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末民初】1908遠東狂人作者: 丹丘 【連載中】

pan0413 2011-3-31 21:55: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2 175008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43
第452章戲劇性的落幕


  天氣楮朗。能見度賓好。太陽已經偏西。珠江滾滾向南奔騰,那江面波光粼粼,在這盈盈江面之上,兩艘灰色的大型軍艦正跟著幾艘卜炮艦緩慢的向下游駛去。

    這兩艘大型軍艦就是“海深”號和“海籌”號。也正是此次中樞為了平息“廣東事變”而派到廣東的特遣艦隊中的主力。至于前頭領路的那幾艘小炮艦。則是廣東水師的軍艦,現在也已編入特遣艦隊,歸艦隊司令程璧光指揮。

    程璧光早年就在廣東水師里服役,不過現在的這個,“廣東水師”早已不是他當年服役的那個廣東水仕,甲午戰爭之後,清廷重建水師,但是由于財政拮據,艦隊規男限,只好將廣東水師里的那些舊船拉來湊數,葉祖佳提督廣東水十後,干脆將南北洋水師合並起來,這之後,廣東水師基本上是名存實亡了,清末的“廣東水師提督。實際上能夠指揮的船只都是小船、舊船,海上作戰固然無法勝任,便是緝私剿匪也是勉為其難。

    張人駿當上廣東都督之後,在英國人的協助下,從香港船塢訂購了幾艘小炮艦,廣東水師的實力好歹加強了一點,而現在為“海探。”“海籌”兩艦領路的那幾艘小炮艦,就是粗制濫造的產品,為了追求工期,連機器都是購買的舊機器。

    不過即使是這樣的艦隊,也足以使叛軍相形見絀了,現在的廣東叛軍,無論是桂軍也好,同盟會民軍也罷,都沒有什麼象樣的水上武力,動員起來的那些武裝漁船連廣東水師的小炮艦都奈何不了,何況是“海深海籌”這樣的巡洋艦了。

    此刻,“海碟”號和“海籌”號正在駛向白鵝潭水域,那里距離叛軍的前敵指揮部較近。如果以艦上主炮最大射程進行射擊的話,可以轟擊叛軍的前敵指揮部,雖然在這個距離上不可能有什麼準頭可言,但是所造成的恐慌足以給叛軍致命一擊。

    不過在駛到白鵝潭之後不久,還沒下鈷停機,一艘機器知板就載著幾名英國人靠上了程璧光的旗艦“海籌”號,其中一人還是廣州沙面公共租界的英國領事。

    這些人過來,就是為了向程璧光進行抗議,因為這個白鵝潭是中外商約上規定的“通商港口”中國軍交入這一水域向交戰一方開火射擊,似乎有違租界方面的“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通商港口不能停泊軍艦開炮;但走出于慎重,程璧光還是下令軍艦稍尾了挪地方,避免給英國、法國干涉的口實,停機下鈷之後,程璧光一聲令下,兩艘巡洋艦的四門主炮就仰起了炮口,根據岸上傳來的目標方位轉動著炮口。

    “轟!”

    “轟!”

    幾聲炮響,四顆炮彈飛出了炮口,掠過曠野,飛向深遠後方。

    不久之後,位于東箕村的“廣東討逆革命軍”的前敵指揮部就听見了炮彈的爆炸聲。

    雖然那四顆炮彈都落到了很遠的地方爆炸,距離充當指揮部的火車站差不多有一里地遠,但是作為前敵總指揮,陳其美還是被嚇了一跳,他從來就沒想過這里居然也會挨炮彈,如果是前敵指揮部的位置暴露了,那麼,或許就必須立即轉移指揮部了。

    想到這里,陳其美急忙召集部下商議,就在他們商議應該將前敵指揮部設在哪里比較安全時,又有幾顆炮彈飛了過來,其中一顆甚至落在了鐵路的路基上,這迫使眾人立即下定決心轉移指揮部。

    “我們去燕塘。野戰電話已很久不通了,燕塘那邊我也有些擔心,去那里最合適。”

    陳其美指了指軍用地圖,燕塘不僅是“援粵柱軍”的軍營,同時也是龍濟光的總司令部。那里防衛森嚴,而且距離珠江較遠,向南走就是廣九鐵路,向北走則是山區,無論走進還是退,燕塘的位墨都非常

    利。

    前敵總指揮軍令一下,眾人凜然遵行,急謎隨身物品,提著大包小包就離開了村莊。或徒步,或乘車,趕往北邊的燕塘。

    但是等陳其美坐著牛車趕到燕塘兵營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幕淒涼景象,偌大一座兵營,竟變得空空蕩蕩,連站崗的人都沒看見,進了兵營之後,卻見所有的營房都是凌亂不堪,幾門野戰炮歪倒在營房之間,與那翻倒的彈藥車一起向眾人展示著早已結束的的慌亂景象。

    陳其美與手下面面相覷,急忙去找野戰電話,但是搖來搖去,就是無法搖通,好象所有的陣地都陷落了一樣。

    他們想找人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兵營里除了舊,立此從前敵指揮部里趕來的人之外卻是找不到個桂軍氣”最後還是依靠在電報室里撿到的一封電報抄稿,陳其美才弄明白燕塘兵營為何會空空如也。

    原來,就在一個小時之前,燕塘兵營電報室接到了一封電報,這封電報是從福建拍過來的,拍報人是同盟會在福建的一支革命軍,他們報告說,淅江聯合陣線的部隊在閱軍總司令許崇智的率領下大舉南進,已經佔領了福州,而且正在繼續向閩南挺進,所以,原本打算到廣東“援粵驅張”的閩軍部隊不來了,他們調頭回福建去了。

    這封電報或許就是燕塘兵營變得空空如也的主要原因,或許,龍濟光收到電報之後,他心慌了,援軍既然不來了,那麼,就憑掛軍這區區一萬多人的隊伍無論如何也是啃不下來廣州城的,而且就在今天上午,從廣西方面也傳來消息,由于廣西代理都督王芝祥扣押了大批後勤物資和民夫,那支原本打算由廣西增援龍濟光的桂軍部隊也在桂東地區逗留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繼續東進,所以,廣西的援軍目前也是指望不上了,能不能拿下廣州城,或許,就看龍濟光自己的本事了。

    龍濟光本事再大,也沒有灑豆成兵的法術,既然忠于同盟會的閩軍和桂軍都不能過來了,那麼,他龍司令也只能率領部隊撤退了。

    龍濟光跑了,而且沒打一聲招呼就帶著他的數千部隊跑了,這讓陳其美非常震驚,援粵桂軍就是此次“廣東二次革命”的軍事主力,這支部隊都逃之夭夭了,那麼。陳其美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守燕塘呢?

    于是,陳其美當機立斷。立即向手下宣布“廣東二次革命”失敗,並建議眾人分散突圍。

    “突圍”夸張了點。實際上,就在陳其美等人逃去廣州沙面租界躲避的數小時之後,廣州城里的粵軍才發現吻的敵軍已經潰散了,一部向城北山區潰逃,一部就的宣布到戈,加入粵軍序列,結果,這場鬧得沸沸揚揚的“廣東事變”就這麼戲劇性的落幕了。

    當廣東都督派人來通知程璧光可以停止炮擊的時候,程璧光也感到非常驚訝,海軍特遣艦隊趕到廣州不過才一天工夫,炮彈也才打了不過一百顆,這場武裝叛亂竟然就這麼平息下來,這確實讓人有些啼笑皆非,不過考慮到以前同盟會發動的反清起義中的多數行動也都是這麼戲劇性的結局,程璧光到是不覺得奇怪了。

    而且,現在的程璧光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自然也就顧不上去琢磨陳其美和龍濟光到底會如何安排他們的前程了。

    廣東都督張人駿派人過來通知程璧光停止炮擊的時候,也同時帶過來一個情報,這是粵軍審問抓到的桂軍俘虜時得到的情報,情報表明,一艘懸掛英國國旗的日本商船馬上就會駛抵廣州附近江面,船上裝載了大量軍械、彈藥,這都是日本人支援廣東叛軍的軍火。

    這個情報非同小可,所以。得到情報之後,張人駿馬上派人給北京總統府和陸軍部拍了電報▲總統也很快向海軍部下達了命令。

    總統的命令非常干脆︰扣船,抓人!

    這個命令需要海軍特遣艦隊去執行,所以,現在程璧光的任務就是扣押那艘日本商船,並逮捕那些“國際軍火走私犯”。

    這個任務其實也沒什麼復雜的,現在廣東局勢混亂,敢來廣州城的外國商船可沒幾艘,沒費什麼工夫,海軍特遣艦隊就發現了那艘正沿著珠江鬼鬼祟祟向上游航行的日本商船,然後,軍艦靠了上去,水兵們的槍口一指,日本船長就老老實實的停了船,下了錨,然後 十多名船員和幾名特殊身份的“乘客。以及滿滿一船的軍火物資均被中國海軍扣拜

    “派船告訴廣州方面,讓他們馬上給中樞拍電報,就說船已經扣下了,軍火走私犯也抓起來了,下面如何疵,還請中樞定奪。”

    看著那些日本船員,程璧光眉頭皺了皺,向一名站在身邊的副官下達了命令。

    確實,這事的事情就不是他這個軍人可以處理的了,這屏于外交事務,恐怕那位外務部的唐總長又該頭疼了吧。

    程璧光不無戲詭的琢磨著,扭頭去望天邊,卻見斜陽西沉,晚霞映紅了江面。

    江山如畫,英雄難覓。

    這個時代需要英雄。這個時代也創造英雄,英雄的氣質之一,就是勇氣。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45
第453章  殺伐果決

    場秋雨過去。樹卜的枯葉就更少了。再討幾夭就是中以,一北方的天氣也愈發的冷了起來。

    這里是北京城£過天楮太陽冉現在天空,雖然沒使氣溫升高,但是陽光還是漸漸的強烈起來。

    輛四輪馬車在這濕漉漉的街道上行駛,速度不快也不慢,隨行護衛的那些騎兵也是氣定神閑,顧盼自若,從那戴在左臂上的臂章來看,他們都是內務部的騎兵,顯然,這輛馬車也是內務部的公務馬車,車里的乘客說不定就是內務部的什麼要員。

    其實馬車里的乘客並不是什麼內務部的官員,這個乘客只是一個,外地來京的客人,名叫陸榮廷,前清的時候,他是提督,現在麼,他是滇南鎮守使,手下也有那麼一兩萬人的部隊,盤踞滇南,與盤踞滇北的共進會分庭抗禮。

    陸榮廷乘坐內務部的馬車是去總統府拜見民國大總統趙北的。

    這不是陸榮廷第一次拜見民國的那位趙大總統,早在前幾天,他就已經去過總統府,並聆听過趙大總統的教誨,也正是那次會面。陸榮廷才正式被總統委任為滇南鎮守使,不過任命狀下發之後。陸榮廷並沒有急著趕回雲南,因為總統讓他在北京多住幾天,等過了中秋節之後再回去赴任。

    總統的話就是命令。陸榮廷必須服從,所以,他就耐心的在北京住了下來,而且由于不再擔心總統將他扣留,這心情自然也好了起來,這幾天里,陸榮廷基本上將京津一帶的名勝古跡轉了個遍,以後回去那窮鄉僻壤,這吹起牛來也就更信心十足了。

    陸榮廷做滇南鎮守使,這並不是沒有代價的,此次北上覲見民國總統,陸榮廷並非是獨自一人前來,除了那些隨行護衛的馬並之外,陸榮廷還把他的一個兒子陸裕光給帶到了北京,這是總統特意叮囑過的,因為據說有人向總統先生舉薦陸裕光,說他是青年才俊,值的栽培,于是總統就決定栽培陸裕光▲在陸榮廷被中樞正式委任為滇南鎮守使的同一天,陸裕光也被陸軍部破格晉升為陸軍少校,現在就在總統府侍從室做副官,給總統跑腿。

    對于陸裕光的栽培。這既可以看作是總統的“聖眷”但也可以看作是“質子”如果陸榮廷不想陸裕光遭到什麼不測的話,他必須在滇南老老實實的跟著總統的指揮棒轉。

    對于中樞的用意,陸榮廷心里透亮,但他不敢不服從中樞的安排,這不僅關系到陸氏一族的興衰而且也關系到陸氏一族的身家性命。革命之後,陸榮廷在廣西積攢下的家業基本上都被同盟會和光復會給抄了 在他是孑然一身。為了重新積攢家業,陸榮廷必須向中樞靠攏,只有中樞才能給他撐腰,讓他做“滇南王”否則的話,就靠法國印支殖民當局的種,他陸榮頹絕對無法峙多久的,就是共進會也能輕易將他吃掉。

    明白了這一點。也就明白了陸榮廷現在的心思,那就是唯中樞馬首是瞻。唯趙大總統馬首是瞻,中樞說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只要不得罪法國人,什麼事情都由中樞拍板定奪。

    所以,今天總統府派人過去一喊,陸榮廷從酒宴上抽出身就走,連半句廢話都沒問。

    總統召喚,必有要事,這一點陸榮頹明白的,但走到底是什麼事情,他現在卻不敢揣測,最近這國內的局勢不太穩定,雖然“廣東事變”已經宣告平息。但是善後的工作才剛剛起步,總統要忙的事情太多≠卯中居然還能想起他陸鎮守使,僅此一點,就可看出總統,對他的重視了。

    馬車猜猜前行。很快就趕到了總統府,在侍從室接待處稍坐片刻,總統府派了一輛汽車。將陸榮廷接了進去,在居仁堂前停了車。一名副官陪同陸榮廷進了居仁堂。

    進去之前陸榮廷向那名副官詢萎子近況,但卻被告之。陸勻,昨天已跟著一名長官去了天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趕回總統府。

    帶著一絲惴惴,陸榮廷進了居仁堂的小會議室,發現這里只有他一個客人,等副官為他上了茶便端著茶有一口沒一口的品著,那副官就站在他身邊,既沒有與他套近乎,也沒有離開,會議室里的氣氛有些古怪。

    幾分鐘後,衛隊長秦四虎先走進會議室,然後趙北終于跟了進來。

    見總統趕到,陸榮廷急忙放下茶杯,起身相迎。

    “陸鎮守使不必多禮。請坐。”

    趙北也沒多客氣 對方握手寒暄幾句,便各自落座,秦四虎端來杯溫開水,趙北接過喝了幾口,潤了潤嗓子。

    “陸鎮守使近來可是清閑得很啊,我可不像你,這不。剛才結束了一場外交會議,跟外務部的一幫花崗岩腦獸爭論了半天。連口茶水都沒顧得上喝 在這嗓子眼都快冒煙了。”北攢;茶杯,十羅嗦幾向,算是他的開場白乃陸榮廷不知道總統到底找他過來做什集,于是不敢接口,只是點了點頭。趕緊也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卻是品不出什麼味道。

    “陸鎮守使一定覺得奇怪,為什麼今天把你叫過來▲且特意叮囑讓你一個人過來。”

    趙北看了對方一眼,然後言歸正傳。

    “前幾天廣東的事情想必陸鎮守使也知道了,現在“廣東事變,基本上算是平息下來了。雖然叛軍的一個首腦人物都沒抓住,但是好歹是不打仗了 在同盟會激進派基本上是樹倒糊稱散,已不足為慮,現在中樞最擔心的是逃往粵北山區的那個龍濟光,他的部隊雖然解體,可是據陸軍部估計。他身邊還帶著大約一兩千人的隊伍,對于廣東局勢來說。龍濟光的這支隊伍是個隱患,不能不除。

    听說陸鎮守使與龍濟光是兒女親家,是否確有此事?”

    听到總統後面那幾句話,陸榮廷心叉一緊小這冷汗差點下來了,這幾日里,如果說他第一擔心的事情是陸裕光的話,那麼第二件擔心的事情就是與龍濟光的關系了。

    “總統鈞鑒“職與龍濟光並無姻親關系,只是與龍濟光之兄龍覲光是兒女親家。龍覲光之子龍運干是卑職的女婿,這門親事還是許多年前結下的,西南邊陲,煙瘴之地,難免以訛傳訛。傳到後來,卑職竟與龍濟光也成了兒女親家,但卑職確實與龍濟光沒有姻親關

    陸榮廷急忙分辯幾句,不過他也覺得就靠這些話不能使他撇清自己的干系,畢竟,根據前幾天傳來的消息,龍覲光和龍濟光這兄弟倆在一起,現在都躲在粵北的群山里。

    果然,趙北並沒有因為陸榮廷的這幾句而放過這個滇南鎮守使。

    “原來如此。不過,無論是龍覷光也好小龍濟光也罷,現在他們都是策戈“廣東事變,的元凶,為了一己私利,他們不惜使生靈涂炭,國無安寧,這兩個人都是中樞的敵人,也是共和政府的敵人,更是全體國民的敵人。”

    趙北這話說剔日當冷酷,似乎是打算趕盡殺絕,陸榮廷的冷汗到底是下來了,好在接下去總統話鋒一轉,似乎有些峰回路轉。

    “不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現在中樞打算給龍濟光一個贖罪的機會,就看他肯不肯照著中樞的意思辦了。”

    听到這里,陸榮廷松了口氣 是問道︰“總統可是想讓卑職去廣東做回說客?”

    “不錯,正是說客,而且還有一封信交給龍濟光。就麻煩陸鎮守使回雲南的時候順便去趟廣東,到了那里,自然會有人帶你去粵北的山溝里,龍濟光就躲在山里,你去跟他好好說說,告訴他,只要他肯放下武器。將他的隊伍從山里拉出來,向地方政府投誠,那麼。中樞可以赦免他的罪,以後。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回雲南蒙自老家就回老家,想去香港就去香港,總之,只要龍濟光不落草、不做土匪,那麼,他是可以找一條活路的 在不比滿清時代,現在的共和政府絕不會容忍任何地方匪患,過去滿清腐朽無能,只能寄消于招安,但是現在,共和政府絕對不會招安任何一支土匪武裝,我們不與土匪談。

    總統的這後頭幾句話就是在敲山震虎了,陸榮廷當年就是土匪出身,後來才接受清廷招安,也正是這個緣故,他才得以與雲南世襲土司龍家結為姻親,不然的話,就憑他一個土匪頭子,是不可能與龍家攀上關系的。

    “總統的話卑職記下了,等過了中秋之後小卑職立刻啟程南下,盡快趕去廣東。”

    陸榮廷沒有別的選擇,只能一口答應。

    “你去廣東的時候,見了龍濟光的面,先跟他說。昨天下午,劉顯潛、劉顯世已在武漢華商跑馬場被公開處決,罪若就是“武裝叛亂”消龍濟光能夠由此看出中樞維持國內局勢之堅強決心。”

    趙北並沒有輕易的相信這個陸榮廷,對付這種草莽人物,只能是恩威博,提拔他。栽培他,但是手里也必須時刻提著一根木棒,不時的敲打敲打,免得對方得意忘形。

    陸榮廷心頭又是一緊,他明白,這就是總統的警告。不僅是在警告龍濟光,而且也是在警告他,當初的那個“湘黔事變”中,他陸某人也是扮演過角色的≡此,總統也是清楚得很,現在處決貴州土豪劉顯潛、劉顯世,這其中的用意不言自明。

    殺伐果決,這正是趙北能夠入主中樞的關鍵所在。

    在這樣一個元首的手下做事,要想活得長久,就必須學會識時務。

    現在,陸榮廷必須識時務,龍濟光也一樣。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47
第454章_革命者的城府

    個世界時務的人很多,陸榮迂只是其中的一員噢,諷正是這個緣故,他現在過得還算不錯。

    同樣作為識時務的人,黎元洪最近也走過得不錯。雖然上次遇刺事件對他的身心造成了一些不利影響,但是至少現在,他是風光而得意的,國會參議院議長、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委員,這些職位都是高高在上、讓人景仰的。

    如果說,前段日子因為國會分處北京、上海兩地而無法舉行全體會議並使黎元洪的風光有所減弱的話,那麽現在,他黎議長終於又可以在全體國會議員面前風光一下了。

    前天,黎元洪已率領最後一批國會議員由上海趕到北京,正式宣布國會的搬遷工作全部完成,隨後,黎元洪又全身心的投入到國會議員全體會議的籌備當中。

    現在,國會北遷之後的第一次全體議員會議終於順利召開了,這也是國會舉行的第二次全體會議,而第一次全體會議是在上海召開的,那還是在趙北正式接任民國大總統之前。

    此次國會全體會議是在首都召開,由於國會大廈尚未奠基,現在的會議只能在京師大學堂的禮堂里舉行,主要議題有兩個:其一,審議並表決民國中樞政府的財政預算;其二,對民國大總統趙北提名的副總統,人選進行信任投票。

    財政預算報告是由財政部遞交給國會的,而在遞交給國會之前,這份財政報告已送呈總統審閱過,總統對其做了部分修改,如果國會表決通過的話,那麽,這份財政預算就算是定下來了,這件事關系重大,國會自然不敢怠慢,北遷不過兩天,便急急忙忙召開全體會議,對這份由財政總長熊希齡起草的財政預算方案進行審議並表決。

    至於副總統的事情,這也是很重要的,自從上次聯合陣線發起的“國會彈劾總統案”爆發之後,國會的所有議員都意識到了自己手中權力的重要性,他們固然覺得自己可以決定民國總統的前程,但同時也認為副總統人選非常重要,一旦總統不能正常的履行職能,那麽,這個副總統就是總統權力的第一繼承人,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嘉政局陷入混亂。

    按照憲法,副總統人選由總弦打手,屋說,小和國會參議院各自提名一人,國會參議院提名的是立憲會領袖、東南實業櫃子張寒,而總統趙北提名的是現任國會參議長黎元洪。

    但是,就在今天國會正式召開之後,黎元洪宣布主動退出副總統競選,因此,今天國會舉行的並不是副總統選舉,而是副總統人選信任投票,只要張察先生獲得超過半數的信任票,那麽,他就是這民國的副總統了,如果他無法通過國會信任投票,那麽,副總統人選將重新提名,而且依然是國會與總統各自提名一人。

    副總統,看著的位很高,但是只要總稽打手,屋說,小還在臺上。那麽,這副總統就是個有名無實的陪襯,對此,立憲會當然明白,但是他們仍然對此次副總統信任投票寄予厚望,因為他們覺得或許可以找個機會複制上次的“國會總統彈劾案”一旦把趙北趕下臺去,那麽。這張寥先生就是民國的新總統了。

    想法天真了些。不過這也是所有年輕的共和制國家的通病,當年法蘭西建立共和制度之後,國內的政局與此非常相似,國民的心態也差不

    。

    黎元洪之所以會主動退出副總統的競選,據他自己說,這是因為尊重張寥先生的緣故。畢竟,張先生不僅是清末立憲派領軍人物,而且當初立憲會成立的時候,黎元洪還是他的下屬,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黎元洪都有理由謙讓。

    但是在這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之下所隱藏的。卻是不可告人的政治陰謀,黎元洪之所以會退出副總統競選,這完全走出自民國大總統趙北的親自策發,實際上。從一開始,黎元洪的參選副總統就是一個障眼法,這個障眼法甚至成功的欺騙了聯合陣線的黨務委員熊成基。

    本來,熊成基是不同意趙北提名黎元洪做副總統的,因為他很清楚這個“革命元勛”的真面目,也知道他“陣前起義”的底細,但是由於趙北一力堅持,所以最後熊成基也就沒再堅持自己的意見,反而開始為黎元洪的競選奔走。因為熊成基相信,趙北完全可以控制住這個黎副總統。

    但是現在,國會召開之後,黎元洪竟然宣布自己退出這個副總統的競選,這個決定讓在場的熊成基非常驚訝,也非常震驚,由於他並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因此,當中午國會休會的時候,熊成基就匆匆趕到總統府侍從室接待處。將那張趙北的特殊名片遞了上去。請求蛇見總統。

    名片遞進總統府,趙北立刻做出了回應,派了衛隊長秦四虎,開著汽車將等在總統府外頭的熊成基接了進去,就在吃飯的小食堂里接見了這個聯合陣線的黨務委員,並邀請對方一同進餐。

    這頓午餐也與平時一樣,很簡單的四菜一湯,四菜是兩葷兩素。自從做了民國總統之後,趙北就難得有時間再下部隊吃“排家飯”但是作為一個小職員出身的穿越者,趙北也同樣沒有奢華的生活習慣,自從入主總統府之後。他不僅縮編了總統府食堂的人員編制,而且也壓縮了食堂的日常經費開支,現在,除了節日之外,總統府的食堂平時就是這四菜一湯。

    不過有翠旖姑娘坐在對面一同用餐,趙北倒也不覺的這飯菜過於單調了。

    今天,雖然這張總統與女秘專用的餐桌邊多了一個有些拘謹的“電燈泡”但是並沒有使總統先生胃口有所減弱,相反,由於熊成基的到來,趙北破例讓秦四虎去街上買了幾樣京味鹵菜。這也算是假公濟私吧。

    不過現在秦四虎還沒趕回來,所以,這桌上依舊是四菜一湯,讓熊成基很是感慨。

    “振華,想不到你生活如此簡樸,身為一國元首,竟然每日只以四菜一湯下飯,這景象若是說出去,只怕沒人信。如果這民國的官員們都如你一般,這個國家還怕不強麽?”

    熊成基用筷子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望著那排骨上的湯汁,嘆了丘氣。

    趙北格起頭。看了看熊成基,笑了笑,說道:“味根,你也不必感觸,好歹咱們還有肉可吃,現在的國民之中,能夠每天都吃上肉的人,恐怕也沒有多少。就連這北方的多數地主,也只有初一、十五的時候才有機會打牙祭呢。本來,我可以更簡樸一些的,但是我以前是個食肉動物,一天都離不開肉。以前沒當總統的時候,當著官兵的面確實不好頓頓吃肉,但是現在,既然是總統了,就天天吃素了,不然,餓得皮包骨頭,且了那此外國公:默伯會有損國家形象,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撲哧”一聲,那邊的翠旖姑娘忍不住笑了一聲。

    趙北的話說的過於幽默了些,熊成基也是苦笑,又嘆了口氣,將筷子夾著的那塊糖醋排骨放在飯碗里,然後將筷子也放下了。

    “好一句“食肉動物”依我看,那些官員們才是食肉動物,他們吃的不是豬肉、牛肉,他們吃的是百姓的肉!春秋時候,有個人說了句名言,“食肉者鄙”這是說那些達官顯貴目光短淺。不能看到長遠,所以,他們就只能醉生夢死,過著活一天算一天的日子。但是咱們革命者不同,咱們革命者只要活一天,就要奮鬥一天,為這個國家的崛起而奮鬥,現在滿清雖然推翻了,可是這個國家還是昏昏欲睡,那些官僚們依然是紙醉金迷,哪里有半點為國為民的做派?”

    說到這里,熊成基頓了頓,從軍裝口袋里摸出一張紙,放在桌上,推到趙北面前。

    “看看,這是聯合陣線最近調查的一些情況,每天出入酒樓、飯店的聯合陣線高級幹部的名單,這些人只顧吃喝應酬,與人拉幫結派,這些人的存在,對於聯合陣線絲毫也沒有好處,而且,他們立場動搖,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背叛了聯合陣線,依我之見,卡脆將這些人都趕出去為好,清理一下聯合陣線。革命組織,若想有戰鬥力,必須清除那些投機分子。”

    趙北看了眼那份名單,淡淡一笑,說道:“聯合陣線可不是什麽革命組織,那就是一個政客俱樂部。味根,你的初衷不錯,可是做法卻是完全錯誤的,如果真的按照你說的去做,這聯合陣線轉眼就會土崩瓦解,比北洋完蛋的還要快,你信不信?”

    “你說的話。我信。以前陶會長就說過,在青年革命黨人當中,就以你趙振華的城府最深、目光也看得最遠,至於這政治手腕,恐怕也是革命黨里的佼佼者。”熊成基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趙北驚訝道:“陶會長親口對你講的?城府深,這算是誇獎呢,還是明褒暗貶呢?”

    熊成基苦笑。伸出手將那份名單拿了回去,看了幾眼,然後從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將名單點燃,燒成了灰,看著那些灰燼落在腳

    。

    “味根,你也別太沮喪。這個國家已沈淪了太久。不可能在短時間里就崛起的,這需要時間,也需要耐心,更需要機會,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塌塌實實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你現在是聯合陣線黨務委員,我也知道,你壓不住那幫老資格的革命黨,尤其是那些同盟會出身的人,如果你覺得太累的話。不如就回軍隊吧,我調你去草原上散散心,反正你整天也是穿著軍裝,倒是不像個政客。”

    趙北笑著說了幾句,以前他不放心熊成基在軍隊里,但是現在,他既然已是民國總統。那麽,熊成基完全可以回到軍隊里去。當然,實權還是要控制一下的,畢竟,兩人在政治上的理念是有分歧的,革命同誌也是要提防的。

    “這個,,我還是繼續幫你整理黨務吧。”

    熊成基遲疑了一下,說句實話,他還是希望回到軍隊里去的,但是當他想到宋教仁過去對他講過的那些話,他還是婉言謝絕了趙北的好意。

    “那好,你就繼續跟那幫聯合陣線的委員們打架吧。對了,今天你過來找我,總不會是來蹭飯的吧?要不是發牢騷?”

    趙北也沒堅持,對方既然願意替他看著聯合陣線里頭的那些烏合之眾,那麽,他也樂得清閑,熊成基雖然與他在政見上有分歧,但是兩人的革命性倒是一致的,並沒有隨著共和的建幕而懈怠下來。

    “我過來,是想問問你,黎元洪現在不想竟選副總統了,眼看著立憲會的副總統人選耍通過信任投票了,現在咱們有什麽應對措施?”熊成基問道。

    趙北楞了一下,他倒是沒有想到熊成基過來是為了這件事,當初在鄭州的時候,他就對熊成基說過,他會提名黎元洪做副總統,不過那時他也只是一個想法而已,後來他又覺得黎元洪還是繼續呆在國會參議院議長的位置上對他的幫助更大一些,也正是這個原因,他才決定改變策略,讓黎元洪繼續做議長,但是同時,這個“黎副總統候選人”的煙幕彈也還是拋了出去。為的就是連消帶打,讓國會里的那幫反對派疲於應付。

    這倒不是趙北有意欺騙熊成基,不過在改變主意之後,趙北考慮到熊成基的政治追求,於是也沒把自毛改變主意的決定告訴他,結果現在黎元洪按照趙北的授意主動退出副總統競選,反倒是讓熊成基吃了一驚,甚至還趕過來詢問趙北有何應對之策。

    既然熊成基不知情,趙北考慮了一下之後小決定繼續隱瞞真相,於是說道:“味根,我當是什麽事情呢,不就是個副總統麽,只要我還在做這個總統,就沒副總統的什麽事情,那就是一個陪襯。再說了,張寒如果做了副總統。那麽,他就不能在國會參眾兩院里拉幫結派了,如此一來,咱們聯合陣線對國會的控制力將進一步加強。”

    雖然趙北這話半真半假,可是熊成基倒是領悟了趙北的用意,於是點小了點頭,沒再糾纏這個話題,拿起筷子吃了幾口飯,然後想起一事,擡起頭看了眼趙北。

    “振華,過兩天就是中秋了,我想請“戊申革命,中為革命出過力的光複會員聚一聚。大家一起過個中秋節,你是否方便過來一下?”

    趙北歉意的一笑。說道:“味根,中秋節我已與人約好一起賞月吃飯,你的聚會我可能抽不出時間。”

    “何人邀你?”

    熊成基略感失望。再一看趙北眼神,見他正向坐在一邊的那個翠旖姑娘望去,而那翠旖姑娘卻是紅著臉扭捏起來,於是頓時醒悟。

    是啊,革命者固然有堅定的革命立場,可是畢竟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自古美人配英雄,趙北是個英雄,確實需要一位紅顏知己。

    只是,江山與美人,不知趙大總統更看重哪一個呢?

    熊成基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的迂腐,拿起筷子,為那位未來的“第一夫人”夾了幾筷子菜。然後。埋首繼續自己的午餐,不久之後,秦四虎提著鹵菜勢匆趕回。

    手是,這頓總統府的午餐就更豐盛了,趙北的胃口也更好了?(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49
第455章中秋密謀(上)

   月當空,涼意幽冉,只是中秋時按照中國傳統農歷,今日是八月十五,正是中秋節,親人團聚的日子,一般來講,不管是在外經商,還走出國游學,游子們通臣會在這一天回到家中,與親人團聚。

    但是作為一個歷史的穿越者,趙北現在卻是不能與那相隔時空的親人團聚,每逢佳節倍思親,如果說不思念親人,那是假話,但是既然已穿越到這個時代,那麼,或許就只能把這里當作是自己的家了。

    好在身邊還有一位紅顏知己相伴,趙北到也並不覺得孤單,今日與翠旖姑娘在這總統府後花園一同賞月閑聊,他已是很知足了。

    知足者常樂,雖然趙北心中的理想非常宏偉,遠遠不是當紅顏知己共渡良宵這麼簡單。但是目前來講,既然距離理想還太過遙遠。那麼,還是珍惜這眼前的翠微旖旎吧。

    這座花園的小跨院里沒有多少人,除了趙北和翠旖姑娘之外,也就只站著那麼幾個衛兵▲且也都和秦四虎一樣,都站在隱蔽的角落處,絲毫也不會打擾了總統先生的雅興。

    趙北坐在一張暖椅上,旁邊坐著翠旖姑娘,兩人的面前擺著一張長幾,上頭放著點心、茶水、月餅、糖果,除此之外,還放著一盞素白的燈籠,總統府里雖然有電燈,但是現在既然是傳統節日,那麼。自然也講究一個傳統氣氛不是?

    這盞燈籠還是翠旖姑娘親手糊起來的呢,上頭還可以隱隱看見幾點斑斑淚痕,這是姑娘剛才落的眼淚,畢竟離家數千里,親人也都不在身邊,現在卻又是中秋佳節,再堅強的湘妹子也要原形畢露。那內心的脆弱確實需要有人來關懷一下,而民國的大總統似乎可以充當這個角。

    “好了,好了○再哭了,擦擦眼淚,再哭就成熊貓了≡了,說起熊貓,我突然想起來。前幾天四川來了封電報,那個德國洋鬼子高鑫在四”抓了只活的熊貓,也就是他一直堅稱的“黑白熊”瞧他那意思,是想把那國寶給弄回德國展覽。我已點了頭,不過要他先把那“黑白熊,弄到上海去,先叫咱們中國人開開眼界。那個德國洋鬼子不務正業,我叫他去找鐵礦。看看能不能開采,他倒好,居然自焉才,成了動物學家了。”

    趙北拿出一塊手帕,遞給身邊的翠旖姑娘,東拉西扯了幾句,試圖將這姑娘的思鄉之情轉移到別的事情上去。

    翠旖姑娘接過手帕,網挪到眼楮邊,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急忙將手帕展開,挪到燈籠前一瞧,見那手帕上滿是油膩,卻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了。

    “邋遢”。

    聲嬌嗔,然後一團黑影飛來,趙北的臉就被那塊平時被他用來擦嘴的手帕給蒙了個嚴實。

    接著就是幾聲輕笑。興就好,這女人一笑,男人就不用琢磨怎麼編故事了。

    趙北拿起手帕。裝回口袋,見翠旖已收起了笑,正用兩根白白嫩嫩的手指從碟子里捏起塊點心,不過卻沒往總統張著的那張嘴里送,而是放進了自己的小嘴里。

    趙北識趣的閉上了嘴。自己動手,拿了塊點心,扔進嘴里,然後拍了拍手。說道︰“巧兒啊,現在局勢不平靜,咱們就在這里過中秋,等將來局勢平靜了。就把你的親人接到北京,我給他們買座院子,就在這里定居吧,這樣的話,你以後就可以常回家看看了

    “真的?”翠旖看著趙北,那臉上分明寫著“快樂”。

    “君無戲言

    趙北伸出手去。抓住翠旖姑娘的手,這段日子以來。兩人之間的關系親密得很,不過限于時代風氣的緣故,兩人之間的親密動作也僅此而已,別說摟摟抱抱了,就連這手抓時間長了,人家姑娘也是不干呢。

    “君無戲言?可你是總統,不是天子。”姑娘調皮的眨著眼。

    “天子,總統。這又有什麼分別呢?都是大權在握。”

    趙北收回手,然後攥起拳頭。

    “那你用什麼買院子呢?不會是公款吧?”翠旖好奇的追問。

    “好歹我也是民國大總統,刨開俸祿不算,這每月的公費就是銀元一萬大洋,在這北京城里買座普通的四合院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何況,現在京里的那幫旗人王公都急著要把王府、貝勒府轉讓。那價錢賤得跟白送一樣,這年頭,這炒地皮可是件好買賣。前段日子有傳聞,說我打算遷都武漢。這北京的地皮價錢那是每天都在往下掉,現在,既然不遷都了。那麼,這地皮的價錢又“噌噌,的往上竄,不少外地的商人都跟聞到腥的貓一樣,都往這里跑呢,就連那個漢口的地產大王劉人祥也跑到北京了。昨天下午還遞名片來拜訪我。見了我的面,二話不說,先拿出一張二十萬大洋的匯票,交給我,說是為修建國會大廈盡一點綿薄之力,可是他給我這匯票的時候,旁邊除了四虎之外沒旁人,所以,這筆錢他根本就不是送給國會的,那就是送給我的。”

    “他這不是公然賄買總統麼?你沒拿辦他?。翠旖有些驚訝,這口氣也是帶著幾分怒氣。

    “拿辦?人家可是口口聲聲說這是請我轉交國會用來修建國會大廈的,人家可沒說這是送給我的,至于我到底會不會吞沒這筆“捐款”這就得看個人良心。人家劉老板壓損聯示兒就是為人綽的道理啊情練汐必,川人祥能夠從一個小人物一躍而起,成為富甲一方的社會名流。沒有一點手段是不行的。”

    大概看到趙北對此事有些不以為然,翠旖更氣惱了。但是趙北卻樂了起來。

    “巧兒,你生氣的模樣很有趣啊。你也甭歪嘴兒,那二十萬大洋我壓根就沒收,而是寫了個條子,讓劉人祥拿到國會去了,他會將那筆錢交給黎元洪,作為國會大廈建設資金使用,當然了,那筆錢到了底下會不會被一幫蠢蟲瓜分,就不是我能夠掌控的了。”趙北笑著說道。

    “知道你手下有一大幫國矗,你居然還笑得出來?你的督政處難道是吃閑飯的?”翠旖柳眉一挑,不依不饒。

    “哪朝哪代沒有國蠢?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我所能做的只是將社會的黑暗面壓制住,不使其危害這個國家的前途,何況 在我不是才剛剛做總統麼小連椅子都還沒梧熱,這上上下下的條理都還沒理清楚,各種勢力的拉攏打壓也沒完成,現在叫我去掃蕩官場,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說到這里,趙北點到即止,站起身,拿出掛表看了看時間,已是九

    整。

    “巧兒啊,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去休息了!我還有個會要開,就不陪你去宿含了。天氣越來越涼了,晚上多蓋點被子,別著了涼小你以前從來沒有在北方住過,這里的冬天可不比你們湖冉,雖然現在還沒到冬天。”

    說完,趙北就將暖椅上的那件軍大衣提了起來。為翠旖姑娘披上。

    “是去熊大哥那里麼?如果去那里,我能不能一起去?”

    這件軍大衣是北洋陸軍的制式裝備,大衣口袋里還放著趙北的兩只左輪手槍,披在身上很沉,翠旖那單薄的身板有些吃不消,但是心中卻仍是一陣甜蜜。

    “不是,熊味根他們的中秋聚會現在恐怕也結束了,我是去主持軍卓會議,現在廣東那邊雖然平靜下來了,可是東北和蒙古地區還是形勢微妙。”

    趙北叫來兩名衛兵,提上燈籠,護送著翠旖離開了跨院,秦四虎急忙跟了上去,站在跨院門口跟翠旖嘀咕了幾句,便將那軍大衣口袋里的兩只手槍拿了出來,拎著手槍走回趙北身邊。

    “總司令,現在有我們保護你,你怎麼還是隨身帶著手槍啊,剛才差點就被翠旖給帶走了。”秦四虎抱怨了幾句。

    “槍不離身。這是我的原則。”

    趙北摸了摸衣服。這是一身洋裝,確實沒放槍的的方。索性擺了擺手,叫秦四虎拎著手槍跟在後頭,帶著衛隊,提上幾盞馬燈,向瀛台那邊走去。

    瀛台就在總統府西邊,清末的那位光緒皇帝曾在這里被長期幽禁,最後也是在瀛台死去,共和之後,袁世凱嫌瀛台晦氣,于是在圍總統府的時候特意吩咐將瀛台單獨圍在西邊,作為花園的外圍部分使用,而現在,瀛台又派上了別的用場。

    趙北帶人趕到南海湖邊,上了一條小船,然後劃向湖中,最後在瀛台登陸。

    瀛台岸邊帛已等候著一隊衛兵,帶隊的是田勁夫。見總統過來,眾人急忙迎上,一路護衛著總統趕到瀛台主建築涵元殿。此刻,那涵元殿里燈火透明,而且已等著一些人,黃興、藍天蔚、蔡鋒、魯平等重量級軍政人物赫然在列,這些人多數身穿軍裝,少數人則做學生打扮,頭上戴著東洋學生帽。涵元殿的正中間擺了幾張桌子,拼在一起,組成了一張會議長桌。但是桌邊卻沒擺椅子,連仁張椅子都沒有,只有幾條長凳,而且都擺在角落。

    見總統趕到。在場的軍人們立正敬煮,那些做學生打扮的人則是九十度的鞠躬禮。

    “都不必多禮,趕緊商議正事,時間緊迫,咱們再不動手,恐怕日本人就要搶先動手了≡了,這幾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有幾位咱們是第一次見面,鄙人就是趙北,字振華,現在的民國大總統。”

    趙北趕上幾步 那幾名做學生打扮的人握手寒暄,而對方的態度也是極為恭敬,黃興則站在一邊為趙北引見,自從“廣東事變”之後,這位同盟會的元老就一直站在總統這一邊,這既表明了他的立場,也贏得了總統的好感,同時也使聯合陣線維持著統一。

    “這位是申掛植。上次田上校已帶他見過總統,他身邊這位是曹誠煥,他與申桂植是同窗,但是曹誠煥卻比申桂植更早離開朝鮮小他在北京居住已有數年。前年還曾去過上海,就是在上海法國租界,曹誠煥與同盟會有過接觸。我也正是在那里認識他的。這位是樸尹植,他是朝鮮《西北學會日報》的主筆,前幾天網到天津,現在居住在天津德國租界,他身邊那位是趙孟善,朝鮮“義兵,的一位首領,他是從旅順趕過來的。這幾位都是朝鮮的愛國志士,他們到中國來,就是為了反抗日本對朝鮮的殖民統治。”

    黃興引見完畢,眾人走到會議桌邊,蔡鋒與幾名副官將幾張軍用地圖放在桌上攤開。並將其拼在一起。

    那是一張巨大的朝鮮地圖,從上頭的俄文來看小顯然是由俄國軍方繪制的。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49
第456章中秋密謀(下)

  茜天蔚拿起一根細長的木軍用地圖上比劃起來,弗”築鄰人做著解說。

    “西元既年,日本擊敗滿清朝廷。蒼圖吞並朝鮮。但是由于俄國勢力在朝鮮仍很強盛,日本暫時只能取蠶食之策,就在當年秋天,日本在朝鮮發動事變。殺害親俄派的朝鮮官員,朝鮮閏妃集團失勢,親日派金弘集集團被扶持起來。當年底,日本政府通過親日派集團頒布所謂的《斷發令》,此舉激起朝腺姓憤怒,“義兵運動。就此爆發,次年,金弘集被殺,朝鮮親日派集團被推翻,“義兵運動。沉寂下去,各地義軍也就地解散。

    西元臨年,日本擊敗俄國±長朝鮮,並于當年強迫朝鮮簽訂《乙巳保護條約》,正式將朝鮮變成日本保護國,中國與朝鮮之間的外交關系也就此結束,但是朝腺姓不甘做亡國奴,再次組織起義軍,“義兵運動,復興,從那一年起,直到現在,朝鮮各地義軍蜂起,使日本殖民當局期奔命。但是隨著日本軍隊的增派,以及歐美列強對日本殖民朝鮮的默認,朝鮮義軍已是力不能支,現在朝鮮南部地區的義軍已無法立足,正向朝鮮北部山區轉進,而朝鮮北部的義軍量更為單薄,如果現在日本軍隊大舉進攻,朝鮮義軍恐怕只能退入我國東北境內了

    說到這里。藍天蔚將木棍指向地圖上的中朝邊境。

    “我國東北地區自從日俄戰爭結束之後,局卑一直動蕩,各地土匪蜂起,社會秩序非常混亂▲此次革命之後,由于大批部隊南調作戰使得當地局勢進一步混亂起來▲日本政府又妄圖借此機會一舉吞並東北南部地區,那個。“關外八旗,之所從上躥下跳。其實就是日本政府和軍部的策發”不過由于美國和英國等歐美列強的反對,日本政府遲遲不敢下定決心實施他們的冒險行動。

    如果朝鮮義軍退入我國境內。只會加劇東北地區的混亂局勢,而且,日本也能以此為借口繼續在旅大祖借地增派軍隊和重型裝備,所以,在我看來,無論如何。目前都不能讓朝鮮義軍退入我國境內,必要的話。我國可以直接向朝鮮義軍提供武器和彈藥,支援他們的反日戰斗。在這一點上,我與總統的意見是一致的。”

    藍天蔚放下木棍,向副官要來一本小冊子,放在地圖之上,真人定楮望去,卻見小冊子上寫著幾個正楷字︰游擊戰。

    在場的高級軍官基本上都知道,這本《游擊戰》小冊子其實就是趙北親自編寫的,內容主要講述的是如何在敵佔區進行小股部隊的襲擾戰,這種戰術靈活多變,但也小打小鬧,如果沒有正面戰場的配合,終歸是成不了氣候。以前,眾人以為這是趙北準備在中國的土地上迎擊入侵的外國軍隊,但是現在看來,趙北似乎是打算在朝鮮的國土上先實驗一下這種戰術。

    游擊戰對于地形要求較為苛剪,朝鮮南部地區多平原,那里展開游擊戰很困難,但是朝鮮北部的區就不一樣了,那里山區很多,非常符合游擊戰的要求。

    “這本小冊子,我現在正式交給朝鮮志士,消你們盡快將其翻澤成朝鮮文,一旦小冊子成捆的印刷出來,並進入朝鮮境內,那麼,或許用不了多久,日本軍隊就會在朝鮮嘗到游擊戰的滋味了。”

    趙北拿起那本小冊子小沖著眾人晃了晃,然後扔到了申桂植面前。

    翻譯將趙北的話澤成朝鮮語,不過朝鮮的讀書人許多都認識漢字,即使沒有翻澤,他們也能看懂那本小冊子的內容,現在,申桂植、曹誠煥等人正在傳看那本小冊子。

    “請問總統先生,您能給我們多少步槍、多少大炮?”曹誠植用生硬的中國官話詢問。

    趙北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向藍天蔚點了點頭。

    藍天蔚心領袖會,向那幾名朝鮮人說道︰“第一批援助朝鮮義軍的軍用物資里以步槍居多,一共是兩萬桿步槍,其中日制老式步槍一萬桿,俄制新式步槍五千桿。另外的五千桿是各國雜牌槍械,其中的許多都是美國舊槍。目前來講。我們已盡了最大努力,畢竟,中國的國防軍也面臨著武器匿乏的局面。另外,對朝鮮義軍的援助現在只能在暗中進行,我們不可能將大量中國制步槍交給你們,這一點消你們能夠理解。小,

    “太感謝總統先生了。總統先生對于鄙國的厚恩,鄙國國民牢記在心。”曹誠植等人再次向趙北鞠躬致敬。

    趙北淡淡一笑,說道︰“諸位不必多禮。日本是朝鮮和中國的共同敵人,單獨一國與日本對抗。會被各個擊破。但是如果兩國聯起手來共同對付日本,那麼,最終的勝利必將屬于我們。另外,由于伊藤博文被貴國義士安重根先生刺殺身死,現在的日本國內正群情洶洶,日本軍部更是叫囂要以此為借口“滅亡朝鮮”正式將朝鮮並入日本,所以。如果諸一一一聲望自己的祖國淪亡的話,你們就必須盡快行動起來了愕“小建議是,你們應該進行一次周密的部署,在朝鮮的北部和南部地區同時發動一場反日大起義,利用我們支援你們的槍彈,給日本殖民者以沉重打擊,消滅那些親日派官員,癱瘓日本殖民當局的基層統治機構,並爭取在己方勢力佔優勢的地區建立根據地,使反日戰爭呈燎原之勢。不要擔心你們孤軍奮戰。你們的背後站著我們,站著中國。站著中國的四萬萬國民。也站著許許多多像你我一樣的愛國者”。

    總統的演講讓幾名朝鮮人感動得熱淚盈框,曹誠植也趁熱打鐵,提出了一個在他看來並不算過分的要求。

    “現在安重根志士就在貴國的監獄里關押,總統先生是否可以下令將他悄悄放走,我們把他送回朝鮮,請他做我們的領袖。”

    對手曹誠植的這個要求,趙北搖了搖頭,很干脆的拒絕了。

    “很遺憾。我國既已實現共和,那麼”以法治國,就成了我國政治家追求的目標﹝重根義士視死如歸,這一點,我很欽佩,但是我卻不能以此破壞我國的法治目標,由于伊藤博文遇刺案是在我國司法管轄範圍之下。所以,對安重根義士的審判仍將按照程序進行。不過,我可以向諸位保證,對安重根義士的審判將是公正的;就算他無法做你們的軍事首領。至少也可以做你們的精神偶像

    趙北的保證讓這幾名朝鮮志士放下心來,眾人又商議了一下具體的分工與合作事宜。然後,這場軍事會議就結束了,朝鮮志士跟著田晶先行離開。

    等朝鮮人都離開了,黃興才扛聲問了趙北幾句。

    “總統鈞鑒。此時如此強力的種朝鮮獨立運動,是否會激怒日本政府?此事是否需要向外務部征求一下意見?”

    趙北搖了搖頭。說道︰“克強,我們中國與日本之間的利益沖突是不可調和的,日本現在想擴大在華利益,它絕不會因為我們的妥協退讓而止步。所謂“的寸進尺”我們退一步,則日本進一步,如此一來,我們很快就會無路可退、國、法國、俄國、德國、美國,這些國家與日本不同,日本離我們太近,日本政府的戰略重點就在東亞大陸,所以,我可以與歐美列強達成妥協,甚至是讓步,但是,我絕不會向日本妥協讓步,這是原則問題,更是策略問題。至于外務部那邊,就讓他們蒙在鼓里好了。這樣的話,將來日本政府追問起來,外務部演戲也可以演得更逼真一些

    黃興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正枰算告辭離去,卻被趙北叫住。

    “克強,听說你們同盟會前段日子有個很有名的筆桿子,叫戴季陶?此人現在哪里?。

    “總統也听說過這個人?此人是革命之後才加入的同盟會,此後一直在福州,他前幾天從福建跑到北京了,現在借住在黎黃陵府上,黎黃陵很賞識他。打算騁請他做參議院高級政治顧問,剛才國會舉辦的中秋晚宴上我還見過他

    “哦?既然黎黃阻想重用他,那麼,我就不跟黎議長搶了。”

    “總統突然問起此人,所為何事?”

    見趙北欲言又止,黃興追問。

    “也沒什麼。

    現在我身邊缺個有文才的人,楊哲子雖然文采不錯,可是他現在有另外的事情要忙,所以,我想再找幾個對現代政治較有了解的青年充當筆桿子,把我的一些理論轉化為文字,啟發國民

    “原來如此。若總統真想找幾個筆桿子,鄙人倒是可以推薦幾位,那幾位現在正閑得發慌,而且由于沒撈著一官半職,那也是滿腹怨言,整天跟我訴苦,再不就走過來蹭飯,我都快被他們給吃窮了,既然總統身邊缺有文采的人,那幾人到是挺合適,而且能在總統身邊工作,想必他們也沒有怨言了吧黃興笑著說道。

    “那好,你趕緊把那幾人找來,我先跟他們談談。”

    趙北點了點頭。的實,黃興說得不錯,由于“廣東事變”的爆發,同盟會已經成了所有人避之猶恐不及的政治團體,在這種歧視之下,許多同盟會出身的人都很難在政壇上找到合適的位置,有些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

    現在,總統主動向這些政治上的殊者伸出援手,想必他們都會感恩戴德吧。

    現在趙北的嫡系量還不夠,無論是政治量還是軍事量,都需要繼續積累,“廣東事變”之後,同盟會已是僵尸一具,現在,正是趙北擴充政治實力的好時候,而且,從黃興最近的表現來看,就連這個同盟會元老,也意識到了國內政治的劇烈變化,他顯然選擇站在總統這邊。

    不放過每一個潛在的盟友,權力就是這麼整合起來的。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51
第457章_南北商幫(上)

    上三竿,街面上也漸漸暖和起來。氣溫,高,這城甲囑熊舊起來

    這里是北京南城,也就是所謂的外城,前清的時候,北邊的內城不許漢民居住。因此,這南邊的外城就成了漢民聚居之處,相比北邊的內城,南邊的外城更熱鬧,商貿也更發達,琉璃場小天橋、梁家園、金魚池、八大胡同,這四九城里熱鬧的地方都集中在南城,至於皇家祭祀用的天壇、先農壇也在南城,過去,這南城的居民身份雖然低賤,但是,這平時的吃喝玩樂卻比北城的旗人們方便多了。

    也正因為南城遠比北城熱鬧得多,早在前清時候。就有不少旗人在南城置了別業,或者金屋藏嬌,或者幹脆就住在南城,方便平時的遊

    。

    現在滿清王朝已經覆滅,這旗漢之分也就正式消亡了,如今這年頭,看一個人地位高低,不再看什麽黃帶子、紅帶子了,那得看這腰包里的洋錢。誰的錢多,誰的社會地個就高。甭管你是旗丁、漢民,只要這腰包里的洋錢夠,那你就是這北京城里的爺。

    雖說過去滿清沒倒的時候,那北城的窮旗丁混得就不怎麽樣,可是畢竟那頭上還戴著頂“旗人”的帽子,能夠以勢壓人,在北城橫不起來,可走到了南城,這再窮的旗丁也能拿出大爺的架子來,吃飯、喝茶不給錢那是看得起你,若走路上見了漂亮姑娘。那也是要上去調戲調戲的,這事步軍衙門不敢管,也就家人府可以嚷嚷兩聲,但是就算是家人府,也不敢把這幫旗人大爺怎麽著,關兩天。人又放出來了,這要是遇上記恨的人,家人府的老爺們也得提防著背街小巷里吃黑刀,所以,過去。這無論南城、北城,旗人就是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共和政府取消了旗人的特權,現在他們也是小老百姓了。如果又沒什麽錢,那麽,這就是下九流的腳色了,不要說跟那些達官顯貴們比了,就連那些婊子、戲子都不肯拿正眼瞧那些窮旗丁了。畢竟,人家現在也是“公民。了,現在這年頭,什麽公民地位最高?答曰:其一,政府官員;其二,有錢的老爺。

    政府官員,以前叫“朝廷命官。”哪朝哪代都是高高在上的,倒是那商人階層,現在頗有些鹹魚翻身的感覺,雖說商人自古就是財富的積累者。但是這商人在古時的地個可是不高。“士農工商”商人地個甚至還沒有農夫高,但是現在,只要你有錢,那麽你就是諸伸,就享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現在這今年頭,這有錢就是有權。

    有了錢有了權。就必須裝點門面,而裝點門面最好最迅速的方式就是換一棟能擡高主人身價的房子、園子。

    如此一來,這北京的南北城也悄然發生了變化,現在的有錢人都想著法子往北城里頭搬,以此擡高集價,畢竟。那北城過去都是王公們住的地方。住在北城,那臉上也有光,就算買不下王府,買座四合院也是不錯的?

    在這種杜會背景之下,最近一段日子以來,這北京城里的地產交易非常活躍。北城的旗人紛紛賣了祖屋,拿著錢搬去南城,南城的人以及外地的人則從旗人手里買下那些破破爛爛的四合院,然後就開始張羅著翻修或者幹脆就是重建,這整斤小北京城,仿佛成了座大工地,而這地皮的價格也是一日數變。

    面對如此熱火朝天的地產市場,各地的投機商如同噢到腥氣的貓,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有心要從這場投機狂熱中分一杯羹。

    作為這群投機客中的一員,漢口的地產大王劉人祥這幾天里可是忙得四腳朝天。昨天剛剛將一座前清貝勒府買下,今天又趕著去恭王府,準備參加一場拍賣會,有心要與淅江商幫一較高下,吃下那座王府。

    前清小恭王瓚偉現在是“關外八旗。的重要首領。由於“關外八旗”已被民國政府和外國公使團認定為“危險組織。和“叛亂組織”因此。恭王府已被共和政府作為敵產沒收,經過仔細的估價之後,現在,財政部即將把那座王府拍賣,無論華商、洋商,價高者得,一切按照商業規矩辦理,絕無黑箱交易。

    參加這樣公平的拍賣,劉人祥信心十足,更何況,現在的民國總統趙振華過去也與劉老板打過交道,有這層關系在,也不怕別人給他使絆子、下爛藥,這場拍賣,劉老板是誌在必得。

    現在。載著劉人祥的那輛四輪馬車已行至南城琉璃場,正向北城駛去。劉人祥是從郊縣過來的,現在北方的地皮價格看漲,北京城里的地皮固然是劉人祥的目標,但是城外的良田未必就不是投資的好對象,既然現在中樞政府已經明確表示不會遷都。那麽,這北京城周遍的地皮價格就會被商人們普遍著好,除非打仗,否則,這些投機商短時間內是不會撤離這個市場的。

    馬車路過琉璃場,劉人祥挑開車窗上掛著的窗簾。向外頭看了幾眼,熙熙攘攘,還是那般熱鬧,修整道路的施工隊還在忙碌,車速多少受到了影響。現在中樞已經。心葉城市講行大規模的改其是眾個道路,畢竟共和咋,柚旨都的面貌確實也不能繼續維持前清時代的舊貌,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需要政府和國民的共同努力。更需要商人和財團的積極參與。

    過了琉璃場,馬車駛到大前門,正好一列火車駛進火車站,聽到汽笛聲,劉人祥突然想起一事,於是吩咐車夫將馬車趕往火車站方向,就在車站門口停了車,然後吩咐一名僕人下了車,匆匆趕去火車站電報局,不久之後。那僕人就拿著一封電報抄稿返回,將電報抄稿呈與劉人祥。

    “看來廣東是平靜下來了。我早說過。那個張人駿不肯下野,這事卻由不得他,現在既然廣東省議院已經對他發起彈劾案,那麽,張人駿下臺只是個時間間題了。廣東局勢平靜下來,這以後的地皮價格還得往上躥,這次趕來北京城。算是來對了,只是手頭的周轉資金太少。一起來的漢口商人也不多。吃不下太多,不然,這北城的王府都是咱漢口商幫的了。”

    劉人祥看過電報,對於自己的判斷頗為自得,將那電報交給管家收好,然後吩咐馬車調頭,起去北城恭王府。

    但馬車網剛啟動,管家就小聲說了一句。

    “老爺,你瞧那是訊?”

    順著管家的手指望去。劉人祥看見幾人正走出火車站,當先一人卻是熟人。

    “紫峰!什麽風將你吹到這里了?”劉人祥吩咐車夫停了車,沖著那人喊了一聲。

    那人也望見了劉人祥,頗為驚訝,急忙領著幾名隨從趕到馬車邊,與從馬車上走下的劉人祥見了禮,寒暄幾句。

    這人名叫韋紫峰,紫峰是他的字,以字行,此人是廣東商人,幾年前組建了一家應昌公司,將武漢的那座紗布麻絲四局承租下來,即所謂的“官督商辦”但是沒等合同到期,“戊申革命”就爆發了,趙北率領革命軍一路殺到武漢,這個韋紫峰嚇得逃回了廣東,紗布麻絲四局也就被革命軍政府接管,後來就賣給了別的商人,至於那份韋紫峰與滿清地方官簽訂的承租合同。自然也就成了一張廢紙。

    “鄙人現在是廣東省議院的議員,此次來京,是奉命來參加國事會議的。其實早在此次粵變之前。我就已從廣東動身出發北行,可是走到半路,龍濟光就反了,我也就在上海逗留下來,直到粵變平息,粵督才又拍電報命我北行,這不。網從天津過來,這一路很是辛苦。下了火車,還不知道該住哪里呢。”

    韋紫峰的話讓劉人祥恍然大悟,那“國事會議”其實早就在籌備,只是因為“廣東事變”的爆發才暫時推遲,至於那到底是場什麽會議,劉人祥卻是不太清楚。來參加會議的各省議員代表也不清楚,只知道這是總統的意思,國會到是不置可否,誰都不清楚總統又想玩什麽把戲。

    “各行國事代表現在基本上都住在財政部招待所,我知道那地方,不如我載你一程,順便也敘敘舊,你跟我說說廣東那邊的局勢。”

    劉人祥邀請豐紫峰上了馬車,徑直向北城行去,這一路之上,兩人卻也並未深談,畢竟兩人並不是什麽知交,只是在漢口總商會見過幾面而已,而且劉人祥現在確實也不打算到廣東投資,所以,也沒什麽共同話題。

    好在財政部招待所就在西長安街上,馬車很快就到了地方,劉人祥與韋紫峰下了車,還沒進招待所,就瞧見一幫人從里頭走出來,當中頗有幾個熟人,見了兩人,熱情邀請他們一同趕去距此不遠的財政部。

    劉人祥好奇之下追問了幾句,這才得知,眾人剛才聽到財政部里頭傳出的消息,說是財政部已制訂出這民國工業發展的第一個“四只計戈”里頭似乎有不少掙大錢的機會,而這些議員當中,許多都是商人、實業家,他們想去先睹為快,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投資項目。

    現在的北京城里,南北商幫齊聚一堂,以前眾人分踮南北,難得有機會一起討論這工商業投資計劃。現在既然都在這里,那麽自然也順便討論討論,一些人甚至已商量好了合作方案,準備在這場工業發展盛宴上大撈一筆。

    劉人祥和韋紫峰也都很感興趣,於是也沒推辭,跟著這幫議員一同徒步趕去財政部,等到了地方。這才發現,那財政部門口車水馬龍,已是圍了不少人,從打扮來看,也都是腰纏萬貫的商人、實業家,其中很有幾個是與劉人祥一樣的的產商人,顯然,這些人的消息也很靈通。

    這要是擱過去,不要說是南北商幫了,便是山西商幫也未必肯與陜西商幫坐到一塊去,勾心鬥角那是少不了的,但是現在,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商人們卻齊聚一堂,甚至找到了共同話題,這確實讓劉人祥很是感慨。

    究其原因,不過是有了主心骨,這個主心骨就是現在的運個中樞

    。

    (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53
第458章_南北商幫(下)

    然中樞政府有心將南北商幫撮合起來,那麽,眾人自然刪孔兄能再窩里鬥了,好歹攥成個拳頭,跟洋商鬥一鬥。

    中國商人和商幫,這財力還是有一些的,過去是因為沒有人主持,所以才一盤散沙,但是現在,如果這個工業發展計劃能夠順利實施的話,那備。這盤散沙未必不能變成磐石。

    雖然財政部設在總統府外頭,但是這也不是說能進就能進的地方,那門口的哨兵說什麽也不肯放眾人進去,後來還加了崗,說是財政總長熊希齡的命令。叫眾人少安母躁,財政部正在整理文件,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將“四只工業發展計戈打手,屋說,小”的正式方案發布,實業家們不必進財政部就能知道詳情。

    眾人無奈。只好在附近找了些茶館閑坐,劉人祥與韋紫峰坐了一桌,兩人這才找到共同話題,開始關註這個“四只工業發展計戈打手,屋說,小”。

    其實這斤,“四只計戈打手,屋說,小”早就廣為人知,不過以前那是聯合陣線單方面的計劃。當時趙北尚未入主中樞,所以,那個工業發展計劃底氣不足,商人們多多少少都有些騎墻觀望的意思,但是現在,既然趙北已經入主中樞。做了民國大總統”而聯合陣線也已控制了國會參眾兩院,那麽,這個工業發展計劃就很值得商人們關註一下了。

    前幾年。清廷辦“新政”的時候,也是提倡實業投資,優惠政策也給了一些。但是相比之下,這個“四只計刑”更讓人覺得新奇,因為據說這個工業發展計發是一整套方案,從小到螺絲釘的制造到大到輪船的制造。現代工業的每一個環節、每一個步驟,這個工業發展計劃都考慮到了,就連工業所需人才也制訂了計刑,一邊是自行培養人才,一邊是引進國外的人才。

    但是這個工業發展計戈有一斤小先天不足。那就是缺乏資金,這個中樞政府太窮。這個國家也太窮,洋人也說了,像這種大規模的工業成套發展計劃,沒有雄厚的資金和技術支持是做不到的,而這,恐怕也是財政部為什麽會將目光投向民間的主要原因,此次財政部制訂的這斤,“四只計戈打手,屋說,小”實際上就是想募集民間資本,然後由中樞統一指揮,將這些資金投入工業建設中去。

    換句話說。這個“四只工業發展計戈。中的許多工廠將是合資工廠,政府、民間都擁有股份,但走到底哪一方的股份更多,這才是眾人最關心的問題。沒人願意自己的工廠讓別人來指手畫腳,如果還是像前清時候的“官督商辦”那樣,那麽,商人們恐怕不會對這個工業發展計發感興趣。這方面的教可是不少,當年,在輪船招商局的經營中,民間商人可沒少吃虧,最開始的時候,輪船招商局確實是民股居多,可是現在,再去看看,那輪船招商局差不多快成了盛宣懷的私人企業了。

    民間商人。最怕的就是官商以勢欺人,巧取豪奪。

    這一次的“四只工業發展計出打手,屋說,小”是否還是掛單頭賣狗肉呢?對此,許多商人並沒有信心。

    但是劉人祥卻很有信心,與趙北打交道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他現在基本上已摸清了趙大總統的為人,這個人確實當得起“革命先鋒”這個稱呼,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將劉老板送去的那二十萬大洋真的轉交給國會了,這樣一個人主持的中樞政府,豈是見小利而忘大義的?

    當然,如果趙北想當皇帝的話,那二十萬大洋他確實是看不上,但是劉人祥卻明白這樣一個道理,至少從前段日子的表現來看,趙北確實是真心扶持實業發展的,而且,他也一向對“官督商辦。很有意見,這從他拍賣那些前清洋務派舉辦的企業就可見一斑了。

    所以。當韋紫峰對這個“四只工業發展計戈打手,屋說,小”表示了謹慎的觀望立場之後。劉人祥就開始為他打氣,現在劉人祥的資金在地產上壓得很厲害,如果真有什麽值得投資的工業項目的話,他恐怕一時拿不出足夠的周轉資金,所以,現在就很有必要拉上一位合夥人,而這個韋紫峰不僅本人是個富豪,而且他與粵商集團妥系密切,拉上了他,就等於拉上了整個廣東商界的力量,再加上那些旅居海外的粵籍華僑的資本,工業投資所需的資金根本不是問題?

    劉人祥與韋紫峰沒談多久,財政部就已派人到附近茶館,開始散發剛剛油印出來的“四只工業發展計劃”商人們人手一份,劉人祥也分了一份。

    匆匆瀏覽一遍,劉人祥擊掌感慨。

    “大手筆。大氣魄。果然如此,這個工業發展計刑果然是扶持民間企業,絕非是官督商辦。如此,我放心了。紫峙不似劉人祥那般激動,仔細閱讀了幾遍!後,他鴨及,汰疑問。

    “劉兄,這個“國民經濟統籌委員會,是個什麽衙門?我怎麽覺得,這個衙門可以對民間企業、工廠指手畫腳呢?”

    韋紫峰詢問劉人祥,但劉人祥卻是搖了搖頭。

    “這個衙門我也沒聽說過,不過看上去倒是與武漢軍政府里頭那個“後勤總部,有些相似,前段日子南北大戰的時候,武漢的工廠都是在“後勤總部,的指導下進行生產的,每月需要多少成品,制造這些成品需要多少原料、多少人工。這都仔細計算過,如此一來,工廠既不必擔心產品賣不出去,也不必擔心原料進多了爛在倉庫里,這個辦法好,用軍政府的話來講,這就是“照著計劃生產”效率最高。而且統一價格,能與洋商競爭

    “如此說來,這利潤怕也是定下來的,想賣高價也不行啊。”

    韋紫峰也是商界翹楚。劉人祥一說,他立玄抓住了這里頭的關鍵。

    “賺一文是一文,不論你賺不賺錢,這工廠開工一日,就有成本,就有捐稅,再說了,限制的利潤也只限於給軍政府的訂貨,你向民間銷售,誰管你價格啊?”

    “若真如劉兄所言,那麽。這個“四只工業發展計戈”倒是大有可為。

    “何止是大有可為,依我之見,若是眼光準,將來這些工廠里未必就不會出現托拉斯、辛迪加

    見劉人祥非常樂觀,韋紫峰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劉兄,這談何容易啊。如今洋商遍地,咱們無論如何也鬥不過洋商的,人家不僅資本大,而且背後有政府撐腰,咱們中國商人比不了啊

    “你這算什麽話?咱們中國商人過去是一盤散沙,現在中樞這斤,“四只工業發展計戈,既然拿出來了,這就是要把咱們擰成一股繩,如此一來,咱們未必不能與洋商一較高下。況且,現在共和了,不走過去的滿清朝廷了,這中樞政府也是要給咱們商人撐腰的。你看,這不,日本元老伊藤博文遇刺案馬上正式開始審理,現在,司法部、外務部一致拒絕讓日本法官參與審判,也沒見日本政府怎麽著麽,由此即可看出,這中樞政府也是不怵洋人的,至少不怵東洋人。”

    劉人祥拿起桌上一份報紙,指著那頭版頭條,繼續為韋紫峰打氣,不過他本人的心里也是有些奇怪。不知道日本人為什麽突然消停下來了,現在伊藤博文遇刺案眼看著就要進入審理程序,不僅法庭沒有設在東交民巷使館區,而且就連主持審判的法官、起訴被告的檢控官、為被告辯護的律師等關鍵人物,那都是清一色的中國人。

    “這事確實希奇,日本政府裝聾作啞,其中必有蹊蹺韋紫崢也是若有所思。

    就在劉人祥和韋紫峰琢磨著伊藤博文遇刺案審理程序中的蹊蹺之處的時候,一個外國人也在思考著這件案子。

    這個列,國人就是朱爾典,英國駐華公使。

    當得知中國司法部正式決定由中國法官全權審理伊藤博文遇刺案之後,朱爾典也是非常驚訝。因為按照之前與北洋中樞政府的其頭約定,這個法庭應該由一名中國法官和一名日本法官共同主持,而負責提出控告的檢控官也應該由中日兩國司法部門各派一人協同工作,就連法庭也應該設立在東交民巷使館區,以示“公正客觀,。

    但是現在,中國中樞政府突然改變了主意,將日本人一腳踢到一邊,打算獨自審理這件國際刺殺案了,而且,法庭也不再設在東交民巷使館區了。

    在法律界人士看來,這件事有兩層含義:第一,中國中樞政府決定對這件國際刺殺案行使司法主權。這表明,共和之後的中國正在努力向“文明世界”學習,用“文明世界。的規則保護自己的利益;第二,考慮到伊藤博文是在北京大前門火車站遇刺身亡的,那麽,這件案子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應該由中國法庭審理,任何外國的幹涉都是元,法在法律層面站得住腳的。

    更為重要的是,從中國中樞政府的這個決定里,國際法律專家們也看到了這個政府的自信,他們一致認為,中國的法律界和政府試圖通過對這件國際刺殺案的公正審理向外國政府表明這個國家已經在向“法治。邁進,那麽,以後的“治外法權。就是值得商椎的了。

    所以,這不僅僅是一個法律問題,更是一個外交問題。(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54
第459章_投機

    千伊藤博文盅刺案,國際法學界普遍認為由中國組織咀暗…權審理此案合情合理。外國政府沒有任何理由對此進行幹涉。而且通過這件事,國際法學界也認識到了中國中樞政府捍衛司法主權的堅強決心。

    但是,對於朱爾典這個英國資深外交官來講,他對這件事的看法卻與法律界人士的觀點很不一樣。

    首先,在朱爾典看來,伊藤博文遇刺案由中國法庭審理,中國中樞政府的這個決定表明,至少在聯合陣線和那位趙大總統看來,中國與日本之間的利益存在根本沖突,所以,中國的中樞政府不會對日本政府的要求做出任何看的見的讓步,這固然可以看作是中國中樞政府的戰略選擇,但同時似乎也是那位趙大總統向國民展示他捍衛中國主權的堅強決心的又一次表演。

    其次,這件事不僅是中國內政,更是國際局勢進一步微妙化的重要步驟,就在中國司法部宣布獨自審理伊藤博文遇刺案之後,德國法律界幾乎立發對這個決定表示了完全的贊同,那幫德國法律專家甚至引經據典,為中國司法部的這個決定尋找各國法律條文中的相關規定,用法律支持中國中樞政府的這個決定。德國政府這也是在表演,既是演給中國人看,以此增進中德“友誼”同時也是演給英國人看,提醒他們,中國人並不是在孤軍奮戰。

    但是問題在於。伊藤博文遇刺案與英國政府有什麽關系呢?

    固然,伊藤博文為英日“友誼”確實曾做出過突出貢獻,但是,那是純粹的國家利益的驅動,與私人之間的感情或關系無關,伊藤博文的突然死去,確實使日本國內的激進分子擁有了破壞遠東戰略均勢的最好借口,但是。和那位“遠東狂人”對遠東戰略均勢的威脅相比,那幫日本激進分子充其量不過就是日本軍部的炮灰罷了,他們現在並沒有力量左右日本政府的決策,畢竟,伊藤博文死了,但是日本的元老又不止他一人,只要那幫元老健在,日本軍部的破壞性力量就會被壓制住,那幫元老都是從明治初年走過來的政治家,雖然他們貪婪、殘暴,但是和日本國內的那些少壯派相比,他們的頭腦基本上是冷靜的,知道自己有多大胃口,該吃多少食物,有那幫元老在,日本就不會被撐死。

    所以,只要其他的日本元老還沒死光,那麽,伊藤博文遇刺案就與英國政府沒有關系。德國人在這件事上上躥下跳,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至少朱爾典沒有接到英國政府的任何令,讓他在伊藤博文遇刺案的審理上給日本人以強力支持。

    朱爾典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以顯元英國的“公正”畢竟,英國是法治國家,而現在,中國的中樞政府也在提倡法治,英國政府自然不好在伊藤博文遇刺案上指手畫腳。

    朱爾典不想攙和這事,但是日本人卻沒放過他,這不,剛才日本駐華公使伊集院彥吉拜訪朱爾典,請他去擇旋此事,務必讓中國中樞政府同意日本司法界參與伊藤博文遇刺案的審理工作。

    現在,朱爾典就在並往民國總統府的路上,他要去拜會總統先生,將日本公使的這斤,“哀求。轉告給那個趙大總統。

    “哀求。”沒錯。在朱爾典看來,日本公使在這件事上的表現不是“要求”而是“哀求。”這使朱爾典非常驚訝,他不明白,一向對華強硬的日本公使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軟弱”了,甚至不敢直接向中國中樞政府提出抗議,而非要請他出面斡旋。

    這一路之上,朱爾典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但是他卻得不到答案,或許,只能去向中國方面尋求答案了。

    馬車到了總統府。民國外務總長唐紹儀已在那里恭候,見了朱爾典,少不了一番外交上的客套與禮儀,很快,幾輛汽車就將朱爾典和唐紹儀以及他們的隨從載進了總統府勺

    到了剛剛改名的“國賓館”朱爾典與唐紹儀下了車,由幾名總統府的機要員領進了一間小會議室,民國總統趙北已在那里等候多時了,而且這里沒有別人,總統先生顯然打算與朱爾典先生進行秘密會談,於是,朱爾典也識趣的將幾名隨員打發走了。

    不多時,唐紹儀也離開了會議室,橡木門一關,這秘密會談就開始了。

    “公使先生。唐總長已將貴公使來意向我說明。我知道,你是為了伊藤博文遇刺案的審理事宜過來的。其實,昨天日本公使已就此問題向民國政府提出口頭抗議,為此,我國外務部很是為難,唐總長甚至打算向我遞交辭呈。雖然被我勸止,但是對於中樞的決定,唐總長本人是持保留意見的,不過。我確實沒想到,連英國公使先生也打算替日本說情,其實最近幾天。各國法律界已就此案審理達成了一致意見,那就是,這是我國內政。關涉司法主權,日本政府完全沒有任何理由置喙。

    這邊趙北開門見山,占據道義制高點,那邊朱爾典也是直切正題,走得是迂回路線。

    “請恕我直言。雖然貴國司法部的決定合情合理。但是考慮到日本國民的感受,我希望總統先生重新考慮一下伊藤先生遇刺案的審理安排,我建議,此案的審理工作,法官由中國法官擔任,但是檢控官最好還是請一位日本檢控官,這或許是一個折中方案,對於中日兩國來講,也是避免徹底決裂的最好安排

    朱爾典說完。看著趙北,但見對方只是淡淡一笑,然後向那名站在他身後的衛隊長伸出手去,那名衛隊長便從軍裝口袋里摸出一摞公文紙,交給了總統先生。

    趙北將公文向前一遞,說道:“公使先生小請看看這份文件,或許,你就明白,為什麽日本公使一定要請你出面進行斡旋了。日本人這是做賊心虛,他們知道自己理虧,所以日本政府現在不敢明目張膽的采取強硬手段,他們害怕將我國中樞政府逼上絕路,跟他們來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朱爾典接過那份文件,看了一遍,眉頭皺起,他這才明白日本公使為什麽看上去有些膽怯了。

    這不是一份普通的文件,這實際上是一斤,審訊筆錄,而被審訊的對象則是幾名日本人

    那幾個日本人也不是普通人,他們都是日本的現役軍人,而且都是被日本“臺灣總督。佐久間左馬太派出去的,他們負責押送一船軍火,運到廣東,轉交給那幫發動“廣東事變”的人,龍濟光、陳其美就是他們的聯給人,而趕到廣東之後,這些日本現役軍人將對那支所謂的“廣東討逆革命軍。進行軍事練。

    但是,那船軍火卻在廣州附近江面被中國的海軍艦隊扣下了,那幫負責押運軍火的日本軍人也全部被捕,與那些日本船員一同關押在廣州兵營里,經過單獨審訊。他們的行動目的已經被中國軍方完全掌握,這審訊筆錄上所記載的就是那些日本軍人的供述。

    朱爾典絲毫也不懷疑。在那些審訊中,中國人肯定使用了暴力手段,以得到他們想要的供詞,朱爾典在華多年,他很清楚這個國家的強力部門都發明過什麽樣的酷刑;雖然現在這個民國政府口口聲聲說要追求“法治”廢除刑訊逼供的陋習,但是,朱爾典完全相信,這些日本人肯定遭到了酷刑對待。不然的話,他們的嘴不會這麽輕易的就被撬開。對於日本人的性格,朱爾典也走了解的,那就是欺軟怕硬,崇拜強者,蔑視弱者,在強者面前,日本人就會原形畢露。

    “廣東事變。爆發的時候,英國政府就猜測日本政府與此事變有關。現在,這證據已經放在朱爾典面前,日本人確實已無法抵賴。

    可是這又怎麽樣呢?難道英國會因為“廣東事變。而疏遠日本?無論如何,英國政府現在的遠東戰略就是扶持日本,維持遠東戰略均勢,以便在歐洲局勢突變、英國無法分心遠東的時候可以維持在遠東的英國利益。

    所以,即使日本在廣東搞小動作,損害英國和法國在那一地區的利益,英國政府也絕對不會動搖對日本的外交立場。

    這一點,眼前的這個民國總統汙楚麽?朱爾典有些拿不定主意,畢竟,這個人絕不是一個瘋子,他的戰略眼光連英國政府都很佩服。

    “總統先生,請問。您將這份文件交給我,是打算做什麽呢?”

    既然對方只有準備。朱爾典幹脆就把話挑明。

    “由於日本政府蓄意破壞我國和平,制造地方動蕩,這一險惡用心實在卑鄙無恥,如果日本政府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我想,中日之間就再無什麽國際友誼可言了,我將把這一審訊筆錄公諸於世,讓全中國的國民都知道日本政府想幹什麽。打斤,比方來講,如果法國政府策發了一場發生在英國境內的武裝叛亂,那麽,英國政府難道會裝聾作啞麽?

    今天,將這份審訊筆錄交給公使先生過目,主要目的就是使公使先生明白,現在損害遠東和平局面的不是中國,而是日本,日本政府這是在玩火!英國與日本是盟國,所以,我希望公使先生能夠轉告日本政府,此次“廣東事變”日本政府能不能擺脫幹系,就看日本政府怎麽抉擇了。 。

    趙北的話雖然有些虛張聲勢,但是朱爾典卻不敢大意。他明白,一旦“廣東事變。的幕後黑手的嫌疑對象名單中出現日本,那麽,中國與日本兩國國內的激進分子肯定會往火上澆油,他甚至絲毫也不懷疑,面前這個總統打手,屋說,小先生將是第一個往火上澆油的人

    如果因為這件事而引發中日之間的戰爭,這就會破壞英國政府的遠東戰略均勢,而英國政府肯定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很顯然,這個青年總統再次發揮了他那無與憐比的的戰略眼光,看到了這一點,於是,他試圖利用英國政府向日本政府施加壓力,迫使其做出讓步,他看準了英國政府“一動不如一靜”的遠東戰略,所以果斷的出手了。

    朱爾典看明白了這一點,他不敢再小視這位年輕的總統了,他很驚訝這個時代的中國竟然會崛起這樣一個強人,或許,英國政府必須重新審視對這個國家的外交立場了。

    朱爾典站起身。很有禮貌的說道:“總統先生,您的意思我會轉告那今日本公使先生的。不過我也必須提醒您,英國與日本的盟友關系是不可動搖的,我或許可以為中國與日本進行外交上的斡旋,但是您也必須清楚,無論如何,英國政府都不會允許任何國家破壞遠東的和平局面

    趙北也站了起來,也很有禮貌的說道:“我相信公使先生的承諾,並衷心的祝願英國能夠享受永久的和平。但是另一方面,我也必須提醒英國政治家,作為一個堅定的愛國者,我並不是孤軍奮戰,在我的身後,站著數百萬願意為這個國家的複興付出一切包括生命的愛國誌士,而在他們的身後,站著的是四萬萬勤勞的中國人民,我們不會害怕任何敵人,敵人的陰謀和詭計只會使我們更加堅強,也更加團結。另外,關於中英新商約的協商問題。我也將繼續與貴國政府進行互惠互利的合作,我相信,只要遠東保持和平局面,那麽,中國與英國之間的商貿關系將更加密切,而兩國商人也將從中得到利益。”

    “聽說貴國財政部已經正式公布了“四只工業發展計戈打手,屋說,小”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夠就這一工業發展計戈打手,屋說,小的細節問題與貴國相關部門進行磋商,英國工業集團也對貴國的工業投資項目尤其是重工業項目很感興趣。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貴國政府,“門戶開放,與“利益均沾,原則不僅僅是美國政府的追求,也是英國政府的追求,如果在這一工業發展計戈中,英國商人和工業集團遭到歧視的話,那麽小將會嚴重損害中英兩國的關系。如果貴國政府能夠與英國政府合作,那麽,我個人保證,將為貴國的這個工業發展計戈打手,屋說,小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朱爾典很快離開了總統府,帶著他的承諾走了。

    趙北站在國賓館前。望著那輛遠去的轎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是又一次的投機。趙北想達到的目的可不僅僅只是逼迫日本政府在司法主權問題上進行合作,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將得到更多的好處。(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55
第460章_歸化

    高與爽,馬蹄輕快,望丹際的草原上,隊騎兵策辟書弛門

    這里是蒙古草原,那隊騎兵則是中國的國防軍。隸屬於獨立騎兵師。

    領隊的軍官名叫楊邦翰,現為獨立騎兵師副師長,同時也兼任第一騎兵旅旅長。此亥,他正率領警衛連趕去歸化城。

    前天。獨立騎兵師已經乘火車從河南駐地開到北京,隨後又由北京沿剛剛建成通車的京張鐵路調往口外,而作為獨立騎兵師的副師長,楊邦翰率領一個騎兵團走在主力部隊的最前頭,現在,騎兵團正在由張家口趕往歸化城的路上,而楊邦翰則走在最前頭。

    跟著楊邦翰一起過來的只有一百多人,押運著幾輛四輪馬車,上頭裝著歸化城急需的軍火,以及軍帳等軍需品。

    現在。歸化城已遙遙在望,楊邦翰進城心切,當下策馬飛馳,將警衛連和插重隊遠遠甩在後頭,一馬當先,這讓他的部下有些擔心,不得不拼命的趕了上去。

    歸化位於內蒙中部地區,長城以北,往北走可以去外蒙古,往南走可以去陜西、山西,往西走可以去新疆,往東走,那就是直隸了,正由於地理位置的緣故,歸化城自從清朝建立以來,這里就是通衢大道。

    歸化城第一次顯示出它的重要性芝在清康熙年間,出於對外蒙、新疆等地用兵的需要,康熙皇帝從內蒙各旗征調駝隊,以資運輸之需,而歸化城就是軍需物資重要中轉站,當時的駐隊多半是蒙古駝隊,後來才逐漸出現了漢民鴕隊,關內的漢商看中了歸化城的商業價值,於是在此定居下來。後來到了清乾隆年間,歸化城已出現了擁有數百峰絡駐的漢商駝隊商號,著名的如義和泉、榮華泰、長盛泰、興隆茂、雙興德、義昌瑞、劉草鋪等四十多家商號,這些商號主要經營著三條運輸線,往北去外蒙、往西去新疆、往東去京津,所經營的商品多鬥是煙酒茶米、皮張絨毛,無論是走哪條路,這駐隊總不會空著貨擔,這漫漫征途數千里,就是靠著驂駝走出來的。

    清末同治以來,社會持續動蕩,尤其是西北方向,更是連年戰亂,鴕隊商號也受到影響。新疆、甘肅等地的分號紛紛關門歇業,或者幹脆,遷往歸化城,如此一來,歸化城里的駝隊數量更多,到了現在,如果按照駱駝來算的話,那麽,往西邊走的驂駝大約五萬峰,而往東邊走的絡駭大約十五萬峰。

    驗駐雖然沒有戰馬走得快,但是在清廷維持西北局面上走出過大力的,當年左宗棠西征就動用了大量絡駝進行運輸,可以說,如果沒有這些歸化城的鴕隊,就不會有那條西征湘軍的“大西路。”更不會有西北的數十年太平局面,也正因此,戰亂結束之後,不少鴕隊商號的掌櫃都被清廷賞了頂戴,以示籠絡,有了這頂官帽子,鴕商勢力更強。有的商號甚至在巴里坤等地設立了大型牧場,一次即可放牧絡駝千余峰。

    財大氣粗的駐商集中居住在歸化城,這就帶來一個問題,那就是草原上的蒙匪。自從甲午戰爭之後,草原地區就不怎麽太平了,日俄戰爭結束之後。社會局勢更為動蕩,在這個背景之下,要想保護自己的身家性命。光指望朝廷是不夠的,於是,在買通官府之後,歸化城里的鴕商們也組織起了一支類似於熱河“黑馬隊。小的騎兵部隊,專門與草原上呼嘯來去的蒙匪作戰,人數不多,不過五百余人,由於裝備落後,軍餉不高,這戰鬥力也不怎麽樣,也正因此,歸化城並不能算世外桃

    。

    此次獨立騎兵師奉陸軍部命令調來內蒙,就是為了解決草原上的匪患,但是考慮到東蒙、西蒙情況不太一樣,所以,到底該將主力擺在哪一邊打手,屋說,小這確實需要實地勘察,此次楊邦翰率領騎兵團趕來歸化城,就是這斤小目的。

    前幾天剛剛有一支實力很強的蒙匪過境,歸化城已是戒備了幾日,直到今日仍未解除戒備狀態,楊邦翰率領警衛連如此冒進,未免有些莽撞了。

    不過楊邦翰也是有底氣的,雖然他只帶了一個騎兵連隨行護衛,但是這個騎兵連的所有士兵都是“雙槍兵”一桿騎槍,一桿沖鋒槍,與土匪遠程對射就用騎槍,如果土匪沖到眼前,那麽就抄起沖鋒槍,給對方來個措手不及。

    對於漢陽兵工廠制造的這種沖鋒槍,楊邦翰非常有信心,因為這種槍是經過實戰考驗的,那猛烈的火力足以保證消滅視線之內的一切敵人,對於這種槍,就連那幫德國軍事顧問也表示了極大興趣,他們認為這種新式武器可以有效的“清掃”戰壕,但是楊邦翰卻認為這種槍最合適的用途是組建“雙槍兵”部隊。

    但是這種槍也不輕便,同時背兩桿槍,對於任何士兵來講都是一斤,考驗,即使是騎兵,也只能將那桿騎槍掛在馬鞍上。不然的話,這一路飛馳而來。人也是吃不消的?

    有了沖鋒槍護衛,楊邦翰自然是馬蹄輕快,一路當先,絲毫也不把那些還在附近遊蕩的草原匪幫

    等楊邦翰率領警衛連和輻重隊趕到歸化城下的時候,這才發現城門仍然緊閉,那城墻上的守兵正好奇的站在城垛後頭向他們張望,或許是看到那面紅色戰旗的緣故,守兵們並未開槍示警。

    磨蹭了半天,那城門才拉開一條縫,出來一個軍官,向楊邦翰探聽來意,這也不怪城里的人多疑。如今這年頭,就連土匪也知道破壞電報線的重要意義,前兩天那幫過境蒙匪已將沿途電報線剪得面目全非,城里又沒有無線電臺那種高級玩意,所以,這兩天里,歸化城里基本上與外界斷絕了消息,根本不知道獨立騎兵師這麽快就派人過來了。

    聽這是中樞派過來打土匪的隊伍,城頭上頓時一陣歡騰,城門拉開,楊邦翰等人在百姓的夾道歡迎中進了歸化城,那面紅色戰旗隨即升起在城頭。

    進了城,安頓了輻重隊。楊邦翰沒有羅嗦,問明了“西北邊務處”的方向,便帶著警衛連徑直奔去。

    “西北邊務處”是新設立不久的機構,目前由徐樹錚主持,他現在是“西北邊務總辦”也是西北邊務處的處長,他到歸化也沒多久,不過就是比獨立騎兵師早過來幾天而已,連這辦公室的招牌都沒來得及掛

    。

    現在的徐樹錚基本上算是光桿司令一個,雖說從北京趕過來的時候帶了十幾個副官、參謀,而且也帶了一挺機關槍,可是就憑這些人,主論如何也是不能與那動輒成百上千的蒙匪正面對抗的,尤其當對方身後還站著沙皇俄國的時候,現在這年頭,土匪的裝備比政府軍還精良許多,這既讓歸化城里的百姓開了回眼界,也讓徐總辦感到手頭力量的不足,也正是抽的一封電報,才最終促使陸軍部下定決心將獨立騎兵師全師調到內蒙。

    徐樹錚還想要幾架飛機。但是陸軍部沒有那麽多飛機可調;所以,現在的剿匪任務基本上就是這國防軍騎兵部隊的了。

    聽到騎兵已經趕來,徐樹錚急忙帶人去迎接,出門還沒走多遠,里面就瞧見楊邦翰領著警衛連過來。

    徐樹錚與楊邦翰見了面,這氣氛卻是不太融洽,兩人都是眼睛放在頭頂上的人物,一個恃才傲物,一個心高氣傲,所以,這一見面,只要對方不先敬禮,那麽,另一方肯定不會先敬禮。

    楊邦翰軍銜是準將,徐樹錚軍銜也是準將,說不上誰領導誰,但是,既然楊邦翰遠來是客。那麽,理應是做主人的先做足禮數。

    可是徐樹錚不幹,而且楊邦翰也是傲慢得過分了些,見了徐總辦,他居然還騎在戰馬上。根本沒有跳下去的意思,就這麽居高臨下的俯視這個徐總辦。

    雙方這麽一僵持,可是急壞了徐樹錚的那幾名副官,眾人卻也不敢多嘴,只好眼珠子急轉,想法子緩和一下現場的這種尷尬氣氛。

    就在這時,城外突然傳來“啪啪。幾聲槍響,於是,現場的尷尬氣氛立玄緩和下來。

    “蒙匪來了!這是哨兵的槍聲徐樹錚也不跟楊邦翰鬥氣了,轉身就奔回辦公室,等再出來時,手里已提著一桿步槍。

    但是此時,那楊邦翰也已不知去向,徐樹錚遠遠望見街道盡頭黃塵漫天,就知道,這位楊副師長只怕是去迎戰蒙匪了。

    “牽馬過來

    徐樹錚吩咐下去,副官為他牽來一匹蒙古馬,他翻身上了戰馬,帶著幾名參謀策馬趕去槍聲傳來的方向。

    槍聲是從城北傳來的。這說明土匪大隊就在城北方向。

    等趕到城北,徐樹錚卻發現楊邦翰根本沒有出城迎戰,而是站在城墻上,傘望遠鏡朝城外眺望。

    徐樹錚也登上城墻,放眼一看,心頭也是一凜。

    只見那遠處的草原上黑壓壓一片,各色旗幟飄揚,號角聲聲。

    瞧這架勢,這次過來的蒙匪大隊恐怕是主力,那匪眾沒有八千也有

    。

    難怪這楊邦翰沒有出城迎戰。他也知道厲害,還是防守為妥。

    如此看來,這楊邦翰倒也不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徐樹錚對此人的第一印象發生了一點改變。

    不過徐樹錚很快就將註意力轉回到那城外的匪幫那邊去了,歸化城外出現如此大規模的匪幫集團,這還是第一次,這種情況值得警惕。

    這支匪幫打算做什麽呢?是攻城,還走過路?

    徐樹錚不敢大意,一聲令下。歸化城全城進入戰備狀態,全城壯丁也都組織起來,洋槍、土槍、長矛、大刀、弓箭、火油,所有可以用來守城的武器基本上都備下了,這正是徐總辦到任之後這些天里的“政績,。

    這也讓楊邦翰改變了他對徐總辦的第一印象,於是,沖著徐樹錚笑

    。

    徐樹錚一楞,然後也是笑了笑。

    現在,兩人之間的隔閡似乎已消除了,剩下的,就看他們如何應對那城外的敵人毛 (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56
第461章防守(上)

   ※歸化城外的蒙匪率力並未古即發動講攻,他們在距離歸犛城僕遠的地方安營扎寨,只是派了少數游騎在步槍射程之外來回奔走,圍著歸化城繞著圈。

    對于游牧部落來講,強攻堅城是大忌,機動性才是他們的優勢所在,對于草原上的土匪而言,這個道理也同樣適用。

    所以,徐樹鐫這支蒙匪隊伍的意圖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對方是否是虛張聲勢。

    敵人沒有主動進攻,歸化城里的守軍也約束住隊伍,沒有向那些游騎開槍射擊。在這個距離上,即使開火,也不會給對方造成什麼威脅,反而會浪費子彈。並且增加城里的緊張氣氛。

    “西北邊務處”是中樞和陸軍部派駐歸化的最高軍事與行政機關,所以,現在的歸化城防司令就是西北邊務總辦、西北邊務處處長徐樹錚,他是城里的最高軍事長官,即使是楊邦薦,也必須服從他下達的命令。

    雖然楊邦翰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物,可是這軍情危急之下,他也不得不服從徐樹錚的調遣,召集他的警衛連和插重隊,在城北的一座牲**易市場整裝待命,並負責將城里各商號派來的那些會騎馬打槍的伙計組織起來,編成騎兵隊,不指望這些人能夠出城迎戰,但是,如果戰事不利、蒙匪突入城里的局面之下,這些人多少可以派上用場,畢竟,他們是本地人≡這里的一草,木都非常熟悉。

    至于徐樹錚。他也沒有閑著,帶著手下參謀挨個拜訪城里的那些各族商人頭面人物。迅速組織起來一支“城防顧問團”由這些地頭蛇出面,號召城里的商號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至于那些儲存著槍支彈藥的商號,也動員他們將槍支彈藥暫時借給“西北邊務處”小用以統一組織城防量。

    城外的土匪忙著安營扎寨,城里的守軍也在忙著加固城防,而且利用這個時間。徐樹錚組織起城里的壯丁,迅速在城牆之後挖掘了一些戰壕和散兵坑。並修築起了一些簡易的街壘,以便在土匪沖進城里之後與之展開巷戰。務必守住歸化城,畢竟,這座城市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如果這里守不住的話,那麼,幾天之後,大隊土匪或許就會出現在張家口,雖然到了張家口,這些土匪肯定會被第一騎兵旅殲滅,但是,徐樹錚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這關系到他是否瀆職,更關系到中樞政府對北洋軍官的看法。

    由于土匪游騎出現在各個方向,這“土匪吻”的消息暫時送不出去,只有等天黑之後,才能派出騎兵送信,現在,徐樹錚更加感到在城里部署一支飛行分隊的重要性了,如果擁有了飛機,那麼,不僅可以保障通訊聯絡,而且也可以對蒙匪的行蹤進行遠距離偵察,那麼,就不會出現土匪大隊突然出現在城下這種局面了。

    城里城外的武裝人員都在忙碌,這歸化城的臨戰氣氛也是越來越緊張,數個小時後,徐樹錚終于忙完了備戰事宜,匆匆返回城牆,拿著望遠鏡向那遠處的土匪營地眺望,隨後將楊邦翰召到身邊。

    “楊副師長,你的騎兵團什麼時候能趕到歸化?”徐樹錚詢問道。

    楊邦翰想了想。說道︰“最遲明早趕到,如果丟棄插重的話,今天就能起到歸化城。

    但是那些輻重我可舍不得丟棄,尤其是那幾門野戰炮,是我好不容易從師部爭取到的重型裝備,本來,師部是打算把這些重型裝備都調去山海關的,騎一旅也是準備全旅調往山海關的,如果不是你前幾天的那封加急電報的話。這次過來歸化的恐怕只是一個騎兵營,而不是騎兵團。”

    “山海關兼顧東西兩個方向,現在那些“關外八旗,上躥下跳,中樞重視東北地區也是正確的戰略,不過現在我覺得,這西蒙、中蒙地區局勢也是越來越緊張,中樞兵力捉襟見肘,裝備也是捉襟見肘,也真是難為了陸軍部了,不知段總長會如何應對這東北、蒙古的局勢。”

    見徐樹 然提起段棋瑞,楊邦翰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說道︰“徐總辦,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現在主持全局的是大總統小段總長不過就是秉承總統的意思辦事罷了,要操心,也是總統操心,與段總長沒什麼關系

    徐樹錚淡淡一笑,他這個人念舊,當年段棋瑞一手提拔了他,他不能不念故主恩義。不過他也不想與楊邦翰這個聯合陣線出身的共和軍將領糾纏這個話題,于是話鋒一轉。

    “楊副師長,听說你的插重隊帶來一批大炮,現在,你可以交給我了,我把城里那幾門舊炮也拖出來,編個炮兵營。再派個副官當營長,咱們就有火璃援了。”

    見徐樹錚要調他的炮,楊邦翰略一沉吟,點了點頭,說道︰“一共六門迫擊炮,都交給你指揮,數量不多,不過炮彈到是充裕,就是射程近了些。”

    “迫擊炮?我以為是野戰炮,或者是山炮。小。

    徐樹鐨些詫異,問道︰“是那種墜口徑的重型迫擊炮?上次豫南大戰,北洋軍就對這種大炮很是忌諱,雖然射程不遠,可是那威力卻相當強,前線的官兵最怕這種炮

    楊邦翰搖了搖頭,說道︰“野戰炮還在路上呢,我急著趕到歸化,拖著那種野戰炮走不快。我帶來的也不是田口徑的迫擊炮,而凡…徑,紋是漢陽兵工廠的新炮。井給騎乓裝軍部峨井讓咱們騎兵試用。這炮輕便許多,騎兵裝備較為合適,雖然口徑不大,威力也不大。可是射程卻比蜘包遠許多,對付機關槍綽綽有余。”

    “如此,就不能先發制人了 在土匪大營離咱們太遠,只有野戰炮才夠得著。”

    徐樹錚嘆了口氣,他本來是打算用大炮先發制人的,但是現在看來,只要那土匪的營地不挪到近處,炮兵就無法開炮轟擊。

    “好在沒瞧見土匪隊伍里有大炮,咱們守住歸化是不成問題的,就怕土匪圍困,不知道城里的糧食能峙幾天。”楊邦翰不無憂慮的說道。

    徐樹錚卻是不擔心這個糧食問題,他向城牆下一指,說道︰“這城里光是絡鴕就有數千峰,即使土匪圍困咱們,咱們也有吃的,我擔心的是城里的土匪內應。歸化漢夷雜居,其中難免有通匪的奸細,剛才我雖已派人專門查拿奸細,可是百密一疏,咱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楊邦翰點了點頭,向城里望了一眼,見一些商號伙計正將馬匹趕到城北牲口市場。馬匹都馱著成捆的槍支,其中不少都是洋槍。

    “徐總辦。你在城里撥羅到毒少槍支?”楊邦翰問道。

    “準確數目現在咱們也不清楚,不過據說城里至少可以搜集數千桿洋槍,雖然多半是老掉牙的舊槍,可是好歹也比土槍強些,就是子彈不多,這些槍支都是商號護商所用,平時對付的只是小股馬匪,幾十顆子彈就夠用了,可是現在這種局面,這些子彈就太少了。”

    徐樹錚也望向城里,心里卻在盤算如何組織壯丁隊,這些壯丁雖然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軍事練,可是好歹也有保衛歸化城的意願,畢竟,這里就是他們的家。失去了家,他們就是無根的飄萍。

    這時,城外沉寂多時的草原突然傳來幾聲長長的號角,然後便是一陣槍聲,但是槍聲轉瞬即逝,沒有持續下去,而且顯然是朝天咯槍。

    徐樹錚和楊邦翰舉起望遠鏡眺望,看見土匪的營地那邊奔出許多騎兵,扛著旗幟向城牆這邊靠攏過來,一開始的時候速度並不快,可是等到了距離城牆不過幾里地的地方,土匪們漸漸加快了速度,然後分成兩隊,一隊向東運動,一隊向西運動,開始圍著歸化城兜圈,一路人喊馬嘶,使歸化城里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啪!啪!”

    城牆上的守軍有人忍不住開槍了,從槍聲來看,應該是老式步槍,使用這種槍的人基本上是組織起來的壯丁,這槍法自不必說,便是這步槍的射程也很成問題,所以,這幾槍沒有打中任何目標。

    “沒有命令。不許開槍!”

    徐樹錚派人去傳令,又強調了一遍紀律,現在這種局面之下,浪費一顆子彈就會削弱一分城防量。

    “把迫擊炮架到這里。”

    楊邦翰也向一名副官下達了命令,由于沒有野戰電話,不可能實施目視距離之外的炮擊,只能采取這種辦法,居高臨下俯視戰場。

    很快,樓重隊將六門巧毫米口徑迫擊炮架上了北城牆,徐樹錚也命令副官帶人將兩門舊式架退式野戰炮拖到了北城牆根下,並在地上掘了坑,以增大野戰炮的仰角。

    舊式野戰炮使用的炮彈彈頭里裝填的是黑火藥,雖然射程較遠,但是威力卻不強。所以,徐樹錚不打算戰斗一開始就將這兩門野戰炮投入戰牛,他決定先讓迫擊炮開火。

    楊邦翰的輻重隊里有炮兵軍官,這幾個。軍官也不喊什麼坐標,直接上陣,親手調好射擊諸元,然後,所有的迫擊炮都完全做好了射擊準備。

    徐樹錚選擇的目標是那幾名扛著大森、騎著駿馬的土匪小頭目,正是這些人用旗號指揮土匪大隊繞著歸化城兜圈,這是一種心理戰術,試圖以此擾亂城里人心,如果土匪有大炮的話,他們就不會采取這種戰

    了。

    土匪大隊分成東西兩隊,他們相向飛奔,總有交匯的時候,徐樹錚選擇的炮擊區就在那交匯處。

    土匪騎兵繞城一周,眼看就要在城北偏西處交匯,徐樹錚果斷的下達了開火命令。

    “六發齊射!預備,放!”

    名炮兵軍官喊了幾句,六名站在迫擊炮邊的士兵麻利的將手里的炮彈從炮口丟進了炮筒。

    “ ! !”

    沉悶的炮響中。六顆炮彈出膛飛向天空,若干秒後,就落在了幾里之外的草原上。

    “轟!轟!”

    伴隨著火焰與黑煙,炮彈的爆炸聲滾滾而來。其中一顆炮彈落得遠了些。但是另外那幾顆炮彈卻用橫飛的彈片將十幾名馬匪掀下馬去。

    遭到如此猛烈一擊,那兩隊土匪頓時亂了隊形,也顧不得耀武揚威了,當下打馬倉皇退向北邊,數千之眾伴著稀疏的槍聲潮水一般退了下去,而那幾桿大毒也消失在馬隊之中,卻也不知是否是落在了地上。

    “烏合之眾!”

    楊邦翰冷哼一聲,擺了擺手,制止了準備延伸迫擊炮射程的軍官,對付這樣的敵人,殺傷人員是其次,重要的是摧毀他們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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