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末民初】1908遠東狂人作者: 丹丘 【連載中】

pan0413 2011-3-31 21:55: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2 175035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3:19
第180章 戰略劣勢

總司令演說完畢,在座的十幾個高級軍官都是良久已經明白了總司令的真實意圖,雖然未必都同意總司令的見解,但既然軍令如山,也不得不統一認識了。當初總司令說袁世凱一定會反清,現在事實已經證明了總司令的英明睿智,在座眾人中又有誰有這種眼光?

    威信、威望就是這麼一步一步建立起來的。

    在總司令不可置的權威面前,沉默籠罩著會議室。

    蔣方震首先打破沉默,說道︰“總司令鈞見,以職部之見,德**事量固然強大,但地處歐洲腹心,四面樹敵,憾線處于半封閉狀態,衡貿易線極容易被英國海軍封鎖,一旦歐洲真的爆發大規模戰爭,恐怕笑到最後的不會是德國 在我們與德國走的過近,會不會引起協約國敵視?何況,歐洲爆發戰爭只是總司令的揣測,如果不爆發戰爭,那我們豈非是上了同盟國的賊船了?上賊船易,下賊船難啊▲且現在國際局勢變化無常,縱橫捭闔也是外交界的通行法則,誰又能保證一旦英國與德國達成幕後交易,德國不會出賣我們?”

    趙北淡淡說道︰“相信我,只要威廉二世還是德國皇帝,只要德國的盟國奧匈帝國還在向巴爾干方向擴張勢力,只要對巴爾干同樣有野心的俄國還在重整軍備,只要列強的軍事動員體制不變化,歐洲的全面戰爭就是不可避免的,而且那絕不會是一場速決戰,歐洲人要為他們軍事理論的落後付出慘重代價。”

    “既然如此,如果洲真的爆發戰爭,我們是否也站在德國一方與協約國集團作戰?”

    藍天蔚問道。他也與蔣方一樣,不明白總司令為何如此有信心,至少目前,歐洲還完全看不見要開戰的架勢斯尼亞危機剛剛和平解決,正是歐洲外交官們歡慶勝利的時候,哪里看得到一點戰爭儉?總司令眼光固然放得長遠,但眼前的危局卻是實實在在的,畢竟中國在遠東,歐洲列強的關注重點則在歐洲和近東,誰也不敢保證他們不會在中國問題上采取暫時的妥協。

    張激揚卻說︰“加入德國作戰,未必就沒有贏的可能 在同盟國是三個國家約國也是三個國家,如果中國加入同盟國集團雖然我們的工業微乎其微,但我們兵源充足,如果德國肯把我們武裝起來,至少我們可以與德國東西夾擊俄國,如此一來個國家打三個國家,未必沒有贏的可能。如果當真開戰倒是建議和德國共同作戰,一舉扭轉遠東格局。”

    “你忘了日本了?日本是約國的準成員,如果中國對俄作戰,日本肯定會援引日俄協約的義務,對我實施海陸聯合攻擊,英日同盟也會在第一時間啟動。”

    蔣方不同意張激揚的看法站起身,走到掛在艙壁上的那幅中國疆域圖前i著地圖說道︰“自從中日甲午戰後,中國的戰略劣勢已無法扭轉北邊,是俄羅斯帝國在已控制了東三省北部、整個外蒙,在新疆也有很強的勢力,東邊,是日本帝國,東三省南部、台灣、福建均是它的勢力範圍,南邊,是法屬印度支那,與西面的郁緬甸、印度連為一體,可以說中國現在已經基本上被協約國四面合圍了,它們隨時可以從任何一個方向向我內陸縱深實施進擊,如果中國加入同盟國一方對協約國作戰的話,英、法、俄、日四國就能對我實施聯合攻擊,以目前中**政四分五裂的現狀,絕對抵擋不住。”

    “但這只是~上地。實際上很難實現這種分進合擊地作戰方式。因為中國沒有良好地道路。鐵路也很少。所以。總司令在前幾天才一直強調。一旦中日開戰 然是持久戰。我們可以用空間換時間。中國有四萬萬人口。我就不信。日本就能速戰速決⊙協約國地軍事量拖在中國戰場≡于歐洲戰場也會造成影響、國、法國不會蠢到看不到這一點。”

    張激有些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堅持自己地看法。

    “所以。列強一直想奪取中國地鐵路大權。一是為了商業利益 是為了控制中國。不過。石人啊。你地看法確實樂觀了些∪不說德**工業是否能夠同時峙中德兩國地軍隊。即使德國肯武裝中**隊。但軍隊不是拿起槍就能打仗地。人員地訓練。軍官地素質。指揮地協調。諸軍種地合成作戰。這些都需要時間磨練。如果歐洲戰爭真如總司令說地在幾年後爆發地話。我們很難保證足夠多地合格部隊走上戰場▲且。列強如果想消滅我們。不一定要自己出兵。他們完全可以武裝各地實力派”洋軍就是一個很好地選擇。所以在我看來。中國目前地首要目標是統一全**政▲不是加入某個軍事集團。”

    藍天蔚也不同意張激揚地意見。但他地著眼點不是國際戰略▲是軍事常識。

    “大家說得都不錯。這才是開會地樣子。各舒己見。群策群力。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軍事決策地正確性。這就是革命軍隊不同于舊式軍隊地重要標志!大家地職務不同。軍階高低不同。但是在會議室里。所有地人都可以平等地參與討論。”

    對于部下們地爭論。趙北倒沒什麼意見。但是考慮到他們地話題漸漸偏離了會議地議題。所以不得不由總司令出面結束爭論。

    “關于歐洲戰爭的事情麼,這個問題咱們現在不必操心,計劃沒有變化快麼,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誰又能保證同盟國內部的團結?協約國的成員也不是個個都像英國那麼實力雄厚、內政修明,不打仗倒也罷了,若是打仗,這國內的局勢可就不好說了。”

    見總司令笑得詭異,張激揚好奇的問道︰“總司令以為,協約國中哪個國家最虛弱?”

    “當然是俄國了。幾年前的那場日俄戰爭已經將它的弱點暴露無疑,這就好比是甲午戰爭將滿清朝廷的虛弱暴露給列強一樣,日俄戰爭之後,俄國急急忙忙跟英國結盟是為了避免某些國家趁火打劫,因為它要忙著整理內政,現在的俄國看上去壯實,但如果它真敢介入歐洲大戰的話,我敢說,它必然是第一個倒下的協約國成員。”

    總司令只是淡淡的說了幾句,然後話鋒一轉。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現在歐洲戰爭還未爆發們又何必操這個心?與其替歐洲人擔心,倒不如去兵工廠走走瞧那四門大炮安裝好了沒有,自從九江金雞坡要塞被摧毀後,咱們共和軍還沒有裝備過這麼大的炮呢。”

    趙北說的大炮四門斯科達毫米榴彈炮,這種奧匈帝國制造的大炮雖然沒有德制大炮精良,但也算是新式產品且有炮車,可以很方便的機動即能用來守衛要塞,也能用于野戰。漢陽兵工廠接收的這四門大炮原本是存放在青島德國要塞的,黃州秘密約定的內容之一,就是德國在短期內援助共和軍幾門要塞炮,用于扼守長江航道。

    雖說榴彈炮不是專業的塞炮,但好歹是新式武器口徑不比戰列艦主炮差,炮彈威力極強司令還算基本滿意。

    那四門榴彈在昨天由青島運到漢陽,半夜卸下兵工廠完成裝配後,就將布置在漢陽龜山腳下能扼守長江航道,也能為漢陽防御提供強有力的火璃援,良好的反斜面陣地、防炮掩體、以及大炮本身的優良品質,除非敵人調來大型軍艦,否則,漢陽龜山炮台就是堅不可摧的。

    除了要塞炮之外,德國口領事館商務參贊柯爾夫還答應為漢陽兵工廠沁,從德國購買新式步槍生產線和機關槍生產線,以及全套子彈生產線,並聘請更多技術專家協助兵工廠技術人員對舊生產線進行全面改造,以便制造更先進的步槍,同時,也為兵工廠購買兩套最新式的煉鋼設備和軋鋼設備,使兵工廠能夠自制一部分優質槍管鋼和炮鋼。

    當然,些東西都不是免費的,而且,這一切的前提還是要看共和軍的反英行動是否是“真誠而堅決”的,所以,無論手下怎麼想,趙北的反英立場絕不可動搖,至少現在,共和軍必須做出一副堅決反英的架勢,讓德國皇帝覺得物有所值。

    作為穿越,趙北很清楚那位德國皇帝的性格,善變而頑固,沖動而輕率,如果利用得好,未必不能助中國一臂之力。

    作為越者,趙北同樣明白,在東西方“冷戰”時期,美國和甦聯不僅進行著激烈的軍備競賽,而且為了削弱對方的量,在對“敵人的敵人”的援助上非常的慷慨,現在的國際局勢與“冷戰”高峰時期非赤似,所不同的是,現在沒有核彈,所以“協約國”與“同盟國”之間的軍備競賽最終演變為熱戰。

    既然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戰要爆發,那麼,就必須趕在大戰爆發前從德國和“同盟國”手里取得足夠的好處。

    穿越者在戰略眼光上的優勢完全可以彌補其它方面的劣勢,投機起來也就更有把握一些。

    “諸位,既然都統一了認識,那麼就別坐在這里發呆了,咱們去看看那四門大炮吧。”

    結束了會議,趙北站起身,接過田勁夫遞過去的軍帽,戴在頭上,領著這群高級軍官走出了軍艦會議室。

    由于“海琛”號的小火輪在擱淺後就卸下,被清軍帶到下游去了,所以現在充當交通艇的是“共和”號,它就停靠在“海琛”號旁邊,看見軍艦上打旗語,急忙起錨靠幫,但還沒等總司令上船,眾人就听見天空傳來一陣轟鳴,紛紛抬頭張望,卻在東南方向的天空中看見一個小黑點。

    “飛機!”趙北第一個認出了那個小黑點的真實身份。

    自從穿越到這個時代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听見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心里的興奮勁比誰都強烈,雖然他很早就開始策劃購買飛機的事情,但目前為止,尚無任何渠道可以利用,那些派出去的采購員和軍代表根本就是兩眼一抹黑,別說飛機,就是氣球也沒買來一只,德國商聯合會的會長漢納根倒是答應幫共和軍買幾架飛機,但誰也不知道那些飛機什麼時候到武漢,而且沒有合適的飛行員。

    趙北的興奮勁很快就過去了,隨即警惕起來,現在日本艦隊雖然還呆在九江,沒敢再到湖北挑釁,但誰也不能保證那飛機不是日本人派來的,畢竟漢口有日本租界,而且各國商船仍不時在日租界靠岸,所以,他接下去的一句話就是︰“田勁夫,那艦橋上的兩挺機關槍準備好,等我命令就開火!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3:21
第181章 飛機

人是虛驚一場,那架飛機根本不是日本人派來的。

    飛機從東南方飛過來,以不到五十米的超低空在“海琛”號附近轉悠了好幾圈,機翼下的五色旗圖案清晰可見,顯然,它屬于共和時代的中國。

    “嗡……嗡……”

    低沉的發動機轟鳴聲中,飛機緩緩下降著高度,最終貼著水面滑行了一段距離,降落在了長江上,直到現在,眾人才明白過來,原來那飛機竟是可以在水面降落的。

    其實趙北早就看出那是一架水上飛機了,那兩只大浮筒相當顯眼,所以,等那架飛機調整航線,開始沿著長江航道飛行的時候,總司令就下令“共和”號交通艇發動機器,跟著那架飛機駛了過去。

    水兵們站在前上,張著嘴好奇的看著那架越來越近的奇怪飛行物,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那玩意為什麼能飛在天空,和他們同樣表情的還有一些軍官,這確實可以理解,畢竟,他們是第一次看見飛機。

    “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就是一架老掉牙的飛機嘛,螺旋槳都是木頭的。”

    趙北站在艦上,鄙視了一下這幫沒有見識的手下,看見那飛機上的兩個人正在向他們招手,急忙下令水兵準備纜繩。

    等靠近飛機,“共和”號交通艇放慢度,水兵們向飛機拋出纜繩。那飛機上的兩人接過纜繩,拴在飛機頭部,水兵們一起用力,將那飛機拽了過來,拉著那兩個飛行員的手他們接上了船。

    這架老掉牙的飛機竟可以坐兩個人,這倒讓趙北有些意外在航空時代剛剛開啟,飛機多數都只能載一個人,能載兩人的飛機基本上就算是“重型飛機”了。

    兩個飛行員取下上地皮帽和風鏡。眾人這才得以看清兩人相貌。其中一人三十多歲另一人最多二十六七歲地模樣。也不知是風吹地緣故還是天空氣溫低地緣故。兩人地臉都是通紅一陣才消退。

    趙北分開眾人。走到那兩人跟前。伸手說道︰“鄙人趙北。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兩人小聲嘀咕幾句那名三十多歲地男子說話︰“鄙人謝泰。字重安。不知閣下是否就是共和軍地那位總司令?”說著 趙北握了握手。

    趙北很費力地听懂了這人地話。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人正是共和軍總司令趙北字振華。听口音。謝先生是廣東人?”

    謝泰說道︰“鄙人祖籍廣東開平。久仰總司令大名今日一見。總算不枉此行。”

    隨後指了指身邊那名青年又說道︰“這位是馮如。字自如東恩平人氏。美國華工。”

    “幸會,幸會。”

    趙北與對方握手,笑得快要合不攏嘴了。馮如啊,又是一個歷史名人,中國航空業的先驅,總司令早就派人去打听他的下落了,沒想到此人竟不請自來,而且居然是駕著飛機自己飛過來的。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就是。

    “這架飛機是兩位自己造的?”趙北指著那架水上飛機問道。

    “只有浮筒是我們自己做的,換成橡膠輪後,這飛機可以水陸兩用。這飛機其實是法國人造的,由美國華捐資購買,交我二人帶回國,為革命效力。”謝泰的回答讓總司令有些落寞。

    “原來如此。華中愛國人士甚多,既然華全林革命事業,我們革命軍人也不能辜負了他們的囑托,一定要將革命進行到底!等中國強大了,咱們華人在國外就不再任人欺凌了。”

    趙北一邊表態,一邊打量著馮如,看起來,這位中國航空業的先驅似乎還沒有制造出他的第一架飛機,不過既然自己穿越過來了,那麼或許可以幫幫他,把歷史再改一改。

    “這架飛機速度多快?能飛多高?航程多遠?你們是從什麼地方起飛的?……”趙北吩咐開船,拖著飛機向漢陽兵工廠方向駛去,趁著這工夫問了一連串問題。

    讓趙北意外的是,馮如是歷史名人,但那個謝泰也絕非尋常人物,此人也可算得上中國航空業的先驅,甚至比馮如更早接觸航空理論,所不同的是,馮如玩兒的是飛機,而謝泰玩兒的則是飛艇,早在甲午戰爭的時候,謝泰就曾向李鴻章上書,建議購買西方飛艇,用于軍事作戰,但卻沒有得到重視,後來刻苦鑽研相關理論,很快設計出一艘軟式飛艇,只是可惜未能受到清廷重視,因而僅僅停留在圖紙階段,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此人在戌戌變法前夕畫了一幅頗有名氣的《時局圖》,形象的描述了當時中國面臨的瓜分危局,堪稱經典之作,以至于在後世的中學歷史教科書上,這幅圖仍被引用在課本中,讓學生們直觀的看到中國當時的握處境。

    至于這兩位歷史人物為何會走到一起,卻還要從“戌申革命”談起。

    謝泰祖籍廣東,

    個實實在在的華僑,他出生在澳大利亞,早年跟隨書,興中會成立後,他也曾入會,並主持過《南華早報》,“戌申革命”爆發之後,趙北在武漢發出“合電”,號召華僑踴躍支援革命,見到通電,謝泰立即動身前往美國,發動當地華僑捐資,打算購買幾艘飛艇,運歸國內支援革命,正是通過當地華人團體,他結識了同樣熱心于航空的馮如,兩人頗有共同語言,在馮如的陪同下,看過當地飛行表演之後,謝泰便立即改了主意,不買飛艇了,轉而購買飛機,在舊金山、奧克蘭等地華僑的種下,兩人如願以償的購得兩架飛機,于是立即裝船運回國,等船到上海租界時,正好趕上“蘄州慘案”和軍在長江中游與日本艦隊對峙,看到日本咄咄逼人的架勢人一商量,放棄了投奔同盟會的念頭,將飛機裝上一艘德國商船,直奔武漢而去,在德國租界將飛機組裝完成之後進行了今天的第一次試飛。

    其實,如果不是趙北忙著在軍艦上召開會議的話,他應該在幾個小時前就听到傳聞了武漢這地方還真沒飛機出現過,所以,當謝泰與馮如在德租界碼頭上裝配飛機並繪制五色旗的時候,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就已經趕過去看熱鬧了。

    “兩位能夠深明大義棄在國外的安逸生活,回國支援革命,實在是中國的驕傲。我代表全體將士,代表全中國的革命者,對兩位致以最高的敬意。”

    總司令在船上將兩人很是夸贊一番,等船靠上碼頭吩咐衛隊將那架飛機小心翼翼的抬上碼頭,轉去兵工廠保存雖然在他看來,這架飛機非常原始畢竟也是飛機,而且可以坐兩個人載重量還是差強人意的,或許能夠帶一些小炸彈,執行作戰任務,即使無法作戰,至少也能用來偵察,或者用來培訓飛行員。

    其實這架飛機還是很有來歷的,雖然它是馮謝兩人在美國購得,但出售這架飛機的人卻不是美國人,而是一名法國人,名叫亨利爾芒,是法國的一位飛行家,早在兩年前,他就用一架自制的飛機完成了世界上第一次圓周飛行,雖然距離只有一公里,但卻正式開創了歐洲的飛行時代。前不久法爾芒先生攜帶一架新制造的雙引擎盒式飛機前往美國做飛行表演,但由于當時美國的萊特兄弟也在做飛行表演,為了防止法國人出風頭,一位很有愛國心的美國警長駁回了飛行表演申請,由于在紐約的碼頭倉庫里停放時間太長,拖欠了一筆可觀的租金,法爾芒先生只好取消飛行表演,並將這架飛機拍賣,于是這架飛機就轉了幾道手,落到了中國人手里。

    這架飛機也是兩人帶回國的唯一的一架可以裝載兩人的飛機。

    總司令禮遇有加,謝泰馮如都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他們沒想到總司令竟然如此看重這架看上去頗為寒酸的飛機,實際上,現在的飛機都是簡陋的飛行器,航程短、高度低、速度慢,實在不是作戰的好幫手,總司令如此盛情之下,反倒讓兩人有些過意不去,但總司令仍是夸個不停,末了還吩咐參謀為兩人安排更加舒適的住處,並尋找合適的飛機場和工棚,看樣子是打算立即讓兩人動手自行研制飛機了。

    對趙北的舉,共和軍的軍官們倒是不覺得意外,畢竟總司令鼓吹飛機制勝論已很有一段日子了,如果總司令冷漠對待兩人,反倒是不可理喻了。不過听了兩人剛才的介紹,軍官們又有些納悶,這東西航程不過二十英里,飛行高度不到兩百英尺,最高時速才四十英里,別說是機關槍,就是步槍也能把它打下來,這東西能用來打仗?玩笑不是這麼開的。

    眾人納悶歸納悶,但這總司令的客卻不能怠慢,當即在兵工廠里找了兩間干淨的宿舍,又在鋼藥廠找了幾間閑置的廠房做機庫和工棚,幾十個兵工廠的學徒工也被派去听從兩人調遣指揮。

    總司令盛情相邀,馮謝二人倒也沒有做作,當即答應為共和軍政府服務,正式成為軍政府的高級技術顧問。

    在宿舍安頓下來,著衛兵們抬來的那幾筐白花花的銀圓,謝泰和馮如幾乎快要哭出聲了,這是總司令給飛機制造廠撥的啟動資金,總司令說了,只要兩人動手制造飛機,共和軍一定全林。

    多少年了啊,終于遇到一位知音了,些年來,沒有多少國人願意跟他們認真探討一下航空業,無論是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員,還是那些腦滿腸肥的富商,都將這航空業視做奇技淫巧,都沒拿正眼看過。

    做人不能不講義氣,既然總司令如此慷慨,那麼,兩人無論如何也要按照他的意思在最短時間里建起一座中國自己的飛機制造廠。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3:24
第182章 再入四川

耳欲聾的轟鳴聲幾乎蓋住了一切聲音,即使面對面說須用力喊。

    這里是漢陽兵工廠子彈分車間,沿著車間一溜兒排開幾十台裝藥機,一半機器是人力驅動,另一半機器是電力驅動,無論是哪種動力,都在發出單調而枯燥的噪聲,如果不把耳朵用棉花塞起來的話,在這里呆上一整天之後,基本上就跟聾子差不多了。

    兵工廠督辦劉慶恩站在一台電力裝藥機旁,正指揮幾個工友檢修機器,現在共和軍對彈藥的需求很迫切,兵工廠是人歇機器不歇,一天三班倒的趕工,其結果就是機器經痴工,不是電機過熱燒了線圈,就是刀具磨損導致工料報廢,作為兵工廠里不多的幾個技術骨干,劉慶恩不得不將住宿地點搬到工廠,以便就近指導工人修理機器,保障共和軍的後勤供應。

    這台裝藥機是電機燒毀,不是什麼大故障,只要換個電機就好了,這在前些時候不容易,但現在很容易,自從趙北與德國領事的“黃州陰謀”成立之後,漢口德國租界實際上已經取消了貿易歧視,雖然表面上仍然與列強保持一致,但暗地里卻開始縱容德國商人向軍政府走私軍用物資,德國西門子公司的電機就這麼價廉物美的囤積在了兵工廠的倉庫里,劉慶恩終于可以長噓口氣了,只要德國放松了物資禁運,兵工廠的原料來源就不會像前些日子那麼窘迫了。

    趁著這工夫恩一口氣吃下了德國商人在鄂庫存的一大半,並更新了部分機器發電機、蒸汽機都換成了最新式德國機器,大量兵工物資源源不斷從各處匯聚到武漢,僅硫磺一項就可維持數月生產,尤其是漢陽兵工廠目前尚無法自制的機關槍子彈頭囤積量已足夠共和軍打幾場較大規模戰役。

    指揮工人卸下生故障的電機,劉慶恩正欲親自檢查一下電線,一個工友匆匆跑到他身邊,俯下身向蹲在地上的劉慶恩喊道︰“劉頭技正在哪里?”

    馮技正就是剛從美國回國馮如,由于他在美國就干過幾年技術工人,技術很不錯,再加上現在飛機廠正在籌備,沒有開工,馮如整天無事可做自告奮勇到兵工廠幫忙,劉慶恩便讓他做了“技正”,帶著十幾個已出師的學徒工,專門仿制一些簡單的機器,以便進一步提高兵工廠的產量 在德國答應出售的多數機器尚未運回國廠只能因陋就簡,自己想辦法制造機器,好在技術量是現成的鐵也不缺,一些簡單的機器還是能夠自制的。

    劉慶恩也不抬只是揚了揚手,指指外頭道︰“在模具車間。”

    那工友急忙轉身跑去,一轉眼就不了蹤影,片刻之後,馮如興沖沖跑到劉慶恩身邊蹲下,拿起一塊棉紗,擦了擦油膩膩的手,大聲喊道︰“劉頭,對不住了,那幾台機器我不能幫你造了。”

    “啥?”劉慶恩仰起,馮如的廣東話口音太重,他沒听懂。

    馮如拿出筆記本:鉛筆寫幾行字。劉慶恩這才明白他要說什麼。接過筆記本 他筆談。

    “為何不能造了?”劉慶恩問道。

    “總司令準備再次入川。調我去四川。建飛行隊。西征滿清頑固派。”馮如興高采烈地寫道。

    劉慶恩頗感詫異 問道︰“總司令要再入川西征?日本人他不管了?你地飛行隊不是要去九江偵察日本艦隊麼?”

    趙北地“春分通電”很大地提升了兵工廠工人地工作積極性。就連劉慶恩也激動得幾夜沒睡好。這些天來加班趕制武器彈藥。眾人心里多半存著地心思是與日本決一死戰。出出庚子國變之後積聚在胸中地這口氣。差不多快把四川地趙爾巽給忘了。

    工友們忘了趙爾巽。可是日理萬機地總司令卻沒有忘記四川。自從“~州慘案”之後。四川地戰事已唾了近二十天。利用這段時間。共和軍已在重慶囤積了足夠地軍用物資。足以保證川西戰役地順利進行。另一方面∩于總司令地強烈反英、反日立場、國已開始對趙爾巽進行軍事援助。來往于長江與川江之間地那些英國小軍艦這段日子里一直充當著運輸船地角色。大批英國步槍、彈藥正源源不斷地武裝著趙爾巽地部隊▲且英國漢口領事頻繁地往來于四川、湖北之間。袁世凱也往武漢拍了電報。示意共和軍可以放緩征川腳步。種種儉表明、國政府似乎是在撮合袁趙合流。以此打壓共和軍勢力。

    所以,川西戰役的發起日期已不能再往後拖了,多拖一天,共和軍的進軍阻力就多增加一分。

    當然,這些軍事決策不是劉慶恩這個技術專家可以過問的,正因如此,他才會對總司令突然做出再次入川的決定感到奇怪。

    “日本政府立場軟化,德國、美國、法國、奧國都來調停,日本艦隊已退回長江口了,中日關于‘蘄州慘案’的交涉已正式開始。”馮如寫道。

    劉慶恩更覺奇怪,前幾天日本還在報紙上叫囂要大舉出兵東北,怎麼現在突然就退走了?

    不止是劉慶恩覺得奇怪,當租界出版的外文報紙將日本艦隊退回長江口的新聞報道出來之後,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奇怪,變化無常的國際外交讓他們有些無所適從。

    只有趙北沒覺得奇怪,因為這本來就是德國領事答應他的事情,由德國領頭,聯合美國、奧匈帝國出面進行調停,以便盡快結束這場紛爭—————畢竟,以共和軍目前的實力,確實不足以對抗日本一點,趙北心里比誰都清楚而德國領事也同樣清楚,如果共和軍這個抱著強烈“反英情緒”的地方實力派被日本干掉的話,將對德國的遠東利益造成損害,所以國很有必要出面調停。

    在德國人看來,共和軍就好比是一只跳蚤,雖然咬不死英國,但至少能讓它癢得難受只有用的“跳蚤”絕對不能輕易被人捏死,如果有可能的話,德國人還打算將它喂得更強壯些,以便將英國咬得更難受,而且,這只跳蚤不僅可以用來咬

    也可以用來咬袁世凱,只不過,對于袁世凱來說,號的跳蚤,被它咬上一口的話後果就不好說了。

    總司令的反英表演畢竟只是一場做秀,適可而止的道理他也是懂的,德國也不消好不容易在遠東找到的反英小跳蚤被拴著英國狗鏈的日本狼狗捏死于是雙方一拍即合,決定適時收手。

    德國聯合歐美強國出面調停日本政府也只能服從。

    這就是國際政治,談判桌上都是有教養的紳士在談判桌下卻是你踢我一腳,我還你一腿,挨了打還不能叫出聲,否則就是對國際“正義”的藐視。

    日本還不敢公然藐視這種“國際正義”,因為它實力不足,雖然它曾經擊敗過中國,也擊敗過俄國,但那都是在列強種下的行動,離開了列強的種,它什麼也不是,日俄戰爭的勝利固然讓日本舉國上下精神振奮,但同時也引起了列強的警惕,一個強大的俄國不是西方需要的,一個強大的日本也不是西方需要的,對于列強來說,遠東地區絕不能出現一個亞洲霸主,無論是俄國還是日本,只要挑戰了這個底線,就等于和列強走上了對抗道路,那麼誰也不能保證不會再爆發一次日俄戰爭,而這一次,西方列強種的就不會是日本了。

    日本真正擺脫強的控制還要等到第一次世界大戰,戰爭之後歐洲列強的衰落和日本在戰爭中發的戰爭財使得日本真正開始主宰東亞事務。

    就歷史層面來講,必須承認,運氣很不錯,而且這個時代的日本政府還擁有一批比較理智的政客,憲政精神也沒有被武士道所完全取代。

    或許,只一位穿越者才能改變這一切吧。

    趙北有信心改變這一切,所以,他抱了德國的大腿。

    出面調停的是國、美國、法國和奧匈帝國,雖然他們的行動一致,但出發點並不相同︰

    德國是新崛起的列強,雖然的海軍還不能與英國海軍對抗,但也是不容忽視的存在,而它的陸軍更是傲視天下,整個歐洲大陸,沒有哪個國家敢拍著胸脯說能與德國陸軍單獨對抗,日本就更不能了;法國,雖然陸軍、海軍都比不上德國,但“金融帝國”的稱號不是虛的,它不僅是日本的大債主,也是俄國、中國的大債主,日本與俄國在中國的行動絕不能威脅到法國的遠東利益,如果日本與中國大打出手,將嚴重威脅法國在華金融安全,這是法國參與此次調停的主要動機;至于奧匈帝國,在華勢力比德國更微不足道,但考慮到它是德國的應聲蟲,而它對巴爾干地區的領土野心也不得不仰仗德國的種,因此,參加此次調停就很順理成章了,而且若是調停成功,也可彰顯它的大國風範;美國參與調停的動機也很簡單,那就是商業秩序,如果中日之間在這個時候發生大規模戰爭,將嚴重影響美國商品的銷售,使美國的經濟衰退雪上加霜,再加上美國新總統的對華新政策,以及與日本在東北地區商業利益上的,決定了美國政府的立場,而且美國商人一直覬覦著~漢鐵路,如果能夠調停中日爭端,或許可以給中國人一個好印象,由美國商人承辦這條~漢鐵路就可以名正言順。

    四國聯合出面調停,日本不得不給面子,于是艦隊撤退,立場軟化,開始與袁世凱政府進行馬拉松式的談判,以便在談判桌上得到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理所當然的,談判對象不是共和軍,無論是日本政府還是袁世凱政府,都一致認為趙北的共和軍是個“刺頭”,讓該勢力插手談判,只會把事情攪黃。

    雖然談判沒有邀請自己,但趙北並不介意,趁著這難得的“和平”時機,他決定盡快解決四川趙爾巽,將四川掌握在自己手里,于是,便有了第二次西征。

    第一次征川之戰,共和軍已經佔領了重慶,本打算一鼓作氣拿下成都,但日本人橫插一杠子,迫使趙北不得不暫停在四川的大規模軍事行動,僅派出少量部隊掃蕩已光復地區的頑固勢力,鞏固已有地盤,為了防備日本襲擊,連本打算增援四川的第二師都停止了西進。

    現在日本艦隊已撤退,湖北乃至長江地區的緊張局勢有所緩和,第二師已奉命再次西進,目前已抵達四川門戶夔門,更多的革命衛隊也趕到四川增援,第二次西征已是箭在弦上,為了保證西征的順利進行,同時也為了檢驗一下這個時代飛機的性能,趙北一紙調令,將共和軍唯一的飛行員馮如調到西征部隊,組建飛行隊,隨軍行動,至于另一位航空先驅謝泰先生,考慮到他是理論家,駕駛飛機不是他的長項,所以就留在武漢,繼續為飛機廠的組建奔走。

    日本艦隊的撤退對于共和軍來說是一個好消息,但同時也有一個讓人郁悶的消息,原本信誓旦旦要來投奔共和軍的湯鄉茗不來了,不僅他不來了,他麾下的那支中國實力最強的江防艦隊也不來了,袁世凱的一紙委任狀,湯鄉茗成了中華民國的海軍部總長,他的兄長湯化龍也正式走馬上任,取代王士珍做了江甦都督。

    看起來,總司令曾經揮舞的那頂“四川省長”的帽子還不夠誘人,湯氏兄弟沒有上鉤,或許,袁世凱拋得餌更誘人一些,畢竟,袁世凱代表著中樞權力。

    艦隊不來就不來吧,總司令並不太在意,畢竟,海軍是貴族軍種,以共和軍政府現在的財力,很難在保持一支強大陸軍的同時也保持一支大規模海軍,而且現在的戰略重點在西南方向,海軍也沒什麼大的用處,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那幾艘新式炮艦,它們可是長江里的霸王,如果有人願意,總司令並不介意用“海琛”號去換幾艘炮艦耍耍。

    “海琛”號是巡洋艦,在長江里基本上只能作為炮台使用,總司令現在最想要的是兩種武器,一種是飛機,另一種就是淺水炮艦。(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3:25
第183章 心火

還沒入夏,但成都已略微有些熱了起來,往年這個館生意最興隆的時候,南來北往的客商、坐地稱霸的袍哥、四里八鄉進城討生活的苦力,都會在茶館里叫上盞清茶,擺擺龍門歇歇腳,有些閑來無事的人甚至能在茶館里坐上一整天,做派與那京城里的八旗子弟差不多。

    不過現在的成都城里,不惟茶館里冷冷清清,就連街上也看不見幾個行人,只有那遠處傳來的隱隱炮聲在不斷的提醒人們︰戰爭時期,少出門為妙。

    何況坐鎮城中的四川總督趙爾巽還下了嚴令,四處捉拿“革黨”,這個時候,確實沒有多少人敢拿自己的腦袋來冒險,就連平時最囂張的四川袍哥也都老老實實在當順民,只有少數消息靈通的頭目跑出了城,投奔革命去了。

    大大小小的茶館都將鋪面關得嚴實,屋檐下無一例外都挑著面龍旗,不論是紙糊的還是緞子面的,這都是對大清王朝忠誠的象征,誰不掛誰就掉腦袋,這兩天里,原本不值錢的龍旗已漲了幾倍身價,就連紙糊的也得一串銅錢一面,幾乎趕得上多數小茶館一天的盈利了,龍旗買去不是掛上去就可以高枕無憂的,若是半夜里被哪個挨千刀的窮鬼偷去轉賣,那就是對大清不忠,抓去枷號是小,掉腦袋是大,因此,每到夜幕降臨,屋主還得戰戰兢兢的睡在門口,守著那面在風中搖曳的龍旗。

    亂局中最苦楚的就是底層小民是現在這種時候人會去關心他們的命運,總督大人現在正在為自己的命運發愁呢,哪里有閑工夫去操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抹了把額頭的汗,趙爾巽不耐煩的伸出手去,解開官袍上的玳瑁扣,嘴里連叫“熱”,嚇得身後那名長隨又加大了力度,用力的猛扇那面蒲扇,以便盡量消去總督大人的心火,站在一旁的管家也很識時務的端上一碗涼茶呈與總督大人,至于站在趙爾巽面前的那幾名幕僚和官員,更是屏息凝神,連大氣也不敢出雖然一個個早已是汗流浹背,卻連動動袖子擦擦汗也不敢。

    趙爾巽的心火不是沒有由的次共和軍西征四川,一路高歌猛進,所向披靡,不僅殺得川軍陣腳大亂,更殺得川中官員膽戰心驚,膽大的還可以給趙爾巽上幾封誓死抵抗的決心書膽小的不是投了“反賊”就是棄官而遁,連招呼都不帶打一聲的讓堂堂四川總督下不來台,趙爾巽的心火就是在那時候冒起來的來,日本艦隊制造“蘄州慘案”對于趙爾巽來說是個難得的好機會著共和軍注意力轉移到日本艦隊時,趙爾巽抓緊時機布置方略,一邊整頓被打散的軍隊,收人心,一邊督促川南將領率軍猛攻盤踞合江的田振邦部,試圖拔掉這個共和軍釘在瀘州府的釘子。

    趙爾巽巴不日本人一口氣打到武漢,踹了趙北的老窩,也好方便他的“光復大計”,大把銀子和官帽子灑下去,底下的將領們倒也爭氣,一鼓作氣硬是攻下了合江,攆耗子一樣將“川南鎮守使”田振邦趕回了江津小城,清軍追殺過去,就在江津城外與共和軍悍將柏文蔚部對峙,這可是川鄂之戰開始後清軍難得的“大捷”,消息傳出,滿清遺老遺少無不彈冠相慶,仿佛光復四川、殺進湖北易如反掌一般,諛辭如涌,高帽紛飛,一時讓趙爾巽有些飄飄然起來,幸虧他老弟趙爾豐一封親筆信及時送來,澆了瓢涼水,這才沒有昏了頭“趁勝追擊”,而是命令部隊穩扎穩打,鞏固現有地盤,等待趙爾豐的那兩萬生力軍趕來助戰。

    趙爾豐不狼身經百,戰略眼光確實比趙爾巽高那麼一點點,就在“合江大捷”之後,不過短短幾天工夫,湖南的共進會武裝“革命聯軍”的主力部隊已從貴州趕到戰略要地江,準備發動大規模進攻。共進會的江與共和軍據守的江津一南一北對著瀘州揮耽耽,面對新的敵人,趙爾巽手忙腳亂的調遣軍隊,試圖將共進會擋在川南的群山之中,拱衛四川鹽業中心。沒有銀子就沒有軍餉,沒有軍餉就沒有用命的將士,瀘州就是四川的錢袋子,絕對不能落入敵手,對此,趙爾巽非常清楚,因此才會將主要兵力擺在川南一帶。

    但等趙爾巽將兵力部署妥當,又從川北傳來塘報,楊王鵬為首的河南奮進會武裝已在川北民軍的引導下由川北南下,穿過保寧府,直撲潼川府,牽著清軍的鼻子繞了個大犬後,突然折向西北方向,經過數日急行軍,出現在綿州城下,當天即發動猛攻,只用了半天就攻克了這座城市,在城里成立了軍政府,楊王鵬自任都督,川北民軍首領熊克武被推舉為副都督,隨後革命武裝橫掃附近數十州縣,就連成都也是一日數警,人心惶惶。

    綿州就在成都府地北邊。革命軍隨時可以南下進攻成都。此時此刻。入川討伐地三路大軍中。奮進會武裝是距離成都城最近地革命軍。可以說。是日本人給了他們這個機會。不然。第一個踏上成都府地面地將是共和軍、將是總司令。

    誰第一個沖進成都。誰就將成為西地主宰。這個道理趙北懂得。楊王鵬也懂得。為了取得一塊合適地根據地。為了奪取一座大型兵工廠。奮進會已謀劃了很久 在機會就擺在眼前。怎能錯過?于是一聲令下。數萬大軍浩浩蕩蕩殺向成都。接連拿下羅江、德陽』進成都府地界。驚得成都城里地遺老遺少雞飛狗跳。

    趙爾巽拆東牆補西牆。調集重兵于漢州縣一帶。利用當地地有利地形建立堅固陣地日苦戰于抵擋住了奮進會地攻勢。雙方地戰線穩定下來。但這只是暫時地穩定。趙爾巽剜肉補瘡地後果就是。川南戰局全面惡化。共進會與共和軍利用大量清軍北調地有利時機。聯手發動了一次大規模地反擊。一口氣殺回合江。再次攻陷這座瀘州門戶。川南鹽業中心又一次暴露在了革命武裝地炮口之下。如果不是共和軍有意收住腳步地話富順和自流井地鹽井已經是革命軍地戰利品了。

    面對危局。趙爾巽唯一地寄托就是趙爾豐率領地那兩萬巡防營了。那支軍隊常年與川邊土司武裝作戰。積累了豐

    地作戰經驗且裝備精良。士氣可堪一戰以一較高下。如果能夠盡快回師成都。縱然無力反攻。至少可以守住成都。堅持到外省援軍趕來。

    不過。讓趙爾巽望眼欲穿地這支生力軍始終沒有趕來助戰到幾名餓一般地戈什哈跑到成都。帶來趙爾豐地書信爾巽這才得知∩于遭到川西土司和寺廟武裝地阻擊爾豐地部隊一路行進遲緩。離開巴塘之後幾乎是走一路打一路行軍道路第一重要。但是由于沿途山道被土司武裝破壞。部隊進軍速度極其緩慢。等他們好不容易蹭到打箭爐。軍糧隨即告罄。趙爾豐不得不一邊休整士卒一邊籌集糧草。沒有個把月地時間趕不回成都。

    至此,趙爾巽唯有仰天長嘆,那股心火更是越燒越旺,又被幾封州戰報一激,就此大病一場,軍政事務已全無心思打理,只好交由部下代為處理。

    趙總督專心調理養病,等他好不容易恢復幾分氣色時,共和軍西征大軍再次大舉入川,在總司令的親自率領下開始了第二次征川之戰。

    由于共進會和奮進會都已入川,而奮進會更是打到了成都門口,對此,趙北不得不調整戰略方向,暫時停止了對瀘州的進攻,開始全力向成都挺進,數萬共和軍精銳一路高歌猛進,在優勢火力的支援下一口氣拿下潼川、資州,由東、南兩個方向突入成都府,沿途會黨紛紛舉義響應,等共和軍殺到華陽、雙流的時候,這支革命軍隊已眾至十萬人,旌旗獵獵,士氣如虹,成都已是總司令的囊中之物。

    趙爾巽不得不病視事,帶著無處發泄的心火召集部下,商議戰守事宜。衙門大堂里太悶,趙爾巽干脆就讓人在花園里擺了張太師椅,坐在樹蔭下納諫,不過這種情形之下,幕僚們誰也沒有灑豆成兵的本事,實在拿不出好辦法應付眼前的局面,只能陪著總督大人悶臭汗。

    現在的形勢明擺著,由于南州等地也在開戰,清軍顧此失彼,兵力也是捉襟見肘,即使加上各地來援的團練,防守成都的軍隊也只有不到四萬人,連槍彈都配不齊,何談戰斗力?而且這些部隊多數都是從東邊退下來的殘兵敗將,已是風聲鶴唳、杯弓蛇影之勢,哪里還談得上士氣?

    再看共和軍面,不僅糧彈充足,士氣高漲,而且民心民意都在彼處,這場戰爭已打得太久,百姓誰不是怨言滿腹?不惟平民巴望著早點太平下來,就連那些縉紳商人也都打著別樣心思,共和軍早就發了話,膽敢和趙爾巽一道抗拒義師的人都是滿清走狗,一旦抓獲,殺頭抄家一樣不落下,眾人誰也不是傻子,不會真瘋到跟趙爾巽一起為那個旗人的王朝殉葬,但凡有機會,多數人都是願意“反正”的,只要保住了身家性命,這個天下誰願意坐誰去坐,百姓才懶得去計較呢,共和也好,君憲也罷,這日子要過,太陽要曬,所以,還是早些太平下來吧。

    成都總商會已經派出表,委婉的向趙爾巽提出體面結束這場戰爭的建議,免得城破之時玉石俱焚,趙爾巽雖然沒有答應,但也沒有呵斥那幾名代表,這固然有洋人商會施壓的原因在里頭,但誰又能保證,這位總督大人也沒點別的心思?這仗打到現在,誰勝誰負已是一目了然,再死撐下去,恐怕就真要進昭忠祠了,趙爾巽再迂腐,也不會真想去死,或許投降是個好辦法,但就是拉不下面子,畢竟,他趙大人還是大清的封疆大吏,漢軍旗人,一把年紀,胡子花白,去向一個二十郎當歲的愣頭青屈膝投降,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再說了,他“趙屠”的名聲在外,革命軍能放過他這個雙手沾滿革命者鮮血的滿清走狗?

    失,失策啊,若是當初沒上錫良、升允的賊船,而是帶著川漢鐵路的路款下野,躲到外國租界,悠哉游哉的做個富家翁,誰又能奈何得了他趙大人?

    想到處,趙爾巽的心火愈發熾烈,接過管家捧來的那碗涼茶,一口氣喝了個干淨,抬頭瞥見一名戈什哈快步跑進花園,在他面前五步外跪下,手里捧著幾封塘報。

    “念!”

    趙爾巽面無表情的呵斥一聲,將里的茶碗挪到一邊,管家急忙提著茶壺走到跟前,小心翼翼的將涼茶斟滿。

    “我部奮勇殺敵,無奈賊勢熾烈,又有氣球助戰,標下率軍退守中和,士氣不振,唯望大人速藏餉勞軍。……右軍昨日已降了革命軍,左軍今日也降了革命軍,只剩我部獨木難支,標下無能,大面鋪失守,標下已率部退至大面鋪以西布防,願戴罪立功,為大人效死,為朝廷盡忠。……標下不負重托,已率軍克復雙流鎮,無奈賊軍勢大,激戰一夜,我部糧道被斷,賊軍團團圍來,環攻不已,望大人早派救兵,不然,雙流鎮危矣,成都危矣。……標下奉命防守賴家店,昨日至今,一切無恙,然午飯過後,我部哨探突與革命軍前鋒遭遇,激戰多時,互有傷亡,恐革命軍即將攻打賴家店,望大人速遣援軍,標下肝腦涂地死守此處,為大人分憂,還望大人速將本月軍餉派發,以安將士之心。”

    這軍心是愈發不穩了,連稱呼也從“賊軍”改成“革命軍”了,這些將領只怕也是想留條後路啊。

    以前還可以靠銀子收買軍心,現在呢?樹挪死,人挪活,反正是當兵吃餉,跟著革命軍未必就吃不了餉,就算吃不了共和的軍餉了,這段日子以來吃的“皇餉”也足夠這些將領們衣食無憂了。

    “ !”

    趙爾巽手里的那盞細瓷茶碗被狠狠的扔到樹干上,摔得粉碎,接著便是總督大人的破口大罵︰“本官養了一群豬!朝廷也養了一群豬!區區賊軍,以客欺主,竟如入無人之境,爾等有何用處?辜負朝廷,辜負本官,就別怪本官請出王命旗!中軍何在?”

    底下的僚佐們面面相覷,他們都明白,總督大人這是心火難平,要開殺戒了。

    可是如今的軍心】氣,殺戒一開,後果可就沒人可以預料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3:26
第184章 空襲

總督大人發了火,侍立一旁的中軍急忙上前跪下領命趙爾巽下令,卻听有人在後高喊︰“慢著!大人且慢請王命。”

    趙爾巽抬頭望去,卻見一名四品官員提著袍角匆匆奔來,正是鹽法道傅華封,手里還拿著一張紙。

    “大人,英國商行轉來的電報,是英國領事拍來的。”傅華封將那張電報紙呈與趙爾巽。

    趙爾巽匆匆看了幾眼,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將身邊的幕僚、長隨趕走,只留下傅華封和管家兩人。

    “這電報當真是洋行送來的?”趙爾巽問道。

    傅華封說道︰“是行的洋人大班親自交到下官手里的。大人,現在軍心不穩,不宜動用軍法,還是應以拉攏為上,不然,萬一激起兵變,恐再釀田振邦之變。”

    提起田振邦的倒戈一擊,爾巽面色一沉,冷哼道︰“田振邦反復無常之小人,莫再提他。洋人將這電報送來,所為何意?莫非是勸本官袒身出降?自古王朝鼎革,不乏殉國的忠臣,本官倒是不介意做個忠臣。”

    “大人,你若做忠臣,只怕成都滿城士民都要玉石俱焚了!”傅華封眼圈一紅。

    “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沒柴燒’,如今革命軍勢大,令弟又遠在川邊,城內守軍皆不可恃,軍心動搖,訛言四起,大人自認有幾分把握守住成都?”

    “尚旗營,怎能說守不住?”趙爾巽橫了傅華封一眼。

    “旗營?先不說僅有三營°是三十營。卻又怎樣?大人是旗人自然明白如今地旗營是何等模樣。放槍彈上天。馳馬人墜地。此等隊伍怎能上陣廝殺?況且革命軍宣揚不殺旗人奪貧苦旗人房產如此一來。軍心更難收。但有退路 有幾人肯拼命?革命軍一路之上大肆宣揚。要廢除苛捐雜稅免歷年積欠。要降低田賦百姓不明大義』這等誆言蠱惑。早已是民心不穩了。誰又肯為大人出力?革命軍進軍途中。一路簞食壺漿。卻也不是虛言。事到如今廷大勢已去。大人何苦如此執迷不悟?”

    “那你意思官非降不可?你就不怕本官將你治個妖言惑眾之罪?”

    趙爾巽冷笑。這傅華封不是他地人是他老弟趙爾豐保薦上去地。此人在新政上頗有些才干格耿直◎來是有啥說啥。不然 在也會如此這般來勸說了。

    傅華封硬著頭皮說道︰“治不治下官地罪。在大人一念之間。降不降也在大人一念之間÷官此番游說。絕非是下官怕死。實在是為川省百姓請命。大人若固持己見。只怕闔城軍民玉石俱焚。到時千夫所指。大人只怕是遺臭萬年。洋人電報上說得清楚。袁世凱以大總統令宣示天下。只要肯降。不僅既往不咎。還可繼續做共和政府地官。大人忠于朝廷。自然是不會給袁世凱效力。但若以此蟄伏下來。靜觀其變。他日未必沒有東山再起之機。何況、國領事還有一計。當可保全大人顏面。”

    “哦?何計?”趙爾巽站起身。走到傅華封跟前問道。

    “降袁不降趙。”傅華封脫口而出。

    “降袁不降趙?”趙爾巽揣摩著這句話。

    “袁世凱雖是叛臣,但終究是一國之主,共和首腦,向他出降,自不會折了大人顏面,至于那個趙北,一向飛揚跋扈,連袁世凱也深為不滿,大人降袁不降趙,便是要在這兩人之間再放把火,叫他們自己咬起來,無論誰勝誰負,大人穩坐釣魚台,何嘗不是莊刺虎的形勢?現在日本人正借著~州事變的由頭與袁世凱討價還價,袁世凱急著平定地方、就任正式大總統,所以,只要大人松松口,袁世凱肯定不會拒大人于千里之外。”

    “這是英國領事的意思?”

    “既是英國領事的意思,也是袁世凱的意思,在電報里已說得很清楚了。”

    “可袁世凱遠在京師,趙北近在咫尺,降袁不降趙,豈不是把本官往老虎嘴里送?那時,本官既做不得忠臣,又不能全身而退。實在蠢計,蠢計。”趙爾巽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大人不必擔心,英國洋行的火輪船就在城外碼頭等候,大人可上船躲避,船上不僅有英國水兵,更有英國領事坐鎮,賊軍若想上船搜揀,也得顧慮幾分。”傅華封將另一封電報紙從袖子里摸出,呈與趙爾巽。

    “這是英國領事的另一封電報,大人可仔細看看,有英國保護,大人可高枕無憂▲且,英國願意為大人聯絡袁世凱,前些日子英國商館買給大人的那幾批軍火就是英國領事從租界調來的,用英國兵艦運輸,這足見英國政府對大人青睞有加啊。”

    拿著那兩封英國領事的電報,趙爾巽沉吟道︰“英國領事賣給本官軍火,是想借本官的手去打趙北,為英國火中取栗、國人狡獪非常,袁世凱也非善類,老夫不得不從長計議。這出降一事,還是慢慢計議為妥。”

    傅華封正欲再勸,卻突然听到天空中傳來轟鳴,由東南方而來,猶如遠雷一般,連續不斷,聲音越來越近。

    “是何聲響?”趙爾巽也注意到那聲音,抬頭仰望,在東南方的湛藍天空中看見一個小黑點,正緩緩向總督衙門這邊飛來。

    這時那些幕僚、長隨也听見聲音趕來,眾人站在花園里,抬頭望天,眼看那天空中的小黑點越來越近、越來越清

    人心中都有些驚慌起來。

    “那是何物?”

    “似是風箏。”

    ……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一名戈什哈匆匆奔出花園,片刻之後拿著一架單筒望遠鏡返回,趙爾巽接過望遠鏡天空看了看,不由更是驚訝,說道︰“那風箏上何以坐著兩個人?”

    就在趙爾巽等人目瞪口呆之時,那架巨大的“風箏”已掠過花園上空著讓人魂飛魄散的轟鳴聲飛了過去同時拋下兩個小黑點,搖搖晃晃的從天空落下,砸向總督衙門。

    其中的一個小點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花園的一間廂房上,砸中了屋脊,在擊碎了幾片瓦片後又彈了起來蹦跳跳的從房檐上滾下來,落在了青磚小徑上。

    眾人好奇的圍了過去|看清,那東西的樣子很像一個,前頭粗後頭細,屁股上還帶著幾片短翼,通體黝黑,那幾片短翼的後頭還插著一根很粗的鐵管此刻,那根泛著金屬光澤的鐵管正“滋溜溜”的往外冒著煙。

    “炸彈!”一名戈首先明白過來那是什麼東西一聲喊,與管家護著趙爾巽就往後跑。

    眾人“呼啦”一聲散開抱頭鼠竄,跑出了花園了片刻工夫,才听到花園里“轟”的一聲,隔著圍牆都能望見那高高炸起的泥土,眾人頓時面面相覷,似乎有些明白那“風箏”的用途了。

    兵上說的“善攻者動于九天之上”,指得大概就是這種作戰方式吧。

    與此同時另一顆炸彈在總衙門的馬廄里爆炸,並引燃了干草垛,不多時,衙門里已是濃煙滾滾,火焰熊熊,人跑馬躥,好不熱鬧。

    “那何物?那是何物?”趙爾巽拿著望遠鏡,雙腿止不住的哆嗦,看了眼同樣打著顫的屬僚,但卻沒人回話。

    片刻之後,一個戈什哈才說道︰“大人,小人似乎是見過那種炸彈的,叛軍有一種大炮,叫‘迫擊炮’,炮彈就跟剛才咱們瞧見的那顆炸彈一模一樣,只是那炮彈更大更重些,剛才那顆炸彈小了一圈,而且似乎不是踫炸,落下來後看著像臭彈,可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炸了。”

    話未說完,那天空中的轟鳴聲又響了起來,那架“風箏”又飛了回來,這一次它是從西北方向過來,往東南方飛去,而且再次掠過總督衙門上空,從二十多丈的高處飛過,底部刷著的那面五色旗格外惹眼,“嗡嗡”的轟鳴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膽俱裂,發一聲喊,沒頭蒼蠅一般散了開去,紛紛跑出總督衙門,各自找了個自認為安全的地方躲了起來,渾然把手里的洋槍當成燒火棍子了。

    四川總督趙爾巽也躲了起來,在美國花旗洋行洋灰砌的二層小樓的地下室里一躲就是一個小時,就是在那里,一位美國商人很得意的告訴他,那架“風箏”的學名叫做“飛機”,是他們美國人在五年前才發明的。

    昨天在城東升起了一個氣球,硬是嚇散了數千巡防隊,今天更過分,派了架飛機扔炸彈,這共和軍果然是欺人太甚!

    等總督閣下氣哼哼的壯著膽子由戈什哈們保護著返回總督衙門時,這才發現滿街都是花花綠綠的小紙片,每一張不過巴掌大小,一名戈什哈撿了幾張在手,呈與趙爾巽,卻原來是共和軍的傳單,上面不僅寫滿反清口號,而且還許了重賞,聲稱無論是誰,只要綁了趙爾巽獻出成都城,就賞他一萬大洋,否則,就用這種叫做“飛機”的新式武器將整個總督衙門炸平。

    “狂妄!狂妄!”

    趙爾巽將那幾張傳單撕碎,傳令下去,將街上的傳單全部收集起來,不許百姓撿。

    不過趙爾巽很快就意識到他的這個命令不可能得到執行,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那架飛機不僅在總督衙門附近拋下傳單,而且也在城南、城北等處拋下大量同樣內容的傳單,吃了炸彈的地方也不僅僅只有總督衙門,城內的旗營和鐘鼓樓也各吃了一顆炸彈,雖然沒有炸死一個人,但卻震撼了眾人的神經。

    當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還在城頭上回蕩的時候,清軍的軍心已經無法收,那些連氣球都沒有見過的士兵完全無法理解那天上到底是個什麼玩意,至于那上頭坐著的兩個人是否是妖人卻也沒人說得清楚,成巧千的士兵放下了手里的武器,沖著那遠去的飛機磕頭,無論軍官們怎麼責罵」打,他們就是不肯站起來繼續作戰。

    從各個營頭傳回城的消息很快匯聚到了四川總督府,軍心動搖,前線部隊成建制的投降,總督大人也是束手無策,何況他本人也被那飛機轟炸嚇得魂飛魄散。

    趙爾巽當然不知道,他所目睹的這一幕注定要載入人類戰爭史,因為這不僅是飛機發明之後第一次參加實戰,而且也是飛機執行的第一次轟炸任務,而那四顆重量僅為兩公斤的踫炸、延遲雙引信炸彈也是人類戰爭史上第一種專用的航空炸彈,雖然結構很簡陋,裝藥量也少得可憐,而且粗糙的踫炸引信瞎火率較高,但這並不妨礙它被載入史冊。

    值得一提的是,在整個空襲過程中,雖然飛機的最高飛行高度僅僅只有九十米,但地面上的清軍士兵沒有向天空開過一槍,空襲行動平靜得像郊游一般。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3:29
第185章 擅自行動

在趙爾巽等人在地面上亂竄的時候,天空上的那兩機上心滿意足的欣賞著地面上的混亂。

    馮如將握住操縱桿的右手抬了起來,扶了扶風鏡,然後挑起大拇指,向坐在身邊的助手孟飛晃了晃。

    孟飛咧嘴興笑,也豎起大拇指,順手將套在手指上的導火管拉環扔了下去,然後再次緊了緊捆住肩膀的安全帶。作為共和軍第一飛行中隊的飛行學員,能夠被中隊長挑中成為助手,參加人類有史以來第一次對地空襲任務,孟飛是幸運的,同時也是興奮的,由于太過興奮,以致于剛才將頭兩顆炸彈扔下去之前竟然忘了解除踫炸引信的機械閉,而只是拉燃了炸彈屁股後面的導火管,所以,那兩顆扔下去的航空炸彈全部延遲爆炸,除了嚇唬人之外,幾乎沒有造成任何傷亡,後兩顆炸彈的閉倒是解除了,可是不知為什麼也沒有及時引爆,似乎是引信的問題。

    那可是漢陽兵工廠為這架小飛機量身定做的高級武器,彈頭用得是與迫擊炮類似的慣性踫炸引信,彈尾還裝了一根延遲信管,這種航空炸彈一共就制造出五十顆,結果第一次實戰出擊就在孟飛手里出了洋相。

    “教訓啊,以後可要記住解除引信閉。另外,漢陽兵工廠的引信未免太粗糙了些。”

    孟飛從興奮中下來,想起剛才的疏忽,于是急忙從皮中摸出個筆記本,頂著風用鉛筆在本子上鄭重其事的寫下幾句話,這是他的學習筆記,平時馮如教授的飛行經驗和注意事項都記載在那上面,孟飛學習勤奮,文化水平也高,這正是馮如挑選他做助手的主要原因。

    此次共和軍第二次征川北不僅將馮如帶了過來,而且也將那僅有的兩架飛機帶了過來,就在西征軍入川的輪船上,中國的第一支飛行部隊正式組建名為“第一飛行中隊”,直屬于共和軍總司令部,馮如是第一任中隊長。

    為了挑選合的隊員如深入基層連隊,用了幾天時間挑選出一百名學員,由于馮如是廣東人,方言很重,為了便于教學,趙北特批,同意這第一批飛行學員都從廣東籍士兵中挑選,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北沒有那麼多廣東人,所以不得不擴大挑選面,從作戰部隊到時政宣講隊,再到軍官訓練團,凡是能听得懂馮如方言的人都有優先權,孟飛正是因此才得以進入飛行隊的,當時他正在軍官速成班隨營學習,而且正好是廣東人。

    使是這樣飛行隊里仍有近一半的非廣東籍人士,馮如教學時只好依賴孟飛做翻譯,這也是孟飛得以參加此次空襲行動的另一個原因,馮如很信任他。

    炸扔下去了,那滿滿一麻袋的傳單也扔下去了機那不堪重負的發動機終于得以解放,發出輕快的“嗡嗡”聲著飛機向更高的空域飛去,很快爬升到兩百英尺的升限著那個升起在兩百米高空的偵察氣球飛去,那就是飛機的航標。冷風迎面吹來飛機上的兩人神采奕奕,圍在脖子上的白色絲質圍巾隨風飄揚,看上去很拉風。

    這條圍巾可不僅僅是用來拉風地。它很實際地用途——————用來擦去風鏡和臉上地油污。

    很快。孟飛地條圍巾就派上了用場。就在他記下此次空襲行動地所有心得之後。他身邊地那台風冷二沖程發動機開始發出怪異地尖叫。還沒等飛行員調整節流閥。只听得“轟”地一聲爆響。發動機地油管就爆出一團火焰。順著油路燒了開去。大量汽油混合著油甩到了孟飛臉上。

    孟飛一邊擦去風鏡上地油污。一邊操起綁在腿上地一塊濕毛巾:力撲打那台冒著火地發動機 此同時 他並列而坐地馮如立即操縱飛機向低空飛去。

    幸虧這是一架雙引擎飛機。不然地話。只怕人類戰爭史上地第一次空中突襲就要以悲劇收場了。

    馮如和謝泰帶回國兩架飛機。一架單引擎。一架雙引擎。飛行速度差不多。但雙引擎地那架飛機載重量更大﹝全性也更高一些。也正因此。馮如才駕駛這架飛機出擊。

    不過這個時代地發動機技術比較原始。再加上抗爆性很差地汽油。駕駛這個時代地飛機飛行確實是在冒險。一旦出現故障。只能依靠飛行員地經驗和應變能力。

    右側發動機猛烈燃燒,烈焰熊熊,黑煙滾滾,依靠事的那台發動機,這架飛機哼哼唧唧的向東南方飛去,屁股後面拖著長長的黑煙,遠遠望去,煞是壯觀,引得地面上正在交戰的雙方士兵紛紛仰頭,弄不清楚這架“風箏”又在玩什麼雜耍。

    等飛機掙扎著飛回大面鋪野戰機場時,油箱

    見底了,來不及調整航向,馮如一壓操縱桿,駕機飛機拖著黑煙在一片草地上蹦蹦跳跳的降落了,機場上的飛行學員們一窩蜂的沖了過去,不等飛機完全停住,便紛紛抓住機尾,硬拖著飛機停了下來。

    馮如和孟飛解開安全帶,狼狽不堪的跳下飛機,從學員手里接過一張濕漉漉的毛毯,整個蒙在了那台起火燃燒的發動機上,這才控制住火勢。

    趙北帶著參謀們一臉驚愕的跑了過來,拉住馮如就問︰“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快,快送到野戰醫院,叫軍醫看看。”

    作為穿越者,趙北很清楚馮如是怎麼為自己的航空夢想獻身的,在這種人才難得的時代,他實在舍不得馮如這種頂尖人才,如果不是戰事緊急的話,他也不會冒險讓馮如帶領飛行隊隨軍行動,但是此舉目的是叫馮隊長訓練隨軍學員,卻沒有讓他駕機升空作戰。所以,當得知飛機擅自起飛之後,他立即從前敵指揮部趕到機場,一打听才知道,馮隊長帶著一名飛行學員要去轟炸滿清頑固派。

    這是擅自行動啊!

    趙北雖有些惱,可是又沒辦法叫飛機回來,于是只好在機場等候,本打算等飛機降落之後狠狠的將這兩個擅自行動的飛行員批評一頓,但是剛才看見那架飛機拖著黑煙飛回,嚇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這批評的話也就忘得一干二淨。

    現在共和軍的飛行隊剛組建,飛行學員們也僅僅處于理論學習階段,正在熟悉趙北命人制作的那些簡易訓練裝備,根本不能單獨駕駛飛機作戰,也難怪趙北會如此擔心馮如的安全。

    馮如連連擺,示意自己無恙,也不多說話,只是心疼那台發動機,這架飛機沒有備用發動機,現在燒毀一台,只怕短時間內是無法再升空作戰了,至于那架單引擎飛機,趙北可是明白說過的,絕對禁止馮如駕駛,以免摔死了共和軍唯一的飛行員。

    架飛機損壞的不止是發動機,撐桿和張線也被燒毀,右側機翼也被燒了個大洞,如果不是及時飛了回來的話,恐怕在天空就解體了,此次空襲行動,可謂險之又險,兩名飛行員的運氣也實在是好。

    初空中出擊就出師不利,馮隊長的懊惱可想而知,孟飛也是同樣模樣。

    趙北好言安慰一番,吩咐衛兵帶著馮和孟飛下去休息,又命人將這架已經損壞的飛機拖回機庫修理,看看能不能把那架單引擎飛機的發動機卸下安上,同時正式下達命令,從現在起,飛行中隊的飛機由總司令的衛隊看管,沒有總司令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駕機升空作戰。

    所謂“機庫”其是一座竹子搭建的涼棚,頂上蓋著油布,從兵工廠調來的幾名技工負責維護飛機。趙北對這個時代的發動機一竅不通,索性也不去添亂,帶著參謀們離開機場,又趕回前敵指揮部,走之前還下了命令,沒有他的允許,馮隊長也不準駕駛飛機。

    回到前敵指揮部,已有幾名客人在等候,一位是居正,作為共進會會長、湖南都督孫武的特使前來拜訪總司令,另一位是鄧剛,是奮進會首領楊王鵬派來的代表,另外兩位則是川西土司派來的聯絡員,一個叫烏哈,一個叫德格,漢話說得很不錯。

    四人從重慶遠道而來,主要是為了與總司令商議聯合進攻清軍事宜,征川之戰打響後,共和軍、共進會、奮進會三路入川,後來共和軍佔領重慶,三方代表本打算就在重慶召開一次戰時會議,商討進軍事宜,卻不料爆發“~州慘案”,趙北返回湖北坐鎮,那次戰時會議由于缺少了這位中心人物而不得不終止,此後三方各干各的,共進會打著川南井鹽的主意,奮進會則盯著成都的兵工廠流口水,至于共和軍方面,正忙于消化勝利果實,鞏固已佔領的地區,三方自行其事,說不上配合,而共進會與奮進會方面又都存著渾水摸魚的心思,也沒再主動與共和軍方面尋求接洽,雖然攻佔合江城的時候是共進會與共和軍聯手作戰,但說實話,共進會方面並不消與共和軍分享勝利果實。

    直到趙北趕回四川,共和軍橫掃川中、川西,勢如破竹,共進會與奮進會這才意識到誰才是這場戰爭的主導者,于是各自派出使節,前來與總司令接觸,商討聯合進攻與戰後的安排,至于那兩位川西土司的聯絡員,根本就是花瓶角色,且不論他們能不能協助共和軍行動,即使他們有這個實力,等他們將消息傳回各自的山寨時,只怕這場戰爭已經結束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3:33
第186章 兵不厭詐

些盟友的特使遠道而來,風塵僕僕,雖然他們各自~全一樣,但都需要總司令的噸,畢竟,現在的四川諸勢列,就以共和軍的實力最強。

    趙北與這幾位代表寒暄一番,領著眾人走進前敵指揮部的大帳篷,上茶、奉座,諸般禮數周全,與四人天南罕的扯了一通,就是遲遲不切入正題。

    現在共和軍已經兵臨城下,成都指日可下,這到手的桃子沒必要與別人分吃,這個道理趙北懂得,自然不會拱手讓給別人,在趙北看來,共進會與奮進會趁著日本人在湖北搗亂的時候在四川上躥下跳,實在是趁人之危,尤其是川北過來的奮進會,不僅搶先向成都進逼,而且還不知用什麼手段“招撫”了川北民軍,就連趙北苦心培養的熊克武也給楊王鵬打工了,這實在是讓人有些郁悶。

    當然,這兩幫人也是有功勞的,至少他們成功的牽制住了一部分清軍兵力,減輕了共和軍前進阻力,對革命事業也是有功的,不過考慮到川北已成奮進會的地盤,貴州也落入共進會掌握,這可以看做是他們的獎賞,做人不可以太過貪心,否則就是不識抬舉了,既然總司令已經暫時默認了他們的勢力範圍,那麼,這成都府無論如何也得留給共和軍享用,瀘州的井鹽也不能讓給共進會。

    見總司令顧左右而言它,居正與鄧剛都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這位威風八面的總司令到底打得什麼主意,只好耐心的等他說完。看到共和軍一路高歌猛進,所向披靡,共進會與奮進會都是又羨慕又嫉妒,心中也頗為不服,在他們看來和軍之所以戰斗力強橫,就是沾了漢陽兵工廠的光,而這恰恰是他們的軟肋,沒有共和軍方面的支援們連炮彈都得一顆一顆數著打,哪能像共和軍的炮兵那樣一口氣就能轟上小半天?

    “諸位啊,你們是晚了一步是早到一步,就能看見咱們共和軍的飛機,今天咱們對成都進行了一次空襲,現在,只怕城里的滿清遺老遺少正在忙著挖地道躲避呢【來,我是打算從武漢調幾門大口徑攻城炮的,不過考慮到成都百姓的安全,這大炮到底還是沒有調進四川。”

    趙北說了半天慢將話拉回到軍事上,不過仍然是絕口不提聯合作戰的事情,只是建議革命同志們應該首先穩定已光復地區的社會秩序,建立可靠的地方政權。

    居正與鄧剛:應再慢,此時也已品味出了總司令話里的意思,兩人對望一眼,均看到對方眼神中的不滿,但卻又不便發泄出來竟,現在他們還必須仰人鼻息。

    不容易等總司令羅嗦完,端起茶潤嗓子,居正才找到插嘴的機會,說道︰“總司令高屋建瓴等深為折服。不過目前我軍已穩定了光復地區,完全可以騰出兵力進攻瀘州旦佔領瀘州,就切斷了清軍糧餉來源負隅頑抗之清吏必予重創,沒了糧餉來源軍不戰自潰 在我軍所欠缺的不過是炮彈、槍彈,若是彈械充足,我軍可保證在半個月內拿下州府城。”

    趙了眼居正,慢吞吞說道︰“現在成都戰役已經打響,我軍炮彈尚且不足,實在無以支援貴部。這些炮彈都是一顆一顆從武漢運到這里的,川江行船之,不用我羅嗦了吧?別看我軍炮彈較多,可一旦川江航道受阻,我軍炮兵也得歇菜。以我之見,貴部大可以暫時休整些日子,等我解決了趙爾巽,一定親自率軍趕往川南,與貴部協力合作,拿下瀘州,光復全川。”

    居正被趙北一嗆。差點就要當場發作。;起臨行前孫武等人地囑托。不得不壓下心頭地火氣。改變策略。說道︰“既然總司令無法支援炮彈。是否可以酌情支援些糧食?從川南過來地時候。我軍攜帶地糧草不多 在已在殺騾子充饑了。川南一帶不是魚米之鄉。窮山惡水。糧草籌集十分不易。當地土豪又不肯合作。總司令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革命同志挨餓吧?”

    挨餓?誰叫你急著下山摘桃子地?為了走快點。連糧食都不多帶。還真以為四川到處都是天府之國呢。

    趙北放下茶杯。摸了摸下巴。說$$$.$$.$\n||官方英姿上傳道︰“我軍糧草也不多啊 在正是春荒時節。只有等夏收以後才有多余地糧食。俗話說‘湖廣熟。天下足’。以糧倉來看。湖北還不如你們湖南呢。貴部糧食匱乏 必不是因為湖南沒有糧食▲是運不進來吧?不如這樣。你們在湖南多征集些糧船⊙糧食運到夔門。我再派船接運過來。不收你們地船費。如何?”

    居正將手一攤。問道︰“運糧入川。至少得個把月。只怕糧食還沒

    軍中就已斷糧了。”

    趙北扭過頭去。問藍天蔚︰“咱們地糧食還夠吃多久?”

    藍天蔚說道︰“滿打滿算可吃兩三個月,下一批軍糧要等到下個月才能排上運輸計劃。”

    趙北點了點頭,向居正說道︰“船只不夠,運能緊張,我們也有困難啊,不過既然革命同志比我們還困難,也不能太過自私,這樣吧,我先借你們一個月的糧食,足夠你們撐到湖南糧食運過來。我馬上給你批條子,你打了收條就趕緊把糧食運回去,共和軍的那些農墾團、勞工大隊可以幫你們運輸,至于糧價好商量,就在湖南征集一批同樣數量的糧食,運到武漢就行了。”

    “那槍彈的事情?”居正有些不甘心。

    “可以再支援你五百桿步槍,每桿槍配二百顆子彈,等拿下成都,再支援你們一些槍炮。”趙北很慷慨的打發著居正。

    鄧剛見居正踫了個不軟硬的釘子,自認自己沒那麼好的口才,和趙北又有,而且不屑于趙北的軍閥做派,于是干脆單刀直入,說道︰“請總司令下令發動總攻,我奮進會必定積極配合,一舉突破彭縣防線,從北向南攻擊,配合貴軍拿下成都!”

    趙北一邊用指叩著身邊那張八仙桌,一邊思考著鄧剛的提議 在奮進會被清軍阻擋在漢州縣一帶的崇山峻嶺之間,幾乎是寸步難行,共和軍進抵成都近郊之後,趙爾巽也沒有放松那里的防御,所以直到現在,奮進會仍被困在漢州縣一線,今天上午的時候,趙北已派出一部向成都以北迂回,試探性的對賴家店敵軍發動了一次小規模的攻擊,清軍不得不從北方調兵南下增援,見此情形,趙北立即下令停止了攻擊,他不想看到奮進會突破北方的防線南下,用清軍擋住他們是最好的方式。

    “部在漢州縣牽制了萬余清軍精銳,實在是功不可沒,消貴部再接再厲,為革命貢獻量。我軍預備在五天之後對成都發動總攻,屆時,趙某必會分兵一部北上,策應貴部突破清軍防線南下,會師于成都城下。”

    趙虛實實的說道,同時在心里拿定主意,當天晚上就對成都發動總攻,無論如何,也要獨自吞下這座城市,尤其是那座幾乎完整的兵工廠,更不能落到旁人手里。

    應付了居正和鄧剛,趙北又與那兩個司聯絡員詳談片刻,也是滿口的空頭支票,將那兩人忽悠得不知身在何方,至于兩人送來的金條和煙土,趙北也是照收不誤,金條放進警衛營小金庫,煙土也不會浪費,軍醫會將其制成鴉片酊,這是好東西,傷員的救星。

    趙北送四人出軍帳,發現衛隊長田勁夫帶著兩個長袍馬褂的中年男子等在帳外。見總司令出來,那兩人急忙取下瓜皮帽鞠躬行禮,田勁夫走了過去,將一封信交給趙北,並說道︰“偽清四川總督趙爾巽請降!這是投降書,請總司令過目。”

    眾人愕然,居正和鄧剛更是驚訝,卻听趙北說道︰“昨天派人去勸降,趙爾巽不是口口聲聲要誓與堅城共存亡嗎?怎麼現在改主意了?”

    田勁夫向後一指,說道︰“听那送信的兩人說,咱們的飛機在城里轉了兩圈,趙爾巽就改主意了,他怕咱們再往他頭上扔炸彈,更怕城里的軍隊嘩變。不過降歸降,條件可提了一堆,好象是他來勸降咱們一樣。”

    看起來飛行隊擅自出擊的行動不能算失敗,至少心理威懾效果達到了。

    “這就是空軍的巨大震懾力啊。至于條件嘛,他可以坐地起價,咱們當然也可以著地還錢。”

    趙北笑呵呵的拆開信,只掃了幾眼,還沒看完投降條件,臉上的笑容就已消失,怒容滿面的呵斥道︰“哼哼!什麼玩意?向共和政府請降,向袁大總統請降,不向我共和軍請降?投降了還想做官?……他趙爾巽以為自己是誰?呸!派人告訴他,現在共和軍就代表共和政府,我趙北就代表袁大總統!他要想投降,只能向我投降,向別人投降就是假投降,對于假投降,我共和軍必予以迎頭痛擊!給他二十四小時的考慮時間,如果逾期不降,我就派出一百架飛機,進行地毯式轟炸,就算他趙爾巽躲進耗子洞里,也要把他炸出來!”

    既然空軍的威懾力已經體現出來,那麼就很有必要將這種威懾力進一步發揮。

    打仗麼,講究的就是一個虛虛實實,反正清軍將領多是些土包子,訛詐起來更容易。

    這就叫“兵不厭詐”。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3:36
第187章 高攀橋

黎明前的最後一絲黑暗完全消退之後,天邊出現了芒,越來越明亮,不僅驅走了黑暗,也驅走了殘春時節那僅存的涼意。

    成都城里的百姓像往常一樣小心翼翼的拉開門,透過門縫向街道上張望,但街面上卻冷清得詭異,那些原本到處都可以看見的巡街兵丁不見了蹤影,街上散落著許多撕碎的龍旗碎片,間或有幾只破爛的草鞋歪在街邊的排污溝里,卻也不知道它們的原主人去了哪里。

    街上靜悄悄的,響了多日的炮聲和槍聲都听不見了,只能听見一些人家掛在屋檐下的風鈴“叮當當”,正隨著微風搖擺,那從東邊過來的暖風順著街道一路吹了過去,將那些躺在地上的破碎龍旗卷了起來,飄飄揚揚散落的到處都是。

    怎麼回事?

    百姓們又將拉開的門小心翼翼的關上了,一家老少躲在八仙桌下面面相覷。

    革命軍的大炮不響了?沒有炮彈了?

    趙憲台的老弟帶著援軍到成都了?革命軍知難而退了?

    正當百姓們惴不安時,那街上突然傳來“砰砰”的炸響。

    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難道是巷開始了?前些日子听說革命軍跟清軍在漢口巷戰,半個漢口都被戰火燒成了白地,難道,現在的成都城也要步漢口後塵了麼?

    膽小的人幾乎快嚇得昏去,膽大的人也不敢開門去望個究竟,雖然很快就發現這“槍聲”有些耳熟,但終究是戰戰兢兢的人居多。

    火藥很快從門縫里透進屋。嗆得人直心慌。這味道咋就那麼熟悉?就跟逢年過節時放地那些炮仗一樣?

    正奇怪時听見了門那袍哥人家地吆喝。

    “不打仗咯!趙爾巽那龜兒子降咯!啷咯躲起做啥子?快去迎接革命軍唷!”

    “革命軍進城咯!都去瞧革命軍咯!”

    啥?趙爾巽投降了?

    百姓們將房門拉開。探頭探腦地向外張望。只見滿街袍哥打扮地漢子。挑著繡竿。上頭掛著鞭炮。一路走一路吆喝。一面紅旗揮舞在空中。上頭一個醒目地“漢”字迎風招展。跟在紅旗後面地是大批瞧熱鬧地百姓連衙門里地官差也混雜其間。只不過頭上已經不戴差帽了▲是換上了紙糊地平頂帽。正面拿毛筆寫著兩個醒目地大字︰順民。

    八旗入主中原之後,嚴禁漢民頭戴平頂帽,結果拱頂的瓜皮帽成了縉紳們的標志在連衙門里的官差都戴回了平頂帽,難道,這成都城真的光復了?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百姓們扶老攜幼,紛紛走出家門,跟著那些袍哥隊伍向城門走去。沿途看見不少挎著洋槍的巡防營兵丁站在街口,不過那眼神總是躲躲閃閃看不見往日的趾高氣揚,而且所有兵丁的左臂上也都綁著一根紅色布條,跟那傳說中的革命軍戰旗是一個顏色。

    原本挑在街邊屋檐下的那些龍旗基本上都看不見了,不是被人扯下撕成碎片,就是被人扔進了臭水溝里,與它們的主人一樣成為了歷史。

    成都城里各處都是相同的情形袍哥隊伍的引導下,成千上萬的百姓涌出街口向城東,去瞧一瞧那革命軍的模樣。

    在人群中還有一隊從皇城方向過來的挑夫挑著沉甸甸的擔子,一前一後兩個竹筐里裝滿了洋槍的槍栓們好奇的打听,這才得知,這些槍栓都是從城里的旗營里收繳的,現在旗兵們手里的洋槍基本上就是擺設了,也就只事刺刀可以嚇唬一下百姓。

    于是,部分百姓馬上調頭往旗營趕去,想去瞧瞧那些旗人如今的模樣,不過多數百姓還是選擇趕往城東,迎接那光復成都的革命軍。

    等百姓們扶老攜幼趕到城東的時候,卻發現那城牆上下已是人山人海,後到的人無論如何也是不能站到前面去看革命軍了,那麼只好耐心的等在人牆後面,听著那從遠處傳來的軍樂聲和軍歌聲,在頭腦中想象著革命軍戰士的英姿。

    “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在雄壯的軍歌聲中,共和軍部隊由城東的兩座城門開進成都,走在最前面的是軍樂隊,跟在軍樂隊後頭的是先導騎兵,他們進城之後便分布城中各個路口,負責維持秩序,彈壓亂兵。

    至于共和軍的步兵,則緊隨騎兵跟進,槍上肩,正步行,口中高唱軍歌,在陽光的映照下,那挑在槍尖上的刺刀閃閃發光,筆挺、合身的新式軍裝讓他們所有人都顯得精神抖擻,全副行軍裝具一應俱全,顯示出共和軍良好的後勤供應。

    不過對于百姓來說,他們更感興趣的是這些士兵和軍官戴在頭上的那種軍帽。

    “和尚帽兒,這是僧兵。”

    “你個哈兒!這叫船帽兒,可不是僧帽兒!這是共和軍第二師,響當當的模範師!”

    “啷個叫模範師?模範師咋戴僧帽兒?”

    “不是模範師還戴不上哩!”

    ……

    就在成都百姓對著共和軍的船帽好奇的指指點點的時候,第二師長季雨霖已帶領參謀部全體軍官進了城,他們護送著一幅一人多高的半身戎裝照,這幅巨大的照片將在第一時間懸掛到皇城的明遠樓上,讓成都百姓都能一睹總司令的風采。

    騎著白馬,頭戴船帽,季師長揮起手,向街邊那些人山人海的百姓示意,作為共和軍第一個走進成都城的將級軍官,季雨霖是興奮的,看到這些熱情高漲的百姓,他的興奮勁更強烈了,就連這種原本在他看來十分別扭的船帽也立刻變得好看起來。

    就在昨天,共和軍總司令部和總參謀部聯合下發文件,鄭重宣布,從即日起,這種看起來有些古怪的船型軟帽將作為共和軍精銳部隊的“禮帽”了特戰營之外,目前只有第一師和第二師允許裝備這種軍帽,從此之後,船帽將作為共和軍精銳部隊的象征,非精銳部隊沒有資格佩帶這種軍帽,換句話說,只有模範師的官兵才有資格佩帶船帽。

    隨著文件的下發,共和軍的“軍帽之爭”總算是畫上了一個還算完美的句號,反船帽者獲得了勝利種船帽的人也沒有落敗,這是雙贏,共和軍里就沒有“失敗”這個詞,勝利永遠屬于總司令!

    是模範師,就是共和軍的精銳部隊,船帽將作為|兵和重大慶祝活動時的禮帽使用在平時的作戰與訓練中,官兵們將戴上一種有帽檐的新式軍帽,和非精銳部隊完全一樣。

    這種尚未配發部隊的軍帽叫做“作訓帽”是由總司令親自設計,雖然有帽檐,但絕不是大檐帽,這種軍帽將普遍裝備部隊僅共和軍要裝備,就連革命衛隊也要配發這種作訓帽。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種軍帽到底是什麼樣子,但是季雨霖相信總司令的眼光,事實已經證明,總司令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無比正確的,即使某些決定乍看上去似乎有些荒唐時間最終可以證明總司令的英明睿智,當初參謀們腹誹船帽的時候能想到總司令還留有後招呢?只有精銳部隊的官兵才有資格佩帶船帽,現在怕那些嫌棄船帽的軍官已經悔青了腸子了。

    總司令怎麼會有錯呢?總司令絕不能犯錯。

    只有一位英明睿智、未雨綢繆、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總司令才是值得部下信賴的,因為只有這樣的總司令才有資格帶領共和軍不斷的贏得輝煌勝利走向勝利!

    “軍帽之爭”中,總令既做到了堅持立場,也做到了從諫如流,既維護了總司令的權威,也給足了部下面子,這樣的一個總司令,誰還敢有半點不滿?

    本來,這入城式應該是由一師長柏文蔚主持的,但是由于剛才總司令已命他率領第一師南下,所以這入城式就歸梯團長季雨霖主持了。

    季師長很慶自己能遇上這麼一位上司,以前他還曾質過總司令的年紀和閱歷,但現在他已收斂了心思,無論如何,他這個千里馬算是跟定這位伯樂了。

    ……

    就在季雨霖準將騎在白馬上感的時候,共和軍的最高指揮官卻在城外的兵工廠指導工作。

    本來趙北是打算親自率第二師舉行入城式的,但是由于參謀部多數軍官以安全為由堅決反對總司令做秀,所以,他只好老老實實的把這件即風光又握的工作交給了季師長,略微帶著絲落寞,領著一班手下在城外晃悠,同時充當預備隊主官的角色。

    至于光復後的一切事務,已不必總司令一一過問了,清軍的收編、整編,獄政的清理,頑固派的搜揀、整肅,城里城外饑民的救濟、編冊,哥老會 哥等江湖勢力的整頓、彈壓……諸多事務都可以交由手下的參謀官們去做,這一路之上他們已很熟悉這些事務,按部就班而已。

    總司令無事一身輕,領一班參謀騎著馬,在成都附近晃悠了半天,最後晃悠到了成都兵工廠,于是便到工廠里參觀。

    四川近代兵工業的起步可追溯到清光緒初年,時任四川總督的丁寶在成都東門內側下蓮池一帶建立起了一座手工制造為主的作坊,稱“四川機器總局”,後來開始使用水力機械和少量蒸汽機械,以制造前膛槍為主,而且產量不高,此後數十年中,雖經歷任川督陸續擴建廠房、添購機器,但該廠的軍械生產能力一直不能滿足川省所需,每年都需要從鄂廠、滬廠購進大量軍械,清廷新政開啟之後,錫良督川,準備大練新軍,遂決定對兵工廠進行大規模擴建和整頓,不僅在城外擇地組建新廠,而且還從德國購買大量新式制械機器,但未等到新廠開工,錫良就被調往雲貴總督任上,川督由趙爾巽接任,由于忙著鐵路和川邊改土歸流的事情,這兵工廠新廠的建設就一直拖著,直到“戌申革命”爆發,為了對抗革命軍,趙爾巽才加緊組建新廠,成都光復之前,位于城東門外的三官堂、高攀橋的工逞經開工生產,但沒等真正發揮作用,共和軍已殺到城下。

    共和軍發起成都戰役後,清軍在成都兵工廠部署了重兵把守,尤其是位于城外的新廠,更是清軍關注的重點方向,不過由于共和軍擔心戰斗摧毀了工廠機器,所以一直沒有對兵工廠據守之敵進行打擊,直到趙爾巽投降,整個成都戰役期間兵工廠沒有挨過革命軍的一顆炮彈,工廠算是完整的落入了革命軍手里。

    與漢口戰役時完全不一樣的是,在整個戰役期間,成都兵工廠無論是新廠還是舊廠都在開足馬療造槍彈供應清軍,工人們都不敢逃跑,也不能逃跑,他們的家眷都被趙爾巽脅持到了城里,一人逃跑全家遭殃,所以工人們只能硬著頭皮在炮聲中繼續工作,直到革命軍接管工廠,總司令下令工廠立即停工整頓,工人們這才得以離開工廠,趕去城里與家人團聚,現在還留在工廠里的除了一些技術骨干之外,就只有幾個工頭和會辦、幫辦。

    當總司令率領部下走進成都兵工廠高攀橋分廠的時候,迎接他的高級職員只有一個毛玉麟會辦,事的都是工頭和幫辦,好在眾人都是工廠里的老職員,對于總司令的盤問倒也對答如流。

    “川局自從光緒三年建吃來,至今已逾三十年,共制各式長短槍支三萬余桿,各式槍彈逾一千萬粒,炮彈四千余顆,試造後膛炮三門,修理各式槍械四萬余桿,自制各式機器、機件七萬余件,所需經費均由成綿道庫土貨厘金項下撥給,自設局以來共耗去官銀三百余萬兩,在這西南雖算得上兵工霸主,但和鄂局一比,確實是上不得台面的。”

    毛會辦倒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總司令是從湖北趕來的,手里的漢陽兵工廠是中**工業翹楚,成都兵工廠是比不了的,所以這話說起來就帶著幾分謙遜。

    總司令卻是听得很仔細,並不時的伸出手,在那些新舊機器上摸上一把。

    “立廠三十年,總共才制造了三萬余桿長短槍支,這麼算下來的話,平均每年才制造一千桿?這麼點槍夠用麼?前幾年听說這川邊可是打得很熱鬧啊。”

    趙北從軍裝口袋里摸出白手套,擦了擦沾滿油污的手指,一邊打量著廠房,一邊感慨。

    他本以為四川的兵工廠就算比不上漢陽兵工廠,至少也能保證達到漢陽郴半的產量,但是現在看來,他原先的估計過于樂觀了,這成都兵工廠的軍械產量只怕連漢陽廠的五分之一都達不到,錫良新買的那些德國新式機器顯然沒有發揮作用。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3:41
第188章 不識好歹(上)

讓總司令郁悶的是,以前與漢陽兵工廠督辦劉慶恩|督辦對漢陽廠沒有大批量制造軍用手槍而耿耿于懷,並對四川兵工廠的手槍制造大為贊賞,本著先入為主的思想,總司令也一直以為四川兵工廠制造的手槍很不錯,而且他也一度認為該廠制造的所謂“毛瑟手槍”就是半自動手槍,就是盒子炮,可是直到剛才巡視工廠之後,他才意識到以前的想法是多麼的離譜,四川的兵工廠確實能夠大批量的制造軍用手槍,但問題是,這些所謂的手槍都是老掉牙的產品,不是前膛裝彈就是後膛單響,代表作就是所謂的“利川牌”前膛手槍,而那所謂的“毛瑟手槍”,其實就是一種單發後膛槍,一次只能裝填一顆子彈,這些手槍就是放到博物館也嫌寒磣。

    要知道,總司令可是曾經打算用川造手槍裝備共和軍的,但是現在已完全打消了這個念頭,共和軍就算是再寒酸,也不可能讓軍官在腰里別上桿“單打一”,這會影響士氣的,前些日子總司令好不容易想了個兩全齊美的辦法結束了“船帽之爭”,剛找了個台階走下來,現在可不想重蹈覆轍。

    步槍是單打一,手槍也是單打一,每年的軍械產量中還有很大數量是前膛槍,無煙火藥工廠剛剛開始試制硝棉火藥……就是這樣一個作坊式工廠,居然也成了幾派革命軍眼里的肥肉,為了爭奪這塊肥肉,總司令甚至確定了“先北後南”的作戰方案,為了拿下工廠,竟然推遲了對川南井鹽產地的進軍時間表。

    總司令的落寞由此就可見一斑了。

    中國工業的落後也可見一斑。

    “前幾年清廷改歸流,川邊局勢動蕩,那幾年也正是川局槍械產量最高的年份,每年可造:藍單響毛瑟槍兩千余桿膛抬槍一千余桿不過總司令說得不錯,這點槍根本不夠用,還得向外省購買,鄂局、滬局均是川軍槍械的主要來源過革命既起,這來源就斷絕了,不得不趕鴨子上架將新廠匆匆建起,好歹可以多造幾桿槍。”

    毛玉麟說到這里就沒往了,畢竟這兵工廠造的槍是用來對抗革命軍的,這個話題犯忌是少說為好。

    “去年你們不從德國新購了一批機器麼?”總司令又問。

    “前頭那些就是,原本是打算購買造六五口徑步槍的機器的,和日本槍一個口徑,但後來朝廷下旨,要造六八口徑,德國工廠不得不修改模具和機器所以這些機器拖了些日子才運回國,不過始終沒有安裝完畢新槍也就沒造出來。”

    毛玉麟向角落一指,眾舉目望去見了一些大木箱,還沒拆封不過就算是拆了安裝完畢也沒用,就靠這些日造五十桿步槍的機器,絲毫也不能影響到戰局發展。

    不這些機器畢竟是新式機器。制造地子彈也是最新式地尖頭彈。如果能夠達到設計標準地話。一年地步槍產量也能達到一萬桿。快趕上漢陽兵工廠地年產量了。這多多少少安慰了一下總司令那顆落寞地心。

    “總司令是想看看機器。我們這就拆箱。那些機器里不僅有制槍地。還有制炮地。”

    見總司令望著那些機器木箱微笑著點頭。一個工頭討好地走上前去。拿起撬棍就準備撬。

    “不必了。沒拆箱最好。轉運地時候也方便。這些木箱就別拆了。放哪里吧。”

    趙北擺了擺手。跟著嘆了口氣。漢陽兵工廠造地步槍是七點九毫米。成都兵工廠買回國地新式機器造出地步槍卻是六點八毫米。一支軍隊同時裝備兩種口徑地步槍。無是對後勤地嚴峻考驗。到底該保留哪一種口徑。這也是讓人很是頭疼地。不過現在共和軍裝備地步槍是真正地“萬國造”。口徑五花八門 在就考慮步槍口徑地統一問題確實有些眼光超前∠竟棘手地事情很多。拿總司令地話來說。就是“先解決有沒有。再解決好不好”。

    “馬上拍電報去武漢,叫漢陽兵工廠派些技術骨干過來,再派幾個能干的管理人員,把這成都兵工廠好好整頓整頓。工廠的里里外外都要翻檢一遍,所有的機器備都要進行重新編號,原來的那些督辦、總辦、會辦、委員通通要接受軍政府的考核,啥也不懂人的立即開革,懂一點技術但家產太過殷實的也一律開革,清朝已經完蛋,就沒必要繼續養著這些蟲了,新時代要有新氣象,漢陽兵工廠的那套新制度可以立即照搬過來。為了提高軍械產量,一些非關鍵的部件,比如槍托、護木,完全可以從民間采購,中國的木匠手藝還是不錯的,人工也便宜,只要解決了規範化問題,質量就能夠得到保證。”

    總司令意氣風發的向參謀口述命令,全

    邊那幫已經嚇白了臉的工頭,直到這時,他們才“革命”已經實實在在的在這里開始了,或許用不了多久,成都兵工廠的面貌就會大變樣。

    用一句革命者的話來講,這就叫“除舊立新”。

    趙北在兵工廠轉悠了幾犬後,已是正午,衛隊長田勁夫領著一個青衣小帽的中年男子走進車間,這時,總司令正在一門山炮前逗留。

    “這是去年舊廠仿制的一門日本山炮,是工藝學堂的那班學徒造的,不過造好之後一直沒有試放過,川督怕這炮試放時炸了,毀了川局的名頭,所以就命人將炮拖到這里放列,至于那些學徒,雖然也領了賞,可終究有些郁郁。”

    兵工廠會辦毛玉麟站在一邊為總司令解說,不過總司令的心思顯然沒有放在那門老式山炮上。

    “你說的工藝學是不是兵工廠自己辦的學堂?”總司令問道。

    “正是。前年開辦,學徒從識的百姓中招募,現有學徒二百余人。”

    “很好。這些學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13:42
第189章 不識好歹(下)

   付趙爾巽這種頑固分子,僅僅依靠口頭上的威脅是

    為了配合訛詐,趁著當夜月黑風高,共和軍冒險出動氫氣球,掛上一台沒裝螺旋槳的飛機發動機,利用南風從低空由南至北橫穿成都城,帶著“嗡嗡”的發動機轟鳴,一口氣往城外的清軍營壘扔了十幾顆航空炸彈,並在城里投下大量傳單,制造了“飛機夜襲”的假象,成功的進行了一次心理戰。

    與此同時,特戰營為先導,共和軍地面部隊進行了一次短促突擊,一舉攻佔城北戰略要地賴家店。

    這次成功的空地協同夜襲不僅嚇得城內清軍人心惶惶,而且也使趙爾巽最後的一絲僥幸消失得無影無蹤,空襲過後不久,兩座位于城東的清軍營壘就豎起白旗倒向了革命軍,眼見軍心已不可收,趙爾巽只能派出使者,捧著四川總督的關防出城向共和軍請降,而他本人則在同時帶著家眷躲入了英國商館,準備在這里尋求避難,然後伺機出城,由等在城外錦江船只上的英國領事護送逃出四川。

    但是趙爾巽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他的行蹤被管家出賣給了共和軍,所以,當共和軍部隊進城之後,很輕松的就將已化裝成商人模樣的趙爾巽從英國商館搜了出來,雖然在場的英國商人表示了抗議,但共和軍仍是將趙爾巽和他的家眷強行帶離了商館,軟禁在四川總督衙門,英國領事和趙爾巽聯手策劃的潛逃計劃就此完蛋,那艘停泊在錦江上的英國小火輪只能黯然駛向下游。

    “這麼說,你現在是趙爾巽的新管家咯。

    你剛才說趙爾巽現在正在:督衙門閉門思過,那麼,他思的是什麼過?”

    趙北似非笑的看著面前的這個中年人,帶著調侃的口氣問道。

    趙五斗沒料到自己隨口一說的話被總司令來了個刨根問底,微微一愣,只好硬著頭皮回答。

    “回總司令,我家爺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自然明白革命黨人對他的痛恨,小人也明白這其中的梁子,不過,既然老爺已經降了,趙府上下一百多口,還望總司令看在袁大總統的面子上網開一面,放他們回鄉做個村夫吧。其實老爺心里想得最多的,就是家眷,他對小人說過,一人做事一人當然已是砧板上的魚肉,要殺要砍隨總司令,只是別牽連了趙府上上下下這一百多口。”

    “呵!趙爾巽現在開竅了?當對抗革命軍地時候想沒想過自己地家眷?當初他將四川殺得腥羶滿川、革命者人頭滾滾地時候。他想沒想過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現在。革命軍已經進城。他成了階下囚、甕中鱉于是終于開竅了 來企求革命軍不要株連他地家眷了。”

    趙北收笑容。冷哼幾聲。

    “哼!趙爾巽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在屠殺革命黨人地時候株連無辜。就把我們革命黨人也想象成與他一樣濫殺無辜地屠夫。你回去就告訴他。我們革命黨人從來都是講道理地。‘株連’那是封建帝制時代地糟粕。我不會株連無辜。趙爾巽地家眷我不會濫殺。但是。他地家族財產必須全部充公!現在這種情形之下算是袁大總統給他撐腰。他也依然是敗軍之將。如果不是顧慮著巷戰會威脅成都百姓會允許他體面地投降?做人要識相。不要不識好歹!”

    僅靠趙爾巽地不識好歹還不至于讓總司令如此憤怒總司令地憤怒另有原因。

    昨天趙爾巽派人送請降書地時候”方地袁世凱也拍來了一封電報令趙北善待趙爾巽▲且隨後袁世凱還拍發了通電。以大總統地名義宣布趙爾巽已經在成都舉義。倒向了共和政府。已算是共和功臣。

    這不僅僅是顛倒黑白地問題。

    共和軍的部隊還沒開進成都城,大總統的通電就天下皆知了,這袁世凱的行動比總司令的動作都快,他就不怕趙爾巽反悔?

    可這趙爾巽就是沒有反悔,人家說投降就投降,莫非袁大總統能掐會算?

    一個袁世凱,一個趙爾巽,兩人配合得如此默契,這其中若是沒有什麼貓膩那才叫奇怪。

    幾乎就在趙爾巽送出投降書的同時,共和軍總司令部轄下的通訊營截獲了幾封密碼無線電報,雖然無法破譯,但是從信號強度來判斷,無一例外都是從成都城附近拍發出來的,這絕不是什麼巧合,自從共和軍入川以來,川江上航行的英國小軍艦就增多了,可以推測,這些小軍艦上可能都安裝著無線電台,通過它們,成都城里的趙爾巽可以與北京城里的袁世凱保持聯絡。

    想明白了這一點,也就可以理解,為什麼袁世凱那麼快就掌握了趙爾巽投降的準確情報。

    總司令的反英立場確實讓英國政府對他很不滿,抑制總司令勢力的膨脹成了英國政府目前的遠東政策之一,對于英國政府來說,絕不能眼睜睜看著整個四川落入總司令掌握,因為這會助長總司令的“野心”。

    但問題在于,四川太遙遠了,就靠英國小軍艦運過去的那些步槍、彈藥,還不足以阻止總司令西進的腳步,眼看著趙爾巽已峙不住了,英國人決定讓他倒向袁世凱。

    不過這個企圖也以失敗告終,總司令西進的步伐是堅定而不可動搖的,就算是英國政府也

    止他的前進。

    雖然英國人遭到了可恥的失敗,但是這並不能平息總司令的憤怒。

    “總司令大仁大義,小人佩服。我家老爺說過,若是總司令網開一面,我家老爺也有報答。如今貴軍雖然進了成都,可是別忘了,駐藏大臣趙季和趙大人可是我家老爺的嫡親弟弟,他手下的兩萬巡防營正在向成都兼程趕來,若是總司令想招降這支隊伍,我家老爺可手書一封家信,派人送往軍營,以兄長的身份勸說趙大人歸降。”

    趙五斗說完,抬頭望向總司令總司令只是不置可否的哼了哼。

    “這買賣倒是便宜,一封書信就換一家性命,你家老爺這小算盤打得很好啊。”

    趙爾豐是趙爾的弟弟,清廷任命的川邊大臣、駐藏大臣,手下近兩萬巡防營長年在川邊藏區與土司、頭人武裝作戰,具有一定山地作戰經驗,武器也很精良,這支清軍是四川清軍里最有戰斗力的部隊,當初重慶光復之後,共和軍參謀部的高級參謀們一致認為應該對這支部隊保持高度警惕和軍進攻成都時很有可能遭遇這支清軍。不過事實證明,眾人的擔心是多余的,根據剛才季雨霖傳來的報告爾豐的部隊現在還在打箭爐一帶籌集糧草,而且回師成都的路上遭到土司武裝襲擊,糧餉斷絕,士氣、軍心都有些問題即使能夠趕回成都,面對已經易手的堅城和嚴陣以待的革命軍,絕對討不到半點便宜。

    現在的趙爾豐困在打箭爐,也能,退也不能,事的只有投降一條路可走以,即使沒有趙爾巽的勸降信,總司令也絲毫不擔心趙爾豐的部隊。

    說起這爾豐,在歷史上也是很有名的,此人在辛亥革命時為四川總督“保路運動”興起後,此人血腥鎮壓,不僅得了個“趙屠”的號而且還使得“保路同志軍”紛起,清廷大為恐慌了鎮壓四川革命得不將湖北新軍一部調入四川,此舉直接導致“武昌起義”可以說,清朝的滅亡是盛宣懷點了第一把火,然後趙爾豐又往火上澆了瓢油,于是大清國的破房子就轟然倒塌了。

    辛亥革命爆發後,這個趙爾豐眼見勢大,于是急急忙忙轉變立場,倒向革命,不過他的投機並不成功,後來還是被革命黨砍了腦袋,算是為自己當初的倒行逆施付出了代價。

    反倒是這個趙巽活到了辛~革命之後,而且還成了《清史稿》的編撰官,用筆桿子又將已經滅亡的滿清王朝粉飾了一下,算是滿清遺老里的頑固派人物。

    現在,由于趙北的干預,反清提前爆發,“四川總督”的帽子還戴在趙爾巽的腦袋上,“趙屠”的帽子也由他頂著,而趙爾豐卻依然在川邊統嘶支疲軍,想起這歷史的變化,趙北也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或許是出總司令對趙爾巽的這個勸降建議不太看得上眼,趙五斗又說道︰“小人過來之前老爺寫了張紙條,叮囑小人一定要親手交到總司令手上,不許旁人過眼。”

    說著,便從帽子襯里摸出一個紙卷,呈了上去。

    “哦?趙爾巽還有這閑心寫紙條?”

    趙北有些好奇,于是接過紙條,沒等展開,就听那趙五斗提醒了一句。

    “總司令,這紙條您一人看看就成了,老爺特意叮囑過的。”

    趙北愈發覺得古怪,于是將紙條放在手心展開,這一瞧之下,頓時七竅生煙。

    那紙條上只寫了兩句話︰

    “鄙人已將四川同盟會殺得雞飛狗跳,四川已是總司令掌中之物矣。”

    這話說得不僅露骨,而且簡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話里的意思也很清楚︰若無他趙爾巽在四川大開殺戒,四川早就成了同盟會的天下了,哪里輪得到總司令一口吞下?

    這簡直是在藐視共和軍,藐視總司令!

    與其說這是在邀功,不如說這就是在暗示︰為什麼同盟會發動的四川起義失敗了?因為總司令沒有及時伸出援手!因為總司令想坐山觀虎斗!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污蔑!

    幾乎是一瞬間,總司令眼中殺機一閃。

    “一只官場老狐狸。”

    本來,總司令還打算留趙爾巽一命的,畢竟當初他的通電里也說過,只要清吏反正、倒向革命軍,就既往不咎,趙爾巽雖說是最後關頭才扭扭捏捏投降,但好歹是投降了,兵工巢沒破壞,成都城完整的落入革命軍掌握,而且考慮到四川立憲派的觀望態度,總司令有必要放趙爾巽一馬,罷了官抄了家就可以了,沒必要趕盡殺絕。

    但是現在,總司令的立場有些動搖了。

    不過趙爾巽是官場老狐狸,他既然敢寫這紙條,未必就沒有想過會激怒總司令,那麼,他這葫蘆里到底賣得是什麼藥,總司令還非得去瞧瞧了。

    “田勁夫,備馬!咱們去總督衙門!去瞧瞧趙爾巽午飯吃什麼,胃口怎麼樣。”

    趙北將那紙條裝進軍裝口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車間,讓一班部下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趙爾巽在那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竟然讓總司令拔腿就走。(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pan0413

LV:6 爵士

追蹤
  • 1

    主題

  • 856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