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大唐盜帥 作者: 盜帥二代(已完結)

 
LEMON汽水 2010-12-22 12:23:0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5 841177
suwll 發表於 2013-9-9 23:01
第二十七章 姜還是老的辣

杜荷一直在聽盧子建、崔中平、鄭天凡幾人如何商議說服余下兩大世家,聽的他直打“哈哈”。()五姓世家,同氣連枝,共存千年,這其中的關系互惠互利,彼此都是沾親帶故。可不是《笑傲江湖》中的五岳劍派,叫著同氣連枝,實則各懷鬼胎。

如今五姓世家半數以上都已經投效李泰,余下的兩家即便不商議,離他們投奔李泰的日子都不遠了。

杜荷實在無心去聽這些細節問題,若非《蘭亭集序》依舊在盧子建的手中,他十有會調頭離去。

只是他萬萬想不到,在崔中平、鄭天凡離去之后,會從盧子遷口中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任是他如何的鎮定,一顆心臟也幾乎跳出胸膛。

杜荷的反應還算是好的。

盧子建這位活了八十年,見過大場面的老狐貍也驚訝的直起身子,一臉的不敢相信。

“再一次發動玄武門之變!”

這一句恐怖的字眼,委實太過驚人了。

自古以來,宮廷政變都是意味著血腥、殘忍,這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

李世民的玄武門之變能夠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勝利,這幾乎可算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了。這一切都要歸功于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的策劃,還有尉遲恭、張公謹等人的驍勇善戰。

如今天下歸心,以李承乾現在的實力,想要效仿父親發動玄武門之變,那后果是可以想象的。

“此事絕非小事,子遷不可妄言!”盧子建那張如樹根交錯的老臉一片慘白,預想到結果,竟有些不寒而栗。

杜荷亦是如此,在他的記憶中李承乾確實動過發動政變之心,如今歷史又要重演了?

盧子遷搖頭苦笑:“這般嚴肅的問題,曾孫兒又豈敢胡言。李承乾為人霸道,有股唯我獨尊的脾性。我常聽他說,若我為皇,當以我手中之劍,殺盡天下所有反我之人。他性格便是如此,原來因為長孫無忌的牽制,一直沒有做出什麼偏激之舉。而今長孫無忌被困府中,他失去了束縛力,而侯君集又是一個才智高絕,膽大妄為的瘋子。他將政治視為打仗,處處采取主動,暗自發展實力,在太子府中養了近乎兩百名死士,個個都是侯君集從他親兵中挑選出來的,都是以一當十的驍勇之士。當年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手中能夠動用的人手不過百人,如今李承乾在皇宮中擅養兩百死士,用意如何,豈用多言?”

杜荷聽得此話,神色也是微變:太子在東宮有著絕對的權力,在這范圍之內,除了李世民、長孫皇后,任何人都沒有資格chā手過問。問題在于,東宮是個小朝廷,為了鍛煉太子的能力,歷代皇帝都不會無端的chā手東宮的事情。

這也就意味這,李世民的身旁有著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引爆的可能,心念于此,那顆心冷颼颼的。

便在這時,耳中又聽盧子遷道:“曾爺爺也不必太過在意,這些都是曾孫兒的猜測。李承乾目前畢竟還是大唐太子,大唐未來的儲君,他還犯不著在這個時候拉起反旗。更何況李世民並不是李淵,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李承乾是不敢貿然動手的。”

杜荷暗自點頭,認可了這番話。

盧子建臉上卻是陰晴莫測,在考慮著什麼,來回渡步,忽然他頓住腳步,壓低著聲音道:“可有辦法迫使李承乾盡快發動政變。”他並不知道杜荷的存在,但因說的事情實在太過嚴重,聲音壓的極低。

若不是凌晨時分,四周沒有任何雜音,若不是杜荷耳朵靈便,決計是聽不到的。

“這個老頭,在打什麼鬼主意?”杜荷心中不知覺的深處了一絲的不安。俗話說得好,姜還是老的辣,老狐貍活的越久,越難對付。盧子建八十高齡,最為一族之長,他的詭詐未必會遜色長孫無忌半分。

盧子遷也一時不能理解盧子建的用意,以驚詫的目光望向面前的這位老者。

盧子建那蒼老的臉上帶著十分的嚴肅,道:“其實將我們逼入絕境的並不是杜荷,更不是李承乾、李泰,而是那個坐在皇位上的李世民。是他動了削弱我們的意念,這才使得杜荷給予了我們重創。只要李世民在位一日,我們五姓世族都不會有好日子過。之所以,對付杜荷、算計李承乾、投奔李泰,歸根究底只有一個原因。我們奈何不得李世民,我們只能迂回著發展。但現在李承乾卻給了我們一個機會,一個……”他看了盧子遷一眼,森然的續道:“一個弒君的機會……”

他拳頭握了握,接著低聲道:“只要李承乾發動政變,逼死李世民,那李泰便可以為父報仇為由,與李承乾對立。李泰想要勝過李承乾,少不了我們的支持,到時候,我們一個個都是定國功臣。”

石破驚天的話從盧子建干癟的嘴巴里透露出來。

盧子遷已經嚇到了,弒君,這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杜荷也震驚了,雙目露出了森然的寒意,他萬萬想不到盧子建竟然膽大至此,居然打算借助李承乾之手,除去李世民這個一國之君。難道他就不怕,皇帝一死,諸王為了爭奪皇位,再一次引發天下動亂嗎?

也許,在盧子建的心中,天下動亂與否,百姓的生死存亡,與他們毫不相干吧!

他們是門閥世族,手中掌握著人才、人脈還有經濟,即便是天下大亂,也傷不了他們筋骨,反而會因為動亂再一次的成為功臣,發展自己的實力,讓世族的力量更為強大。

盧子建心中只有世家的發展,全無天下人的利益。

這類人雖掛著第一大儒的頭銜,但卻是一個全無操守的混蛋,為了家族的利益,什麼都做的出來。

盧子遷作為盧家后輩第一人,也是不凡,短暫的震驚之后,也恢復了冷靜之態,肅然的點頭道:“我明白了,我盧家存在千年,之所以長盛不衰,只因得到當權者的重用。而李世民卻見不得我門閥世家的壯大,處處限制我們發展,這才使得我盧家一日不如一日,唯有李世民死才是治本之法。”

盧子建眼中閃過贊許之色,這才是真正的盧家子孫,什麼天下大義都是放屁,以家族利益為上,才有資格做盧家子孫,才有資格繼承盧家,他道:“李承乾並不愚笨,但他的性格卻很容易受人把柄,逼他造反,發動政變,應不困難。”

杜荷靜靜的聽著,眼中以是殺機縱橫。

盧子遷沉思片刻道:“我有一法,可以逼迫李承乾盡快發難。李承乾喜好男風,人盡皆知。但自從李世民杖殺稱心之后,也斷了如此念頭。直至最近,他遇上了一位叫做辯機的和尚,重開此風。”

杜荷呆了一呆,想不到事情有牽扯到了辯機,想到辯機那堪比女子的漂亮容貌,忽然腦中閃過一個身影,在長安皇宮門口遇到的那熟悉是視線,臉上掛著古怪的笑容。

“就是在長安鬧得沸沸揚揚的吟僧辯機?”盧子建也聽過辯機的大名。

盧子遷點頭續道:“說這辯機是吟僧,還真一點也不為過。最開始他還老實本分,被李承乾逼得走投無路,就如受到強迫的無助小寡fù一樣,逆來順受。但時間一長,他恢復了本性,依仗李承乾的勢,無法無天。除了太子妃不敢染指以外,其他的妾俾都與那吟和尚有染。李承乾對此非但不聞不問,興致來時,還加入其中,男女同歡……”他說到這里,臉上一片惡心。

杜荷聽了也起了激皮疙瘩。

盧子遷的聲音再度傳入耳中:“如今的李承乾幾乎什麼都願意與辯機同享,可見這個辯機,在李承乾心中的地位如何。李世民作為一國之君,假若知道李承乾的作為,是不可能坐視此事,不聞不問的。他們父子之間,矛盾無數,李世民只要怒殺辯機,李承乾必反。”

“此事就交給曾孫兒來辦吧,曾孫兒作為李承乾信任的人,暗自施展些手段,那是在容易不過得了。”盧子遷信心十足,眼中充滿著陰狠之色,他打算將此事鬧大,鬧得人盡皆知,讓世人都知道太子的作為,太子的為人。

這樣李承乾殺了李世民之后,李承乾也會因為不得人心而陷入必亡死地,一舉數得。

盧子建也知盧子遷之能,並未拒絕,點頭道:“一切小心,以自身安危為重。”他欣慰的說著,突然神色一變道:“不好,這一次是我誤事了……我見侯君集霸道,你在李承乾身旁已經無法完成原定任務,打算讓你回來。也未對崔中平、鄭天凡他們隱瞞你的事情。可如今你還需潛伏一段時日,他們兩人老持穩重,不會多言,但鄭世美、鄭芷沛卻是后輩心性,恐言語有失,得盡快讓人通知他們才行。”

盧子遷臉色也是微變,他佯裝投奔李承乾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全,讓他人知道其中因由,心中難免有些不安。

“我看不必了!”

就在兩人失神的片刻,一道人影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大殿中央。
suwll 發表於 2013-9-9 23:02
第二十八章 殺!!!

盧子建、盧子遷讓這突然冒出的黑衣人嚇了一跳,神色驚恐,正玉叫喊,但見銀光如白練般閃過,僅接著喉間一涼,血花並射而出。()兩人話都來不及說,喉嚨處就讓人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在死透之前,盧子建、盧子遷眼中有出現一絲迷茫,一絲不解。

即便是死了,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受到這“飛來橫禍”,死的不明不白,便是到了閻王殿,這有怨,也無處去訴。

杜荷以黑面巾蒙住了臉,看不清面巾下的表情,然外露的眼睛卻是一片森然。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盧子建、盧子遷,杜荷眼中的寒意稍減,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的無奈,低嘆了口氣道:“也許我永遠無法抵達師傅的那個境界吧……”

杜荷從來不認為自己是賊,只承認自己是盜。

這不問而取,視為賊,問而取之,就是拿了。

盜亦有道,盜者也有自己的規矩,這第一點就是不能傷及他人性命。

因為大盜不是殺手,更不是刺客,他只是取物,而不干殺人的事情。

江湖是什麼?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解答,但江湖意味著殺戮,意味著勾心斗角,意味著一條不歸路。

可楚留香卻是其中的異類,他身在江湖,但從來沒有殺過任何一人,哪怕再壞的人,他都不會動手去殺,而是將他交給官府,讓官府來處理。這種做法似乎有些傻,但楚留香每每遇上這種情況,都會很從容的說:“我只能擒住你,並不能制裁你,因為我既不是法律,也不是神,我並沒有制裁你的權力!官府中人雖然未見得如何高尚,但他們所代表的法律和規矩,卻是無論什麼人都必須尊重的!我們蔑視的,只是少數人立下的規矩,這種規矩自然不值得尊敬,但道德和正義,無論任何人也不該輕視,……也許等到許多年以后,這樣想的人,會一天天多起來。人們自然會知道,武功並不能解決一切,因為世上沒有一個人有權力奪去別人的生命!”

在江湖中楚留香能夠做到這一點真的不容易。

杜荷也曾想過像他一樣,但結果始終無法做到。

尤其是面對眼前這種情況,更令他不得不痛下殺手。

因為一時心軟的下場是無法預料了,盧子建、盧子遷已經完全算不上一個人了,而是被洗了腦的機器,冷血動物。

他們的算計很高明,李承乾與李世民之間的矛盾,有心人都可以察覺得到。李承乾在東宮安排死士,目的何在,不難想象。雖然侯君集的存在,讓盧子遷失去了第一謀士的地位,但他始終在李承乾那里存有一定的份量。有他在李承乾身旁作梗,有心算無心,這成功的幾率,還是極大的。

一但李世民遇害,接下來的后果便嚴重了。

群龍無首的局面,必然會導致群起紛爭。

那一個個具有野心的皇子,也必然會在領地內招兵買馬,與弒父的賊子,一較高下,從而取得尊位。

這樣必然會使得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大唐王朝再一次的陷入危機。

目前的大唐很強大不假,但因為是新起的國家,有許多不安的潛在因素,一但動亂發生,后果如何,將會是一件難以預料的事情。

真正讓杜荷在意的還是北方的薛延陀以及南方的松贊干布。

薛延陀的首領夷男算不上是雄才大略的草原天驕,但手握三十萬的草原勁旅,一但看準大唐內亂的時候,揮師南下,將會給大唐帶來沉重的傷害與打擊。松贊干布是雄才偉略的一代英杰,歷史上他將一個弱小的國家,發展成為南方霸主,能力可見一般。雖然他讓杜荷偷梁換柱的詭計給蒙蔽,讓他與南詔無辜的打了一戰,兩敗俱傷。

然而從青海那邊傳來的最新消息表示,松贊干布已經與南詔議和,而且還達成了某種合議約定。

松贊干布畢竟不是一般的君王,他對于祿東贊的信任,讓他采取了攻打南詔的決定,然而經過年余的戰斗,他發覺自己走了一步臭棋,很理智的以外交手段挽回了局面。

松贊干布野心極大,若大唐發生動亂,他是沒有理由不趁火打劫的。

那時大唐內有動亂,外有薛延陀三十萬強兵,還有松贊干布的十數萬精銳。在這種惡劣的局勢之下,大唐未必會亡,但必定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至于門閥士族,他們有權有勢,即便天下亂作一團,他們依然能夠穩如泰山。

為了家族的利益,完全無視了大唐萬千百姓的生死存亡。

對于兩人這種態度,杜荷只能采取一種方式來表達他心中的憤怒。

那就是奪去兩人的生命,唯有如此,才能讓他們兩個的計劃擱淺。

殺人,對于杜荷來說,早已不陌生了。

在戰場上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在那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任何的道義可講,也沒有選擇的余地。而今日他殺的卻是兩個手無縛激之力的文士。

這是杜荷從未有過的。

但他問心無愧。

杜荷從桌子上拿回了《蘭亭集序》,看了地上的兩具屍體,消失在夜幕之中。

虞府上空,杜荷在月光下欣賞著著天下第一的字帖,也有些心動,但還是將它還了回去,並且留書表示,是他人假冒自己之名盜取異寶,為表明清白,物歸原主。

《蘭亭集序》還回的消息,在長安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但隨著盧子建、盧子遷的屍體被發現,很快將《蘭亭集序》的事情掩蓋了。

“崔盧李鄭王”五姓世家的勢力,大致便是以排名的先后而定的,李鄭王的家族勢力,彼此相差不多,或有爭議。但崔盧兩家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第二。

盧子建作為第二世家家主,士林界資歷最老的前輩,一直以來都是以第一大儒的身份走在臺前。他的死亡,讓士林人士為之震撼。

有的悲痛,有的心驚,有的為之膽怯。

能夠猜到兇手的有四人,分別是李泰、杜楚客、崔中平、鄭天凡。

他們知道《蘭亭集序》在盧子建手中,可《蘭亭集序》卻讓杜荷還給了智永,而恰恰在這個時候盧子建、盧子遷死在家中,不難猜出是哪個人殺人劫物。當然,這僅僅是個猜測,沒有任何的依據。

即便有依據,他們也不敢說,更不能說。

五姓世家在士林界的地位舉足輕重,而士林界正是他們潛在的實力,讓他們知道被盜的《蘭亭集序》在盧子建手中,將會引起諸多不良反應。

他們四人不說,自然不會有人往盜帥身上去想。

而杜荷行蹤詭異,從來不留任何線索,再一次讓大理寺、州府衙的官差衙役,傷透了腦筋。

李世民也是黑心的貨色,盧子建、盧子遷在盧家的地位舉足輕重,他們兩人一死,盧家將會進入青黃不接的局面,至此五姓世家中的盧家,將會遭受重創,對于他的利益大有好處。

這種大案件,李世民在這一刻問也不問,能夠找到真兇自然好,找不到也沒所謂,不予深究。

頂頭上司都存著這個心思,下面的人自然干的沒那麼起勁,也就毫無所獲了。

這些天,杜荷一直考慮李承乾的事情,雖然他殺了盧子建、盧子遷,暫時解除了后顧之憂,但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真正潛在的危機依然是存在的。他依稀記得一點歷史,在他的印象中歷史上的杜荷是李承乾的親信,那家伙一腦袋的雜草,在關鍵時候給李承乾出了一個主意。說什麼天下有變,理當成就大業,逼迫李世民遜位,傳位于李承乾。

具體怎麼做呢?

很簡單,讓李承乾裝病,這父子連心,李世民必來探望,然后挾持他,將他控制住。

這個辦法簡單,但確實可行。

因為是有心算無心,李世民是一個好皇帝,同時也是一個好父親。當然這話會有人覺得不妥,但這是杜荷自己的觀點。

首先要認清好父親的定義,杜荷認為作為父親,只要愛護自己的孩子,關心他,在意他,這就足夠了。確實身為皇帝的李世民不可能如別的父親那樣,能夠經常陪著自己的兒子,跟他談心,給他歡樂。但作為皇帝的兒子,他們天生就是王爺,照樣享受這常人永遠享受不到的日子,這又怎麼說?

李世民給李承乾找了最好的先生,給了他最好的環境,會為他的進步高興,為他的叛逆頭痛,為他的胡作非為而發雷霆之怒。若非李世民不在意李承乾,又豈會如此?

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李承乾若是裝病,李世民去探望這是百分百的事情。

若不是因為李佑的叛變,讓李世民察覺到了李承乾的用心,也許歷史會因此改寫。

雖然歷史上的杜荷已經不在了,但這連滿腦袋的雜草的家伙都能夠想出這個辦法,以侯君集的才智,又怎會想不到?

他們的存在,始終是一大威脅。

也是杜荷頭痛的根源,此事委實太過嚴重,可偏偏他又不能直接的告訴李世民說你兒子意圖效仿你發動玄武門之變,或者說你兒子養了多少多少死士,打算打算怎麼樣。

說不出消息來源,這完全是找死的行徑。

“怎麼樣才能兩全齊美?”

杜荷暗自嘀咕。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0 00:20
第二十九章 贈君異寶

    「公子,府外智永禪師求見……」

    杜荷對於目前的情況,也有些一籌莫展。他自負才智過人,但今日面對李承乾、侯君集此事,卻大感頭痛。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因為他所有關於李承乾、侯君集的資料來源都是出自另一個身份,無法擺上台面。李承乾、侯君集兩人也都不是那種純粹無腦的笨蛋,面對這種殺頭、滅族之事,一舉一動都會特別的小心,不留任何的破綻。

    李承乾或許做不到,但侯君集絕對可以。

    侯君集除了性格上的惡劣之外,無論才智還是軍略都是當世一等。戰時能夠破吐谷渾、定高昌,謀時能夠策劃玄武門之變。曾經李世民就誇過侯君集,一個人集合李靖、房玄齡、杜如晦之長。有李靖的用兵才能,有房玄齡的謀略,也有杜如晦的剛果決絕。當然這話有些誇張,但侯君集確實擁有近乎李靖的用兵才能,近乎房玄齡的謀略和近乎杜如晦的剛果決絕。在這三項,遜色三人,可卻集合這些長處與一身。

    若不是誤打誤撞從盧子遷的口中聽到,杜荷對於李承乾、侯君集的事情,全無察覺。同樣的,李世民在皇宮中也一樣沒有現任何的異樣。杜荷在這個時候說出實情,那意義就非同小可了。

    試想一下,最親最近的人都沒有察覺出問題,一個毫不相幹的人怎麼可能知道?

    唯一的解釋隻有這個毫不相幹的人在暗處聽著李承乾、侯君集一伙。

    李世民是位明君,正因為是明君,千古一帝,帝王心術又有幾人揣摩的了?誠然因為杜荷表現出來的才能,以及女婿半子的身份,讓他對於杜荷器重信任,可這種信任絕對不是盲目的。

    李承乾雖然不得寵,但身份畢竟是太子。侯君集雖然有著過錯,但李世民已經原諒了他,而且將他提拔為吏部尚書,六部之中舉足輕重的朝中大臣。兩個人都是響噹噹的人物,而杜荷卻暗中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目的何在?

    即便杜荷抓住了李承乾、侯君集的小辮子,讓他們兩人倒了霉,遭了殃,自己也陷進去了。

    損人利己是聰明人的做法,損人不利己,那是傻瓜,損人損及,是吃力不討好的笨蛋。

    杜荷可不想做一個笨蛋,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在他的心底,也不是那麼著急,正如盧子遷說的,造反是一條不歸路,是不到走投無路的絕境時,不會貿然走的。

    即便是野心十足的李世民,歷史上也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動政變造反的。

    李世民有野心不假,但說他怎麼處心積慮的要造反,那便是扯淡了。

    假若李世民真的有造反之心,在他領軍在外,軍權完全掌控手中的時候,他便高舉反旗造反了。何必等到讓李建成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再動玄武門之變?前者造反,能夠有十萬大軍供他指揮,後者兵權已經讓李淵轉交給李建成一派的李元吉了,李世民能夠指揮動用的隻有不滿百的死士。他是靠這不滿百的死士,造反成功的。

    兩相比較,誰成功的機會更大,李世民又不傻,怎麼可能分辨不出?

    有野心,並不代表一定要造反,因為造反的代繳實在是太大了。相信在李承乾還沒有被逼得走上絕路的時候,他不至於傻到造反。

    還有足夠的時間,讓杜荷來考慮這件事情。

    智永這時的求見,讓杜荷驚疑,自上次渭水別後,智永就杜絕見客,一病不起,聽他來找自己,不免意外。

    「請禪師到會客廳一敘。」

    杜荷整了一下衣著,外出見客。

    跟原來相比,現在的智永已經沒有初次見面的那股精神,整個人看上去像丟了半條命一樣,面色蒼白,有些萎靡不振,心中暗嘆:這上了年紀,就是上了年紀,最經受不住打擊,即便再如何精通養生之道,也改變不了這生老病死的命運。餘光處愕然現智永並非空手而來,右手臂彎還夾著一個眼熟的木盒,正是放有《蘭亭集序》的那個盒子。

    杜荷心底打鼓,不會是東窗事發了吧。他對自己的輕功有著足夠的信心,然面對智永一副登門道謝的表情,心虛是最正常的表現。

    「大師身體可好,聽聞《蘭亭集序》失而復得,真是可喜可賀。」他與智永惺惺相惜,當即如老朋友一樣打著招呼。

    智永接受了杜荷的道喜,臉上也是一片歡愉。

    杜荷心中也安定下來,看出了智永並不知道他的身份。

    略作敘舊,智永道明了來意:「貧僧此來是向杜施主道別的,來長安已有月餘,諸事以了,是回江南的時候了。」

    杜荷還想著等智永身體恢復以後,跟他交流一下書法,聽他打算離去,有些遺憾,卻也找不出輓留的理由,隻能祝他一路順風,念及《蘭亭集序》在智永手中的消息,心中存有憂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智永隻是一個和尚,而《蘭亭集序》是千古異寶,無價之作,古往今來,恐怕數得上是價值最高的字畫了。以價格來算,千金的數字根本不算是一個價。財動人心,大唐固然是太平盛世。個別惡霸蛀蟲也是避免不了的。一但讓他們得知消息,很可能存有生出殺人越貨之心。

    此外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如李世民、杜荷一樣,他們雖對《蘭亭集序》充滿了渴望,然而卻能控制慾望,不起爭奪之念。別的一些有實力的世家或者權貴,未必不會動歪心,買凶奪貨。

    智永隻是一個手無縛jī之力的和尚,面對這兩種情況如何能夠避免?

    他好意提醒。

    智永卻詭異一笑道:「以後這將不再是老衲擔心的事情了,今日來此,第二個目的是希望大人能夠收下這《蘭亭集序》,讓它揮存在的真正意義。」

    杜荷腦袋瞬間進入一種真空狀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張了張嘴,結巴道:「這、這是為何?我不明白,這份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我承受不起……」

    智永搖了搖手道:「承不承受的起,自有老衲判斷。接不接受,大人請聽老衲將話說完。世人皆知我是王羲之之世孫,有著如此身份,自幼受到了常人不一樣的待遇。我喜歡書法,並不是因為我是王羲之的世孫,而是真心喜歡書法,喜歡寫字,喜歡埋頭書寫的那種感覺。可無論我的字寫的再怎麼好,眾人都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因為我是王羲之的世孫,是書聖的後人,繼承著書聖的天賦,字寫的好,並不奇怪。他們都認為我字寫得好是因為我是書聖的後人,沒有一個在意我背後下的苦功夫。」

    智永回想以前,臉上不由露出一些憤慨。

    杜荷暗嘆:「有一位如此出眾的先人,對於後人來說,未必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智永續道:「於是,我在心底下宏願,要越先祖,讓世人認識到我的成就並非因為我是書聖之後。為了這一個宏願,我足不出戶,在寺廟中苦練三十年。我的字越寫越好,寫禿的毛筆,可以堆成山,上門求字的人,多次將門檻踏破,不得已以鐵皮做門檻。但是我失敗了,我現不論我怎麼練,怎麼寫,我的字都無法擺脫我先祖的影子。三十年的苦練,讓我能夠寫出與先祖一模一樣的字,可離越卻有著萬裏之別。直到一天……」

    他說道這裏,深深的看了杜荷一眼道:「直到一天,我看到了一幅字帖。那是一位酷愛書法的文士收集的字帖,他希望能夠收集天下書法名家的書貼,掛在書房中供給後人鑒賞。當時我已經不准備為他人寫字了,他鍥而不捨,拿出了一副字帖要求交換。正是大人的杜體字,機緣巧合之下,他得到兩帖。大人的擅書法的名聲,早已傳入江南,隻是無緣一見。好奇之下,便要求一觀。大人無法想像,那字帖給我帶來的震撼。說實話,那字帖是大人多年前的作品,論筆力功底,與我相差甚遠,但那種大膽的寫法、創新改革,卻正是我所缺乏的。當即我收下了字帖,動身來到了長安。」

    杜荷暗叫慚愧,這真正的改革者是被稱為書法亞聖的顏真卿,隻是作為穿越者的他,莫名的奪得了這個頭銜,想要解釋都無從解釋,隻能默然。同時也恍然大悟,為什麼在歷史上沒有出過江南半步的智永,會不遠萬裏的來到長安。

    智永接著道:「來到了長安,遇到了大人。雖然筆力依舊存在弱項,然而不論結構嚴謹都比之先前那一幅強上太多。前幾日在渭水河上,再見大人時,大人的字又有了明顯的進步。我這才驚覺,發現問題所在。大人為人處事,不拘一格,隨心所至,喜歡集眾人之長,不固步自封。不斷的吸取他人的長處,改進自己。正如孔聖人所言:『三人行,必有我師,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而我卻盲目的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以至隻能跟在先祖身後,走他已經走過的道路。《蘭亭集序》在我手中,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而大人身上,我找到了它存在的意義。智永希望大人能夠收下它,假以時日,超越先祖,然後留下一副勝過《蘭亭集序》的字帖。在若幹年後,又有人越大人,留有更加出色的字帖。唯有這般,不斷創新,不斷發展,書法一道,才能永盛。」

    杜荷想不到智永有如此之心,不由肅然起敬,沉聲道:「這幅《蘭亭集序》,我收下了。」 本帖最後由 taichishu 於 2013-9-10 00:22 編輯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0 00:26
第三十章 天大的喜事

    「不斷創新,不斷發展,書法一道,才能永盛……」李世民默然的念著這一段話,臉上露出了讚歎,感慨的神色,整個人受到了極大的感觸。

    「好一個智永,好一個智永禪師,如此胸懷,實在是讓人激賞……」

    杜荷為智永的書法的熱情所感染,慎重的收下了《蘭亭集序》。在送走智永之後,他當即安排人將《蘭亭集序》已經轉送給自己的消息,傳揚出去,讓世人知道,《蘭亭集序》這書法界的異寶,已經在他手中,但凡要打《蘭亭集序》主意的人,要先認清楚下手的對象,再做行動。

    正如杜荷猜想的一樣,智永手中的《蘭亭集序》已經落入不少人的眼中,他們都在關註著智永的消息,明搶暗奪的都有。但《蘭亭集序》落入杜荷之手的消息傳開後,一個個居心叵測的人都打消了念頭。

    他們對付區區智永,不在話下,然而面對杜荷,卻是有心無力的,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杜荷拿著《蘭亭集序》笑,心中憤慨。

    李世民對於《蘭亭集序》也很關心,在第一時間得知《蘭亭集序》的下落,覺得意外。這種書法界的至寶,換做是他,無論如何都是不會送人的。在一次會面中,問出了這個問題。

    杜荷將那天生的事情如實以告,李世民聽後也如杜荷一樣,大受感觸。

    李世民讚歎不以,雙目別有深意的望著杜荷道:「你覺不覺得,智永這話與你當初說的那番話很像?」

    「什麼?」杜荷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絞盡腦汁的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四年相處,他們君臣之間,說過的話,扯過的皮不可計數,要從中其中找到個別一句,實在是難為他了。

    李世民見此,會意一笑道:「你是忘得一幹二凈的,但朕卻是記得清清楚楚。這一生都不會忘記……記得那一天,朕與你說起古人的偉業。朕當時說,秦始皇一統六國,是歷史上第一個統一中原的帝王,他確立了中央集權的體制廢除了分封制度,設立了中央直接管理下的郡、縣、鄉、亭、裏等多級管理基層結構,並且統一了貨幣、文字、度量衡,開疆擴土,令人仰視。漢武帝破匈奴、並遼東、使西域,為大漢打下廣闊疆域,武功蓋世。此二帝王,實乃帝王之最。當時賢婿報以反對的態度,記得當時你說『秦皇、漢武此二帝王,可為古來之最,但絕對不是不可越的。小子認為古人存在的意義,不僅是讓我們後人膜拜,讓我們後人敬仰,更重要的是立下了一個目標,讓我們後人越,越他們的成就,成就新的輝煌,新的歷史,立下嶄新的豐碑,讓後人有個新的目標,再次越。唯有不斷的越古人的成就,這個世界才會越來越輝煌。假若我們後輩,永遠是仰望古人的存在,永遠生活在古人的庇佑之下,不思進取,不求創新,豈不等於辜負古人存在的意義?』」

    「愛婿這番話,實在是領朕感受深刻,你說的不錯。古人的存在,不僅是讓我們敬仰,而是讓我們越。從那一刻起,朕便決定要越秦皇漢武,要越那個西方的亞歷山大。智永對於書法的痴迷,讓他希望有人能夠越他的先祖,豈不是與你這番話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李世民雄心萬丈的說著,杜荷的那番話,早已讓他視為座右銘了。越古來一切帝王,正是他的志向所在。

    杜荷眨了眨眼,在印象中他似乎確實說過這樣的話,隻是沒有料到被給李世民帶來這番強烈的感覺。再次聽李世民說道亞歷山大,心中更是古怪,那個亞歷山大似乎是他誇張的將歷史上的亞歷山大的功績,擴大十倍的一個虛構人物……現在還記得啊……

    「愛婿,你安排一下,朕要與這位智永,見上一面。如此熱愛書法之人,朕錯過了,怕是會終身留有遺憾。」李世民因為智永的胸懷,也對這位王羲之的後人,心生敬意,決定召見一續。

    「另外……那《蘭亭集序》朕是愛煞了,智永才借了三天,朕隻是看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讓虞世南、褚遂良他們拿去拓寫了。在朕手中,連半個時辰都不到。根本解不了饞。這女婿半子,朕的寶貝女兒都給了你,《蘭亭集序》又算得了什麼。想來不會那麼小氣,少說也得借一個月吧……」李世民到最後,還是透露了自己的用心。

    杜荷暗自翻了一個白眼心想:「你老大都拿長樂出來說事,我哪敢不借……」苦著臉道:「那就借一個月吧,岳父大人一偌千金,小婿自然不會說什麼……」他早有准備,此刻也不覺得意外。

    李世民見杜荷答應的那麼爽快,有些後悔了,未嘛自己不說借兩個月呢!

    隨後在杜荷的安排之下,即將離長安的智永與李世民在皇宮會面。

    李世民酷愛王羲之的書法,而智永是世人唯一一個具有王羲之神髓的書法家,兩人相處的極為愉快。

    《蘭亭集序》讓李世民借去一個月,一個月後,如言將《蘭亭集序》還回。

    得到《蘭亭集序》的杜荷,如魚得水。杜荷的書法,最欠缺的是筆力還有字的靈性,而王羲之的字,筆力天下無雙,靈性更是無可比擬,一篇短短的《蘭亭集序》,二十多個「之」字,每一個字都有著不同的寫法,飄逸入神。

    《蘭亭集序》的存在,恰好彌補了杜荷書法上的不足,讓他的書法在短短的幾個月裏,有著十足的長進。

    長安,立政殿。

    長樂正陪著長孫皇後在黃昏下散步。

    雖然長樂已經嫁人,但李世民這個女兒控卻不改對自己這位長女的寵愛,每過幾個月都會讓她來皇宮裏住上幾日。

    前幾日李世民又向杜荷表示長孫皇後掛念女兒了,杜荷心領神會的讓長樂進宮住幾天。

    這孝道是杜荷心中最在意的事情,長樂入宮陪父母,正是為人子女必做的事情。故而每次李世民提起,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長樂知道母親的身體與她一樣,比較纖弱,將羽毛球帶進了皇宮,當起了羽毛球教練。

    古代游玩的項目本就不足,適合女子的就更少了。

    羽毛球簡單易懂,正是人人皆宜的運動。

    在長樂的帶領下,皇宮中也漸漸流行起羽毛球這項運動了。

    連李世民不時的也會跟長孫皇後玩玩,夫妻兩人你來我往的,讓他們彼此都有一種重新回到年輕時候的感覺。

    「將你嫁到杜家,這是最正確的選擇。」長孫皇後拉著長樂的手,臉上一片欣慰,「荷兒這孩子要不是上心了,也不會特地搗鼓出羽毛球這種東西,讓你來解悶鍛煉身體。這幾個月,母後每天都會抽空打上幾場球。還真別說,效果真的不一樣。除了最開始的幾天有些疲乏,最近精神氣力都要好上許多。前些日子,一口氣陪你父皇打了小半個時辰呢,面不紅,氣不喘。」

    古代的女人大多紅顏薄命,歸根究底就是缺乏運動。

    她們的思想與現代人不一樣,講究賢淑,不能跑不能跳,根本就談不上鍛煉了。人的身體就像是機器,越用越好用,長時間放著不動,自然會生鏽。打羽毛球,能跑能跳,還能鍛煉反應力,對於身體大有利處。

    對於長時間不鍛煉的長孫皇後來說,堅持打上幾個月,得到的效果自然是顯著的。

    「難得你來了,我們母女也來打上一局……上次母後剛玩不久,輸給了你,現在輸贏就未必了。」長孫皇後悶在宮裏,難得有一項可以消遣的運動,已經有些入迷了。

    長樂突的面上羞紅,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麼。良久方才道:「讓高陽來打吧,這個女兒……」她猶猶豫豫,不知如何說出口。

    長孫皇後詫異的看著長樂,在她印象中長樂極為孝順,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忤逆自己,奇怪道:「怎麼了……」她突的記起中午李治向他報怨說長樂搶他的酸菜魚,心中一動,長樂並不喜歡吃酸食,之所以餐桌上會出現酸菜魚是因為李治喜歡這道菜。往往這道菜都是李治一人獨消的,中午長樂卻……

    她拉著長樂的手道:「長樂,老實告訴母後,你的月事多長時間沒來了?」

    「唰!」的一下。

    長樂那張美貌無比的臉龐羞的如紅蘋果一樣,面對母親的bī問,斷斷續續的道:「差……差不多,快一個半月了。」

    長孫皇後大喜,追問道:「那你找大夫看過沒有。」

    長樂低聲道:「沒有,我有些擔心,生怕是誤會了,讓杜郎失望……」

    「傻孩子……」長孫皇後能夠理解長樂的心情,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對於長樂、李雪雁、武媚娘等人一直沒有身孕的事情,不僅隻是杜家人心急,連她這位皇後,還有李世民這位皇帝都多次說道此事,為自己的女兒掛心,更別說是當事人了。

    「快,快傳太醫……」長孫皇後急不可耐。

    「恭喜皇後娘娘,恭喜長樂公主,隻有一個月,若有若無,但確實是喜脈無疑……」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0 00:30
第三十一章 微服私訪的起源

    長樂懷孕了。

    此事證實之後,長孫皇後立刻叫消息告訴了宮中的李世民。

    李世民聞之豁然站起,激動道:「什麼,長樂有身孕了,立刻擺駕,前往立政殿。」他樂不可支的放下了手中的一切,急不可耐的往立政殿趕去。李世民的思想重女輕男,他對於女兒的喜歡,遠遠勝過兒子,尤其是長女長樂,更是如此,稱一句集萬千寵愛與一生也不為過。

    這長樂懷孕,在李世民眼中那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什麼也顧不得了。

    杜荷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樂不可支,還沒等的及同僚的道賀,人就如風一樣,消失在尚書省,進宮見老婆去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朋友個個都做了父親,房遺愛這貨更是一年一個,已經有三個娃兒了。讓杜荷羡慕的緊,而今得到長樂懷孕的消息,哪裏還坐得住,一蹦三尺高。

    來到立政殿,長樂被人圍著,個人臉上羞紅,但卻掛著幸福的微笑,一手輕輕的搭著腹部,雖然目前為止,那裏一點反應也是沒有。

    不過確定她懷有身孕的是宮中的老禦醫,在診斷身孕養胎安胎上的經驗有著絕對的權威性,連孫思邈在這一方面都及不上他。他說有,那百分之九十九不會錯了。

    杜家二老盼望自家老二的孫子多年,如今見了希望,兩人都樂的和不容嘴。

    長樂一時間幾乎升級成為了人人供奉的菩薩,被所有人呵護在手心裏。

    長孫皇後作為多個子女的母親,親自指點長樂如何養胎。宮中最好的大夫產婆已經在李世民的任命之下,長駐杜府,二十四小時待命。連杜荷的母親都有心搬來杜府,親自照看兒媳婦,不過讓杜荷他們說退了。

    杜荷現在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將耳朵貼在長樂的肚子上,聽著裏面的動靜。雖然他知道才一個月,那裏面即便是有小生命,也沒有成形,不可能有多少反應,但卻樂此不疲。

    對於杜荷這小孩子的舉動,長樂雖然害羞,但每次都任其為之,看著貼在小肚上的丈夫,嘴巴笑成了月牙形狀,那雙動人眼睛更是露著慈愛的光芒,那是作為一個母親,特有的目光。

    「杜郎,再過兩天就是乞巧節了,到時候長安的晚上將會解除宵禁,跟上元節一樣,整個長安都會陷入火海,成為不夜城。」

    杜荷聞言扭頭轉向長樂這邊,耳朵繼續貼著,頓了一頓,道:「你不說,我到是真給忘了……怎麼樣,想去哪兒玩,叫上雪雁、媚娘一起,我們去渭河放河燈如何?」

    乞巧節便是七夕情人節。

    在唐朝還沒有情人節一說,但乞巧節的意義卻是相同的。牛郎織女的傳說在net秋時期就漸漸開始流傳,到了唐朝已經是家喻戶曉了。幾乎所有男女兒童都知道每年農歷七月初七的夜晚,是天上織女與牛郎在鵲橋相會的好日子。織女是一個美麗聰明、心靈手巧的仙女,故而凡間的女子都會在這一天晚上向她乞求智慧和巧藝,求賜美滿姻緣,故而七月初七也被稱為乞巧節。

    為了紀念這一天,在晉朝就有縱情玩賞、火燭竟宵的習俗,到了唐朝乞巧節也成為了一個相當隆重的節日,為了能夠讓百姓盡情的游玩,朝廷特地取消乞巧節的宵禁。

    放河燈正是乞巧節的一項習俗,人們怕牛郎看不清夜暗的鵲橋,便在人間河流放燈,讓牛郎認路快步與織女相會。這個習俗多次在宋朝文人詩文中記載,大多人以為唐朝沒有這個習俗。

    杜荷也是一樣,但事實證明,在唐朝這個習俗還是存在的。

    「我就不去了吧!」長樂幽幽的說著,「人多危險,為了肚裏的孩子著想,我還是呆在家裏好了。」她並不是不想去,隻是心中有些顧忌。一直以來,長樂、李雪雁、武媚娘三人都是互敬互愛,三人相處的極為融洽。然而長樂她卻先一步懷上,受到了非凡的待遇。李雪雁、武媚娘雖沒有因此而懷有嫉恨、不滿,然而那種羡慕的感情是無法掩飾的。

    長樂作為大婦,看出了這個問題,自然不能視若無睹,引後宮失火。適當的時候,她選擇了後退一步。

    杜荷先是一怔,隨即也明白了長樂的心,來到床頭,將長樂摟在在懷裏,笑道:「別計較太多,可會老的。就這麼說了,我們一起出去。」

    在這個時候,杜荷作為一家之主,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強勢。

    杜荷左右尚書省的左司郎中,已經擁有直接與李世民商議國事的權力。

    以往他與李世民商議國事,大多都是在私下交談,而且隨著地位的上升,能夠直接參與其中。

    這樣他與李世民見面的機會,自然也跟著多了起來。

    這日圍繞番薯的事情,杜荷跟李世民展開了討論。

    經過多個月的種植驗證,番薯確實能夠在旱地生長,而是收成比之五谷都要高上一籌。

    李世民有心將番薯大肆推廣,讓天下百姓免除飢餓之危,也讓大唐日後擁有足夠的糧食,徵戰天下。

    杜荷是萬分贊同,提議將所有的番薯用來做種,定州的百姓由官府分糧食,解決他們的溫飽與經濟。

    李世民採納了這個提議,命令戶部施行下去。

    政務商議完畢,李世民問起了長樂的近況。

    杜荷對於李世民關愛長樂的心,早已見怪不怪了,點頭道:「一切安好,日常用膳都是根據大夫調配的安胎補身的藥膳,並無任何不適。過幾日就是乞巧節了,小婿打算帶上長樂、雪雁、媚娘一起去渭水河上放燈,輕鬆一下。趁著現在還能走,能跑,好好玩玩,再過幾個月,她就隻能在家裏安胎了,」

    「乞巧節!」李世民低念了一句,一手捻著鬍鬚,眼中露出了一絲回憶,臉上掛起了少有的甜蜜微笑,怔怔的站立著,已然陷入了美好的回憶中去。過了許久,他才緩過神來,嘆了口氣道:「時間過的真快,又到乞巧節了,朕險些將這麼重要的日子給忘記了。」

    杜荷見李世民露出少有的溫情姿態,問道:「乞巧節對於岳父大人,應該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吧?」

    李世民點頭道:「確實,不是一般的日子。朕記得清清楚楚,二十八年前的乞巧節,那是朕第一次在長安遇上皇後的日子……」

    二十八年,正是公元六一二年,也即是隋大業八年。

    那一年的七夕節,李世民跟隨大哥李承乾來長安代表李家給蕭皇後祝壽。正逢七夕節,李世民年少好動,一個人溜出來在長安城游逛,打算看一看這古都的繁華,卻意外遇到了宇文化及的幾個公子。

    宇文化及老謀深算,然而他的幾個兒子卻大不成事,個個都是沾花惹草的惹事之輩。李世民當時也是年輕氣盛,看不過宇文家的胡作非為,與宇文化及的兒子爭鋒比鬥。

    李世民儘管年輕,可自幼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弓馬嫺熟,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詩詞歌賦也略有涉獵,哪是宇文家的幾個敗家子能夠比的了得。自當是大出風頭,引起了長孫無忌的註意,兩人也因此結交,並且第一次見到了長孫無忌的妹妹。

    這段美好的姻緣似乎是上天註定,在次年李世民便迎娶了長孫皇後。

    李世民忘不了那與一生摯愛初次相會的日子。

    「在為繼位之前,每年的七夕,隻要沒有戰事,身在長安,朕都會帶著皇後喬裝打扮成尋常人家,夜逛長安城,去我們初次見面的地方。如今想來,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去了。時過境遷,還不知道那個地方有了什麼變化。」

    他雖是皇帝,本性也是好色,後宮女人不少,然而真正愛的卻隻有長孫皇後一人。

    杜荷笑道:「既然岳父大人懷念那時候的日子,為什麼不效仿一下?」

    「胡扯!」李世民怒道:「朕現在是大唐皇帝,一人之危,關係天下,又怎麼能夠輕易涉險?哪有你們那麼安逸舒服,快滾,別站在這裏,礙眼,看的朕心煩……」他有些嫉妒的說著。

    杜荷聳了聳肩膀,也知自己失言了,又不是拍電視劇,皇帝哪能說微服私訪,就微服私訪的。那些噁心的辮子劇說什麼皇帝私訪記,都是扯淡的事情。

    唉,都是看多電視惹得禍。

    李世民見杜荷的身影消失在了殿外,若有所思的抓了抓鬍子。

    「這小子話雖然扯淡了一點,但似乎有些道理。為什麼朕就不效仿一下當年?」

    怕有危險?

    李世民搖了搖頭,想當年虎牢關之戰,他以三千騎兵直沖竇建德的十萬大軍,照樣是一馬當先,身先士卒,最後不是活的好好的。更何況,這在長安,誰能傷的了他這個皇帝?

    怕魏徵?

    呃……這個,確實有點。這老頭蠻橫起來,那是毫不給他留有面子的主,李世民心底確確實實有些怕怕,隨即一想,卻也釋然了,又不是沒有被那老頭說教過,有什麼好怕的。何況是微服私訪,微服,那老頭如何知道?

    腦中再次回憶起,年輕時與長孫皇後,陷入熱戀時候的那股甜蜜衝動,一瞬間,下定決心了。

    微服私訪,朕就來一次微服私訪。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0 00:40
第三十二章 真愛無疆

    乞巧節很快來臨!

    在這一日,不夜城的長安,遠不如渭水熱鬧。

    杜荷、長樂坐在了寬敞的馬車中,順著通往渭水的大道前進。

    杜荷穿得是一身的藍色的武士服,衣服是武媚娘為他裝備的。武媚娘對於他的喜好了如指掌,知道他喜歡寬鬆休閒,方便行動的衣服。武士服也做了特別的改良,不是胡服也不算文士服,有幾分休閒服的模樣。

    杜荷灑脫、隨性,配上這一身武士服,充滿了少年郎青年樂觀,但是在氣度上他又有著老成穩重的感覺。事實也是如此,雖然杜荷幹了不少的事情,但實際年歲始終是一個二十歲的少年,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然而他的真實年歲,卻又不隻是二十歲。上輩子作為教師的杜荷,有著一股能夠讓學生信任的穩重,這種由時間累積起來的穩重是無法改變的。杜荷就像是一個少年與中年人的混合體,既有著少年的魅力,也蘊涵著一股中年成熟的魅力。

    至於對面的長樂,杜荷唯有用十個字來形容。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她的存在就是造物主的神奇,出於自然的鬼斧神功。幾乎完美的臉龐,有著讓天下女子,自行慚愧的魅力。

    今日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配以雲狀的髻、翠綠的簪釵,天上下凡的仙女,亦不外如此。

    兩人坐在一處,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隻不過目前這對夫婦臉上都帶著苦笑,皆是無可奈何的表情。

    做一個男人難,做一個好男人更難,做一個多老婆的好男人更是難上加難。

    杜荷最初的打算是帶著三位夫人一起去渭水放河燈,哪知李雪雁、武媚娘根本就不買賬,說什麼才不稀罕擠在一起放什麼河燈,兩人結伴搶先一步出門了。也不知兩人去處,隻好與長樂一起。

    李雪雁、武媚娘自有打算,倒不是真心不願與杜荷放河燈,隻是三女擠在一起,任何人都不是滋味,索性分開選擇。唐朝娛樂性節目不少,七夕乞巧節之後,是八月十五中秋節,中秋節過後又有九月初九重陽節,與其這些節日擁擠在一起,不如一人一天的分配,更有意義。

    長樂懷有身孕,暫時行動自如,過個把月就隻能呆在家中了。故而這一次的機會,讓給了長樂。

    至於她們一起種生求子去了。

    種生求子也是七夕的習俗之一,是未孕女子信奉的一個求子習俗。

    杜荷拉開車簾,道路兩旁佈滿了手拿河燈的親年男女,他們成群結隊的往渭河行去,一路上紅通通的一片,皆是喜慶。

    「不想了!」杜荷拉了長樂一把道:「雪雁風風火火的,但媚娘行事穩重,有她在,料想也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別辜負了這大好時光……來,長樂,你看,那河燈怪是不怪?」

    他怪異的指著一個黃碧眼的外國妞手中拿著的河燈。也許是西方人與東方人的審美觀不一樣,東方人的河燈,小巧漂亮,簡單優美,而那外國妞手中的河燈卻是一隻大烏龜,那烏龜的頭上點著一根蠟燭,讓人心中存有一絲惡意。

    「噗哧!」一笑,長樂也為那大大的烏龜給逗笑了,不過這個時候,還沒有烏龜頭的真正解釋,她自然不知杜荷心中的惡念。

    看著一路上嬉笑的人群,長樂羡慕道:「原來河燈是要自己做的,也是啊,不是親手做的,就沒有意義了。」

    杜荷笑而不語,來到渭水河畔。

    夜色已深,但渭水河畔卻聚集了數以萬計的游人,大多都是青年男女。再不然就是各處趕來的攤販。長安作為天下最大的都會,人口高達百萬。這種盛宴集聚數萬人的情況,那是常有的事情。

    即便在這數以萬計的游人中,杜荷與長樂的存在都是鶴立雞群的,儘管長樂准備了面紗,奈何區區紗巾實在無法掩蓋那絕世容顏。

    若非名花有主,以唐朝開放的風氣,此時此刻長樂怕是早已受到了各類少年俊傑的邀請了。

    杜荷目光在河畔來回搜索,突的指著離渭河甚遠的一處地攤,道:「你看……」

    長樂眼睛一亮,那鬱鬱的表情不在:那是一處毫不起眼的小攤子,客流量也是不大,門可羅雀。因為他們賣的不是已經做好的河燈,而是用來手工製作的一些做河燈的材料。

    這正是他們所需求的。

    攤子的主人家是一對已經上了年紀的老夫妻,都上了六旬之齡,對於沒有生意,也沒有任何的報怨,隻是笑著看著河灘上嬉鬧的年輕一輩。

    長樂心知丈夫體貼,早已想過這種情況,暗自裏給了他一個媚眼。

    杜荷心中一蕩,拉著她的手,走向那小攤子。

    七夕年年有,然而這卻是杜荷過的第一個七夕。前三年,不是因為戰事,便是身負重擔下了江南,都耽擱了。

    杜荷的性子與長樂一般,喜歡自己動手。

    渭水河燈他也是第一次來,關於河燈的製作更是一竅不通。故而事先詢問了房遺愛、李敬業等好動好玩的公子哥。最後從李敬業口中打聽到在渭水河畔有一對奇怪的老人家,他們擺著地攤,賣製作河燈的材料,教人製作河燈,手藝極為巧妙,卻從不動手做來販賣,年年如此。

    杜荷當時就覺得奇怪,儘管他從未來到渭水,也可以想像。關顧渭水的游客大多分為兩種:其一是長安百姓,這類人大多都不富裕,或是小康之家,或是更甚,往往他們都是自作自帶,另一種是外來旅客、本地的達官貴胄,家境富裕,河燈都是現場買的,單看附近的攤販紅火程度便可知了,哪裏會有心思買材料動手來做。

    現在親眼目睹更是奇怪,他們這對夫婦的攤位,與四週賣河燈的相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

    那對老人家對此卻毫不在意,實在讓人詫異。

    杜荷、長樂走到近前。

    那對老人家熱情的上前迎接。

    杜荷說明來意。

    這對老人家聽後笑容更勝。

    老丈直點著頭道:「不是小老兒吹,論這做河燈的手藝,方圓百裏,還沒有人能夠勝過我們老夫老妻的。」

    大娘親熱的捶打了老丈一下,道:「盡說大話……」她笑容可掬的對著兩人道:「讓小倆口看笑話了。」她已經看出杜荷、長樂是對夫婦,讚歎道:「難得你們明白,世上哪有什麼牛郎織女,隻不過是世人藉助這個故事傳遞彼此的心意。放河燈表面上是為了照亮牛郎織女的鵲橋路,實際照亮的卻是男女之間相愛的情路。代表著男女之間的心意,這心意隻有親手做才能表達出來。隨手買上一個,便是再漂亮,也無法代表本人的感情。」

    大娘年紀大,但卻毫不昏庸,說起此事來,頭頭是道,讓人心悅誠服。

    這番話,幾乎都是說到了杜荷、長樂的心坎裏去了。

    「不知小倆口想要做什麼樣式的,不忙著答復,意義才是最重要的。」大娘顯得很是老道。

    杜荷、長樂互望一眼,異口同聲的道:「蓮花!」

    大娘聽了更是樂的合不攏嘴,踢了老丈一腳道:「還不快准備東西?」

    老丈也樂呵呵的將紅紙、竹簽、底座等物品准備就緒。

    長樂嘆服的看著二老道:「兩位老人家的感情真好。」

    老丈笑道:「你們小倆口不也是一樣,看你們身份不一般,能夠放下一切,親手做河燈來表示自己的心意,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長樂瞄了杜荷一眼,心裏樂滋滋的。

    大娘先做了一個樣式參考,別看她已經白蒼蒼,但手腳麻利,絲毫不遜於年青男女。不多時,一盞精緻的河燈已經完成。

    老丈並沒有誇口,紅紙、竹簽、底座等等材料,在大娘手中像是活的一樣。那做好的蓮花河燈,點上了中心的燭火,活靈活現,真如花開正艷的蓮花。

    長樂眼中泛起了了異彩,也顧不得身份了,忙讓大娘教她。

    杜荷好奇的問起了心中的疑惑,「大娘的手藝不凡,數一數二,為何不跟他們一樣,賺些小錢?這種機會,一年中未必有幾次。」

    老丈淡淡笑道:「我們老夫老妻,兒孫滿堂,根本就不缺這幾個錢。在這裏擺攤,是為了紀念我們曾經走過的日子而已。在四十多年前,小老兒與老伴因為河燈相識,相知,最後到相愛、成親。河燈對於我們的意義,遠遠不止是一盞燈,而是生活感情的見證。我們希望能夠遇到像你們這樣情義深厚的男女,教會你們河燈的製作方法,送上我們最真切的祝福。希望你們能夠像我們一樣,風雨四十年,不離不棄。」

    老丈笑的很開心,像個小孩一樣。

    大娘有些害臊,但卻依然情意綿綿的橫了老丈一眼。

    杜荷怔立了半響,心有所感,這種四十年不變的情感,實在讓人動容。

    長樂更是感動的一塌糊塗。

    一雙手握在一起,杜荷堅定的道:「一定會的。」

    老丈入神的看著兩人,突然道:「老伴,你看,他們像不像二十多年前的那對夫婦,他們也說了一樣的話。」

    大娘頓了頓道:「還真像,不過那對夫婦有十多年沒來了吧,記得二十年前,他們幾乎年年都要來的……」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0 00:48
第三十三章 才情無雙,怎配相比

    蓮花河燈順著渭水緩緩飄去,長樂蹲在渡口,雙手握拳,垂目低頭,低聲許願。

    長樂做的蓮花河燈並不精美,然而每一根竹篾,每一張紅紙都是由她親手編製的,那份付出情意,決計不是隨意買了河燈就能夠表示的。

    月光灑在長樂的身上,映照著那一身的白紗,讓蹲在哪裏許願的長樂看上去就如天上的仙女一樣,美的無法讓人以言語形容,便在這時,一陣威風拂過,面紗隨風飛散,露出了那一張驚世的容顏。

    杜荷伸手接過面紗,正打算還回,瞧向長樂,目光轉柔,怦然心動。

    四週見此一幕的男女也看呆了,他們呆呆的望著長樂,一時間在渭水之畔,造成了短暫的時間真空。

    驚艷,已經不足以形容此刻長樂散出來的美麗。

    四週望向長樂的眼色驚奇、羡慕,還有崇敬,那怕是再好色的人,在這一個,面對長樂此刻散出的魅力,都無法生出半點的色心。

    那種美無法形容,不是人間所擁有的,而來自於天上。

    閻立德、閻立本兩位大唐最出名的畫家入神的望著長樂,將這美好的景象,記在了心中。因為今晚的遭遇,他們兩人用了三年的時間,畫出了一副名為「公主許願」的畫卷,將四週的一切活靈活現的畫在了花上。

    世人皆知貂蟬拜月、昭君出塞、貴妃醉酒、西施浣紗是古代最美的畫卷,然而貂蟬卻是一個虛構的人物,連環計不存在。呂布反董卓,隻是因為他睡了董卓的侍妾,並非是為了虛構的貂蟬。

    因為杜荷的存在,因為歷史的變革。

    這最美的四個畫卷中去了一個拜月,多了一個許願,四大美女也由真真實實存在的人物長樂取代。

    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

    杜荷畢竟與長樂是多年的夫妻,對於她的美麗有著一定的免疫力。雖然他也為長樂這不經意的舉動散出的無窮魅力震撼,卻是最先反應過來,拉著她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長樂還不知自己造成的情況,一臉的茫然。

    杜荷笑著給她帶上了面紗,感慨道:「美麗不是罪,但卻誘人犯罪……」

    長樂還以為杜荷誇他漂亮,嗔怪的橫了他一眼。

    杜荷笑著拉著長樂,帶她到渭水河上觀賞滿河的河燈。

    失去了長樂的蹤影,渭水河畔又恢復了熱鬧。杜荷在碼頭租借了一艘小船,往湖心駛去。

    此時在渭水河上,有一艘豪華的船舫。

    船舫極大,極為豪華,船身長達十丈,四週一圈,彩色的燈籠一個接著一個的串連在一起,共計三百多個,在這黑夜中照亮了半個天空,讓四週的景色,如同白晝。

    船舫橫在上游最適合觀景之處,幾乎霸佔了半條河道。

    來渭河觀光的達官貴人並不少,然而一艘艘的游船面對這霸道的豪華船舫都選擇了退避三捨。

    這種情況的發生,恰是證明了一點,豪華船舫的主人惹不起。

    事實也是如此,船舫掛著魏王的字樣,顯得莊嚴寶氣。作為長安地位崇高的王爺,在長安能夠與他叫板的人也隻有李世民與李承乾。除了他們兩人,又有誰能夠觸及一個王爺的眉頭。

    不過船舫上並沒有李泰,他本人正在接待五姓世家中的兩位崔中平與鄭天凡兩位家主,商議著盧家的事情。盧家的掌舵盧子建被殺之後,盧家幾乎陷入崩潰的情況。

    倒不是人才不濟,而是這盧家家大業大,枝繁葉茂,主幹、分枝數不勝數。在世族門閥中,家主猶如皇帝,誰都有興趣一爭。爭的人一多,自然也會亂。

    李泰不甘心失去盧家的支持,這些日子都在與崔中平、鄭天凡商議盧家的事情,商議著誰上位能符合自己的利益。

    他們上一輩勞心勞力,但那些還沒有接觸家族事情的新一輩人卻沒有這個覺悟,一如以往的在長安游玩嬉戲。

    這七夕乞巧節的大好日子,他們這些世家貴公子有怎會錯過這種機會。

    李泰為了拉攏這些貴公子,將自己平日游玩的寶船拿了出來,由杜楚客領著泛舟渭水,在船上吟詩作對。

    李泰以文採揚名與世,與之交往的大多也都是文採風流的門閥子弟。這一招待便是三十餘人,都是精於詩詞歌賦的年輕俊傑。

    鄭天凡之子鄭世美也在這甲板上。

    他精於詩賦,精美詞句,應口即來,儼然是一位文採風流的濁世佳公子,成為眾人吹捧的對象。

    鄭世美站在人群中,目光卻不時的往船尾瞄去,目光所至之處,一位俏佳人正在船頭,笑語嫣然的與一位青年公子交談,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俏佳人姓徐,叫徐慧,是江南第一才女。前幾日,在長安街上遇見,那徐慧那一身充滿江南美感的才女,當即讓之驚為天人,展開追求。

    不過徐慧對之卻是不加以顏色,正與面前的上官儀交談甚歡。

    上官儀是弘文館直學士,李世民親封的進士,才華也是不凡。

    最初上官儀一人在船頭眺望,與甲板上的熱鬧情形有些格格不入,徐慧厭煩了船上諸多人的吹捧,見上官儀特立獨行,好奇的上前問話。

    上官儀以有嬌妻,對於徐慧並沒有異樣的情緒,如實答道:「有些討厭這樣的氣氛,要不是好友硬拉我來,我無意來此。」

    徐慧也說出了心中的感受,道:「我也有同感,在江南的聚會,以游玩為主,感受山川優美,然後再來例行交流,相互暢談討論。然而這長安卻將大部分時間用於相互吹捧,相互抬高,完全失去了游玩的意義。」

    上官儀點頭道:「風氣不同,江南學術氛圍濃厚,相互間並不牽扯到利益。而這裏是天子腳下,才華出眾者,多如過江之卿,誰不想一躍而上,成為人上之人?相互吹捧,相互抬高,以提升名望,已經漸漸的取代他們的求學求知之心。」

    徐慧感同身受,點頭道:「天下腳下,果真事事複雜,充滿了人性百態。」

    上官儀淡淡一笑:「姑娘這麼說即對也錯,長安確實是龍蛇混雜之地,有著各種各樣的權力爭鬥。但陛下乃是一代明君,隻要你有真才實學,一定有被重用的機會。像他們這樣,想要藉助名聲上位,無疑是痴人說夢。」他一語道破天機,風採並不代表一切,詩詞歌賦的成就再好,也未必能夠成為一個優秀的幹吏。

    上官儀為人恭謙有禮,一言一行,皆是良言,讓徐慧颳目相看。

    這時鄭世美有些坐立不安了,上官儀、徐慧越聊越深入,幾乎無視了甲板上所有人的存在。他自視甚高,豈容上官儀給比了下去,笑著來到了近前,望著夜空道:「也不知這天上是否真的有牛郎、織女,不過牛郎、織女的故事卻是深入人心,讓人感動。我有一個提議,不如以這七夕為題,牛郎、織女為意,做詩賦一,諸位以為如何?」

    「好!」

    鄭世美出身高貴,又有著過人的才情,這一開口,意圖表現的人都高呼而起。

    鄭世美孤傲一笑:「我先來吧……」他來回走了三步,雙手一合道:「有了……」他心思一動,應景來了一七言絕句。

    詩句優美,結構整齊押韻,且又簡單意懂。

    連徐慧、上官儀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鄭世美在詩詞上確實有著非凡的才華。

    四週雅士也是一呆,讓鄭世美應手而來的詩句給震懾住了,叫好聲隨即而來。

    「古有曹植七步成詩,鄭賢侄三步成詩,更為了得。」杜楚客忍不住拍案叫絕。

    鄭世美志得意滿的看著上官儀,問道:「聽聞上官兄進士出身,才華不凡,不如也作詩一,讓大家開開眼見?」

    上官儀聽出了挑釁之意,坦然一笑:「作詩,我不如你……」他學得是治國安邦之術,在詩詞上確實比不上專攻此道的鄭世美,不以為意的坦然承認。

    鄭世美更是自得,瞄了徐慧一眼。

    徐慧暗自生怒,隻是鄭世美作的詩句確實無可挑剔,腦中突的生出一人,心道:「若是他在,哪容鄭世美如此倡狂。」

    這時人群中突的傳來了一聲讚美:「這三步成詩曹植比及不了,那杜荷也遠遠不如吧……」說話的是鄭家的一個偏枝的後人叫鄭果,他知鄭世美一心想要跟杜荷比一比,勝過杜荷,故而如此讚歎了一句。

    鄭世美聽後更是得意,仰著頭像一隻高傲的孔雀,當然在徐慧的眼中像毛驢更多一些。

    鄭世美心道:「杜荷,算什麼,有我在,根本不值得一提,這不,因為聽了我的名號,嚇的都不敢赴約了。」鄭世美來到長安之後,一心想要與杜荷一較高下,想踩在杜荷的身上,贏得更高的讚譽。

    此次七夕便是一個最好的機會,為了贏得勝利,在一個月前,他便想好了題目,精心的做了一詩,通過一個月的修改,自詡完美無缺。他讓人邀請杜荷赴約,結果杜荷並未前來,心中依然認定是杜荷聽過他的大名,嚇得不敢赴約了。

    杜荷確實收到了鄭世美的邀請,隻是他連鄭世美到底是阿貓,還是阿狗都不知道,哪裏會去赴約。

    不過鄭世美的態度卻激起了徐慧的憤怒,冷聲道:「確實遠遠不如,杜荷才情無雙,他人怎配相比?」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0 00:52
第三十四章 辯機,千古第一人

    徐慧並不知鄭世美的詩句是一個月精心作得,而且經過了反復的推敲潤色,以為他真的比得上三國曹子建,三步能成詩。對於這點,她還是有些佩服的。然而一個人,縱然有驚天之才,不懂做人之道,傲慢自大,一樣會惹人生厭。

    徐慧讀四書五經,一身才華倒是其次,真正讓人敬服的還是那謙虛,尊老愛幼的品質。在鄭世美還沒有見過徐慧之前,徐慧已經見過鄭世美一面了。那是在一次用餐的時候,徐慧百般無聊的望著窗外大街上的行人。

    不遠處鄭世美撞上了一位賣菜的老人家,那老人家體弱,遠遠比不上習過武藝的鄭世美,讓鄭世美撞到在地,一擔子的菜灑在了地上。鄭世美罵罵咧咧,看也不看一眼的走了。還是附近的些許好心人,上前將老人家扶起,整理好了擔子。

    對於鄭世美這種行徑,徐慧打心底的厭惡。隨後兩人在他人的介紹下相識,面對一個文採非凡,出身高貴的才子的瘋狂追求,徐慧不給以顏色,也是因為那股厭惡。

    對於杜荷,徐慧一直抱有奇怪的情緒。面對兩次救命的恩人,有著說不出的感激之心,另外杜荷在江南所表現出來的才氣,大智大勇,那種為了救人膽敢逆天而行的氣魄,都吸引著她的眼神,讓她由衷的敬慕。

    與杜荷在長安相見,面對杜荷孟浪的邀請,這羞愧之餘,心中卻暗自有些欣喜期待,晚上都有些難以入眠了。結果等了幾日,毫不見音訊,這才明白被放了鴿子,心中氣惱,故而遇到武媚娘的時候,才會暗自的發著牢騷。

    今日徐慧本是打算夜游長安的,然而在客棧受到了杜楚客的邀請,讓她往渭水一會,參加士人聚集了交流會。她並不怎麼瞭解長安的情況,心念著杜楚客是杜如晦的親弟弟,杜荷的叔父,他舉辦的交流會杜荷有可能會參加吧,也就動身前往了。卻不知杜楚客雖然是杜如晦的弟弟、杜荷的叔父,但是他站在了李泰這一邊。杜如晦苦勸不聽,雙方隻好斷了往來。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很深的交集。

    來到魏王船上,徐慧發現鄭世美竟然是主角之一,有種上當的感覺,更不理會他。

    這好不容易在船上遇到一位談得來的人物,鄭世美又來上前攪合挑釁,讓徐慧心中的厭惡更甚。就在她准備離去的時候,鄭果的一句「杜荷遠遠不如」讓她頓住了腳步,而鄭世美那理所當然的態度就像是導火索,將心中對於鄭世美的厭惡測底的點燃。

    雖然徐慧對於杜荷放他鴿子的行為很是憤慨,可在她的心中杜荷始終是一位大仁大義,為了救十五萬中了瘟疫的百姓,不計較個人安危的英雄。鄭世美這種連基本道德都沒有的人,也配與之相比?

    惱怒之下,也沒有給鄭世美留有任何餘地,毫不留情的就說錯了對鄭世美鄙視。

    「杜荷才情無雙,他人怎配相比?」

    一句話,直接表示鄭世美別說與杜荷相比,他連比較的資格也沒有。

    他話音一落,鄭世美的那張俊臉燥熱的漲紅。

    讓自己心儀的女人如此嘲諷鄙視,這讓他一個大男人情何以堪。

    杜楚客之所以會邀請鄭世美,實因鄭世美的拜託,心知鄭世美對徐慧有意,忙上前打圓場道:「才不分高下,我那侄兒確實有著非凡的才幹,但鄭世侄名傳滎陽,也不差嗎。」

    徐慧畢竟是江南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也知說的有些重了,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

    鄭世美卻忍受不了心中怒火,他長這麼大,一直都是第一,還從來沒有受過如此羞辱,更別說羞辱來至於讓他心動的佳人。

    「杜荷算什麼東西,他甚至不敢應我的邀,憑什麼跟我相比?」他紅著眼睛,粗聲喝著。

    徐慧也氣紅了臉,怒道:「別太自大了,無論人品才氣,你根本沒有一點能夠跟他相比的。」

    鄭世美怒發如狂。

    人群中的鄭果也是一臉的焦急,這拍馬屁排到馬蹄上,若不能給鄭世美輓回顏面,恐怕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他左右尋思,意外見徐慧氣紅了俏臉,不免一呆,暗思鄭世美將矛頭指向杜荷,並沒有為難徐慧啊,看那神情,豈難道?

    他心思一動,低笑道:「徐姑娘如此為杜荷辯護,難道你們有什麼特別的關係?」他是一個小人,小人最擅長的便是指東說西,顛倒是非。他並沒有說是什麼關係,也沒有說特別的話,但人的思想往往控制不住的往歪處去想。

    鄭果這麼一說,四週看戲的人都對徐慧投以了異樣的眼光。

    徐慧一個黃花大閨女讓人如此懷疑,氣得淚珠都浮上了眼眶。

    便在這時,河面上傳來了低沉的吟唱。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低沉的吟唱在渭水上空迴蕩,深沉的音調,磁性的聲音,在述說著一段凄美的卻又真摯、細膩、純潔、堅貞的愛情的故事:手藝精巧絕倫織女,在王母的逼迫之下,隻能倚靠閃亮的星星傳遞著他們的離愁別恨。他們相隔萬裏,無法見面,但相逢的美好一刻,卻抵得上人間千遍萬遍的相會……

    牛郎織女相會的情意,就象悠悠無聲的流水,是那樣的溫柔纏綿。但是藉以相會的鵲橋,轉瞬間又成了和愛人分別的歸路,一夕佳期如夢幻一般倏然而逝,才相見又分離,怎不叫人寸斷肝腸……

    回顧佳期幽會,疑真疑假,似夢似幻,及至鵲橋言別,戀戀之情,已至於極。就在這時,一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急轉直下,道破了愛情的真諦:愛情要經得起長久分離的考驗,隻要能彼此真誠相愛,即使終年天各一方,也比朝夕相伴的庸俗情趣可貴得多。

    一首短暫的詞,悠悠的故事,將牛郎織女從分別的悲苦,到相見的喜悅,由相見的喜悅,轉入離別的不捨,最後以畫龍點睛的愛情真諦結尾,將優美的形象、深沉的情感結合起來,起伏躍宕地謳歌了人間美好的愛情。

    在這船上待著的沒有一個庸俗之輩,詩句也不算是深奧難懂,隻要細心體會,即能明白。

    一時之間,船舫上的人都痴了。

    「是誰?是誰在吟詩?」

    所有的人腦中都有這個念頭。

    他們不約而同的往船外眺望。

    不遠處,一艘小小的扁舟,漸漸遠去。扁舟上一位俊朗少年正興致高昂的搖著槳,在他附近一位擁有著天仙姿容的女子,正伸手戲水,笑吟吟的將河中水潑向搖槳的男子。

    「是杜荷跟長樂公主,那首詩,是杜大人做的。」人群中傳出了一陣低呼。

    杜荷與長樂都是長安風雲人物,識得他們的人不在少數,已經有人將他們認出來了。

    其他不認識的一聽的杜荷,也不覺得意外。

    杜荷的才華,在長安年輕一輩中,已經是公認的第一,無可比擬,無人不服。隻有鄭世美這類外來人,才會不自量的找他挑戰。

    鄭世美此刻的眼中傲慢不在,剩下的的隻是頹廢。

    他是詩作的確實不錯,然而與杜荷的一比,卻是天囊之別,那是天與地的差距。

    撐船遠去的正是杜荷,杜荷帶著長樂游湖,打算在上游觀看萬盞河燈順流而下的景象,至於李泰橫船河心的霸道,他並不以為意。他就不信李泰有本事將整個河道都佔了去。

    當他驅使小舟路過李泰船舫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鄭世美打算以七夕為題,吟詩助興。

    長樂也是一個才女,對於詩賦略有涉獵,有心聽一聽應景的詩句。

    杜荷閑著無事,也應了長樂的要求,在一旁停泊。

    魏王船舫規模極大,杜荷租借的扁舟卻是極小,也無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杜荷、長樂想不到事情會牽扯上身。

    最初杜荷並不打算如何,鄭世美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一個人難道還要跟一隻耀武揚威的螞蟻計較不成?

    但事情牽扯到徐慧身上,杜荷便不能不聞不問了,怎麼說這徐慧都是他的朋友,又是在為他出頭的情況下,受到的欺負,無論如何都不能罷休。也不怕人笑話,他那點作詩的水平,實在無法拿出來獻醜,不得已隻能盜用秦觀的《鵲橋仙》了。

    他相信《鵲橋仙》一出,鄭世美絕對不敢在放肆了。

    杜荷不願讓別人打擾他與長樂的興致,直接駕船離去,在渭河上玩了一個盡興。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已過,游人漸去,河上的河燈零零散散,以是不多。

    杜荷打算回城,去城隍廟做他們此行的最後一站。

    來到河畔,長樂道:「不知那對老人家是否還在,我們去打一個招呼可好?」

    杜荷也有意如此,欣然同意,這方才走到附近,確聽一人淫笑道:「小娘子,獨自一人,不覺得寂寞嗎?讓哥哥我陪陪你吧……」

    杜荷臉色一沉,卻見一個做書生打扮的人正在調戲一個婦人。

    書生有些眼熟,原來是辯機,他改了書生樣,險些讓人認不出來。

    另一個婦人也有些眼熟。

    杜荷突然間嚇得有些腳軟,那……那……

    那婦人……

    怎麼看,怎麼像是長孫皇後……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0 00:54
第三十五章 調戲皇後

    杜荷的目光有些呆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拉了拉長樂一把,問道:「那個婦人,像不像你的母後?」

    長樂的心神也然這突事件給吸引,隻是天色昏暗,她的眼力遠遠比不上身懷內功的杜荷,隻看得清對方輪廓。固然覺得婦人的身影有些眼熟,也不會往長孫皇後身上去想。

    經杜荷這一提醒,那朦朧的輪廓,在她眼中漸漸清晰,驚呼了一聲:「確實像是母後……」隨即卻又滿腦子的疑問:「可不應該啊,母後怎麼會來到這裏?」作為一國之母,長孫皇後隻有在特大喜事的時候,才會出現在公眾面前,平日是不可能走出皇宮的。

    杜荷也覺得不可思議,然而腦中突的想起他更李世民談論過此事,難道?

    如此一想,已然確定,那個經過喬裝打扮的婦人就是大唐帝國的國母……長孫皇後。

    杜荷腦袋有些單機了,那婦人是長孫皇後,這豈不就表示辯機在調戲一國之母,能夠做到這一點,這個辯機和尚,稱得上千古第一人,或者是第一茶幾更加恰當。

    他不及多想,已經施展輕功上去營救。

    杜荷並沒有認錯。

    婦人確實是長孫皇後,那書生打扮的人也的確是辯機。

    故事說來卻有些戲劇性。

    李世民讓杜荷的話說的心動,他的性格素來膽大敢拼,在這值得紀念的夜晚,微服私訪,正對了他的胃口。長孫皇後雖然賢慧,不同意李世民這麼做來。可她終究是一個女人,女人多情,李世民的出點是為了紀念他們初次見面,為了與她渡過一個溫馨的兩人世界,拋開一切身份,做一對實實在在的夫妻應該做的事情。面對這種柔情,幾乎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拒絕。

    長孫皇後自然不行。

    微服私訪,成為了定局。

    李世民的行程恰好與杜荷相反,他們是先城內,最後再來渭水游玩。這一對大唐地位最崇高的夫妻,在這一夜找回了年青時候的回憶,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夜。他們的最後一站就是杜荷與長樂做河燈的攤位。

    那一對老人家在中年的時候,就如接待杜荷、長樂一樣,接待了第一次約會的李世民、長孫皇後,小小的攤位,對於他們來說也有著獨特的意義。以往每每七夕出游,這攤位是他們必光顧之處。

    兩人來到了攤前,十多年過去了,物是人非,攤主漸漸老去。此次會面,李世民、長孫皇後都感到有些物是人非,敘舊閒聊之後。看著攤子上的材料,長孫皇後來了興趣,依照記憶,打算做一個,投入河中,不負如此良辰。

    李世民在一旁看著,一夜游玩,這腹中有些飢腸轆轆。不比以前從軍的時候。打仗環境艱苦,李世民作為主帥,一天不吃,很正常,習慣了,耐得住餓。現在的他當了十三年的皇帝,錦衣玉食的,早已不復當年,肚子一餓,心底就鬧著慌。見長孫皇後手藝已經生疏,笨手笨腳的,一時半刻,也好不了,動了買點小吃的心思,知會了一聲,離開了。

    辯機就在李世民離開不久,悠哉悠哉的從一旁經過。

    此時此刻的辯機,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和尚。當年的辯機,拋去重名不說,還算的上是一個合格的和尚。對於佛學有著一定的研究,還是有些才華的。儘管有些色心,但卻沒有色膽,沒有幹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在李承乾的逼迫之下,他墮落了。

    《新封神榜》最後一集中女媧說紂王「走入了極端,在放dang中變壞,在驕淫中變態。」這一句,恰好可以用在辯機的身上。

    在屈服與李承乾之後,辯機受到了異樣的關愛,較之當年的稱心更甚。辯機所思所求,李承乾無不答應。李承乾不喜漢化,對於突厥文化很是讚賞。突厥人因為科技落後,生產力低下,對於性愛很是開放。除非是那種鍾愛,不容他人染指的禁臠,妻妾就如貨物一樣,可以與人分享的。

    李承乾除了太子妃不讓辯機動以外,並不反對辯機與他的侍妾歡好,讓他一個和尚嘗到了女人的滋味。

    辯機作為一個男性的自尊,骨子裏刻入了自卑的感情。為了掩飾這種自卑,他開始無度的使用李承乾賦予他的力量,通過打壓他人,來泄來證明自己的強大。在自卑與女色的誘惑下,辯機無論是思想還是精神完全的墮落。

    這一日七夕節,李承乾要做一個乖寶寶,老老實實的在東宮待著。

    因為吸取了當年稱心的教訓,辯機並不住在皇宮裏,而是一處隱秘的別院,隻有在需求時,才會入宮,或者李承乾出宮相會。辯機知道李承乾不會來找他,也樂的在青樓招了三位姿色不錯的妓女在渭水上嬉戲。

    就在他打算回府的時候,意外的現了長孫皇後。

    辯機對於人妻有著一定的偏愛,長孫皇後的丈夫是大唐皇帝,無疑是人妻之最,極品中的極品。雖然年近四十,但因為保養的好,並沒有顯得入的出老,容貌不及長樂出美,卻有五分的相像。氣度華貴,作為國母的她,比之長樂更勝一籌。

    這一下,可亮瞎了辯機的那對狗眼。

    在辯機心中,長樂是近似女神的存在,他不敢想像,而面前的這位與長樂有五分相像的婦人,卻是一副尋常人家的裝扮,完全是自己現在可以染指的對象,心念一動,也起了歪心,上前調戲。

    長孫皇後的心裏甜蜜蜜的,雖然她不贊同李世民這冒險的舉動,可是那一片深情,卻讓她身處蜜罐一樣,掛著甜美的笑容,編織著河燈。她萬萬想不到有人會將主意打在她的身上,而且口出穢語,舉止輕佻,甚至還伸手來觸摸她的臉蛋,這種事情自從她嫁給李世民之後就不曾遇到過了。

    「放肆……」長孫皇後氣得臉色巨變,那張風韻猶存的俏臉上鋪上了一層冰霜,身上露出了一股不可bī視的威嚴。長孫皇後畢竟是後宮之主,統禦後宮,也不隻是依靠好脾氣就能夠解決一切事情的。

    十多年來,由她親自下令處決犯錯錯的後宮妃子侍婢加起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她既有溫柔和藹的一面,也有嚴厲無情的一面,隻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此刻她動了真怒,瘦小的身軀中,露出了一國之後應有的氣勢。

    辯機受到了影響,莫名其妙的退了一步,他眼中露出幾許疑惑,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心虛,但見身後的十名護衛眼中閃過了譏諷的之色,心中也是暗怒。這些護衛都是李承乾安排來保護他的太子府精銳,是侯君集安排的死士,以往他們幹的都是戰場殺敵的活。如今在調給一個賣屁股的兔兒爺當保鏢,實在是屈才。這些鐵血漢子心中哪能沒有委屈,隻是軍令如山,不得不從。

    此刻見辯機讓一個娘們嚇到,自然是滿心不屑,表露臉上。

    辯機心中覺得羞辱,再見長孫皇後的衣著實在不像是什麼大人物,將心一橫,獰笑的逼上前去,邊走邊說:「小娘子,不如你從了我,哥哥保證讓你醉仙欲死……」

    長孫皇後臉色暗變,有些心虛,在皇宮裏,她是一國之後,這微服出了皇宮,什麼都不是了。

    眼看辯機漸漸逼近,人影一閃,她還沒有看清楚來人,辯機已經慘叫一聲,倒飛了出去。

    杜荷及時趕到,對於辯機這個賊和尚他討厭之極,直接一腳踢在了那張漂亮的臉上,血花飆射,辯機的鼻子塌了,門牙都掉了兩個,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他回頭一笑,並沒有透露長孫皇後的身份。

    長孫皇後這才看清來人,懸著的心也鬆懈下來。

    辯機讓護衛扶起,看清了攪局的人正是自己的生死大敵杜荷,眼中怒焰騰飛。

    杜荷森然一笑:「我先打的你醉仙欲死……」

    辯機想起與杜荷的仇恨:若不是杜荷,他不至於成為喪家之犬,若不是杜荷,他不至於當一個賣屁股的兔兒爺,震怒之下,怒喝道:「給我上,殺了他,殺了他……」他大門牙去了兩個,說話漏風,隻能勉強聽的清楚。

    護衛辯機的一幹死士雖不屑辯機的為人,然而卻是真正的軍人,視軍令如一切,當即抽出了腰間的戰刀,向杜荷衝殺過來。

    杜荷不欲禍及長孫皇後,揮劍挺身而上。

    「當!」

    刀劍相交,杜荷的劍猶如長了眼睛一樣,點在了刀尖處,手中隨即輓了一個劍花,刺向來人的手腕。誰知那護衛竟然不閃不避,挺身上前。就在這時,左右兩刀,分別劈他要害,隻攻不守。

    杜荷驚怒,對方刀刀痛下殺手,顯然是真要他的命。

    其實辯機無心殺杜荷,也不敢如此做。隻是在氣頭上,說了重話。他卻不知他的護衛都是軍人,對於命令一字一句都不會有任何違抗的軍人。

    杜荷心知他這一劍若是刺下去,左右逼來的這致命兩刀,也將會毫不留情的要他性命。

    他收劍回退,十名護衛已經將他圍困在了包圍圈之內。

    他們行動一致,進退如一,儼然擺下了一個高明的陣勢。

    「又是這一招?」杜荷環顧四週,臉上掛起了嘲諷的笑容。

    就在這時,李世民手中拿著幾個麵餅,正快步向這裏走來。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0 00:57
第三十六章 我是太子的人

    對於四週辯機護衛擺下的陣勢,杜荷深有認識:那是大唐軍神李靖根據武侯八卦陣創造出來的陣形叫《小六花陣》,李靖用兵靈活,擅於練兵。隋末動亂後期,李唐一統天下大勢所趨。各別諸侯明裏幹不過李唐麾下的精兵猛將,暗地裏招募勇武之士,刺殺李唐的高級將領。

    李唐的高級將領身旁並不缺少護衛,然而在戰場上殺手比不上戰士,在平日裏戰士面對神出鬼沒,武藝高強的殺手就熊了。為此李靖行軍佈陣,創出了一套合擊之術。以十人之力相互配合,陷入陣中的人物,如面對數倍於己的高手圍攻。

    當初杜荷與李承乾第一次交鋒,就曾陷入陣中,束手束腳,脫不了身,若非他輕功蓋世,若非瑤池公主相助,恐怕當時就讓李承乾給折辱了。

    現在他雖無瑤池公主相助,但已然是李靖的半個徒弟。

    李靖不收徒弟,但對於大唐的後起之秀,卻是因材施教,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要在軍事上有不懂的地方,向他請教,他都會耐心的解釋。

    杜荷對於這個讓自己吃過暗虧的陣法有些好奇,也問過李靖,對於破解之法,了然於胸。

    此時圍困他的護衛,在他面前擺出了這個陣勢,實在是班門弄斧了。

    《小六花陣》的精髓在於連綿不絕,十個人隻攻不守,招招以死相拼,讓人無力抵擋。面對這種陣法,任憑你武藝再高,除非你能一招連殺十人,不然都會受到性命之憂。

    因為任何招式最薄弱地方就是在背後,面對連環出擊的十個人,你隻要攻出一招,你的背後就會落入對方的手中。但是隻要能夠找到規律,判斷出《小六花陣》的陣腳,將之制服,即可破陣而出。

    「殺……」最先動手的是陣,左手方向。緊接著陣左右兩名護衛隨後揮動了戰刀,讓杜荷受到三面夾擊的危險。便在這時,位於杜荷後方左右兩人,也一起攻向他的後心。就在兩人動手的同時,杜荷左右手的兩人,也展開了攻勢。

    隻是在眨眼間,十人先後以特定的規律,先後對杜荷舉起了戰刀,個個都表露了有我無敵的架勢,刀刀致命。

    杜荷此時不急著進攻,也不急著破陣,從這些兵卒出刀的技巧,以及那悍不畏死的神情,已經隱隱看出這些人絕不是尋常的護衛,不是上過戰場手上染過鮮血的戰士,殺人的時候,絕對不會那麼幹脆自然。尤其是這種他們處在理虧情況之下。

    他對於自己的輕功有著絕對的信心,有心想試一試這些死士的本事,面對四週逼來的戰刀,果斷採取了避戰游走戰術。

    月亮高掛天空,銀色的光芒,照射在十把戰刀上,閃閃生輝。隨著他們的揮舞,銀光閃爍,讓外行人看的眼花繚亂。

    長孫皇後與長樂都是門外漢,見杜荷意外陷入苦戰,心都揪在了一處。此時此刻,在她們眼中,杜荷就如怒濤中的小舟,左右搖擺,隨時隨地都有翻船的可能。

    便在這時,李世民叼著麵餅,快步往長孫皇後所在的攤位走去。

    目光所及之處,意外見三五人圍在一處,指指點點,好像有什麼事情生,心中暗驚,心道:「不會是皇後出了什麼意外吧……」

    他心中不安,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本來這皇帝皇後即便是微服私訪,也會有許多高手秘密跟隨保護的。

    但是在出宮之後,李世民與長孫皇後到了他們初次會面的地方,兩人說著當時的情形,動情之處,難免打情罵俏。

    長孫皇後面對這種架勢,硬邦邦的回應著。雖然心底高興,但怎麼也放不開手腳。因為她知道在他們四週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作為一國之母,大唐的皇後,面薄的她實在羞於在人前做出過激的親密舉動。

    李世民一怒之下,將所有暗中保護的護衛都給趕走了。雖然那些護衛言辭鑿鑿,但李世民一概不予理會。因為他相信自己有足夠的實力能夠保護自己的夫人,也相信自己治下的大唐不會亂的連夜間游玩都會遇上危險。

    這還未走到近處,李世民耳中便聽到了「乒乒乓乓」的打鬥聲,眼中也露出了些許驚恐,再次加快了步伐,大跑前進,來到近處,見長孫皇後與長樂並肩站在一處,這才鬆了口氣,但見她們眼神緊張望著前方,這才現杜荷已經與一眾人打的難捨難分了。

    以他的眼光不難看出,這一幹人對戰杜荷時,一個個都毫不留情的痛下辣手,眼中利芒閃現,不動聲色的來到了長孫皇後與長樂的身旁,詢問緣由:「這是什麼情況?」

    長孫皇後見李世民並未如她一樣,遇到意外,放心之餘,也將情況說明。她氣極了辯機,一切經由都是從她那牙齒縫裏蹦出來了。

    李世民聞言,使才得知自己的老婆,一國之後,竟然讓人調戲了。他不得不想:如果不是杜荷及時出現,那麼後果會是如何……他都不敢想像下去。

    李世民,大唐帝國的君王,在這一刻,竟然為這個不敢想下去的結果嚇的打了一個冷顫,為之不寒而慄。

    他的那一張臉冰冷的可怕,那雙眼睛充滿了殺意,沒有二話,長劍出鞘,銀色的劍芒劃過長空,這帝王憤怒的一劍,撕裂了長空,帶出了一片血霧,逼近李世民的一個圍攻杜荷的護衛由肩膀到腰間,竟然讓李世民一劍劈成了兩段。

    不是李世民偷襲得手,而是護衛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餘地。

    莫要忘了,李世民當年就是衝鋒陷陣的主,是那種一馬當先,敢率領三千兵馬強沖十萬大軍的人物,論武藝,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大唐王朝位列前茅的猛將。

    這劍一出,那位身先士卒的大唐秦王,那位以三千兵馬強勝十萬大軍的大唐秦王再次威。

    劍芒閃過,已有三人死在了李世民的劍下。

    杜荷心底暗驚,護衛辯機的這幾名保鏢,素質之高,讓他心悸。固然這些保鏢並不能給他照成什麼危害,然而據盧子遷所說,類似於這樣的勁旅太子府高達兩百人。

    兩百這樣的素質強的兵士,即便是面對十倍以上的兩千兵馬,也凌然不懼。

    這些人潛伏在皇宮裏,實在是太可怕了。

    便在這時,他耳中突然聽到了凄慘的叫聲,扭頭一看,李世民橫眉怒目如猛虎下山一般沖入了陣心,長劍揮灑,精妙犀利的劍法如璀璨流星一般耀眼,三人瞬間斃命劍下。

    杜荷見李世民出手相幫,也絕了繼續試探之心,盤龍劍隨身而動,凌厲無匹。

    《小六花陣》已經被李世民衝破,那些身經百戰的兵士當機立斷,拋開陣勢,猛攻狠殺。

    兩敵由杜荷左方竄來,手上明晃晃的長刀配合厲喝暴嘶,迅快殺至。

    杜荷鬼魅般閃到兩人之間,劍隨身轉,劍尖分別挑了兩人手腕一記,讓他們無力持拿兵器。

    那料那兩人竟然眉頭也不皺一下,持刀的手動不了,反手一拳會上,仿佛杜荷挑傷的不是他們的手臂一般。

    杜荷暗嘆:「好勇士,這些勇士本應在戰場是殺敵,如今卻……」他狠下心來,由兩人中間穿過之際,反手四劍,挑了他們另一手之餘,還刺中了他們的後膝蓋,讓他們測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杜荷不及李世民殺伐果斷,在他制服兩人的瞬間,又有一人死在李世民的劍下。

    餘下護衛見杜荷、李世民勇不可擋,心知事不可為,打算護著辯機撤退。

    但是辯機早已讓當前的一幕給嚇傻了,李世民出手不留任何餘地,血腥十足,尤其是第一個人,直接被砍成了兩段,血與內臟濺射一地。辯機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手足軟,邁不出步來,心中想逃都無力逃跑。

    這些護衛見辯機熊了,竟也不走,眼中存有死志,再度揮刀,向杜荷李世民沖去:他們雖然瞧不起辯機,然而領到的軍令卻是保護辯機,是不可能捨辯機而去的。想要動辯機,隻能從他們的身體上踩過去。

    杜荷心中遺憾,這種不畏死的驍勇之士,如今卻折在自己手裏,他一聲長嘯,騰空而起,落地時剛好在三名護衛的身側,盤龍劍閃電劈入,光華一閃而過。這一次他全力施展度快如閃電,三人連躲避的機會都欠奉,更不用說回刀封架,一個個被挑倒在地。

    緊接著他耳中聽到了一身悶哼,最後一名護衛也讓李世民刺了一個透心涼。

    李世民一甩手中長劍鮮血,森然的走向在那裏不敢動彈的辯機。

    辯機更是驚恐,在他眼中手段狠辣的李世民無疑是來至於地獄深淵的惡鬼,見這惡鬼緩緩的bī近雙股打顫,「別……別過了,別過來……」一股黃湯從褲襠中流下,竟然嚇得失禁了。

    李世民一步一步前進。

    那身上的殺氣,千古一帝的霸氣,就像是洪水一般蜂涌的衝擊著辯機那幼小而脆落的心靈。

    他幾乎要被那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逼瘋,扯著嗓子大叫道:「我是太子的人,你們誰敢動我……」 本帖最後由 taichishu 於 2013-9-10 01:0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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