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空戰旗 作者:神巫六六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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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idsdx44 2011-3-6 22:39:5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6 117915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13 18:38
正文 323 一切初始之日(2)


    同樣的情景徐向北已經在地球的科幻電影中看過無數遍,比如《第五元素》里面的未來紐約,比如《星戰前傳》的共和國首都,再比如人工智能里面的未來都市,天空中川流不息的飛車似乎已經成為了這些電影當中用來刻畫未來都市的必不可少的場景,可是真正身處其中的時候,你就會發現這場景給人的感覺遠遠比電影要壯觀上無數倍.那在天空中交織成一個又一個直角框的飛車的河川,那就如移動的群星的尾噴口的火焰,仰望著這樣的夜空,徐向北不禁覺得,星光這種營造浪漫氣息的利器在這個時代艾斯柯佳妮恐怕早已過時了吧.

    人造的群星的光輝下,連星空都落伍了.

    徐向北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對人類的偉力的感歎之中,原來這個世界曾經有過如此輝煌的文明的麼?原本在穿越了之後,徐向北還因為地球那遠遠高于艾斯柯佳妮的常規科技水平而沾沾自喜,可現在他心底里殘存的那點身為地球人的驕傲蕩然無存,在如此繁榮的文明面前,地球那點科技又算得上什麼呢?

    除了徐向北之外,此刻看著眼前的情景的少女們一個個也都像下巴馬上撐不住要掉下來似的,就連傑西恩雅這種感情很少外露的人都禁不住把驚奇擺到了臉上,搞得徐向北對此時自己手中沒有相機感到特別的遺憾,不然的話他非要把這個珍貴的瞬間記錄下來不可.

    而徐向北這些對光魔技術十分外行的家伙都這樣了,身為光魔工匠的莉諾卡受到的沖擊有多大就不難想象了.少女由于太過驚訝了,反而變得無法相信眼前的景色,她不斷的搖著頭,念叨著"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終于,莉諾卡忍不住了,她向著漂浮在眾人頭頂的黑貓少女大聲詢問著:"所有這些,都是用第八粒子來驅動的麼?"

    "准確地說.是用暗粒子."黑貓少女用微小卻非常清晰地聲音回答著年輕工匠少女的提問.她的聲音大概是直接傳入腦海, 所以聽起來讓人覺得她此刻似乎無所不在,完全無法確認她地位置."在這個時代.人們認為光粒子和暗粒子是兩種屬性相抵,但是都能夠達到同樣效果地能源.天上世界使用來自太陽的光粒子.地上世界則使用來自地心地暗粒子……"

    伴隨著少女地話語,眼前的景象飛快的變化,原本是懸浮在虛空之中的眾人忽然間雙腳就踏上了堅實的地面,鋪著疑似水泥的材質的地板在眾人面前一路向前延伸,終止于一座大型的塔狀建築的腳下,那座高塔看起來像極了煉鋼廠地高爐,不同地是它的頂部有個高高向上地噴嘴,每隔數秒,這噴嘴就向下收縮.向天空中噴出一大股淡綠色的霧氣.那霧氣在空中迅速擴散變淡,最終融入空氣當中消失不見.

    "這就是從地殼淺層抽取霧狀暗粒子的噴井.這種噴井主要是負責維持空氣中的暗粒子濃度,以方便大家日常使用."黑貓就像個導游一樣向眾人介紹著眼前的景色,現代化的光魔工業設備立刻讓莉諾卡的眼睛閃現出惡狼看見獵物時的綠光,可是少女卻在介紹結束之後就一揮自己的手臂,把周圍的環境換成了別的地方.不過這次的景色看起來和剛剛一樣,都是工業設施,那排布在地面上的大小管線讓徐向北想起了地球的輸油管道什麼的,變換完景色之後少女的介紹繼續傳來,"工業用的暗粒子則是使用這種泵井從深層的地幔處直接抽取,並且保持便于大量輸送的液態,送往各個工廠和科研中心."

    看著眼前那些和地球的油井一模一樣的不斷的上下起伏的錘頭狀鐵臂,徐向北不由得感歎三千年後的艾斯柯佳妮世界和現在比起簡直就是退化到了原始世界.會這麼想是因為莉諾卡曾經跟他說過,第八粒子雖然能夠自然凝結或者人工壓縮成固態,在整個艾斯柯佳妮卻從來沒有人見過液態的第八粒子,于是許多偉大的工匠都推測第八粒子的三態可能和水之類的東西不太一樣,液態的第八粒子才是純度最高能量最多的,他們想了很多辦法來驗證這個想法,可到頭來誰也沒能制造出真正的液態第八粒子,于是這個推測也就成了永遠都無法驗證的懸案.

    而現在這些液態第八粒子就這樣被用輸油管送到工廠里大量使用,難怪莉諾卡會變成現在這種馬上就要暈倒的狀況呢.

    徐向北感歎的同時,周圍的景色也沿著從油井群延伸出來的管線一路前行,很快密密麻麻的工業廠區就出現在徐向北的面前,大型車間的山形屋頂櫛比鱗次,人造的群山在徐向北的鼻子底下一直延伸到遠方地平線上那座被金色光帶環繞著的巨塔腳下.

    和徐向北的想象有所不同的是,這些使用神奇的第八粒子作為能源的工廠竟然也有煙囪,而且看起來一點也不比地球上的同行們少,不過仔細一看徐向北就發現,從這些煙囪里噴出的和剛剛"噴井"中噴出的一模一樣的淡綠色煙霧,那大概是沒有使用完的暗粒子,所以工廠將這些粒子排放進空氣里,以提高空氣中的第八粒子濃度吧.

    "這樣子無止境的抽取,"這時候一直瞪著眼睛到處看的希達終于開口說話了,少女的臉上掛著擔心的表情,"人們都不擔心有一天會把大地當中的暗粒子都給抽完了麼?"

    希達剛問出來,眼前的景色就再次發生了變化,這一次展現在徐向北他們面前的是一道不管是往前看還是往後看,都沒有盡頭巨大裂谷.那裂谷深不見底,只能依稀的看見裂谷的底部有著一層朦朧的仿佛覆蓋著一層霧氣的淡綠色光芒.

    " 一般認為,暗粒子和光粒子一樣,都是永久不滅的事物,只有能級的區別,"黑貓剛說完,莉諾卡就一個勁的點頭,看來在這點上古今的工匠們順利地達成了共識,"據說規劃了世界地傳奇工匠們就是為此而開辟了這道橫貫大地的裂縫.為的就是給耗光了能量地暗粒子留下一道回歸地心地通路."

    為了讓暗粒子循環.就制造了這樣一道裂縫?徐向北還以為這裂谷是被流水切割出來的---就像它在地球上地大多數小兄弟那樣.艾斯柯佳妮古代這些工匠何止是傳奇級別地,這分明是神一般的偉力啊!

    因為實在太驚訝了,徐向北總覺得自己得要找點話說.什麼都好.總之要說點什麼,于是他指著峽谷兩側的峭壁問道:"這麼說峽谷底部的光芒就是地心的光芒了?那兩邊峭壁上的燈光是怎麼回事?觀光路線?"

    "設置在這峽谷兩側軌道可以生成立場促進低能級的暗粒子向下沉降.為了維護這套橫貫整個大地的龐大系統.人們在峽谷兩側的岩壁上設立了許多城鎮,而為整個系統提供能量地反應爐中心則形成了大型地都市,峽谷兩側峭壁上的燈光正是這些城鎮散發出來地……"

    原來那是城鎮……徐向北讓自己的目光從身邊的峭壁開始沿著裂谷一路向遠處移動,那延綿不絕的燈光,和這一比起來伊特古拉的所謂"萬家***"根本就是小兒科,原先徐向北就覺得這個世界實在大的有些離譜,那麼多大陸,每個大陸上又有那麼多的人,可是現在看來.三千年後的艾斯柯佳妮在人口規模上其實是大大的萎縮了----畢竟光是在無盡云海之下的大地就有著足以用***布滿那光芒土地的城鎮數量.大地上的人們使用的飛行器具也足以塞滿這雖然被厚重的云海所覆蓋,卻依然高遠的天空!

    "看了這些景象.感覺我們就像原始人."辛西婭面無表情的評論道,而莉諾卡則早已陷入了沮喪.工匠少女無力的低著頭,反複的重複著簡單的話語:至今為止我們做的一切都算什麼啊,我們所追求的技術……竟然都是些那麼微不足道的事情……

    徐向北覺得自己能夠理解莉諾卡的心情,明明是自己拼命追求的事物,卻忽然發現它不名一文,那種沮喪每個人多少都會有所了解吧.

    不過,眼前的景色也讓徐向北越發的好奇,能夠讓如此輝煌的文明轟然墮落,最終退化到現在的樣子,三千年前的那場天地大戰的規模和慘烈程度可想而知.可就連地球上的那些政治家們都因為了解核大戰就相當于自我毀滅,而小心翼翼的守護著那個危險的平衡,達成了如此輝煌的成就的艾斯柯佳妮世界的人類竟然看不到這種可能性?這未免太奇怪了吧?

    他越想越覺得奇怪,終于忍不住向正在逐一解答莉諾卡的疑問的黑貓少女提問:"我說,你不是打算告訴我們三千年前那場戰爭的真相的麼?就連開場白都是這是一切初始之日,怎麼現在又開始跟我們介紹起古代人的技術成就了呢?"

    黑貓少女的講解聲被徐向北的提問一下子噎住了,她用看不出什麼特比含義的目光盯著徐向北看了一會兒之後,頭上的耳朵垂了下來,她就這樣板著臉用可憐巴巴的語調為自己辯解道:"這是因為,這位小姐首先提問啊,而且這樣從基礎的地方開始講的話,大家也比較好理解戰爭爆發的理由嘛……"

    少女的口吻和面容形成的強烈反差讓徐向北不禁猜測,這家伙會板著臉孔會不會僅僅是因為面癱?

    這樣想著他不由得大大的歎了口氣,心想為什麼自己在這邊碰上的少女都是怪脾氣啊,不是怪力技術狂就是無意識冰棍冷笑話王兼職壞心眼,相比之下多菲雷亞性格里的那點別扭簡直就不值一提……

    歎完氣徐向北才發現,少女們的目光都被自己的歎氣聲給吸引了過來,因為總不能告訴這幫少女自己是在感歎身邊的女孩都太過……有個性,徐向北就著歎氣的勢頭裝出無奈的模樣,對"導游"黑貓兩手一攤說道:"既然如此,請你盡快進主題吧!我現在可是累的要命,身體的每個關節都像是要散掉似的,簡直就像在受刑……"

    徐向北的話似乎讓傑西恩雅深有同感,和得到了優秀地防禦組件受到周全保護地徐向北不同,傑西恩雅身上還纏著少量的繃帶.想必她此時比徐向北還要難捱上好幾倍吧.

    其他的少女狀況也差不多.唯獨莉諾卡大聲地抗議:"多等一會兒有什麼不好嘛!能夠看見天地戰爭前地文明是件多麼罕有的事情啊!"

    "莉諾卡!"徐向北不由得加強了自己地語氣,拿出了哥哥呵斥妹妹地語調,"你要考慮大家的感受.而且光聽黑貓小姐的介紹你也複制不出那些技術吧?比起這個.不覺得如此輝煌的文明是隕落的原因更值得我們去弄清楚麼?"

    莉諾卡不快的咂吧著嘴巴.最後卻什麼也沒說.

    夜之國的黑貓看了看莉諾卡,接著眾人周圍的景色再次切換回最開始的樣子.那座聳立在地平線上地巨塔再次吸引了徐向北地全部注意力.其實剛剛的一系列畫面中都能看到它地影子.徐向北推測,在這大地上任何一個能夠看見天空的地方,都能看見這巨塔的身影吧.

    "這座塔就是廢塔吧?"徐向北問黑貓,早在戰爭開始之前地上人就建立了這樣的巨塔,難道天上的那些傳說都是真的?來自大地的惡魔窺視天上人安穩的生活,就發動了侵略……

    "那是巴別塔."黑貓輕聲糾正徐向北對那座塔的稱呼,與此同時整個畫面飛快的拉近天邊的那座巨塔.

    接近了之後才知道那塔到底有多麼巨大,和這塔比起來,徐向北他們見過的信風道也變成了小兒科.由于規模實在太過令人驚奇.徐向北甚至懷疑,這塔真的是人類的造物麼?就算是在地球人的科幻作品里.這塔也夠得上傳奇級了……

    隨著距離的拉近,那塔的細節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塔身是由很多很多的酷似鋼筋或者豎起來的鐵軌一類的條狀鋼材----或者別的什麼材料----聚攏在一起形成的,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寬大的環狀結構固定住鋼條,遠處看到的點綴著整個巨塔的那星星點點的"彩燈"竟然是那些環上面的城鎮的燈光,徐向北不由得自語道:"該不會這些城鎮也是為了維護這個大家伙而建立的吧?雖然是這種龐然大物,但是需要這麼多人來維護未免也太……"

    "但要維護的話至少說明,"辛西婭打斷了徐向北的話語,"這座龐然大物確實是人的造物而非神跡."

    就是因為這樣,才更需要驚歎吧?

    接著徐向北注意到,在構成巨塔的那些"鋼管"之間,有細小的亮線在上下移動.

    列車?

    距離越拉越近,徐向北終于確定那的確是長長的列車,而且是每節車廂的橫截面面積抵得上一個網球場,長度相當于十數層高樓的電梯式列車.

    "天哪,那長長的東西個頭好大,總覺得它的重量超過萬噸了吧?"莉諾卡一副恨不得自己能多一把嘴來表達自己的感歎,不,只多一把可能不夠……

    " 最大的列支敦士登號能夠負載三萬六千噸的貨物,不過,一般的列車確實只有幾千到上萬的負載."黑貓肯定了莉諾卡的猜測,"維持天地間的交流和貨物運輸是巴別塔的任務之一,我在那個時代認識的一名工匠朋友說過,飛船的話爬升速度似乎有個怎麼也無法突破的上限,所以傳奇工匠們就設計出了這種利用牽引力來上下運行的列車,每一道塔環當中都安裝著牽引列車上行的裝置和為整個系統提供能量的核心,居住在塔環上的人們也都是為這些裝置服務的."

    黑貓的說明讓莉諾卡覺得自己的臉不夠大,擺不下那麼多的驚訝,于是她開始沒來由的羨慕起那些大餅臉.

    而和光顧著驚歎過去的技術的莉諾卡不同,徐向北從黑貓的話語中發掘出了其他的東西:"溝通天地?你的意思是這塔……"

    " 巴別塔直通天空之巔的阿瓦隆,是橫貫整個世界的垂直運輸線.我想,建造這座塔地傳奇工匠們一定是希望這座塔成為溝通被云海分割地兩個世界的通道."隨著黑貓的話語,包圍著眾人地幻術再次發生急劇地變換,這一次,他們剛好處在巨塔無數塔環中的一個附近,徐向北立刻就察覺了黑貓這麼做地原因,因為那環狀結構外表面地燈光當中空出了非常明顯的黑色部分.那黑色的部分確實構成了某種文字.辛西婭也立刻察覺了這一點,她轉頭看著徐向北,用目光詢問那文字的意義.沒等徐向北開口.黑貓輕聲讀出了那段文字的含義----

    ----力量,智慧以及慈愛,吾等以此三位一體之存在庇佑吾等之後裔.

    說實話.黑貓的聲音實在不適合朗讀這等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神聖意味的詞句.可就算如此,包含在這話語中那種強烈的意志,還是充分地傳達到了徐向北這里.能夠制造出這等近似神跡地巨塔之人,果然有著徐向北這種渺小的家伙所不具備地魄力,他們留下的話語竟然在他們創造的文明墮落數千年之後還能夠將他們的意念傳達給他人,他們確實無愧于"傳奇"的稱號.

    不過,徐向北忽然想到一點,記得聖經里也同樣有個叫巴別的通天塔,耶和華為了阻止人們建造巨塔侵犯他的領域.就變更了人們的語言.讓造塔的工程停工,從此這個塔就叫做"巴別"----在希伯來語里"巴別"就是"變亂"的意思.

    真是諷刺.帶著那種澤被後世的偉大信念建造的巨塔,卻給了這塔一個不祥的名字----至少是在徐向北這個地球人看來是不祥的名字,該不會之後大戰的導火索就是這個塔吧?

    徐向北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猜測會如此快就得到了印證.

    一直都面無表情的黑貓的臉第一次出現了變化,那淡淡的悲傷和她的外表意外的相稱.

    "但是,就是這座承載著偉大意念的塔,成為了那場大戰的開端."少女仰起頭,仰望著由自己的幻術構建出來的這座逼真到了極點的巨塔,那憂傷的眼眸讓徐向北意識到那場戰爭一定給她留下了什麼難以磨滅的傷痛.

    細想起來,按照這名少女先前的敘述,在天地戰爭之前她似乎是和地上人生活在一起,為什麼後來她會轉入天上軍呢?不過也許是不忍再觸動少女眼中的憂傷了.明天再問吧,反正時間還不少不是麼,徐向北在心里這樣對自己說.

    " 傳奇工匠們的計劃顯然出錯了,最開始只是一些噴井的產量出現了微小的起伏,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可是,出現減產的噴井越來越多,大家都開始擔心,吃飯的時候,和朋友閑聊的時候,甚至在工作的時候都在談論著這些事情,不過那些繼承了傳奇工匠們的衣缽的人決定將泵井的產量分出一部分來補貼空氣中的暗粒子濃度,所以大家的生活並沒有受到特別大的影響.直到有一天,泵井也開始減產了,于是原本以為可以持續到時間之河的盡頭的安逸生活終于崩潰了……"

    聽著黑貓的話語,徐向北想起不記得是在好萊塢電影界還是科幻小說界流傳的一個定律:"如果一個計劃可能出錯,那它就一定會出錯."

    說到底那些有著傳奇名頭的家伙們離神還是差了一步,他們終歸還是人類,他們當然也會犯錯.

    接下來的情況不用黑貓講徐向北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地上人發現那個偉大的計劃出錯了,于是和天上人的頭頭商量怎麼辦,而天上的家伙們則出于這樣那樣的私心, 或者干脆是不相信那些偉大的傳奇們的計劃會出錯,拒絕了援助地上人或者修改計劃,然後地上人就用這座塔運送了無數部隊和戰艦上天……

    大部分的情況徐向北都猜對了,除了最後一點.

    " 那些繼承了傳奇衣缽的偉人們到天上和另外一些同樣繼承了傳奇衣缽的人商討對策,有人說他們想要修改傳奇大工匠們的計劃,有人則認為他們是去要求天上人同意地上人全體移住天上,直到他們搞清楚計劃究竟出了什麼問題為止.可是,不管那些偉人們和管理天上世界的同僚們商討了些什麼,在他們歸來的第二天,天上人給出了他們的回答.那是……"

    黑貓重重的咽了口口水,才以悲戚的語調緩緩地說道:"那是給大地帶來無盡悲傷地回答."

    黑貓的話語戛然而止.

    沉默降臨之後,眾人不知所措的互相對望著.不知道這有著黑色貓耳地少女葫蘆里賣地什麼藥.

    不過這困惑並沒能持續多久.少女用影像再現了天上人的回答.

    徐向北他們面前那一列正在向下運行地列車突然發生了爆炸,可比巨輪地車廂化作耀眼的火光,驟然脹大的橙紅色火團推著被撕碎的軌道.構成巨塔的粗大建材零零散散的在天空中飛舞.看起來就像是被打折了的干竹子崩裂的後飛散的竹屑.可巴別塔太過巨大了.這點點火光看起來並不足以撼動這仿佛支撐著天地地龐然大物,如果只有這一處爆炸地話.這應該會被當做無數緊急事故中最為重大的一起加以處理.然後巨塔又會在搶修之後恢複成原來地樣貌吧!

    遺憾的是,在第一次爆炸之後的數分鍾里,幾乎所有的下行列車都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其中相當一部分是在通過塔環的時候"發難".上萬噸上萬噸的炸藥撼動著似乎能夠在地平線上佇立到地老天荒的巨物.

    接著,塔環上的核心的連鎖爆炸開始了.

    首先炸開的就是徐向北他們附近的那個銘刻著那句"力量,智慧以及慈愛,吾等以此三位一體之存在庇佑吾等之後裔"的塔環,強烈的爆炸一瞬間就撕碎了構成塔環的材質,林林總總的碎片越過月光舟眾人的身邊,有凳子有碎掉的床和桌子.還有人破碎的手腳.那些還在向外飚血的殘肢穿過徐向北的身體的時候就連剛剛經曆過血雨腥風洗禮的他都不禁感到一陣陣的惡心.

    碎片飛散的同時,強烈到肉眼可見的能量波也向周圍擴散.形成了一個酷似土星的光環的圓環,站在遠一點的地方看去,說不定會誤以為是這亮白色的圓環截斷了巨塔呢!

    就在塔環爆炸的下一秒,這道塔環上下的管材一點一點的扭曲,起初只是個別的幾根,隨即失去了塔環束縛又遭到了爆炸的強烈沖擊的管材一根接一根的扭曲變形,徐向北想這巨塔一定開始傾斜了,只不過它太過巨大,所以肉眼無法察覺那一點點加大的傾角罷了.

    第二次爆炸發生了,隨後是第三次第四次……

    一個又一個的能量圓環從巨塔的塔身上擴散開來,飛散的碎片就像大雨一般在月光舟的眾人身邊落下,這些碎片就像大大小小的炸彈,接連不斷的落向巨塔腳下那點點燈光----于是燈光開始一點一點的熄滅,熄滅的速度逐漸加快,最後干脆就是一滅一大片,徐向北推測那大概是區域能量中樞之類的結構被摧毀了的緣故吧.燈光熄滅的同時,星星點點的赤紅色光芒浮現在燈光留下的空缺中,並且一刻不停的在擴大著.

    此時所有人都知道,這座巨塔是保不住了,只不過它那過于龐大的體型讓崩壞的過程也變得無比漫長.

    就像開了步進的DVD影像一般,徐向北甚至能清楚的看到每一根管材從扭曲到折斷的全過程……終于,變形的管材的量的積累引發了質變,被破壞的部分撐不住上方那沉重的結構的重負,在來自上方的重壓的擠迫下,殘存的所有管子都開始彎折,卻在能夠順利折斷自己之前被像塑料玩具一樣彈飛到空中,要知道那可是最細的一根都比徐向北的身體要粗上一圈的鋼鐵管子啊!

    這些被塔本身的結構壓力彈飛的材料竟然比方才爆炸的碎片更有威力,徐向北清楚的看見一個好幾人高的管子深深的沒入一艘正在規避上方掉落的碎片的閃著警燈的飛船的外殼,不一會兒那船就化作了一個光球.可這艘倒黴的船最後的光芒甚至沒有能在此刻因為巨塔的崩潰而一片紛亂的天空中掀起半點波瀾.

    彈飛最後剩下的管材之後,斷裂點上方的塔身開始緩緩的加速,向著下方的塔身撞了下來,雖然撞擊時的速度非常的緩慢,但是那巨大的質量讓下方的整個結構都晃動起來,似乎又一陣波浪式的震顫飛快的從撞擊位置傳導到塔基下的大地,就算是在徐向北所在的高空都能看見大地上塔基附近騰起的塵云,下一刻撞擊點下方向外彈出了一大堆長長短短的鋼管,看起來就像是某種特異的菌類植物在釋放它的孢子似的.

    徐向北不由得慶幸眼前這僅僅是幻影,而沒有搭配上對應的聲音,不然他非被自己那哆嗦不定的後腦勺和全身的雞皮疙瘩給折磨死.

    塔開始解體,那碩大的塔身一點一點的傾斜,在傾倒的過程中緩緩的裂成一個個藕斷絲連的部分.傾斜的塔稍稍撥開了籠罩著大地的厚重云層,在云朵飛快的填補上空缺的那一瞬間,絢麗的陽光透射進了這幾百年未曾見過陽光的區域----遺憾的是,此時沒有人再有余力去關注那可有可無的陽光了.

    徐向北忽然發現剛剛從云里現身的那一段塔身上附著什麼東西,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眼花,可很快他就發現,那東西就如他所猜想的那樣,是被從天上砸落的大陸,從傾側的大陸上跌落的究竟是石塊,建築的碎片,還是活生生的人體?不管怎麼樣這都實在太瘋狂了……

    由于沒有自上而下照射的光源,傾塌的巨塔並沒能在地上投下自己那可怖的陰影,可這一點也不能減少地上人們的恐慌.

    為了規避壓下的龐然大物而陷入混亂的車流成了災難的第一批犧牲者,天上那一朵又一朵的光團看起來就像是節日的禮花.

    整個墮落的過程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漫長,黑色的陰影將徐向北他們腳下那來自大地的光芒完完整整的切割成兩半,由于大地上的光源統統來自地面,這景象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整個世界都被這巨物的身體一分為二的錯覺.

    撞擊發生了.

    地上射來的光輝勾勒出騰起的煙塵的輪廓,被巨塔摧毀的各種設施發生的爆炸此起彼伏,從空中看起來就像在放鞭炮一樣,個別幾個能量巨大的設施發生的爆炸讓大地上結出了幾朵第八色的蘑菇云.火光當時就竄了出來,那跳動的紅色在地上劃出兩條彎彎曲曲的線,勾畫出墮落在地的巨塔的殘骸的形狀.

    "就這樣,"黑貓再次開口,用低沉悲傷的口吻緩緩的講述著,"大地上多了一座新的山脈,高達尼姆合金構成的山脈,大火燒了幾個月才完全撲滅,許多許多的人失去了生命,然後……"

    ----戰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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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13 18:38
正文 324 一切初始之日(3)


    戰爭開始了.

    不是為了政治家的理想或者國家的利益,而是為了讓正在漸漸死去的大地重新獲得生機,為了讓自己的血脈能夠延續下去,同時也是為了給那些在空前的災難中喪命的同胞們複仇,地上人的戰爭開始了.

    大地在震顫著,爆炸的光芒在地面上劃出一個有一個的圓圈,就這樣,在徐向北他們眼前,一塊又一塊地面被從大地上分離出來,緩緩的上升.于是因為巴別塔的倒掉而受到莫大創傷的大地又平添了許多圓形的傷痕,在周圍的光芒的映襯下,這些飛升的地面留下的瘡疤顯得分外的顯眼.

    升空的大地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倒垂的山峰,向著下方的尖端被淡綠色的光芒所包裹,那光芒讓這些漸漸升高的浮游大陸讓徐向北這個重度魔獸世界玩家不由自主的想到亡靈天災的那些浮空要塞,由一個個"納克薩瑪斯"組成的龐大艦隊正以不可阻擋的勢頭向著天上人的領域挺進,浮游大陸那緩慢的升空速度反而讓它們的陣型顯得氣勢滂沱勢不可擋.

    在這些直接從大地上切割出來的浮空要塞周圍,大批戰艦就如眾星拱月般伴隨著它們飛行,那些戰艦不管是個頭還是那流線型的外形都將布里多瓦的的艦隊決戰用戰列艦徹底比了下去,而且它們都采用了和月光舟一模一樣的尾噴式推進系統,尾噴口散發出來的光芒星星點點的布滿了浮空要塞之間的天空.

    此時大地上的光輝依然璀璨,可是徐向北總覺得,正在向天空升起的群星的光芒比大地上的***更加奪目.

    一艘接一艘像是從科幻電影中跑出來的大型戰艦通過徐向北他們身旁的天空,每當這個時候他們總能清楚地看到在甲板上列隊的戰士們那堅毅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 明明他們自己也是出征艦隊地一員,卻每個人都維持著敬禮地姿勢----那不是送別出征戰士的人們要做的事情麼?難道他們早已做好了一去不返准備,所以才趁著著最後的機會向養育自己地大地獻上最後的敬意,向掛念著自己的人們做最後的揮別,向自己的戀人道最後一次歉----對不起.我可能回不來了.

    每一艘戰艦前部地裝甲上都繪制著地上軍地軍徽,軍徽上那只巨大的禿鷲雙眼多半是采取了什麼特別的處理,徐向北覺得那雙眼睛里燃燒著永遠不會熄滅的光芒.在軍徽的後方則是戰艦所屬部隊的徽記和名字----

    ----加布斯堡亡靈團,葛蘭多爾廢墟兵團……

    單單是這些名字就能讓人感覺到強烈的恨意.除了殺死他們之外.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阻止他們向敵人宣泄故鄉被毀帶來的狂怒.緊接著一艘塗著怪異的部隊名地戰艦再一次吸引了全部人地注意力.

    ----喀秋莎的硬漢團

    在這支部隊那色.情意味十足地徽記下方用鮮豔的紅色塗著一行碩大的字跡:為了所有被你們殺死的叫做喀秋莎的女孩!更為了所有被你們摧毀的愛情!這支部隊多半 ----不,肯定是由那些失去了愛人的男人們組成的吧,也許已然成婚,也許僅僅是青澀的單戀.可這一刻只剩下複仇的怒火;也許是沉穩可靠的好男人,也許是不成器的娘娘腔,可這一刻他們化身手持利劍的硬漢.

    而下一艘戰艦的船舷上只銘刻著一串長長的數字,數字下方同樣有一行紅色的碩大字符:還債吧.

    ……戰艦一艘接一艘的通過,那長長的隊列仿佛沒有盡頭.

    然後.雖然遲了一點.背後帶著翅膀的翔士隊列開始通過前進中的艦陣.飛翔的小伙子們忽略的飛行的便利性,將往常的三角陣倒了過來,變成一個又一個象征著勝利的"V"字,他們通過的時候艦陣當中響起了一陣高過一陣的歡呼聲,下一刻艦隊開始鳴放禮炮,向這些精選出來的最強戰士們致以敬意.

    突然,兩名單飛的翔士在徐向北他們面前停了下來.領頭的那人一臉彪悍的橫肉,誰看了都會認定他的腦子里都一定長滿了肌肉,可這人有著冷酷而又堅毅的面容.再加上他帶著非常明顯是他的勤務兵的跟班而且游離在整個隊形之外.從這兩點看,這個"肌肉動物"顯然是一名指揮官.他裝甲上那三顆五角星似乎印證了這一點. 而軍銜下方則寫著他的名字:馬庫斯.菲尼克斯.

    名為馬庫斯的橫肉軍官一臉恐怖的表情回頭看著他身後的飛行隊列,也不知道是嫌這些人飛得太慢還是出于別的什麼原因,張開嘴吼著什麼,一邊吼一邊用氣勢十足的動作舉起手臂向前方劈下.

    又一個"V"字陣列從它面前飛過,壯漢的目光追隨著隊列,直到第二個陣列通過他面前的時候他才勉強點點頭,隨即回過身來對身後的副官說著些什麼.

    就在這時候徐向北注意到年輕的傳令兵的裝甲上塗著的兩串字符.

    ----給殺了我兒的人,汝必將承受一個母親的無盡怒火.

    而在這行透著飽經滄桑之人才有的勁道的字跡下方,有點圓圓感覺,滿是孩子氣的字體.

    ----永別了,媽媽.

    真是個傻孩子,既然是永別,這種話寫在自己的鎧甲上又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徐向北還是禁不住被這行字中透著的決意所打動.

    指揮官帶著他的勤務兵離開了,卻把震撼留給了此時並不存在于這里的人們.

    也不知道是哪根弦被觸動了,徐向北的腦海里不禁回響起中學音樂課上學過的那首《共青團員之歌》,激揚的手風琴聲中年輕的聲音齊唱著:

    ----我們再見了親愛的媽媽

    ----請你吻別你的兒子吧!

    ----再見吧,媽媽!

    ----別難過,莫悲傷,祝福我們一路平安吧!

    ----再見了親愛的故鄉

    ----勝利的星會照耀我們

    ----再見吧,媽媽!

    ----別難過,莫悲傷,祝福我們一路平安吧!

    大概是把徐向北腦海里地歌聲理解成此刻他想聽到這歌的意思,辛德蕾拉按著徐向北腦中的旋律.用通用語唱起來,很快,徐向北身邊地少女們都加入了合唱.來自另一個位面地旋律和現在的畫面契合得如此完美.就算這歌是由少女們那陰柔和甜美之氣太強的聲音來演繹,都絲毫不減歌曲中奔流的力量和決意,這讓徐向北異常地驚訝----于是對唱歌並不在行的他也加入了進來,一邊唱著歌一邊仰望天空.徐向北突然覺得,此刻布滿整個天空的正在上升的星辰,就是歌中唱的"勝利地星",盡管徐向北知道他們最後還是失敗了.

    徐向北一邊唱一邊觀察著身邊少女們地表情,傑西恩雅和提娜迦臉上都是屬于戰士的敬佩之情.從她們口中吐出的歌詞也滿是戰士的豪情;莉諾卡臉上除了震撼還是震撼.也不知道少女是被眼前正在升空的大艦隊和浮空要塞群展現出來的強大技術力震撼, 還是被這些人們展現出來的覺悟所震撼;希達則是徐向北已經見過很多次的那種帶著淡淡悲傷的感覺地溫柔笑容,她地聲音為這首朝氣蓬勃戰意昂揚的歌增添了一點點如搖籃曲地安逸色彩,這恐怕是因為比起出征的孩子,希達更適合祝福他們一路平安的母親的角色吧;而愛麗絲等還是比較纖細的女孩子們則早就哭成了一團,她們只是跟著幾個堅強的少女一起哼出旋律----就連這旋律都因為嗚咽而顫抖著.

    最後徐向北的目光落到了為大家制造這景象的那名少女身上,既然她能夠制造出如此細致的幻術,她應該親身經曆過眼前的這一切吧.徐向北在黑貓的臉上看到了悲傷,還有深深的愧疚.

    對了.親眼看到這一切的這名少女.後來加入了天上軍的陣營呢……想起這一點之後,徐向北心中那種由眼前大軍出征而起的共鳴開始漸漸的減弱.他開始猜測這名少女背後的隱情,可就在這個時候……

    地上的***熄滅了.

    那光的平原在一瞬間變得一片漆黑,這使得天上的"星辰"變得更加耀眼.

    然後,燈光一點一點在大地上亮起,星星點點的燈光逐漸串聯在一起,以整個大地為紙面,組成了一行不管在多高的空中都清晰可見的大字,地上的人們用這種方式對升空的戰士們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和祈願----

    ----前進,大地的勇士們,鐵甲依然在!

    徐向北的思緒被這仿佛傾注著燃燒的熱血的話語所打斷,由黑貓的話語得知,最後那句鐵甲依然在源自地上的領袖的演講:

    ---- 他們可以斬斷天地間的通路,但是他們無法摧毀我們的翅膀!我們的翅膀是鐵甲鑄成的,他們永遠無法剝奪我們飛翔的能力!我們要和他們在飛翔的大地上戰斗,在可以見到陽光的天空中戰斗,在天空的屋脊上戰斗!我們要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以傳奇工匠們賦予我們的全部能力和全部力量,和一群人類那邪惡的罪惡史上都前所未有的暴徒們進行全面的戰爭!

    ----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我可以用一個詞來概括:勝利!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取勝利,無論多麼恐怖也要去爭取勝利;無論道路多麼遙遠和艱難,也要去爭取勝利;因為沒有勝利,就見不到黎明,沒有勝利,就不能生存,沒有勝利,就沒有未來!

    ----在這整個大地都被陰影和絕望籠罩的黑暗時代,只有聯合起來,集結在"勝利"的旗幟下,付出辛勞,熱血,以及淚水和汗水,才能用鐵甲的翅膀奪回天空!

    ----前進!鐵甲依然在!

    盡管這是由那名少女用沒有一點抑揚頓挫的呆板聲音複述出來的,可那詞句間激蕩的感情,讓徐向北不難想象那名領袖那慷慨激昂的演說,而光是想象著就已經讓人不由自主的熱血沸騰.

    原來自己繼承的是這些人的遺志麼?

    "鐵甲依然在麼."徐向北默念著這句話,感受著話語中地決意.

    就在這時候,似乎早已預料到地上人進攻的天上人的攻擊穿越了厚重地云層,落到了地上人那雄糾糾氣昂昂地挺進中的艦隊頭上.

    被推下來的浮游大陸迎面撞上了飛在整個艦陣最前方的艦只,吞沒戰艦和戰士們地閃光照亮了漆黑的天空.被地上人稱為大進攻的大規模戰役打響了第一"槍".

    幾座浮游要塞同時開火,墮落的浮游大陸本體在高能光束的照射下由外到里逐漸熔化成通紅地岩漿,航線正對著岩漿地戰艦不減速不轉向.因為那樣會打亂整個陣型.影響到後面和旁邊的艦只,他們就這樣向著鋪天蓋地的熾熱火雨沖去,發動機的光芒透著戰士們的決意.

    第一艘戰艦受不住岩漿的高熱,裝甲熔化之後這艘船轉向了.它脫離了隊列,卻沒有任何人從戰艦上逃生----所有人一定都在和大火搏斗著,否則的話這艘船根本不可能硬生生的支持到了碎片不會對身後的艦只造成特別大地傷害地地方,才化作光芒.

    後面的戰艦就連向同伴表達敬意地時間都沒有,他們徑直紮進了岩漿的大雨之中----由于第一艘船的犧牲.火雨已經稀疏了許多.卻依然讓戰艦的護盾發生器的散熱片立刻因為熾熱而紅得發白,不一會兒就開始熔化,可就算如此,穿越了護盾的火雨還是讓戰艦的裝甲上冒出一股又一股的青煙……

    一個又一個的大陸沖破了云層,雖然在沖過云層之後他們的體積小了許多,卻依然成為威力十足的武器,它們熔化成的岩漿讓整個天空都變得如同血染的幕布,慘烈的戰爭場景正在幕布上上演著----可惜這不是電影,戰艦爆炸的火光不是特技.犧牲者的尸身也不是道具.

    很快各種殘骸以及慘不忍睹的人的尸體開始掠過徐向北他們身旁的天空.那尸體中還有裝備了人形羽翼的人.徐向北看到有羽翼少女緊抱著搭檔的尸體想要和他一起回歸大地的懷抱,卻被身佩黑綬帶的憲兵強行帶走……

    也許是巧合吧.剛剛在徐向北他們面前停留過的軍官馬庫斯的勤務兵的尸體也再次從眾人眼前掠過,雖然飛過徐向北面前的時間只有那短短的一瞬,徐向北還是認出了他.盡管心中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數千年前的陳年舊事,徐向北還是在心中對他送上了最後祝福:希望你的尸首能夠回到你媽媽身邊---那樣的話,至少你盔甲上的那行字不會白寫.

    艦隊和翔士們都在開火,他們在攔截那些墮落向地面大碎片,盡管此時死神就在自己前進的路上,他們卻依然在用自己的雙手保護著身後的大地;盡管在這樣密集的隊形中,半數以上的炮火都會波及到自己人,他們依然在義無反顧的發射著炮火同時承受著別的同伴射來的彈藥.

    落下的大陸越來越多,終于,有一塊被熔化了一半的大陸撞上了此時天空中那些正在上升的浮空要塞當中的一個,依附在大陸表層岩漿在撞擊的力道下向四周飛濺,鋪開成一朵火焰的大花.

    由于要塞本身那龐大的質量以及它上升的浮力,撞在一起的兩塊大陸在天空靜止了有整整一分鍾,才開始緩慢的向下加速.靜止的過程中戰艦大小的石塊整塊整塊的向下脫落,隨即被各艘戰艦的主炮齊射轟成粉末.大量的救生艇和小型艦船也有條不紊從要塞大陸的各處脫離.

    開始向下墮落的要塞勢必會打亂整個艦隊的陣型,可是在要塞後方和下方的艦只都沒有采取規避動作,他們似乎非常確定要塞不會掉到自己頭上.

    果然,在墮落過程影響到其他艦只之前,要塞引爆了自己的反應爐或者別的什麼東西,在奪目的光芒中化作飛散的光粒子---剛剛他們沒有立刻引爆自己,是想盡量多撤退一些人員吧.

    看著眼前的決死突擊,徐向北忽然想,帶著如此決意的軍隊怎麼可能戰敗呢?這樣的軍隊怎麼可能戰敗呢?

    可是他們確實戰敗了,而自己則得到了他們寄托著最後的期望的最新銳羽翼.

    這樣想著徐向北默念著"鐵甲依然在"地口號,心中想要了解這些千年前發動了如此悲傷決絕的戰爭的人們欲望變得越發地強烈.

    似乎是為了回應徐向北心中想要多了解一點那場戰爭地願望.眼前壯烈的戰爭景象突然發生了改變,剛剛一直在用圖像說話的黑貓再次開口講解起來:"最開始盡管天上軍也做了充分的准備,但是他們低估了地上人地決意.以及他們能動員的軍隊數量.也沒有想到地上人在空戰武器裝備方面竟然比一直生活在天上的人們更有優勢,在雙方都付出了巨大傷亡之後,地上人控制了整個下層空域,並且利用最新銳的傳送技術在下層空域的最底部建立了大型補給據點.為了紀念戰爭地開端,地上人將這個隱藏在無盡云海上部邊緣空域內地大陸命名為廢塔.

    "地上軍的目標是位于天空之巔的阿瓦隆,那里是整個云海系統的控制核心,摧毀了那里就能夠將傳奇工匠們建立的世界秩序打破,將世界變回原本的模樣.雖然我得到的情報是這樣.可是我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有什麼根據.實際上,就算在我的角度看來,這個世界也有著數不盡的謎團……也許管理金色之原地那只狼知道,因為她最終進入了地上軍地高層,可站在天上軍一端的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忽然,傑西恩雅打斷了黑貓地話語,大姐頭的表情看起來相當的不爽,她竟然厲聲質問顯然有著莫大力量,甚至可能是這個世界的神明的少女:"從你的口氣來看.你在地上世界呆了很久對吧?"

    少女乖乖的點頭:"大概是五百年吧.我自己也很奇怪.分明是剛剛誕生的自己竟然懂得語言和文字,也很了解世間的常識.卻不知道這些都是從哪里來的.因為我不擅長和人交往,最開始的日子過得很孤獨很艱難,可後來有人開始接納我,日子也變得好過了許多,也留下了許多珍貴的回憶.直到我發現自己不會老去的時候,我開始了旅行,並且小心的規劃行程,讓自己在有可能記得我的人全部去世之前不回到同一個地方.就在旅行的過程中,我也遇到了許多有趣的人許多和善的人,日子……"

    傑西恩雅再次打斷了黑貓的話語:"那麼,現在這景象,其實是你的記憶吧!我們看到的一切,都是當年的你所看到的吧?看到剛剛那一切,在地上生活了那麼久的你就無動于衷麼?你就這樣背叛了他們?還是說他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倒是說來聽聽啊!"

    傑西恩雅的一番話讓少女臉上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不曾散去的陰霾變得更加沉重,她的耳朵也耷拉到了腮幫子旁邊,顯得相當的低落.

    沉默了一小會兒之後,少女終于再次開口了:"那是因為,當時的我並不覺得人死去是一件悲傷的事情,我認為他們的靈魂一定還在某個地方生存著.這是我根據自己的見聞做出的判斷."

    說著徐向北他們眼前的幻象再次發生了改變,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片不同于天上或者大地的另一片景色.

    頭頂上漆黑的夜空中掛著一輪巨大的皎潔的圓月,月光照耀下,一條寬闊的河流在他們腳下靜靜的流淌,河流的水面上飄著一盞盞散發著不斷跳動的光芒的河燈,而在寬闊大河的兩岸,則是望不到邊際的彼岸花田.不用黑貓解說,徐向北就意識到,這就是由黑貓管理的夜之國.

    " 我一直在思考自己管理的這片土地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又位于世界的哪個地方.隨著我的年齡的增加,我對屬于我的這片世界的了解也漸漸的多了起來.首先,我理解到,人們的靈魂在死去之後會來到我這個世界,有的人靈魂渺小,所以在我的世界里就只能維持河燈地模樣,而有的人很偉大,所以他們到了這里還是人的樣子, 不能像河燈一樣隨波逐流地飄走.所以就要由**船來為他們擺渡."

    伴隨著話語,畫面上出現了一條小船,和擔任解說地少女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站在船尾.輕輕的搖著擼子.操縱著小船在河上漂浮的河燈之間緩緩前行.

    "偉大地靈魂也好,渺小的靈魂也好,最後大家都會經由貫穿我的世界的這條河流,去往另一個地方.另一個我不能去的地方."

    說著一道巨大地鳥居出現在河流地盡頭,鳥居那邊是一片深不可測的黑暗.

    " 我認為,那道鳥居之後,一定是所有人都能幸福生活的極樂之國.所以,那個時候的我並不認為死是一件悲傷的事情.當然也不理解生者們那些由死而生的怨恨.但是我卻能理解生者因為無法再見到死者而產生的悲傷.因為我自己也有過類似的體驗,我甚至想將那個人的靈魂挽留在自己國度內,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消散在花海中.所以,當我發現天上世界地人們的靈魂都會留在金色之原,而不會被送去那個再也回不來地國度的時候,當我發現天上的生者們只需要通過某些由握有強大力量之人主持的儀式就可以再次見到死者甚至和死者談天的時候,我不由得認為,這樣的世界才是幸福的……"

    "這……也是由那些傳奇工匠們構築的?"莉諾卡終于禁不住提問了,"這些金色之原啊.靈魂的歸所啊……"

    "我不知道."黑貓搖了搖頭."不過,在我的世界和賢狼管理的金色之原之間.有一道門,那門上也刻著和倒掉的巴別塔上一模一樣的字句,而塔倒掉的同時,門也消失了.所以我覺得,這應該也是他們的計劃的一環吧."

    說完少女又麻利的將話題轉回了剛剛的方向:"正是因為這個想法,我犯下了一個無可挽救的錯誤.我加入了天上軍,開始幫助他們抵抗地上軍的攻擊.

    " 這個時候我發現了一件我至今都無法理解的事情,那就是我明明沒怎麼接觸過地上軍的兵器開發人員和軍隊高層,卻對他們的武器裝備的性能非常的了解.我甚至能夠指導天上軍應對被他們敬畏的稱為魔鬼之牙的熱核兵器的攻擊----在我加入之前,他們甚至不知道那可怕的威力是由那些不起眼的小裝置引發的,而一味的將防禦重點集中在最強大的護航翔士身上……

    "雖然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是我想我的加入多少減緩了地上軍的推進速度吧,而且好像只要我趕到前線,周圍的天上軍就會非常的高興……"

    那不叫"高興",叫"士氣大振"……徐向北當然知道戰爭中英雄或者智將之類的家伙對士氣的提振作用,眼前這個人多半也會有一個甚至幾個聽起來很牛逼的名號.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少女倒是非常配合徐向北的步調,"他們總叫我勝利的黑貓,並且開始在每一條戰艦上養黑貓,就算在供給吃緊的那些緊要關頭他們都給這些貓兒最好的食物,把它們養得胖胖的……

    "後來,隨著戰爭的進行,我不會老的事情也被天上軍們察覺了,他們開始叫我勝利的神使,我到每一個地方,就算是元帥都對我畢恭畢敬……

    "不過,就算這樣地上軍的攻勢也一直沒有被遏制住,他們最終還是挺進到了距離阿瓦隆不遠的地方.就在這時候,天上那些繼承了傳奇工匠衣缽的人終于完成了他們的最高傑作."

    畫面還沒開始切換,徐向北就猜到他會看到什麼了.

    果然,伸展著巨大雙翼的巨龍開始在天空中翱翔,他們用那強健的雙翼和銳利的爪尖,還有那從口中噴出的威力巨大的炮擊向地上軍施加著壓力.眼前那不斷變換的畫面充分展現了巨龍那強大的戰斗力,以至于地上軍不得不采用重兵護衛熱核兵器突入敵陣進行近似自殺的攻擊來消滅這些強大的兵器.

    接著隨著黑貓的敘述,戰爭的進程也漸漸的在眾人面前一點點的揭開面紗.

    月光舟的眾人看到了他們已經體驗過的塌縮炮,看見了許多大陸就像索蘭尼亞那樣在雙方的大戰中化為碎片,飛散進整個天空----原來散落在艾斯柯佳妮各處的那些浮游島是這麼來的……

    漸漸的剛剛地上軍的戰意造成的震撼變得不是那麼強烈了,因為徐向北發覺,天上軍這邊也有著不能退讓的理由……可是這理由黑貓並沒有提及.

    所以徐向北試著主動提問:"如果,地上人成功了,天上人的世界會怎麼樣?"

    " 我不知道,不過,"黑貓少女對那些自己不確定的東西似乎總是會先聲明自己不知道,然後再講她知道的推測或者傳言,還真一絲不苟的認真個性,和她偽裝出來的那個形象差得實在是太遠了,"天上的傳奇工匠傳人們認為,一旦終止阿瓦隆的運轉,浮游大陸就會漸漸失去飛行的能力,墮落到地面上……地上的傳奇工匠傳人大概也是這樣想,所以最開始的商談中就包括利用巴別塔將天上人移民到地上的提案.可是我不太相信這些人,因為他們一直不對我承認巴別塔是他們炸掉的……"

    "哼,敢做不敢當,這種家伙真不值得同情."傑西恩雅非常直接的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這個小插曲結束之後,黑貓又繼續講解戰爭的進程,直到地上人最後的掙紮.

    "在戰爭的最後,地上人干了一件很讓人費解的事情.我不知道地上人到底想要干什麼,而天上的工匠傳人們則暴跳如雷,認為他們想要魚死網破.

    " 在戰爭結束之前的那個世界,在艾斯柯佳妮的工匠們都使用一個叫做光魔網絡的東西貯存和分享各種技術資料,所有的一切都儲存在這個網絡里,人們還使用這個網絡進行通訊和軍事指揮.而且由于天地之間的網絡是共通的,雙方的工匠在網絡上對信息的爭奪也一直在進行著.可是在戰爭結束的時候,地上人突然摧毀了他們擁有的那個網絡核心,而他們的間諜也在幾乎同一個時刻,摧毀了天上人的網絡核心……"

    這個時候畫面切換到一塊徐向北他們都覺得很眼熟的大陸,那大陸上生長著一顆參天大樹……看到那大樹的那一刻,希達驚叫起來:"這是……還活著的神木!"

    她的話音剛落,那神木就爆發出耀目的光芒,光芒褪下之後,呈現在徐向北面前的就是他和希達相遇時充作背景的那棵碩大的枯木殘骸.

    " 然後,地上軍最後的部隊投降了,雖然傳奇工匠的傳人們認為這些人的投降別有用心,畢竟那可是地上人最精銳的幾個部隊,這些部隊直到戰爭結束都沒有過戰敗的記錄,每一次都是他們獲得了局部勝利而整個戰局卻是地上軍戰敗,所以不得不撤退……可是這個時候,天上人由于長期的戰爭,與網絡崩潰而造成的混亂,已經無力再戰了.

    "就這樣,戰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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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13 18:39
正文 325 瀕死的世界


    "戰爭結束之後沒多久,還生存著的傳奇工匠們的後裔先後離開了人世,而他們的繼任者當中僅有的兩名具有統領整個天上世界的威望的人卻又相繼死于非命,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地上人的陰謀,也都贊同要團結一致挫敗地上人分裂天上世界的陰謀,也派出了艦隊剿滅了劃給地上降伏兵的大陸----可顯然這些降兵們早有准備,艦隊趕到的時候只看見不成器的老弱病殘, 他們早已在天上人無暇顧及的時候分散潛入了天空的每個角落.

    "這個時候天上各國各族的領袖們都心懷鬼胎,在確認過地上世界已經再無攻擊天上的力量後,天上各國開始互相提防.因為光魔網絡被摧毀,大量知識流失,各國開始暗中爭奪還在世的大工匠.

    " 而且實際上,天上世界在戰後的狀況並不比幾乎耗盡了所有資源的地上世界好,人民因為長達百余年的大戰而疲憊不堪,成年男丁損失殆盡,各個大陸都被戰火弄得滿目瘡痍,到處都是饑荒的慘象,損失了大量翔士的各國領主被起義搞得疲憊不堪.而且因為光魔網絡的崩潰,絕大多數技術都失傳了----因為記載了這些技術的紙媒介早就消失在戰火之中.總之此時整個天上世界看起來就像一個滿身膿瘡的垂死之人,就算能夠繼續活下去,過的也必定是痛苦不堪的生活……

    " 不過.還有一絲曙光留在這個世界地天空中,那就是天空中的阿瓦隆.傳奇工匠的傳人們似乎預感到地上人在計劃著什麼,于是在辭世之前用自己的力量為阿瓦隆加上了一套防禦系統,還將系統的控制核心植入了最後一台龍機神.安潔洛特的體內,除此之外他們還將天地戰爭期間為天上人立下奇功地群青之夏奧魯恩全族遷移到了阿瓦隆.他們告訴天上世界的人民和君王:吾等將于天空之巔永世守護此世界.

    "因為阿瓦隆保留著傳奇工匠的傳人們最後的技術,各國的君王多次要求阿瓦隆提供技術以改變各國那糟糕地國內狀況.但是守護著阿瓦隆的安潔洛特悉數拒絕了,她告訴君王們,傳奇工匠的傳人們認為這種狀況下不應該讓人們手中握有利劍----而光魔技術就是世界上最鋒利的雙刃劍.君王們雖然不服,但是阿瓦隆的力量太過強大,所以他們也不敢反抗.

    " 原本一切應該就像傳奇工匠們預想地那樣.可是地上人在這個時候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他們將熱核兵器的制造方法交給了各國的君主.那是即使只依靠各國那已經嚴重退化的光魔技術水准都能夠制造的強大兵器,于是,在天地戰爭結束數十年之後,天上世界再一次爆發了戰火,只不過這一次是受到地上遺民支持的各國和阿瓦隆之間的戰爭."

    黑貓結束這長長地敘述.所有人都沉默著,而在眾人面前則是布滿了核爆地光芒的天空.

    "所以,"徐向北看著眼前那很像科幻電影里的末日戰爭的畫面,同時問面前的黑貓,"天上世界才會最終變成這個落後的模樣,對吧?連續的兩場戰爭讓人類重新回到了原始社會,對吧?"

    可是黑貓並沒有回答徐向北的問題)而是繼續以和剛才的一樣地語速和步調講述著那個遙遠時代發生地一切:"在這場戰爭中.由于安潔洛特不肯使用神之眼的武器, 導致阿瓦隆受到了相當地損害,安潔洛特本身也受到了相當的打擊,以至于她無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具現化出完整的形態.但是各國的聯合軍還是失敗了,核子武器並不能真的彌補他們和阿瓦隆之間的戰力差,何況當時的我因為受傳奇工匠的傳人們拜托,也站在守護阿瓦隆的一邊.當時的我的力量,是不會懼怕核彈攻擊的."

    徐向北不由得再次將貓耳少女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不懼怕核彈攻擊.眼前這位少女.至少在那個年代確實是宛如神明一般的存在呢.

    而少女壓根就沒注意到徐向北目光的變化,她繼續講述著:"戰爭結束之後.安潔洛特拜托我將傳奇工匠的傳人們的魂魄從金色之原召了回來,詢問他們如何處置那些大逆不道的君王,對于這個問題率領天上世界取得了天地戰爭勝利的大工匠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他向安潔洛特下達了一個非常嚴酷的命令,他命令安潔洛特絞殺各國幸存的能夠制造出八級以上羽翼的大工匠,並且焚毀還殘留于世的所有記載著天地戰爭時期軍事技術的書籍,徹底剿滅潛伏在各地的地上軍殘黨.

    "安潔洛特執行了她接到的命令,她建立了一只名為提坦斯的部隊像犁田似的仔細的清理每一個天區,殘酷的大清洗持續了百年.此後,天上世界終于迎來了持續千年的和平,但是那璀璨的文明早已不複存在."

    為了不讓人們造反,就將人們手中所有能夠當武器的東西都收走了麼?徐向北一邊想一邊暗自搖頭,像這樣連鋤頭和干草叉都搜走的做法還真是徹底得一塌糊塗,太不近人情了.

    可說不定也正是因為這樣天上世界才沒有被徹底毀掉.

    接著徐向北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他直截了當的將這問題丟給了負責講述的少女:"那些傳奇工匠們的最終目的是守護天上世界吧,我理解他們這種先奪走因為天上世界的混亂和生活的窘迫而變得浮躁的人們手中的武器的做法,他們多半是打算在社會穩定下來之後再一點一點的將技術還給人們,可是……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們並沒有這麼做呢?除了布里多瓦地艦隊決戰用戰列艦之外.我並沒有聽說過阿瓦隆給予人類別的什麼援助啊!"

    徐向北壓根沒料到這個問題會讓那名少女看起來那樣的悲傷,在整個說明過程中一直隨著說明內容變換的那些影像就這樣消失了,徐向北一瞬間還以為這是因為少女被突然襲來的悲傷打擊得太過了,而暫時失去了對影像的控制.^^在眾人適應了突然回到眼前地圖書室里的光照條件之後,徐向北的問題的答案才從少女的口中緩緩吐露:"不是安潔洛特不想將保存在阿瓦隆地技術返還給人們,她只是不能這樣做.因為這個世界已經失去了那些技術存在的土壤.這個正在走向死亡的世界注定了人類再也無法恢複往日的榮光."

    也許是因為回到了熟悉的圖書室內,而且不需要再擔心將目光從周圍地景色上移開就會錯過什麼關鍵的信息,這一次徐向北終于能夠轉過頭,和辛西婭交換了一個眼神.

    早在從菲娜那里得知布里多瓦的中央大陸因為神之眼的主炮發射而崩潰之後,徐向北就和辛西婭討論過這個世界時日無多的可能性----古代人不太可能制造這種一射擊就玉石俱焚的東西.在他們那個時代很可能這種東西是可以隨意使用的,換而言之現代地艾斯柯佳妮世界在第八粒子地濃度或者別的什麼方面和古代世界比起來已經嚴重退化了,會認為這個世界正在逐漸死去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現在看來這次還真就被他們兩個猜對了,這個世界果然是行將就木……

    心照不宣的兩人再次將目光轉回到黑貓少女身上,等著她說明事情的詳細.

    " 大約在戰爭結束之後第五百個年頭.世界走向死亡的兆頭降臨到了天上世界的頭上.最開始只是阿瓦隆本身的一些高能耗的設備開始出現問題,接著夏奧魯恩地族長發現她們地詠禮威力在不斷的降低.那個時候我才發現,地上世界地衰敗只是個前兆,天上世界只不過是幸運的比地上世界晚了五百年而已.是禍躲不過,天上人贏得了戰爭,卻無法改變世界正在走向滅亡的事實.為此,安潔洛特准備再次請示那些逝去的偉大工匠的亡魂.可是這一回就算是我.就算我竭盡全力,都無法再次將他們的靈魂從金色之原召喚回來.

    "一開始我以為是站在地上人那邊的賢狼從中作梗,可隨即我意識到,就算那只狼什麼也不做,我也再也無法將那些人召喚到現世.因為他們的靈魂肯定就像很久以前我試圖將他挽留在夜之國的那個人那樣,化作了遍布整個國度的閃光的碎屑.原來我早在地上的暗粒子礦井開始干涸的時候,就已經接觸到了世界行將就木的預兆,可我卻沒能理解這預兆,犯下了無可彌補的錯誤……"

    說著少女抬起頭.看著圖書室內的大家.用非常確信的口吻一字一頓的說道:"那些規劃了這個世界的傳奇大工匠們肯定弄錯了什麼,而且他們弄錯的是某種根本性的東西.也許地上軍知道他們弄錯了什麼,可我卻失去了了解這一切的機會."

    那些大工匠們果然是人類而非神明,他們的錯誤讓他們蔭蔽後人的宏願變成了戰爭和苦難的源頭,在戰爭中幸存的人們卻又不得不生存在世界即將終結的陰影當中.徐向北忽然想,說不定艾斯柯佳妮世界是有神的,這個神祗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的子民們做的一切,然後向這些妄圖給自己加上神格的自大的孩子施以神罰.

    這神罰不是暴怒的雷霆,也不是吞沒一切的洪水,卻給人們帶來了遠勝過洪水和雷霆的深重災難.

    " 因為世界變得越來越脆弱,"擁有近似神的威能的黑貓少女繼續講述著神罰之下的那些時日,"安潔洛特不得不拆毀了阿瓦隆上的絕大多數系統,保留下來的最終防禦系統也進入了休眠模式,唯獨用來隱藏阿瓦隆的位置的海市蜃樓系統在這千年來一直維持著運作.為了保護實力已經大大衰弱的阿瓦隆,安潔洛特暗中幫助距離阿瓦隆最近地大陸上的女領袖.提供一系列能夠在這個變得越來越脆弱的世界上使用的先進武器,支持她建立了天上最強帝國:布里多瓦."

    少女的話音剛落,徐向北身後就響起"砰"的一聲,徐向北回過頭,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嘔吐完了也來到圖書室地多菲雷亞呆坐在地上,滿臉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講述著一切的貓子.她的嘴巴就好像離水的金魚似地不斷的一開一合,一遍又一遍的呢喃著:"布里多瓦……是安潔洛特支持下建立的?開國女皇的武功,並不是由她取得地?這……不可能……"

    徐向北聽說了,多菲雷亞正是因為在希達召喚出來的光的大軍中看到了布里多瓦的開國女皇的身影,才最終鼓起勇氣要克服自己的恐高症進而征服天空的.剛剛給她無盡力量地偶像卻在這一瞬間失掉了光芒----至少是大部分光芒----她會感到驚訝和不能接受也是理所當然地吧.

    荷麗埃塔輕輕摟住多菲雷亞的肩膀.而菲娜也來到妹妹的身後,將右手的手掌輕輕放到多菲雷亞的頭上,撫摸著她那閃閃發光的柔順的銀發.

    黑貓卻無視了多菲雷亞的狀況,這倒是很符合她最開始給人的那種冰冷地印象.她就像是要告訴多菲雷亞世界地殘酷似的用平穩地聲調繼續說道:"為了盡可能的保證阿瓦隆的安全,安潔洛特將天地戰爭時期的戰艦進行了改良.制造出了在逐漸衰弱的這個世界都可以使用的戰艦,隨即將它交給了布里多瓦.靠著這戰艦,布里多瓦的疆域越來越大,于是再也沒有人能夠威脅到阿瓦隆,那些早已無法在這個世界使用的技術也就順利的被埋藏在了時間的河流中.

    "可問題是,就算將那些技術封印,也不能讓這個世界起死回生.我們每一天每一天呆在天空之巔.看著原本應該由我們來守護的世界漸漸的走向只有死亡的盡頭.

    " 後來,我想到一個有可能能夠減緩世界崩壞的辦法,那就是將我本身凍結起來.我管理的夜之國在戰爭結束之後百余年間,就漸漸的變成了真正的死亡的國度,由于生活在大地上的人們已經少到可以忽略不計,夜之國的大河變得一片死寂,再也沒有需要我擺渡的人,流過的河燈也變得寥寥無幾.這樣子的我維持著活動的狀態對世界一定是個巨大的負擔.可是我又想在沉睡的時候繼續看著這個世界,所以我創造了貓之里.並且照著管理金色之原的賢狼的模樣制作了一個偽魂.讓她代理我的表層意識.接著,我就陷入了沉睡.我由衷的希望這樣子能夠彌補我犯下的過錯.如果我的自我毀滅能夠給世界帶來新生,我早就這樣做了."

    徐向北看著黑貓少女的臉龐,他知道眼前的少女心中真的這樣想,這反而讓她的形象在徐向北眼中變得……怎麼說呢,徐向北總覺得她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麼.

    ----可如果要把錯誤歸咎給那些規劃了一切傳奇工匠似乎也不對.事實上,現在的徐向北非常疑惑,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將造成了這種結果的罪責放到誰頭上.

    就在這時候徐向北忽然想到另一點,他看著少女,不免有些擔心的提問:"既然你的存在是這個世界的巨大負擔,伊特古拉豈不是也正處于崩潰的危機中?畢竟剛剛的大戰鐵定已經耗掉了許多第八粒子,你現身的時候又弄出那麼大的動靜……"

    "不必擔心,我的核從那邊過來的時候帶來了夜之國殘存的能量,那些飛舞的光芒就是這力量的副作用.而且,在我將核帶離了夜之國之後,那個世界已經崩潰了,現在的我只相當于普通的幻翼而已."

    能夠制造如此逼真的幻象的幻翼叫普通……而且你沒有和羽翼同契啊……

    徐向北在心里吐槽的時候,傑西恩雅提了另一個問題:"從你的話看,天地戰爭之所以會爆發,是因為天上人沒有看到世界走向毀滅的征兆,不同意進行修改,這我理解.可是當作為天上世界實際上的統治者的你們已經意識到世界毀滅的危機之後,為什麼不進行修正呢?之所以會爆發戰爭,就是因為有辦法可以將世界恢複到原先的樣子吧?"

    其實傑西恩雅的問題的答案徐向北多少猜到了一點,畢竟到現在為止他也獲得了不少情報了,不過他還是和眾人一起盯著黑貓,等待著"標准答案".

    黑貓少女沉默著,臉上又恢複了最開始那副冰冷的呆板面容,她的雙眼對准大家,卻並沒有在看大家.她的視線似乎穿過了眾人身後的艙壁和艦體裝甲,望向無限遠的地方.

    終于,她緩緩的開口了:"那是因為,對世界進行修正的話,對天上的世界來說,也同樣是一場滅頂之災.就像汝等翔士成為幻翼的道路上必將要經曆涅一般,世界的重生自然也要伴隨著毀滅和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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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13 18:39
正文 326 伊特古拉-清晨再臨


    徐向北知道自己足夠幸運,因為月光舟的存在,在這樣的夜晚他還能安逸的睡在有天花板的地方,而且不用聞著那滿是焦臭味兒的空氣入睡.

    積累的疲勞讓徐向北這一覺睡得很沉,原本他還以為在聽了那麼多令人震驚的內幕之後,自己多少會夢到點什麼----徐向北是個會把自己夢到的東西記下來,然後仔細的加以分析的家伙,這可以算是大學時學的精神分析課程的後遺症吧……不過這天早上他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腦海里一片空白,看來睡眠的時候他的深層意識並沒有趁機表達自己的想法,這樣也好,至少睡眠的質量得到了有效的保證.

    確認記憶里並沒有殘留下關于夢或者別的什麼的相關記憶之後,徐向北輕輕睜開了雙眼,他立刻就發現自己會覺得胸悶的原因了:一臉幸福模樣的辛蒂莎正趴在她胸前,一邊用口水汙染著他胸口的衣服,一邊呼呼大睡,小女孩的大尾巴則像被子一樣蓋在徐向北的身上,那尾巴那蓬松的質感,如果現在不是夏天的話被這尾巴蓋著一定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吧.

    徐向北稍微回憶了一下,奇怪,他分明記得自己昨晚入睡的時候辛蒂莎還在梅加耶拉的照看下睡得很熟啊,她是什麼時候趴到自己身上來的?徐向北盯著小女孩那留著口水的幸福睡臉,心里估算著這家伙在早上來臨之前就爬起來然後偷偷摸進自己睡房的可能性有多大,想了半天他覺得還是小女孩睡迷糊了夢游跑進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又或者正在逐漸成長的辛蒂莎終于展現出了她腹黑地一面,故意裝睡然後……

    算了.徐向北搖了搖頭,這些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他輕輕的把右手從身旁的辛西婭地腦袋底下抽出來,然後把辛蒂莎推到一邊.從床上坐了起來.

    徐向北右邊是頂著一張沉穩睡臉的辛西婭,由于平時辛西婭總是比徐向北醒得早,能夠看到她這和平時那副干練睿智的感覺大相徑庭的睡臉的機會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所以徐向北不由得多看了一會兒,才將目光轉向另一邊的辛德蕾拉.隨即他發現辛德蕾拉像母親一樣抱著嬌小的安茨的模樣也相當的值得一看,安茨將臉頰貼著辛德蕾拉那柔軟地胸脯,那張臉蛋讓徐向北不得不感歎就算是小惡魔睡著了之後看起來也只是個單純得可愛的小女孩嘛!而辛德蕾拉那母性光輝則讓徐向北不由得怨恨起昨天丟下一句"這邊是我的"就硬鑽進辛德蕾拉的懷里地安茨,原本能夠享受少女那溫暖懷抱的是自己才對啊!

    如果不是手邊沒有馬克筆之類的道具的話,徐向北一定會在安茨的臉上塗鴉來發泄自己的怨恨的……在欣賞少女們的睡臉的同時.徐向北也意識到,這些少女們一定是在昨天的戰斗中消耗了太多地力量,此時才會睡得如此安穩如此深沉.于是他用充滿溫情地動作撫摸著辛德蕾拉的長發,在心里悄悄對少女們說了句"辛苦了".才輕手輕腳的從床上爬下來,換好衣服,輕輕的推開門離開了臥室,給少女們留下一片適合安眠的寂靜.

    來到艙外的走廊時,另一名少女早就等在那里了.

    "喲,早啊."懷抱著雙臂靠著走廊,看起來已經等了好一會兒的杏用開朗的口吻和徐向北打招呼.

    " 早!"徐向北抬了抬手,回應少女的問候,他轉頭左右看了看,確認走廊兩側都沒有往常都會推著車子等在走廊里地荷麗埃塔地身影之後不由得聳了聳肩.想一想也是.荷麗埃塔昨天第一次同契就參加了那麼激烈的戰斗,她和多菲雷亞想必都是累到不行了,今天早上起不來也正常.而且現在地狀況,看起來要給辛德蕾拉換專屬女仆了,可是想來想去徐向北都想不到其他適合這個職務的人選---他徐向北對自己女仆隊的其他少女的了解實在是太過缺乏了.

    "推車的話不用找了哦,今天早上梅加耶拉雖然按時起來了,但是畢竟是那種狀態,公爵大人你的早餐恐怕要推遲了哦!"說完杏突然把臉湊了過來,眯著眼睛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徐向北的臉色.然後這位少女嘿嘿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像往常一樣用手肘拱徐向北的腰,"倒是公爵大人你的體力很讓人驚訝呢!兩天前才剛受過那種鞭刑.昨天又這樣拼命,完了以後睡覺前還要同時和三名少女嘿咻,竟然能起來得這麼早呐!而且……"

    杏隔著徐向北的肩膀將目光投向徐向北身後的艙門,然後捂住嘴巴嘿嘿竊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繼續拱徐向北的腰,用裝出來的敬佩口吻說道:"而且你還讓三位小姐疲憊得一直睡到現在,就連你起床的響動都不能將她們驚醒……"

    " 得了吧,"徐向北不得不開口制止眼前這位少女那漫無邊際的猜想,"你真的覺得我是在那種狀況下都要干好事的禽獸不如的家伙麼?實際上我昨天幾乎在躺在床上的瞬間就睡著了,睡得比我還快的就只有那個在進房以前一直聲稱要讓我見識到月光之東的媽媽桑的實力的小家伙……我估計她一開始想讓我見識的就是她倒頭大睡的功夫吧,就算你們搞得天搖地動我都能如胎中嬰兒一般安睡她想表達的一定是這個意思……仔細一想這確實也是連鎖窯子的媽媽桑必備的技能吧……"

    " 總覺得,"徐向北的話讓杏臉上的壞笑變得更耀眼了,她歪著腦袋從極近的距離由下往上盯著徐向北的臉,"總覺得你好像在對什麼耿耿于懷呢……什麼啊,原來你這家伙喜歡那種平胸的小豆丁啊,真是遺憾.我原本還想著既然都加入你地女仆隊了總會有要提供特殊服務什麼之類的時候,可惜我雖然沒有辛德蕾拉那麼火爆,但是至少比西雅要有料多了……"

    為什麼這個話題會扯到傑西恩雅的身上去?而且……徐向北低頭打量著杏地身材.不可否認那確實是中上水准的好身材,不過,和傑西恩雅比只是一半一半吧,比傑西恩雅火熱這種話……

    " 什麼啊,我以為你早看出來了."杏重重的歎了口氣,用別有深意的動作重重的拍了拍徐向北的肩膀,然後語重心長的教導道,"你啊,仔細觀察西雅的衣服.她選的女仆裝總是那種腰部很細很緊地那種,而她偶爾會穿出來晨練的襯衫之類的又都是寬寬大大的,會完全遮蔽身材地那種.這種兩極化的穿著風格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這不是很正常的麼,女仆裝大部分都要束腰帶.當然會突出細腰,襯衫的話……"

    杏像撥浪鼓一般搖頭,連聲喊著:"不對不對你要理解少女

    這讓徐向北不由得停止了訴說,疑惑的看著杏的臉,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既然她要賣關子,就滿足她好了.

    終于心滿意足的杏開始為什麼都不知道的清純少年仔細的分析起傑西恩雅地衣著總體現出來地少女心:"你看,女仆裝的腰帶上總是有蝴蝶結的吧?"

    伴隨著說明,杏像是在舉例一般往後退了一步,晃動著腰部讓徐向北注意她的女仆裝:"這個蝴蝶結如果太大了的話就會使得原本很細的腰部變得不那麼顯眼了,對吧?所以西雅選擇的女仆裝腰帶上的蝴蝶結要麼很小.要麼就是綁得比較靠下面.而且腰帶上總是會裝飾上一些比較獨特的花之類地,這都是為了讓人們注意到她地細腰啊,這樣子的話,就會和她地胸部形成比較明顯的對比了,不是麼?"

    徐向北看著杏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難道這家伙其實是想說,傑西恩雅的胸部其實是對比出來的?徐向北不由得開始回想自己衛隊長的身段,現在經過杏這麼一說.他也覺得平時傑西恩雅的腰部確實細得有些過分了……可那樣的話.襯衫又該怎麼解釋呢?徐向北再一次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杏.

    "你是笨蛋麼?"杏有些不滿的瞪著徐向北,"晨練的時候當然是用換洗起來比較方便的衣服啦.比襯衫更適合經常換洗的就只剩下睡衣了!可是總不能在晨練的時候也束個很緊的要帶來凸顯自己的細腰吧,既然如此就干脆選用會讓人無意識的忽略身材的衣服好了,這就是為什麼西雅都穿比較寬大的襯衣甚至是男式襯衣來晨練的原因了!"

    在杏的話語的引導下,徐向北再次開始回憶傑西恩雅不穿女仆裝的那些時候的模樣,包括在五十二區第一次見時的那種襯衫短裙大衣的個性打扮.可能是杏的話語讓他產生了某種既定印象吧,徐向北竟然不知不覺的贊同起杏的話,覺得傑西恩雅穿"便裝"的時候那種胸前有料的感覺應該只是她挺胸的結果罷了……

    "對吧,是這麼回事吧?"杏的神經一向在這些方面非常的敏銳,她興致勃勃的將嘴湊到徐向北的耳邊,小聲嘀咕道,"所以我專門抓准了西雅洗澡的時候確認過哦,西雅的胸部只是中等尺寸罷了,只不過因為她的腰上完全沒有贅肉細得相當令人羨慕,所以才顯得很有料……"

    原來如此,徐向北點點頭,心想原來傑西恩雅也有這麼女孩子的一面啊……難怪在月光舟升級的那段日子當中有幾天早上傑西恩雅總是一臉困擾的在洗衣房前轉悠,敢情那是她看中的女仆裝都送洗了的緣故啊(月光舟的女仆裝並沒有配發給個人).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于是徐向北一個勁的點頭.就在這時候,他和杏身後響起了兩人此時最不想聽見的人的聲音.

    "確實,如果是論體積的話,我的胸部確實比不上杏或者辛德蕾拉她們."

    徐向北和杏就像觸電了一般猛的轉過身,徐向北還用怨恨地眼神掃了杏一眼.用目光責備她"你不是有空識麼怎麼沒發現",而杏則雙手合十做求饒狀,還在吐舌頭 ----怎麼這個時候她就開始裝可愛啊!而且.為什麼和這個家伙一聊起來,話題就總是會天南地北的漫無邊際的跑來跑去,什麼地方都能跑過去啊!

    不過傑西恩雅地臉上並沒有二人預料之中的憤怒,徐向北的女性衛隊長雙手抱胸一臉認真的說道:"胸部大的話像我這種無甲又要做高機動飛行的人會很麻煩的,增大了中彈面積不說,兩團肉亂晃還有可能影響機動動作的准確性,機動幅度太大的話劇烈晃動地**還會讓胸口很難受----我現在這個尺寸和重量都讓我覺得不舒服了,而且大胸部還會影響揮劍的動作……"

    會有女孩子像這樣子當著男人的面公然表述對胸部大小(還是她自己的胸部)地看法的麼?

    徐向北和杏都不由自主的對傑西恩雅露出崇敬的表情:這個家伙果然不是一般常理能夠形容的存在……

    可徐向北忽然想,盡管傑西恩雅一本正經的說了這麼一大堆.可是她之前的做法不正是為了避免被人發覺胸部不夠有料麼,這麼說的話……她現在其實實在掩飾?能夠用這種真假莫辨的一本正經的表情和語調來掩飾自己,那也是一種非常強大技能啊……

    這樣向著徐向北不由得開始仔細打量傑西恩雅地臉龐,于是他覺得眼前地傑西恩雅的臉龐變得越發的可愛.盡管衛隊長臉上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一直都沒有改變.

    " 而且,"終于,傑西恩雅對于大胸部對身為武者的自己是多麼不方便的長篇論述告一段落,她看著徐向北,似乎對徐向北為什麼專注的盯著自己有些不解,不過這並不能阻擋她的話鋒猛然一轉,"說到底胸部這東西,就和羽翼一樣,要看質量而不是看體積或者重量的吧?不是我自吹,因為每天都練習上千次揮劍地緣故.我地**的彈性一定不輸給任何人!"

    徐向北微微低了低頭.看著傑西恩雅前胸那因為她叉腰地動作而微微抖動的兩團東西,用力咽了口口水.

    "這樣吧,你親手來確認一下好了."傑西恩雅就在徐向北吞下的口水經過食道進入胃部的瞬間,一本正經的建議道.

    徐向北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從身邊的杏那副下巴都快掉了的樣子看來又不像是這麼回事.

    他看了看杏,又看了看雙手叉腰,將胸脯高高挺起的一臉正經的傑西恩雅.

    在這種女孩子都不介意的狀況下,我不"確認"的話,會有損我身為男人……不.主人的尊嚴吧?

    雖然明知道這是自己的下半身在給自己找借口.但是……怎麼覺得想法悶有道理呢?徐向北再一次重重的吞了口口水,然後緩緩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確實.非常有彈性,那種觸感,簡直碰到了就想一直將那柔軟的圓球一直包裹在手心之中……"到此為止"什麼的,就由它去吧……

    而這邊傑西恩雅還在添油加醋,她的臉盡管已經因為徐向北的行動而透出些微的粉色,卻依然是一副一本正經模樣.她認真的向徐向北詢問:"如何?"

    旁邊的杏已經是一副"我被徹底打敗了"的模樣,而這句話也讓徐向北突然覺得在繼續趁機占便宜就不好了,所以他收回手,含糊的評價道:"還不錯……"

    說完他徐向北自己反而因為不好意思而覺得臉上一陣陣發燙,所以他轉過臉去看著牆壁,避開了兩名少女的目光.

    "你啊……"杏似乎已經無力吐槽了,她看著徐向北無言的搖了搖頭,又轉向傑西恩雅,"西雅,作為女孩子怎麼能隨便讓男人碰自己的胸部呢?這是應該留給自己喜歡的人的東西吧?女孩子的身體可是像玻璃草莓一般晶瑩剔透的存在啊!"

    "想不到你也能說出如此有女孩子味道的台詞呢……"傑西恩雅立刻對杏反擊----在她的角度看來這大概只是在表達自己內心貨真價實的感歎吧!感歎完了之後傑西恩雅輕輕拍了拍杏地肩膀,很直白的對杏說:"放心吧,對我來說夏亞是值得效忠的主人,而不是男人."

    被傑西恩雅用理所當然地口吻說出來的話語正中紅心的徐向北立刻倒地不起.

    而杏則轉身.一手拍著月光舟的艙壁另一手抱著肚子放聲大笑起來.

    杏一直笑到身體脫力不得不靠著徐向北的肩膀----其實靠牆也可以的,所以徐向北在之後回想起來這個場景的時候總是非常多情非常自戀的懷疑少女是不是想借此告訴徐向北她的胸部也一樣充滿誘人地彈性.

    而傑西恩雅這一次很快明白了杏大笑的原因,她迅速的跟徐向北道了個歉之後就擰過自己那微微泛紅的臉.借口查看守備狀況溜得影子都不見了.

    于是走廊上只剩下徐向北和靠著他肩膀地少女,因為杏有點笑差了氣,她的笑聲變得越來越小,隔遠了聽有點像嗚咽,再加上她那因為笑而不斷抖動的肩膀----徐向北只希望現在千萬不要有人撞見這一幕.

    "你笑夠了沒?"當靠著自己肩膀的少女終于不再發出笑聲的時候,徐向北終于很無奈的問道,誰知道他的問話讓少女的肩膀再次顫抖起來,也不知道這簡單的問句哪里又觸到少女哪根笑神經了.

    又過了數秒,杏終于再次直起身子.她抬起頭,在極近的距離看著徐向北地臉,從少女口中呼出地帶點芬芳和濕氣的氣息呼到徐向北的唇間,那讓人沉醉的甜美氣息使得徐向北禁不住悄悄的多吸了幾口.

    "我說.你還真是個很有桃花運的家伙呢."少女就這樣貼在徐向北的肩膀上,用含義不明的眼神看著徐向北的臉,如此說道.

    對杏突然冒出來地這句話,徐向北半開玩笑地回應道:"難道你也被我的後宮光環照到了?"

    "說不定是這樣哦."杏笑了,她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輕輕婆娑著徐向北臉上地傷疤,可隨即她用力推開了徐向北的肩膀,對自己的雇主露出往常的那種爽朗的笑容,"不過呢,戀人果然還是要找只會把自己當成最特別的存在的家伙啊!別看我這樣子.其實我是很有分寸的哦!"

    會用字典殺人的家伙哪里有分寸可言啊?

    不過顯然杏沒有看出徐向北心里的小算盤.她雙手抱在胸前繼續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我啊,可是一點都不覺得能夠勝過辛蒂那種家伙呢,會正面挑戰的辛西婭確實很強悍,不過我就沒有這種自信了.不過呢……"

    杏用力的拍著徐向北的肩膀,臉上是開心得不得了的笑靨:"現在為止鐵哥們你可就只有我一個呢!而且……"少女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有所收束,她看著徐向北的目光里一瞬間濾過些許的同情,"而且,你恐怕再也不會有了吧."

    少女的話語在通道中輕盈的落下.徐向北和杏互相看著對方.沉默就這樣悄然降臨.

    徐向北咀嚼著剛剛杏的話語帶給自己的那莫名的感懷----是啊,也許從此以後.除了現在已經在自己身邊的這些人,可能無人再能看到自己的真實面貌.像杏這樣的鐵哥們多半也是再也碰不上了吧.

    徐向北右手捏緊了拳頭,然後在杏的肩窩里重重的垂了一拳,然後少女和他一起大笑了起來.

    正笑著,徐向北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他問少女:"我說,你在我門前等著我醒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啊,這個啊,當然不是."杏一邊用力捶著自己的胸口,一邊回答道,"我啊,是來問你,你是不是真的要毀滅世界的……"

    徐向北一時啞然,因為此刻兩人間的氣氛,總覺得少女這個問題違和感滿點,可是徐向北知道,杏真的是來確認這一點的.

    所以他收起笑容,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板起臉來向反問面前的少女:"你覺得呢,覺得你的鐵哥們像個會毀滅世界地家伙麼?"

    杏聳了聳肩.直白的回答道:"不知道.因為這個問題太難猜了不是麼,反正如果是我的話,沒准就這樣猶豫著猶豫著.世界就走到了盡頭,毀滅了."

    難怪杏會這麼說,昨天晚上在最後地時間里,貓子的真身丟給月光舟眾人一個非常難以抉擇的問題.

    這個世界已經走到了盡頭,不對過去的傳奇工匠們留下的世界體系進行修正的話,它過不了多久就會崩潰----特別是在和金色之原對立的夜之國已經崩潰的現在,失去了平衡的世界很快就會徹底地毀滅.

    可是,如果對傳奇工匠們留下的世界體系進行修正的話,天上世界也必將會遭到重創----天空中的浮游大陸會悉數墮落.雖然墮落地過程會緩慢的發生,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浮游大陸多少會有搖晃,那種大陸級別的搖晃對于大陸上生活的人們來說就相當于地球的地震……而除了這些之外.相撞,解體是肯定會發生的,墮落到地面的時候,先落地的大陸還有可能會被後落地的大陸傾軋,總之在世界恢複成原本的模樣之前,天上世界地人們畢竟受到巨大地傷亡,成千上萬……不,成千上萬已經不足以形容這場浩劫的規模,總是,無數的生命將從這個世界逝去……

    不修正的話是世界的滅亡,修正的話也將是驚世浩劫.咋一看這只是一個兩害相權取其輕的簡單問題.但是

    為了避免更大的犧牲,就能夠將犧牲看做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麼?至今為止他徐向北手中葬送掉地人命已經數不清了,可是,將整個世界半數以上地人送進陰曹地府,這種規模的屠殺……

    這已經不是一個簡單地數量問題了.

    如果做了這一切的話,他徐向北就真的是一個劊子手和魔王了.

    可是不修正的話,這個世界又終將走向毀滅.

    能不能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至少這個辦法黑貓並不知道,雖然那是才相識了一天不到的少女,但是徐向北覺得她沒有隱瞞什麼的必要.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黑貓在戰爭開始之後就離開了地上軍.加入了天上陣營,所以沒准地上軍已經掌握了不造成浩劫.又順利解決世界毀滅的危機的辦法.

    也許這個辦法的關鍵,就是自己已經擁有的辛德蕾拉她們.可誰又能保證她們不是地上人留下來的,用來攻破阿瓦隆的利刃呢?畢竟辛德蕾拉具備的那種長途奔襲的能力,如果地上人早就預料到了今天的情況的話,他們完全有可能專門針對這種狀況准備最後的最有效的突擊兵器.

    當然,也可能地上人的整個計劃都是在確認了辛德蕾拉的性能的基礎上制定的.

    果然,光是靠黑貓的話語還不足以對整個狀況做出判斷,而且黑貓昨天的樣子看起來,今天她還的說明還要繼續……

    徐向北不知不覺的就陷入了沉思,這個時候杏突然用力的拍了拍徐向北的後背,徐向北受驚似的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看著面露少見的溫柔神色的羽翼少女.

    " 看到你這煩惱的模樣,我就覺得自己沒處在你的位置真的是太好了.這樣想是不是有點狡猾?畢竟我們這些當部下或者雇員的,不管做了什麼,最後都只要將責任推給下命令的人就好了,實在是非常的輕松呐!"說著少女深呼吸一口,然後她臉上那副深沉的模樣突然褪去,聲音也一下子變成了往常的開朗腔調,她一把摟住徐向北的肩膀,卡住徐向北的喉嚨幸災樂禍的說道,"所以啊,你這當頭兒的就好好的煩惱吧!我可要去廚房開心的吃早餐了!"

    徐向北被杏這樣冷不防的卡得夠嗆,少女放開了之後他還咳嗽了好一會兒,而杏卻趁著這個當兒飛快的跑到了好幾步之外,可是少女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佇立在距離徐向北面前幾步的通道里.

    少女沒有回頭,而是很有點矯情的將手背在背後,背對著徐向北說道:

    "我呢,確實很喜歡住在浮游大陸上的大家.伊特古拉的大姐也好,我們家鄉的大家也好,我都非常非常的喜歡他們,如果他們因為我的行為而受到傷害的話,我會非常的悲傷和內疚."

    少女頓了頓.

    "但是,我也是個自私的人,我在這個世界上活了還不到二十歲,所以如果這個世界就這麼完蛋的話,我……"

    少女說不下去了,所以她回過頭來,對徐向北露出一個充滿歉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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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7 天空之巔的歎息者


    就在徐向北被擺在他面前的兩難的選擇難住了的時候,被這個問題困擾了數千年的另一個人,那個雙手沾滿了鮮血和罪惡,卻履行著世界的守護者的職責的那個人,卻終于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時間往前倒推一天,回到銀色十字軍向著伊特古拉攻來的那個時候,地點是天空之巔的阿瓦隆.

    安潔洛特看著自己面前的孩子們.

    群青之夏奧魯恩,為了守護阿瓦隆而被傳奇工匠的傳承者們移居到這個位于天空之巔的近似桃源鄉的小島上的傾聽者譜系,比起剛烈而遭人忌諱的深紅之伊弗里特,善于控制水的夏奧魯恩顯得溫柔恬靜;比起崇尚自由難以控制的空澄之西露芙,恬靜的夏奧魯恩顯得溫和柔順;而夏奧魯恩卻又擁有拉普達和維利烏斯都不具備的強大戰力,雖然及不上西露芙和伊弗里特,可是比起沒有一丁點治療能力的夏奧魯恩那強大的恢複能力使他們更適合擔當世界之巔的聖地的守護者.

    千百年來夏奧魯恩和安潔洛特一起在天空之巔守望著這個世界,小心翼翼的維持著世界的平衡和安甯.他們調節上層空域各國的力量平衡,並且利用布里多瓦的威勢來維持無形的規則,讓上層空域不至于爆發大規模的滅絕戰爭;他們制衡下層空域的各大組織,不時的以向威士奇歐提供委托地方式來削弱或者加強某個組織的力量. 或者除掉那些野心過于膨脹的首腦;他們甚至為了讓那些順著信風道而被帶到上層的大陸上的人民擺脫被奴役的狀態而暗中幫助米德特魯加的革命運動,讓藍底白叉的聖安德魯斯旗飄揚在上層空域的夾縫之中……

    阿瓦隆守護著世界.

    安潔洛特打心底里相信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生活在這片天空中地人們過上安穩幸福的生活,畢竟因為她封印了高級光魔技術,導致天上人的生活倒退到了現在這幅模樣,而且為了封印光魔技術和保護阿瓦隆,她安潔洛特地手上沾染了太多太多地鮮血了,雖然知道這些鮮血永遠無法從自己的手上消失,但是這樣做的話……

    ----自己地心里會覺得好受許多.

    不過所有這一切今天都走到了盡頭.是的,阿瓦隆地使命到今天就終結了,她安潔洛特也履行了當初的諾言.守護了阿瓦隆,還有這個世界整整三千年.不管這三千年來安潔洛特做得如何,她終于可以卸下世界守護者之王的重擔.卸下自己背負了那麼久的那些東西.巧的是.那位布里多瓦的女王殿下竟然剛好在這個日子來到阿瓦隆附近的空域,她一定是受到了賦予安潔洛特使命的偉人們的在天之靈地引導,來接替安潔洛特肩上地重擔了.

    自從兩千多年前察覺到那一切時起.就一直壓在安潔洛特肩頭的重擔,那個過于沉重過于無奈地選擇題.那個安潔洛特思考了上千年的時間都無法做出的抉擇,那個就連宛如神明一般統治著這個世界的里側的一半的黑貓都只能以長久的沉眠來逃避的問題,也終于隨著約定的時間的到來而無法再困擾安潔洛特了.

    安潔洛特閉上雙眼,仰望著頭頂的天空,由于此刻她腳下的大陸是整個艾斯柯佳妮距離天空最近的大陸,她頭上的天空也比全世界所有的地方都更為清爽,那一片清澈的蔚藍就算仰望了數千年,安潔洛特都不曾覺得厭煩.

    有時候,安潔洛特甚至覺得.自己之所以還在這里.還在努力的保護這個世界,竭盡全力的維持它現在的模樣.就是因為她不願意失去這片永遠都是如此湛藍的,萬里無云的天空吧.真想就這樣子一直仰望著這天空,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就這樣度過一天又一天,直到風在自己那從不會老去的面容上留下斑駁的刻痕,直到塵埃將自己漸漸淹沒.

    分明是自己教導娜齊亞美和亞爾薇特她們"不要停止思考",可自己卻在渴望著思考停止,這真是這個世界上最諷刺也是最悲哀的事情.----不對,自己早就放棄了思考,只是在被動的等待著約定的期限走到盡頭.

    現在,安潔洛特如願了,她不必再背負守護這個世界的重擔,也就不必再在那兩個選擇之間徘徊憂慮,困惑不已了.

    可在把自己肩上的擔子丟給別人之前,還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自己已經選擇了放棄,但是跟隨著自己的夏奧魯恩一族還沒有做出自己的選擇----必須要把決定本族未來的權利,交還到夏奧魯恩手上才行,千百年來這個傾聽者族群都一心一意的跟隨安潔洛特的意志,這一次,他們要自己做出決斷.

    為此,安潔洛特准備了許多年.畢竟就算是安潔洛特也無法在轉瞬間改變某一族傾聽者的秉性.因為第八粒子這種存在本身就是會和人的靈魂產生互動,這就是為什麼先後使用同一具羽翼的幻翼能夠發出來的招式卻完全不同的原因.相應的,幻翼們之所以都特別有個性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長期和第八粒子的深入接觸而特化了他們個性中最突出的那個部分的緣故.所以長期和與水相關的那部分第八粒子接觸,再加上一直以來對安潔洛特言聽計從,夏奧魯恩實在太柔順了.

    為了讓他們能夠真正自己決定自己的未來,早在這個約定的日子到來之前一百年,安潔洛特就開始教導夏奧魯恩的孩子們,要用自己的雙眼去觀察,用自己的腦子去思考,自己決定自己地未來.不過遺憾的是.就算是統治著阿瓦隆,並且把持著夏奧魯恩族長----"祝詞詠唱者"---的選拔權,對夏奧魯恩全員來說就相當于聖母和君王的結合體的安潔洛特,都無法迅速有效的改變這個傾聽者族群在這幾千年來形成的秉性.

    當然,讓安潔洛特感到欣慰的成果還是有的,就因為這樣,她早早的將那名少女送上了族長地寶座,卻又在她繼承族長的位置之後不就將她派到了阿瓦隆之外的世界,生怕她被夏奧魯恩地秉性所汙染, 同時也讓她盡可能地用自己的雙眼和耳朵,多了解一些東西----關于這個世界,關于人生.關于未來,關于所有的一切.

    在這過程中,安潔洛特體驗到了別樣地感情.每當娜齊亞美從下面的世界歸來.安潔洛特總是會因為娜齊亞美身上那些細微地變化而欣喜異常.如果歸來的女孩心情愉快的話,安潔洛特會細心的聆聽她帶來的那些有趣的經曆,和她一起微笑;如果歸來的女孩淚眼婆娑的話.安潔洛特就會溫柔的擁抱她,讓她在自己地懷里哭泣.

    從來沒有哪一位祝詞詠唱者得到過這樣地待遇.從來沒有哪一個夏奧魯恩的孩子從安潔洛特這里得到過如此多地關懷.忽然有一天安潔洛特按住自己的心口捫心自問, 這是不是就是被人類視作最神聖的情感之一的所謂母性呢?對娜齊亞美懷抱著不一般的感覺的自己,是否正在體驗身為人母的種種?安潔洛特不知道,因為夏奧魯恩的母親們都不會和她談起這些,她們只會像神明一般敬畏著她.

    被人們像聖母一般敬畏的人竟然不知道身為人母的滋味,安潔洛特一邊感歎著這點,一邊體味著心中那越發強烈的對娜齊亞美的思念.

    不過,娜齊亞美是一定要離開自己的,從最初那一刻開始.她就是為此而存在的.夏奧魯恩必須要有一個能夠脫離安潔洛特獨自思考的領袖.只有這樣這個種族才能真正自己選擇自己的未來.而獨立選擇未來的權利,就是安潔洛特能夠提供給他們的,僅有的報償.

    所以盡管非常非常的希望娜齊亞美能夠一直留在自己身邊.安潔洛特還是一次又一次的將她派往下界,為此甚至不惜將族長的職責交給娜齊亞美的姐姐亞爾薇特 ----這名少女在安潔洛特宣布將族長的名份和夏奧魯恩的一擊詠禮授予身為妹妹的娜齊亞美時,雙眼展露出來的那刻骨的失望與挫折感一直清晰的留在安潔洛特的記憶里.

    讓亞爾薇特代行族長的職責,對她來說恐怕是一件宛如受刑一般難捱的事情吧.

    可也正是因為亞爾薇特毫無怨言的接受了這種"刑罰",讓安潔洛特更加堅定了不能將"祝詞詠唱者"的身份交給她的信念.

    亞爾薇特太過恭順了,她是無法引領夏奧魯恩走向未來的.

    這樣想著,安潔洛特轉頭將目光從眼前的孩子們身上投向板著臉佇立在自己身旁靠後一點的亞爾薇特.

    少女立刻察覺到安潔洛特的目光,臉上的表情立刻轉變成正在等待命令的士兵的模樣,可這卻讓安潔洛特微微的歎了口氣.

    守護者的王再一次轉向面前的孩子們,她挨個打量著少年和少女的面容,最終將目光放到了佇立在隊列前方的三名比較年長的孩子身上.

    這三個孩子的目光讓安潔洛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此刻遠在下層空域的伊特古拉的娜齊亞美---他們的瞳孔就和那孩子一樣,既繼承了夏奧魯恩那的清澈,又跳動著其他族人沒有的靈動的火焰.

    顯然,這三個孩子也是她安潔洛特這些年來不斷諄諄教誨的結晶,遺憾的是,已經沒有時間繼續教導他們,讓他們心中的那點苗頭開花結果了.

    ----娜齊亞美,剩下的事情就靠你了.

    在心里對遠在數萬公里之外的"女兒"說完,安潔洛特就對自己面前的孩子們開口了:"一直以來,你們的表現都非常的不錯,我作為你們的指導者,對此感到非常的驕傲.不過.今天開始,我無法再履行指導你們地重任了.你們將通過B43節點,前往娜齊亞美所在的伊特古拉,奇麗耶,米拉諾,還有米斯提爾,你們三人要照顧好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們,而且在見到娜齊亞美之前,不管是誰給你們下達的命令都不要聽從,明白麼?"

    安潔洛特剛說完,米拉諾就舉起了右手.不等安潔洛特同意就大聲提問:"安潔(安潔洛特的昵稱)!為什麼你不能繼續教導我們了?為什麼要把我們丟給娜齊亞美?是不是因為奇麗耶又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了?"

    "我才沒有!"站在米拉諾身邊的奇麗耶立刻用手的敲著米拉諾的肩膀,同樣大聲的抗議著.

    安潔洛特笑了,她走到兩個孩子面前俯下身子.從懷里掏出一封信.輕輕地塞進米拉諾的手中,然後用雙手小心翼翼的將男孩握著信地手抱在掌心之中,她鄭重其事地對男孩說道:"米拉諾.這封信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信,你們一定要親手將它交給娜齊亞美.還有就是,路上一定要保護好比自己小的孩子們,知道了麼?"

    "交給我吧!"盡管剛剛還對安潔洛特地決定抱有疑問,此刻男孩卻用力的挺起胸膛,非常自豪地拍著自己那還沒有發育完善的胸肌.

    安潔洛特輕輕的摸著男孩的頭,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的慈祥溫柔,她進一步低下頭,輕輕的吻了吻男孩的額頭,然後對被安潔洛特的這個動作搞得微微臉紅地男孩說道:"我相信你們.等你們和娜齊亞美一起回來之後.我會親自下廚給你們做好吃地哦!"

    聽到這話的孩子們一起歡呼起來.

    接著,安潔洛特就這麼目送著孩子們走向阿瓦隆地核心傳送站.

    "孩子們通過之後.立刻炸毀核心傳送站."在孩子們消失在大廳盡頭的門後時,安潔洛特對身旁的亞爾薇特下令道.

    于是她身後立刻傳來亞爾薇特的應答聲:"我知道了,孩子們通過立刻炸毀核心傳送站."

    就算是亞爾薇特,她也多少會對安潔洛特的命令抱有疑問吧,可是她並沒有提出來,而是像往常一樣接受了安潔洛特的命令.

    ----就是因為這樣子,你才無法成為祝詞詠唱者啊.

    安潔洛特再一次感歎著的同時,向亞爾薇特確認起現在的狀況:"布里多瓦的女王的艦隊距離這里還有多遠?"

    而亞爾薇特也毫不含糊的立刻開始報告:"大概三百公里,我們已經確認到女王的旗艦上有聶拉斯的身影,肯定是他將女王的艦隊引導到這附近空域的……"

    安潔洛特舉起右手,打斷了亞爾薇特的報告,轉而問起另外的事情:"中央圖書館里的貯存的那些違禁資料,該銷毀的都銷毀了吧?"

    "是的,全部按照您的命令銷毀了."亞爾薇特的回答依然是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的感覺,顯得乾淨利落.

    安潔洛特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她緊緊的盯著亞爾薇特的雙眸,就這樣注視著了很久很久.終于,亞爾薇特禁不住提問道:"請問,您這是……"

    "亞爾薇特喲,你其實心里有不少疑問要問我吧?為什麼不提出來呢,我的孩子?"

    "我……"面對安潔洛特的問題,亞爾薇特猛的抬了抬頭,似乎要說些什麼,最終卻再一次轉為了沉默.

    安潔洛特深深的歎了口氣,就在這時候,核心傳送站方向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看來孩子們出發了.

    " 到時候了."安潔洛特最後看了亞爾薇特一眼,轉身之前她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終于,她轉過身,向著方才孩子們離開的大殿正門邁開大步,代表著阿瓦隆的統治者的大披風在她身後左右搖曳著,"停止海市蜃樓系統,讓我們去迎接那位充滿野心的女王殿下吧."

    亞爾薇特似乎被安潔洛特的話語驚呆了,她用難以置信的眼神追隨著安潔洛特那遠去的背影,似乎在期待著安潔洛特收回剛剛的命令.

    可是阿瓦隆的統治者並沒有這樣做,她絲毫沒有理會這些年來一直充當自己副官的少女,也沒有收回自己的命令.

    突然,一直追隨著安潔洛特的背影的亞爾薇特產生了一種自己被拋棄的感覺,守護者的王在這一瞬間似乎一下子離她好遠好遠.

    可是,盡管如此,亞爾薇特還是抬起了手臂,通過手腕上那鑲嵌著一顆特殊的寶石的手鏈,對負責管理海市蜃樓的同伴下達了命令.

    于是在曆史的塵埃中隱藏了數千年的理想之鄉,蒼穹的頂點阿瓦隆,再一次出現在艾斯柯佳妮的凡人的面前.

    飄揚著布里多瓦的鷹旗的艦隊立刻改變了航向,向著這片君臨蒼空的土地飛來.

    這個時候,黃昏漸臨,而重現天際的阿瓦隆就像那預示著黑暗將至的長庚星,在夕陽旁邊彰顯著自己的存在.

    長夜,終于要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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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13 18:39
正文 328 齒輪之間的歎息者


    阿瓦隆的碼頭已經閑置了將近兩千三百年的時間,不過由于阿瓦隆的住民們精心的維護,這碼頭並沒有顯露出半點破敗的跡象,讓人不禁以為,這碼頭從千百年前就開始等待著今天這一刻,等待著支來自布里多瓦的艦隊.

    當艦隊的那艘懸掛著布里多瓦王旗的旗艦出現在這古老港口上空時,阿瓦隆的主人安潔洛特已經領著目前身在阿瓦隆的全部夏奧魯恩詠唱者(就相當于小頭目)等在碼頭的大廣場上.

    " 安潔洛特!您這是?"亞爾薇特在那艘戰艦向廣場落下的時候終于忍不住拉住了安潔洛特的披風的邊緣,對宛如自己生母一般的守護者之王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為什麼要把下界人引導到阿瓦隆來,雖然布里多瓦的女王陛下的艦隊實力不俗,但是她終歸是斗不過阿瓦隆的防禦的啊!難道您不信任我們夏奧魯恩的戰斗力麼?"

    "所以說,你無法成為祝詞詠唱者."安潔洛特淡然的說道,正在靠港的大型戰艦掀起的氣浪讓安潔洛特背後的斗篷上下翻飛著,"你已經看到了足夠的畫面,也聽到了足夠的聲音,所有的一切只要你想一想,就必然會明白,可就算如此,你還要來向我詢問答案……或者,你想到了答案, 卻不願意去相信?"

    "安潔洛特……"亞爾薇特輕聲念著安潔洛特的名字,卻沒有接著說下去.

    可安潔洛特卻再次開口了,從她口中吐出的話語就像風中搖曳的燭光一般飄渺虛幻:"我累了,亞爾薇特.比起守護世界這種複雜而的事情,我還是比較適合在空中自由的飛翔與殺戮,畢竟我本來就是用來撒播毀滅的兵器啊!"

    安潔洛特話語中的無奈讓亞爾薇特的雙眼驟然濕潤,這位身居阿瓦隆第二號人物之位的少女就和安潔洛特一樣,從來不曾流露出軟弱地一面.可這一次,她終于沒能守住自己心中的堤壩----明明夏奧魯恩是操縱水地傾聽者啊!盡管腦海里不斷的想著一定要止住自己的淚水,但眼中那似乎一瞬間老去了的守護者之王的背影.還是像強勁干冷的冬日的烈風沖進少女地眼中,刺激著淚腺不斷的分泌著冰冷晶瑩的淚珠.

    原本亞爾薇特是想要否定安潔洛特的話語.想要告訴她自己並不認為她不適合守護者之王地地位,告訴她自己是多麼的崇敬她,憧憬她,告訴她自己還有大多數的族人是如何將她當做母親一般愛戴……可是,到頭來亞爾薇特卻只是擠出了一句毫無抑揚頓挫,卻因為冰冷而給人一副鋼鐵般的堅硬感的話語:"飛翔也好,殺戮也好.亞爾薇特都會跟隨在您身邊的……"

    已經向著正在著陸的巨大旗艦邁出腳步的安潔洛特在聽到亞爾薇特地話語之後忽然停下了腳步,她回過頭,用慈愛的目光看著一臉堅定地望著自己的少女,她的臉上隨即露出了淡雅的微笑.帶著這笑容,她用和剛剛完全不同的語調說道:"所以你才不能引領夏奧魯恩的未來啊.不過……"

    ----沒准正是因為你的存在,我才能一直堅持到現在吧.畢竟,在娜齊亞美不在的那些日子,一直忠誠的陪在我身邊地人就只剩下你了……

    安潔洛特看著少女地臉龐,不由自主的心生愧疚----

    ----如果,我之前有把給娜齊亞美地愛分給你一點的話,此刻看著依舊忠心的追隨在我身後的你就不會如此心痛了吧?因為那位女王陛下多半是會將我們引入殺戮的修羅地獄之中的啊!

    高高在上的守護者之王就這樣和宛如自己的女兒的少女對望著.千言萬語就這樣在沉默中隨著時間漸漸流逝.

    終于,安潔洛特用簡短的話語結束了這短暫的沉默.她一邊轉回頭.一邊對亞爾薇特丟下一句包含著各種含義的召喚:"我們走吧."

    "是."亞爾薇特輕聲回應著安潔洛特的召喚,緊趕兩步追上安潔洛特,跟在她身後向著前方走去.

    在她們面前的碼頭上,飄揚著布里多瓦的鷹旗的巨大戰艦正在緩緩靠港.

    塞菲莉亞女王從長長的跳板上走下自己的旗艦,踏上了她多年以來夢寐以求的阿瓦隆的大地.

    塞菲莉亞完全無視了正在向自己這邊走來的阿瓦隆之王---那個叫做安潔洛特的老不死的女人,也無視了身邊聶拉斯老鬼那熱情的介紹,她自顧自的抬起頭,仰望著頭頂上那片清澈到了極點的湛藍的天空.

    ----終于,來到這里了.

    花了無數的心機.用盡了各種權術.在無數的博弈中涉險,終于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來到了這片天空的最頂端.從此以後,她塞菲莉亞就真正的踩在整個世界之上了, 再也沒有人能夠站在她的頭頂,再也沒有人能夠暗中對她發號施令了!當然,從此以後她的子嗣也再也不用因為不符合天空之巔的聖地的主人想要選出最優秀的繼承者而互相爭斗,也就不會體驗到她塞菲莉亞所體驗過的那種傷痛了.

    ----瑪麗安姐姐,你看見了麼,我完成和你的約定了哦!在犯下了用藥物將姐姐你變成白癡,把你的女兒架空成花瓶,最後又推進叛亂的火坑流放國外這等滔天罪行之後,我終于實現了和你的約定了.

    很久很久以前和那名女孩定下的約定再一次浮現在塞菲莉亞的耳邊,定下約定的那名女孩的面容已然變得模糊,唯獨和自己定下約定的那把清澈的嗓音依然記憶猶新.

    ----"誰都不許手軟,因為不這樣的話,是無法騙倒幕後的那些人的.""可是,殺死姐姐這種事情,我怎麼能做到呢?""那樣的話,到時候就讓我變成睡美人吧!如果我贏了我也會這樣做的哦,因為我想和塞菲莉亞一起看到真正自由的布里多瓦……"

    可最終瑪麗安並沒有如願變成睡美人,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夠讓某人一直沉睡卻不影響其他方面的技術.察覺瑪麗安再也不可能向自己展現出溫柔又知性地笑容之後,塞菲莉亞處死了騙了自己並以此獲得高位的工匠,卻再也還不回姐姐地意志和靈魂.

    每一次看著被軟禁在夏宮之中的瑪麗安那呆滯卻又有著自己這些身陷世俗的凡人所沒有的安詳的面容時.塞菲莉亞都會想起多年前自己在政治斗爭中最終獲勝,率領親衛隊沖進瑪麗安派作為大本營的夏宮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瑪麗安端坐在花園里地小亭子里.面前擺著攤開的書本,那安詳恬靜的模樣散發著一種不斷的勾引著塞菲莉亞地氣息.

    不過塞菲莉亞並沒有受那氣息的指引,急匆匆的上去和反目數年的姐姐敘舊,而是靜靜的等待著她的親衛隊搶占花園的各個角落,將埋伏在花園角落里的狙擊手統統搜出來.

    " 果然,塞菲莉亞你比我要優秀得多呢."最後地計策都失敗了的瑪麗安對塞菲莉亞露出笑容,看起來沒有半點地遺憾.隨後她毫不猶豫的接下了塞菲莉亞遞過去的藥片.毫不猶豫的吞下,然後在昏迷的前一刻緊緊的抓住了塞菲莉亞的雙手,用只有姐妹倆能聽見的聲音對塞菲莉亞重複著二人最初的約定----

    ----"不管是誰獲得王位,最後都一定要踏上阿瓦隆地大地.我們約好了哦!"

    讓布里多瓦真正屹立在天空之巔,讓出身皇室地兄弟姐妹擺脫自相殘殺的宿命,這正是這千百年來布里多瓦地每一代皇帝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高居天空之巔的阿瓦隆,束縛了一切的阿瓦隆,制造了一切痛苦的阿瓦隆!只有將阿瓦隆踩在腳下,才能夠將從始祖女皇開始就伴隨著布里多瓦皇族的可悲宿命徹底的打碎!

    ----我終于做到了.

    塞菲莉亞仰望著頭頂的藍天,回憶著瑪麗安的笑容.

    正當這時,在塞菲莉亞來到阿瓦隆的旅途上立下汗馬功勞的聶拉斯湊了過來.他那蒼老的聲音打破了塞菲莉亞的回憶和感歎:"尊貴的陛下,雖然您已經成功的踏上了阿瓦隆的土地.但是那個安潔洛特……"

    塞菲莉亞當然知道聶拉斯想說什麼,也知道按常理來說現在還不是松懈的時候.只不過,和那個自以為是的老傻瓜不同的是,精于察言觀色的塞菲莉亞早已發現,向自己走來的安吉洛特沒有驅逐自己的意思.

    不對,塞菲莉亞在心中修正著自己的想法,安潔洛特身上有某種和自己非常類似的氣息,那種曆經滄桑之後終于達到夢寐以求的彼岸的感覺……塞菲莉亞總是給人一種沉重冷靜,不會感情用事的感覺.可實際上.塞菲莉亞能夠勝過那些和自己為敵的人恰恰是因為在關鍵的時刻總是相信自己的直覺.塞菲莉亞從不猶豫,立刻行動會給她帶來先機.出其不意的行動則會讓對方陣腳大亂,再加上那從來就非常准確,有如神助一般的直覺,塞菲莉亞才會走到今天的這一步.

    所以這一次,塞菲莉亞也堅定不移的相信著自己的判斷,阿瓦隆的女王沒有攻擊自己的意圖,那樣的話,此刻真正會阻礙她塞菲莉亞履行和姐姐的約定的人就只剩下……

    塞菲莉亞轉動眼珠從眼角里看了眼已經完全沒有利用價值的老頭,她的情報機關早就懷疑這個老頭和其他大貴族有勾結,只不過一直沒抓到把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此刻……

    "啊,我知道的."塞菲莉亞朗聲打斷老頭的話語,"不過你放心,今天一切都會結束,不會留下任何麻煩."

    話音剛落,塞菲莉亞腰間的長劍已經出鞘,切入聶拉斯的肩膀,然後從老頭的下體部位穿出,噴湧的紅潮飛濺向布里多瓦的女王陛下,卻被她掀起自己的披風,一滴不漏的擋了下來,絲毫沒有玷汙女王陛下那一身華服.

    在聶拉斯那分成兩半的尸身轟然倒下的同時,塞菲莉亞再次揮刀,凌空切下他地頭顱.隨即一轉手腕往前一刺,纖細的八級光魔劍尖銳地尖端就插進了老頭的眼窩.將那顆蒼老干涸的頭顱挑在劍尖上.

    "這個,就算是見面禮吧."塞菲莉亞以平淡的口吻對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安潔洛特說道,說話的同時將插著聶拉斯的頭顱地長劍輕輕一揮,丟到了安潔洛特的腳下.

    安潔洛特看了眼滾到自己腳邊的頭顱,又抬起頭,長時間的注視著面前地女王陛下,過了好半天才緩緩的開口.口吻鄭重得像是在教堂做布道的神甫:"布里多瓦的王啊,並非是嫌棄這禮物太過血腥,只是我無法接受您的任何禮物.因為我將要托付給你的世界,根本不值得您用任何事物來報償.相反.倒是我,應該以我所擁有的全部,來感謝您的到來."

    安潔洛特地聲音在這里悄然中斷,沉默之中阿瓦隆的守護者之王那清明透徹地眼眸盯著第一位踏上這片土地的人類的君王.

    終于,她再一次開口,話語里帶著些許的悲愴:"下界的王啊,我將交給你的不是足以統治世界的力量和永世的榮華,我所能給予你的只是破滅.悲傷,以及一片荒蠻.下界地王啊.無論你願意與否,你都將從我這里接下上千年來隱藏在世界背後地真實,以及這個世界最終的,無法改變地宿命.

    "不論你做出何種選擇,在你面前的都只有無盡的死亡和悲愴.所有的這些都只是因為這個世界已經到了遲暮之年,它的未來正在走向永世的終結,這個時代必將落幕,在這終末的時刻登上天空之巔的你啊,無論如何選擇,都將成為世界破滅的源頭.

    "下界的王啊.在知曉這一切之後.你是否還打算將這片小小的大陸納入你的掌中,連同這片大陸承載著的宿命?"

    安吉洛特以平靜的目光注視著塞菲莉亞.等待著塞菲莉亞的回答.

    塞菲莉亞的直覺告訴她,安潔洛特沒有說謊,實際上,眼前已經千百歲的"少女"的眼神比她這一生中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坦誠都要清澈,這是無法讓人不相信的眼神,如果這是演技,那麼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眼前的守護者之王無法騙過的.

    她開始思考安潔洛特話語背後的隱藏的含義,卻被轉瞬間湧出來的絕望嚇了一跳.

    那絕望阻止了她繼續思考那話語的含義,而在她的腦海里有某個部分在尖叫著:"逃跑吧,快逃跑吧!"

    塞菲莉亞知道尖叫著的那個部分多半就是在來到這里的漫長征途上一直幫助著自己的所謂直覺,她知道如果要繼續一帆風順的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就應該聽從這個聲音的引導.但是,塞菲莉亞的腦海里浮現出瑪麗安的面容----

    ----"不管是誰獲得王位,最後都一定要踏上阿瓦隆的大地,我們約好了哦!"

    沒錯,這是約定好的事情,不這樣做的話,之前已經犧牲掉的一切,為了來到這里而失去的一切,就統統白費了,不這樣做的話就不行.

    而且這樣做,也是為了布里多瓦的未來……

    ----可是,眼前的守護者之王說,這個世界沒有未來了……

    絕望帶來的窒息感沖擊著塞菲莉亞的胸腔,阻止她繼續思考,可是那種信念卻越發的堅定----不接受這一切的話,是不行的.

    終于,布里多瓦的女王陛下,"黑心巫婆"與"血親玩弄者"塞菲莉亞..拉.布里多瓦向前邁了一步,踢開聶拉斯的頭顱的同時將手中的長劍收入劍鞘之中,她挺胸抬頭,左手輕按腰間的劍柄,右手按住自己的左胸,對安潔洛特鄭重其事的回應道:"天界的王啊,我,布里多瓦的女王,願意接受您將賜予的一切,不論是苦難還是悲愴,我都沒有怨言."

    "那如果,我將要給予你的是無法扭轉的千年的宿命,您還願意接受嗎?"

    "我接受.天界的王啊!如果那是神定下的命運,那我就用自己的雙手扭轉給你看!"

    安潔洛特笑了,那是解脫地笑容.同時那笑容中也包含著些微的慚愧以及----同情.

    "您地回答讓我非常的高興,那麼.雖然這樣說非常冒昧,不過,還請您接受我的同契,那樣的話,我才好與您分享我的記憶."

    雖然安潔洛特的同契邀請讓塞菲莉亞覺得有些突然,不過她早已知道安潔洛特身為最後的龍機神地事情,以及她不與人同契就無法具現龍機神本體的事情.

    于是在片刻的猶豫之後.塞菲莉亞抬起手臂,握住了安潔洛特伸出的手.

    安潔洛特握著女王伸過來地手臂,邁步前行,直到自己的身體緊貼著女王的身體為止.女王身後的侍衛們被安潔洛特的舉動弄得神情緊張.卻又因為塞菲莉亞沒有下令而呆在原地不敢上前.龍機神的同契和一般的羽翼並沒有什麼不同,而同契之後從安潔洛特那里湧來的信息流也只不過是在量地方面比較令人難以置信罷了,而這也沒有給塞菲莉亞造成多少不適.

    可隨即,沉重的窒息感一下子吞沒了塞菲莉亞地胸腔.

    "這不可能!"塞菲莉亞失聲大叫著,她死死的盯著安潔洛特的雙眸,似乎這樣就能否定從安潔洛特那里接收到的信息,可是安潔洛特臉上那種深深的悲哀,以及她回應塞菲莉亞的眼神中的那種同情和憐憫.讓塞菲莉亞清楚的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

    塞菲莉亞還不死心.也許這一切只是安潔洛特地演技,于是她將目光投向安潔洛特身後地隨從,希望能從那看起來要稚嫩許多的隨從身上套出點情報,誰知道她從那隨從那里讀到也是和安潔洛特臉上一模一樣地訊息.

    這個世界,馬上就要毀滅了.就算最終世界逃出了毀滅的宿命,這個世界所有的文明也將蕩然無存,第八粒子會失去蹤影,人類也將再次回歸到沒有光魔技術的黑暗之中,而且.飛翔在天上的大陸會墮落到早已死亡的死之大地之上.墮落的時候無數的生命會離開這個世界,所有的建築也會在大陸沖擊大地的瞬間灰飛煙滅.緊接著到來的必定是饑餓與絕望……

    ----我曆盡艱辛,最後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塞菲莉亞松開剛剛同契的搭檔的手臂,一邊搖著頭一邊向後退去.而她身後那些長久以來跟隨著她,知曉她的作風和秉性的人們則訝異的面面相覷,主君的動搖讓他們心中蒙上了一層不祥的陰影.

    而塞菲莉亞壓根沒有注意到部下的動搖,她腦海里不自覺的又回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從隱蔽的位置走向夏宮花園中端坐的瑪麗安姐姐時的情景,想起瑪麗安那最後的,就算是從妹妹手中接過讓自己變成白癡的毒藥都沒有改變的笑容.

    ----我將最喜歡的瑪麗安姐姐變成了白癡,換來的就是這個結果?

    塞菲莉亞又想起被自己拋棄在中央大陸的菲娜,雖然她的爸爸是個不招人喜歡的家伙,但是,菲娜說到底還是她塞菲莉亞的骨肉.這些年來就因為別人有可能將她當做反對自己的旗幟而一直在架空她,將她軟禁在自己身邊,卻又因為害怕自己"玩物喪志",被溫情俘獲而忘記和姐姐的約定而一直沒有接近她……而最後的最後,又為了讓那個幾乎打亂了所有計劃的米德特魯加的瘋女人不至于察覺自己的動向,而被放棄在了布里多瓦的帝都……

    ----明明,明明就在自己身邊的.那和自己相似的面容,那幾乎一模一樣的聲音,還有越來越高貴的舉止……我的女兒啊……現在你在哪里?

    早知道如此的話!早知道如此的話!

    最後塞菲莉亞想起了瑪麗安的骨肉,那個被自己早早的就放棄掉了的孩子,那個有著和瑪麗安一樣的溫柔面容和華麗銀發的孩子.

    ----多菲雷亞……

    攻入夏宮的時候,多菲雷亞還只是瑪麗安肚子里的嬰兒,是塞菲莉亞下令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她的生命,而且為了防止那些能讓瑪麗安變成"睡美人"的毒藥毒害這個孩子,塞菲莉亞還專門下令光魔工匠們想盡辦法將那個小小地嬰兒移出姐姐的子宮,在母體外發育長大.可塞菲莉亞所做地一切都被外界解讀為塞菲莉亞要玩弄瑪麗安一族,原瑪麗安派的貴族更是對這個舉動恨之入骨,發誓要讓塞菲莉亞嘗一嘗自己種下的苦果.盡管如此.塞菲莉亞還是讓這個注定會成為反抗自己的旗幟的孩子健康的長大成*人.

    塞菲莉亞給了這孩子最好的奶媽,她長大以後又給了她最好地教育.可這一切都被解讀為"想要籠絡舊瑪麗安派".可塞菲莉亞不在乎這些,她曾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來到多菲雷亞的床前,長時間的凝視著多菲雷亞那酷似瑪麗安地面容,那面容一次又一次的讓塞菲莉亞堅定了心中的信念而在多菲雷亞即將被處刑之前,塞菲莉亞的情報機關就已經注意到議會派(也就是舊瑪麗安派)的營救行動,可塞菲莉亞卻以"給議會派留下統合的旗幟有助于制衡卡特雷亞"為由禁止情報機關采取行動,在多菲雷亞被救走的時候也拒絕了聶拉斯提出的出動秘密籌劃了許久地"禦林軍"的要求.

    如果多菲雷亞死了.那麼自己完成與姐姐地約定的意義就要減少一半了,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而只要完成了約定,塞菲莉亞也能夠以真面目出現在多菲雷亞面前了吧?只要完成了約定,就可以坦然的告訴多菲雷亞那被自己隱藏起來的真實了吧?

    ----可是.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果?

    ----卻是這樣的結果?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早知道這樣的話……

    沉重的,令人窒息地絕望攫住了塞菲莉亞地心靈,長久以來她賴以支持一切的信念似乎在這一瞬間轟然倒塌,對塞菲莉亞來說,世界似乎在這一瞬間就轟然毀滅了……

    塞菲莉亞失神地大笑著,她嘲笑著至今為止什麼都不知道的自己,嘲笑著那個堅信著那個約定而放棄了一切的自己,嘲笑著被命運玩弄在股掌之間卻放言能夠將命運握在手中的自己!

    那笑聲混合了如此濃重的絕望,顯得如此的歇斯底里.就如同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鬼一般.那淒厲的笑聲,讓此刻碼頭上環繞著這兩位王者的人們都不約而同的感到毛骨悚然.

    只有安潔洛特用滿含著憐憫和溫柔的目光注視著這名一瞬間就被名為命運的沉重枷鎖壓倒的女人.似乎在感歎那名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安排著這一切,玩弄著世上所有人的神祗的殘酷與無情.

    自以為握住了命運的咽喉之人,卻毀滅在命運的齒輪的傾軋之中,這個世界就是如此.

    塞菲莉亞瘋狂的笑著,一直笑到嗓子嘶啞再也發不出聲音,一直笑到淚水溢滿了眼眶再也看不見那片湛藍的天空.

    笑著笑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塞菲莉亞的牙齒咬破了嘴唇,鮮紅的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下.

    終于,塞菲莉亞笑不動了.偌大的廣場上只剩下近似嗚咽的喘氣聲.

    安潔洛特走上前去.扶住自己的新搭檔的肩膀,就在這時候.塞菲莉亞開口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是這樣的話!"

    ----神啊,既然你將這樣的悲傷賜予我,那麼,我……

    " 就讓我,用整個世界,來祭奠我失去的一切吧!"塞菲莉亞含著散發著濃烈鐵鏽味兒的鮮血,咬牙切齒的說道,"可以嗎,我的搭檔安潔洛特啊安潔洛特身後的隨從立刻將憂慮的目光轉向曾經的阿瓦隆之王,似乎在期待安潔洛特會拒絕塞菲莉亞這無理的請求,可是,曾經的世界守護者,保證了天上世界三千年的和平的最後的龍機神安潔洛特卻帶著淡然而又顯冷酷的笑容回答道:"那麼,就讓我化身為您的羽翼與屠刀吧!"

    就在塞菲莉亞發下要用整個世界的鮮血來祭奠自己失去的一切的同時,烈日要塞的廢墟上搭建起來的那座飄揚著米德特魯加王室旗幟的大屋里,一名傳令兵正飛奔在走廊上.

    他猛的撞開司令室的大門,還沒等敬禮就大聲喊道:"報告!剛剛有人目擊到尤加利.葉卡捷琳娜小姐通過某種未知的途徑離開了烈日!"

    "什麼?"擔任米德特魯加女王的參謀長的胡須男立刻大叫起來,"怎麼回事?報告詳細的狀況,你這笨蛋!"

    在和布里多瓦的機動艦隊主力的決戰中尤加利已經展現出她那強大的實力,而在之後對卡特雷亞艦隊以及各地還未歸順的大貴族艦隊的絞殺戰中尤加利也是屢立戰功,失去這樣強力的戰力,難怪參謀長大人會如此震驚了.

    可是女王陛下本人卻是一臉的淡定,她對自己的參謀長揮了揮手,示意胡子大叔不必在意.

    "可是,陛下……"參謀長稍微猶豫了一下,才在身為軍人的責任感的驅使下,不顧女王陛下的威嚴,繼續進言道,"在下知道尤加利大人是陛下的摯友,但是這種情況下……"

    "尤加利不會去太久的,這點我知道."伊斯坎塔娜終于從面前的立體空圖上收回目光,看著自己的參謀長,"會這樣不辭而別,一定是有什麼原因,不過不必擔心,她一定會很快搞定其他的事情,回到這里來的."

    雖然將信將疑,但是伊斯坎塔娜的淡定無疑讓參謀長的心情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他看了看自己的主君,又扭頭和其他不明所以的參謀們交換了幾個眼神,終于在深呼吸一口之後,重新將目光落回到標注著錯綜複雜的布里多瓦國內事態的立體空圖上.

    接著參謀長發現報告了這個消息的傳令兵還不知所措的杵在門口,于是他對傳令兵揮了揮手,示意小伙子可以離開了.

    傳令兵敬了個禮,就要轉身離去的當兒,另一名傳令兵闖進了司令室.那名傳令兵看起來比報告了尤加利離開的那名傳令兵更加窘迫,汗水已經徹底浸透了他的軍服,究竟要多麼賣力的奔跑才能短時間內流出如此多的汗水啊!

    "報,報告!"傳令兵上氣不接下氣的大聲報告,一邊說話一邊大喘氣,"觀察哨在天邊,天邊發現了一顆新的星辰,就在,就在夕陽旁邊,方位是……"

    從傳令兵口中吐出來的方位讓整個司令室里所有人的動作都在一瞬間靜止.

    那是這幾個月來他們一直在關注的方位,那是很可能隱藏了這個世界保守了千百年的秘密的方位,那是這次遠征的目的地所在的方位……

    那是阿瓦隆的方位.

    "終于……"伊斯坎塔娜輕聲說道,"終于出現了,阿瓦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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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13 18:39
正文 329 以雷歐納德紋章的名義


    那是數千年前就消失在天空之中的最明亮的星辰.

    那是雖然沒有蹤影,卻一直影響著艾斯柯佳妮社會的方方面面的星辰.

    那是讓無數人類的偉人魂牽夢繞,終其一生都無法看到的夢幻的星辰.

    同時,伊斯坎塔娜知道,現在出現在自己頭頂的那顆星辰,還是一顆會在艾斯柯佳妮這依然步入遲暮的天空中引發最後的喋血狂瀾的災厄之星.布里多瓦的那位女王陛下風評可不是太好,雖說風評這東西因為涉及政治影響力,所以向來有失公允,但是……正在和自己的參謀們一起仰望天空中新出現的那顆明星的伊斯坎塔娜搖了搖頭,為了登上帝位她伊斯坎塔娜自己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可和那位女王陛下比起來還差得遠了,畢竟米德特魯加崇尚強者的風氣尚在,所以伊斯坎塔娜能夠通過展示自己的武力來收服眾多強大的翔士和諸侯,獲得人民的支持.

    說到底兩國民風的差異使得位居艾斯柯佳妮上層空域兩個最強國家之首兩位女王陛下在治國風格上也截然不同,在布里多瓦是斷然無法依靠征服天空的豪情來獲得穩固的支持,而在米德特魯加玩宮廷陰謀的家伙也絕對會因為失去軍隊和民眾的支持而身敗名裂.

    伊斯坎塔娜見過塞菲莉亞幾次,那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女王,所以在伊斯坎塔娜的視野里閃爍的那顆星辰越發的礙眼起來----阿瓦隆會重現天際,多半是那位女王陛下造成的吧.早就有情報顯示布里多瓦的女王還隱藏著相當強的戰力,伊斯坎塔娜對此也早有提防,可沒想當道塞菲莉亞竟然將這些力量用來攻擊阿瓦隆!就連伊斯坎塔娜都不由得佩服起她來,她竟然能夠在別國的軍隊勢如破竹的向首都殺來的情況下還能沉得住氣,還能下決心進行這場豪賭,看來不得不將對那名女王陛下地評價提高一點了.

    就在伊斯坎塔娜修正著自己心中對塞菲莉亞的評價的時候,她的參謀長趁著大家都在注視著天空中那顆新的明星地時候,悄悄湊到了她身後,對她耳語道:"陛下.剛剛您把這個東西掉出來了……"

    說著伊斯坎塔娜就感覺到有什麼金屬物品碰觸著她背在身後的手,那物品的觸感非常的熟悉,她立刻猜到參謀長遞給自己的東西是什麼----會把這種立刻就能變成反對派的最強輿論武器的東西掉出來,伊斯坎塔娜今天實在是太大意了.不過,這里面也有阿瓦隆出現造成地影響在里面.畢竟那可是----

    ----我們雷歐納德的傳承者們一直以來的夙願.

    在那顆星辰終于重現天際的時候,些微的失態也是可以被原諒的.伊斯坎塔娜在心中原諒了自己的過失,她接過參謀長遞來的徽章,回過頭來看了參謀長一眼,卻什麼也沒有說----這反而讓參謀長非常奇怪,如果伊斯坎塔娜是個暴虐的女王的話,此時參謀長閣下多半已經冷汗直流了吧!而此時此刻參謀長則是把伊斯坎塔娜地沉默當成了是對自己的信任.人說從下屬的反應就能看出主君地為人,此話確實不假.

    其實伊斯坎塔娜之所以沒有多說什麼,只不過是因為她此刻已經預見到不久之後就要和雷歐納德的部隊彙合,覺得已經沒有必要隱瞞自己在光魔工匠協會中的身份地位.何況早在她親自主導穆薩級的改良和新式重弩的研制的時候,國內就不乏"女王陛下其實是高階工匠"的猜測,所以只要適當的對情報加以操作,伊斯坎塔娜身為光魔工匠協會最高決策機關"十三人團"地一員這點反而會成為激勵士氣的絕佳手段.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以上種種考量之後,伊斯坎塔娜才決定對自己的參謀長保持沉默.

    伊斯坎塔娜不動聲色的將回到自己手中的那枚金色的徽章塞進軍裝地口袋,又抬頭掃了天上那顆在夕陽地光輝中閃爍著光芒的,宛如長庚星一般預示著將至地長夜的明星一眼,隨即開始考慮起目前的事態來.

    轉入對布里多瓦境內殘存勢力的鎮壓作戰之後.米德特魯加軍的作戰行動並不像最開始那樣順利,大貴族們都保留了自己的禁衛艦隊,雖然這些艦隊因為布里多瓦的貴族們大多心懷鬼胎互相提防而無法聯合成能夠有效威脅米德特魯加軍的力量.但是他們這種散落各地各自為戰的做法也給米德特魯加軍的"剿匪"工作帶來了相當大的困擾----布里多瓦是大國,盡管不像被拉成長條的米德特魯加本國那樣令人頭痛,要將散落在那龐大疆域中的各個大貴族的力量也是一件相當費時的工作.

    在伊斯坎塔娜原本的計劃里,在攻占帝都俘獲布里多瓦女王之後,就可以強逼女王禪讓王位給自己,然後以武力和大義的雙重逼迫強迫貴族們歸附,可是現在塞菲莉亞沒抓到,帝都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想讓他們歸附就沒那麼容易了.

    再加上米德特魯加要面對的不僅僅是殘存的大貴族,陰陽魔女卡特雷亞的艦隊可是比這些大貴族們要難纏得多.\\\\\卡特雷亞在伊斯坎塔娜回師烈日之後,立刻終止了對米德特魯加軍補給線的攻擊行動,只留下少量快速艦隊進行持續不斷的騷擾,自己卻帶著艦隊主力逃進了支持自己的貴族們聚集的天區,和當地守軍彙合之後在整個天區里打起了游擊.陰陽魔女拋棄了機動不便的大型戰艦,用快速巡洋艦和征用的快速武裝商船組成了一支便于快速機動的艦隊.還多次親帥精銳偽裝成商社的商船隊甚至米德特魯加的本國輸送艦隊.長途奔襲米德特魯加軍,用句地球的球類體育比賽評論員常用的話來形容就是:"打出了自己的風格."

    作為雷歐納德的高層.伊斯坎塔娜對這種善用少數精銳戰法相當的認同,畢竟雷歐納德本身的主要戰力也是由這種少數精銳構成的.

    為了一勞永逸地解除卡特雷亞這個威脅,這幾個月來伊斯坎塔娜也沒少花心思,她曾經親帥直屬隊偽裝成回航的運輸隊,和卡特雷亞的奔襲艦隊來了一次正面交鋒,結果誰也沒占到半點便宜.

    最終伊斯坎塔娜發現,除非自己出動主力對支持卡特雷亞的天區進行徹底的掃蕩.否則是很難除掉這個小字輩.可問題是,為了防止不知去向地塞菲莉亞利用她隱藏起來的力量進行反撲,或者阿瓦隆的保護者們因為擔心自己進犯阿瓦隆而主動出擊,伊斯坎塔娜下了死命令,她的主力一直都留在烈日.休整待機.

    現在,長久以來的待機終于可以結束了.

    不過伊斯坎塔娜總有種預感,覺得之後自己首先要面對的問題不是如何進攻,而是如何防守,防守從那個神秘的理想鄉來地攻擊.伊斯坎塔娜說不清楚這種預感是從何而來,按道理來講,在塞菲莉亞的軍隊最終勝過了阿瓦隆的守護者們.占領了那個傳說中的大陸的時候,她和阿瓦隆也必定處于兩敗俱傷的狀態,此時正是漁利的好時機才對啊!可是,那種不好的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伊斯坎塔娜仰望著天上的那顆新的星辰,在漸漸消失地夕陽的光輝中,那顆星辰的光芒開始透著些不祥地色彩.

    忽然,伊斯坎塔娜的注意力被從烈日緩緩升空的那個人影所吸引.伊斯坎塔娜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是一直以隨軍顧問的身份留在軍中的無色境界使尤加利.葉卡捷琳娜的隨從,而她同時也認出那名少女手中的道具是用來標定空間坐標的.

    "這就要回來了麼?意外地早呢!"伊斯坎塔娜的這句低聲自語,讓她身邊的參謀長面露狐疑,可女王陛下在察覺到這點之後卻只是對他撇了撇嘴.沒有任何別的表示.

    參謀長閣下皺了皺眉頭,他轉頭看著那個懸浮在天上的細小的點,尋思著自己主君的話語中蘊含著地意義.

    就在此時.天上地異變打斷了參謀長的思緒.

    被夕陽染成血紅色地天空向兩邊裂開,一張漆黑的大嘴出現在烈日要塞上空.接著嘴巴最寬的那部分出現了紅色的魔法陣,大嘴就這樣憑空變成了巨大的眼睛,那泛紅的雙眸瞪著此時在烈日要塞內的所有米德特魯加軍人.盡管駐紮在烈日的全部是女王陛下直屬的精銳部隊,但是這支毫無預兆的鮮血之眼還是在士兵之間造成了些微的恐慌,軍官們在呵斥士兵維持秩序的同時也將不確定的眼神投向身邊的同伴,最終又轉向聚集了女王陛下和她的高級幕僚的司令部前的廣場.

    天空之巔新的星辰剛剛現身,宛如不祥的化身一般的猩紅巨眼就降臨眾人頭頂的天空.也難怪士兵們會感到不安.

    伊斯坎塔娜也顯得相當的驚奇,不過女王陛下感到驚奇的緣由和部下們完全不一樣----伊斯坎塔娜當然知道天上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只不過那個規模實在是大大出乎她的預料.

    這種規模的傳送陣,看來要過來的人不少啊.不過,就算雷歐納德在大換血中確實大幅度提高了運作效率,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向距離阿瓦隆最近的據點烈日輸送部隊啊!

    伊斯坎塔娜正思考著,第一批人員開始穿越天空中的巨眼.

    伊斯坎塔娜的直屬部隊不愧是精銳.在這種普通人難以想象的異象面前他們立刻做出了反應.在空中值班的翔士小隊從烈日的各個角落彙集過來,新的翔士也在接連不斷的升空.系泊在烈日地表附近的戰艦也立刻斬斷錨纜升空,並且漸漸的將戰艦的艦身打橫,排列滿火炮的艦身緩緩的對准了那只正在向外"吐出"翔士的眼睛.

    伊斯坎塔娜上前一步,大手一揮大聲下令道:"諸位不要驚慌!來者並非敵軍!"

    盡管此時手邊並沒有任何擴音設備,女王陛下那中氣十足的聲音還是傳到了距離廣場比較近的那批軍官和士兵耳中,聽到命令的軍官和士兵們不約而同的扯開嗓子,大聲喊著將陛下的命令傳給同袍們,而伊斯坎塔娜的副官連忙從傳令兵手中搶下信號槍,麻利的操作著向天空中射出了代表"全軍待機"地信號彈.::

    訓練有素的大軍在信號彈炸開的瞬間同時停止了動作,那整齊的步調讓整個場面看起來就仿佛什麼人在一瞬間停止了時間的流動一般.

    從"眼睛"中鑽出來地那些翔士們接近伊斯坎塔娜所在的廣場,廣場上的米德特魯加軍人們忙不迭的給她們讓出降落的地方,不用軍官們下令.女王陛下的護衛兵們就將廣場圍了個水泄不通,各種武器和警醒的目光一道對准了著陸地少女.

    為首的少女伊斯坎塔娜當然認識,那是一號手中的最強戰力,空澄之西露芙的斬云之女娜娜佳.西露芙,大約十年前她忽然從雷歐納德的戰斗序列中消失.包括伊斯坎塔娜在內的所有十三人團成員都認為她被一號私藏---或者派去執行什麼至關緊要的任務.從那以後她再沒有出現,而西露芙一族也因為斬云之女的消失而失去了一級詠禮和雷歐納德內部的關注.

    現在她會現身,說明她的任務已經完成,或者----

    ----一號認為此時已經到了不得不亮出手中王牌地地步了.

    伊斯坎塔娜將目光從那名降落到廣場上之後像個孩子一樣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還很孩子氣地向著注視她的自己揮手的活潑少女身上轉開,再一次投向血紅的天穹頂端那顆明亮的新星,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油然而生.

    而降落在廣場上的其他女孩子並沒有被記載在雷歐納德的戰斗序列當中.伊斯坎塔娜本人根本不知道這些人地來曆.不過從她們身上那明顯經曆過相當激烈的戰斗的衣服和她們那從容的臉色的反差,讓伊斯坎塔娜立刻做出了"這些人不容小覷"的判斷,實力不凡的未登錄部隊,這絕對是哪個十三人團成員地私人部隊,一般來講這些部隊往往在現實中地身份都是那名身為十三人團的大人物地親衛隊之類.

    "是淺蔥姬,那個從屬于貝爾,卻在事實上擁有獨立政權的火山大陸領主手下的精銳部隊."伊斯坎塔娜的情報參謀不等女王提問,就盡職盡責的靠過來耳語道.

    原來如此,伊斯坎塔娜嘴角微微上揚,看來十三號多半就是那個大陸的領主了.那種事實上的真空地帶確實很適合雷歐納德成員的需求,遠離可能起紛爭的國內勢力, 徹底脫離政治斗爭的漩渦.又擁有大國貝爾德的領土的名頭,手中又擁有整個大陸的資源,確實是個光魔工匠夢寐以求搞研究的好地方.伊斯坎塔娜知道,和實際上只有銀徽的能力,只不過比別人稍有創意,並且剛好符合了那個人的需要而成功躋身十三人團的自己不同,其他有"真本事"的工匠們對這種研究條件的渴求絕對是難以想象的.

    既然手中的精銳都過來了,大概十三號本人也馬上要露面了吧?這是她個人的意願.還是"那個人"的安排?不管怎麼樣,兩千年以來一直都保持互相不知道彼此真面目的狀態的十三人團的兩名成員在現實中相見……這大概----

    ----也可以被看做是世界走向命運分歧的又一個預兆吧.

    伊斯坎塔娜早就過了少女懷春的年紀,此刻卻像個盼望戀情的少女一般開始構想起十三號的樣子,雖然在會議上她是女聲,可那很可能是用技術手段制造出來的假聲----自己就一直是以男聲參加會議.

    檢視著自己內心展露的些微的激動,伊斯坎塔娜不由得自嘲:難道是阿瓦隆的出現的緣故麼,本以為自己已經是個足夠成熟足夠穩重的人了啊.

    而女王內心的那一點點激動並沒有影響到她的外表.她輕按腰間的劍柄.面色凝重的看著降落在面前的廣場上,人數越來越多的翔士少女們.

    可隨後蒼紫元素使,七色人形使和黑白魔炮使的出現,讓伊斯坎塔娜稍稍挑起了眉毛.

    這三名魔使.不是正在追蹤……像是算准了要回答意思勘探的疑問似地,已經落地好一會兒的斬云之女好像想起了什麼,一下子又竄進了空中,和向烈日飛來的三魔使擦肩而過,一直飛到天空中那個巨眼旁邊,才對巨眼那一邊的什麼人大聲喊著:"啊.對了對了,剛剛忘了說了,原本我是打算滅掉幕後主使銀色十字軍的那個老頭地,但是我一下子沒能找到他的旗艦,尤加利就來了.所以那個老瘋子還建在哦.雖然你們搶先抓到他應該也問不出什麼,但是他好像還留了點後手哦,小心他狗急跳牆,這是娜娜佳作為一族之長提供的免費忠告!"

    果然,針對希望之翼的爭奪任務在剛剛被終止了,不通過十三人團集會就直接下達這樣的命令,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也就只有位居十三人團頂點的一號了.根據雷歐納德定下地鐵律.只有一號能夠在危急的狀況下直接對其他成員下令,並且直接調動雷歐納德所屬的,佩戴無色徽章的各部隊.

    一號的反應還真是快得離譜,和他往常那種保守穩健的行事風格根本就是判若兩人,如果伊斯坎塔娜不是早就清楚他的為人,她大概也會禁不住感歎一番吧.

    娜娜佳的話音剛落,天上的巨眼開始縮小,伊斯坎塔娜知道這意味著傳送法術已經步入尾聲,于是伊斯坎塔娜縮緊了肩膀,雖說編號在自己後面,但是對方好歹是十三人團的一員.馬虎不得.

    可意外地是,最後一個通過傳送法術的竟然是無色境界使本人,然後那道傳送門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十三號沒來?

    還是說……

    "我尊敬地陛下."尤加利不等自己的腳在地上站穩.就抬起右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畢恭畢敬的對伊斯坎塔娜行禮,"臣奉陛下之命借調援軍歸來,因臣辦事不力,援軍數量遠遠少于陛下之預期,望陛下賜罪."

    伊斯坎塔娜也不含糊,張嘴就跟著尤加利的話扯,兩人那如流的對答讓整個場面看起來是那樣的理所當然.讓人完全無法懷疑這段對手戲的真實性.于是伊斯坎塔娜地英明神武又要多一條例證了,女王陛下的"先見之明"讓剛剛還因為突然出現的阿瓦隆而躁動不已的軍心漸漸趨向穩定----當然,軍官們多少還是能察覺到異樣,特別是此時在廣場周圍的高級軍官們,他們能清楚的從廣場上的那些少女們身上看到許許多多和兩人地敘述不符地地方,但是沒有人會傻呼呼的去違逆伊斯坎塔娜地意志.

    何況來了援軍這種事情怎麼看都是好事,那群少女們的戰斗力這幫老戰士一眼就能看出來.只要對我方有利.誰會去管背後隱藏著的東西呢?

    就這樣,米德特魯加軍接受了來曆不明的少女翔士們的馳援.這些淺蔥姬和三魔使等等全部都按照伊斯坎塔娜的意思被編入成了一只直屬無色境界使尤加利的部隊,就駐紮在司令部旁邊.

    和軍官們的謹慎不同,這些少女們立刻就成為普通士兵們的談資,當時幸運的在廣場附近的士兵們得意洋洋的吹噓著少女們的美貌,而關于她們的來曆也很快就產生了好幾種猜測,比如"這是女王陛下自幼開始的玩伴們組成的精銳"等等等等.比較有見識的軍官們則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咬耳根,交換著諸如"最開始過來的那個女孩的發色還有那把長刀很像傳說中的屠戮天使"之類的意見.而所有這些談論伊斯坎塔娜一點都不關心,盡管她的情報部門整理了一份非常詳細的報告送到了她的辦公台上.

    入夜之後,伊斯坎塔娜在結束了沐浴等晚間活動之後,孤身一人訪問了尤加利和新編成的部隊駐紮的建築.

    尤加利正在自己的房間里等著伊斯坎塔娜的到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伊斯坎塔娜開門見山的向尤加利提問,"突然調動那麼多高位翔士,就算是身為雷歐納德最強戰力之一的你也不可能輕易做到的吧?"

    既然十三號沒來,伊斯坎塔娜斷然也沒有暴露自己身份的必要,所以她刻意裝成對雷歐納德的內部權利結構不甚了解地狀態,以局外人的口吻向又尤加利提問.

    尤加利並沒有立刻回答伊斯坎塔娜的提問.之前尤加利不管是在何種場合,多少都會考慮到兩人在身份地位上差距,遵守著合乎身份的禮節,但是這一次尤加利並沒有起身向進門的女王陛下行禮,而是擺出了一副二人地地位平起平坐的模樣.看了眼女王陛下之後就一臉淡定的繼續喝茶.

    伊斯坎塔娜立刻就察覺到了尤加利舉動中蘊含的意義,她盯著尤加利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揣摩著心中漸漸成型的推測的准確性.

    考慮再三之後,伊斯坎塔娜准備放手一搏,她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然後將手伸進懷中,緩緩的掏出自己一直揣在懷里的那枚金色徽章.

    無色境界使似乎嗆了一大口茶,她匆匆忙忙的將茶杯放到面前的桌子上,然後狼狽的咳嗽著.

    伊斯坎塔娜完全沒有理會尤加利的狼狽,她板起臉孔拿出高高在上的口吻,對尤加利下令道:"我伊斯坎塔娜.米德特魯加,以始祖雷歐納德創下偉大團體之頭腦.十三人團評議會七號成員的身份,命令無色仆從徽記之持有者,無色境界使尤加利.葉卡捷琳娜詳細回答我所提出的每一個問題!"

    伊斯坎塔娜地話音剛落,尤加利似乎也緩過勁來了,她不斷的深呼吸著,緩緩抬起頭,像是要再次確認似的盯著伊斯坎塔娜手中地徽章看了好幾秒,直到確認徽章上流動的那道道光流確實是徽章附帶的生體認證系統的光芒之後,才將目光上移盯著伊斯坎塔娜的臉.

    "汝,究竟為何人?領受何人的命令?"見尤加利不說話.伊斯坎塔娜用來抓人的警察出示警徽一般的動作摯著手中金色地徽章,大聲對面前和自己自幼就相識的少女.

    終于,尤加利的臉上露出了苦笑.她一邊歎氣一邊拉開自己面前桌子下的暗格.將一個盒子從暗格里掏了出來.

    " 難怪一號那老頭告訴我,不要擔心如何對伊斯坎塔娜解釋,說一切他會搞定.原來是這麼回事麼?我知道那個老家伙手里多得是棋子,但是……"尤加利一面說一面打開手中的盒子,然後將盒子的一邊稍稍抬起,讓伊斯坎塔娜能夠清楚的看見放在其中那和伊斯坎塔娜手中地那個徽章幾乎一模一樣地金色物體,而她對伊斯坎塔娜露出的笑臉中也摻入了些微地無奈,"但是.我沒有想到連姐姐你也是他的棋子之一.我還以為,你是在按著自己的意思,自由的翱翔在天空之中……"

    伊斯坎塔娜也以平穩又帶點無奈的目光回應著同父異母,並且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的妹妹:"這也是沒辦法的吧,畢竟,我們是姐妹啊."

    " 不過,如果不是這雷歐納德徽章.我們是無法再次相遇的吧?"尤加利緩緩的站起身來.繞過擺放著茶具的桌子,走向佇立在門邊的姐姐.隨著距離的拉近.她再一次想起很多年前和即將登基的伊斯坎塔娜的再次相見.因為被放逐時,自己對伊斯坎塔娜說了很多很過分的話語,所以因為任務而剛好身在米德特魯加的帝都的尤加利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去參加姐姐的加冕典禮----最終,她覺得,至少可以遠遠的看著,再遠遠送上自己的祝福,這樣多少可以彌補當年自己的罪過吧.那個時候的她,完全想不到會再一次和自朝思暮想的姐姐再次對上目光,更想不到伊斯坎塔娜會對她露出微笑.

    那之後每每想到這一幕,尤加利都告訴自己那笑容一定是對"人民"送出的禮儀性的笑容,自己也根本沒和姐姐對上目光,直到在另一次任務中和微服私訪的姐姐再一次巧遇……見面之後,伊斯坎塔娜立刻露出了笑容,對尤加利說"我記得你,在加冕儀式上",因為當時伊斯坎塔娜的隨從就在附近,新晉女王只是用嘴型在最後加上了尤加利的乳名.可尤加利卻差一點哭出來,差點忘了要扮演忽然得知眼前的人就是尊貴帝王而驚恐的市民.

    現在想來,那一次相遇---"是早有預謀的吧?畢竟那個時候我才剛剛完成魔使改造,我的行動都是評議會一致討論後下達的."

    "啊,是啊."對于尤加利的問題,伊斯坎塔娜輕輕的點了點頭,肯定道,"加冕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城里,所以一直在想你會不會來,儀式進行的時候也不斷的往人群里看,還特別要別賽法勒斯注意有沒有符合我記憶的人出現在廣場上……結果,你果然來了."

    在尤加利和她的生母被放逐的時候,伊斯坎塔娜就下定決心,等到自己繼承了王位,一定會將他們母女倆尋回來.可是重逢來得如此的快,在進入十三人團之後沒多久,伊斯坎塔娜就發現那位新晉的魔使就是自己妹妹,可惜的是,這名魔使身上采用的技術太過尖端,根本不是她伊斯坎塔娜能夠獨自掌控的存在,而將魔使調到身邊這種事情也太過顯眼,一不小心就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在那之後,"伊斯坎塔娜看著自己的妹妹,伸出手來輕輕拉住妹妹的手臂,"我得知你被派給了新加入的十三號,卻沒想到……你就是十三號……這個障眼法,安排了這一切的一號確實是我等無法想象的存在……"

    "是啊,那個老頭子的確太厲害了,根本不是對手."尤加利輕聲的回應著姐姐的話語,可她的口氣聽起來卻不像是在描述一位將所有一切都至于掌控之下的深謀遠慮的睿智的老頭,而更像是在描述一位熟人,卻又帶點無奈,"畢竟那是老爺子嘛……"

    "畢竟是老爺子……"伊斯坎塔娜輕聲重複著妹妹的話,然後將妹妹緊緊的擁入懷中.

    "是啊,那個老頭子的確太厲害了,根本不是對手."尤加利輕聲的回應著姐姐的話語,可她的口氣聽起來卻不像是在描述一位將所有一切都至于掌控之下的深謀遠慮的睿智的老頭,而更像是在描述一位熟人,卻又帶點無奈,"畢竟那是老爺子嘛……"

    "畢竟是老爺子……"伊斯坎塔娜輕聲重複著妹妹的話,然後將妹妹緊緊的擁入懷中.

    "是啊,那個老頭子的確太厲害了,根本不是對手."尤加利輕聲的回應著姐姐的話語,可她的口氣聽起來卻不像是在描述一位將所有一切都至于掌控之下的深謀遠慮的睿智的老頭,而更像是在描述一位熟人,卻又帶點無奈,"畢竟那是老爺子嘛……"

    "畢竟是老爺子……"伊斯坎塔娜輕聲重複著妹妹的話,然後將妹妹緊緊的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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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13 18:39
正文 330 告死天使的祭祀

    時間回到阿瓦隆出現的第二天,也是伊特古拉在惡戰之後迎來的第一個白天.

    "沒有什麼比慘勝之後的滿目瘡痍更令人唏噓不已的了."

    蹲在月光舟甲板上的徐向北嘴里叼著根從安娜的盆栽里弄出來的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對著眼前的廢墟,感慨異常的從腦海里翻出地球某偉人的名言.

    "確實,看著這樣的景象,就算沒有從黑貓那里得到那些令人沮喪的情報,都絲毫不會有戰勝者的感覺呢."傑西恩雅叉著腰站在徐向北身邊,同樣也看著面前的廢墟,似乎對徐向北的話頗有共鳴.

    徐向北把腰向後仰,雙手撐著甲板抬起頭,從下面看著傑西恩雅,這個角度看不見衛隊長的面容,只能欣賞到傑西恩雅那隨風飛舞的飄逸長發.可這角度倒是讓徐向北忽然發覺,早上的時候杏說的話還真是非常的准確----傑西恩雅的腰非常纖細苗條,所以才顯得胸部異常突出.這個時候徐向北又禁不住想起傑西恩雅的胸部那令人難忘的充滿彈性的觸感,禁不住臉上一陣發熱.不過徐向北早就不是剛穿越的那個菜鳥,實戰經驗異常豐富的他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女生本人都毫不在意的繼續呆在自己身邊,自己這大男人害羞個什麼勁啊.

    徐向北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將目光轉回面前的風景上,那占據整個視野的殘垣斷壁,還有在大火中被燒毀的房屋殘留下來的焦灰的梁柱,在樹木的殘枝上不知道是什麼人遺留的浸染著滿滿地血跡的布片在隨風飄飛.

    究竟有多少人度過了一個不眠的夜晚?而又有多少人是在悲傷和哭泣中迎來下層空域那從來沒有明朗過的黎明?

    之前徐向北他們呆過的每一塊大陸都遭到非常慘重的損失,可月光舟不過是那些大陸的過客,在毀滅到來之前初來乍到,毀滅發生之後又翩然離去,所以悲傷什麼的自然也沒能對月光舟造成多大的影響.

    可是現在.月光舟的成員在伊特古拉住了整整四個月,人就是這樣,相處得時間久了,總會有點感情.

    徐向北往月光舟停泊著地碼頭廣場下面看了眼,剛好看見莉諾卡正抱著一名比她自己還要小上許多的小女孩嚎啕大哭.徐向北也認識那個小家伙,那是庫洛卡瓦船廠的某個工人大伯的女兒,她媽媽則是一位很和善的大嬸,烤的面包很好吃,徐向北在無所事事的時候常常跑到小女孩家里去蹭些香脆可口的硬面包皮吃.現在這樣子, 看來那孩子地父母已經不在了吧.

    看來莉諾卡也很喜歡那小女孩和她的父母.這點看工匠少女那副嚎啕大哭的傷心樣就知道了----簡直就像莉諾卡自己死了父母一般.***

    徐向北稍稍偏過臉去,將目光從抱在一起痛哭的兩名女孩身上移到無關緊要的地方.

    ----月光舟這麼大,多收留一個小女孩也沒有什麼問題……而且讓莉諾卡嘗嘗當姐姐的感覺似乎也不錯.

    這樣想著徐向北又不由得長長的歎了口氣,他下意識的回想起從黑貓那里獲知的一切,就算他徐向北能夠將整個伊特古拉在昨天那一晚上產生的所有孤兒都收留,又有什麼用呢?

    畢竟,接下來如果不是整個世界走向滅亡,艾斯柯佳妮地人口總數也要減少至少一半.文明也將徹底的墮落……

    雖然徐向北還沒有最終下定決心,不過,這種情況下主角隊的任務一般不都是阻止世界毀滅麼?

    即將要間接屠戮無數人的生命的自己,現在不管做什麼都只是偽善吧!

    徐向北抬起頭,仰望著那陰云密布地天空,嘴唇蠕動著,看起來就像是在咀嚼他含在嘴里的那根狗尾巴草.

    就在這時候,徐向北看見希達正在坐在琳芙斯的懷里從天上緩緩降下,身後還跟著好幾只兔子.

    說起來,今天一整個早上都沒有見到她呢.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  ⑥κ.cn(κ.Сn.文.學網

    然後徐向北就注意到希達懷中抱著地花束----原來如此."多半你還不知道."在琳芙斯抱著希達翩然落地的時候,徐向北對還以公主抱的姿勢躺在琳芙斯懷里的希達說道,"現在這個時候,送靈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哦."

    "送靈本來對死者就是沒什麼太大意義的事情,相反倒是生者能夠從中得到慰藉."希達淡淡的回應著徐向北的話語.

    徐向北聳聳肩.簡單的准備之後,這個簡樸的送靈儀式就這樣開始了.

    在空空蕩蕩地月光舟地甲板上,只有寥寥幾個人.幾台自律兵器,以及大大的一束白花.但是,共和國地軍隊中從連級單位開始一直以來都設立了一個近似神職人員的職位,名曰"政委".

    共和國部隊對軍官的性別並沒有限制,實際上,在長期的戰爭中,共和國步兵,炮兵部隊的指揮官和高級將官們絕大多數都換成了更富有進攻性的男性,女性們則被賦予了駕駛車輛戰機等需要更敏銳的感覺和更纖細的操作的職務.唯獨各個部隊的政委,至始至終都由女性來擔任.這一條被明確的記載在共和國軍隊政工手冊的第一頁.

    政委擁有和同級部隊軍事主官幾乎一樣的權限.\\\\\\在主官陣亡的時候她們必須擔負起指揮整個部隊的重任,而在平時.她們則負責維持部隊的思想狀況,保證士兵們對共和國的堅定信仰,同時她們還負責對士兵們提供關懷,加強士兵們對部隊的歸屬感.一個合格的政委,一定在她所屬的部隊內具有極高的人望,士兵們會將她親切的成為"大媽媽"或者"保姆",而工兵部隊和地勤部隊的政委則一般會獲得"管家婆"地愛稱,因為她們常常會教導士兵們要愛護共和國的財務,並為此顯得很嗦.

    正因為政委在共和國部隊中往往都擁有極高的人望.在長期的大地統一戰爭中,共和國的敵人都形成一個共識,如果共和國的某支軍隊處于劣勢,那麼一定不能擊斃他們的政委,否則的話再懦弱的部隊都會變成最凶猛的困獸,尤其是在這支部隊建制內不止一名政委地情況下.包圍戰發動前反共和國聯盟的軍官們都會千遍萬遍的叮囑自己的士兵,一定不能向身穿政工軍裝的女軍官開槍.

    而政委們在部隊中那強大號召力得益于嚴苛得不近人情的篩選政策,能夠最終進入政工預備隊的女孩都是同類中最為優秀的,她們富有同情心,堅強又溫柔.隨時隨地都充滿了母性,因此共和國境內流傳著這樣地玩笑話:"我們的賢妻良母們都嫁給共和國了."

    入選的女孩子們將接受整整十二年的封閉式教育,在十二年當中,無法通過那嚴苛的階段選拔的女孩們將被輸送到共和國的各個崗位,她們是如此優秀,所以很快就能在這些崗位上發揮出驚人的作用,而最後順利通過全部階段選拔的人,才能進入共和國軍隊的政工體系.作為整個體系中最沒有實力地新人,被從頭開始鍛煉.知道這點之後,再看到那些一片混亂的部隊在剛剛到達的政委的整頓下迅速恢複戰斗力並且重創敵軍守住陣地的戰例就不會太過驚奇了.

    不過共和國軍隊並不會將部隊地指揮權交給政委,這是因為政委們都被教育要竭力保持部隊的穩定,所以她們在制定戰略,特別是進攻戰略方面能力不足,戰術也往往顯得中規中矩,在防禦作戰或者執行既定的戰斗計劃時效果良好,卻難于應對瞬息萬變地戰場狀況.能夠像男性軍事主官那樣提出富于進取精神,才華橫溢的戰斗方案並對戰況應對自如的政工干部往往很快就會被選拔進共和國唯一一支全部軍官仍然由女性擔當的精銳:共和國衛隊鋼鐵白兔幻象騎士團.

    總而言之,共和國軍隊利用這種軍政雙體制帶來的優勢.成功的讓有軍事才華卻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而缺乏領導力或者組織能力的男性軍事主官們獲得了表現自己的舞台,政委們地存在還能夠最大限度地避免男性好大喜功,或者得意忘形,或者貪得無厭的品性影響整個戰爭進程.

    就像那個不能明說之人地話語中預言的那樣:"男性的陽剛和進取心,還有女性的陰柔和包容心,這是共和國不可或缺的兩個部分.共和國是騎士的話,那麼男性就是那烈馬.女性就是馬的缰繩,要跑得快好馬和缰繩缺一不可."

    至于這個政工體系的成因,目前比較普遍的看法是.這是對大賢者希達的精神繼承,諸多學著在研究共和國戰史的時候,都認為這位偉大的女性讓那個不能明說之人意識到女性在統合整個組織,和處理組織成員的個體精神狀況時的優越性,溫柔的她們比起剛烈的男性來,更適合充當整個組織內部的潤滑劑.而這種看法很快就成為那個人的又一個罪證,共和國敵人們宣稱這種將人類當做國家零件的想法正體現出那個人的惡魔本質,並且極力宣揚政委制度的不合理.可不論敵國如何宣傳,共和國疆域內的女孩子都憧憬著能夠加入政工系統.就算是那些被嚴酷的選拔淘汰出來的女孩子們也以自己擁有的曾經加入過政工預備隊的證明----拉普達紋章而深感驕傲.

    至于共和國的男人們.則一直把能夠娶到一位政工系統的女性作為妻子當成自己的最高追求之一.盡管共和國並沒有對政工系統供職的女孩子們的擇偶做出任何規定,但是這些女孩子往往都擁有較高的擇偶標准.泛共和國統治區的學者們認為.這是政工系統人為形成的一種傳統,這種傳統深入每一名合格的少女心中,其目的是保證優秀的男人會得到足夠的激勵,包括出色的異性的傾情.當然,泛共和國統治區的學者們的結論很快就成為敵國的宣傳焦點,成為不能明說之人的另外一個罪證:將愛情也納入國家機器,成為國家機器的齒輪.

    但是事實上又是如何呢?我們可以觀察到的事實就是,其一,這些被描述成國家機器的犧牲品的女孩子們看起來都過得相當的開心,她們身上普遍呈現出諸多優良品質,這些品質就算在共和國的敵人的疆域內都被普遍性的看作是"好女人"的標准.

    其二,共和國的疆域在不斷的擴大,盡管反共和國的勢力一直在進行破壞,卻還是不斷的有泛共和國行政區完成共和國化,通過全民公決正式並入共和國版圖,任何有良心有理智的學者都不可能相信這是全民洗腦的結果.

    對于這種現象仔細加以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共和國軍隊政工機關在泛共和國區域設立支部的時候,就是整個區域共和國化的征兆出現的時候.經過嚴格的篩選和訓練年輕女孩們通過她們的魅力,一點一點的征服泛共和國區域的人們,而當某個泛共和國行政區開始進入共和國化的最後倒計時的時候,政工系統的預備隊選拔在的同齡女孩中的報名比率也往往呈現比較固定的高數值----有時候甚至高于共和國內部的某些區域.由此可以認為,這些優秀的女孩子的確是在忠實的扮演著國家機器的潤滑劑的角色,因此,共和國的反對者們又將這些女孩子稱為"惡魔的使徒""魔女"等等,每當一個新的區域開始泛共和國化,總是會看到游擊隊和抵抗組織將抓到的這些美麗又聰明的少女殘忍的殺死的報告.

    共和國軍隊對于這種行徑的報複總是非常的徹底和殘酷,而讓抵抗者們奇怪的是,隨著泛共和國化的時間逐漸增加,憤怒的本地人也會自發的加入對殘殺政工軍官的行徑的聲討中,這個發現造成的沖擊總是那樣的致命,抵抗戰士的動搖也多數開始于這個時期.究其原因,被害者是美麗的女孩子絕對是個無法忽視的因素.

    無疑,這套利用優秀的女性擔任社會潤滑劑的策略是非常成功的,共和國軍隊也依靠這套政工系統對整個社會保持著足夠的影響力.

    正是因為如此,就算是一直反對共和國的這套機制的敵國,也暗地里開始組織類似的機構,卻因為有悖自己宣揚的理念而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

    而在漫長的共和國征戰史中,這些和男人們一樣為共和國立下汗馬功勞的女子們還獲得了另一個外號,這個外號最初流傳于被共和國軍隊打敗並且傷亡慘重的敵軍部隊的俘虜當中,他們將那些主持不分敵我的亡靈送別儀式的女孩子們稱為:"告死天使"

    宣告敵人的軍隊,國家,制度乃至民族意識的覆滅,告慰己方的亡魂,這個稱呼,在某種意義上還真是非常適合這些美麗的女孩們.

    而共和國政工系統的徽章更是宛如為這個稱號量身訂做的一般:那個徽章的正中交叉著長劍與權杖,上方則漂浮著手握書與橄欖枝的天使,而整個徽章的下方則是一望無際的插滿墓碑的大地,在徽章周圍的圓環里卻銘刻著一句和政工系統的職責完全沒有聯系的話語----我要成為一名就算身陷悲傷之中也能展現美麗笑容的人.

    這句話幾乎滲透進了共和國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它究竟支撐著多少人從悲傷和絕望之中走出,恐怕沒有人能夠統計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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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13 18:40
正文 331 額頭與胸膛


    簡單的送靈儀式很快就結束了,結束的時候抱在希達懷里的那一大束鮮花只剩下光溜溜的枝干,花朵全部都化作了點點素白,隨著拂過的清風,飄散在伊特古拉的天空中

    在儀式結束的時候,周圍一片寂靜,最開始的低聲叫罵和私語聲早已消失,所有的人都呆呆的佇立在原地,仰望著那些在花瓣的引領下升入黃泉之國的光點.

    光點全部消失在天際之後,哭聲再一次在廢墟之間回響,卻比儀式之前的哭聲少了些呼天搶地的悲愴,多了份安詳與平靜.

    結束歌唱之後,希達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歌聲的余韻之中,那對寬厚又溫暖的光之羽翼緩緩的收攏在她的背後,最終變成星星點點的亮光消散.在希達身後的徐向北和傑西恩雅也看著希達的背影沉默不語.過了不知道多久,希達終于轉過身來,對徐向北他們露出了慣常的笑容,她張開嘴剛要說話,卻突然想起了什麼,抬起手拼命的擦拭著自己的腮幫子---那里貼著一大塊泥巴,在希達那潔白細嫩的肌膚的映襯下顯得分外的顯眼.

    毫無疑問,那泥巴肯定是那些不滿徐向北的人的傑作.

    希達三兩下就把臉上的泥巴擦掉,緊接著她背起手,將被泥巴弄髒的袖子藏到身後,臉上的笑容還是和往常一樣知性而溫柔.她用開朗的口吻對徐向北和傑西恩雅說道:"啊啊,一早就去摘花,肚子都快餓扁了!早餐有給我留吧?實在不行夏亞你寫幾個故事……"

    "可以了,希達."徐向北忽然對一臉開朗的希達如此說道,"已經可以了,接下來在我們這些人面前,你不必再強顏歡笑了."

    昨天晚上多菲雷亞就很不解的問徐向北:"為什麼我們要受到這樣的待遇呢?我們如此努力的奮戰,如此努力去拯救大家,為什麼到頭來要挨罵的卻是我們呢?"

    問這話的時候多菲雷亞一臉的委屈.她初次上陣就遭遇這樣激烈地大戰,一定是拼盡了全力才撐了過來,她多半在心里期待著戰斗結束之後的凱旋吧,所以伊特古拉的人們的反應會讓她覺得委屈也就不難理解了.

    對于多菲雷亞的問題,徐向北沒有回答,只是用手摸著多菲雷亞的頭,以行為安撫著面露哀愁的前王女.

    實際上徐向北自己也覺得有些委屈,雖然在戰斗中他並沒有懷抱著"守護伊特古拉的大家"這樣了不起的信念,但是.難道不是自己地奮戰保全了剩下的人們麼?難道不是自己阻止了全滅的結局麼?要知道,在昨晚地那種情況下,月光舟完全可以跑路自保的啊!

    當然.學心理學的徐向北腦海里有無數種理論可以解釋他們的遭遇,可知道理論和實際的感受是兩回事,他徐向北還沒有達到對此能夠泰然處之的境界.

    恐怕,希達也是一樣吧.

    昨天最大的功臣除了犧牲了自己地里迦之外,就屬希達了,在付出了如此多之後還遭到幸存的居民們如此對待,為死者送靈.高唱安魂曲的時候還被人用泥巴伺候,就算是這名堅強的司書少女也會感到委屈吧?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希達的笑容,徐向北不由自主的就這樣認為.

    現在希達的手都藏到了身後所以看不到了,但是剛才她唱歌地時候,徐向北就已經發覺,她的手指上有許多細細的傷痕.那一定是在采花地時候被植物的葉片還有枝干上的尖刺劃傷的吧?對于自己的一片好心遭到這樣的對待,沒人會不感到傷心的.

    果然,徐向北的話語讓希達的臉色微微變得暗淡.笑容也在一瞬間凝固.

    "可以了,希達."希達地表情讓徐向北再次重複自己地話語,"你的努力我們都看到了,有時候,軟弱一下並沒有錯."

    既然男人都可以"哭吧哭吧不是罪",更何況女孩子呢.

    希達看著徐向北,似乎在思考著徐向北地建議,剛剛吹走司書少女灑下的花瓣的那陣風似乎又轉了回來,撩起少女的裙子和那長長的纖細的麻花辮.終于.希達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成為一名就算身處悲傷之中,也能展露美麗笑容的人.所以……"

    希達的眉毛微微垂下.那種溫柔中透著些微的悲傷的表情,讓徐向北在心底里感歎:原本是想讓你好好大哭一場或者怎麼樣的,可是現在,你的表情搞得我也有想哭的念頭了.

    " 我沒問題的."希達臉上再次綻放出宛如堇花般的笑容,她伸出手,似乎是打算撫摸徐向北那因為她的表情而變得陰郁的臉,卻在半路停住,由于距離很近,徐向北這一次異常清楚的看到她指尖那些被植物劃傷的地方.那小小的纖細手掌在空中僵了數秒又回到了司書少女的身後,少女則用和剛剛一模一樣的口吻再次說道:"感謝你這樣關心我,我……真的沒有問題."

    一向都很善談的司書少女此刻似乎失去了她往常那滔滔不絕的能力,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我沒問題的",隨即開始詢問今天月光舟早餐的內容.

    不可能沒問題吧?

    不過徐向北並沒有將這話說出口,他配合著希達的步調,開始回憶今天早餐吃了什麼,一邊說一邊轉身,跟在已經在向甲板的艙口走去的傑西恩雅身後.三人就這樣一邊閑聊著,一邊走下月光舟的船艙.就在進入船艙之後,希達忽然抓住了徐向北的衣袖,用少有的力道一把將徐向北的身子轉向面對她的方向,緊接著她的額頭輕輕靠上了徐向北的胸膛.

    "就這樣就好,一會兒就好."少女輕聲呢喃,她只是用額頭碰觸著徐向北的胸口,纖細的雙手輕輕撐著徐向北的上腹,非常小心的保持著兩人身體的間距.

    徐向北感到自己胸口的衣服似乎被某種液體浸濕,可由于希達身上完全看不到諸如"肩膀在顫抖"之類的可以證實她在哭泣的跡象,徐向北不確定此時希達的臉上是何種模樣----那浸濕自己胸膛的液體,大概是天熱造成的汗水吧.

    徐向北將目光從面前靠著自己胸口的那個腦袋上移開,往旁邊一轉就看見傑西恩雅的臉,衛隊長臉上的笑容總讓徐向北有種別有深意的感覺----錯覺吧.

    突然,他們旁邊的通道里響起了非常響亮的重物落地造成的"哐啷"聲.

    就連暫時借用徐向北的胸膛的希達都抬起頭,和另外兩人一起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緊接著希達的臉就"嘭"的一聲漲得通紅.

    多菲雷亞呆立在船艙走道中央,剛剛跌落在地的是一個鐵盆子,里面裝著一條毛巾,原本在里面的水撒了一地,走道兩側的排水系統正嘩啦嘩啦的抽取著流了一地的水.

    她大概是看到希達被泥巴團子打中了,所以才想著要端盆水和毛巾上來給希達洗臉吧!

    "這是……這是……"希達往多菲雷亞那邊走了兩步,手忙腳亂想要解釋,誰知道她完全忽視了地面上的水,再加上金屬地面本身就滑,結果她毫無懸念的摔了個仰八叉,司書服的裙子一下子翻了起來,露出纖細的大

    司書少女那"嗚嗚"的呻吟聲回響在整個走廊里.

    多菲雷亞反而鎮靜異常,她輕輕撿起地上的盆子,然後大大方方的向倒在地上呻吟著的希達伸出手,那自如的態度讓徐向北都大為驚異.

    她竟然沒生氣?

    徐向北剛這麼想,多菲雷亞開口了:"夏亞是主人大人,他和誰關系好與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一點都不在意."

    你這叫此地無銀三百兩,而且如果你真的不在意的話,就看著我的眼睛說啊----徐向北這樣想到.

    而希達則非常尷尬的發出"啊哈哈"的干笑聲,她臉上的緋紅依然如故,看來有一陣子都消不去了……也許就因為這,希達剛從地上站起來,就接過多菲雷亞遞來的毛巾,使勁的擦著自己的臉.擦完臉,希達一邊將毛巾還給板著臉孔的多菲雷亞,一邊轉過頭,用不太自然的口吻對徐向北提問:"那,那個,夏亞,早上的時候黑貓又告訴你們些什麼了吧?"

    盡管這顯然是為了打破尷尬才提出的話題,徐向北卻拉下臉,認真的答道:"啊,是啊,事實上,她似乎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我們了----關于第八粒子,還有這個世界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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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13 18:40
正文 332 湍流(1)


    我對那個天空中充滿了神奇粒子的時代心馳神往.

    ----大賢者希達.雷

    帕路菲曾經對徐向北轉述過弗朗西斯對第八粒子的見解:"如果說羽翼的意識是第八粒子的集成,那麼第八粒子就是世間最大變量的集成."

    現在看來,老頭沒准早就知道第八粒子的本質.

    "確實,現在看來這句話並不是用來形容第八粒子的神奇,而是確確實實的在描述第八粒子的本源."希達用手托著自己的下巴,一邊思索著剛剛徐向北告訴她的內容,一邊回應著徐向北的話語,"因為,世間最大的變量正是我們人類自身啊……"

    人類有時候能夠發揮出超乎常理的潛力,完成一些平常難以完成的事情,就算在地球這種和第八粒子完全沒有關系的世界,都能夠看到許許多多類似的例子.一人抵擋了千軍萬馬的英雄,狂奔四十多公里最終累斃的英雄,受到非人的折磨依然守口如瓶的英雄,地球人類曆史上大半英雄人物都或多或少的展現出了他身為"變量"的特質,而當他們完成這些奇跡的時候,一定會伴隨著某種強烈的情緒,或者是擁有某種堅不可摧的信念---也可以叫做執念.

    其實這些在平凡的普通人身上也有體現,比如有的人生氣的時候喜歡摔東西.那股怒氣過後,這個人很可能會發現自己表現出了平常完全無法想象地超強臂力,竟然能夠把平時的自己用盡吃奶的力氣都打不爛的東西給摔得粉碎---這就是在強烈情感的刺激下人類潛能提升的一種表現.

    而在艾斯柯佳妮,這種無形的潛力提升被通過某種手段具現出來----這就是第八粒子那神奇力量的來源.

    第八粒子是人類靈魂的碎片,是從生者的靈魂當中逸散出來地強烈的情感,是從逝者地靈魂中殘留下來地執念,所有這些,就形成了這個名為艾斯柯佳妮的現世最神奇地存在----第八粒子.

    在地球,人改變世界的力量並不是一個直觀可見的存在,而在艾斯柯佳妮.第八粒子的存在讓這種力量有了實體.

    人類對光地眷戀使得第八粒子會發光,對天空的渴望使得第八粒子賦予人飛翔的能力.對生的向往使得第八粒子可以被用來治療身體……雖然普通人無法直接利用第八粒子.可他們所有的這些欲望,渴求,都是構成第八粒子那些神奇特性的元素.

    而光魔技術.就是將這種源自人類的情感和執念的不確定的力量固定化,然後按照既定地程序和規則讓它發揮特定作用地法則.遵守這個法則制造出來的種種物品,讓普通人也得以享受第八粒子地神奇.

    不過也不完全如此,實際上.任何光魔工匠在制作物品的時候實際上都等于是在物品里注入了自己的情緒和執念,越高級的光魔物品越是如此----正因為這些灌注其中的情緒和執念,這些物品才擁有了能夠調用第八粒子的能力.所以光魔工匠們與其說是工匠,還不如說是---

    "…… 魔法師."看來希達的想法和徐向北完全一致,"傳奇故事里面有兩種能夠使用名為魔法的神奇力量的人,一種是吟唱歌謠的吟游詩人,另一種是通過各種奇怪的符文和圖畫使用力量的魔法師,現在看來,詩人的原型就是我們傾聽者.而魔法師則指的是光魔工匠.果然.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傳說都不是空穴來風,這一定是上古時代某位察覺到事實真相的人留下的記錄……以看似荒謬的傳奇故事為掩護.能夠逃脫那些意圖掩蓋世界真相的人的耳目的記錄."

    徐向北看著希達側臉,他發覺凝神思考的司書少女的知性美是那樣的迷人----就在他產生這個想法的瞬間,一直走在他們倆身後的多菲雷亞用力的咂了好幾下嘴.

    徐向北擰過頭看了一臉不爽的多菲雷亞一眼,她卻不動聲色的偏過頭去.

    而希達根本就沒發現身邊這兩人的互動,她依然托著自己那尖尖的,小巧玲瓏的下巴,凝神思索著.

    " 這樣一來,"司書少女再次開口的時候,他們一行已經走到了作為目的地的飯廳的門口,希達一下子轉過身,背對著飯廳的門,臉上是一副開朗的神色,似乎她的思索終于在這個瞬間得出了結果,"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能夠輕易的得到解釋了.比如我們這些傾聽者,我對人類的曆史還有各種傳說書籍抱有比誰都巨大的眷戀, 所以我才能和第八粒子產生共鳴,並且多半是和曆史以及故事有關,維利烏斯也一定是對人類的心靈抱有深切的感情,才會擁有傾聽心靈之聲的力量,他們一定是愛著人類心靈當中純潔美麗的那一部分---雖然因為我只接觸過一名維利烏斯所以不確定啦,但是我想,一定是這樣,沒錯的."

    緊接著,希達將目光轉向一直不做聲的走在隊列最後的傑西恩雅:"而你們這些幻翼的狀況就更簡單明了,你們都擁有強烈到超出常人可以理解的水平的信念或者堅持,所以才能從第八粒子那里獲得如此強烈的回應,而也正因為這樣,你們都是偏執狂或者怪人……"

    雖然是事實,你也不用說得如此直白吧.

    不過因為對象是傑西恩雅,希達這直白的話語並沒有對傑西恩雅造成半點影響,衛隊長只是輕輕捋了捋耳邊的鬢角,坦然應道:"恩,就是這麼回事.我也好.庫洛卡瓦也好,都是這樣.那個莉萌.波利小姐大概也是出于對金錢地執著而成為幻翼的吧……"

    所以你想說,我們怪人有力量,對吧?

    "可是……"傑西恩雅的話音剛落,希達那豁然開朗的表情又陷入了陰霾,"為什麼幻翼無法脫離羽翼,像我們這些傾聽者一樣直接使用能力呢?雖然我們發動比較強大的能力時確實要使用詠禮來引導,但是……"

    徐向北立刻理解了希達的疑惑.

    人形羽翼和其他非人型羽翼有著決定性的不同,人形羽翼自己擁有核,而它和浮空戰艦的核心也是不同的.徐向北腦中的翻譯機制用相似地詞來表現,可徐向北知道. 人形羽翼的"核"與戰艦地"核心"在艾斯柯佳妮地通用語中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詞----人形羽翼地"核"是為了區別人類的靈魂而使用的稱呼.

    大概貓子本身也不太了解相關的內容.莉諾卡又沒有達到能夠制作人形羽翼地級別,所以徐向北只能靠著自己的推理將人形羽翼和搭檔的關系理解為電腦的GPU(圖像處理核心)與CPU.玩游戲的時候CPU的運算結果通過GPU轉化成可見的圖像,然後對游戲中的世界產生影響.至于人形羽翼的核與人地靈魂有什麼區別, 徐向北完全想不明白----實際上,就連莉諾卡和貓子都完全想不明白.

    難道就因為.人形羽翼是"人造地事物"?

    而莉諾卡的假設與徐向北地猜測很相近,小女孩認為,兩者的區別很可能是由形成的過程造成的.

    人類的靈魂到死都在成長,在地球,心理學上專門有研究人類成長的分支,人類的成長被劃分成數個階段,並且有數種不同的劃分方法,但是不管那一種劃分方法,無一例外都認為人類比較穩定的性格和行為范式的形成需要大約十五到二十年.甚至更長.

    莉諾卡的假設簡單來說就是.人類的靈魂經過了十多年才成長為比較穩定的狀態,而人形羽翼的核則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由制作的工匠人為的設定好了.工業化量產的東西當然比不上精雕細琢的"手工"制品.

    不過,不管怎樣,人形羽翼擁有類似靈魂的東西是肯定的,那麼為什麼傾聽者還有魔使都能夠使用與核之類的東西完全無關的詠禮或簡單的光魔回路就使用力量,幻翼卻必須搭配人形羽翼?難道是因為……

    "……我們傾聽者是更加奇怪的超級大怪人?"希達指著自己的臉,自我吐槽道.

    "說不定真是這樣呢,至少你可是愛書愛到能面不改色的吃得很開心的地步啊!"傑西恩雅面色平靜的說道.

    徐向北詫異的看著自己的衛隊長,心里琢磨著她是不是故意這樣做,作為對剛剛希達說她是"怪人"的報複.

    "好過分,西雅!"希達果然皺起眉頭,揮舞著拳頭抗議著,"我才不是吃書的妖怪!而且我也不是經常吃書的吧!只有想吃的時候才會吃!"

    你這反駁也真奇怪.

    希達的胡鬧讓原本因為在討論世界的真實之類的話題而顯得沉重的氣氛活躍輕松了不少,一行人就這樣順著這個趨勢聊了些和世界的命運什麼的完全無關的話題.

    然後,希達把手放到了飯廳大門的開關上,卻又立刻讓手指離開了開關----她將雙手舉過頭頂伸著懶腰,原本布滿她指尖的傷痕不知何時都已經愈合,直讓徐向北感歎第八粒子真是神奇的粒子.

    "今天早上會吃些什麼呢?真讓人期待啊!"司書少女一邊伸懶腰一邊如此說道,臉上就真的像貪吃的小孩子一樣露出期待的神色.就在這個時候,飯廳的門向里縮進甲板內部,露出後面似乎正要離開飯廳的徐向北的羽翼少女們.

    "爸爸!"辛蒂莎大叫著給了徐向北一個擒抱,好在徐向北經過這一年的鍛煉早就身強體壯才硬接下這一重擊,而撲進懷里的小女孩一邊用小臉蛋蹭著徐向北的胸膛,一邊以炫耀的口吻大聲對所有人宣布,"昨天我和爸爸一起睡了!"

    于是多菲雷亞手中的盆子再次毫無意外的"哐啷"一聲跌落在地……

    之後由于杏的亂入場面混亂了好一會兒,剛剛還堵在走廊里的凝重氣息早就煙消云散.

    少女們大概是在以這種方式宣泄昨天的大戰留下的心理上的疲勞與凝重吧,考慮到這一點的徐向北也跟著女孩子們的步調開心的笑著.

    在少女們終于鬧夠了之後,希達才邁入飯廳的大門,在向著已經擺好為她准備的早餐的餐桌走了兩步後,她忽然回過頭來,看著徐向北鄭重其事的問道:"那麼,你決定好未來要走的路子了麼?"

    這句話讓原本因為調戲多菲雷亞而變得熱鬧的氣氛一下子又沉了下來,會做出這種搞壞氣氛的舉動,希達心里是真的非常關心這個問題的答案吧!

    徐向北對希達聳了聳肩:"很遺憾,我還沒有決定.坐等世界毀滅還是犧牲無數的生命來拯救世界,要對這麼重大的事情做出決定,應該先了解事情的全部始末.現在雖然我們已經掌握了許多的情報,謎團卻也變得更多了.而我覺得,最起碼我們總得知道為什麼世界會走到盡頭,說不定知道真正的原因之後,我們可以找到不用付出那麼大的犧牲,又能拯救世界的辦法."

    希達歪著頭,盯著徐向北的眼睛,徐向北的話語讓她臉上露出如堇花般美麗的笑容.

    面對這笑容,徐向北緩緩的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所以,月光舟接下來會接受安茨的引導,前往日出之地,也就是地上軍大本營所在的浮空要塞----廢塔.我總覺得,這樣也許就能找到名為真相的拼圖缺失的部分."

    "這樣啊,"希達臉上的笑容依舊,可徐向北總覺得那如花的笑靨中滲入了些許的變化,總覺得她似乎放下心來了----自己又讓她操心了呢,"這樣的話,就讓我們一起去尋找吧,世界的真相,還有我們期望的未來."

    說著希達望向其他的少女.

    辛德蕾拉和辛西婭都不說話,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杏和傑西恩雅都兩手一攤,不約而同的聳了聳肩;多菲雷亞則有些猶豫的強調:"那,那是當然的吧!"

    徐向北看著圍繞在自己身邊的少女們,他悄悄的深吸一口氣----

    ----你們都是我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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