笑著讓四人起身,目光卻落在鄭世美、鄭芷沛的身上。像他們這樣流傳幾千年的門閥家族。最重視的就是家族未來的繼承人。他看了許久笑贊道:,“世美虎背熊腰,站姿如松,想來精于武藝。老夫在范陽就曾聽過世美所做詩句,大氣澎湃。果真是一位文武雙全的好人物,鄭家后繼才人……

鄭世美傲然道:,“謝太爺爺誇贊世美愧不敢當……”。他口中謙虛,然神態卻是坦然受之,充滿了傲氣。他自幼便有神童之名弓馬騎射,詩詞歌賦在滎陽都是地方一絕年輕一輩,無人可比。雖才情非凡。但卻有一種天下之才,我獨占八斗的感覺。

鄭天凡搖頭道:,“年輕人不知輕重,只曉滎陽廣闊,而不知天下之矢。”,鄭世美臉露不服,但也不敢chā嘴。

盧子建笑道:,“年輕人有此傲氣,在所難免。就如古人言,才高之人。必有心高之處。若非世美才氣。滎陽無人可比,也養不出這番傲氣。小鄭也無須見怪。既然來了,正好可以讓年輕人見見一下世面。長安之廣,藏龍臥虎,人才不可計數,終會有交上志同道合的知己的……

鄭世美傲氣道:,“我此次來長安主要是想會一會那個杜荷,看看這位被傳的神乎其神的長安第一才子究竟是不是浪得虛名,。

盧子建默然不語,瞄了鄭天凡一眼,見鄭天凡神色有些無奈,但沒有開口拒絕,已知他意,搖頭道:,“世美這是選錯人啦,就如南朝謝靈運形容曹植的一般”天下才有一石,杜青蓮獨占八斗,……,。

鄭世美更是不服,一臉的臭屁。

盧子建也不在此事上多言。讓鄭世美、鄭芷沛到后堂找盧家的后輩敘舊,並且告訴鄭芷沛,已經通知了盧子遷。告訴她,他的未來夫婿即將到來的消息。

,“年輕氣盛,並非壞事”讓他吃吃虧也好……”,說這話的是崔中平。鄭天凡微微一笑,也是這個意思。

不論是盧子建、崔中平還是鄭世天,他們都清楚鄭世美與杜荷的差距,不是一丁半點。在滎陽,鄭世美能夠成為第一,但在長安,能夠進入前十都已經很了不起了。而杜荷自發跡起,穩占了第一的位子。在青年一輩人中是無人可比的。

,“小鄭,小崔跟你說的事情,你有什麼想法,都是自己人,直說無妨。”。盧子建殷情的將目光放在鄭天凡的身上,今日崔中平帶鄭天凡來此,真正目的即是為了拉滎陽鄭家下水。

五姓世家有些瞧不起李世民的出身,對于李世民的排斥舉動很是不甘,暗中都會有些小動作,只是彼此都沒有撕破臉。他們已經不將希望寄托在李世民的身上,打算由大唐未來繼承人的身上入手,借助大唐未來儲君來發揚自家實力。

李泰好文學,重文棄武,是五姓世家最理想的人選,彼此走的很近。

但是這走得近,並不意味著投效。五大世家中,真正決定全力支持李泰的唯有崔家與盧家,余下三家都沒能下定決心,全力支持。

崔家、盧家已經將李泰視為大唐的未來儲君,為了自身的利益。為了長遠的算計,不潰余力的勸說著余下三家。希望他們也能如自己一般,支持李泰。增強李泰的實力。

鄭天凡年輕的時候是一位風流高雅的貴公子,五姓世家中第一帥哥,但因情場變故,讓他失去了愛人,不得已接受了家主之位。為人沉穩多智,最能分辨情況形勢。故而兩人將目標鎖定在鄭天凡的身上。只要說服鄭家,五姓世家中。三家歸順李泰,余下的兩家,自然不會存在多大的問題。

只是鄭天凡性子穩重,是那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人。李泰現在還不是太子,讓他將家族的一切都押在李泰身上,並非易事。

崔中平道:,“世天有所顧忌也是應該,但你應該清楚當前的局勢。科舉的變草,寒門的漸漸崛起。不出十幾二十年,寒門即可與我們世家並肩而論,取代我們也是時間問題。崔盧李鄭王幾姓家族,彼此都才千年深厚歷史,絕不能斷送在我們手上……

科舉是隋朝開創的一個創舉,雄才大略是隋文帝楊堅也有著提拔寒門之心,只是隋朝的門閥比之唐朝更要強大。科舉幾乎是擺設,根本沒能解決近況。發展到了唐朝,李世民改了科舉的制度。科舉越來越公平公正,給了寒門世子晉身的機會。

這已經讓門閥世家心有忌憚,然而他們掌握著資源,比起寒門世子多了很多有利條件。便是科舉在如何的公正。受到良好待遇的門閥子弟。始終要壓讀不起書、買不起筆的寒門世子數籌。

然而杜荷的出現卻改變了這種情況,圖書館的建立,讓讀不起書的寒門世子有了學習的機會,印刷術的改良”讓書本的價格一跌再跌。價格已經不是望塵莫及,便宜紙張的現世,更是給了寒門世子學習的基本。

寒門世子因為貧苦,學習起來,比門閥子弟更要刻苦,一但他們有了學習的條件,門閥子弟很難與寒門世子相比的。

這一點從前幾屆科舉就可以看出來了,以往的科舉,各地的門閥子弟在榜上實行著一種壟斷的架勢,能夠上榜的寒門世子寥寥可數。但近幾年。寒門世子已經有冒頭舟跡象了。

這一點是門閥士族,萬萬不願意看到舟。

而這一切都歸于李世民的“惡意”,用心。還有杜荷那圖書館的提議,以及印刷術、造紙術的改良。

,“就看李泰的選擇吧……”,鄭天凡也不是不知當前的局勢,這里也有松口的跡象,但在答應之前,他很像知道李泰跟與門閥世家能夠共進退到什麼地步。

,“魏王府文學館中有一些是我鄭家人,其中一人天賦異稟,他精通唇語之術,能夠看著他人的嘴型,大致看出說話內容。李泰與杜楚客商議時,聲音雖低,但並沒有瞞過那人,《蘭亭集序》就在李泰之手……”

盧子建人老成精“洗然明白了鄭天凡的用心,捻須笑道:,“《蘭亭集序》並不光彩,李泰假若願意借出。無疑是承認了自己就是《蘭亭集序》的人。這也意味著他對我們推心置腹,值得信任……

便在這個時候,他們得到了李泰送來《蘭亭集序》的消息。

杜荷緊隨著黑衣人,來到了盧府屋外,看著古老的匾額,心想:,“莫非是盧家人干的?,。

他打算去后院翻墻入室,一探究竟,一輛馬車卻神神秘秘的停泊在了后院暗影處
suwll 發表於 2013-9-9 23:01
第二十六章 震驚的消息

盧子遷鉆出了馬車,悄悄的敲響了后門。{}他左右一望“並未發現異樣,想著如做賊一般的自己,不由暗嘆了口氣““這回自己家都要偷偷摸摸的。這個盧家子孫還真是可悲。”他自嘲一笑。有些感慨,也有些無奈。然而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別人。

當初是他決定投效李承乾。在李承乾麾下充當一個黑心謀士,以助李泰取得太子之位。

如今想來,卻有些后悔,自己年輕氣盛。自詡料事如神,可以掌握一切。將李承乾掌控在手,但事實證明自己實在是小覷了天下豪杰。李承乾為人自我,但性格霸道絕對不是隨意能夠掌控的。如今又多出了一個侯君集,侯君集為人看似有勇無謀,行為莽撞,而一舉一動。卻是步步為營,剛烈中充滿了詭詐,心機深沉。成為李承乾心腹不久,立刻將矛頭指向自己,若不是自己費盡心思掩飾,又有李承乾相幫。指不定今時今日,自己已經是一具被棄荒野的屍體了。

盧子遷現在的情況很尷尬。侯君集已經擠掉了他第一謀士的身份,地位以大不如前,本不應該冒險回來,但他受到曾祖父盧子建的密報,說是滎陽鄭家家主鄭天凡以來長安,希望他能前來一同勸說鄭天凡,讓鄭天凡明白李承乾不可違。全力支持李泰,隨便見一見未婚妻鄭芷沛。匯報一下李承乾的情況。

不得已,盧子遷方才找了一個借口,外出公干乘夜偷偷趕來。

黑暗中杜荷的眼睛一閃一閃的,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眼中有著一股異樣的神采心道:“是他,盧子遷……。。

杜荷並不怎麼喜歡政治斗爭,但是已經走進了這個圈子,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是《孫芋兵法》中的一句金石良言。

這句話可以用在任何領域上,軍事、商場、情場,當然也包括政治。

李承乾是杜荷的敵人,對于敵人一概不知是很可怕的事情。()杜荷看不起李承乾也沒有讓武媚娘注意他的動向,但在于政治場上的朋友相互交談的時候,但凡涉及李承乾的,都會讓他不由自主的留意一二。

盧子遷就是在這種情況走進杜鼻眼中的。

盧子遷是盧家人,這一點並沒有做任何的隱瞞。杜荷當時便覺得奇怪,門閥世家最注重洗腦,凡是他們培養的人才都經過家族利益的洗腦即便他們身居高位,也將家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次之才是忠于李世民這個皇上。

也是因為如此,李世民才會對于世族門閥如蛟在喉。后世評價武則天在位最大的功績,也是因為她掃平了世族門閥的壟斷。

盧子遷作為直系盧家人背棄家族的利益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為此杜荷特地讓踏月留香針對盧子遷展開調查,最終得出結論。盧子遷特立獨行,與盧家意見相左,負氣離開盧家,成為李承乾的幕僚。盧子遷在李承乾麾下,屢出計謀為李承乾干了不少事實,取得了李承乾的信任。

杜荷一時間也無法判斷盧子遷究竟是真歸順,還是假歸順。這人心難測他杜荷不是神,從未于盧子遷有過接觸的他根本不可能看破對方心中秘密。當時他也不怎麼在意。只要李承乾不惹到他,他犯不著去招惹一個太子,雖然這個太子只是暫時的,可儲君畢竟是儲君。

如今盧子遷這般偷偷摸摸的回家,他心中向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杜荷暗笑:,“有怎麼一顆危險的棋子在身旁,李承乾怕是多災多難了。。”

如此想著。也不再猶豫,看了一眼圍井。

盧家家大院大,門墻高達四米,並無任何可攀越之處,但這點高度對于杜荷來說實在不算什麼,輕輕松松的翻上了圍墻,躍入其中。

盧家占地面積廣闊,也不知那黑衣人將《蘭亭集序》帶到哪里去了。{}

他自從得到武媚娘的消息。一直盯著方如羽,親眼見方如羽將《蘭亭集序》交給了一個一襲黑衣的中年男子,隨即一路跟隨,直至盧府。

中年男子想要甩掉杜荷無疑是癡人說夢。但他在進入盧府之后。杜荷繞向后院的這段時間,卻失去了中年男子的蹤跡。

,“算了,不如跟著盧子遷,他此來必定是來見盧子建的……量這個盧府除了盧子建,還沒有人敢盜取《蘭亭集序》。”。

杜荷此刻還不知緣由,只以為《蘭亭集序》是盧家人所盜。

盧子遷在縱橫交錯的走廊中快速行走,杜荷在走廊頂部輕步前移,不露半點聲響。左拐右拐,不多時已經來到了盧子建、崔中平、鄭天凡所在的會客大廳。

杜荷站在屋頂,目光所及之處,那個從方如羽手中接過《蘭亭集序》的黑衣中年男子正在一個家丁打扮的傭人的帶領下往屋外走去。他的手中已經沒有了放有《蘭亭集序》的盒子。毫無疑問,中年男子已經將《蘭亭集序》交給了某人。

這時盧子遷已經走進了大殿。

杜荷再次放眼四顧,發現四周傭人家丁都圍在附近,沒有一人挨近這大殿。心中大安。嗯必這盧府家規深嚴”尋常人未得通傳不得靠近大殿半步。這也可免他在偷聽時讓人發現的危險。

他以倒掛金鉤的架勢倒立在大殿屋檐處。類似這般大殿是不存在門窗的。但為了通風,大多都會在屋檐下開幾個長方形的通風口,要確保殿內的空氣流通。

果不其然,在他不遠處的屋檐下便有光亮由殿內透出,正是大殿的通風處。

杜荷在通風口中向殿內張望,許久不干這老本行,這心中隱隱有些興奮的感覺。

通風口的縫隙不大,但好在是由上往下的眺望,大殿中的大致景象能夠盡收眼底。唯獨讓人不爽的是,視線中的人一個個都是扁的,正應了一句話,“門縫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只見大殿中的三人正聚在一處,為首的一位老者手里拿著一卷字帖,驚嘆著欣賞著。在他左右的兩位中年男子,也目不轉睛的望著那字帖,口中也不由自主的發出贊嘆之聲。

杜荷神色一凝,彼此相隔甚遠,但他還是看出了老者手中的字帖正是虞府遺失的《蘭亭集序》。

,“果真是他們……”。

杜荷心中念著,只見盧子遷這時走到了近前,對著欣賞《蘭亭集序》的三人參拜,口中叫著,“曾爺爺、崔叔父、鄭叔父……,。

杜荷並不認得盧子建、崔中平、鄭天凡三人,但從盧子遷的稱呼上卻猜出了一二:,“曾爺爺毫無疑問就是盧家的老壽星盧子建,至于崔叔父、鄭叔父,當是崔家、鄭家人。能與盧子建這般親近,地位該不一般。姓崔的很有可能是崔中平。姓鄭的模樣如此俊朗,必然就是鄭天凡了。。。

五姓世家在大唐很有名望。杜荷也時常聽到他們的消息,對于他們有過了解,雖不敢肯定猜的必中,但也有七成把握。

對于曾孫兒的到來。盧子建發出了一陣爽朗的大笑:“來,子遷,你也來欣賞一下這天下第一行書。。。

,“《蘭亭集序》?”盧子遷低呼一聲,《蘭亭集序》鬧得長安滿城風雨。他又豈能不知。訝然道:,“《蘭亭集序》失竊,是曾爺爺的杰作。”,盧子建搖頭道:“是魏王派人偷取的”只不過曾爺爺想見一見這天下第一行書的風采,知會了魏王一聲,魏王讓人送來的。他已經將《蘭亭集序》贈給我盧家了。。。

盧子遷驚呼了一聲。

杜荷也覺得不可思議,此刻他方知原來《蘭亭集序》竟然是李泰派人盜取了,這是他想象不到的結果。隨即心中也暗暗吃驚,方才明白,為什麼就憑李泰那個傲慢無禮的大胖子卻能依然招攬到不少效死之人。

這股視至寶如糞土的豪氣。又有幾人能做到?

看來自己是小覷了那個胖子己也是,李世民最鐘愛的兒子,又豈能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大胖子?

,“好大方的手筆……”。盧子遷滿臉的不可思誠盧子建笑著將《蘭亭集序》收起來,遞給鄭天凡道:,“鄭兄,你怎麼說?。。

鄭天凡推還《蘭亭集序》道:,“鄭某無話可說,從今日起,我鄭天凡代表鄭家與盧家、崔家,同進同退,全力扶持魏王奪取太子之位……至于這《蘭亭集序》還是歸還回去吧。此物是李世民最愛,當由魏王獻給他才是。魏王不惜盜取《蘭亭集序》,想必就存此心。”。

杜荷聞此言,腦中閃過智永驚怒昏迷落水的景象,眼中也閃過一絲怒意,這個李泰,還真沒將人命當作人命。

此后盧子建讓盧子遷去找鄭世美、鄭芷沛敘舊,自己與崔中平、鄭天凡都說商討一些如何勸說其他兩大世族支持李泰的方法。

杜荷聽的認真,卻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大約凌晨左右,崔中平、鄭天凡告辭離去。

杜荷看著《蘭亭集序》,想著應該如何將之盜出。

盧子建在大殿中坐了半響。隨即讓人叫來盧子遷,詢問著他的近況。

盧子遷神秘的道:,“曾爺爺,太子已經與侯君集串通一氣,暗自發展實力。我懷疑他們有可能再一次發動玄武門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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