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隋 作者:虎贲氏 (連載中)

gungear 2011-3-12 22:50: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4 91155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7 16:12
第三百十六章戰滎陽(五)

    大營。郭孝恪看著李密派人送來的密信,眉頭緊鎖點地唬小到李密居然想要投降。

    “這個李密,簡直就是個懦夫。”在郭孝恪將李密的密信傳閱眾將之后,劉弘基第一個罵道,而尉遲恭亦是在旁罵了一聲,那單雄信居然奉此人為主,簡直是白死了。

    “李密雖有梟雄之姿,可終究沒有霸主之器郭孝恪自語道然后抬起頭道,“不過他雖來信欲降,卻未必就是真的,很可能是詐降

    “皇上之言有理,李密向來狡猾,此舉必是詐降。”張須陀和李密有仇隙,曾經在李密手上吃過几次虧,卻是對李密極為不信任。

    “李密若真地降了,我軍可以兵不血刃地占據整個中原。”秦瓊卻是在旁道,他的話一出,劉弘基亦是有些附和的意思。

    “不管李密是真降還假降,便去會會他又如何。”郭孝恪笑了起來,他如今是以勢壓人,也不怕李密能搞出什么鬼來。

    見郭孝恪做了決斷,眾人也都自是連聲遵稟,沒人有異議,如今洛陽城已下,裴仁基的大軍能夠保持他們的糧道通暢,也不怕李密還能有什么詭計。

    第二天,漢軍拔營繼續朝前穩健地推進著,而這時已經感到杜伏威駐地的李密已是下令士兵修建大營,同時加固營壘,擺出了堅守的架勢。

    李密雖然有了投降之念,亦是寫了信給郭孝恪,但是卻并非真心實意,心中亦是有詐降念頭,然后出其不意攻擊漢軍。

    杜伏威并不知道李密心里想法,還當李密真地打算和漢軍死戰,不過他自己心里也是有了几分退意,仗打到這份上,漢軍的強悍一覽無遺。他有時候覺得和漢軍在野戰決勝負,實在是一件最愚蠢的事情。

    “如今哥過一個多月,天氣便會入冬,到時不利戰事,不知道皇上有何打算。”杜伏威看著李密問道,如今魏軍和吳軍祕密結盟,但是李密卻失去了中原的立足之基,如今只剩平軍中還可拖延三月的糧草,想要再籌措糧草卻是極其困難,到時候一旦糧盡,不用漢軍進攻,魏軍恐怕就自行崩潰了。

    “杜總管,我打算詐降于郭孝恪,不知道杜總管以為如何?”李密現在是什么都豁出去了,這一仗不成功便成仁。

    “詐降。”杜伏威覺得李密簡直瘋了,以魏軍現在的士氣,恐怕只要李密一下令投降,九萬大軍里,大半都會放下武器,等著漢軍收編。“怎么,杜總管以為不可嗎?”聽到杜伏威驚呼,李密卻是眼神一凜道。

    “皇上,恕我直言,如今貴軍士氣堪憂,詐降又是機密之事,只怕皇上到時一聲令下,貴軍上下只怕都是當真了。”杜伏威也不避諱,直接說道,不過心里面已經是堅定了抽身走人的想法,這個李密當真是無恥之尤,恐怕詐降是假,他是要拿自己當作晉身之姿是真。

    李密心中仍舊猶豫,真是他這一猶豫。放了杜伏威回營,卻沒想到杜伏威是果決之人,一旦心生疑寰,便再也不管其他,卻是半夜拔營帶著手下三萬江淮兵馬悄悄撤走了。

    黎明,原野的霧氣中,杜伏威帶著三萬江准兵退往了南方,他知道自己這一走,怕是李密十有**會投降郭孝恪,到時候郭孝恪若知道他這一路人馬,必然不會放過他。

    杜伏威雖然小心,帶著手下三萬江淮兵走得極快,但是再快也快不過輕騎,他不知道他半夜拔營時,就驚動了附近監視他們的漢軍斥候,雖然半夜起了大霧,但是三萬人的動靜也不還是被這些漢軍斥候追到了行蹤。

    魏軍大營,李密此時正得了杜伏威連夜拔營而走的消息,不由大為后悔,早知就該先將此人拿下,不過這樣一來也好,他孤軍難鳴。倒不如降了郭孝恪。

    李密雖然一向自視甚高,但是當年就對郭孝恪頗為忌憚,如今他輸給郭孝恪,被郭孝恪以兵勢壓服,心中倒也沒有多少不滿,更重要的是如今中原各州縣几乎都已經反了他,那些世家門閥一個個都是奸滑似鬼,他手下那些瓦崗舊部也大半都是可以共富貴而不能同患難的人。

    兩日后,漢軍大隊人馬到了魏軍軍營前,面對李密的主動投降,郭孝恪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雖然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件好事,但是他心里總有些不甘。

    李密是個人物,就算投降了,但終究難以件人放心,郭孝恪可以預見,就算他有放過李密的器量,但是朝中如魏征和長孫無忌等人絕不會放過李密。

    李密騎在馬上,看著身后的大營,還有身邊一眾對于投降毫無抵觸的部將,心中悲槍,想他開創如今這番局面,多有艱難,但是終究為時勢所逼,不戰而降,李密雖然心中未嘗沒有拼死一戰之念,可是軍中士氣實在難以為繼,他終究沒有戰死的勇氣。

    漢軍大營前,郭孝恪帶著一眾將領亦是策馬出陣,不管李密是真降還是假降,他都要見見李密,兩人以前有過數面之緣。

    兩邊人馬各自到了兩軍對壘的中央,李密早就換掉了他原本的龍袍,而是恢復了過去的文士打扮,樣貌一如既往的清俊,只是卻憔悴了許多。

    “罪臣李密拜見皇上。”李密主動下馬,帶著身后一幫將領牽馬到了郭孝恪面前道。

    “李密,你太讓我失望了。”郭孝恪看著李密,卻是搖起了頭,若是換作這個時代的其他人,如李淵等,必會接受李密的投降,然后再尋機以謀反之罪將他殺死,但是他不會那么做,因為他要堂堂正正地得這個天下,同時他也怕李密會行詐降之舉,所以他決定以雷霆一擊。破魏軍,以免后患。

    “聯今日帶兵來此,只誅李密惡一人,你們愿降愿戰,但憑自決。”聽到郭孝恪冷酷的聲音,李密卻是心中冰涼一片,沒想到自己竟是自投羅網。

    “李密,你帶他們回去吧,一刻后聯會揮軍進攻。”郭孝恪看著李密身后那些慌亂的魏將,卻是大喝道,雖然現在將李密一。齲,固然可以讓他不費吹灰點力倉取魏軍。但是對他雹洲不讓營的名聲卻是一個不小的污點,也會讓身邊的眾將心里生出他念,所以他故作大方放李密回去,反正李密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足以說明魏軍的士氣已經不堪一戰。

    郭孝恪自帶眾將折回,不管是張須陀,劉弘基,都是覺得郭孝恪氣概蓋世,和邊上一眾虎賁衛俱是士氣高昂,而李密這邊,一眾魏將則是心思百轉,如今早已是兵無斗志,和漢軍一戰,他們必敗,本來眾人以為投降的話,郭孝恪必會接納,但是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郭孝恪是鐵了心要殺李密,現在他們卻也是陷入了兩難之境。

    李密臉色慘白地看著郭孝恪離去的背影,想要下令身邊諸將一起殺上,但最后終究還是沒有那個膽子,魏軍軍陣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是看到陣中央站立在原地的李密,那些士兵都是士氣更衰。

    李密身邊,几個心腹親兵看到四周眾將不懷善意的目光,卻是一個個手握刀柄,拔刀出鞘,厲聲喝道,“你們想做什么,想要造反嗎?”

    “皇上,非是我等不念舊情,只是如今漢皇已經這般說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那魏將中,卻是有人高聲喝道,一下子一圈人拔刀出鞘,圍住了護住李密的一小群人。

    本來李密若是一人來此。郭孝恪拒絕他投降,他回去尚能盅惑士兵,漢軍要趕盡殺絕,但是現在這些將領都聽到了郭孝恪的話,在那威壓之下,沒有多少人愿意為李密陪葬。

    看到就連一些瓦崗舊部的將領都反了自己,李密臉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他怎么能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么窮途末路的一天,雖還沒有到眾叛親離,孤家寡人的地步,但是也不遠了。

    “你們不過是要聯的人頭獻于郭孝恪乞活。”李密揮手阻止了身邊的心腹親兵,朝那些將領道,他此時心里忽地有些明白了楚霸王烏江自創時的几分心境,“不需要你們動手,聯自己動手。”

    李密拔出了自己的佩劍”郭孝恪是不會放過他的,如今他的家人在洛陽已經被漢軍所抓,郭孝恪并未拿他們來威脅自己,以郭孝恪的心胸,只要自己了斷,想來不至于對他李家趕盡殺絕。

    看到李密橫劍而立,聲音淒涼,那些魏軍將領多有愧色,可是一想到漢軍和郭孝恪的威勢,終究是心中求生之念占了上風,竟是沒有一人開口,只是等著李密自創。

    李密身邊,几個心腹親兵則是痛哭流涕,在那里斥罵著那些將領狼心狗肺,“聯死后,只希望你們能留聯全尸,同時在郭孝恪面前,為聯的家人求條活路。”看著那些低頭不語的眾將,李密卻是低聲說道,然后手中劍鋒一拉,隨著噴濺而出的鮮血,雙目圓睜地倒下了。

    這時歸陣的郭孝恪看到了這一幕,也是大出他的意外,可以說李密是被他逼死的,只是他想不到魏軍竟然窘迫到了這種地步。魏軍陣中,排在前面的魏軍士兵亦是看到了這一幕,很快便大亂了起來。

    “皇上,可要出擊,看到魏軍大亂。”郭孝恪身邊,張須陀卻是在旁問道。

    “時間未到,再等等。”郭孝恪既然說出了一亥鐘之后再攻的話,就絕不會反悔,如今李密已死,那些魏軍將領更沒有跟他們作戰的必要了。雖然自覺愧對李密這個皇帝,但是那些魏將也沒有什么借李密之死鼓動軍心,為李密報仇的念頭,只是回軍中安撫士兵,同時派人將李密的尸送去漢軍軍前請降。

    當李密的尸被送到郭孝恪面前時,郭孝恪想到了歷史上隋唐之交,不少軍閥都是為部下所殺,獻于勝利者,李密自己了斷,留個全尸,總好過身異處。

    “將他尸運回洛陽,好生安葬了吧。”郭孝恪朝身旁張須陀吩咐道,至于李密的家人,他不打算為難,到時候全部流放到日本好了。

    張須陀本來極恨李密,可是當李密就這樣在窮途末路中自創身亡,他又有些可憐李密,領了郭孝恪的命令之后,卻是派人將李密的尸帶了下去。

    混亂的魏軍在那些投降的將領回陣鎮壓后,穩定了下來,然后開始了一軍接著一軍,放下武器接受投降。

    面對魏軍的投降,漢軍依然是謹慎地接受,整登用了三天時間,才將剩下的九萬魏軍收編,而這時郭孝恪的心思雖然早已不在此處。但是卻不得不親自坐鎮。

    對于九萬魏軍俘虜,漢軍對于不愿當兵的,都是統一收繳武器,放路費,派遣人馬送其回家,至于那些老弱,或是不符合漢軍要求,也是一并處置,而對于魏軍中的兵痞和原先河北群賊里的凶頑之輩,則是鼓勵魏軍士兵告,然后盡數鎮壓。

    最后九萬魏軍只剩下三萬青壯精銳被漢聳整編,重新放了武器,部分魏將則被放歸重組后的魏軍中,繼續帶兵。

    對于郭孝恪的賞罰分明,三萬新編漢軍的原魏將魏兵都是心服口服,他們本就是想建功立業的,如今有了機會,自然不愿失去。

    這時時間已是過去了七天,當日杜伏威拔營后,得了尾隨漢軍斥候回稟的消息,郭孝恪派出了秦瓊,尉遲恭,程咬金三將帶騎兵追擊,江南如今除了巴蜀嶺南,几乎盡為張仲堅一統,其中杜伏威絕對功不可沒,不管張仲堅是否親自帶兵而來,郭孝恪都要留下杜伏威。

    “皇上,裴將軍派遣的兩萬人很快便會到了。”需要遣散的六萬魏軍俘虜不是一個小數目,是以郭孝恪派人快馬去了洛陽從裴仁基處調兵過來接手。

    “好,張將軍,你帶剩下的騎兵去秦將軍處,聯稍后就會帶大軍過來。”看著前來稟報的張須陀,郭孝恪點了點頭,前几日秦瓊有軍報送回,杜伏威已被他們追上,但是杜伏威帶兵嚴整,他們沒有太好的機會一舉殲滅。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7 16:12
第三百十七章 戰滎陽(六)

    望遠。杜伏威臉憂煮。李密不戰而降,漢軍鐵騎凰出,葉是咬住了他這三萬江淮兵,他如今大軍連日行二十里都做不到,只要有片亥放松,那些漢軍騎兵就會趁機沖來,以騎射傷人,更有膽大的直接殺入后軍,這一連五日下來。本來被他練兵一載,也算得上精銳的三萬江淮兵,也是一日數驚,士氣低落。

    看著漢軍游騎在大軍步弓射程外游蕩。杜伏威心中更加害怕的是,漢軍恐怕已經知道了張仲堅大軍亦是北上,如今漢軍鐵騎已經增至兩萬有余,卻始終沒有動大的進攻,怕是想要引誘吳軍主力現身。

    杜伏威不是不想派人前去送信給張仲堅,但是漢軍的游騎實在是厲害,先前他一共派出了五撥人馬,俱是半夜悄悄出營,希望能聯系上張仲堅,可都是被漢軍游騎逼回,或死或傷。唯一讓他放心的就是沒有人被漢軍游騎生擒,不然的話,一旦張仲堅大軍的所在暴露,一切就都完了。

    “大人,我軍糧草已經不多了。”杜伏威身后,副將徐圓朗聲音有些苦,那些漢軍騎兵如同附骨之疽般跟著他們,這五日連百里距離都走不出,那糧草再這樣折騰下去,用不了十天,就會斷糧。

    杜伏威心里也是愁糧草,可是尾隨他們的漢軍鐵騎人數和他們不相上下,就算他想派兵去四周村寨征糧也辦不到。

    “大人,我看如今只有壯士斷腕,舍了大軍,只帶軍中精銳突圍而安,否的我等必陷于漢軍之手徐圓朗見杜伏威猶豫難決,在旁勸道。

    “容我再想想杜伏威擺了擺手道,徐圓朗的主意他也想過,但是要他舍棄這親手練的三萬江淮子弟兵,他卻是很難辦到,但是他知道徐圓朗說得也沒錯,如今漢軍還沒下手恐怕是要等自己這一方糧盡后,不戰而屈人之兵。

    “今夜再派斥候,看看能不能和皇上聯系上。”杜伏威喊住了徐圓朗,郭孝恪登基的消息傳到后,張仲堅亦是稱帝,這次更是親自領兵。

    夜色深重,杜伏威的大營里,精挑細選出來的十名精銳騎士都是身著深藍色的夜行衣,牽著在馬蹄上裹了厚布的馬匹,悄悄地潛出了大營。往南而去。

    到天明時,牽著馬走了半夜的十名吳軍騎士方才去了馬蹄上裹著的厚布,策馬朝南方吳軍主力方向奔去。    這十名吳軍騎士走后不久,一彪漢軍騎兵卻是出現了,昨夜那丰名吳軍騎士雖然走得隱祕,但是卻不知道漢軍騎兵中有專門蓄養的鷹犬。用來追尋敵蹤,他們昨天晚上雖然沒有驚動漢軍的游騎斥候,但是卻給漢軍騎兵養得的獵犬嗅到了氣味,不到天明,便有漢軍騎兵帶著獵犬追蹤而來。

    天空中,一點黑影忽地從天而降,落在一名漢軍百夫長的伸出的手臂上,赫然是一頭海東青,那百夫長投軍前本是遼東女真一個部中的貴族勇士,郭孝恪橫掃遼東,吞并遼東遼東各部時,他所在的部落舉族歸順,他憑借自己的馴鷹之朮,進了當時的北府軍,兩年累積戰功,成了一名百夫長,自取漢名為郭鷹,最擅長放鷹追蹤敵蹤。

    從腰間摸出几條新鮮的羊羔肉,喂給停在手臂上的海東青后,郭鷹卻是取了鷹笛吹了几聲調子后,放飛了海東青,然后朝身后的士兵道,“追說完卻是策馬朝海東青飛去的方向策馬而去。

    夕陽西垂,郭鷹帶著手下的騎兵下馬休息起來,追蹤了一天,他們已經大體摸清了那昨夜漏掉的几個吳軍騎兵的方向。

    “大人,我們離他們已經不遠了。”郭鷹身邊,一咋,高長的中年漢子在火堆旁烤著火道,他是幽州本地的獵戶出身,大隋第二次征遼時,被強征入伍,后來成了北府新軍的士兵,也是靠著軍功才成了郭孝恪親軍中的一十夫長。

    “要不要莫離比 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他們可是皇上親軍,還是斥候精銳,要是讓那些吳軍騎士給走脫了,實在是丟面子。

    “不,我們繼續跟著他們,看看他們到底要去哪里。”郭鷹的母親是父親從突厥人手里買來的漢人女奴,他從小就會說漢話,歸化之后,一口流利的漢話讓他成了漢軍中為數不多有資格學習兵法的胡裔軍官。

    郭鷹本來也想立即斬殺那些逃出的吳軍騎士,但是這些吳軍騎士差點神不知鬼不覺地走掉,要不是昨夜正好他手下的一支小隊帶了特殊練過的獵犬巡視所屬的區域,被獵犬嗅到了陌生人的氣味,恐怕他們此時猶自不覺。

    正是因為如此,讓郭鷹起了好奇之心,那些吳軍騎士明顯比起前几次那些人要精銳許多,這樣一來他們的動向就更加叫人

    “大人說得也不錯,看看他們到底要去哪里?”莫離笑了起來,區區几個吳軍騎士要是能從他們這隊人手里走脫,那就真是見了鬼了。    第二天清晨,郭鷹親自帶了三十人繼續追擊,其余人則是分成了七個小隊往前各個方向快馬探索,一有現。可視情況而定自行會大營稟報。

    追蹤后的第三天,郭鷹終于為他的耐心獲得了回報,先行出的几個部下帶領的小隊現了吳軍大隊人馬的蹤跡。

    “大人,這是我們抓到的活口郭鷹面前,是張仲堅派出打探消息的斥候,正好遇到他派出的一隊斥候,結果兩邊交戰,對方十人全軍覆沒,只剩下一個活口。

    “尸體處理了沒有郭鷹沒有去看那個明顯是被嚇壞的吳軍斥候,只是朝部下問道。

    “掘了深坑,已經埋在林子里了,除非派人仔細按索,否則決難現得了。”那名被問到的十尖長回答道,他們身為斥候,不但擅長追蹤,戰斗,這毀尸滅跡也是必備的本事。

    “情況問得怎么樣?”郭鷹繼續詢問著,他有感覺,這次他們恐怕是要立下大功了。

    “是偽吳的賊張仲堅親自帶領的賊軍主力。”那十夫長答話時,亦是語氣興奮,這消息要是帶回大營,肯定是大功一件,說不定皇上會親自見他們。

    “好,今夜我們就動手,宰了那几個漏網之魚。”郭鷹心里已經明白,杜伏威派人潛出大營。恐怕就是為了和張仲堅聯系上,既然如此,他絕不能讓那几個吳軍騎士和張仲堅大軍碰上。

    “老莫,讓大伙准備,我們馬上出。”郭鷹回頭朝真離吩咐道,然后朝回來的其他十夫長道。“你們先回大營

    小半咋小時辰后,郭鷹和莫離已經到了一處野林子邊緣,親自挑選了二十名好手,留下九人看守馬匹,郭鷹讓莫離帶著他的獵犬,走在了前面。

    黑夜中的林子陰森恐怖,不過莫離臉上卻有種嗜血和興奮,他網被強征為征遼士兵時,雖然是個好獵手,也能和野狼這些野獸厮殺。但是卻從來沒有殺過人,和那些同伍的新兵沒什么兩樣,但是自從他在遼東戰場第一次殺死高句麗士兵以后,才現殺人沒有他想得那么可怕,后來他因為打獵的經驗成了一名斥候,從原本獵殺野獸變成獵殺人類后,他陷入了其中,因為他現人類才是最好的獵物,遠比那些野獸更能讓他滿足。

    輕輕地踩著步子,莫離一個人牽著自己的獵犬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片宏之后,他牽著的獵犬不安地動了起來,他半蹲下來,安撫了下來,然后鼻子動了動,聞到了一股騷臭味,他知道那是猛獸的糞便,看來那几個獵物科還不算太蠢笨,行事夠謹慎。

    莫離朝前摸近了几十步。路上連續破壞了三個簡單的示警陷阱后,原路退了回去。

    “情況怎么樣?。看到莫離回來,郭鷹連忙問道,他現在就怕被這些杜伏威軍中的吳軍斥候走脫,向張仲堅示警。

    “一明一暗,兩個哨,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安排輪換的,不過看起來他們恐怕已經現了我們,所以動手要快。”莫離壓低了聲音,然后借著月光,對著郭鷹和附近几個人比划了一番方位后道。

    “暗哨歸你,明哨我來解決郭鷹一邊說道,一邊看向其他人,“你們從其他方向進攻,三人一組,絕不能放走一個。”

    林間慘白的月光照下,莫離像幽鬼一樣,摸向了那個藏身在樹上的吳軍暗哨,而不遠處躲在樹后的郭鷹拿出了自己的骨靈弓,對准了陰影中那個站立的吳軍明哨,一枚漆黑的箭矢被他搭上了弓弦。

    隨著弦聲響起,那吳軍明哨只是下意識地抬頭,漆黑的箭矢就穿喉而過,他倒在了地上,還未死透,這時樹上的暗哨看到這一幕,就要吹響骨笛,卻猛地被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口鼻,喉頭一陣冰涼。

    隨著尸落地的聲音,郭鷹吹響了進攻的哨音,然后和莫離兩人正面殺進了吳軍斥候的營地。

    只是沒有多久時間,倉促迎敵的吳軍騎士都倒在了郭鷹他們的刀下,一共十人,和馬匹數目正好吻合,沒有走脫一個。

    天明的時候,郭鷹踩實了埋尸的土坑后,一聲招呼后,帶著部下出了林子,他留下了十人留守,監視吳軍的動向,自己則是帶人快馬風去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7 16:12
第三百十八章戰滎陽(七)

    被重重包圍的杜伏威絕望了,他的猶豫斷盛了他的最心甥糊,漢軍的兩萬步卒和一萬鐵騎牢牢地鎖死了他的出逃之路,尤其是漢軍的游騎斥候,獵鷹和獵犬的組合,讓他連帶著少數精銳突圍的可能都沒有。

    郭孝恪根本沒有關注杜伏威,自從郭鷹的斥候小隊帶回張仲堅的消息以后,他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這個當年他放過的梟雄身上。

    騎在馬上,劉弘基看著杜伏威軍的營寨,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那個杜伏威號稱江左奇才,不過照他看,什么奇才,也只是江南那些賊軍太沒再了,才讓張仲堅和杜伏威打下了江南,遇到他們漢軍,什么江淮精兵,也只是一堆狗屁。

    “給我牢牢地看住他們劉弘基朝身邊的部下狠狠地吩咐道,現在他和杜伏威的兵力相同,不過杜伏威全軍都是步兵為主,糧秣將盡,與其現在跟他硬碰硬的戰斗,倒不如再拖上几天,等他糧盡之后,分化瓦解,不戰而屈人之兵。

    “難道真地是天命在漢嗎?”杜伏威大營中,帥帳外搭建的高台,杜伏威看著大營四周分布的漢軍騎兵,口中喃喃自語道,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漢軍就像一個巨人,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撼動的。

    “大人,我們的軍糧很快就會耗盡,是走是降,您要早做決斷。”杜伏威身旁,江南地方出身的副將目光閃爍地說道。

    張仲堅雖然建了所謂的大吳。但是在他們這些南人眼中,張仲堅始終都是個來路不明的外人,只不過張仲堅當初手握大軍,兵勢為江南各勢力之冠,他們才從于張仲堅,后來看到張仲堅掃平江南群賊,水軍強盛,或許真能和漢軍分庭抗禮,重現南北朝割據之態,才算是有了真心投靠之意,可是誰能想得到,時局變化如此劇烈,李密和魏軍轉眼間,不戰自降,漢軍以虎吞之勢南下,此時他們都是各自起了異心。

    “是走是降杜伏威苦笑了起來,他當初盡心為張仲堅謀划,并非張仲堅對他來說是什么明主,只是他要借張仲堅的勢來成就自己的野心,不管張仲堅做得再好。但他始終對江南本地的世家門閥來說是咋,外人,一旦時機成熟,他就可以除掉張仲堅,取而代之,可是他怎么能想到事情竟會變得如此,李密自誤送命不要緊,可如今連他也陷落在了這里。

    “或許他是故意的。小人大亂之下,思緒難免偏激,此時杜伏威忽然覺得張仲堅讓他獨領三萬江淮兵或許是讓他來送死的,想到這里,杜伏威越想越肯定,最后淒厲地大笑起來,想不到他自詡深謀,沒想到早就被人看穿。

    杜伏威身旁,副將看到他忽地狂笑起來,不由皺起了眉頭,他可是清楚這位大人,有時候往往會做出些瘋狂之舉來,不由心里面小心了起來,雖然說杜伏威有著讓人跟隨的魅力,可他終究要為整個家族考慮,這個天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阻擋漢軍的兵勢,天命在漢,乃是漢人淪亡了三百多年的氣運終于再起的大勢,他們這是在逆天而行,焉能不敗,想到上清派祕密前往本家的几位道長,副將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江淮軍中,大部分將領都是世家子弟出身,彼此都有聯系,若是杜伏威能識天數,他們也不害他性命,仍舊愿以其為主,可若是杜伏威要擋他們的生路,也休怪他們心狠了。

    杜伏威忽地轉過了身,他看到副將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嚇和臉上強自鎮定的神情,豈會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當即作出了決斷,既然大勢所趨,他又何必做那逆天之人,連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賠進去。

    “待令金軍,我軍向漢軍投降。”杜伏威看著副將冷聲說道,他這時已經想到了日后該如何在漢軍里博取軍功。

    看到杜伏威忽地說投降,那副將先是一驚,接著大喜起來,雖然他也能聯絡其他人除掉杜伏威,向漢軍投降,可是杜伏威在士兵中素有威望,只怕到時候會變成一場火拼,輸贏難定,如今杜伏威自己做出這個決定,讓他也是一陣竊喜。

    看著副將離去的身影,杜伏威知道恐怕軍中那些江南世家將領,早就沒了什么戰心,他要是不自己做出這個決定,恐怕用不了几天,他們就會殺進帥帳,逼自己那樣做了。自嘲地笑了起來,杜伏威看向了張仲堅大軍的方向,臉上露出了一種決絕狠厲的神情,既然不能稱王稱霸,那么便做個開國功臣也是好的,杜伏威這一輩子求的是出人頭地,本來亂世讓他看引二幕化龍的機會,但是現在隨著漢軍如同風卷殘云般的圖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漢軍奪取天下的勢頭已經不可遏制,等漢軍奪取整介,江南,到時候便是以天下之力對關隴一地。

    本來關隴若能借得突厥之力,或許還能和漢軍相抗,但是現在整介。草原都被漢軍打殘,關隴根本撐不下去,無非就是時間的問題。

    杜伏威的投降有些出乎的弘基的意料之外,他本以為這個江左奇才,至少也該撐到糧盡再說,卻是沒想到杜伏威投降得那么痛快徹底。

    “大人,我們怎么辦?帥帳里,待杜伏威的使節下去之后。留下的部將看向劉弘基,對他們來說,杜伏威投降雖是件好事,可是卻不如他們親自貢獻敵營的戰功大。

    “當然是受降,不戰而屈人之兵,這可是兵法的最高境界劉弘基大笑了起來,他倒是無所謂什么軍功不軍功,到了他這個個置,想的就不是什么人頭功不人頭功的了。

    “等杜伏威真降了以后,咱們鐵騎冒充江淮軍,奇襲張仲堅大營,到時候才是奇功一件劉弘基看著一圈將領卻是大聲道,他話音網落,其余將領都是恍然大悟,連聲稱秒。那張仲堅所帶的是吳軍主力,雖然絕不是皇上對手,可是這等大功誰不想要。

    第二天,想通了的杜伏威見過劉弘基派來的使節后,很是光棍地只帶了几個親兵去了漢軍大營。

    “久聞大總管,少年英雄,今日一見。果然非同一般。”漢軍矢營門口,劉弘基看到杜伏威只是帶著兩個親兵親自過來,卻是下馬上前道,杜伏威此時不過二十出頭,正是少年風流的時候,一身白衣儒衫,頗有當年東吳大都督周瑜的儒帥遺風。

    杜伏威也是打量著劉弘基這個郭孝恪手下的虎將之一,漢軍中以兵法謀略著稱的有李靖,徐世績,裴仁基等人,而這個劉弘基則是和蘇定方等人并稱的有勇有謀的將領,漢軍中士兵識字,軍官習兵法,劉弘基能始終為一軍之將,自然有過人之處。

    “劉將軍虎威蓋世杜伏威一笑,朝劉弘基還禮道。

    “蓋世不敢當,當今天下,只有皇上才稱得上神威蓋世。”劉弘基亦是一笑,接著便領著杜伏威進了大營。

    劉弘基本就是世家子弟,雖然少年時任俠好氣,四處闖蕩,讀書讀得不怎么樣,但是見識眼光在那里,入了郭孝恪帳下后,更是努力讀書,如今不敢說學識淵博,但也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和杜伏威在帥帳里酒杯交錯,相談甚歡。

    杜伏威一向有些自負,但是看著健談的劉弘基,還有那些作陪的漢軍將領一個個都是胸有錦繡,也是大為吃驚,這時候他才明白為何漢軍能夠戰無不勝,那些漢軍將領一個個身形魁梧,氣息刻悍,眼神含威,一看便知是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但是卻個個談吐不俗,毫無粗鄙之語,和他江淮軍中的那些將領根本就是天壤之別,如此將領帶的兵,豈是普通軍隊可比的。

    在帥帳里,杜伏威喝醉之后,卻是和劉弘基醉臥而眠,兩人在榻上睡了一夜,可以說劉弘基這算是對他推心置腹的信任了,杜伏威知道這固然是劉弘基故意為之,可是心里面還是有些感動的。

    杜伏威來時三人,的去時也是三人,劉弘基根本沒有派人跟隨,他知道杜伏威這等聰明人,絕不會做蠢事,尤其是他心中對那張仲堅亦生出了怨恨。

    隔日,江淮軍整營整營地出寨投降,杜伏威則是一襲輕衣到了劉弘基帥帳下棋,漢軍接受投降,亦是順利無比,那些江淮軍士兵本就不想和漢軍打仗,再加上那一票江南世家將領本來就鼠兩端,見到漢軍勢大,更是恨不得早點投降。

    “杜總管,尚要麻煩你去那偽吳逆賊軍中去一趟了放下手中黑子,劉弘基看向杜伏威道,他沒想到杜伏威不但投降,還為了他獻了一條絕妙好計。

    “不麻煩,自亦是為我自己在皇上面前謀取進獻之功杜伏威談笑間落子,卻是贏了劉弘基,他為劉弘基出的計策很簡單,他領漢軍一萬詐做突圍,去和張仲堅匯合,實則是乘機攻破吳軍大營,而劉弘基自己則帶三萬江淮兵和兩萬漢軍下江淮,有江淮軍的那些地方世家出身的將領,奪取江准各城如探囊取物一般,到時候就算張仲堅能逃走,也過不了江淮。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7 16:13
第三百十九章戰滎陽(八)

    裝,騎著雄峻的戰馬,宛如一座座鋼鐵堡壘。

    重騎兵,騎兵之王,雖然有著諸多的缺點,但是卻有著強大的沖擊力,除了千錘百煉的精兵憑借森嚴的陣勢,可以對抗重騎兵外。沒有人可以在正面抗衡沖鋒的重騎兵。

    郭孝恪眺望著不遠處吳軍的大營,他咬住張仲堅的主力已經有七天,曾經三次揮軍強攻吳軍大營,不過張仲堅的營壘筑得極為堅實而且多布拒馬鹿角,并有強弓長槍,雖然他自忖不計傷亡的猛攻也能擊潰吳軍大營,但是折損數萬兵力的結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雖然漢軍席卷天下之勢已成,但一切都是建立在漢軍強大的武力基礎上,尤其是他身邊的這七萬漢軍,更可以說是絕對的精銳,一旦折損便有可能讓那些被震懾的野心家起其他心思。

    所以這七天里,郭孝恪在三次進攻未果后,便果斷地決定以圍困的策略來擊潰張仲堅,至于全殲吳軍主力,他雖有計划,但沒有十成把握。

    不過杜伏威的投降獻計,卻讓這一切都有了變化,郭孝恪看到了全行吳軍主力的希望,甚至于兵不血刃地奪取整個江南全境。

    “皇上,那個杜伏威不會是騙我們的吧?”尉遲恭有些焦躁地說道,那些吳軍簡直就像是烏龜一樣,被他們追上以后,就不斷地加固營壘,似乎根本沒有想過撤退,几次進攻也都被吳軍給逼退,打仗打到現在,這一次最讓他郁悶。

    “不會,杜伏威是明智之人,他如今只是帶了些親舊部下在我大軍中,他不會做蠢事的郭孝恪笑了笑,雖然歷史大事已經變了許多。但是那些歷史名人的性格卻不會因此而變化,歷史上投降李唐之后暴斃身亡的杜伏威也一樣,他是個惜命的人。

    遠處的夜色中,杜伏威一身儒袍,身邊是他在江淮軍中的親兵和几個重要將領,而四周則是裝作敗兵的一萬漢軍,顯得頗為倉惶的樣子。

    張仲堅知道漢軍夜襲的厲害,所以即使到晚上守備也極為森嚴,杜伏威他們的人馬尚未接近兩百步,就被現了。

    不過杜伏威本來就是行詐,也沒想過要隱藏行跡,是以一萬敗兵的聲響也是大得很。

    吳軍大營前營地,值夜的將領這時已是心的膽顫的讓前營的吳軍士兵做好了戰斗准備,弓箭上弦,火把在吳軍前營亮起了一排,將大營前几十步外的地方也照得如同白晝一般,士兵們都是刀槍出鞘。

    漢軍的三次試探進攻雖然都被他們借著堅固的營壘逼退,但是漢軍那種悍不畏死,勇猛異常的進攻也讓吳軍士兵心中有几分怯意,他們從來沒過見過在身受重傷后,仍能咆哮揮刀,就像野獸一樣的士兵他們的眼中只有勝利。

    站在哨塔上,看著外面奔來的人馬不像是漢軍,就連那火光照到的地方,旗幡都像是自家的旗幟。那前營將領心中稍微放下了些心,自從他們被漢軍騎兵現行蹤,繼而被漢軍騎兵追上,皇上下令扎營固守開始,每個將領都知道杜伏威和他的三萬江淮兵恐怕凶多吉少,不可他們心底里總是存著一線希望,杜伏威能逃出漢軍之手,和他們匯合,畢竟兵越多,膽越壯。

    不過現在,那將領看到杜伏威領著几個江淮軍的將領和十几個親兵策馬到大營前,而那旗幟殘破的樣子,就知道杜伏威這個大總管也敗了,敗給了漢軍。

    “劉將軍是嗎?”杜伏威高聲喝了起來,他的身后是一萬漢軍士兵,相距不過五十余步,此時不知道有多少把漢軍的手弩正對著自己,只要自己一有任何異動,恐怕就會把他射成篩子。

    “大總管劉孟看著臉色淒惶的杜伏威,聲音有些苦,吳軍中,投降的李子通,徐圓朗等人固然也是一方大豪,能為一軍之將,但是也難以和杜伏威相提并論,在吳軍中,杜伏威的名望不下于已經登基稱帝的張仲堅,此時看到少年英雄的杜伏威如今這幅如喪家大一般的模樣,劉孟也不由心驚。

    “我軍糧盡,漢軍鐵騎猛攻,大半不戰自潰,我只帶得一萬兵馬殺出重圍,劉將軍快開營門放我進去,不然被漢軍覺,恐怕這一萬好不容易帶出來的兄弟都要葬身與此。”杜伏威聲音惶急地說道。

    就像是附和杜伏威一樣,不遠處的漢軍營地也亮起了大片大片的火光,好像是現了吳軍大營前的情形一般。劉孟漢軍斥候的厲害。眾此天他們算是領教了,派出去腳甲挫數冊卜是九死一生,那些漢軍斥候每天都會把殺掉的吳軍尸送到他們大營弓箭殺傷射程的范圍外放下,不過比起傳說中那支必取人級的虎狼之師,漢軍斥候并沒有割去他們斥候的腦袋,而是全尸送回,讓吳軍士兵又驚又懼。

    現在杜伏威他們孤軍趁夜撤回,顯然是驚動了漢軍,劉孟也不及思索,直接命人打開營門,同時全軍戒備,防備漢軍趁機偷襲。

    劉孟也是一時情急失去了平時的冷靜,他只要冷靜地想下,以漢軍斥候的厲害,怎么可能放杜伏威帶敗兵沖到大營這邊來。

    杜伏威看到營門大開,亦是心中大喜。他這詐營之舉,本就是條險計,不過索性被他賭對了,在漢軍會趁機進攻的逼迫下,劉孟失了分寸,同時自己的身份也讓他不敢輕易懷疑自己。

    隨著杜伏威策馬而行,身后詐做江淮軍中為數不多的兩千漢軍騎兵如同風一般沖進了吳軍大營,看著橫沖真撞闖進來的江淮軍騎兵,劉孟覺得有些不對勁,杜伏威明明全軍糧盡。這些騎兵的戰馬必然贏弱,怎會沖刺這般有力。

    劉孟網覺得不對,想要讓部下重新關閉前營大門,那已經沖進來的兩百多漢軍騎兵這時已是拿出了早就上好弦待的手弩,便朝哨塔上的吳軍士兵一陣亂射,劉孟網張開嘴,連咋“關,字都沒出口,就身中數箭,從哨塔上墜落而亡。大營外的漢軍步兵中,暗藏的三千架強弩同時射出了致命的箭矢,不到百步的距離,讓被這突如其來的進攻打得不知所措的吳軍士兵一下子就傷亡慘重,而這時沖進去的漢軍騎兵已經下馬砍殺起附近的吳軍士兵,破壞著前軍的營門,這等機會得之不易,他們絕不會讓吳軍有喘息過來的機會。

    漢軍不動則已,一動猶如雷霆萬鈞,杜伏威自從詐開營門之后,便再也沒了用處,只能在一旁看著漢軍如同黑色的夜潮一般涌入吳軍大營,不到一刻鐘,整個吳軍大營的前營垂地就失陷了大半,其中騎兵和一部分步兵搶占要點,一部分士兵則是清楚著吳軍在前營布下的拒馬鹿角。杜伏威為了避免被漢軍誤傷,在一隊名為保護實為看守的漢軍護送下,上了被漢軍奪取控制的哨塔。

    這時吳軍大營里,遇到敵軍襲營的淒厲鐵哨已是響了起來,杜伏威雖然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著這場大戰,卻仍舊是讓他心潮起伏,猶如滔天駭浪,漢軍的進攻實在是犀利無比,從士兵到軍官的素質不知道高出吳軍几籌,吳軍各營剛剛在敵襲的鐵哨聲中開始整軍,漢軍的火弩已經從四面八方落向了吳軍大營,那件騰而起的火苗瞬間就打亂了吳軍的調動。

    杜伏威想都不用想,知道這一定是郭孝恪做出的安排,但時機火候拿捏得如此好,必然是軍中宿將。

    這時吳軍大營外,本來是用作攻城用的云梯上,張須陀看著吳軍大營混亂的樣子,不斷下達著軍令,讓掐住吳軍退路的几路漢軍,繼續靠近用弓弩騷擾,皇帝給他的命令就是打亂吳軍,不要給他們整軍奪回前營的機會。

    吳軍大營前營,如今只剩下數千士兵死死地守住最后一條要道,一旦連這里也給漢軍打下,那么就是一馬平川,漢軍的鐵騎可以直接沖擊中軍大營。

    火光中,那些慌亂的吳軍士兵在張仲堅那些原來是海賊的心腹部下的大喝聲中,勉強聚在一起和漢軍對抗著,他們并非不想逃跑,只是如今漢軍四處殺入,亂跑只會死得更快,不過他們這里的失陷,也只是個時間問題。

    郭孝恪看著几乎映紅了半個夜空的吳軍大營火光,依舊在等待著,只有吳軍前營的營壘被徹底拔除,掃出一條可供重騎兵通過的通道,他才會動最致命的進攻。

    吳軍大營,中軍帥帳,自出征后甲冑不離身的張仲堅看著中軍處匆忙而到的心腹將領,臉上沒有半絲慌亂之色,只是不斷的號施令,讓這些心腹部將前去各營鎮壓,防止炸營,同時固守營地,挑選精銳來中軍拱衛。

    張仲堅不知道前營為什么會如此輕易地失陷,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他和郭孝恪到了決一死戰的地步,雖然他知道自己沒有几分勝算,但是他絕不會像李密那樣窩囊地死掉。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7 16:13
第三百二十章戰滎陽(九)

    三熊的火米中,吳軍十兵臉上忽然露出驚熱莫名的神九震,口為他們腳下的大地瘋狂地震動了起來,那黑暗中傳來的如同雷潮般的震天鐵蹄聲,讓每個人心頭都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漢軍黑紅二色的軍旗在映照天空的火光下顯得無比猙獰,吳軍大營前,被漢軍士兵清理出了一條可供十騎并行的通道出來,而這時吳軍的精銳只是有少部分在中軍前結下了軍陣。

    在吳軍士兵的視線中,一片火海中,仿佛披著火焰而來的漢軍重騎兵簡直就像是來自傳說中地獄的修羅。“輛

    殺殺殺。殺。殺。殺。”沖鋒的漢軍重騎兵口中隨著胯下沖刺的戰馬,口中嘶吼著,簡單的喊殺聲,如同一**的浪潮,撼動著吳軍士兵的軍心。

    持槍結陣的吳軍士兵看著面對槍陣仍舊不減,如同狂暴的颶風一樣席卷突進而來的漢軍重騎兵,每個人的臉上的臉色變得恐懼起來,而這時他們身后的弓箭手在軍官們的吼叫聲,開始拉起了弓弦。

    而這時沖鋒,距離吳軍士兵不到一百五十步的漢軍重騎兵抬起了手中早已上好弦的強弩,對于他們這些破陣重騎來說,面對結陣的步兵,強弩只有使用一次的機會,用來破開軍陣。

    兩邊的箭雨同時戈小過了被火光映紅的夜空,面對人馬皆披重甲的漢軍重騎兵,吳軍的弓箭手拋射出的箭矢能起的作用并不大,而漢軍重騎兵使用的強弩卻在吳軍士兵的軍陣上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吳軍的將領和軍官看著瞬息間就被強弩貫穿身體的士兵,嚇得心膽俱裂,誰能想得到漢軍的重騎兵居然還裝備了強弩這種致命利器。

    几乎是瞬息間,吳軍的軍陣就被撕開了口子,而沖在最前的漢軍重騎兵手里的木槍已經摧枯拉朽般刺翻了擋在面前的數余名吳軍士兵后。在巨大的力量下變得粉碎,扔掉手里剩下的半截木槍柄,闖進吳軍軍陣的漢軍重騎兵拔出了他們的闊刃馬刀,帶動著胯下雄峻強健的戰馬,人借馬勢,刀借沖力,猶如虎入羊群砍殺著吳軍士兵。

    漢軍重騎兵里,几乎絕大部分沖鋒時所配的都是木質長槍,一次沖鋒便摧毀殆盡,沖入敵陣后。便以馬刀殺人,只有少數的悍猛之士,所配的或是馬槊或是鐵槍,方能一路連續沖陣。

    隨著前鋒重騎破開吳軍的軍陣,郭孝恪在身邊虎賁營的護衛下。亦是殺進了吳軍中,很久沒有出現在戰場上的他,聞著空氣中那久違的血腥味道,心中那條蟄伏已久的毒龍蘇醒了,戰場夫凡是抵抗最激烈的吳軍悍將都成了他的獵物,沒有人能在他手下支撐十合。

    只是連斬三員吳軍將領,吳軍在中軍處的第一道防線就徹底崩潰在漢軍重騎兵的鐵蹄下,倒卷奔走的潰兵們四散奔逃,打亂了吳軍的部署。

    而漢軍重騎兵中并未參與到第一波攻擊的人馬則是分隊之后。以千人隊殺向了最近的吳軍營壘。而郭孝恪則是帶著三千虎賁營繼續朝前進攻。

    哨塔上,觀戰的杜伏威是第一次看到郭孝恪本人,當他看到吳軍在中軍外的第一道防線就像紙糊的那樣在漢軍重騎兵的狂暴里支離破碎,卻是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正面對上這位軍神皇帝的話,手下的步陣能夠支持多久。

    “也許也是同樣的一擊而破杜伏威心中閃過了這樣的念頭,漢軍重騎兵沖鋒時的那股氣勢實在太過恐怖,除了漢軍的重步兵外,沒人能抵擋得住那種鋼鐵潮水般碾壓而來的恐懼感,未戰先怯,再加上漢軍重騎兵那匪夷所思的強弩破陣,一旦軍陣被撕開裂口,給漢軍重騎兵沖入,那么剩下的便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杜伏威做出了這樣的結論,他開始慶幸起自己的選擇來,現在重新審視自己過去那相和漢軍爭鋒的念頭,杜伏威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無知者無畏,如今想來正是令人汗顏不已,面對漢軍這種野戰無敵的強兵,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堅城為障,利用攻城戰來削弱漢軍,除此以件也就只有用和漢軍同等的騎兵來消耗阻滯漢軍的重騎兵沖鋒。

    但是面對漢軍重騎兵,輕騎兵和各種兵種近乎均衡的強大,面對漢軍的各種戰朮,在戰場上是無解的,除非和漢軍同樣強大。

    杜伏威心中明鏡一樣,放眼天下,也只有李唐的關西鐵騎和關中猛士能勉強和漢軍一拼,不過可惜李唐的時間還是太少了,如果能再給他們五年時間在關中修養生息,練軍隊,或許能夠和漢軍有一戰之力,但是現在一切訃你二了念了。莫軍覆滅之后,整個江南盡歸漢軍所有。小以一隅之地對抗天下,只有落敗的分。

    在郭孝恪的親自指揮下,虎賁營和漢軍的輕騎,步兵配合下,連續擊破了吳軍在中軍匆忙布下的五道防線。直接逼近了吳軍中軍的帥營,而在那里張仲堅終于將手下的精銳重兵都安排在了帥營,甚至包括軍中唯一的三千騎兵,他已經被逼到了絕路,只有放手一搏了。

    面對吳軍帥營如同刺猬般的重兵防御,郭孝恪沒有選擇立刻進攻,一場接著一場的戰爭早就讓他成為了這個時代頂尖的名將,如今他已經勝券在握,沒有必要和張仲堅這個窮途末路的困獸硬拼。

    郭孝恪親自盯死了張仲堅的帥營和吳軍精銳增援其他營壘的可能,而軍營外在云梯上登高眺陣的張須陀也不負他前朝名將的名頭,在看到吳軍的重兵云集帥營和皇帝的軍隊對峙時。終于下令埋伏在敵營四周的各路軍隊進攻吳軍的營壘。

    “郭孝恪,你這個縮頭烏龜,你不是要殺我嗎,來啊,來殺我啊。”看著在帥營前停下攻勢的漢軍,張仲堅在身邊親衛的保護下,大聲怒吼了起來,他要激怒郭孝恪,不然的話一旦漢軍攻下其他營壘,被漢軍重兵圍困,他只有坐以待斃的份。

    面對張仲堅的挑釁,郭孝恪根本沒有回應的意思,他只要做最后的勝利者,而對于已經是天下公認的軍神和戰神的他,根本無需再用張仲堅的人頭來証明自己,至少張仲堅現在已經不配了,或許這個天下只剩下李世民的人頭還能讓他有興趣親自在戰場上摘取。

    郭孝恪沒有動怒,不代表他身邊的將領會無視張仲堅的挑釁,一襲黑衣黑甲的秦瓊如同黑色的閃電般策馬出陣,手中的強弓如同滿月一般,三枚箭矢剎那間如同三點寒星在黑夜中瞬息破空而逝,只留下那尖利的箭嘯聲。

    秦瓊一射三箭,乃是極為高的弓朮,就連張仲堅也沒想到漢軍中竟然有人有如此神射,當他清醒過來時,那三箭已經到了他面前。要不是身邊親兵舍命將他扑下,他恐怕已經喪命在這突然的暗箭偷襲下。

    看到張仲堅落馬,漢軍中爆出了一陣哄然大笑,尉遲恭更是聲若炸雷地在陣前大罵道,“喪家之犬,也配跟皇上說話,回家吃你老娘的奶去吧。”

    “給我放箭,給我放箭。”張仲堅的心腹部將們大喝了起來,讓弓箭手鋪天蓋地的朝那策馬出陣,暗箭偷襲的漢軍將領射去。

    秦瓊這時早已掉馬而回,當身后的箭雨落下時,他已經離吳軍軍陣百步開往,手中的馬槊隨意揮舞間便擋下了吳軍射來的箭矢。

    “給我放箭,讓那些賊軍知道,誰的弓箭更厲害。”看到吳軍射箭,尉遲恭大喝了起來,只是片刻,漢軍的弓弩手就射出了更為密集而且精准的箭雨,落在了吳軍陣中。

    一次齊射,吳軍的弓箭手徹底消停了,因為漢軍的強弩射程比他們更遠,威力也更大,但是最恐怖的是,漢軍的弩陣仿佛猶如神助一般,全部落在了他們的陣中,前面頂盾的步軍几乎沒傷到多少。

    張仲堅看著死傷一片的弓箭手,心里忽地有了一股悲涼之意。杜伏威背叛了他,而一向自詡能和郭孝恪一爭長短的自己原來根本不是郭孝恪的對手。

    看到意氣消沉的張仲堅,那些跟隨張仲堅最早的心腹,那些原本縱橫海上的海賊部將們卻是被激了凶悍的性子,他們自忖必死,覺得與其如此,倒不如跟漢軍拼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皇上,既然漢軍不攻過來,那么我們殺過去,殺光他們。”那些嗜血的海賊出身的部將們臉上帶著瘋狂之色朝張仲堅大喊了起來。

    聽到部將們的喊聲,張仲堅抬起了頭,他好像是突然明白了一樣,狂笑了起來,既然都已經到了這個地乒了。他還有什么舍不得,既然左右都是死,何不死得轟轟烈烈。

    張仲堅親自上了戰馬,讓人擂動了戰鼓,竟是中軍主力全部進攻,和漢軍拼死的架勢。

    看著主動攻出來的吳軍,郭孝恪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几分滿意之色,這樣的張仲堅才像他認識的那個海上豪杰,即便死也不甘心默默無聞,要拖著所有的人一起陪他下地獄。

    “進攻。”郭孝恪手中的馬槊重重地揮下了,既然張仲堅主動攻出來,那么他便讓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強兵。(未完待續)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7 16:16
第三百二十一章 戰滎陽(完)

    ,爾的天空下,吳軍大營到外片殘破,張仲堅帶著聯心…五千士兵被漢軍重重合圍,一個晚上的屢戰讓他渾身浴血,身披十余處創傷,昨夜的拼死一搏,最后慘烈的敗局收場,他終究沒有沖破漢軍的包圍,甚至連和郭孝恪一戰的機會都沒有。

    看著被圍困起來的最后五千吳軍,郭孝恪沒有繼續進攻,昨天夜晚吳軍在張仲堅的帶領下,殊死一拼的反扑雖然被他強壓了下去,不過這一仗也是他自出軍以來最慘烈的一仗,整整陣亡了近三千的士兵,但是吳軍最后的三萬多精銳也就只剩下這五千人不到。

    “皇上。”張須陀看著下令整軍的皇帝,有些疑惑,他知道虎賁營這支皇帝親兵為了鎮壓吳軍的瘋狂反扑,整整死了七百,此時皇帝的心情定然不好,正應該一鼓作氣拿下這最后的五千殘兵才是,怎么居然讓各軍停止進攻。

    “讓大營的抬重隊盡快補充箭矢”小郭孝恪的話讓張須陀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皇帝是不想再用士兵的性命和吳軍拼下去了,這剩下的吳軍定是那張仲堅身邊的心腹軍隊,不好輕易投降,既然如此,也就沒必要予以招降了。

    看著忽地停下攻勢,列陣包圍的漢軍,張仲堅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樣,臉色變了變,他了解郭孝恪,這是個為了勝利可以不擇手段的人,恐怕很快漢軍的弩陣就會將他們全部殲滅。

    漢軍中,除了列陣防止吳軍突圍的士兵,其他厮殺了一夜的士兵要么押送俘虜回大營,要么就在軍字的組織下,就地休息,等待著命令。

    漢軍大營里,此時一片忙碌,火頭軍的士兵們造好了早飯,和大營里剩下的守備士兵開始往吳軍大營的方向運送補給,同時一起的還有抬重營押送的各種箭矢和備用的強弩以及替代弓弦。

    杜伏威這時已經到了郭孝恪的親軍中。張仲堅的瘋狂反扑讓他心里有些愧疚,畢竟如果不是他詐開營門的話,漢軍想要拿下吳軍大營,沒有那么容易。

    不過杜伏威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既然他已經投靠了大漢,就不該再去想這些無聊的事情,如何保証自己今后的前程才是他所要考慮的。

    看著被帶來的杜伏威,郭孝恪打量著這個歷史上隋末最有希望和李唐爭天下的諸侯之一,因為他的緣故,隋唐亂世被大幅度縮短了時間,現在的杜伏威雖然是個英武少年,也有著不俗的謀略,但是卻難稱一方諸侯,梟雄之姿,不過若是善加使用,日后也必是一員名將。

    “杜卿家不必多禮朝行禮的杜伏威點了點頭,郭孝恪讓身邊親兵搬了几張從附近吳軍營帳里找來的馬扎,招呼著杜伏威坐下了,事實上如果杜伏威也和張仲堅一樣拼死抵抗的話,沒有投降為他詐開張仲堅大軍的營門,這一仗他雖然能打贏,但絕對是個慘勝的局面,到時候傷亡絕不止現在的五千人。

    “多謝皇上杜伏威坐下之后,亦是有些好奇地打量起郭孝恪這個被世人喚作軍神皇帝的大漢皇帝來,身形倒是如同他想象那般雄健,只是樣貌卻比他想象得要英俊得多,同時臉上那種神情也更加冷酷,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郭孝恪亦是看了杜伏威几眼,一身白色儒服的杜伏威倒是有几分當年三國周郎的風采,只是時不予他,眉宇間多了几分郁積之氣。

    秦瓊和尉遲恭雖然不大看得起杜伏威不戰自降,但是也沒多少惡感,畢竟不是杜伏威的話,這一仗他們不知道要多死多少士兵。

    “皇上,張仲堅要見您郭孝恪網坐下沒多久,只是隨意和杜伏威聊了几句江南風物,便有士兵前來稟報。

    “走郭孝恪站了起來,在軍中弓弩的箭矢備足前,他不打算再和吳軍短兵相接,當然若是吳軍自己攻出來,他也無所謂,不過張仲堅居然主動要求見冉,卻是讓他有些意外。

    兩軍陣前,張仲堅一個人策馬出陣,朝漢軍陣前而來,直到五十步外方才停下,而這時郭孝恪則是帶著一眾將領策馬而出。

    “皇上,這是個機會。”看到張仲堅一人,秦瓊忍不住道,這絕對是生擒張仲堅的好機會。

    “哀兵必勝雖不是什么至理名言,但是卻是能激士氣。”郭孝恪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秦瓊,阻止了他。

    “郭將軍,你贏了看著出來的郭孝恪,騎在馬上,如同血人一般的張仲堅,自嘲地說道。

    “我的人頭在此,只要郭將軍愿意放過我這四千兒郎,張某愿意奉上項上人頭。”張仲堅手扶在刀柄上,登基稱帝,可是卻終窮是那個縱橫海卜的豪杰,他知川曰兒難桃一死,倒不如換那四千始終跟隨自己的兒郎性命。

    “你的人頭,聯隨時可取,何需你自己動手郭孝恪朗聲說道,張仲堅雖是梟雄,可亦有豪杰氣概,只是這一仗他麾下軍隊死傷甚眾,他是絕不可能放過這些吳軍余孽的,尤其是這四千多人有大半本是張仲堅手下的海賊,這些人若是任他們留下來,必成盜匪禍患百姓。

    “張仲堅,你回去吧郭孝恪撥轉了馬頭,這一仗張仲堅已經徹底敗了,就讓他死得轟轟烈烈好了。

    “杜伏威,為何背叛于我?。看到郭孝恪絲毫不理會自己,張仲堅的目光落在了隨郭孝恪一起出陣的杜伏威,大聲喝問道,他對杜伏威不薄,他怎么也想不到杜伏威竟然會背叛他。

    看著詰問自己的張仲堅,杜伏威沉默不語,他背主總是事實,要他在巧言令色為自己辯解,他做不到,而他亦惡別話可說,只是隨著郭孝恪轉身離去。

    看著漠然離去的張仲堅,仰天大笑了起來,什么雄圖霸業到最后都是一場空談,甚至連他乞求用自己的人頭來換自己部下的性命也被這般輕賤,這天下果真是成王敗寇。

    回到陣中不久,剩下的五千不到的吳軍像是扑火的飛蛾一樣沖向了漢軍的軍陣,這時漢軍大營輻重營的士兵已經將大營里剩下的箭矢都運送了過來。

    在漢軍的箭雨下,和自殺沒什么兩樣的吳軍士兵不斷地倒在漢軍的軍陣前,張仲堅帶著他身邊最后的四百騎兵朝郭孝恪所在的漢軍軍陣起了沖鋒。

    郭孝恪拿起了自己的弓,看著身邊的騎兵不斷倒在箭雨下的張仲堅,手中一枚長箭對准了張仲堅,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會和兵敗的楊玄感拼斗的將軍,現在的他是一國之主,他的性命對于這個天下來說意味著太多東西。

    弓弦松開了,郭孝恪的強弓射出的長箭穿透了張仲堅坐騎的戰馬的馬脖子,一聲哀鳴中,張仲堅從馬上摔落了下來,然后在漢軍弩陣傾瀉的箭雨下被萬箭穿心,倒在了陣前五十步外的地方。

    大戰終于落幕,最后的五千不到的吳軍大半死在了箭雨下,剩下的則死于數倍于己的漢軍剿殺下。

    夜晚,被俘虜的吳軍士兵惴惴不安地待在俘虜營里,他們在擔心自己的命運,郭孝恪是威震天下的軍神皇帝,可也是殺人如麻的名將,不過唯一能讓他們用來自我安慰的就是,郭孝恪在國內打的仗,從來沒有殺過俘。

    漢軍大營里,漢軍士兵們收斂著陣亡的袍澤遺體,打了勝仗固然可喜,可是這些朝夕相處的袍澤的死卻讓他們歡喜不起來。

    中軍帥帳里,看著虎賁營的陣亡名單。郭孝恪心情亦是不太好,虎賁營是他的親軍,當值宿衛的都是虎賁營的士兵,那些死去的士兵軍官里有很多都是他認識的。

    “准備好棺木,陣亡的每一個士兵,都要運回洛陽安葬。”郭孝恪朝張須陀吩咐道,他能為那些戰死的士兵能做的也只有讓他們可以風光大葬,惠及家人了。    張仲堅身死敗亡,吳軍主力覆滅,而南下江淮的劉弘基在那些投靠的江淮世家將領的幫助下,不到兩個月內就攻下江淮全境,江南震動,張仲堅方自稱帝的吳國轉眼間分崩離析,江南各州縣紛紛舉起了叛旗,而上清派的道士們則是四處奔走,聯系著平時素有交往的江南世族,漢軍雖然未有片帆過長江,可是江南各地已經大半做好了投降的准備。

    整個江南之地,只剩下吳國水師仍舊在江都芶延殘喘,當初拒絕歸附郭孝恪的周法尚成了江南最大的諸侯,不過可惜的是他也只能帶著剩下的水師守在江都,這時漢軍水師已經沿海岸南下,到達了江淮。

    整個天下的情勢一下子變得無比明晰。江南對漢軍來說,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對于從遼東水師時代就在演練運送兵力從海岸登6的漢軍水師來說,若不是季節進入冬季,或許他們已經運送漢軍士兵從江南沿海的州縣登6,吞下整個江南了。

    這一年是漢光元年,漢軍南下虎吞中原,并江淮,滅吳國皇帝張仲堅,漢軍大將李靖從云中都護府率草原各部落仆從軍進攻太原,和唐軍名將魚具羅血戰于太原城下,雖盡折魚具羅精兵,但亦再無力攻陷太原,而在潢關一線,徐世績頓兵于潢關天險之下,不得寸進。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7 16:17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天下一統(一)

    “點二年,李唐武德二年,春日里的長安城倉然沒有了口,點華,因為漢軍的強勢,原本鐵板一塊的關中各方勢力終于不可避免地出現了裂戀

    雖然山東門閥一向稱關中世家為關隴世族,但實際上真正的關隴世族只是以軍功起家,在北朝時期和鮮卑貴族有過通婚的勛貴集團。便如太原王氏,隴西李氏其實都是屬于山東門閥系統的高門。

    盡管處于李唐治下,太原王氏和隴西李氏但仍舊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只是表面上臣服于李唐,尤其是隴西李氏,對于李淵聲稱是隴西李氏分支之后,雖然保持了沉默。但是內心里卻是頗為不齒李淵所為。    關中富甲天下確實不假,但是面對為數眾多的世家門閥,和朝中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地方豪強,李淵很難像郭孝恪那樣有效地獲取賦稅。

    就連原本支持李淵的道門樓觀派,現在也不像原來那樣熱忱了,雖說上清派成功地靠上了郭孝恪,但是樓觀派也不是沒有機會“棄暗投明。

    皇城內,坐在御書房內,李淵已經沒有了一年前稱帝時的意氣風。去年秋漢軍南下,李密敗亡,張仲堅敗亡,郭孝恪不但一下子打下了中原。更是連江淮也整塊吃下了,雖然當時天下震動,但是好歹江都還有周法尚的五萬吳軍水師,李淵以為江南至少能為他拖住漢軍起碼一年以上的時間。

    但是讓李淵失望的是,冬天尚未過去,漢軍水師就強攻江都,和周法尚的吳軍水師在長江上血戰,雖然兩軍打了個平手,可誰能想得到,江南人心浮動,周法尚手下的本地出身的將領竟是起了反意,雖然叛變沒有成功,不過卻給漢軍水師可乘之機,大勝吳軍水師,周法尚退回江都后,讓漢軍得以從容渡江攻城略地,最可恨的是江南各地几乎是望風而降,漢軍可以說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江南,周法尚在江都形同困死,身死敗亡只是時間問題。

    自楊廣死后。群雄并起的天下才几年間就重現一統之勢,簡直形同當年秦末漢興之勢,李淵看著手中江南的探子送回的消息,長長地嘆了口氣,他如今是一地對抗天下,那郭孝恪又是遠劉邦的豪雄,他實在是失去了信心。

    隨侍在御書房內的劉文靜看到了李淵眼中閃過的一抹頹色,可是現在的他已經再也說不出那些能夠安慰李淵的話了,去年漢軍兩路進攻太原,潢關,雖然都給擋了下來,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兩仗其實是他們輸了。

    漢軍在北線的李靖是連郭孝恪都親口稱贊的名將,手下統率的漢軍。其中有漢軍的老牌精銳,也有成軍不久的新軍,此外更是有數萬草原騎兵助陣,雖然兵力雄厚,但也是成分復雜,可是在李靖手里,這支漢軍的北線軍團在面對魚具羅這個前朝名將和大隋時代的精銳府兵和唐軍精銳,卻爆出了可怕的戰斗力。

    昆后魚具羅軍近乎全軍覆沒小唐軍精銳也折損過半,當然對李淵來說。更大的噩耗是,中了流矢的魚具羅沒有挺過來,讓唐軍失去了一咋。能在野戰里和漢軍正面對抗的名將,不過唯一讓李淵欣慰的是,被他派去魚具羅身邊當監軍的兒子可以接過魚具羅的位置。

    太原一戰。魚具羅巾了流矢以后。軍心大亂,要不是李世民力挽狂瀾,穩住了混亂的中軍,說不定就會被李靖強攻中軍礙下太原。

    和陷入一片陰沉慘淡氣氛的長安不同,作為大漢目前帝都的邯城則是一片歡樂,升斗小民們自然是樂得見到天下太平,而像長孫無忌,魏征他們這些大漢的官員和利益糾結的世家門閥們則是欣喜若狂。

    大隋的破敗。天下的重新一統,都意味著舊有秩序和權力的重新洗牌,如今整個天下,大漢剩下的敵人就只有李唐和關隴世族了,作為統治了天下數十年的關隴世族,終于到了敗亡的時候,對于山東門閥來說,他們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

    盡管那些高門大閥們的家主明白,出于政治平衡的考慮,還有長孫小無忌。魏征這些自詡寒門世族代表的中樞官員,他們想耍借助這次大漢重光的機會,恢復過去后漢時代,山東士族的地個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自魏晉以來,五胡亂華。北方為胡人所統治,而依附胡人的關隴軍功集團將他們這些詩書傳家真正的世族踩在腳底下,早就讓雙方結下了極深的仇怨。

    以至于山東的高門望族以和關隴世族通婚為”八過在關隴世族掌握權柄的時候,他們也只能以不合細卜…次呵態度來對抗關隴世族,但是現在隨著郭孝恪和漢軍的強勢,他們終于等來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原本只是風言几句關隴世族是胡漢雜種的山東門閥們利用了他傳家數百年的名望積累,在文化上不斷地攻擊著關隴世族,甚至于連坐鎮江淮的郭孝恪都聽到了中原世家們聲勢浩大的所謂討胡之舉。

    清算前朝余孽,向來是中國歷史的傳統。儒家的“十世之仇。猶可報也。其實也是一樣,五胡亂華的歲月,帶給漢人是難以磨滅的恥辱,北朝更是對漢人的一種嘲笑,或許在后世人們把這看成是民族融合不可避免的過程和陣痛,但是對于郭孝恪如今所處時代的每一個漢人精英來說,當郭孝恪的政權喊出重光大漢,恢復漢統的口號時,他們心中的心情是何等的飛揚。

    雖然對于大多數底層的平民來說,這種大漢重光的情節并不嚴重,但是對于那些士人,讀書人,儒生,這些擁有文化和知識的漢人精英分子來說,郭孝恪這咋小標榜恢復漢人道統的政權就足以讓他們記起過去五胡亂華時代漢人所遭受的一切。

    雖然整咋。北方,當年入侵的鮮卑等胡族因為人口的稀少,而融入了漢族,但是對于參雜了復仇和瓜分利益的漢人精英分子來說,一場清洗是必須的,但是如今所謂的塞外胡蠻已經被漢軍徹底打垮,恢復了漢時的疆域。那么他們只能把目標放在了曾和胡人通婚以保証自己權勢地個的關隴世族身上。

    郭孝恪對于山東門閥世家那種強烈地仇視關隴世族的態度,并不感到意外。畢竟關隴軍功集團以前將山東門閥壓制得過于淒慘,當然山東門閥在他眼中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因此對于長孫無忌和魏征等人送來的奏折。郭孝恪并不太在意,不管是關隴世族,還是山東門閥,在他手上都是要退出歷史舞台的,他的帝國不需要這些將家族利益放在國家利益之上的所謂精英階層,他要革故鼎新,重新打造一個龐大的士族階層來作為帝國的基石。    漢光二年,當李靖和徐世績勒兵于草原和潢關外,漢軍控制的北方各地折沖府,那些從去年就開始招募的新兵接管著大片大片的攻下土地,而漢軍精銳則南下江南,接管獻城的各州縣,至于困守江都的周法尚最終選擇了自創,至此到夏天時。整個江南并入了大漢的版圖,而李淵也放棄了奪取巴蜀之地的不切實際的想法。

    李唐根本沒有能和漢軍對抗的水師隊伍。而來整帶領的漢軍水師在江南初定之后,便和三萬漢軍殺進了巴蜀,几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巴蜀全境,至此整嚇小天下除了關中以外,都盡數統于漢軍之手,完成了郭孝恪包圍關中的戰略。

    對于李淵來說,他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但是關中的家底雄厚,在漢軍對關中沒有任何軍事行動的武德二年,整個關隴集團像瘋了一樣征兵。募集糧草,現在他們就像戰國末年,被六國聯軍封鎖在函谷關里的秦國一樣,只不過他們的對手不是各自心懷鬼胎的山東六國,而是一個可怕的整體。

    對于李淵來說,他只剩下了最后一搏的機會,那就是傾盡全力和漢軍對決,他相信以郭孝恪的性格,絕不會給他時間加固潢關,閉關積蓄實力。而是會大軍西進,定鼎天下,到時只有重創漢軍,他才有繼續割據關中爭奪天下的可能。

    淡關內,到處都是兵營,李建成作為太子成了潢關唐軍名義上的指揮者。盡管為人寬厚,但是這個時候李建成也沒了往日里的溫和,實際上為了應付來年的大戰。當初他父親李淵答應關中百姓輕程薄賦的諾言已經徹底失信了,關中一帶的精裝青年几乎大半都被唐軍征為士兵,以至于民怨沸騰。李建成明白父親已經徹底沒有了戰勝郭孝恪的信心。而選擇了這種几乎是自損根基,亡命的賭徒式的做法,只要他們能重創漢軍,爭取几年時間,或許還能成就割據的態勢。

    “父皇。如今的情勢可不是戰國末年啊。”李建成哀嘆了一聲,戰國之世,秦國是耕戰之國,崇尚法令,所以戰斗力才極為強大,但是他們現在,卻全然沒有秦國那強大的組織能力,地方上陽奉陰違的豪強不少,如何斗得過漢軍。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7 16:17
第三百二十三章天下一統(二)

    天的洛陽城外。忙著收割稻谷的農人們臉上帶著滿足個滅緣。天下很快就要太平了,他們不必再擔驚受怕,何時會再遭兵禍。

    “聽說皇上已經平定了江南,如今只剩下關中的逆賊還未服誅。”田野道旁,上了年紀的老農們在樹蔭下喝著涼水,互相說著從官道上經過的客商們帶來的消息,互相顯擺著自己知道的比其他人多。

    “關中的逆賊也快了,聽說皇上是天上白虎星君下凡,那些賊子怎是皇上對手。”樹蔭下,一個老農不屑地說道,他前几日去玉清觀上香的時候,聽到那些上清派的神仙們說的,此時卻是一臉肯定地說了出來。

    “胡說,皇上乃是天上北極紫薇大帝轉世。”另一個老農則是反口駁道,這時候普通民間不止是上清派為郭孝恪造勢,便是佛道其他宗派也是各自學上清派一樣,口口聲聲稱郭孝恪乃是神人轉世,而佛門雖然在普通百姓中的信眾比道門厲害,可是也不敢說郭孝恪是什么西天佛陀,明王轉世,同樣選了道門的帝君轉世之說。

    一群老農就這樣為了皇上到底是天上什么帝君,星君轉世,互相吵鬧了起來,當然對這些老農來說,之所以熱衷于這個問題,說穿了還是郭孝恪攻下中原以后,免去了過去盤錄最為嚴重的洛陽附近州縣三年的賦稅,此時經過數年開的幽州。遼東,再加上未傷元氣的河北已經足以支撐漢軍的后勤,再加上江南到手,郭孝恪自然不介意讓東都洛陽附近的百姓過上三年沒有任何賦稅的好日子。

    官道上,一隊往洛陽去的漢軍騎兵聽到道旁老農們的爭執,也是忍不住心里暢快,如今放眼天下也就關中那些關隴世族還在負隅頑抗,但是遲早他們會叫那些冥頑不靈的關西軍知道他們的厲害。

    看著大笑著馳過的漢軍騎兵,那些仍在田里勞作的年輕庄稼漢們抬起頭,眼里露出了羨慕的目光,官軍的軍餉高不說,戰死能入祠當地城徨廟,退役后見官不跪,朝廷照樣餉,就連家中田畝也能減免賦稅。

    要是放過去,這些庄稼漢子們只要能夠不被官府盤錄,年年有個好天時,可以安心種地就心滿意足了,至于投軍吃餉,個個避之不及,哪像現在但凡有些膽氣的都起了投軍的念頭。只可惜官軍的挑選極為嚴苛。他們也只能心里想想,只有少數有武藝勇略的才去當地初建的折沖府投軍,希望可以在戰場上搏個封妻蔭子。

    那隊漢軍騎兵乃是邯城前往洛陽聯絡的軍中斥候,作為大漢都連一年都不到的邯城才剛剛重建,恢復了北方雄城的几分氣象,就迅讓出了帝都的位子。

    此時從河北往洛陽的官道上,從邯城而來的車隊充斥官道,不管從歷史還是地理,政治,經濟各個因素來看。洛陽顯然都比邯城更加適合作為帝都,同樣中原有著為數眾多的世家門閥,也遠不是河北之地可以比擬的。

    即便郭孝恪不想遷都洛陽,這些世家門閥自然也會想盡辦法游說大漢中樞的官員們提出遷都之舉,所以當裴世矩几人聯名寫的關于遷都的奏折送到郭孝恪的江南行營時,郭孝恪毫不猶豫地准了,邯城新建,還沒有太多的利益糾葛,遷都也只是將官僚機構移到洛陽,相反洛陽宮殿齊全,而且因為是全取洛陽,沒有受到戰火波及,所有的東西都是現成的,比邯城可好多了。

    聳報信的漢軍騎兵駛進洛陽城后,坐鎮洛陽的裴仁基終于松了口氣,他雖然如今也是號稱名將,可是讓他治軍他在行,讓他管理偌大介,洛陽城就是難為他了。

    “總算是把人給盼來了裴仁基自言自語道,這大半年存洛陽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他本來以為自己坐鎮洛陽,最多就是籌措些糧草運往西線,至于洛陽城內的民事,邯城那面,自然會派大員過來接手,可是哪里想得到裴世矩,魏征,長孫無忌誰都不愿意過來接手最可惡的是還私底下寫了密信過來,要他借戰事對洛陽實行軍管。下殺手對付那些原本橫行不法的洛陽本地豪強。

    這事情明著說是清算叛逆余孽,為民做主,整治不法豪強,但是對裴仁基來說,這就是內閣那幫子大員在借刀殺人,給人挪地兒,洛陽就那么大地方,作為前朝經營的東都,世家門閥不少,不弄掉一批人,查抄家產田宅,日后怎么封賞其他人。

    裴仁基不是笨蛋,當然一眼就看,大員們的用心,可他地沒有其他辦法,身為軍人的職咱拙賀服從命令,因為有皇上的投權,他只能遵照魏征等人的意思辦,而他自己現在差不多是把洛陽本地的地頭蛇都給得罪了一遍,如今私底下他在洛陽給那些世家叫成了愛財如命裴屠夫。

    泡了一壺茶,裴仁基舒服地坐在藤椅里晒著太陽,遷都了,這不是人過的日子終于不用再接著過了,想到邯城那幫子文官可算要到了,裴仁基瞇著眼,心里一片舒坦。

    “老爺,前線來的軍報。”網喝了沒几口茶,裴仁基的家將便拿著封軍報急匆匆地沖了進來,如今西線渣關的戰事由徐世績和蘇定方主持,裴仁基只是坐鎮洛陽,但是所有的軍報都得經他的手送往皇上那里。

    裴仁基直起了身子,雖然如今天下人都認為大漢一統天下指日可待,關中的李唐不日即滅,可他心里卻清楚,唐軍不是魏軍和吳軍可比,那可是真正的關西強兵,當年大隋起家,靠得就是關西兵,雖說論戰力,漢軍絕對在唐軍之上,可是唐軍要是一心死守潢關,也不是輕易打得下來的。

    “可是李唐逆賊又在潢關增兵了。”接過軍報,裴仁基一邊問道,自去年徐世績和蘇定方進攻潢關,徐世績先示唐軍以弱,誘出潢關副將宋老生,被蘇定方領驍騎直破唐軍,陣斬宋老生,王世充抄襲后方,全殲了出關的五千唐軍后,那潢關守將屈突通便龜縮在潢關里,死守不出,而去年皇上親自大破吳軍后,李淵在關中便不斷地往潢關增兵。

    看完軍報,裴仁基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根據關中的探子消息,潢關的唐軍兵力達到了四十萬,雖然其中輔兵就過十萬,其中唐軍真正的主力,稱得上一聲老兵的也就十萬人,但是用來防守潢關的話,綽綽有余。

    半個時辰后,洛陽的漢軍探馬便往江淮而去,至于裴仁基則是開始調動洛陽的兵力,前往潢關前線,四十萬唐軍,誰知道會不會主動進攻。吃掉徐世績的人馬。

    此時的潢關前線,漢軍大營,徐世績和蘇定方也感覺到了唐軍增兵的壓力,雖然說他們相信自己麾下老兵的戰力,但是他們現在手里的十萬大軍,其中四萬是原東都的官軍,雖然也稱得上精銳,但是不能和他們手底下那些漢軍老兵比,另外四萬多則是新兵為主,遠不能和老兵比。

    “加固營寨,多派斥候帥營里,徐世績看著到齊的將領,沉著臉吩咐道,潢關的四十萬唐軍,他不相信只是用來死守潢關的,換了他是唐軍主帥,一定會趁如今皇上和他們漢軍精銳主力不在的情況下,主動進攻,殲滅他們,同時向洛陽推進。

    王世充和其他漢軍將領都沒有任何意見,去年殺宋老生一役,已經証明了徐世績的指揮能力,就連王世充自己也很佩服徐世績在戰略上的眼光。

    簡短的軍略會議很快就開完了,王世充和蘇定方留了下來,三人統駐軍隊的能力不像上下,而且各有所長,徐世績擅長大局和戰略,而蘇定方則是智勇兼備的名將,王世充也不差太多。

    “我要是猜得不錯,李建成一定會主動出擊的。

    。如果說軍略會議上,徐世績只是讓各營將領加強守備,那么他現在留下蘇定方和王世充,就是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斷,而他向來是不喜歡被動的人。

    “皇上也曾說過此人和李淵次子李世民乃是我軍大敵,不可等閑對待。”蘇定方在一旁點了點頭,事實上他們在潢關外和唐軍對峙近一年,關中的探子那里打聽到不少消息,這個李建成和李世民被關隴世族并稱為人中之龍,同時李淵另外兩個兒子李元吉和李玄霸也不是易于之輩,那李元吉雖然不長于軍略,但是在戰場上據說也是一員驍將,至于那個李玄霸,雖然只有十六歲,但是號稱天生神力,勇不可當,只不過卻是個病夫。

    “徐將軍可有何良策王世充不緊不慢地問道,徐世績留他們下來肯定是有主意了。

    “唐軍西出潢關,四十萬人的后勤絕不是一個小數目。”徐世績的目光變得陰森起來,看得王世充和蘇定方都是心里一冷,不過當他們聽完徐世績的主意以后,都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雖然有些冒險,但是可以一試。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7 16:17
第三百二十四章天下一統(三)

    州陽城頭。從江南快馬而回的郭孝恪俯視著腳下的城市。天下終于只剩下關中一地還未平定了,他的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靜。

    爭天下,以勢壓人才是王道,如今天下強兵盡在他手,李淵縱使提前得了關中,可惜也沒有時間來轉化這種優勢。

    “皇上,唐軍已經西出渣關,徐將軍苦戰之后,撤兵百里。”郭孝恪身旁,裴世矩小心翼翼地說著如今的局勢。

    “徐世績不是無謀之人,他此番撤兵,必有深意。”裴世矩手里那份軍報,郭孝恪并不在意,因為他早就拿到了徐世績的密信,如今大漢的中樞自有內閣總掌朝政,雖然兵事亦要由內閣的宰相們過問,不過郭孝恪卻仍舊牢牢地抓著兵權,在這個國家按他的意思徹底建立之前,他是不會讓任何人染指軍隊的。

    裴世矩沒有再說什么,皇帝對軍隊的控制力遠歷朝歷代的皇帝,可以說如今大漢的天下,是皇帝親自上陣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他們這些內閣的宰相們想要控制武事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裴卿,聯的那些家人可安置好了。”郭孝恪忽地回頭問了一句,他的老父過世得早,剩下的兄長又沒有什么才略,當初他崛起之后,陽程老家自家的族人也自然前來攀附,不過除了少數几個可堪造就的,其他都被他分賜財帛,遣回了老家。

    自古皇室子弟太多,對國家不是什么好事情,郭孝恪是心狠之人,他見多了歷史上皇室自相傾軋之事,他那感情淡薄的兄長也曾來求見他,想著封王裂土,被他駁了回去,藩王之禍最是酷烈,郭孝恪只是讓陽翟老家的族人當咋小富家翁,至于他們想要的權勢官位,則一概量才錄用。

    “已經安排妥當了,一共任官六人,入軍中者十三人。”裴世矩回道,皇帝賞罰分明,居然明令大漢無藩王之封,無功者不得封爵,那陽翟的郭氏族人如今不過也只是賞賜了些財帛,便連田宅賜得也不多,更是駁了几個族親要來洛陽定居,求賜田宅的舉動。

    那陽翟郭氏中暗自罵皇帝薄情寡恩的人不少,裴世矩也是頗有耳聞,即便是鐵面無私的魏征也曾勸過皇帝,不妨在洛陽賜些田宅,卻被皇帝法不容情為由給駁了,要是那些皇親要入朝為京官,也簡單得很,自己考科舉去,有多少才能做多大的官。

    “告訴下面的官員,他們不是什么皇親,他們不必顧忌,也不必動其他心思,聯從不絢私。”郭孝恪吩咐了一句,現在的他根本不需要那些所謂的族人來幫他守這個天下,他也不怕他們說他薄情,要是因為是族親,就要給官,封爵,豈非更加助長這些人的氣焰,到時候狂妄之下觸犯國法。其有死路一條,他也是為他們好。

    看著說話時行釘截鐵的皇帝,裴彬巨不知道該說什么,其實皇帝這樣做可以說是大公而無私,皇帝做出了表率,下面的官員自然也要效仿,只是對皇帝的私德恐怕會有些不好的風評。

    草原,云中都護府,大軍行在。

    李靖看著天上飄落的鵝毛雪片,捂著肩膀處已經結疤的箭創。想到和魚具羅的一戰,也是有些感嘆,魚具羅為流矢所傷后,唐軍大亂,要不是那李世民鼓舞士氣,親率玄甲精騎沖動他的中軍,他本來當可擊潰唐軍大部,而不是無奈撤兵。

    “不過好在魚具羅總算是死了。”李靖自芊自語道,關中不是沒有將才,就好比那李世民,亦是有名將之姿,不過卻沒有經過太大的陣仗,比起老辣彌堅的魚具羅差了不少。不能給李世民繼續成長的機會,李靖心中暗道,李世民善用騎兵,而且本人亦驍勇善戰,再加上他的身份,在戰場上能最大限度地鼓舞唐軍士氣。

    “李大人,可是還在擔心李家的小子。”李靖身旁,帶著援軍到達的裴元慶卻是在旁道,而一旁的羅士信亦是同樣道,“李大人。你放心,那個放暗箭暗算你的李二,末將一定摘了他的腦袋,給您出口惡氣。”

    聽到裴元慶和羅士信的話,李靖笑了笑,這一次皇上將這兩員軍中猛將派到他身邊,想必也是知道他親自上陣沖殺的事情。

    “李世民軍中,能稱猛將者,唯羅成和李玄霸,其余李元吉,梁師都勇則勇矣,但還是差了點。”李靖開口說道,李淵的几個兒子到都是驍勇善戰,不愧是將門之后,尤其是那個李玄霸,在戰場上更是狂悍,要不是有疾在身,他這軍中還真無人是李玄霸的對手,不過如今裴元慶和羅士信來了,“一業不日押送軍械物資到這的秦瓊。他卻是不需太討擔心

    “大人,草原各部又送了一批牛羊過來,不過我軍的茶葉烈酒不多。”不遠處,一名軍中參謀官快步而來,云中都護府的后勤插重,糧草部分,一半卓國內補充,一半則是就地征買草原各部的牛羊馬匹。

    尤其是擊敗東突厥人后,草原實際上置于大漢的管轄下,在郭孝恪的命令下,和草原的貿易卻是比以往任何時候規模都大,不過卻是單方面地掌握在漢軍手中,云中都護府的肉食便是以物易物,草原各部用牛羊皮草換取茶葉,烈酒。布匹和其他各種草原難以制造的生活必須品。

    “都換給他們,很快關內的抬重便送到了。”李靖回了一句道,這兩年草原各部都老實得很,各部的貴族子弟都去了洛陽,賴著不肯回來,弄得草原上各部貴族也是隔三岔五地拿牛羊來換東西。

    “李大人,我聽說一壇上好的烈酒,在這里就能換一匹好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見那參謀官離開,羅士信卻是問道,如今這草原關塞之處,不像他當初離開時那般荒涼,居然熱鬧得很,這云中都護府附近更是起了個小城,什么族的人都有,市集上什么都有買。

    “差不多,草原各部對烈酒。茶葉所需甚大,價錢比關內貴了十倍都不止。”李靖倒是不以為意地說道,這兩年里云中都護府從中獲利甚大,軍餉基本上都是靠抽取貿易稅就能自行解決。

    云中都護府,大軍行在旁的城市,其實倒不如說是個小城般大小的集市,其中魚龍混雜,里面自然也有李唐的探子混在其中。

    梁師都本來也是前朝大隋的一個將官。后來天下大亂,他便降了李唐,雖然也成了一名四品武官,個階不算可是原本看好李淵能得天下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李唐關中居然被漢軍死死壓制,如今天下更是顯示出歸于漢的一統氣象。

    客找里,粱師都一臉的愁色,這一回他主動向李世民請命來云中打探漢軍軍情,太原之戰,雖然最后以漢軍撤退告終,但是實際上那一仗是他們輸了,更是賠進去了魚具羅這個大帥。

    梁師都不算是關隴世族的人,他只是想要借著亂世的機會飛黃騰達,不過卻沒想到自己做了一次虧本的買賣,現在他心里已經動了投靠漢軍的心思。

    “諸位兄弟,不瞞大家說,我覺得李唐是斗不過漢軍的。”關上房門,粱師都看著自己帶出來的十個部下。毫不掩飾地說道,當初投靠李淵是為了升官財,可不是要聳個敗亡之將的。

    看到梁師都關七丹后,說了那么一句話出來,其余十人臉上都是露出了驚訝之色,不過很快都平靜了下來。他們本就是梁師都的手下,當初跟梁聳都一起投了唐軍。也是心里存了升官財的念頭,至于什么忠義,在他們腦子里卻是沒什么概念。見到部下們都沒有露出什么異色,梁師都滿意地點了點頭,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老人,和自己一條心。

    半個時辰后,梁師都出了客棧,看著滿大街穿著漢服的胡人,總覺得有些不倫不類,不過想到漢軍能打得這些和野獸一樣的胡人如今束易服,個個學著說漢話,梁師都心里還是佩服得很,起碼比那群關隴世族厲害多了。

    梁師都出了城,他知道要投靠漢軍,若是沒有進獻之功的話。他也得不到什么榮華富貴,不過他如今在太原的唐軍中也是獨掌一軍人馬,偷偷開個城門,燒個糧草的事情,還是干得來的。

    梁師都也算是運氣好,摸到漢軍營地的時候,正遇上回來的李靖人馬,他尚未開口,就被好戰的羅士信給找上了。

    “看你這賊厮鳥,長得高高大大,卻鬼鬼祟祟的,一看便知道不是好東西。”羅士信看著下馬拜見的梁師都。卻是嘴里罵道。

    “羅將軍,不得無禮。”李靖如何不知道羅士信好戰的性子,這個形跡可疑的大漢身體強壯,外露的氣勢一看便知道是個武人,羅士信不過是想要激他出上一場罷了。

    “你是何人,可知軍營重地,亂加窺伺,可是要掉腦袋的。”裴元慶在一旁接口道,他也看得出這個鷹目大漢不是普通人。

    梁師都曾經在戰場上遠遠見過李靖一面,此時又見李靖身邊兩個漢將身上那股氣勢極為悍猛,卻是連忙表露了身份。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7 16:17
第三百二十五章天下一統(四)

    三復封道!前。梁師都帶著部下回到了太原城。而他帶偕干州民的消息自然不太好。

    對于漢軍向云中都護府增兵。李世民心里清楚,漢軍是想要分散他們的兵力,在潢關之外,囤積重兵于太原一線,但是對此他們毫無辦法。

    更加讓李世民覺得雪上加霜的是,大哥在西線潢關吃了敗仗,誰也沒想到那個徐世績竟然膽大到往秦嶺里偷偷派了一支騎兵埋伏,接著在潢關外和唐軍大戰一場后,詐敗撤兵百余里,讓出了沿路的几個重要城池。

    盡管李建成足夠謹慎,沒有快地追擊,而是穩健地分兵駐守城池。蠶食般向前推進,但是還是拉長了補給線,這就給了埋伏在秦嶺的漢軍騎兵施展的空間。

    王世充這個原東都悍將,親自帶著漢軍的騎兵在后方襲擾唐軍的后勤抬重隊伍,逼得李建成不得不分兵圍堵,試圖殲滅王世充。

    但是更加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在王世充成功地吸引了唐軍注意力之后。蘇定方率領的漢軍騎兵,居然出現在了潢關后方,鐵騎狂飆突進,連續摧毀了數咋,唐軍重要的物資囤積地之后。直接殺到了長安外圍。

    一時間關中震動,雖然明知道蘇定方這伙漢軍騎兵人數不會太多,但是李淵還是下令李建成撤回潢關。

    被王世充和蘇定方這一前一后,一次比一次厲害的奇兵,李建成只有無奈撤兵,結果又被徐世績抓住機會,吃掉了斷后的三萬唐軍兵馬。

    可以說,唐軍原本西出潢關,打算依仗兵力優勢占取先手的戰略被徐世績破壞得非常徹底,甚至于可以說唐軍徹底失去了爭霸天下的機會。

    軍報傳來,就算是心比天高的李世民也不得不哀嘆起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若是他處在李建成的位置,對于徐世績的兩次奇兵,毫無辦小法。

    “難道真地是天命在漢嗎?”失聲自語間,李世民臉上全是憤懣之意,他曾經把郭孝恪當成崇拜的大哥,以為郭孝恪會成為他們李家爭奪天下的最大助力,可是哪里想得到郭孝恪從來就沒有打算投靠李家。甚至于還搶走了他的姐姐和心愛的女人。

    我不甘心,這是李世民心里的咆哮,他不甘心就這樣成為漢軍的踏腳石。

    “我耍回長安李世民看向了身邊的殷開山,太原一線只要死,守太原。不管漢軍如何挑釁橢戰,不管李靖再有本事,也攻不破李家苦心經營時間最長的太原城。

    “秦王看著臉上露出堅毅之色的李世民,殷開山愣了愣,魚具羅死后,李世民實際上成了唐軍統帥,軍中也頗有威信,雖說西出潢關之戰打輸了,可是潢關仍舊在他們手里。

    “漢軍是不會輕易放過潢關的。如今潢關守軍士氣低落,若不能重新鼓動士氣,恐怕戰事堪憂李世民非常肯定地說道。潢關一線的防御。并不是潢關一處,而是渣關附近的堡壘城池是連為一體的,如今漢軍士氣高昂,要是不顧大雪天下,仍舊強攻那些堡壘,一旦被漢軍奪取几處耍地,對日后戰況極為不利。

    見李世民鐵了心要回長安。殷開山只有遵造李世民的意思,暫時接管太原,其實他心里面對于李世民把渣關看得比太原更重要有些不滿。雖說太原是固若金湯,可是太原一線,漢軍的騎兵隨時可以找到突破點殺進來,到時候不說劫掠百姓,光是開春的時候縱兵騷擾,几年下來,他們便要不戰而敗。

    李世民能想到的,長安的李淵有劉文靜。唐儉等一批關隴世族中的杰出之士,又如何會想不到。只是如今被漢軍牢牢占據了所謂的大勢。他們也無可奈何,只有死守潢關。對于李建成的戰敗,李淵雖然心里知道不能怪這咋小長子,可是卻仍舊降旨斥責。

    鵝毛般的大雪下,是黑漆漆的夜色,烏云籠罩的天空,沒有一絲嚨,亮透下,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云中都護府的三萬精銳漢軍卻一人三馬,在暴風雪中靠近著太原城。

    太原城沿路必經的城寨都被李靖毫不留情地斬盡殺絕,沒有一個活口。這一次他帶兵在嚴冬奇襲太原,冒的風險實在太大,雖然三萬漢軍都是騎兵。一人三馬,即便是最后梁師都獻城的計划失敗,也有逃回云中都護府的實力,但是那樣一來,漢軍不可戰勝的神話就會破滅,至少這對唐軍士氣的提升是無法形容的。

    黑暗中,披著大氅的李靖雖然里面穿著棉襖,外面裹了皮草,但是臉上仍舊被凍得鐵青一片,他之所以敢冬季出兵,主要仗凹且二幽訂點地種植的棉花不像前兩年那么稀少,足以滿足甲聯公

    從西域引進的棉花種,几年耕種下來,數目已經不少,不過全被郭孝恪征收充作軍用了,在這個時代,冬季出兵可以說是沒有任何人敢想象的事情,即便是從小生長在草原,習慣風沙苦寒的游牧戰士,也不會在冬天作戰,他們習慣于在秋季出兵劫掠,然后在嚴冬到來前前往溫暖的地方度過冬季。

    對于漢人的農耕軍隊來說。冬季出兵打仗就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過偏偏郭孝恪在收服裴世矩的時候,知道裴世矩對西域極為熟悉,同時出使過西域的裴世矩認識不少西域本地有用的胡商,從一開始就引進了西域土人已經馴化的棉花在幽州和遼東以軍屯的形式耕種,同時也鼓勵百姓耕種。并且以官府的名義收購,一開始為的是能夠讓漢軍騎兵在冬天也照樣能在草原上作戰,不過現在對李靖來說,靠著這些棉花所制的御寒棉衣,可以讓冬季出兵士兵的凍傷乃至凍死的數字降低到可以接受的地步。

    解下腰間的酒壺,李靖喝了一口烈酒后。臉上露出了几分血色。他的目光看向了太原的方向,雖然夜晚的風雪中,他看不清太原城的輪廓。但是他知道自己距離太原已經不遠了。

    盡管在李靖眼中,李世民還算不上名將。但是卻無疑是個難對付的敵人,耍不是有梁師都所獻的唐軍布防圖,他很可能早就被唐軍現了。

    黑暗中,十几騎斥候馳到了中軍處,“大人,粱將軍的人說,他們如今守著太原北門。還有兩個時辰的距離

    “傳令下去,繼續前進,你們在前面帶路。”李靖沉默了一會后。下令道,這個時候他的心中一片寧靜,只要能夠拿下太原,大漢一統天下的霸業便算是完成了九分。

    黑暗中。一層一層傳遞的命令讓每個漢軍士兵都振奮起了精神,連續在暴風雪中行軍一咋。月。已經讓他們的心理不堪重負,甚至于焦躁起來,但是現在太原終于到了。很快他們就能拿下那座唐軍重兵經營的要塞。

    太原北城,粱師都一身甲冑,他看著城外的目光顯得有些急躁,他派出去的心腹手下不知道和漢軍接上頭了沒有,雖然他駐扎于北城,但是這守衛城牆乃是諸將輪值,要是漢軍天亮前不能到的話,事情便會變得麻煩起來。

    對于自己投靠漢軍之舉,梁師都沒有半點后悔之意,尤其是潢關的戰報傳來之后,他更是堅定了自己的選擇,而且這也讓暗中聯絡舊部之舉更加順利,同時更是讓他覺得老天也在幫他的是,李世民居然帶了玄甲精騎回了長安,太原城中雖然仍有重兵,但是就殷開山這個廢物。如何壓得住場面。

    刀子般的寒風打在臉上,梁師都恍然不覺,只是看著風雪中什么也看不清的城外,終于梁師都忽地看到了城下隱約的一點火光,閃爍了几次,正是他和派出的手下約定好的暗號。梁師都精神振奮了起來,他終于等到了漢軍。接下來他要做到事情。很簡單,就是打開城門,把漢軍放進來。就立下了奇功。

    隨著粱師都的命令,被他調去城門處的心腹部將,帶著士兵們打開了城門,對于將領們的瘋狂舉動,那些士兵們居然沒有一個反抗。全都是沉默地按照命令行事,他們的士氣早就垮了,內心里他們也不愿意在打仗。

    漢軍的前鋒部隊。一千精銳士兵很快接管了城門,在確認沒有任何不對勁之后,他們才向城外打出了暗號,漢軍大部才飛快地涌入北城,當第一批五千漢軍騎兵進入北城時,他們在梁師都的配合下,已自控制了城北的軍營。

    梁師都看著漢軍在進入軍營前。預先在軍營外連續布下了數道封鎖線,留下不少士兵和他部下知道投誠之事的人馬駐守后,才去控制軍營。

    想到漢軍竟然是想要不驚動其余三處城門守軍,梁師都也不由佩服起漢軍的膽子來,不過當李靖進城后,問他借了唐軍的甲冑,從他這里弄到了口令和令牌后,派遣漢軍士兵換裝之后,前往城中各處要地。粱師都簡直是佩服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

    “如此一來。天明之時,我軍當可控制大半城市李靖笑著朝粱師都說道,他派士兵化妝成唐軍除了搶占城中要地,另外還是故意殺掉一些必須除去的世家門閥,嫁禍于唐軍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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