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異世為僧 作者:蕭舒 (已完成)

 
falconeye 2011-2-18 02:07:4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41 1805626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2-18 03:05
第80章 佛塔

    李慕禪兩手持劍,仰天大笑數聲。酣暢淋離!         

    這激怒了眾大漢,黃臉大漢怒喝道:「小和尚好猖狂,誰來教他?」。

    「我來!」一聲斷喝,人群分開一條縫,一個麻桿般的漢子飄然出來,停在台階上俯視李慕禪。

    他身材又高又瘦,本就比李慕禪高半個頭,又站在台階上,李慕禪只到他肩頭,需仰視。

    他一張苦瓜臉,零星幾個麻子,眉毛很長,一條黑一條白,左手持一柄怪異長劍,閃著爍爍寒光。

    「哈哈,趙麻子,把他解決嘍!」黃臉大漢抿抿嘴唇,哈哈笑道:  「早晨就做肉餡包子啦!」

    「好」。痲臉大漢點頭,面無表情的望向李慕禪。

    李慕禪與他目光一對,覺得他像在看一個死人,頗是滲人。    李慕禪轉開目光,看他手上的劍。

    他左手持劍」不得不防,左手劍法多是陰毒詭謫,招式出人意表,此劍狹而長,與平常青鋒劍相比,狹窄三分之一,長了三分之一。

    好在他腿長,劍尖沒觸到地,換了李慕禪拿這柄劍,一定彆扭。

    黃臉漢子哈哈笑道:「小和尚,提前告訴你一聲,這趙麻子殺人非常的不痛快,喜歡把人一劍一劍剮了,你要小心呀!」

    李慕禪微一笑,左手劍平舉,右手劍微垂,擺出一個起手勢:「少廢話,動手吧!」

    「哼!」趙麻子冷哼,驀的一道寒芒迫近,已到了李慕禪胸口。

    李慕禪暗道:「好快的劍」。

    他側身撩左手劍,避開劍尖的同時,削其肩肘內側,招式精妙,刁鑽詭異,乃梅花十二劍的一式:倒折梅枝。

    梅花十二劍粗淺,招式簡單,但他將其融入骨子裡,一招一式,順手拈來,不必思考,純是下意識的本能。

    如此一來。原本普通的招式,在外人看來,卻是精妙絕倫,化腐朽為神奇。

    見他反撩,趙麻子身子一扭,側身避過,劍尖閃爍,綿綿不絕攻來,招招怪異絕倫,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令人防不勝防。

    李慕禪左手施展鎮岳八劍,從容不迫,身前形成一層層劍光,綿綿不層,如山水畫的大山,層巒疊嶂。

    劍光層層,如一座大山聳立,沉渾厚重,難以踰越。

    鎮岳八劍威力宏大,乃金開泰壓箱底的絕學,李慕禪已得這套劍法神髓,施展開來火候十足,韻味無窮,整個人頓時變得大氣磅礴,如讓 如岳。

    趙麻子刮法奇詭,李慕禪感覺自己正面對一條毒蛇,蛇鑽在草叢裡,看不清,找不到。它不知何時,從哪裡鑽出來。

    黃臉大漢哈哈大笑,揚聲道:「這小和尚細皮嫩肉,做肉包子,最好不過,今天咱們要吃個痛快啦!」

    一個大漢笑道:「十二當家的,人肉包子好吃,關鍵還是趙麻子的手藝,人沒死,就得把肉割下來,嚥氣了再割冉,不好吃啦!」

    黃臉大漢點頭:「嗯,最啊,趙麻子這手藝,咱們是比不了的」。

    一個大漢擺擺手,揚聲叫道:「這小和尚能挨多少刀,咱們打個賭如何?」

    「我賭一千刀,十兩!又一個大漢甕聲甕氣道。

    又有一個瘦小漢子叫道:「我賭八百刀,二十兩!」嘿嘿。這小小子太瘦,挨不過一千刀的!

    「我賭三十兩,一千兩百刀!」一個魁 梧大漢粗聲喝道,嘿嘿一笑:「你們看走眼了,這小子氣脈悠長,耐力不凡,能挺過一千多刀再嚥氣!」

    他們七嘴八舌,興高采烈,一邊盯著李慕禪看。

    李慕禪神色不動,淡淡微笑,心中殺機盈沸,思維越清冷,度加快,意在劍前。

    這幫傢伙不像虛言恫嚇,確有其事,吃人肉包子,如此行徑,畜生無異,不殺他們,對住自己。

    他右手一直提著劍,劍尖下垂,好像受了傷不能動,這時忽然動了一下,一點兒寒芒閃過,人們沒看清他的動作。

    「呃」。趙麻子忽然出一聲悶哼。動作一滯,心口已中劍。

    李慕禪左手劍不停,一道銀色匹練掠過趙麻子身前,劍尖劃過喉嚨,他身體又一顫。

    長劍脫手,「當嘟」一響,落在青石台陣上。

    他也緩緩往後倒去,黃臉漢子忙扶住了,驚異的瞪著李慕禪,叫道:「來人,去叫大當家的」。

    「是!」一個大漢應道,轉身往上跑。

    李慕禪微笑搖頭,左手右手齊揮劍,衝進人群。

    「叮,丁叮叮」連綿不絕的脆響聲中,他沿著台階一步一步向上,所向披靡,凡擋他道路的,無一韋免,像割麥子一般。

    無影劍,配以開弓訣,快與狠都增了幾分,威力無窮,這些光頭大漢毫無招架之力,紛紛斃命。

    他劍上蘊著奇力,大仇硬接,但身不由只。台階大窄,兩人並肩站著。披燃風轎挪空間,只有硬接一途。

    再者,他的劍太快,想閃開也難,唯有用刀劍格擋,一旦硬接,手臂頓時酥麻,動作滯一滯,這一滯就送了命。

    一轉眼功夫,除了先前跑上山報訊的,二十幾個大漢,一介。不剩,全部伏誅,個個都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李慕禪的劍太快,下手太狠。他們竟像小孩對上大人,毫無還手之力,被殺雞崽鴨一般收拾了。

    李慕禪內力送入劍上,輕輕一抖,劍上血跡頓時脫離,恢復光潔雪亮。

    他腳下不停,拾階而上。

    這條小徑極長,一路之上,不時有光頭大漢們阻攔,一波接著一波衝過來,他們明知不是對手,仍悍不畏死的衝上來。

    李慕禪心下讚歎他們的硬氣,殺意卻不減,劍出無情,直接斬殺,當走到半山腰時,劍下亡魂近百。

    他停下腳步,垂手而立,彷彿一尊雕像站著。

    周圍一片寂靜,燈籠形成的兩條火龍綿延向上,彷彿直入雲霄,仍看不到頭。

    月光如水,他微闔雙眼,運轉九耀心法。

    心神凝定,貫註明月上,片刻後,柔和的月華自天門降下,沿任脈注入丹田,一會兒功夫,丹田清涼,微漲,他收功。

    月華沿任督二脈流轉,後上前下,如隨水車轉動,每轉一週,月華釋放出一分內力,彷彿由水化為蒸氣。

    幾個周天循環後,丹田飽漲,他大感滿意,九耀心法果然妙不可言。

    九耀心法對旁人而言,艱難深奧,無法入門。

    想入耳,有兩個條件,一是心神強大堅凝,純粹凝練,二者天地之橋貫通,任督二脈通暢。

    前者,可以引下月華,後者,日月之華可轉化為內力,月華入體,彷彿實質的水滴,催動起來極沉重艱澀,轉成內力,臨敵之際方能指揮如意。

    修煉九耀心法,兩者缺一不可,能滿足這兩條者,世間罕有,李慕禪也是機緣巧合罷了。

    腳步聲傳來,李慕禪抬頭望,一片燈籠漫延下來,他凝神一望,約有二十人,隔著五個台階停住。

    當頭一個光頭青年,約二十餘歲,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若非頜下的喉結,會以為是女子。

    他氣質儒雅,負手而立,微笑道:「這位和尚,不知如何稱呼?。

    李慕禪笑道:「我是來殺人的,何必通報姓名,讓開吧!」

    他殺了這麼多人,身上自然瀰漫著森森煞氣,雖然微笑,卻給人陰森之感,氣勢迫人。

    儒雅青年微微一笑:「大當家想見見你,敢不敢上來?」

    「前頭帶路!」李慕禪擺了勘  。

    學了開弓訣後,自己實力大增,這些大漢雖是硬手,想殺卻容易,不見一見領,豈不是白來一遭。

    儒雅青年轉身,眾大漢往兩邊一分,堪堪站到台階兩側,一不小小心,直接會掉出台階。

    台階兩旁是光滑的石壁,沒有一點兒借力處,落到上面,會直接滑下山去,摔個粉身碎骨。

    李慕禪待他們都往上走,跟在他們身後,避免陷入包圍。

    這些傢伙個個悍不畏死,陷入包圍,一旦他們瘋,要與自己同歸於盡,自己再有能耐也沒用。

    金網不壞小成,這麼高處摔下去,怕也會粉身碎骨,不敢輕試。

    他們腳下如飛,一會兒到了山頂,地勢一變,一下變得平坦如鏡,入眼處皆是樹,松樹、拍樹、楊樹、瑰樹。等等,各種樹都有。

    樹林鬱鬱蔥蔥,林中一座三層樓拔地而起,突兀顯眼。

    在月光之下,這座三層樓清晰可見,紅牆黃瓦,圓圓塔尖,竟是一座佛塔,塔尖直指夜空。

    周圍一座座獨立的小院。夾雜著一座座二層小樓,鱗次櫛比,綿延鋪陳開去,把廟宇簇擁在當中,如群星拱月。

    儒雅青年擺擺手,眾大漢停住,齊齊站到小徑前,擋住了通往山下的路,森森看著李慕禪。    李慕禪心下一緊,臉上若無其事。

    「請吧!」儒雅青年微笑,轉身走在前,穿過樹林來到佛塔前。

    近處觀看,這三層樓氣勢磅礴,巍然如虎,懾人心魄。

    儒雅青年轉頭道:「大當家的在裡面,請進罷!」

    李慕禪點點頭,負量,默然不語。

    正中二層樓掛著一橫匾,匾由石製,陽刻三個大字:「臥虎寺」

    三個大字氣勢磅礴,如三頭猛虎盤踞,隨時會撲出來噬人。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2-18 03:06
第81章 不敵

    李慕禪真好書法,見到好字,總要臨慕一番,習慣不知樂介成。此時雖處危險之中,舊習仍難改。

    他仰頭打量,三個字烙入腦海,然後抬右手,食指劃動,彷彿在墨黑的天空上寫字,寫的正是這三個字。

    食指慢慢劃動,他心神凝注於指尖,這三個字寫完,胸口一團網烈之氣聚攢,不吐不快。

    他仰天長嘯。

    嘯聲如潮,滾滾傳向四方,整個臥虎山清晰可聞,山上的小動物慷慷顫抖,癱軟如泥,如聞虎嘯。

    儒雅青年微微色變,暗自思忖:這和尚如此年輕,內力竟如此深厚,怪不得大當家親自出馬。

    他清咳一聲,淡淡道:「這個和尚,大當家在等你,請進吧。」    李慕禪胸中豪氣四溢,笑了笑,踏步進入佛塔。

    塔中燈火通明,他甫一踏入,地上鋪著紅毯,厚軟如草甸,一尊金身佛像映入眼簾,他不認得。

    這佛像銅鈴眼,獅子鼻,相貌獰惡,雙手合什,兩腳各踩一顆人頭,森森嚇人,宛如厲鬼。

    李慕禪看了幾眼,沒有貿然下結論,佛家很多羅漢法王,修的是殺道,不能直言是邪道,此佛像雖嚇人,卻隱隱透出一絲浩然之氣。

    佛像前坐著一人,身披袈裟,微闔眼簾,似是入定。

    他光著頭,上有六個香疤,魁梧如山。容貌粗礦,鬚髯濃密,彷彿一堆亂草,乍看如獅子一般。

    李慕禪站定,細細打量他,暗忖:這和尚四十來歲,氣度雄渾,難道就是光頭大寇大當家的?

    恰此時,這中年和尚忽然睜眼,室內驀的一亮,如兩道霹靂閃過,李慕禪不由眯眼,汗毛豎起,眼皮直跳。

    這中年和尚目光如電,宛如實質,輕輕一掃,李慕禪遍體透寒。

    李慕禪吸氣,心不住下沉,此人修為高深,自己遠遠不及。

    他合什一禮,微笑道:「可是大當家的?」

    中年和尚點頭:「不錯,老子就是這裡的老大!」

    「那就告辭!」李慕禪笑道。蹬腿疾退,如一條繩子在後面拽扯。

    「想走?!」中年和尚冷笑,盤坐不動,右手抬,駢成劍指,隔宴朝李慕禪點出。

    「嗤    !」一聲輕嘯。

    李慕禪退到門口,就要出塔,一道灼熱力量撲面湧來,瞬間即至,無形無色,看不清究竟。

    他身形一滯,驀的朝左邊盪開,堪堪平移一尺,後背撞上門框,「噹」一響。門框竟是鐵鑄,他不由咧嘴,左肩疼痛。

    他一個懶驢打滾,剛才之處噗噗作響,出現一個一個小洞,彷彿現代的子彈射擊。

    中年和尚面帶冷笑,劍指輕點。

    李慕禪翻滾不停,「噗噗」聲中,地毯上一個個小洞對他緊追不捨。

    他一心二用,一邊躲閃,一邊思忖,如此指法,前所未聞,指力竟能隔空射出,實是頂尖絕學。

    起碼,梅府的諸多絕學中,沒有這般厲害的指法。

    中年和尚指法雖厲害,但李慕禪感知敏銳,一有危險,往往在間不容之際躲開,一直能安然無恙。

    中年和尚冷笑變成驚冴,二十幾指出去,李慕禪雖然狼狽,卻沒掉一根毛,委實不簡單。

    他袖中的左手伸出,駢食指中指,成劍指狀,遙遙點出。

    李慕禪叫苦不迭,身子一彈,朝門口撲去。

    他身形在空中平移數寸,悶哼一聲,左肩濺出一團血花,出現一個血洞,身形卻不停,退出了佛塔。

    右手按上血洞,太陰內力流轉,寒氣洶湧而出,將血凝住。

    他腳下不停,直接衝向小小徑,暗吸冷氣,剛才若非橫移數寸,這一指就點中了心口,直接斃命了。

    此時小徑前的空地,已被光頭大漢擠滿,密密麻麻,近有四五十人。

    火把熊熊,一顆顆光頭閃爍放光,他們提刀拿劍,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如死人,冷冷盯著李慕禪看。

    李慕禪忽生錯覺,自己彷彿掉進狼群了。

    儒雅青年站在人群中微笑,露出雪白牙齒,道:「這位和尚,想下山,就闖下去吧!」

    李慕禪長吁一口氣,露出笑容,轉頭瞧一眼,還好,大當家的沒追出來,還有一線生機。

    他右手放下,左肩血洞宛然,眾大漢頓時露出一絲冷笑。

    儒雅青年微笑道:「和尚能在大當家金網指下逃命,佩服佩服!」

    「金網指?」李慕禪脫口問道。

    對於這指法,他有強烈的渴望,若學了這指法,配合自己的棄部真經,就真成了六脈神劍。

    六脈神友 一出,天下何人可當?!

    儒雅青年點頭:「金網指乃大當家的獨門奇學,威力你也見不如乖乖束弄,加入咱們。前面的 勾銷,如仰一

    李慕禪搖頭笑了起來,身形驀動,化為一抹輕煙,右手長劍劃出一道匹練,朝前衝出。

    他生怕中年和尚改變主意,不敢說話耽擱。

    「丁叮叮叮」密密麻麻的清唾聲中,刀劍紛紛飛起,在天空翻滾,一個個大漢倒下,無法阻擋李慕禪的腳步。

    他雙劍齊揮,又快又狠,劍光綿綿不絕,如收割機割麥子,當者披靡。轉眼功夫已經走出一半兒。

    此時,他左手毫無滯澀,未受傷勢影響。剛才他不封穴,而用太陰真氣凝血,正是為此。

    封了穴道,內力流轉不暢,左手失了靈活,而用太陰真氣寒封,雖加重了傷勢。卻不阻礙真氣,左手靈活如常。

    至於左肩的傷,還是逃得性命再說罷。

    轉眼功夫,又倒下了幾人,勝利在望,李慕禪深吸一口氣,一邊控制雙劍,一邊警懼身後佛塔。

    儒雅青年忽然叫道:「大當家的,咱們擋不住啦!」

    「一群廢物!」沉哼聲中,黃紅影子一閃,大當家出現在小徑前,袈裟飄拂,氣勢威猛。

    簡單四個字,震得眾人耳膜疼痛。

    李慕禪深吸一口氣,壓下沸騰的血氣,微微苦笑,今天怕是要葬身於此了,武林凶險,進入小心,果然不假啊!

    大當家左手負後,右手擺了擺。

    眾大漢退向兩旁,讓出空地,大當家與李慕禪之間再無阻礙。

    大當家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淡淡道:「投降,或是死!」

    李慕禪右手按上血洞,將破裂的傷口再封住,微笑搖頭:「光頭大寇無惡不作,殘暴肆虐,在下實不敢芶同。」

    中年和尚冷笑:「哼,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眾生如蟻,唯有強者才能生存,這乃天之道也!」你是和尚,看不透這個?」    「我只知上天有好生之德!」李慕禪搖頭。

    中年和尚不屑一顧:「婦人之仁,讀書讀得愚了!」

    李慕禪嘆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中年和尚冷哼:「既如此,你就死吧!」

    他右手駢指如劍,遙遙一點。

    李慕禪橫踏一步,堪堪避開,他一心跟他說話,另一心盯著他手指,手指一動,他馬上橫移。

    「砰」腳下破開一個小洞。

    李慕禪腳下不停。不用輕功,只用步法,輾轉騰挪,暗自咋舌,這不是地毯,是青磚地,一點一個小洞,可見其指力之堅銳。

    他一邊暗嘆金網指的玄妙,一邊苦苦掙扎,躲避指力。

    中年和尚面帶冷笑,好整以暇,不急著殺他,駢指輕點,一道道指力射出,地上出現一個個小坑。

    轉眼功夫,地上密密麻麻,像是蜂窩。

    儒雅青年揚聲道:「大當家的,此人好快的步法!」

    中年和尚冷笑:「哼」。

    他出指加快,李慕禪躲閃更快,身體化為一冉影子,一片模糊,看不清了。

    忽然,他身形滯一滯,「啵啵」兩聲,左肩右胸各中一指,兩個血洞。

    中年和尚收指,不屑看著他,中了這兩指,這條命就交待了。

    李慕禪怔怔而立,一動不動,彷彿凝固成雕像。

    眾大漢定定看著他,雙眼炯炯,神情興奮。

    李慕禪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有些茫然,眼神漸漸變得空洞。

    他左手摀住胸口,想止住血,卻徒勞無功,眼神迷茫,腳下踉踉蹌蹌往前,搖搖晃晃來到了小徑前。

    中年和尚面帶冷笑,側身讓開一步,暗忖這和尚心志倒堅定,即便要死了,還想著下山,嘿,下了山又有什麼用?!

    李慕禪搖搖晃晃。踏下青石台階。

    眾大漢緊盯著他。默然不語,看著他下了兩階,忽然一晃,倒向旁邊。沿著石壁滑落,直直掉了下去。

    梅若蘭忽的一下坐起,臉色蒼白。

    她呼吸幾口,平伏心緒,穿衣步出臥室,來到小院。

    月光如水,照著她身上月白中衣,臉龐如玉,她迷離眸子盯著李慕禪屋子。

    宮輕雲聽到腳步聲,推門出來,淡紫衣衫,秀披肩,輕聲道:「小姐,怎麼了?」

    「有點兒不對勁。」梅若蘭蹙黛眉,仍盯著李慕禪的屋子。

    宮輕雲莫名其妙:「有什麼不對?

    「湛然有點兒反常。」梅若蘭轉頭望她。

    宮輕雲一怔,臉色微變,忙道:「我看看!」

    她冰雪聰明,一點即明,三兩步來到李慕禪屋前,低聲喚道:「湛然!」

    沒人答應,她咬了咬牙,猛的推開門,進了屋,很快飄出來,焦急道:「湛然不在!」

    「這個傢伙!」梅若蘭跺腳。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2-18 03:06
第82章 爛陀

    梅若蘭搖搖頭,無奈道:「走,去看看吧!」

    說罷,她回屋換了一身衣裳,紫色勁裝,與夜色融為一體,頭挽了起來,多了幾分雍容。

    小圓睡得沉,兩人這般動靜。她竟沒察覺,兩女也不叫她,悄悄出了小院,出了鎮子,前往臥虎山。

    宮輕雲身形如風,緊抿雙唇,盯著前面,一言不。

    梅若蘭跟在她身邊,看她如此,微笑道:「輕雲,不必如此,湛然他行事穩妥,不會輕易涉險的。

    宮輕雲轉頭,勉強笑笑,笑容僵硬難看。

    梅若蘭嘆道:「我早該覺的,可惜,晚了一步!」

    她回想先前,湛然回來後直接回屋,還以為他是意興闌珊,卻是自己錯了,原來是養精蓄銳!

    宮輕雲咬著牙,聲音低沉:「即便小姐勸,他也不會聽。」

    「這臥虎山屹立不倒,必有過人之處,湛然武功不差,但」梅若蘭搖頭道,見宮輕雲臉色泛白,忙收住話,笑了笑:「不過,湛然有金剛不壞神功護體,不要緊的。」

    宮輕雲用力搖頭,道:「小姐,你沒見過臥虎山,又徒又高,摔下來。金才不壞神功沒用的!」

    說到這裡,她臉色更白,嘴唇輕抖,說話有點兒哆嗦。

    梅若蘭擺擺手,微笑道:「瞧咱倆,淨撿不吉利的說!,湛然不會有事的,不必急,況且,他也不一定去了臥虎山。」

    宮輕雲搖搖頭,緊抿雙唇,不讓它們亂動。

    她隱隱有不祥之感,隨著卓近臥虎山,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宮輕雲拚命施展輕功,度奇快,半個時辰後。來到了臥虎山下。

    兩人在樹林邊緣停住,梅若蘭仰頭觀望,嘆息道:「好一個臥虎山!」

    宮輕雲皺眉。緊盯著綿延向上的燈籠,忽然道:「湛然確實來了!」

    梅若蘭望她:「哦  ?」

    「你看那些燈籠!」宮輕雲遙指上面,道:「原本是一個台階兩盞,一階不漏,現在卻有很多燈籠滅了,且參差不齊。」

    梅若蘭凝目望去,慢慢點頭:「嗯。」

    宮輕雲道:「定是湛然闖上去了。」

    梅若蘭苦笑,看著這陡峭如直的臥虎山,搖頭道:「湛然膽子也太大了,這樣地方也敢硬闖!」    「他什麼不敢幹?!」宮輕雲咬著牙道。

    宮輕雲忽然一指:「快看!」

    梅若蘭望去,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垂直墜下,度飛快,轉眼到了半山腰,驀的一緩。放出一團烏雲。

    梅若蘭明眸一亮,波光盈盈,如注入一泓秋水,在月光下格外清亮。

    她眨了一下眼,波光斂去,恢復如常,道:「好像是湛然!」

    「是他?!」宮輕雲急忙問。

    梅若蘭緊盯著空中,明眸再次閃亮,這一會兒功夫,那團黑影下降度又減緩幾分。

    梅若蘭看清了,臉色一變:「是湛然!」

    她飄身出了樹林。朝著臥虎山下跑去。

    宮輕雲緊跟其後。兩人如兩道離弦之箭,射向湛然落下的位置。

    兩女輕功極好,尤其梅若蘭,化為淡淡影子,與宮輕雲距離越來越遠。一眨眼,已經拉開百米。

    但她們輕功雖好,卻快不過李慕禪下落,當梅若蘭趕到時,李慕禪已經落地,差了十來丈。

    「砰」一聲巨響,地面顫了一下。

    梅若蘭心一跳,身形驟然停住,腦海一片空白,眼前彷彿有一團模糊的血冉,慘不忍睹。

    一陣風掠過,她醒過神,宮輕雲已經在前面蹲下,急聲喚道:「湛然!湛然!」,湛然!湛然!」

    呼喚聲帶著泣音。

    梅若蘭來到近前,低頭小心翼翼的望去。

    她頓時長舒一口氣,不是血肉模糊。

    不過,此時的李慕禪模樣也不好看,赤著上身,軟綿綿仰躺在一堆樹葉上,口鼻滲血,臉色蒼白,形象獰厲嚇人。

    梅若蘭低聲道:「輕雲,我來!」

    她伸手貼上他胞中,緩緩渡過一道內力,護其心脈。

    李慕禪赤著上身,月光之下,皮膚潔白,光澤流轉,彷彿象牙一般,胸口的血洞格外刺眼。

    一串淚珠滴上他胸口,濺到血洞旁,宮輕雲的眼淚像脫了線的珍珠一般,一串串滑落。

    梅若蘭只覺他心跳用力,心脈強健,另一手按上李慕禪手腕。

    片刻後,她抬頭道:「輕雲放心!」他心跳有力,不要緊的!」

    宮輕雲忙抬頭,淚眼婆娑:「真的?」

    梅若蘭放下他手腕,長舒一口氣,笑靨如花:「這個湛然,命真硬!」

    宮輕雲抹了一把眼淚。有些不好意思。

    「輕雲,你呀  」梅若蘭嘆了口氣,溫聲道:「湛然是和尚,一輩子不能還俗,你這是自討苦吃!」

    宮輕雲搖頭不語,低頭望著李慕禪的臉龐,痴痴看了半晌,伸手輕輕撫摸,將他嘴角與鼻前的血拭去。

    梅若蘭又道:「況且,這個湛然也非良配,女人是拴不住他的。」

    她能看得出,這湛然雖是入世,一顆心卻脫世外,無所住,無所礙,灑落自在。

    這樣的人,本質是無情之人。不會痴心於他人,不會愛上別人。

    喜歡上這樣的人,就是自討苦吃。

    宮輕雲望著李慕禪,輕聲道:小姐,只要他能平平安安,我能時常能看到他,就行了。」

    「你呀。真是個傻丫頭!」梅若蘭剜她一眼,搖頭嘆氣。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感。

    她低頭望著李慕禪,大是不解:「他到底有什麼好?!,你,還有小圓,都被迷得團團轉!」

    宮輕雲微微一笑。柔和而甜美,罕得一見。

    梅若蘭搖搖頭,不以為然,想再勸勸她,卻止住了。陷入情網之人。都是傻瓜,什麼話也聽不進的,就是磨破舌頭,也是白費功夫。

    」

    「呃,,咳咳!咳咳!」湛然身子猛的一抽搐,徒的睜開眼,長吸一口氣,忽然劇烈咳嗽。

    他扭過頭,劇烈咳嗽個不停,身子跟著顫抖,彷彿要把肺咳山私,宮輕雲忙輕輕撫他後背顧不得男女拇妥不    隅※

    片刻後,李慕禪停下咳嗽,長出一口氣,坐起身來,轉頭望望兩女。灑然微笑:「你們怎麼來啦?」

    「湛然,你呀你!」梅若蘭指著他恨恨道。

    看他微笑,一幅渾不在意模樣。忽然怒氣勃,牙根癢得要命。

    李慕禪抬頭看一眼。道:「有話回去說,咱們先撤!」

    「對,快走!」宮輕雲忙點頭,轉頭望石階上方。

    她看到一群人正下山,顯然是來追殺湛然的。

    李慕禪道:「師姐,勞煩你啦,得背著我。」

    宮輕雲一怔。蹙眉低聲道:「你哪裡受傷了?」

    「腿斷了。」李慕禪苦笑。

    宮輕雲點頭,轉頭望梅若蘭,然後蹲下來。

    梅若蘭上前幫忙。手臂搭上李慕禪肩膀,輕輕一提,如拎小雞,放到宮輕雲背上。

    李慕禪苦笑,任由她施為,知道她在趁機撒氣。

    梅若蘭白他一眼,然後撈起他的僧衣,三人匆匆鑽進樹林,趕往鎮。

    宮輕雲身形飄飄,如御風而行,腳不沾地一般,沒有起伏,生怕震動加重李慕禪的傷。

    李慕禪伏在她背上,嗅著幽幽香氣,看著旁邊梅若蘭如花嬌顏,忽然感覺生命從未有過的美好,大生感動,露出一絲微笑。

    梅若蘭與宮輕雲並肩,先把僧衣給他披上,又從懷裡掏出瓷瓶,倒出一顆雪白丹丸,送到李慕禪嘴邊,哼道:「張嘴!」

    李慕禪笑著張開嘴,吞下丹丸,入嘴即化為一道清氣,直衝入藏腑,身體輕了幾分。

    「這是什麼藥?」李慕禪問。

    梅若蘭沒好氣回答:「七寶護心丹!便宜你了!」

    「看來是救命的寶貝,浪費了。」李慕禪笑道。

    梅若蘭問:「下次再這麼妄自行事,我再不會浪費丹藥!」你都傷在哪兒?」

    李慕禪苦笑,撩開僧衣,指了指左肩與胸口。

    三個血洞像是三隻眼,看著滲人。

    梅若蘭打量兩眼,嘆道:「這麼重的傷,你能保住命,真是異數!」

    當時看到三個血洞,她嚇了一跳,但李慕禪心跳有力,她很驚奇。

    李慕禪感嘆道:「金網不壞神功確實不凡!」

    他修煉金網不壞神功,受千刀萬剮之苦。淬煉五臟六腑,此時才知收穫之珍貴,五臟六腑堅韌遠勝常人,功能強橫。

    加上他運氣又好,金網指力沒傷著臟器,傷口馬上結痴,沒惡化。

    這一指若點中心臟,他斷難倖免。

    想到此,他又汗毛豎起,渾身泛寒。

    「你是從山上摔下來的,還是自己跳下來的?」梅若蘭又問,似笑非笑。

    李慕禪苦笑道:「光頭大寇的大當家是個和尚,武功高深莫測,金網指力可破空出,這三個洞就是拜他所賜」我只能往下跳,否則,早被宰了!」

    「是個和尚?」梅若蘭冴然,隨即又蹙眉問:「金網指?」

    她蹙眉沉吟片刻,道:「金網指乃爛陀寺獨門絕學,他施展的真是金才指?」

    「聽一個人說是金網指。」李慕禪搖頭:「說不定是虛言嚇人。」    「但願如此罷」梅若蘭嘆一口氣,道:「惹上爛陀寺,可是咋。大麻煩!」

    「爛陀寺?七大門派之一?」李慕禪問。

    梅若蘭道:「嗯,這些和尚不好惹。」

    李慕禪搖頭:「確實是個大麻煩!」

    惹上碧血堂,已如此艱難,碧血堂僅二流門派而已,比爛陀寺差得遠。

    梅若蘭擺擺手:「算啦,先不管他,    倒是湛然,你從這麼高跳下。竟只折了腿,用的什麼法子?」

    她最好奇的就是這個。

    李慕禪解釋了一下,用雨傘打比方說降落傘原理。

    李慕禪裝死後躍下臥虎山,在空中脫下僧袍,打幾個結,形成一個傘狀,再將太陰內力附於其上,增其柔韌。

    否則,一旦打開,定會直接破裂,有了太陰內力保護,堅韌如皮革。方能安然無恙。

    他然後運轉輕功心法,減輕身體重量,飄飄如絮,不斷減緩下降度。

    武功乃科學的存在,通過運功,可以減輕或增加身體重量,現代科學很難解釋,如千斤墜。或是提縱術。

    可惜,他輕功差了點兒,浮光掠影注重快,雲龍九現流利靈動轉折。飛雲步注重爆,沒有一個求輕盈。

    遇到一個輕功卓絕的,或可保住腿,他卻不成。

    說話功夫,他們到了小鎮,回到小院中。

    把他放到屋內榻上,梅若蘭又查了查他脈相,點點頭:「還好,明天再看看,若不惡化,就沒問題了。」

    七寶護心丹乃保命聖藥,過一陣子,藥力完全揮出來,他傷勢會輕一些。

    她指了指李慕禪的腿:「我看看你的腿。」

    李慕禪道:「師姐,拿把剪刀過來。」

    宮輕雲忙轉身出去,一會兒功夫回來,拿了一把剪刀。

    李慕禪接過,把褲腿剪開,直到大腿根,兩條腿暴露在空氣中。

    「啊!」宮輕雲捂嘴輕叫。

    小腿從中折斷,骨茬刺破了肌肉與皮膚,露在外面,白森森的,著實嚇人。

    練了金網不壞神功,李慕禪對疼痛忍耐極高,他神色不變,彷彿不是自己的身體,笑道:「虧得我骨頭硬,不然這一下,摔不死也得半死。」

    梅若蘭暗自敬佩其硬氣,道:「我幫你接上吧。」

    「小姐會接骨?」李慕禪笑問。

    梅若蘭沒好氣的道:「試試吧,不成再折斷了重接!」

    李慕禪笑笑,接過宮輕雲遞上的茶盞,喝了一口。

    「湛然,你怎麼啦?!」小圓忽然鑽進來,失聲驚叫,臉色都變了。

    她穿著粉紅羅衫。秀披肩,明眸圓睜看著李慕禪,忙問:「這是怎麼啦?!」

    「小小圓,閉嘴!」梅若蘭看她一眼。

    小圓探身上衣,摸摸李慕禪的脈搏,長吁一口氣,拍拍顫巍巍的胸脯小臉也恢復了血色。

    梅若蘭吩咐:「去找幾個板子過來!」

    小圓忙跑出去,很快找來幾塊木板,嬌聲道:「湛然,疼不疼?」

    李慕禪笑了笑:「還好,有命回來就謝天謝地了。」

    梅若蘭固定好木板,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湛然你身體好,起碼也要臥床一個月,就別跟著車隊了。」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2-18 03:06
第83章 留下

    腳步聲打斷了他的話,歐陽長老與張長老匆匆過來。

    歐陽長老掃一眼三女,望向李慕禪:「怎麼回事?」

    「歐陽長老,湛然他腿斷啦!」小圓嬌聲道,頗是又是惱怒,又是委屈,好像受傷的是她。

    張長老撫了撫雪白鬍子:「小這是怎麼弄的?怎麼一夜功夫,湛然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梅若蘭沒好氣橫兩老一眼。

    此事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們,偏說什麼光頭大寇罪大惡極,殺他們是替天行道,鼓起了湛然的殺機。

    否則,憑湛然的心性,拿得起放得下,見事不可為,絕不會勉強,這二老一通話,激起了湛然的血性,落到這步田地。

    也就湛然命大,換一個人,早就交待了!

    李慕禪笑笑:「集陽長老,張長老,我丟人現眼了。」

    「傷在哪兒了,我瞧瞧張長老擠開小圓與宮輕雲,來到李慕禪榻前,彎腰打量。

    說著話,直接撩開李慕禪僧袍,看到了上身,眼睛一縮:「咦?」

    歐陽長老也過來,掃一眼,臉色也是一變。

    張長老蹲下來,湊到近前,盯著李慕禪肩膀兩血洞,雙眼炯炯,閃著精芒。

    看了半晌,他直起身,轉向歐陽長老:「歐陽老兒,你瞧瞧

    歐陽長老上前,靠近了觀看,面無表情,霜眉鎖起。

    小圓與宮輕雲大氣不敢喘,心忤抨跳得厲害,看來湛然的傷不妙啊。二老如此鄭重!

    張長老道:「像不像金才指?」

    歐陽長老緩緩點頭:「應該是金網指了!」

    梅若蘭臉色微變,與李慕禪對視一眼。

    張長老素來笑呵呵的,這時卻斂去笑容,神情嚴肅,炯炯盯著李慕禪道:「湛然,你碰上了什麼人?」

    「闖臥虎山了?」歐陽長老問。

    李慕禪點頭,微笑道:「是,我見到了臥虎山的大當家。」

    「他是什麼人?」張長老忙問。

    「一個中年和尚。」李慕禪道。

    「中年和尚?」張長老皺眉,道:「真是和尚?!」

    李慕禪點頭。

    張長老望向歐陽長老,嘆道:「看來真是金網指了!」

    李慕禪道:「我聽一個光頭大寇說,這指法叫金網指。」

    歐陽長老點點頭:「錯不了,是金網指。」

    二老忽然沉默下來,皺眉思索,像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小圓與宮輕雲一言不,面面相覷,看看張長老,又眯眯歐陽長老。心下惴惴,知道情形不妙。

    梅若蘭打破寂靜,道:「歐陽長老,張老,那和尚果真是爛陀寺的?」

    「原來小姐也知道。」張長老望過來。

    梅若蘭點頭:「那和尚指法凌厲,像金網指,    金網指是爛陀寺獨門絕學,不會輕傳,我也難辨真假。    張長老嘆道:「從湛然的傷口看,應該是真的,加上那又是個和尚!」

    梅若蘭看一眼李慕禪,道:「有可能是別人假托爛陀寺之名,冒充爛陀寺弟子,震懾人心。」

    「唔,」張長老一怔,沉吟一下,點點頭:「倒也不無可能。」

    他忽然揭開鈕子。撩開衣衫露出胸膛,嚇了眾女一跳。

    張長老道:「大小姐,瞧瞧我這傷口!」

    他白哲勻稱的胸膛上,一個圓疤極刺眼,也在右胸,與湛然的傷口位置幾乎一模一樣。

    李慕禪看一眼,暗讚,果然不愧金甲護法,修為深厚,看其身體,與四十來歲的壯年無異,毫無老態。

    梅若蘭神色自若。毫無羞態,凝視看一眼圓疤,又瞥一眼李慕禪右胸,緩緩點頭道:「很像」。

    張長老合上衣衫,扣上紐扣,苦笑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我在河西遇到爛陀寺一個小和尚,年紀與湛然相若」那時候,我年輕氣盛,覺得天下之大,高手寥寥,不值一提,見他是爛陀寺的,就出言激他動手。」

    他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天光大亮。

    他望著窗外。嘆道:「先開始,那小和尚一直相讓,反而惹惱了我。覺得他看不起我,集言更加不遜,最後指摘起爛陀寺」他終於怒了,給了我這一記金才指

    他轉身苦笑:「如此指法,我每次想來,都不寒而慷!」

    歐陽長老撫髯慢慢說道:「爛陀寺乃七大門派之一,金網指威力驚人,號稱無物不破,無堅不摧!」

    「名不虛傳吶,」張長老感慨一聲,苦笑道:「這光頭大寇竟是爛陀寺的人,可是秘辛!」

    歐陽長老皺眉道:「可能是爛陀寺的棄徒吧,爛陀寺寺規森嚴,,,湛然,你要小心了!」

    李慕禪點點頭:「他要殺人滅口的」。

    隨即他笑道:「還好,我沒逞英雄,一直沒報名號。」

    「好!」歐陽長老點頭。

    梅若蘭眉頭緊鎖,看了看李慕禪的光頭,道:「小圓,去找頂帽子給湛然。」

    李慕禪搖頭:「帽子太扎眼」張長老,遇上金網指,該如何應對?」

    這麼熱的天,還戴帽子,太奇怪,定要引起眾人注意,印象深刻,光頭大寇一下就能找過來。

    張長老苦笑,嘆道:「我想了這麼多年,破解金網指,只有躲與擋,身法夠快,觀其指頭方向。」

    李慕禪搖頭道:「他把手指藏在袖裡!」

    他感覺敏銳,身法也快,但中年和尚一手在外,一手在袖中,兩指同,干擾了他感覺,所以才中指。

    張長老苦笑道:「所以金網指難對付,實在不成,就戴著護心鏡。」

    歐陽長老沉聲道:「想破金網指,還有一法,逼他無法出指!」

    「很難!」張長老道:「我中的這一指,是小和尚手下留情,他曾說,他修為不深,指力未臻上乘,再上一層,指力可熔金銷石」唉,遇到這般指力,就是戴護心鏡也沒用。中上一指,很難活命的。」

    李慕禪沉吟不語,世上沒有無法可破的武功,金網指也會有弱點,只是自己沒找到罷了。

    梅若蘭道:「好了,讓李慕禪先休息吧,日後再說。

    眾人於是退出,小圓與宮輕雲瞥他幾眼,頗不放心,李慕禪笑著擺擺手,她們才磨蹭著走了。

    屋裡只剩自己一人,李慕禪雙手為枕,仰面朝天,思忖著這一仗得失,先前情景在腦海裡回放。

    當時生的一切太快,這中年和尚動若雷霆,自己來不及多想,其實破金剛指不難。

    當時應抓住一個光頭大寇為盾,金網指再厲害,經過肉盾一緩,威力也要打折扣的。

    有這一緩,自己能避過。然後且戰且退,何至於如此狼狽?

    不過,這中年和尚內力奇深,避過了金網指,還會有別的絕學,爛陀寺的絕學,都非同小可,自己還是不敵。

    技遜一籌,束手束腳,上上計還是撤啊,更上策是拚命練功。

    還好,當初登山時,他已經想過,若從山上掉下,該如何逃命,想到了用降落傘的法子,否則,跑也跑不掉。

    總結了一番得失,他開始運功療傷。

    雖雙腿折了,只能伸腿坐著,他仍能入定。

    進入觀天人神照經,心神投入兩顆心珠中,相身出現蓮花上,兩顆心珠從相身的百會鑽入,化為眉心的豎眼。

    相身雙手結印,引一柱月華降下,籠罩周身,頓如浸在溫泉中,舒適難當,身體第一個細胞都活過來,感覺極清晰細微,妙不可言。

    當他醒來時,屋內大亮,恰迎上兩道如水眼波。

    小圓正坐在案前,柱著胳膊,支著腦袋,歪頭睜大明眸,緊盯著自己。

    「怎麼了,小圓?」李慕禪笑問。    小圓眨了眨明眸:「湛然,你這樣也能入定?」

    李慕禪笑著點頭:「是啊,我是出家人,從小修煉禪功。」

    「真是厲害啊!小圓眨著明眸讚歎。

    她手腳麻利的斟茶,端到他跟前,道:「我去叫小姐!」

    梅若蘭一身紫衫,腰間佩冷月劍,邁步匆匆進來:「湛然,如何了?」

    她上前抓起他手腕,探了探,點點頭:「嗯,只要好好修養就是了。」

    李慕禪嗅著淡淡幽香,微笑道:「七寶護心丹果然不凡!」

    「別淨說好聽的,你昨天的事沒完!」梅若蘭沒好氣的道,轉頭吩咐:「小圓,你留下來照顧湛然。」

    小圓忙點頭答應,神情興奮。

    李慕禪忙道:小姐,要丟下我?」

    梅若蘭斜睨他,冷笑道:「你受了傷,怎麼走?,況且光頭大寇在追殺你,他們是地頭蛇,你一出現,定會找來」這兒很安全,沒人會找來,你就好好養傷吧!」

    李慕禪道:小姐,腿受傷,可我還有箭法」

    「行啦,不必多說,無論如何你得留下!」梅若蘭冷冷一擺手,轉身對小圓道:「小圓,照顧好他,別讓他亂跑!」

    「是,小姐!」小圓輕快的答應。

    「小姐李慕禪忙伸手。

    梅若蘭哼一聲,理也不理,徑直離開了。

    李慕禪放下手,無奈嘆氣。

    小圓送梅若蘭出去,回來見他一臉苦笑,安慰道:「湛然,小姐是關心你,所以生氣了」還是先養好傷吧,好不好?」

    「我又沒翅膀,只能這樣了!」李慕禪無奈答應。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2-18 03:07
第84章 山谷

    宮輕雲裊裊講來,襲紫衫。腰佩長劍,秀髮挽起來,心抵忻乾淨利落,細柳眉輕蹙,集以精緻的臉龐,楚楚動人。

    她腳步輕盈,身革淡淡幽香。

    進來後,眼波瞥了瞥小圓小圓極會看眼色,見狀說道:「湛然,我去看看小姐。」

    李慕禪綺在榻上。點點頭。

    小圓沖宮輕雲嘻嘻一笑,裊裊娜娜離開了,一幅得意神情。

    自己能留下。宮姐姐卻要離開了,她甚覺得意。

    宮輕雲目送她離開,轉過頭看李慕禪。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膠著一起,如鐵遇磁。

    屋內一片艾靜,外面隱約傳來馬嘶聲,吆喝聲,腳步聲,喧鬧嘈雜,梅府車隊正準備啟程。

    片刻後,宮輕雲轉開眼,臉頰染紅暈,嬌豔迷人,低下頭:「我要跟小姐一起走了,你,你,」

    她不知說什麼好,千方百計堵在心口,堵得難受。

    李慕禪微笑道:「師姐,一路小心。」

    宮輕雲輕輕點頭,心下鬆一口氣,心情忽然輕快。

    李慕禪沒說感謝的話。讓她歡喜。

    李慕禪微笑打量著她,人比花嬌,這個詞真是恰如其分,此時的宮輕雲,嬌豔迷人,賽過世上任何的花朵。

    他不說話,只看著宮輕雲,欣賞迷人的美態。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秀上,烏黑亮如黑緞,肌膚更顯雪白細膩,她臉越來越紅,心下羞澀,又是喜悅,又是甜蜜。

    過了半晌,她抬頭白他一眼,盈盈跑開了,李慕禪呵呵笑了起來。

    宮輕雲一離開小圓馬上進來,看他一臉笑容。大是不忿,哼道:「你說什麼話啦,宮姐姐臉紅成那樣」。

    李慕禪笑道:「你沒聽到?」

    「哼,我才不聽人家說悄悄話呢!」小圓嬌嗔。

    李慕禪笑眯眯的道:「也沒說什麼,道個別而已」好了,去跟小姐要兩柄劍,我的劍丟了。

    小圓睜大明眸,用力瞪著他,李慕禪迎著她目光,笑眯眯的。

    半晌小圓敗下陣來,哼道:「好吧!」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來,拿著兩柄劍。怏怏不樂,坐到李慕禪榻邊,嬌嘆道:「湛然小姐他們走啦!」

    李慕禪笑道:「走就走吧小姐武功高強,不必擔心的

    「你要快點兒好呀。」小圓看著他的腿。

    李慕禪笑道:「小圓,你幫我找找,山鎮裡有沒有鑄劍的

    「鑄劍的?」小圓一怔,搖頭道:「鑄劍可不容易,要很高的手藝,這麼個小鎮,怕是沒有呢。」

    李慕禪道:「找找看。若有鐵匠,就替我鑄兩把劍。」

    「這不是有劍嗎?小圓揮了揮右手長劍,雪亮閃閃。寒氣森森。

    李慕禪無可奈何的苦笑,歪歪頭,避開劍光。

    劍光在他頭上盤旋,差之毫釐,能感受到森森寒氣,小圓鼓著嘴揮劍。

    他暗笑,小圓仍沒消氣,鬧彆扭呢。

    見他吃癟小圓露出得意笑容,哼道:「這兩把劍可是小姐選的。千錘百煉,府外的鐵匠怎麼能比!」

    「這到雖利,但太輕李慕禪道。

    「唔,你力氣大,」小圓歪頭想了想,道:「好吧,我去找找看!」,你不能出去!」

    「我這樣,哪能出得去?!」李慕禪笑道。

    小圓嘻嘻笑道:「你要出去曬太陽嗎?。

    李慕禪搖頭:「不必了,我要閉關一次,用功療傷。」

    「好啊,交給我啦!」小圓點頭。

    李慕禪面壁一年半,一直是她伺候,得心應手。

    小圓網起身,要出去,李慕禪忙一抬手:「小圓,你先悄悄出城,從西城門進來,再打聽鐵匠。」    「曉得啦,你真囉嗦!」小圓擺擺手,嬌笑答應,輕盈的出去了。

    李慕禪搖搖頭,這小丫頭,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毫無心機,偏偏又善解人意,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很輕鬆。

    他有些擔心,這小院位於鎮子南邊,偏僻安靜,不惹人眼,但光頭大寇乃地頭蛇,鎮裡定有眼線。

    梅府車隊大張旗鼓的走,李慕許品。每若是想吸引米頭大寇的注意,給自只打掩    不過,光頭大寇裡不乏聰明人,會有人找過來的。

    他一拍手,暗自苦笑。大小姐這是逼自己東躲西藏,不讓自己安心養傷吶,看來這次真的生氣了。

    想到此,他忽然叫道:小圓!小圓!」

    小圓挾著一陣香風進來,嬌聲道:「怎麼啦,火燒房子了嗎?」

    李慕禪沉聲道:「這裡不能呆了,馬上收拾一下,快走。」

    「擊哪裡呀?。小圓歪頭問。

    李慕禪沉吟片刻,道:「往南走,去仙女峰。」

    「你認得路吧?」小圓問。

    李慕禪點頭:「嗯,快收拾一下,帶上水,乾糧,其餘的不必帶,越快越好!」

    「不找鐵匠啦?」!卜圓歪頭問。

    「先逃命要緊!」李慕禪道。

    「好嘞!」小圓答應,跑了出去。

    很快收拾好一個大包袱,有半個鍋大,她窈窕苗條,小蠻腰纖細,很讓人擔心會被包袱壓折。

    看她提著一叮,大包袱,李慕禪搖頭失笑。

    「笑什麼!」小圓嬌嗔,哼道:「我帶了一些調料,你那麼挑嘴,萬一上山吃不下飯怎麼辦?!」

    「你想得周到!」李慕禪笑道。

    小圓上前,轉過身,微蹲著,道:「上來吧,我背你!」

    李慕禪笑道:「那就有勞啦。」

    他兩臂一撐。先移腿,耷拉到榻沿,然後坐著榻沿。前傾身子,伏上小圓的粉背,頓時幽香撲鼻,溫香軟玉入懷來。

    此值盛夏,衣裳單薄,兩人肌膚只隔兩層布料而已,他觸覺敏銳,清晰感覺到她柔嫩的肌膚。

    小圓前凸後翹,飽滿如桃,李慕禪這一抱,覺得她很嬌他伏上去。像大衣一般把她裹住了,狀甚可笑。

    她內力不俗,輕盈站起來,托著他大腿,笑道:「走嘍    !」

    輕功施展,一陣風般出了屋子,往院門衝去。

    「稍等!」李慕禪忙道。

    驀的止住,小圓嬌嗔道:「又怎麼啦?!」    「最好找個帽子。我擋一下頭。」李慕禪道。

    「不是不要嗎?!」小圓哼道,搖搖頭:「你該早說呀,現在找不到啦」。

    那算了,走吧!,小李慕禪道。

    小圓跺腳嬌嗔:「的真麻煩!」

    李慕禪呵呵笑了起來,小圓拉開院門,轉身又拉上,給門上鎖。

    李慕禪趴在她背上,溫香軟玉。與抱著她無異,甚覺享受,眯上了眼睛。

    小圓鎖門之際,李慕禪忽然轉頭西望,一個老太太正沿著大街慢慢走過來,步履蹣跚。

    她五十來歲,跟秦氏年歲相近,身材粗壯,矮墩墩的,臉上掛著慈祥笑容。

    看到兩人,她露出笑容,點點頭:「姑娘,男人生病了?」

    小圓滿臉通紅,吃吃道:「是,是」

    老太太笑道:「不要緊,去找王神醫,他的醫術最好,年紀輕輕的。什麼病也壓不倒!」

    「好。小圓點點頭,明眸左右顧盼,不敢正眼看她。

    李慕禪呵呵笑道:「快走吧,娘子」。

    小圓弄臉更紅,沖老太太一點頭,飛快跑了。

    李慕禪搖頭嘆道:小圓,你不該施展輕功的,,往北走!」

    小圓嗔道:「你早說呀!」不是往南嗎?」

    「先往北,出了鎮子,再轉向南邊」。李慕禪道。

    「你呀,太小心啦!」小圓不以為然。

    李慕禪道:「剛才那位大娘看到了咱們,難保不說出去。」

    小圓嘻嘻笑道:「要殺人滅口麼?」

    李慕禪笑道:「這種事可做不出來,快走吧!」

    小圓嬌笑連連,清脆悅耳,施展開輕功,眼前景物飛掠而過,風呼呼的吹,她秀飄拂。擋住他的臉。

    李慕禪撥開秀,給她指路,悠然自在。

    兩人很快出了小鎮,鑽進樹林裡,但樹林鬱鬱,地面盤根錯節,沒有路,於是掠著樹梢飛。

    開始時小圓有說有笑,輕鬆自在,可隨著內力消耗,漸漸吃力。

    李慕禪按上她肩井穴,精純內力源源不斷注入小圓頓時輕鬆,度加快

    中午時分,他們爬上一座山峰。

    此峰名仙女峰,陡峭非常,遠看上去,如一位少女臨風而立,裊裊媽嫂。

    他們在半山腰找到一座小山谷,錯非李慕禪眼力好,看不到這處幽谷入口,掩在山壁的綠藤下。

    山谷四面環山,山壁直挺挺的,二十多丈高,如一木桶。

    壁下是水潭,清亮如鏡,寬有一丈,環繞整個山谷,像一條玉帶。

    山谷中央是一片樹林,種類繁雜,鬱鬱蔥蔥,樹林與水潭之間是茵茵綠草,如一張厚厚的草甸子。

    進了山谷小圓打量四周,嬌嘆:「真是個好地方呀!」

    她此時嬌喘吁吁,香汗淋漓,身上幽香更甚,雖有李慕禪內力支援,但她身體卻累了。

    「放我下來吧。」李慕禪道,有些不過意。

    小圓將他輕輕放到草地上,自己也坐下。

    綠草茵茵,又厚又軟,坐著很舒服,

    李慕禪打量四周,點頭不已,這裡山清水秀,風景宜人,確實不錯。    看了一會兒,他轉頭道:「待會兒搓幾條繩子,掛到石壁上,萬一被堵在這兒,也好有個退路。」

    「湛然,你太小心啦,誰能找到這裡?!小圓不以為然道。

    說著話。她軟綿綿躺下,仰看藍天白雲。做幾個深呼吸,高聳胸脯劇烈起伏,驚心動魄。

    在她想來,自己這麼小心,掠著樹梢飛,根本不留痕跡,還進了這莽莽仙女峰。在這裡找人,如大海撈針,神仙才能找來!

    「小心駛得萬里船。」李慕禪鄭重叮囑小圓地無奈的道:「好吧好吧,聽你的!,我喘口氣就干!」

    李慕禪見她模樣,有些心疼。搖頭笑了笑。

    歇了一會兒,小圓起來找青藤,李慕禪也沒閒著,先讓小圓砍翻一棵樹,他坐在草地上做起了木匠活兒。

    待小圓找回一堆青藤,他已經做好了一個輪椅,儼然坐在上面,笑眯眯看著她。

    小圓扔下青藤,圍著輪椅左看右看,讚歎不已,隨後興奮的推著他走來走去,走遍了山谷。

    隨後,小圓搓繩索,李慕禪建木屋,床榻,下手如飛。

    長劍鋒利,他力氣又大,切木如豆腐。加之他木工純熟,一會兒功夫,搭好了兩張床榻。

    建小木屋時,則需小圓幫忙,砍了幾棵樹,將其切割,串連。

    夕陽西下,兩座小木屋建成。座落在草地上,面南背北,相鄰而立。

    小圓去水潭邊洗了手,回來後叉著腰打量,笑容滿面,大是自豪,笑道:「湛然,這真是咱們弄的麼?」

    李慕禪坐在輪椅上笑了笑,仍在忙活,制窗框窗格。

    「真是了不起呢!」小圓自我陶醉,閉上了眼睛。

    她忽然旋轉起嬌軀,秀飛揚,舞姿曼妙,幾圈後,摔倒在草地上,咯咯的笑個不停。

    李慕禪笑道:「別瘋啦,該吃飯了!」

    小圓在草地上滾來滾去,笑道:「今晚就吃魚,,水裡很多魚呢,個個都那麼長!」

    她小手比劃一下。

    「嗯,就吃烤魚吧。」李慕禪點頭,手下不停。

    小圓一躍而起,拿了劍站到水潭邊,盯著潭水一動不動。

    劍光忽然一閃,一條雪白大魚躍上草地,約一尺來長,圓梭形,像比目魚,劍光又一閃,又一條大魚落上草地。

    轉眼功夫,六條雪白大魚鑽出水面,落到草地上,一動不動,卻沒有血跡。

    小圓收劍,生起一堆火,把魚串成兩串,架在火上烤,一會兒功夫滋滋作響,香氣四溢。

    火光映紅了小圓的臉,嬌豔欲滴,她明眸奕奕,盯著兩串魚,興奮的翻轉著,不停的抿著紅唇,嚥口水。

    李慕禪仍在忙,看小圓的模樣,搖頭失笑。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2-18 03:08
第85章 追至

    這一條雪白大魚很肥。脂肪多,唯唯作響,油不時滴到火 越來越濃。

    李慕禪加快度,一會兒功夫做好了窗框與窗格子,放到一邊,轉著輪椅來到篝火前。

    小圓遞給他一串,自己拿一串,鼓腮吹兩口氣,迫不及待的咬一口。

    「真香!真香!」她一邊伸香舌吐氣,一邊嚼個不停,讚不絕口。    李慕禪咬了一口,嫩軟而香滑,入嘴即化,果然美味。

    不是小小圓燒烤的手藝好,而是這魚肥美。吞下後,品一品。還帶著淡淡的甜香,韻味十足,頰齒留香。

    「圓,咱們有口福了,日後就吃這魚了!」李慕禪很快吃了一條,笑呵呵說道。

    小圓一邊吃,一邊點頭:「好呀好呀,太香啦,怎麼也吃不夠的!」

    兩人飽餐一頓,小圓幫他下了輪椅,兩人直接躺在草地上,仰面朝天看夜空的星星。

    周圍一片寧靜,昆蟲鳴叫聲此起彼伏。

    半晌過後,小圓幽幽問:「湛然,你說小姐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應該也歇下了吧李慕禪道。

    小圓嘆道:「不知他們會不會遇上危險。」

    李慕禪笑道:「放心罷,小姐武功厲害,你還信不過?」

    小圓想了想,點點頭,像是安慰自己:「嗯,說的也是,小姐武功極高的,誰也奈何不得她。」

    李慕禪道:「別胡思亂想了,明天把繩子系到山壁上,留一條後路。」我今晚就開始閉關。」

    「嗯,知道啦。小圓答應。

    兩人又開始說話,小圓講起她小時候的事,說著說著,不知不覺迷糊了,想要睡覺。

    李慕禪把她叫醒。夜裡的露水重,涼氣襲身,不利於身體。

    兩人進了屋小圓從包袱裡拿出一個墊子,放到他榻上,然後把他從輪椅移到墊子上。

    李慕禪笑她細心,女人就是女人,無論她多天真爛漫,還是比男人心細,竟能想著拿這個,他頗為感動。

    李慕禪坐到墊子上,雙手結印,開始入定。

    隨後的日子,他一直閉關。

    其實,他閉不閉關,並無區別,山谷本就幽閉,與世隔絕,他只要不出去,就算是閉關了。

    說是閉關,仍出屋子。

    晚上坐在小屋裡,白天則出去,坐到外面的榻上小圓安靜在一旁。伺候他吃喝,然後就是打坐練功,也很安靜。

    晚上,李慕禪修煉觀天人神照經,修復身體,五天之後,三個血洞已經長好,只略有三個淡淡圓痕。

    白天,他修煉金網不壞神功小第二層鍛骨。

    他覺,觀天人神照經並非萬能,修復身體,更偏向血肉,對骨頭作用不大,雖比平常恢復快,但比起血肉恢復,雲泥之別。

    於是他用金網不壞神功,第二層鍛骨,見效奇快。

    他讓小圓拿冰玉弓打獵,打了一隻野豬,熬骨頭湯,他堅持喝骨頭湯。輔助效果也甚好。

    金網不壞神功再顯威,傷筋動骨一百天,他一邊喝骨頭湯,一邊運轉第二層鍛骨心法,僅是五天,已經能正常走路。

    骨頭生長畢竟緩慢,還有點兒脆弱,能走路,但不能太用力。

    即便這樣,他也很高興了,一直坐在輪椅上。上榻下榻都得小圓幫忙。他也有點兒不耐煩了。

    小圓見他能走路了,也很高興。

    李慕禪坐在輪椅上,笑道:「再等幾天,咱們就能去追車隊了!」

    這時,早晨的陽光明媚,兩人正吃早飯,李慕徽乞完了烤魚,將骨頭湯一飲而盡,頗是暢美的籲一口氣。

    小圓小手還油乎乎的,嘴邊也沾著油,怔怔看著潭水,一言不,走神了。

    李慕禪喚了她一聲,她嚇了一跳。

    「小圓,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李慕禪笑問。

    小圓看看他,露出為難表情。

    「怎麼回事?李慕禪挑挑眉毛,笑道:「你一向乾淨利落的,怎麼忽然扭捏起來了?」

    小圓低下頭,為難的道:「有些話,小姐不讓我說的。

    「這裡沒外人,說來聽聽。李慕禪笑道。

    小圓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吧,說給你聽也沒什麼」湛然,小啡離走時吩咐。讓我想法子留住你,不讓你追上去的!」

    「不讓我追上去?」李慕禪皺眉,沉吟起來。

    小圓看著他。見他眉頭緊鎖,忙道:「湛然,到底怎麼回事呀,姐賣的什麼關子?」

    李慕禪笑了笑:「沒什麼,可能是怕我連累大夥吧  」

    小圓點點頭。比然道:「那倒也是」誰知道你會好得這麼快」。

    李慕禪笑一下,仍是一幅若有所思模樣。

    小圓見狀,也不打擾,收拾起碗筷,去潭邊舀一些水,刷好碗筷,不

    李慕禪看著她忙碌,暗自嘆息,看來此行兇險,小姐不想讓自己再淌這灣渾水啊,如此關心,實在受之有愧!

    又過了兩天,李慕禪小腿瘙愈,七天抵得上別人一百天,可見金網不壞神功的威力。

    這一次,再次修煉鍛骨,破而後立,小腿健壯更甚,輕功大增。周身力量也增了一分。

    如此一來,他整體實力也增了一分。

    傍晚時分,潭邊擺了一張床榻。被夕陽染成了紅色。

    榻上,李慕禪腦趺而坐,闔眸結印,膚色白哲溫潤,寶相莊嚴。但見胸前微微起伏,呼吸悠長。

    他正修煉六部真經,一心二用,兩部真經同時修煉,鍛鍊兩條經脈。

    他越覺得自己內力不夠。遇到尋常人。可憑劍快與狠克敵制勝。遇上內力深厚的,卻是束手無策。

    如此看來,真正的強大之道。還是內力。

    平常時候,他利用一心二用本事,一直不停的修煉,進境飛,駭人聽聞。

    在梅府,他頗有幾分沾沾自喜,但到了外面,就這麼幾天功夫,他眼界大開,知曉了自己的淺薄。    梅府在金陽城乃大豪,但放眼整個天下。卻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梅府的第一高手,實在算不得什麼。

    遇到光頭大寇的大當家,逼得自己裝死逃生,在河西武林,這光頭大寇並不算厲害的,碰上更厲害的,豈不是只能束手待斃?

    這險死還生的經歷,對他刺激極大,修煉更加刻苦。

    但他也知,練功需得循序漸進,心急冒進要不得,根基不穩,後患無窮,只能按捺住心急,慢慢來。

    忽然,他耳朵一動,睜開眼叫道:「小圓!」

    小圓嬌憨的聲音從屋裡傳來:「怎麼啦?」

    「收拾東西,咱們走!,小李慕禪沉聲道。

    他一躍而起,如一陣風捲進屋裡小圓正在他屋裡擺弄一束野花,插進花瓶裡,擺到窗前。上下左右打量。

    見他這麼急小圓怔了怔,道:「怎麼啦?」

    「有人來了,咱們馬上走。

    。李慕禪道,將掛在床頭的長劍摘下,系到腰間,沉聲道:「快」。

    「他們真追過來啦?」小圓瞪大明眸,一臉不可思議。

    見李慕禪瞪自己小圓忙收拾包袱,急勿勿到外面拿碗筷,還有調味料。他榻上的墊子。

    「好了,這些東西不要了。走吧!」李慕禪苦笑不得,上前一把攬起她蠻腰,縱身飛出小屋。躍上樹梢飛掠。

    小圓本是不服,被李慕禪一攬腰,身子頓時軟了,軟綿綿到在他懷裡。說不出話來,任由他帶著自己飛掠。

    嗅著他身的氣息,眼前景物變幻,她神智恍惚,如陷夢境。

    李慕禪貼著樹梢飛掠,朝壁上的繩索飛去,這時已有人進谷,抬頭看到了他,叫道:「大當家,找到了!」

    李慕禪扭頭望去。一群人湧進山谷,十幾個腦袋在夕陽下閃閃放光。

    當頭的是咋,中年和尚,氣勢如虎,李慕禪心一沉,這和尚正是大當家的。

    他腳下加。眨眼到了繩索前,左手抓繩子。右手一托小圓,將其轉到身後,沉聲道:「小圓。抱住我」。

    小圓神智一清,雙手繞上他脖子,雙腿夾住他腰。

    李慕禪雙手用力,沿著繩索快上升,中年和尚躍上樹梢,貼著樹梢飛掠,度奇快,高大的身子非常輕盈。

    李慕禪皺眉。迅估計一下,來不及逃了。

    「小圓,你先上去!」李慕禪手一用力。托起她渾圓臀部,輕輕一送。

    小圓渾身一顫,身子軟。在空中手忙腳亂的抓住繩子。

    「快點兒!」李慕禪催促。

    小圓知道自己是拖累,忙雙手用力,迅上升。

    中年和尚度奇快,這片刻功夫,已追到二十丈內,一邊飛掠一邊大笑:「哈哈小和尚,你命真大,這回看你還能不能逃命!」

    聲音滾滾如潮,充滿整個山谷。

    李慕禪驀的停住。腳下一纏,踩住繩子。倚著石壁拔雁翎箭,冰玉小弓開闔,一道烏光射向中年和尚。

    中年和尚身形不變,左掌拍向烏光,「叮」一聲脆響,彷彿金鐵交鳴聲,烏光墜下,他度不減。

    李慕禪又射出兩道烏光,腳蹬在石壁一塊兒凸石上,猛的躥起。徒的升高了十來丈,追上了小圓。

    「嗤!」一聲輕嘯中,李慕禪忙一翻身。「啪」石壁有了一個洞。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2-18 03:09
第86章 再跳

    李慕禪心下沉,暗嘆不走運,這個和尚真特來…

    仰頭一看,還有十來丈高。

    但石壁光滑,青苔密佈,根本無處借力。

    他拔劍出鞘,猛的一用力,「嗤」一下,劍入壁中,直沒入柄,他然後一扯繩子,踏上劍柄。

    此時,中年和尚一躍而上,直衝過來,僅有三丈遠。

    隔著這麼近,和尚反而收起金丹指,左掌衝在前,直拍過來。

    李慕禪站在劍柄上,從容抽箭。搭上冰玉弓,微眯眼睛望向和尚,他左掌閃著黃鋥鋥光澤,宛如銅鑄。

    知道這掌法奇異,剛才硬接自己一箭而無礙,威力非同小可。

    他把冰玉弓拉滿,太冊內力注入,源源不絕,感覺雁翎箭達到極限,才松開手,一道烏光射出。

    烏光如電,瞬間至和尚身前。無聲無息。

    「哈哈中年和尚不屑一笑,左掌迎上。

    李慕禪腳下用力,猛的一蹬,衝天而起,迅如箭矢,在空中抱住小圓,躍到了山壁上空,隨勢將繩子扯斷。

    「小好小子!」中年和尚大喝一聲,宛如晴空一個霹靂,炸得李慕禪血氣振盪,內力一滯。

    兩人上升之勢頓滯,隨即向下直直墜落,要重落回山谷。

    李慕禪深吸一口氣,心神頓時晉入寧靜,周身毛孔打開,天元吐納術運轉,落下一丈後。一絲精純內力入體,被他直接報運至腳下。

    堪堪落到山壁,他身形驀的一折,斜掠出去,終於出谷。

    小圓被他橫抱著,一動不動,瞪大眼睛,此時歡呼一聲。

    李慕禪卻毫無喜悅,沉靜如水,甫一落地,毫不停頓,施展輕功疾馳,掠過茂密的野草,朝山頂衝去。

    這是仙女峰山脊,抬頭仰望,空曠瑰麗的天空下,仙女峰頂的巨石像一個少女,正凌風而立。

    李慕禪沿著山脊飛掠,低頭問道:「小圓,你沒記錯,那邊是有一個懸崖。是吧?」

    小圓已經攬住他脖子,趴在他懷裡,像一隻小貓,抬頭道:「是呀,那處懸崖可深了,直通山下呢

    「那就好」。李慕禪舒一口氣。

    小圓忽然瞪大眼,失聲驚叫:「啊!他上來啦!」

    李慕禪扭頭看,腳下不停,他如今骨頭更壯,力氣更足,輕功也強了兩分,度奇快,如箭如矢。

    中年和尚躍出山壁,卻停住了,笑眯眯著著他。

    李慕禪扭頭與他對視,懷抱小圓。腳下仍不停,狀甚怪異。

    他盯的是和尚的手,只要手一動,他便要挪移,不知金剛指的威力範圍,小心無大錯。

    中年和尚不動,哈哈大笑:「小和尚,跑吧!跑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多能跑!」

    這一句話功夫,李慕禪已在三十多丈外,他扭回頭,勁風撲面。

    李慕禪眯著眼睛,問道:「小圓,你包袱裡有衣裳嗎?」

    小圓趴在他懷裡,輕輕點頭:「有呀,有好幾件衣裳,要做什麼?。

    「拿出來。做成傘,咱們等會兒從懸崖跳下去李慕禪道。

    「啊?!」小圓怔一怔,忙道:「那裡太高了,跳下去要摔死人的!」

    「它比臥虎山還高?」李慕禪問。    小圓搖頭:「臥虎山?」

    李慕禪省起小圓沒見過臥虎山,道:「放心吧,我跳過臥虎山,安然無恙,仙女峰更不要緊!

    小圓半信半疑,點點頭,解下身後的包袱,一共四件她的長衫,還有一件僧袍,疊得整整齊齊。

    「都要弄嗎?」小圓問。

    「嗯,都做成傘」。李慕禪點頭,又朝後面瞥一眼。

    中年和尚已經啟動,他體形魁梧,偏偏身法輕盈,飄忽如風。迅捷如電,比他更勝一籌,距離稍近了。

    李慕禪抱著小圓,沿著山脊而上,越來越高,終於來到了山峰頂。

    這塊石頭遠看如少女,走近了卻龐大,凌空而立,突兀而險峻,他一躍上了少女的頭頂,勁風凜凜,僧袍飄蕩。

    小圓在他懷裡沒閒著小手三兩下,將衣衫打了幾個結,形成一個圓傘狀,嚴陣以待。

    看到他站在巨石上,中年和尚停住了,哈哈大笑:小和尚,又要來這一套?跳山逃命?」

    李慕禪放下小圓,忽然坐下了。

    這裡平坦寬闊,他蜘趺而坐小冰玉弓放在身旁,雙手結一個手印。坦然微笑道:「和尚金剛指力驚人,佩服佩服!」

    小哈哈,這一回,你可跑不掉!」中年和尚哈哈一笑,自信十足,眼神卻冰冷徹骨,殺意森森。

    凡知道他使的是金剛指者,殺無赦,自己隱於河西綠林,被爛陀寺知曉,必來追殺。

    李慕禪微笑不語,搖搖頭,寶相莊嚴,聖潔如佛。

    見李慕禪這般,中年和尚怔了怔,摸了摸光頭,呵呵笑道:「怎麼,你這是要示寂了」要乖乖受死?」

    「那也未嘗不可,只要你能放過我同伴。」李慕禪微笑道。

    「哈哈」好啊,不殺她,就給老三做壓賽夫人吧!」中年和尚仰天大笑,狀極得意。

    小哼,我才不做壓察夫人」。小圓嬌哼,瞪大眼睛,做惡惡狠狀。

    中山「二看,看她,又是通哈呤天笑,長聲喝道!「老呈,燈協什了個壓家夫人,是個小美人兒!」

    「多謝老大!哈哈」一聲沉喝在遠處響起,仍在山谷裡。

    兩人的聲音在仙女峰飄蕩。凝而不散。回聲繚繞。

    李慕禪微笑著閉上眼,雙手又結一個手印,一動不動。

    「咦,小和尚,搗什麼鬼?!」中年和尚皺眉,覺不對。

    他剛踏前一步,李慕禪忽然睜眼,目光如電,迸射而出,宛如實質的電光直刺向他。

    中年和尚下意識退了一步,隱隱覺得危險。

    李慕禪拿起冰玉弓,抽冉兩支雁翎箭,一支用嘴咬住,小指與無名指夾著另一支。搭到弓上,遙遙指向他。

    他動作緩慢,脖子青筋賁起,臉龐越來越紅,肌肉扭曲,猙獰嚇人。

    弓太陽精華入體,直接催運小果然不行。

    太陽精華入體,沉重如山,催運時吃力非常,僅僅這一會兒,他只覺心神疲憊,隨時會昏過去一般。

    太陽精華沿太陽經緩慢前進小所過之處。經脈劇疼,宛如刀割齒鋸,苦不堪言,他暗嘆,這一下,太陽經受創不淺。

    小圓站在他身後,也覺了異樣,焦急的看著他,知道他在運功。不敢多說,怕驚擾了他。

    「呵呵,你箭法倒也了得…」中年和尚的了咧嘴,皺眉盯著他。

    李慕禪拉滿冰玉弓,停了停。雁翎箭彷彿閃了一下,光澤更甚,倏一下射出,化為一道明亮烏光。

    這道烏光奇快,中年和尚離得近,不以為意的一拍左掌。

    李慕禪迅搭弓,嘴咬的箭化為一道明亮烏光射出,追上前面烏光,並肩射至。

    中年和尚又伸出右掌拍出。

    「呃」中年和尚悶哼一聲。退後一步,又驚又怒,兩道烏光穿透他手掌,射進他雙肩。

    「啪!」冰玉弓化為碎末,簌簌落下,被風一吹,飄灑開去,只有兩個弓角落到地上。

    「走!」李慕禪一扯小圓。蹬腿躍出巨石,兩人在五丈外的虛空停一停,猛的下墜,朝深不見底的崖下飛墜去。

    「啊    !」崖上傳來一聲怒嘯,高亢激越,響徹天地。

    李慕禪一手攬小圓蠻腰,揮劍在頭頂布下劍光,一層一層,綿綿如山,正是鎮岳八劍。

    「啪!」一聲脆響,劍光頓斂,兩人下降度徒增。

    他又揮劍,在頭上佈下綿綿劍光,一層又一層,太陰真經小少陽真經同時運轉,一層劍光至陰,一層劍光少陽,交疊密佈。

    本想運太陽真經與太陰真經。但太陽經已損,內力遲滯不動,只能改用少陽。

    一陰一陽,層層密佈,可最大減弱金剛指力。

    」啪!」又一聲脆響,劍光又斂,兩人降再增。

    小圓驚叫道:「湛然,怎麼辦?」

    她秀飄揚,衣衫獵獵,聲音乍一出口,直接被風帶走,她明眸圓睜,緊盯著李慕禪。

    李慕禪低頭,嘴角帶血,笑了笑:「不要緊,別慌!」

    說著,他揮劍又布下綿綿劍光,心下僥倖,虧得這和尚受了傷,指力大受影響。否則,劍是擋不住的。

    數息之間,兩人降下二十幾丈,他仰頭望去,中年和尚變小了許多,估計指力不及了。

    「小和尚,我一定要殺了你一一!」中年和尚的怒喝逆風直貫下來

    李慕禪長舒一口氣,手一鬆。長劍幾乎脫手,忙還回鞘,從小圓手上接過一件衣衫,注入內力。叫道:「小圓,樓緊我!」

    此時,下面已清晰可見,樹林綿延,鬱鬱蔥蔥。

    小圓忙環上他脖子,兩腿夾住他腰,閉上了眼,眼前景物飛掠,讓她心悸。

    兩人胸脯貼著胸脯,李慕禪只覺兩團柔軟襲來,心不由一蕩,忙壓下綺念,專注於長衫。

    「砰!」衣衫撐開,兩人身形一緩,胸前兩團柔軟揉了揉。

    小圓秀臉通紅,渾身軟,沒了骨頭般,用盡全身力氣才能不松手。

    還好,這件衣衫看著單薄,卻極結實,不必備用的那三件。

    下降之中,李慕禪道:「小圓,你拿一件衣裳,給我兩件」離開我後,不要慌張!」

    「湛然,你要幹什麼?」小圓忙睜開眼睛問,撐開身子,盯著他的眼。

    兩人臉龐近在咫尺,呼吸可聞。

    「準備好嘍!」李慕禪微笑道,近處才覺,小圓的肌膚極好,白裡透紅,吹彈可破。

    距離下面僅三十幾丈,他忽然一鬆手,衣衫忽然往上,被風捲起,兩人迅墜落小圓嚇得嬌呼一聲,猛一下抱緊了他。

    「鬆手!」李慕禪沉喝,小圓下意識一鬆手,頓時飛了起來。

    忙睜開眼,卻見李慕禪加下墜,她卻往上飛。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2-18 03:09
第87章 白紗

    「抓緊了!」李慕禪的聲音從下面傳來。被風拖長了,繚繞進入圓耳中。

    「砰!砰!」他身形一緩。兩件衣衫撐開,一手抓一個,將他垂吊在空中。度慢下來。

    小圓忙抓緊衣衫,低頭盯著下面。

    李慕禪雙手不停的撲扇,彷彿鳥兒撲扇翅膀,看著頗為可笑 但有奇效。度大降,看得小圓大鬆一口氣。

    李慕禪運功於兩手,注於衣衫上,同時提氣,施展雲龍九現,身體在空中不停轉折,卸去下墜的力道。

    下面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快碰到樹梢時。小圓追上了他,並肩下墜。

    「小圓,咱們對一掌!李慕禪揚聲道。

    小圓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點點頭。

    李慕禪松左手,衣衫飄飛。左掌拍向小小圓小圓右掌迎來,兩掌相交,兩人同時橫飛出去,度再次一緩。

    李慕禪在空中一折,又一折。走了兩個「之」字,飄飄落到樹梢上,一陣「噼啪」聲,壓折了一片樹枝樹葉。

    他網一落地小圓衝到他懷裡,!卜手捶他胸膛,恨恨道:「你嚇死人啦!嚇死人啦!」

    溫香軟玉在懷。李慕禪眉開眼笑,非常舒服,無上享受。

    半晌後,他拍拍圓豐潤香肩,笑道:「還不是鬆懈時候,咱們快走吧!」

    小圓離開他胸口,睜大明眸:「他還能追上來?」

    李慕禪若有所失,溫香軟玉的滋味很讓人留戀,笑道:「這和尚又不笨。說不定要學咱們跳崖」。

    小圓嚇了一跳。忙抬頭往上看。還好。天空沒東西。

    「走吧」。李慕禪道。

    「哦。小圓低聲應道。滿臉通紅,明眸左顧右盼,不敢看他。

    看她嬌羞狀,秀臉緋紅,嬌豔欲滴小李慕禪情不自禁。伸手摸一把她秀臉,光滑粉嫩,細嫩得一掐能出水。

    「啪」一響小圓打掉了他的手,白他一眼,嬌嗔道:「還不快走嘛?」。

    李慕禪笑道:「好,出!」

    兩人在山谷中待七天,彼此越親近,李慕禪做這般輕薄之舉。」小圓又羞又甜,卻不氣惱。

    兩人不敢上樹梢,只能貼著地面飛掠。

    地上盤根錯節,綠藤纏繞,沒有路。他們就提氣在草上飛,從樹上借力,腳不時在樹上蹬一下,彈射出去,度飛快。

    一口氣趕了十幾里,一直往西。終於鑽出了樹林,來到一條官道,停下來歇一口氣。

    暮色霄靂,四野寧靜,空氣也清涼了。

    兩人坐在路邊一塊大石頭上小小圓掏出手帕抹汗,她這一口氣趕路,李慕禪沒幫她,嬌喘吁吁,香汗淋漓。

    官道上頗為冷清,這一會兒功夫,沒見著一個人。

    小圓忽然轉頭望來:「湛然,你是不是受傷了?。

    李慕禪盤膝坐著,點點頭:「嗯,用力過度,傷了經脈。」

    「要不要緊?」小圓忙道。

    李慕禪搖頭:「過兩天就好,不礙事。」

    小圓看了看他。想看出他說話真假,半晌後,才道:「那和尚真兇,真是爛陀寺的和尚吧?,小

    李慕禪點點頭:「看來是真的」不過還好,他應該是叛徒。不然也不會緊追我不捨,非要滅口。」

    小圓拍拍胸脯,鬆一口氣:「還好還好,爛陀寺那幫和尚可厲害,招惹不得的」我聽小姐這麼說的。」

    李慕禪目光落在她胸脯上。本就高聳傲人,撐起了單薄的衣衫。香汗淋漓之下,隱約有汗漬,這麼一拍,顫巍巍誘人之極。

    小圓臉紅。嬌嗔道:「湛  一。

    李慕禪轉開眼睛,笑道:「咱們去前面的鎮子,我調息一晚上。明天去追車隊,很快能追上。」

    小圓遲疑不決:真要去嗎?」

    小姐有令,讓自己留住湛然的,沒想到,湛然傷好得這麼快。自己可留不住他的。

    況且,她也有些擔心,碧血堂的人要報仇,湛然武功高強,比得上歐陽長老與張長老了,有他沒他差很多。

    李慕禪笑道:「放心罷,小姐怪罪下來,就說我非要這麼幹。你攔不住。」

    「小姐會罵我沒用。」小圓道。    李慕禪笑道:「罵兩句就罵兩句吧,小姐他們定要遇上碧血堂的人。咱們豈能不去?」

    小圓歪頭想了想,無奈點頭:「好吧,你要跟小姐好好說,替我求情」。

    李慕禪失笑:「咱們該反過來,你要替我求情!」

    上一次闖臥虎山,惹惱了梅若蘭,所以她臨走時擺了自己一道。這次又要辜負她一片苦心。

    他在腦海裡想像著,梅若蘭怒火熊熊究竟是何模樣。

    小圓見他笑得古怪,忙問:「你笑什麼呀?」

    李慕禪搖搖頭:「走,去前面的鎮子,好好歇一晚!」

    「好吧!」小圓答應了,兩人起身,沿著官道疾馳,此時暮色越來越濃。看不

    華燈初上時,兩人來到一座小城 陽城。

    」

    兩人一進城,便見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派喧鬧氣氛,圓臉上露出笑容,回到了熟悉的環境,一下放鬆下來。

    兩人打聽一下,找到城裡最好的客棧一白溪客棧。

    李慕禪要了一間獨立小院。還好小圓細心,包袱裡裝著不少銀票,李慕禪才能闊氣一把。

    一進了小院,李慕禪進了屋,盤膝坐榻上。道:「小圓。幫我買兩把劍」最好找到鐵匠,鑄兩把重劍。」

    他兩柄劍都不能用了,一柄落在山谷石壁上,一柄劍身有兩個坑,是金剛指力所致。

    「嗯。那弓呢?小圓點頭,問道。

    他箭法如神,如今冰玉弓硫了,他一定很心疼,自己一直閉口不提。是不想惹他傷心。

    李慕禪想了想:「弓嘛,也買一把吧。」

    馭箭術威力不但弓不好。威力大打折扣,可惜自己不能自如操縱太陽精華,注入箭上已是極限。餘勁散到冰玉弓上,將其化為齏粉。

    此時,他太陽經劇烈疼痛。宛如刀割,換了個人,早就受不住,他修煉了金網不壞,對疼痛忍耐常,能談笑自若。

    「快去吧,早去早回。」李慕禪道。

    「好嘞,你歇著吧。」小圓起身,裊裊出去,帶上了房門。

    李慕禪馬上入定,心神倏一下鑽入心珠。蓮花上出現相身,兩顆心珠鑽入相身,化為豎眼,相身結手印。

    墨藍天空懸一輪明月,降下一道乳白光柱,籠罩蓮花,相身沐浴其中,渾身每個細胞彷彿活過來,輕鬆愉悅,宛如新生。

    定中不知日月。他忽然醒來,眼前漆黑一片,周圍安靜,隱隱有一絲呼吸。若有若無。

    李慕禪眯了眯眼,眼前明亮起來。

    他下榻,來到窗下軒案前。拍拍小圓香肩,她正趴在案上,像是睡著了。

    「哦小圓醒來,揉揉眼,望向他:「你好了刨  」

    李慕禪笑道:「好多了,什麼時辰了?。

    小圓推開窗,看了看月亮。道:「快到半夜啦,你餓不餓?。

    「走,咱們去酒樓吃飯」。李慕禪笑道。

    「好!」小圓點頭,跑了出去。

    軒案上有兩柄劍」一張弓。李慕禪抽劍瞧了瞧,明晃晃,寒氣襲人,雖不如自己原來的劍,卻也能用。

    弓是尋常的弓,李慕禪搖搖頭,這般小城哪能有什麼好東西,湊合著用吧。

    將劍繫腰上,弓背到身後。

    小圓很快回來,已經重新洗漱過,換了一身鵝黃羅衫,嬌美動人,進來就催促道:「走吧!」

    李慕禪笑著起身,兩人出了小院,來到大街上。

    大街兩旁燈籠高掛,一排排。一串串,整個陽明城燈火通明 宛如白晝。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小圓興奮道:「真熱鬧哇,不次於咱們金陽城」。

    大街兩旁都擺著小攤,叫賣聲,吆喝聲。討價還價聲,還有孩童的歡笑聲,大人的喝叱聲,夾雜在一起,喧鬧異常。

    李慕禪笑著點頭,攔住一個中年男子,打聽城裡哪座酒樓最好。然後兩人穿過人群,來到一座巍巍高樓前。

    這座三問樓三層高,拔地而起,直上雲霄,氣勢雄渾。

    燈火通明,絲竹聲繚繞飄蕩,縹縹緲緲。彷彿來自天際。

    一個知客將兩人引入,直接上了二樓,到中間一張桌子坐下,李慕禪點了四個菜,兩素兩葷,一個湯,一罈酒。

    周圍佈置得很素淡,色調明快,每張桌子有三根橫欄圍住三個方向,恰到好處,既不失熱鬧,又有各自空間。互不打擾。

    桌子有八成座滿,有的叫了唱曲的,有的在交杯換盞,猜拳鬧酒,有的在低聲細語,各忙各的。

    李慕禪掃一眼周圍,武林人物不少,個個佩刀帶劍,雙眼精光閃爍,一看就知不好惹。

    菜很快上來,色香味俱全,李慕禪笑道:「小圓,咱們好久沒吃這樣的飯啦。」

    這一陣子,一直呆在山谷。都是燒魚,或是生魚片,見到這樣的飯菜,大感親切,胃口大開。

    「哼,我做的不好吃?,小小圓白他一眼。

    李慕禪呵呵笑了起來,小圓替他斟了一杯酒,道:「你有傷,能喝酒麼?。

    「不要緊。」李慕禪擺擺手。

    他目光忽然轉向樓梯口,小圓也好奇的轉身。

    樓梯口忽然出現六個女子。皆一襲白紗裙,臉戴面紗,吸引眾人的目光。

    她們身姿窈窕,白紗裙遮住了曼妙風光。面紗薄如蟬翼,臉龐若隱若現。面紗上,眼波如秋水,激灩動人。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2-18 03:10
第88章 玉仙

    小圓回過頭,瞪著李慕禪,嗔道!「眼珠子掉出來啦!」

    李慕禪笑了笑,道:「她們是哪個門派的?」

    小圓斜睨他:「我哪知道!......要不。你去問問?」

    李慕禪搖頭苦笑,端起銀杯,輕抿一口酒,望過去,頓時迎上一道秋水般目光,卻是其中一女。

    這女子身材高挑。亭亭玉立,與李慕禪目光一觸,淡淡轉開了,率五女來到他對面桌子落座。

    幽幽清香飄到他鼻前,李慕禪暗自讚嘆,這般風姿,委實惹人,柳下惠來了也要心動。

    他綺念馬上消散,心中凜然,這六女個個帶劍,武功不俗,尤其網才那女子,目光清亮,含而不露,顯然內力極深厚,達內斂之境。自己遠遠不如。

    小圓輕哼一聲,挪到李慕禪左。

    李慕禪笑著搖搖頭,放下銀杯道:「小圓,城裡沒鐵匠?」

    小圓搖頭:「有呀,我找到一個,手藝還不錯,「但最快要明天能鑄好,每柄劍重百斤,能成吧?」

    「百斤」嗯,輕了點兒。」李慕禪沉吟。

    小圓道:「再重就太累人啦,你總得一直帶著,是不是?」

    李慕禪點點頭,笑道:「還是你想得周到!」

    「那是當然!」小圓嬌哼,翹起頭,得意洋洋。

    她見李慕禪輕抿嘴,神態悠閒而愜意。也倒了一杯酒,輕輕舔一口,頓時吐舌頭,迅挾幾口菜,狼吞虎嚥。

    終於壓下了,她長吁一口氣,拍拍高聳胸脯,嗔道:「這東西,有什麼好喝的呀,辣死人!」

    李慕禪呵呵笑道:「開始辣。習慣了就好,反覺得痛快!」

    「受不了受不了!真是自討苦吃!小白搖頭不迭。

    李慕禪跟小圓說話,眼睛餘光留意對面。

    六女圍桌坐下,一個女子點了幾個菜。如數家珍,聲音略微沙啞,有磁性,僅是這性感的聲音,便具勾魂攝魄之力。

    那女子接著說話:「師父,姓馮的真往這條路走?」

    「嗯,錯不了。」清脆聲音響起。

    聽其聲音,徒弟比師父的年紀還大。

    小圓好奇的瞥一眼,李慕禪卻低著頭,徒弟長於師父,武林中常見。武林之中,實力為尊,達者為師。

    清脆聲音淡淡道:「這一次。無論如何不能讓馮峻聲跑了!」

    「啊    ?小圓輕呼。

    李慕禪抬頭,忙使眼色,小圓小手捂嘴,瞪大明眸,露出吃驚神情。

    這時候。旁邊的六女齊齊望來。

    李慕禪大聲道:「你不能喝酒,就別喝,噎著了吧?,「女人家喝什麼酒!」

    說著,左手拍拍她後背,幫她順氣。

    「啊!小圓明眸一轉,又叫了一聲。似是打嗝。

    李慕禪露出笑容,這小丫頭倒是機靈。拍拍她粉背,笑道:「要不,再來一口,把這勁兒頂下去?」    小圓忙搖頭:「不要啦。,啊!」又打一聲嗝。

    她咯咯笑了起來。覺得很有趣,天真爛漫顯露無遺。

    李慕禪瞪她一眼,搖頭苦笑,這小丫頭真是不知死活,這幾個女人可不是善茬,是危險人物。

    旁邊桌子一靜,隨即一個女子過來,淡淡道:「這位小師父,家師有請!」

    李慕禪望去,迎上一道剪水明眸。

    她鳳眸修長,水汪汪帶著媚意,目光卻冷冷的,拒人於千里之外,這麼近,隱約可見她面容。

    李慕禪怔了怔,站起來,指了指自己:「這位姑娘,是叫我?」

    「不錯,請吧!」少女淡淡道。

    她聲音沙啞,低沉而有碰性,正是剛才說話之人。

    小圓「騰」的站起來,嬌嗔道:「你是誰呀」

    少女淡淡瞥一下小圓,又轉回李慕禪。明眸盯著他,不說話。

    小圓惱了,扭頭哼道:「不去!」

    李慕禪擺擺手,溫聲道:「小圓,你先坐下,我過去打個招呼。」

    「湛    然    !小圓嬌嗔。

    李慕禪笑了笑:「稍安勿躁。」

    說著,他離開座位,來到另一桌,清香繚繞,氛圍旖旎。

    他雙手合什,對坐正南的女子一禮:「小僧湛然,有禮了。」

    這女子明眸如水,帶著淡淡威嚴,修眉入鬢,眉間英氣勃勃。給人成熟之感,不是小姑娘了。

    「小師父請坐。」她大刺刺坐著,擺擺手。

    一個少女輕盈起身,往旁邊挪一下位置,空出一個個子,恰與這女子對面。

    李慕禪微笑坐下了,目光緩緩掃過眾女,除了這女子,其餘五女皆年輕,與小圓年紀相若。

    面紗薄如蟬要,這麼近,他雖看不清肌膚,卻能看清五官,都是美人兒。

    一下子見到這麼多美人兒,實在難得。

    整個梅府,美人也沒多少,梅若蘭,小圓,宮輕雲,還有梅若男,其餘諸女,秀秀她們,略有姿色罷了,算不得美人兒。

    「不知姑娘芳名?」李慕禪合什問。

    「我姓林,名瓊英。」女子淡淡道,明眸忽變銳利,如針直刺他雙眼。似欲洞穿他肺腑。

    她臉龐修長,五官輪廓很深。宛如現代的混血兒,風采動人。

    「原來是林姑娘,失敬。」李慕禪含笑相迎,不動聲色。

    林瓊英皺皺眉,彷彿一拳打在空處,看不出這李慕禪深淺。

    她溫聲問:「不知小師父仙鄉何處,在哪?出家?」

    李慕禪呵呵笑了起來,這顯然是在盤查。

    林瓊英皺眉看著他,黛眉透出不悅。

    「放肆!」左側一女嬌喝,身上白紗無風自動,按上劍柄。

    小圓來到李慕禪身後,嬌嗔道:「你放肆!」

    「小圓,別急。」李慕禪擺擺手,收斂了笑聲,搖頭道:「小僧雖是出家,卻是入世,如今乃金陽城梅府子弟。」

    「金陽城?梅府?」林瓊英沉吟,望向五女。

    一個著子道:「師父,我聽說過子」淺,好像在海東省,一一不討沒聽討什麼梅府!」    ※

    「小師父可認得馮峻聲?」林瓊英淡淡問。

    李慕禪點頭:「雖沒見過,卻是仇家。」

    「哦    ?」林瓊英的修眉一挑,似笑非笑。

    李慕禪搖頭嘆道:「我殺了馮尚坤。」

    「你殺了馮尚坤?」林瓊英驚奇的道,又道:「出家人不能殺人。」什麼時候殺的?」

    李慕禪道:「大約十天前吧。」

    「怪不得呢,「林瓊英打量著他,似笑非笑:「聽說,馮尚坤這小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箭法如神小師父你殺得了他?」

    「僥倖而已。」李慕禪笑道。

    小圓瞪了瞪她,頗不服氣,卻沒說話。

    林瓊英看了看小圓,露出笑意:小師父,咱們與馮峻聲有仇,這次是來殺他的。」

    「這真是巧了。」李慕禪撫掌笑道。

    「是呀,真巧!」林瓊英似笑非笑:「不如咱們結伴同行」如何?」

    李慕禪笑道:「好啊,能與林姑娘同行,聆聽高論,三生有幸!」

    「湛然,?小圓忍不住了,扯了扯他袖子。

    李慕禪裝作沒聽到,笑道:「還沒請教,林姑娘是哪一派弟子?」

    「玉仙派。」林瓊英淡淡道。

    李慕禪呵呵笑了笑,轉頭望小圓,小圓彎彎眉毛蹙了一下。

    林瓊英淡淡一笑:「敝派寂寂無名,小師父沒聽過,理所當然。」

    「呵呵,鄉野之人,孤陋寡聞,讓林姑娘見笑了!」李慕禪笑了笑。

    一道沙啞性感的聲音響起:「家師乃玉仙派掌門!」

    說話的是去請他的少女,斜睨他一眼,眉眼間透著不屑。

    李慕禪看她一眼,笑了笑,道:「原來是林掌門,失敬。」

    這少女面如冠玉。挺秀鼻子,豐厚的嘴唇微翹著,性感誘人。

    林瓊英擺擺手:小師父不必客氣,  ,咱們在城裡歇息一晚,明天估計馮峻聲就要來。」

    李慕禪點頭:「好,但能殺得馮峻聲,小僧雖武功低微,再所不辭!」

    李慕禪歸個,小圓跟回來,滿是不忿。

    李慕禪擺擺了個眼色,小圓翹著紅唇,白他一眼,卻不再鬧了。低頭吃飯。

    林瓊英她們吃飯很慢,很細,儀態嫻靜,輕聲細語說著話。

    李慕禪一邊吃飯,一邊思索。

    他答應得這麼痛快,卻是不得已,明是邀請,實是脅迫,若不答應,她們會馬上翻臉。

    這六女個個武功不凡,尤其林瓊英,內力精深,自己遠不如,一旦翻臉,怕不是敵手,不如識趣點。

    她們邀請自己同行,是怕自己通風報信小心謹慎,並無殺意,可自己拒絕,那可說不準。

    吃過了飯,出了三問樓,李慕禪帶她們到了白溪客棧,住進了他的小院。

    小圓跟他住進一間屋,騰集另一間屋子。

    六女看他的神情都很古怪,林瓊英似笑非笑,其餘五女輕蔑斜視,把他看成一個花和尚。

    。

    李慕禪盤膝坐到榻上,小圓吹了燈,也坐上來,跟他面對面,膝蓋碰到一起。

    黑暗之中小圓湊上前,悄聲道:「湛然,咱們跑吧?」

    她吐氣如蘭,與李慕禪僅半尺遠,幽幽體香繚繞在他鼻端。    李慕禪搖搖頭,低聲道:「跑什麼,有機會除去馮峻聲,正好替姐她們分憂。」

    小圓悄聲道:「她們殺完馮峻聲,會不會殺咱們滅口哇?」

    李慕禪笑道:「不會,跟她們無怨無仇,不要緊的。」

    小圓搖搖頭,哼道:「我看懸吶,那姓林的沒安好心!」

    李慕禪拍拍她香肩,溫聲道:「小圓,你想過沒有,那大當家的如何找到的咱們?」

    小圓一怔,顯然跟不上他的思維,想了想,搖搖頭:「不知道,真是邪門!,照理來說,他找不到的呀!」

    他們行蹤隱秘,自從進入山谷,再沒出去,而且,當初是從樹林上飛過的,沒留什麼痕跡,就是最好的追蹤高手,也無法可施。

    可他偏偏找上門了,真是不可思議,只能說邪門兒!

    李慕禪溫聲道:「此人出身爛陀寺,可能身負不可思議奇學,精於尋人。」

    他是修佛法的,知道佛法到一定境界,會有神通產生,雖是外道,不能沉迷,威力卻強橫。

    爛陀寺乃寺院,想必佛法高深之士極多,有神通並非難事,而為了護寺,可能專求神通,成為一門心法。

    像金網指,無物不摧,即是脫胎於金網經,近似於佛家神通,故威力宏大,遠在一般武功之上。

    小圓抓住他手:「湛然,你是說,大當家的還能追上來?」

    「嗯,上次能追到,這一次也能。」李慕禪點頭。

    小圓忙道:「那如何是好?」

    她見識過大當家的厲害,輕功高,指法強,打不過,逃不掉,真是可怕。

    李慕禪微笑道:「咱們若回車隊,大當家找來,麻煩無窮,現在正好。」

    「哦    !小圓指著他,咯咯笑起來:「湛然,你真壞!」

    李慕禪豎指唇前:「噓一  !」

    小圓忙忍住笑,粉拳輕捶他,對他這招禍水東引很解氣。

    兩人鬧了一氣兒小圓說說笑笑,恢復了活潑。

    過了好一會兒,她玩累了,軟綿躺到榻上,李慕禪則下了榻,將八仙桌一抹,東西全搬開,坐到八仙桌上。

    正要盤膝入定,忽然一聲長嘯傳來。

    李慕禪臉色一變.....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2-18 03:11
第89章 死戰

    這嘯聲很熟悉。是米頭大寇大當家的,沒想到他陰魂真追來。

    小圓一下從榻上蹦起,嬌呼道:「湛然,他......」

    「噓.......!」李慕禪豎指唇前。

    圓忙閉上小嘴。低聲道:「他真找上來了呀,怎麼辦呀,快跑吧!」

    李慕禪沉吟片刻,搖搖頭,低聲道:「走,咱們去找林掌門。」

    「真要找她們幫忙麼?」小圓問。

    李慕禪笑著點頭,下了八仙桌,拉開房門出去。

    此時小院內站了林瓊英她們六人,白紗裙,面紗覆面,淡淡望著遠處嘯聲傳來的方向。

    聽到動靜,她們齊齊望來,看著李慕禪與小圓出來。

    林瓊英淡淡道:「!卜師父還沒睡?    沒想到,陽明城竟有這般高手。」

    她搖搖頭,眼神透出驚奇。

    李慕禪嘆了口氣,道:「林掌門,他是來追我的。」

    「哦    ?」林瓊英更是冴然。

    「林掌門,存下有一事相托。」李慕禪合什一禮。

    林瓊英淡淡道:「說來聽聽。不為難。本座就答應了。」

    她容貌年輕,聲音也年輕,只有黛眉間透著成熟,顯示她的閱歷。

    正南方又傳來一聲長嘯。滾滾如潮,洶湧而至。

    隨即大當家的聲音如炸雷般響起:「和尚。我知道你在城裡,快出來!,不出來,我去宰了梅家的人,哈哈,哈哈,」

    李慕禪臉色一變,忙道:「我想請林掌門帶著小圓先走,離開這事非之地。」

    禍水東引雲雲,只是他哄小圓的話,真要連累了這六個美人兒,於心不忍。

    「湛然!小圓驚呼,嬌嗔道:「我不走!」

    李慕禪皺眉,肅然道:「小圓,你好好想想,我一個人逃得快,還是帶著你逃得快?」

    小圓鼓了鼓嘴,哼道:「那你別跟他硬拚!」我去找小姐,讓姐找人幫你!」    「好,我盡力周旋,你要快點兒找到小姐。」李慕禪點頭。

    「嗯!小圓用力點頭,擔心的看著他。

    林瓊英上下打量著他,目光探究而玩味,聽到響徹夜空的話。她已能確定,這人確實是追他的。

    他惹上這麼個大高手,還能活命,真是讓人佩服。

    「不如你跟小圓一塊兒走。」林瓊英微笑道。

    李慕禪苦笑:「林掌門也聽到了,他找不到我,會找上梅府,我不得不現身周旋。」

    林瓊英笑了笑:「他這是使詐呢,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喊一通。」

    李慕禪搖頭:「他是爛陀寺弟子」我先前躲在深山一座谷中,仍被他找到,估計是有搜人異術。」

    「嗯哪,確實邪門!」小圓幫腔。

    林瓊英黛眉一蹙:「爛陀寺

    她搖頭嘆道:「你惹誰不好,馮尚坤殺就殺了,不大要緊,偏偏去惹爛陀寺,那些和尚是好惹的嗎?!」

    李慕禪無奈嘆道:「刀架在脖子上,總不能束手待斃。」

    林瓊英沉吟片刻,點頭道:「好吧,我會帶小圓姑娘離開。」

    「多謝林掌門!」李慕禪合什一禮,道:「林掌門,此人精通金網指。威力不」

    「金網指?」林瓊英黛眉一挑,笑道:「久聞大名,我倒要見識一二。」

    李慕禪一怔:「最好別!    此人嗜殺,況且,他也認得小小圓。」

    林瓊英道:「我派四個弟子帶小圓姑娘離開!」

    「多謝。」李慕禪點頭。

    一道長嘯再次傳來,隨即是哈哈大笑:「哈哈,小和尚,再不出來,我就走啦    !」

    李慕禪撮唇長嘯,聲如洪水,奔洩而出,響徹整個夜空。

    林瓊英再次冴然。秋水般眼波在他身上打轉兒。

    「拜託了!」李慕禪合什一禮,飄身掠過牆頭,冉冉而去,如一朵灰色雲朵飄走。

    「湛然,要小心呀!」小圓揚聲嬌呼。怔怔望著他消失方向。

    「放心罷,」清朗聲音遙遙傳來,縹緲如在雲端。

    隨即又傳來一聲長笑:「哈哈,大和尚,來吧!」

    笑聲遠去,縹不可聞。

    林瓊英道:「沒想到,小師父有如此功力!    賢兒,琪兒,你們隨我為師看看,君兒,你們帶小圓姑娘離開。」

    「是,師父!」五女齊應。

    小圓忙道:「林掌門,帶我一起去吧!」

    林瓊英看看她,搖頭道:「你要去,豈不辜負了小師入  :苫心。」

    小圓嘆一口氣,怏怏道:「嗯,我還是不去了,要趕緊找到姐!」

    她忽然抬頭,雙手合什:「林掌門,求求你,幫幫湛然吧,好不好?」

    她此時又急又憂,徬徨無計,林瓊英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林瓊英搖頭:「我只能看,不能幫他」爛陀寺非同小可,惹了他們,敝派麻煩無窮!」

    「可他是爛陀寺的齊徒,所以要殺湛然滅口呢!小圓忙道。

    林瓊英若有所思:「這樣呀,」

    見她還在猶豫,小圓更急,腦筋急轉,忙道:「湛然是我家小姐的貼身護衛,你救了他姐一定非常感激的!」

    「你家小姐,?」林瓊英似笑非笑。

    眾女肅然,被小圓的憂急所動,眼波閃爍,卻只能暗自嘆息。

    爛陀寺非同小可,乃天下七大門派之一,玉仙派與其一比,螞蟻與大象,招惹他們,純粹是找死。

    況且,即便真陀寺的棄徒,爛陀寺殺得,別的門派殺不得。

    小圓忙道:「我家小姐乃滄海劍派記名弟子,明年就會正式拜入滄海劍派竹溪師太座下。」

    林瓊英終於動容:「可是滄海雙劍之一的竹溪師太?」

    「就是呀!小圓忙不迭點頭。急得直跺腳,連聲催促道:「林掌門,快去救湛然吧!」

    她知道那大和尚的厲害,指法犀利,李慕禪雖然也很厲害,但在他跟前,只有逃命的份兒。

    這時,一聲長嘯傳來,卻是來自東邊,隨即是一陣朗聲大笑。

    小圓鬆一口氣,這是湛然的聲音,看來他還沒跟大和尚交手。

    片刻後,又一聲長嘯傳來,來自西邊。

    這一會兒,林瓊英結束沉思,抬頭道:「好小圓姑娘,我盡力而為」,賢兒,琪兒,走!」

    說罷,她輕飄飄掠起,投入了夜色之中,兩女緊跟其後。

    李慕禪繞著城外疾行,一邊長嘯,擾亂視線,免得大和尚找到小小圓。

    「小和尚,來吧!」一聲長嘯滾滾而來,哈哈笑道:「我數十下,你若不來,我直接去找梅家的人!」

    李慕禪暗罵一聲,不再繞圈,疾掠向南邊。

    南城門方向。五里外有一片桃樹林,桃樹林前,中年和尚叉腰而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李慕禪飄飄來到近前,搖頭嘆道:「大和尚,何苦咄咄逼人?」

    中年和尚一擺手:「少廢話!你不死,老子不安心,,哈哈,這裡景色不錯,埋在這裡也不錯」老子對你夠好吧?」

    李慕禪搖搖頭,嘆了口氣。

    中年和尚。多道:「先跟你說明白了,你若再逃,我也不去追,只去找梅家,滅梅家滿門,雞犬不留」老子說到做到!」

    李慕禪臉色漸冷,微眯眼睛,眼神銳利起來。

    他心中殺機盈沸,一瞬間下了決心,無論如何,即便自己這條命不要,也要殺了他!

    否則,大哥與李健,幾位師兄,梅若蘭,宮師姐小圓他們都要死。

    中年和尚哈哈大笑:「你那小美人兒怎麼沒跟著?,哈哈,你死了,我還要找那小美人兒,給老三當壓寨夫人!」

    李慕禪皺眉。怒火洶湧,隨即壓下去,大當家的故意為之,想讓自己心浮氣躁。

    「不錯嘛    」中年和尚見他不動,未失冷靜,呵呵笑了笑,摸一下鼻子。

    「嗤!」一聲輕嘯,指力襲來,李慕禪暗罵一聲,斜踩一步,隨即疾退,抽箭便射。

    「嗤    !」一聲輕嘯,雁翎箭射出。

    李慕禪大是失要,比起冰玉弓,此弓差得遠一些,箭緩慢,威力大減。

    「啪!」地上泥土飛濺,一個小坑破壞了他的腳印。

    中年和尚見箭來。側身避開,上一次的教,他刻骨銘心,從沒受過這般重傷,更非殺李慕禪不可。

    兩人你一指,我一箭,指來箭往,彼此奈何不得,皆有顧忌,李慕禪怕金網指,中年和尚怕李慕禪的箭。

    遠處桃樹林中,林瓊英師徒三人出現,隔著一里遠,遙遙望這邊。

    三人站在一株桃樹上,分三個樹叉站著,貼得極近,白紗裙飄動,面紗拂動,面容若隱若現。

    沙啞性感的聲音響起:「師父,這大和尚使的褂二二,指。」

    「嗯,錯不了。」林瓊英點頭,聚精會神望著遠處兩人。

    另一個女子輕哼:「兩人在鬧著玩吧?」

    這女子身材曼妙,氣質彷彿冰與火的交融。五官性感,眼神冰冷,似在俯看萬物,驕傲異常。

    「湛然在消耗對方內力。」林瓊英道。

    她搖搖頭:「他的箭必有古怪,讓這大和尚非常忌憚。」

    冷傲女子淡淡道:「飛雲箭法?」

    「嗯,有點兒像。」林瓊英點頭。又搖頭:「飛雲箭法雖強,但不會讓他如此忌憚。」

    心丁,」一聲脆響,如金鐵交鳴,隨即傳來大當家的怒喝:「好狡猾的小子。受死罷!」

    場中風雲突變,大當家突如莽牛般直衝,雙眼圓睜,怒氣酒天。

    他一直怕李慕禪的箭,沒想到卻是虛有其表,受騙了這麼久,他怒火熊熊,殺機大盛。

    他雙掌齊拍,一一擊飛雁愕箭,轉眼追上李慕禪,右掌直奔其胸口。

    李慕禪一直在退,卻不如大當家快。很快被追上,眼睜睜看著蒲扇般大手拍過來。

    李慕禪身形一蕩,化為一片羽毛,像被掌風驚走。

    「嘿!」大當家冷笑,斜跨一步,如魚擺尾,右掌隨之變向,緊隨而至。

    李慕禪施展雲龍九現,一折,一折,又一折,騰挪靈動。

    大當家跨一步,又跨一步,再跨一步,右卓變向,如附骨之蛆,一直奔李慕禪胸口而去,不斷接近。

    轉眼功夫,手掌逼近一尺。

    李慕禪臉色沉靜,不慌不忙,心下卻暗嘆:身法不濟,只能出劍了。

    他右手網按上劍柄,身子卻一震,滯了滯。

    「啵」一聲響,他右胸出現一個血洞。

    「師尖!」性感沙啞的聲音輕呼。

    林瓊英皺眉。神色不動,低聲道:「再等等看。」

    她心下驚異,果然不愧是爛陀寺的人,內力深厚,指法精奇,掌力也非凡,竟不畏箭矢,若拍在人身上,足以摧筋折骨。

    如此人物,她自忖沒十足把握,應待其銳氣挫去再出手。

    李慕禪身形滯一下,動作卻不停,腰間寒光一閃,一道銀色匹練纏上胸前蒲扇般大手。

    「叮」一聲脆響,掌劍相交。

    李慕禪胳膊一麻。暗自叫苦,沒想到這和尚掌法如此厲害,比更勝自己的金網不壞,手掌無異於鐵石。

    他左掌按上血洞,太陰內力封住傷口,右手揮劍,疼退中佈下綿綿劍光,如山巒疊嶂,一層又一層。

    「嘿!」大當家的怒喝一聲,化為一條猛虎躍出,直撲李慕禪。

    「當噹噹噹」清脆聲連綿不絕,如雨打芭蕉。

    李慕禪劍如雨下,不停落上大當家右掌,如刺在鐵石上,劍上傳來一陣陣大力,手臂一陣一陣酸麻。

    他內力運轉奇,迅化去酸麻,一劍又一劍刺出。

    兩人一個進,一個退,劍光如雨,清脆響聲綿綿不絕,轉眼功夫,李慕禪退出二十幾丈。

    他出劍奇快,似不受胸口的傷影響,但臉色卻越來越紅,好像充了血。    大當家的冷笑:「嘿嘿,好小子,有點兒門道!」

    他暗忖:這小子的劍很古怪,勁力一會兒網一會兒柔,內力若再深厚幾分,自己還真接不住。

    李慕禪不言,仍拚命揮劍,緊咬著牙,面容漸露猙獰。

    「受死吧!」大當家隱覺不安,不再磨蹭,怒喝聲中,左掌忽然擊出,「嗚」一聲呼嘯,快如離弦之箭。

    掌未到,掌風已蕩起他僧袍。

    李慕禪按著血洞的左手忽然拔劍,平平一刺。劍光徒的一亮,燦然眩目。

    大當家冷笑,微眯眼睛,掌勢不變,拍向他左手劍。

    「啊!」他嘶聲怒吼,掌心被劍倏一下刺透。

    李慕禪劍勢未盡,穿過掌心,刺向大當家心口。

    大當家的雙眼充血,怒不可遏,心中狠,竟不顧劍尖,右指點向李慕禪心口,金才指力破空而出。

    這一切生在電光火石間,待林瓊英疾射過來,兩人都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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