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末民初】1908遠東狂人作者: 丹丘 【連載中】

pan0413 2011-3-31 21:55: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2 175011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17
第442章  以退為進

    ※一詹天估與司戴德在六國飯店進行了次為時半個小時的噬隊,雙方都急於結束這場不能走漏風聲的會談,於是詹天估很快就與蔡廷幹一同離開了六國飯店,乘上一輛沒有任何標誌的馬車,匆匆離開了東交民巷使館區,徑直向總統府行去。

    這一路之上,詹天佑眉頭緊鎖,一言不發,蔡廷幹雖然心中有些好奇,但也耐住了性子沒問。在外交部門呆的時間長了,這“守口如瓶。已經不是職業要求了,那已變成了本能,詹天佑既然不說,那麽蔡廷幹也就不問。

    路沈默,等到了總統府,馬車停下,蔡廷幹先下了車,徑去聯系拜會總統事宜,詹天佑依舊坐在馬車里,繼續琢磨司戴德說過的那些話,以及蒙古草原上的局勢?

    但是詹天佑畢竟不是職業政客,雖然前清的時候他確實有一頂四品頂戴裝門面,可是他對政治也沒太多興趣,因此,他很快就轉移了註意力,吩咐助手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鐵路發展計戈打手,屋說,小書,拿著筆在上頭批批改改,很快就沈浸在鐵路強國的事業上了。

    等蔡廷幹返回的時候,詹天佑還在修改鐵路發展計刑書。

    “眷誠,總統請你過去。你跟著我走

    蔡廷豐拉開馬車的車門。向身後一指,那里卻停著一輛美國造福特汽車,正是總統派來接詹天估的。

    詹天估收拾了公文包,跟著蔡廷幹上了汽車,兩人就這麽直接去了總統府後花園。

    到了花園附近,汽車停了下來,蔡廷幹示意詹天億下了車,兩人在幾名衛兵的陪同下徒步向花園里走去,網進花園,就里面看見幾個青年走來,身邊跟著一人,詹天佑不認識,但蔡廷幹卻是認識的,那人正是軍事情報局的局長田勁夫。以前他是趙北的衛隊長。

    蔡廷幹急忙拉住詹天佑。兩人站在路邊,等由勁夫等人過去,而對方也是很有禮貌的向他們兩人點了點頭,什麽話也沒說,就這麽走出了花園,這幫人路過蔡廷幹跟前的時候,那幾名青年互相之間小聲的交談著,使用的卻不是中國話。

    “他們說得不像日本話。

    等那幫人走遠,詹天佑才小聲嘀咕了一句。

    “朝鮮話,應該是朝鮮人蔡廷幹點了點頭,也沒多羅嗦,拉著詹天佑就繼續向前走。

    等到了一座跨院,趙北的衛隊長秦四虎已等在跨院門口。看見兩人走過來,急忙將他們請了進去,並帶著兩人進了一間廂房。

    趙北就在廂房里,正與幾名副官整理桌上的一些文件,見詹天佑和蔡廷幹走進屋,趙北迎上前與兩人握手寒暄,然後指了指沙發,請兩人稍坐,秦四虎也端上紅茶。

    等那幾名副官離開廂房。趙北才坐到了兩人對面,閑聊了幾句之後便切入正題,向詹天佑詢問京張鐵路的建設事宜,這一談就是半個小時,最後話題扯到了張家口至歸化的鐵路問題上。

    這時,蔡廷幹借口外務都有事,識趣的告退,這廂房里就只剩下趙北和詹天佑兩個人,就連秦四虎也站到了門口。

    詹天估急忙將美國駐華代理公使司戴德在六國飯店里對他講過的那些話轉告趙北,並提醒總統先生,目前這種局面之下,最好能夠把美國財團推到前臺去,使美國政府可以有足夠的理由插手蒙古問題,以達到“以夷制夷”的目的。

    “詹先生,你的話未必沒有道理,不過幕古問題很是棘手,不是引進美國資本修建一兩條鐵路就可以解決的。現在,我們最危險的敵人依然是那今日本,雖然沙皇俄國也同樣威脅著我國的國家安全和國家利益,但是目前來講,我們不能兩面豎敵,我們必須集中火力對付那個最危險的敵人。

    美國人的如意算盤我也明白,他們是想把我們推到對抗俄國的前臺去,並使我們對美再更加依賴,但是我們不能被人當槍使,因為我們不知道美國政府對抗俄國的決心到底有多大,當年日俄戰爭結束之後,美國也曾試圖利用滿清朝廷對抗日本,但是後來卻背著滿清朝廷與日本政府達成了外交諒解,還簽署了條約,把滿清朝廷給賣了,現在我們必須吸取滿清朝廷的教,多留個心眼,在沒有明確的好處之前,我們絕不能為別人火中取栗。為了拯救這個國家,我們可以利用列強之間的矛盾,但是我們也必須認識到,我們的處境是困難的,所走的每一步都必須非常謹慎

    趙北淡淡的嘆了口氣,講出番道理,力圖使詹天佑明白,為什麽中樞政府不同意與美國財團聯手修建鐵路去蒙古草原。

    其實道理很簡單,作為一個知道歷史發展大勢的穿越者,肋清集中國的辛要敵人是哪個,沙皇俄國固然對中國原硯肌肌,但是自從日俄戰爭戰敗之後,沙皇俄國就將戰略重心由遠東地區轉回了歐洲,而且隨著德國拒絕與俄國續簽盟約,因此,德國已成為俄國最危險的敵人,為了應付這個敵人,俄國不得不將目光始終盯緊歐洲大陸。至於在遠東的擴張,俄國只能維持最低限度的侵略性,而作為俄國的最重要盟友,英國政府也不希望看到日俄戰爭之前的局面重新出現在遠東地區,因此,英國也不安持俄國在中國采取決定性的步驟擴大勢力。

    所以,在趙北看來,即使他的穿越導致了所謂的“蝴蝶效應”使歷史發生了變化,但是目前來講,應該還不會對歐洲和世界整體格局造成大的影響,俄國依然是德國的敵人,德國也依然是英國的敵人小如此一來,對於現在的中國而言,最危險的敵人不是那個外強中幹的俄國,而是那個還沒有真正被西方列強平等看待的日本。

    在歷史上,日本是趁著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機崛起的,它一方面利用西方列強無暇東顧的機會擴大在中國的勢力,逐步將西方列強在華勢力排擠出去,另一方面也利用歐浙工業體系被納入戰爭軌道的機會將日本的工業品傾銷到整個亞洲的區乃至歐洲地區,這種很有戰略眼光的政策使日本一舉成為亞洲地區舉足輕重的強國,同時也使中國“借力打力以夷制夷”的外交政策走向終結,從此之後,英國苦苦維持的遠東戰略平衡格局逐漸失衡,中日之間的全面戰爭就已不可避免了。

    現在,趙北正在做的事情就是盡量維持這種遠東戰略平衡,力圖使列強在華力量繼續保持平衡,並在這種平衡局面中為中國爭取最大利益。至少在目前,趙北不希望與日本發生大規模的武裝沖突,即使兩國之間必將進行一場戰略決戰。也絕不能由日本掌握主動權,什麽時候開戰,這得中國說了算。

    要想做到這一點,可不容 易,這不僅需要做出長遠的戰略規發。更需要趙北采取主動行動,使日本無法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之前取得喘息之機。

    正走出於這個目的,趙北才否決了美國公使司戴德的那個中美合資修建張家口至歸化的鐵路計劃,因為那會刺讒沙皇俄國,按照沙皇俄國與清廷簽訂的一系列條約。長城以北的中國領土早就被沙皇俄國視為自己的勢力範圍,沙皇俄國絕不會容忍其它國家將手伸進自己的勢力範圍,美國也不行,前段日子司戴德執行的那行,“諾克斯計戈打手,屋說,小“之所以慘敗,就是這個原因,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沙皇俄國甚至不惜與昔日的敵國日本聯手對抗美國。

    趙北不想招惹俄國,並不代表沙皇俄國政府會對中國心慈手軟,現在,司戴德傳過來的情報表明。沙皇俄國像歷史上一樣,在蒙古問題上來取了主動進攻,沙皇俄國想利用中國的混亂將蒙古地區一口吞下。

    時此,趙北擔憂麽?

    趙北確實擔憂,但是他並不像詹天佑那樣杞人憂天,因為歷史已經證明,只要沙皇俄國不退出協約國集團,只要歐洲強國的軍事動員體制不發生根本改變,那麽。沙皇俄國終究是要到下,倒在革命的紅旗之下,而到了那時候,被它吞下去的許多利益都將重新分配,至於中國能不能從中也分一杯羹,趙北現在雖然沒有多少把握,但是卻也不是沒有躍躍欲試的心思。

    也正是這個原因,趙北才會對司戴德的“危言聳聽”反應平靜,至於那幫蒙古王公和僧侶們即將發動的武裝叛亂,趙北也不感到意外,在歷史上的“辛亥革命”中,沙皇俄國就是這麽操作的。

    既然已經預見到了沙皇俄國即將采取的手段,趙北就必須做好相應的準備。

    在歷夾上,蒙古王公和僧侶們的叛亂表面上看是政治問題。但是實際上還是經濟問題,清廷在蒙古地區推行新政,廢除了一些王公的特權,這直接損害了王公們的利益,他們之所以在清朝滅亡之後發動叛亂,根本原因就是這個問題。

    而現在是打手,屋說,小吶年,清廷已倒,尚未在草原地區廣泛推行“新政”因此,現在的蒙古王公中到底有多少人願意替沙皇俄國火中取栗,這是要打一個問號的。

    綜合歷史上的經驗與教。趙北決定對蒙古王公采取拉一個打一個的策略,對於那些表現“老實”的,以安撫為上,繼續維持他們的政治與經濟特權,對於那些死硬分子。則采取雷霆手段,堅決予以肉體的消滅,就算是無法維持外蒙的平靜。至少也要將內蒙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方便以後的戰略實施

    這是“以退為進迫不得已的戰略,為了集中力量應對日本的威脅,這是目前最好的戰略選擇,實際上,沙皇俄國與日本的接近並不代表兩國已是親密無間的盟友,它們之間的利益分歧還是很大的,這從打手,屋說,小咖年的那個《日俄協約》的條款上就能看明白。俄國與日本的接近,與其說是“和解”倒不如說是為了對付共同的敵人。

    這個“共同的敵人”就是美國,明白了這一點,也就明白趙北為什麽不肯讓美國財團將手伸到蒙古地區,如果美國財團想在東北地區南部修建鐵路的話。趙北是會支持的,因為那里是日本的勢力範圍,他巴不得看到美國與日本在那里對抗,但是如果美國財團的興趣在蒙古的話,那麽,趙北就不能順著美國的意思了。

    現在這種局面之下。首要任務是避免給俄國強烈刺激。即使不能利用俄國制約日本,至少也要使俄國在中日對抗的時候采取“中立。立場,雖然趙北並不能保證俄國會上套,但是現在,他確實不能冒險激怒俄國。

    雖然與德國、美國的合作非常順利,但是現在的中國連重型武器都無法自制,又有什麽資格到處豎敵呢?

    “遠東狂人。雖狂,但不是瘋子,趙北的理智告訴他,現在不宜招惹俄國,如果因為招惹俄國而使歐洲局勢發生劇烈變化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詹先生,蒙古的鐵路我們可以建設,但是不能借助於美國人,必要時,我們也是可以與俄國人合作的?”

    趙北的話讓詹天佑大吃一驚,他立即提出反對意見。

    “總統鈞鑒。如果我們與俄國合作修建鐵路,一旦這條鐵路修建完畢,恐怕就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了。俄國與美國不同。美國可以放棄鐵路的管理權,但是俄國一定不會同意由我們控制蒙古鐵路,當年東三省的那條“中東鐵路,就是前車之鑒

    詹天估急忙勸阻。但他顯然不清楚趙北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詹先生,我何嘗不清楚沙皇俄國的狼子野心?但是目前的局勢之下,我們必須安撫俄國,或許打手,屋說,小合作修建鐵路是一個比較穩妥的選擇,一邊是草原武裝叛亂和中樞平叛,導致草原局勢動蕩,一邊是中俄合作修建蒙古鐵路,商業和貿易都不會受到影響,如果換了你是俄國沙皇,你會選擇哪一種方式撥取蒙古的利益呢?。

    說到這里,趙北站起身,吩咐秦四虎從書房取來一份文件,交給了詹天估。

    “詹先生是憂國憂民之士,有些事情你也可以知道。這份文件是前幾天外務部呈上來的。內容主要是與俄國談判的事情,這都是當年滿清王朝留下來的爛攤子,咱們現在雖然是共和了,可是這爛攤子咱們卻也不能一腳給踹了。不然就是對“國際公理,的公然踐踏,便是連美國、德國也不會答應。詹先生,你好好看看這份外交談判文件,看看俄國人都開了些什麽條件。這已經不是“貪婪,了,這是“瘋狂”這是利令智昏。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將來,沙皇俄國必將為它的貪婪付出代價,慘重的代價。說不好,就是一個王朝滅亡的下場?。

    趙北後頭的那幾句話詹天佑完全沒有聽進去,他的註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份外交文件上。直到這時打手,屋說,小他才明白,俄國人的野心已經不能用“欲壑難填”來形容了?

    屋思一時有些寂靜。趙北站在窗邊,望著那花園里的蕭瑟沈思,詹天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將那份外交文件從頭至尾仔細的看了一遍。

    良久之後,詹天佑放下文件,擡起頭望了眼站在窗邊的趙北,然後站起身,走了過去。

    “請總統放心,京張鐵路再過幾天就可以舉行通車儀式,屆時,還望總統在車站親自主持儀式。至於裝甲列車的事情,總統如果確實不能將其派往口外的話。那麽,我希望多派些騎兵過去。”

    趙北轉過身,向詹天佑笑了笑,點了點頭,說道:“通車儀式,我肯定會去主持的,不過去不了張家口,只能在北京車站主持通車儀式了,現在“廣東事變,還沒有平息,我確實不能遠離中樞。關於護路隊的事情,我也會當陸軍部聯系的,雖然在蒙古問題上我們“以退為進”但是我們的底線是不能動搖的,那就是“主權在我”另外,今天我們的談話內容務必保密,誰也不要告訴,因為這關系到國家利益。美國人那邊,我也會直接與他們聯系的,無論如何,多留條後路總是沒錯的(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18
本帖最後由 pan0413 於 2011-4-4 13:20 編輯

第443章  改訂商約

    證總統府後花園的這座跨院甲。趙北與詹天傷“直談了心“小,時,眼看快到午飯鐘點,趙北熱情的邀請詹天結共進午餐,但是對方卻婉言謝絕,告辭之後。便匆匆離開總統府,繼續他的鐵路強國事業去了。

    趙北用汽車將詹天佑一直送到總統府正門,並目送載著詹天佑的那輛馬車駛遠。

    站在總統府前。趙北望了眼那長長的西長安街,搖頭嘆息,現在不比過去了,身為一國元首,微服私訪是不可能了,便是走出總統打手,屋說,小府也是一件麻煩事,沒辦法,大人物也有大人物的苦惱。

    “四虎啊,咱們很長時間沒有品嘗風味小吃了,現在眼看著就到午飯鐘點了,咱們今天就不叫廚房給咱們開小竈了,咱們派人去街上買些燕京風味的小吃。再喝兩口酒。

    最近政務繁忙。煩心的事情也多,喝點小酒,解解愁也是不錯的

    趙北吩咐秦四虎了幾句,這個衛隊長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叫了幾斤,士兵,讓他們換了便裝,去城里幾家著名的酒樓、菜館下單子訂菜,等秦四虎忙完了之後。這才發現趙北已先一步返回了居仁堂。

    秦四虎急忙趕了上去,護衛著總統在居仁堂附近轉悠了片亥工夫,散了散心,順便處理了一下幾件不怎麽重要的公務,等忙完了之後,那訂菜的士兵已提著食盒趕了回來,趙北吩咐就在剛才接見詹天傷的花園里露天擺了張桌子,秦四虎又去廚房拿了幾張現炮的蔥花烙餅,這民國大總統的一頓午飯就算是妥了。

    可惜臯旖姑娘不在這里,不然,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這頓午飯或許就會更愜意些。

    秦四虎拿起筷子。再端起一只碟子,將那食盒里的菜一樣夾了一點。放進碟子里,然後每樣都嘗了幾口。

    趙北愕然,問道:“四虎,你這是在幹什麽?你是怕人下毒?”

    秦四虎點了點頭,筷子往東一指,說道:“聽那些前清皇宮里的太監們說,以前皇帝吃飯之前,都有小太監專門嘗毒的。今天的菜不是咱們廚房做的,我就嘗一嘗。 ”

    趙北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麽,指指那張矮桌,示意秦四虎和另外幾名貼身衛兵都坐下。這些人也常陪著總統同桌吃飯,到也沒有怎麽扭捏,急忙在桌邊規規矩矩坐好,等著總統先下筷子。

    趙北拿起筷子。還沒伸到菜上,就聽屋里傳來一陣電話鈴聲,秦四虎急忙起身去接電話,片匆之後走回,說道:“總司令,是外務部總長唐先生的電話。說是英國公使朱爾典先生想來拜見總司令

    雖然趙北現在是堂堂民國大總統。但是像田勁夫、張激揚那些共和軍出身的將領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還是喊趙北“總司令。”只有正式的場合里才叫“總統。”秦四虎也就有樣學樣,沒外人在場的時候也喊“總司令。”而且趙北也更喜歡這斤,稱呼。

    “朱爾典要過來?現在?”

    “是的,現在。”

    “他一個人?”

    “就他一個人。不過唐先生肯定是要陪同著一起過來的。

    趙北苦笑著將手里的筷子撂下,說道:“這個朱爾典,倒是會趕時間,別的時候不來,偏偏吃飯的時候過來。去告訴唐總長,讓他把朱爾典帶到這里來,如果他們還沒吃飯,正好,咱們坐一起吃了。四虎,你再去一趟廚房,叫他們再多烙幾張餅,餅上多放點香蔥,如果朱爾典吃不慣烙餅的話。就讓他把這烙餅當成是餡餅吧。”

    “總司令,就在這里見朱爾典?他可是英國公使啊,這是外交會見吧?。

    秦四虎雖然沒多少文化,可是在總統身邊時間長了,耳濡目染,也知道“外交無小事。的道理。

    “你呀,也跟唐總長一樣,都是“教條主義”現在朱爾典沒有提前預約就趕了過來。這本身就是對外交禮儀的不尊重,也是對民國總統的不敬,他既然敢做初一,我就不能做十五?來而不往非禮也,誠哉斯言。更重要的是。朱爾典一個人過來,這擺明了不是正式的外交覲見,咱們又何必熱臉貼冷屁股?”

    趙北一通道理。秦四虎聽明白了大半,也沒再廢話。急忙回屋給外務部搖電話,掛了電話之後,又匆匆走出屋。

    既然這頓燕京風味十足的午餐是總統用來招待英國駐華公使的,那麽,這恐怕就沒這幫衛兵們的份了,於是秦四虎急忙吩咐廚房緊急開夥,烙了幾個張餅。先讓衛兵們吃飽再說。

    衛兵們吃完了烙餅,正在擦嘴,外務部總長唐紹儀就帶著英國駐華公使朱爾典趕到了總統府後花園的這座跨院

    “歡迎,歡迎。朱爾典先生真是我這總統府里的稀客,今日趕到我這總統府來,我真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趙北站在跨院門口迎接朱爾典。一見面,這寒暄的話里就夾槍帶棒,讓一旁的唐紹儀感到很不自在。那張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白了。

    也是,堂堂總統先生竟然在花園與世界頭號強國的外交官進行外交會談,這確實是讓人詫異,這種情況若是放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可偏偏趙北趙大總統就是這麽幹了,唐紹儀也是只能幹瞪眼。

    “前段日子,我抱病臥床,一直未能與大總統進一步加深雙方的友誼,對此,我也深感遺憾。所以,今天我來總統府,一則是來向大總統先生道歉的,二則是來與大總統商量中英兩國之間改定商務條約的事

    。

    朱爾典倒是很有禮貌,這讓趙北有些奇怪,他本來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的,但是現在,他改主意了,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麽。

    “朱爾典先生,你選在這個時候過來,想必沒有吃午飯吧?如果沒有吃午飯,那麽,不如咱們一邊吃一邊談吧

    趙北此話一出。更是讓唐紹儀驚得目瞪口呆,“遠東狂人。”確實做事出人意表。

    但是朱爾典的表現更讓唐紹儀吃驚,因為這個英國公使立即接受了總統先生的邀請。

    “感謝總統先生的盛情邀請。其實剛才在花園外頭我就聞到了烙餅的香氣了,蔥花烙餅,對於這種食物,我也是比較欣賞的,因為它吃起來很快,在我看來,它完全可以作為貴國的國民食品,廉價但卻並不掉價,據我所知,貴國的許多北方的主也是以這種食物作為招待貴客的佳肴的

    聽了朱爾典的“贊譽。”趙北淡淡一笑,說道:“公使的意思是,我現在是一個北方的地主嘍?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中國吃得起烙餅的人可不多,就連北方的地主。也未必頓頓都是大米白面。唐總長,你也別站著,趕緊坐下。咱們這一頓午飯就是這麽簡單了,好歹還有些酒,可以小酌一番。”

    邀請朱爾典、唐紹儀落座,趙北吩咐秦四虎為兩人斟了酒,不過雙方都明白,現在他們之所以坐在這里,並不是為了品嘗什麽“國民食品。”而是為了外交上的事情。

    朱爾典跟著唐紹儀到總統府。主要是想討論一下改訂中英兩國商約的事情。

    根據英國政府的令,為了防止中國完全到向德國,並引起連鎖反應,進而對遠東局勢造成“災難性的影響。”朱爾典可以在他認為“合適的時候。與中國中樞政府就商約問題進行磋商,不惜做出重大讓步,來換取中國的“中立立場”。

    對於列強來講,中國不僅是原料產地,同時更是工業產品傾銷地,所以,對華商約一向被列強重視,其中猶以英國、美國兩國為最,早在打手,屋說,小口刨年《辛醜條約》簽訂之後,以英國為首的列強就開始了與滿清朝廷的新商約談判,從打手,屋說,小啦年開始到打手,屋說,小啊年,用了四只時間,滿清朝廷先後與英國、日本、美國、德國、葡萄牙、意大利六國進行了中外新商約的談判,但是最後真正簽訂了條約的只有中英、中美、中日三國新商約,雖然其它列強沒有與清廷單獨簽訂新商約,但是它們卻可以享受“利益均沾”的待遇,英國與中國的新商約實際上也是其它國家在華商業特權的參照物?

    英國與中國的新商約主要條款二十余條,其中最根本的問題集中在四個方面:第一,擴大外國商人在華商業特權,要求與中國商人取得同樣的競爭條件,第二,要求外國公司取得中國的內河航運權,並增加通商口岸;第三,要求外國商人取得完全的對華企業投資權,並卉,許中國商人入股外國在華公司;第四,雇傭外國人幫助清廷改革郵政、電報等公用事業,統一全國貨幣,並制訂完善的商業法律,保護各國商人在華商業權益。

    如果只看這些條款的表面而不考慮中國的實際情況的話,那麽,這個中英新商約的簽訂似乎對發展中國的商業和工業有好處,但是實際上,由於中國基本上談不上有什麽工業體系,所以,這個中英新商約只對外國商人有利,對於中國的商業和工業發展來講,這就是一根勒在脖子上的絞索。

    如果真的按照中英新商約里的條款認真執行下去的話,那麽用不了多少年,中國本土的工商業命脈將全部掌握在外國財團手里,這從目前的航運業就可以看出端倪,許多中國商人的輪船都是掛靠在外國航運公司名下的,不僅可一寸吠到外國商人的商業特權。而且也可以避免被中國政府有…。

    前幾天“廣東事變”爆發,趙北之所以在召開軍事會議的時候特意將工商部次長叫到會議室。就是為了解決這斤,輪船洋旗問題,但是這件事很是棘手,弄不好。的罪的可不只是一個英國。

    所以,對於英國公使改訂中英商約的提議,趙北是非常贊同的,當他得知朱爾典此來是就此問題與民國大總統協商的時候,他確實非常高興,更為關鍵的是,在“廣東事變”的背景下英國公使主動提議修改商約,這本身就表明了英國政府的立場,顯然,英國政府似乎不希望中國的局勢持續動蕩,而且,這似乎也可以證明“廣東事變。與英國無關。

    只要英國在商約陣題上做出表率,那麽,美國肯定會跟進,至於德國,那也是早就想與趙北簽訂一份新商約的,考慮到德國現在正希望將中國拉上德國戰車,而英國此舉似乎也正是為了對抗德國的這個企圖,那麽,這似乎又是一次中樞政府“以夷制夷”的好機會,就看趙北怎麽縱橫揮闔了。

    必須承認,英國政府在新商約的事情上是做出了很大讓步的,不僅不再限定中國商品的內地過境稅,並同意與中國方面繼續就關稅稅率問題進行談判,而且也同意對英國在華航運公司進行限制,不許其再接受中國商人的掛靠,至於以前掛靠的輪船,也將逐步清理。

    如果讓北洋集團來與英國公使磋商,或許中樞政府就接受了英國政薦的這些“讓步。”但是現在與朱爾典進行磋商的人是趙北,是“遠異狂人”。他自然不會看上這麽一點殘羹冷炙。

    趙北的價碼開得很高。補充的條什主要是四條:

    第一,由英國匯豐銀行牽頭,聯合德國、美國、法國等國在華商業銀行,組建一個沒有任何政府背景的國際銀行,向中國中樞政府提供沒有任何附加政治條款的巨額貸款,用於貨幣改革,統一全國的幣制,沒有統一的貨幣,就不會有統一的國內市場,這個道理趙北懂得。

    第二,在商約中特別加入一個條款。這個條款專門針對東三省地區,通過這個條款,將東三省地區商嶇與業的“門戶開放、利益均沾。原則確定下來。

    第三,在商約中必須明確一個原則,即“路權與礦權分離原則。”英國公司在華修建、管理的鐵路,其沿線礦產資源不是鐵路公司的財產,礦權仍屬中國,英國公司如果想開采礦山,必須與中國商人合

    。

    第四,在中英新商約中明確規定鴉片貿易為非法,不許英國商人再向中國走私鴉片。

    雖然趙北現在還沒有正式下令全國禁煙,但是作為一國元首,他確實也無法容忍國人繼續被鴉片毒害下去,他制訂的五年禁煙計劃雖然還沒到期限,但是未雨綢繆卻是很有必要的。

    對於趙北補充的談判條件,朱爾典表示了謹慎的支持,其實統一中國貨幣的事情正是英國商人願意看到的,不過這個“國際銀行。的問題卻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因為趙北建議由英國、美國、法國、德國四個國家的“非政府背景的財團或銀行”聯合組織一個純粹的商業銀行團,不帶任何政治色彩的商業銀行團,然後依靠這個銀行向中國中樞政府提供幣制改革所需的巨額資金。

    英國政府會同意這斤,“國際商業銀行團”的要求麽?朱爾典心里沒有底,在他看來,英國政府此次的讓步已是“非常慷慨。了,但是這個“遠東狂人。卻有些得寸進尺。

    難道這個“遠東狂人。真的以為英國政府不會狗急跳墻麽?

    或許,這個總統先生壓根就不認為英國政府會接受這些條件。所以故意將價錢喊得很高,畢竟。現在他與德國的關系已是越來越密切,與英國靠攏,肯定會引起德國人的不滿。

    波斯尼亞危機結束了。歐洲局勢似乎正走向緩和,但是作為外交官,朱爾典卻明白,德國永遠是英國最危險的敵人,而且。德國的外交官們顯然也持相同觀點。

    更為棘手的是,趙北的四個條件中,第二條關於東三省問題的條件,似乎是專門針對日本的。這直接關系到英國與日本的關系,恐怕連英國外交大臣也不敢輕易答應。

    這恐怕是一次艱難的外交談判。

    端著秦四虎遞過去的一只碟子,望著放在碟子上被切成幾塊並摞起來的烙餅,朱爾典良久無語。(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23
第444章  虛張聲勢

    了眼沈默中的英國公使朱爾典,趙北並沒有打斷他的貶可,哂是埋頭繼續吃著他的午飯,一旁的外務總長唐紹儀也學著總統的樣子,嚼著那放了太多蔥花的烙餅。

    在唐紹儀看來。趙北的談判條件並不算太過分,至少沒有挑戰英國政府的底線和耐心,向中國中樞政府提供商業貸款以便改革全國幣制,這對於英國商人來講也是有好處的,何況這是商業貸款。貸款本身就已能夠賺取利潤,英國商人沒有借口反對這斤小國際商業銀行的提議,至於那個鴉片貿易非法的條件,更是堂堂正正,現在包括英國、美國在內,許多國家的政治家、社會學家都已認識到鴉片貿易的危害,全面禁止鴉片貿易只是一個時間間題。而如果英國政府此次能夠做出表率的話,那麽,將多多少少改善一下英國在中國人心目中的形象。

    所以,唐紹儀不太明白朱爾典為什麽會沈默下去,而不是借著這斤,話題修複與趙北之間的關系,其實,自從趙北入主中樞之後,他就沒有再怎麽主動招惹過英國,雖然繼續在向德國靠攏,但是在唐紹儀看來,趙北還是很有分寸的,這確實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狂人不枉,只是有些狡詐,這是唐紹儀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所得出的唯一結論,趙北的“狂”不過是表面而已,在這“狂”的下面,卻隱藏著一雙睿智的眼睛。這雙眼睛似乎可以看穿一切,或許,趙北就是依靠這雙睿智的眼睛才入主中樞的。

    唐紹儀希望朱爾典能夠借此機會與趙北修複“友誼”但是問題在於,朱爾典身不由己,英國政府給他的令很明確,那就是,既不能讓中國徹底倒向德國一邊。也不能讓日本因為中國的緣故而疏遠英國。

    既想馬兒跑得快。又想馬兒不吃草,這英國政府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精明,只可惜,日本人不是笨蛋,中國人也不是笨蛋,朱爾典更不是笨蛋。

    作為一個在華多年的資深外交官,朱爾典很清楚,自從中日之間的那場甲午戰爭結束之後。英國政府秦養日本對抗俄國以及其它試圖將手伸進亞洲的列強的戰略就已經確定下來,至少目前還看不到任何改變這一戰略的可能,日本現在就是英國政府的一條看門狗,而中國就是餵養這條看門狗的骨頭。如果沒有了骨頭,那麽,再忠誠的看門狗也會背棄主人而去,至於是倒向哪一個新主人,卻是不好揣測了,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或許,日本跟德國靠攏未必就是部分英國政客的杞人憂天。

    這樣一種戰略之下,英國政府有可能為了向中國示好而背棄日本

    ?

    不可能!

    趙北關於東三省“門戶開放、利益均沾”原則的重申,表面看上去似乎是響應美國政府的立場,但是實際上,這是在否認日本在東三省南部地區的優勢地個,日本政府肯定不會答應,那麽,英國政府也不得不考慮到日本政府的立場。

    如果中英新商約不能簽訂,英國政府不能通過這種手段拉攏中國,那麽,中國倒向德國的可能性會進一步增加,因為德國現在正在賣力的籠絡這個虛弱的東方國家。

    實在摸不準這個民國大總統的心思,他似乎並不反對與英國修好,但是他更願意跟德國交往,他到底會不會跟德國結盟呢?

    朱爾典沒有肯定的答案,所以,他才會發愁,才會端著那只裝著蔥花烙餅的碟子發呆。

    “朱爾典先生。怎麽。烙餅不合胃口麽?”趙北吃完了一張烙餅,擡起頭向朱爾典問了幾句。

    “總統先生,這烙餅很香,但是我確實沒有胃口。作為一個對中國有著強烈好感的英國外交官,我對目前貴國的南方局勢感到非常的痛心疾首,如果貴國中樞政府不能在短時間內迅速平息廣東亂局的話,我想,貴國的北方的區可能也會出現不穩跡象。”

    朱爾典放下碟子。試圖用旁敲側擊的辦法提醒一下這今年輕的總統,現在的中國,發發可危,廣東的亂局並不是孤立的事件。

    趙北拿起桌上的一只棉制手帕,擦了擦嘴,漫不經心的說道:“朱爾典先生是指東三省的局勢麽?,

    聽到總統的這句話。唐紹儀放下酒杯,望向趙北。

    朱爾典並未正面回應趙北的反問,只是說道:“總統先生為什麽會認為東三省的局勢可能會發生變化呢?”

    趙北嘆了口氣。放下那只棉制手帕,說道:“朱爾典先生是英國駐華公使,與日本駐華公使是朋友,你的這斤,問題與其來問我,還不如去問那位日本公使。既然朱爾典先生現在要問,那麽。我就跟你直說吧。“廣東事變。鬧得沸沸揚揚,東南半壁震動,國民議論紛紛,少數國民甚至指責中樞放縱地方宵小鬧事,但是中樞卻是有苦難言,因為根據目前搜集到的各方情報來看,真正在幕後策刑“廣東事變,的不是同盟會里的少數激進分子,而是日本政府!為什麽這樣說呢?

    其一,龍濟光叛軍中以前沒有多少野戰炮,但是現在,他們卻有不少野戰炮,這是誰給他們的呢?從大炮的制式來看,龍部叛軍裝備的多半是日制舊式野戰炮。少數日俄戰爭時期的俄國造野戰炮,這說明了什麽呢?這說明這些大炮是來自日本的軍用倉庫。

    其二,福建南部地區最近出現了許多日本浪人和無賴之徒,他們橫行鄉里,到處鬧事,甚至在廈門租界搗亂,是誰指使他們的呢?根據以往的經驗,除了日本軍部之外,我實在找不到有什麽人會給這幫日本浪人和無賴之徒以支持。

    綜合以上兩點。難道我們還看不出是日本政府策劃了“廣東事變,麽?當年日本之所以支持中國的革命黨人,並不走出於對革命的同情。而是想渾水摸魚,並利用革命黨這張王牌壓服滿清朝廷,以便在外交談判中討價還價。不然的話打手,屋說,小同盟會的那個孫先生為什麽會被日本政府驅逐呢?

    現在,日本政府又想故計重施,想利用一小搓不甘心退出歷史舞臺的激進分子在南方地區搗亂,以分散中樞政府的註意力,這樣,他們不僅達到了破壞中國穩定的戰略目的,而且也可以趁機在日本勢力占優的地區策動新的事變。

    那麽,日本想在什麽地方策動新的事變呢?除了東三省,還能是哪里?那里日本勢力占有絕對優勢,尤其是東三省南部地區,而且那里還有所謂的“關外八旗。在活動,那就是日本政府和軍部現成的走狗,如果日本政府真的想策動新的事變的話,東三省將是最

    朱爾典先生,你說。我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趙北板著臉,向坐在對面的朱爾典望了過去,卻見對方眨了眨眼。

    朱爾典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總統先生的分析似乎有些道理。不過請恕我直言,你的這些話如果是在正式的外交場合說出來的話,那麽,將嚴重損害中國與日本的友好關系,而且也會連帶著損害中國與英國的友好關系,畢竟。英國與日本是正式結盟的盟國,兩國之間的友誼是堅不可摧的。”

    “哦?那麽,如果中國與日本發生戰爭,英國政府會如何處

    ?”

    趙北這句話說得很輕,但卻讓唐紹儀吃了一驚,再望向朱爾典,見他也是眉頭緊鎖,顯然,“狂人”似乎又想發飆了。

    朱爾典沈默片刻,並未正面回應,而是反問道:“以目前的中日兩國國力的巨大差異。我非常想知道,如果總統先生想對日宣戰,那麽,貴國將會采取什麽樣的戰略與戰術呢?”

    “人具戰爭,或者說,全民戰爭!”

    趙北點著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將發動全體國民,與日本作戰到底,在打敗日本之前。哪斤,國人敢喊“和平”哪個就是國賊,人人得而誅之!過去。滿清王朝擔心對外開戰會引起百姓造反,但是現在,我不擔心,相反。我會將國民全部武裝起來,我會將中國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投入到對日本的戰爭中去,如果戰勝了日本,當然最好,如果無法戰勝日本。我也不會妥協,我會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玄!就算不能活著看到這個國家走向複興,也要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總統的話讓唐紹儀非常吃驚,扭頭望去,卻見趙北一本正經,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

    朱爾典內心也是一陣驚惶,他從來就沒有想到過,趙北竟然會當著一個英國外交官的面說出與日本進行全面戰爭的話。

    難道這位年輕的總統瘋了?這個虛弱的國家靠什麽去跟日本進行全面戰爭?總統先生又靠什麽手段團結國民?就靠那些空洞的草命口號麽?

    與唐紹儀一樣,朱爾典也有些拿不準總統先生是否又有些發狂了,不過有一件事他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中國與日本絕對不能在現在發生大規模的戰爭,低烈度的武裝沖突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你死我活的國戰是不符合英國利益的,那會牽動全局,說不好,歐洲也會因為中日戰爭而爆發大規模的武裝沖突。

    現在的世界,已經越來越緊密的聯系在了一起,對於強國戰略來講,牽一發而動全身。英國政府不會允許這個時候日本投入到對中國的戰爭中去。

    “請問總統先生。您的兵工廠能夠制造多少步槍?在您的臣民當中,有多少人願意跟著您向日本開戰?一旦中日之間爆發全面戰爭,各省的都督、督軍們有多少人會對總統先生落井下石? 據我所知,貴國的格言之中,除了“流芳百世,之外,還有一句“遺臭萬年”您就不怕到時候史書中您的名字會被歸入後者麽?”

    朱爾典定了定神,苦口婆心的勸說了幾句,這話也是說得不無道理,旁邊的唐紹儀聽得是連連領首。

    但是趙北的用意就是為了讓對方看到自己的決心,看到自己的“狂勁”自然不會被幾句話嚇住。

    狂人就要有個狂人的樣子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的中國就光著腳呢,不像英國,家底厚,壇壇罐罐太多,打爛了哪一個都要讓英國人心疼半天。

    這叫“虛張聲勢”有沒有效果暫且不說,至少不需要什麽本錢,只要會吹牛就可以了。

    “朱爾典先生。中國還有句古話,叫做“破釜沈舟”如果日本欺人太甚,中國無路可退。那麽,我們也只有全面抗戰一條路可走了!至於武器問題,公使先生不必擔憂,沒有吃沒有穿,敵人給我們送上前,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當年美國獨立戰爭,華盛頓將軍的大陸軍不也是缺吃少穿沒有槍炮麽?但是最後,取得勝利的還是美國大陸軍。”

    朱爾典壓住火氣,沈聲說道:“總統先生,請註意您的用辭。另外,美國的獨立,大陸軍只是扮演了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他們只會東打一槍西放一炮,遇到英國正規軍,他們往往一哄而散,真正對美國獨立戰爭的結局起主導作用的,是法國海軍的行動,英國軍隊遠離本土作戰,相比美國大陸軍。英國軍隊的給養更加匿乏。”

    “朱爾典先生。我對剛才的失禮向您道歉。不過您的看法也是片面的,沒有美國大陸軍的作戰,法國海軍的行動又能對陸地戰場造成什麽影響呢?您或許看不起大陸軍的遊擊戰,但是如果將遊擊戰和正規部隊的戰鬥力結合起來的話。這就能夠贏得勝利。中國,現在有四億人口,就算其中只有百分之一願意跟著我抗戰到底,那麽就是四百萬人,更是四百萬軍隊,我們將在自己的土地上與外國侵略者作戰到底!我們會堅持下去,一直等到國際局勢發生劇烈變化,或許,我們將最終迎來勝利的曙光。”

    趙北說得慷慨激昂,朱爾典和唐紹儀聽得面再相覷,尤其是最後那幾句話,更是讓朱爾典心驚肉跳。

    “國際局勢發生劇烈變化”這句話用心非常之深遠,絕不是一斤,狂人或者瘋子說得出來的。能夠說出這句話的人,只能是一個對於國際局勢了如指掌的政治家?

    或許,是該拍一封絕密電報回英國了,告訴那幫對於這位遠東軍事強人一無所知的英國政客們,讓他們采取用力措施,阻止那幫頭腦發熱的日本政客在東北地區采取過激行動,以維護遠東國際力量的均勢。

    朱爾典知道,趙北的話里侗嚇的成分居多,但是他卻不敢掉以輕心,因為他明白,一旦中國與日本在這個時候爆發大規模的戰爭,那麽中國幾乎肯定會戰敗。而中國一旦戰敗,那麽,北方的那個沙皇俄國或許會改變戰略重心,重新將目光投向遠東,那樣一來的話,德國在東線的軍事壓力會驟然減輕,而英國和法國所面臨的德國軍事壓力將猛增。

    這就是現在的遠東國際局勢,微妙而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也正是這個原因,英國政府很難下定決心在中國問題上狗急跳墻的去支持日本。

    在維護遠東均勢這個問題上,目前來講,朱爾典與趙北的立場是完全一致的。(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25
第445章  長辛店

    這里是長辛店北郊,國防軍暫編第打手,屋說,小傷真兵師兵營,北校場。

    國防軍暫編第飭步兵師就是以前的北洋陸軍第十一師,在上次的南北大戰中,這個步兵師一直駐紮在京津一帶,雖然曾短暫的向河南調動過,但是很快又回防京津地區,在整個戰爭過程中未遭遇大的戰鬥,部隊建制基本完好。實力也未受損,並且一直由北洋宿將段棋瑞直接控制,這支部隊在趙北接任民國大總統之後,也奉命進行整編,編入國防軍序列,番號“田。

    但是與國防軍暫編第打手,屋說,小比師不同,國防軍暫編第打手,屋說,小正師並不是一支由南北部隊合編而成的新建制部隊,暫編打手,屋說,小傷師除了換了一個番號之外,部隊里的人事變動不大,雖然段棋瑞已不再擔任師長一職,但是現任師長卻是北洋後起之秀吳光新,他不僅是留日士官生出身,而且也是段棋瑞的小小舅子。

    整個打手,屋說,小垢步兵師里,除了每個連隊里派了一名“文化教員”之外,聯合陣線並未派出任何一名軍事主官,所以,這支部隊實際上還是北洋的部隊,雖然名義上扛著“國防軍”的旗幟,但是實際上中樞是不能直接指揮的,而只能通過段棋瑞向其下達命令。

    其實這也是段棋瑞與趙北達成的“君子協定”趙北答應給段棋瑞兩個步兵師的番號。這兩個步兵師作為北洋陸軍的孑遺歸段棋瑞直接指揮,而作為回報。段棋瑞代表北洋將領向聯合陣線輸誠,並完全配合中樞和陸軍部對其它的北洋陸軍部隊進行整頓,完成國防軍的組建工作,保證軍令的統一。

    與舊5師享受同等待遇的還是打手,屋說,小傷步兵愕,那也是段棋瑞為北洋陸軍保存的孑遺,軍官也是清一色的北洋出身。

    換句話說,國防軍暫編第打手,屋說,小傷”傷兩個步兵師是北洋集團最後的陸軍力量,相比整個國防軍的軍事力量而言,這兩個步兵師是微不足道的,段棋瑞並不想利用這點微薄的軍事力量對抗中樞,他只是想將其作為一個象征,以提醒國民,在推翻滿清王朝的革命中,北洋陸軍曾經發揮過決定性作用。這一點,應該是被國民永遠銘記的。而北洋集團,作為一個已經分崩離析的軍政集團,它也曾經在歷史上書寫過濃墨重彩的一筆,縱然無法與南方革命黨人的轟轟烈烈相提並論。至少它沒有為滿清王朝陪葬,那麽,它也不應該被世人淡忘。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若幹東後,後世的中國人提起這段中國歷史,或許還會提到這個北洋集團,或許也會提起那個已經作古的民國臨時大總統袁世凱 這,或許也是段棋瑞這幫北洋老將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無論後人會怎麽評價北洋集團和袁世凱在此次共和革命中所起的作用。至少,史書上會留下這段記載。

    正是在這種情緒的指引下,段棋瑞以祖大的熱情投入到國防軍暫編第嶼”步兵師的整編工作上去,不僅親自主持了軍官的考核和士兵名額的清點,而且還冒著激怒聯合陣線的風險,向陸軍部要槍要炮,試圖用最精良的武器將這兩個步兵師武裝起來,讓段棋瑞感激的是,作為聯合陣線的領袖,趙北對他的這些請求給予了相當的支持,命令陸軍部盡量滿足段棋瑞的要求,將戰爭中所繳獲的許多日制槍炮都移交給了嶼”傷步兵師。所以,這兩個步兵師都是日械師,在已確定以德式武器為主力裝備的國防軍部隊中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現在,再防軍暫編第打手,屋說,小齒心步兵師已整編完畢”傷師駐江蘇徐州,嶼師駐直隸長辛店,而今天,國防軍暫編第打手,屋說,小西師將正式授旗,授旗地點就在這兵營北校場。

    為了這個授旗儀式,天不亮時第打手,屋說,小傷師的全體官兵就已在校場集合了,師長吳光新領著一幫高級軍安乘火車趕往北京,迎接那位親自主持授旗儀式的民國大總統。

    按照趙大總統的日程表,他將在上午九點整趕到長辛店,九點半進入兵營北校場,並親手將一面軍旗授予打手,屋說,小傷師師長吳光新,然後,他將在校場發表演說,為國防軍暫編第臨師的全體官兵送行,演說完畢,總統將在部隊里與官兵們共進午餐,稍事休整之後,國防軍第打手,屋說,小傷師的全體官兵將陸續乘上火車,調往新的駐防地,至於是去南邊還是去北邊,現在是軍事機密,沒有多少人知道。

    所以,在校場集合的國防軍第舊5師已經提前將輻重裝上了馬車,部分沈重的輻重甚至已運往火車站,只等總統一聲令下,他們就可以開

    了。

    校場上飄揚著兩種旗幟,一種是五色旗,這是國旗,另一種是紅旗,上頭寫著“鐵血共和”四個金光大家,這是國防軍的軍旗,但是這並不是打手,屋說,小齒舊6步兵師的軍旗,按照段棋瑞與趙北的君子協定,國防軍第嶼”傷步兵師的軍旗上寫得是“共和憲政”四個字。而今天趙北即將交給吳光新的旗幟就是這種軍旗。

    九點網到,就從師部傳來命令,全體官兵整理軍容,並按建制列隊集合,因為總統的專列已經抵達了長辛店火車站,陸軍總長段棋瑞、待軍次長蔡鍋也一同趕了過來,一些記者也隨車趕到,將用他們的鏡頭記錄下這一時亥。

    九點二十分。段棋瑞、蔡楞先行趕到校場,五分鐘後,民國大總統,趙北也帶著衛隊趕到校場,與段棋瑞、蔡鋒不同,趙北不是徒步進入校場,而是騎馬趕來,一匹雪白的德國戰馬,這是德國駐華公使送給總統先生的禮物,而作為中德兩國、兩軍友誼的象征,此次陪同總統檢閱國防軍暫編

    州沾師的壞有那麽十幾名身穿中國軍裝的德國軍人。他們誹妹必統請來的軍事顧問,此次檢閱完畢之後,他們就將跟隨打手,屋說,小傷師開往新駐地,協助這支部隊進行日常練。

    軍樂隊開始奏樂,伴著軍樂聲,官兵們放聲高唱。

    “諭爾兵,仔細聽:家貧出孝子,國難見忠臣。國家抽厘借洋債,不惜重餉養精兵。一兵吃穿百多兩,七品縣令也不如;惜身不為國出力,天地鬼神必不容。自古將相多行伍,他日衣錦還鄉榮。

    這是以前的北洋陸軍軍歌,革命之後改了幾個詞,繼續在北洋陸軍里演唱,雖然說教意味很濃,但是曲調還是慷慨的。

    在軍歌聲中,民國大總統趙北騎著大洋馬,在同樣騎著戰馬的衛隊、軍事顧問的陪同下,立於檢閱臺一側,檢閱國防軍第打手,屋說,小傷師全體官兵的列隊通場,並接受他們的持槍禮,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完成了對這支國防軍部隊的檢閱。

    “全體都有!立正!”

    在軍官們扯著嗓子的喊聲中,官兵們重新列隊於校場,並解除了肩槍禮,目光移向正前方的檢閱臺,看著那個民國大總統走上檢閱臺。

    “吳光新”。趙北低呵一聲。

    “到!”吳光新快步走到總統跟前,立正、敬禮。

    “授旗”。

    “是!”

    趙北從蔡銷手中接過那面被整齊的疊起的軍旗,走前兩步,雙手托著軍旗向前一遞,吳光新伸手將軍旗接過去,左手托旗,右手敬禮,後退兩步,轉身向後,面朝校場,在幾名副官的協助下將軍旗展開,掛上旗桿,然後將手里旗桿高高舉起。

    “共和憲政”。

    “共和憲政!”

    檢閱臺上的吳光新喊了一聲,底下的官兵們也跟著喊了一聲,軍樂隊隨即又奏起軍樂。鏗鏘的樂曲聲中,底下的官兵們又開始高唱軍歌。

    “衣衫破,飯碗空。殃殃華夏遍地窮。為何窮?貪官汙吏狠,土豪劣仲兇,殘酷壓榨我民眾! 刀槍舉,戰旗紅,討伐兇頑意氣雄!睜眼看,國防軍威壯,國民鬥誌昂,不滅兇頑誓不還。    。

    這首軍歌是上次“討逆戰爭”時南方革命軍的軍歌,改了幾個詞,現在已經由部隊里的那些“文化教員”教給了打手,屋說,小傷師的全體官兵,這首軍歌或許更能激發基層官兵鬥誌,這歌聲比剛才那首北洋陸軍軍歌更為高亢、雄壯。

    段棋瑞卻皺了皺眉頭,對於這首軍歌,他是不怎麽感興趣的,而且,他也認為那些部隊里的“文化教員”有些多余,但是既然趙北給北洋面子,那麽北洋也不能得寸進尺,好歹這打手,屋說,小傷”傷步兵師還是北洋的隊伍,這里頭的軍官也依然是北洋軍官。

    但是站在檢閱臺前頭的趙北卻不這麽想,他回頭看了眼坐在長凳上的段棋瑞,總統心中的那絲嘲諷被化為嘴角的淡淡微笑。

    段棋瑞真以為軍官都是北洋出身的人,這兩個步兵師就姓“北洋”了?

    現在是中樞權力的移交與整合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無論如何,先把這“君臣名分”給定下來,之後再慢慢消化這兩個步兵師,無論如何,趙北也不會允許軍隊里出現不同的聲音和勢力,便是革命軍隊內部,那不同的山頭也是要一步一步消除的,軍事強人就是要完全掌握軍隊。

    “將士們,現在。我宣布,國防軍暫編第打手,屋說,小傷步兵師正式組建!”

    吳光新走下檢閱臺後。總統的演說就開始了。

    “諸個都是從革命時代走過來的軍人,理應明白,此次革命,若無南北攜手,則共和國體之確立絕不會如此順利,因此,從這一點來講,無論是南方軍人還是北方軍人,都為共和制度之建立立下汗馬功勞,此舉足已名垂青史。

    革命之後,國家紛紛擾擾,南北之間由分歧發展為決裂,最終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南北之戰實為親者痛仇者快之事,究其根源,在於軍權之不統一,也在於財權之不統一,若想南北和衷共濟。若想避免同室操戈,必須先統一軍權、統一財權,進而統一政令,使南北聯為一體,則國強民富之中國指日可待矣!

    國強,離不開軍強。軍強,離不開諸位,離不開這臺上臺下的全體將士!何以強軍?不過軍令統一,上下齊心而已!蒙國民擡愛,趙某身為民國大總統,陸海軍總司令,自有統率全軍之憲法責任。國家元首,便是本國聳隊天然最高統帥,統帥之令,便是國家之令。國家之令便是國民之令,命令一下。全軍將士無論軍銜高低,無論資歷深淺,均有服從軍令之責,保國即是保家,保家必須保國,若無國,何來家?

    當今世界,強權即為公理,弱肉必為強食,中國現為弱肉,如何避免被強國吞食?唯靠諸個將士而已!趙某不才,願與諸個將士同甘共苦,願與諸位將士上下齊心,為中國之崛起、強盛奮鬥到底!生命不息,戰鬥不止,強我中華,功成身退”

    趙北的演講對於士兵們來說,或許過於深奧了些,但是不必擔心,那些基層連隊里的“文化教員”很快就會將總司令的意思用淺顯的語言傳遞給基層官兵,這固然是說教,但是卻不可或缺,一支沒有精神支柱的部隊,武器再好也是行屍走肉,不堪一擊。

    總統的演講很快結束了,午飯時,總統是在基層連隊用餐,吃得是與士兵一樣的飯,一樣的菜,而且與他的演講一樣,總統的這頓午飯也將通過報紙告訴國民一個最基本的道理:

    上下同欲者勝。(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27
第446章 洮南

    為民國陸海軍最高統帥,趙北親自趕尖長辛店為國防夙曰 第臨師授旗,這本身已經表明他對軍事力量的重視,而作為總統關註的重中之重,東三省的局勢和廣東的局勢都是民國中樞政府關註的重點。

    為了解決“廣東事變”引起的南方動蕩局面,中樞政府已經派遣海陸大軍南下平叛,雷霆萬鈞之勢,絕非區區龍濟光那幫跳粱小醜可以抵擋,現在,廣東的局勢已在中樞決策中退居第二的個置,中樞開始將主要註意力轉向北方,盯住了東三省。

    東三省,那里的複雜局面遠不是廣東可比的,由於日本、俄國分割了東三省的勢力範圍,中國中樞政府要想在那里有所作為,就必須多動些腦筋。

    實際上,此次國防軍暫編第舊5師的新駐防地就是山海關,這里控撫關內外交通,進可以攻。退可以守,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共和政府成立之後,北洋陸軍曾在這里駐紮了大量精銳部隊,猶以曹鎳的北洋陸軍第三師為佼佼者,但是自從南北大戰爆發,山海關的北洋軍幾乎全部南調,而曹錠的北洋陸軍第三師也在河南信陽全軍覆沒,如此一來,現在防守山海關的除了少數北洋部隊之外,剩下的基本上就是地方部隊了,而其中又以張作霜的部認為主。

    張作霜現在不僅是北洋第十六師師長,而且還是遼寧鎮守使,作為一個綠林出身的江湖好漢。他能混到這一步,恐怕主要原因還在於這個混亂的時代。

    時勢造英雄,沒有時勢。英雄是不會出現的,時勢出現,但未必誰都可以成為英雄,有的人或許只能做一個梟雄。

    張作霜就是一個梟雄。至少他的部下是這麽認為的。

    在這些將張作霜視為梟雄的人里,以王永江最具代表性。

    王永江字氓源,遼寧金縣人氏,清貢生出身,才名冠居鄉里,日俄戰爭之後,清廷在東三省試行改制,行新政,劃省份,這些事務都離不開當地名士的鼎力支持,於是,在東三省總督徐世昌的保薦下,王永江走上仕途,歷任奉天民政司政史、東邊道尹、遼陽巡警總局局長等職,“戊申革命”之後!徐世昌宣布東三省“保境安民”實際上成為了東三省的土皇帝,而王永江也一步登天,做了徐世昌的高級顧問,專門負責民政事務和財政事務。

    王永江本欲做出番事業。報答徐總督提拔之恩,但是沒等他做出番成績,徐世昌就去了北京。接替袁世凱當了民國臨時大總統”徐世昌本想將王永江調到身邊協助,但是調令剛剛發出,國會彈劾總統案就爆發了,不久之後,徐世昌淒然下野,而當徐大總統辭職、趙大總統接任的消息傳到王永江耳朵里的時候,他正在收拾行李準備南下,去北京輔佐徐世昌。

    徐世昌倒臺了,王永江也失去了靠山,不僅南行之議擱淺。而且在東三省的位置也被人取代了。不過短短幾天工夫,昔日的政界明星就成了坐冷板凳的失意政客。王永江心中的淒涼或許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了。

    冷落王永江的盧小是吳俊升。徐世昌去北京接任總統之後,吳俊升就暫時署理東三省總督的職務。但是不久之後,傳出徐世昌有意以張作霜取代吳俊升為東三省總督的風聲,結果吳俊升與徐世昌的關系出現了裂痕,明白了這一點,也就明白為什麽吳俊升會在徐世昌下野之後落井下石的剪除徐氏在東;省的勢力了,王永江作為徐世昌一手提拔起來的,“政界明星”自然被吳俊升拉進了免官的黑名單,靠山一倒。王永江自然也就失了勢,坐了冷板凳。

    徐世昌網一下野,吳俊升就迫不及待的對其落井下石,將徐氏門人一掃而空,這種做法在王永江看來就是“鼠目寸光”這樣一個純粹的武夫是成不了什麽大事業的,即使他不趕王永江走,王永江也是會自動請辭的,既然是亂世,那麽像王永江這樣的文人也有著自己的打算,不能做一方諸侯,也要做個輔佐諸侯的良相能臣。

    王永江沒坐多久的冷板凳。就有人來請他出山做自己的“良相能臣。了,這個人就是張作霜。

    張作霜雖然是綠林出身。但是這眼光、氣魄卻不是那幫綠林同行們可以相比的了,他深知“武打天下文治國”的道理,現在既然是亂世,就靠那幫綠林手下,做個土皇帝沒問題,但是若想做一方諸侯,與中樞分庭抗禮,沒有懂得治國平天了謀略的文人輔佐是不行的,所以,他開始搜集文臣。

    之所以先去請王永江出山。這實際上走出於徐世昌的推薦,說句實話,徐世昌雖然下野了,但是並不代表他不關心時政,對於吳俊升落井下石的行為,徐世昌也是非常惱火,不管走出於報複的心理,還走出於穩定東三省局勢的考慮,徐世昌向張作霜推薦了王永江。

    張作霜和王永江過去曾在一起共過事,兩人之間也曾有過摩擦,但這並不妨礙兩人再次合作。

    張作霜身為遼寧鎮守使。按說他的職權範圍就是軍事問題,但是他卻對王永江這幫文人感興趣。這本身就已證明了他的野心,所以,王永江也沒推辭,這樣一個禮賢下士的梟雄人物正是他願意輔佐的對象,前途比那行,吳俊升要光明的多,至少不會四面豎敵。

    王永江一出山,剩下的事情就容易許多,在王永江的幫助下,許多被吳俊升罷黜的官員紛紛聚攏到張作霜身邊,為他的戰略計劃出謀共打手,屋說,小策,以便早日將整個遼寧納入北洋第十六師的勢力範圍。

    現在吳俊升依然署理著東三省總督的職務,中樞既沒有流露出讓他滾蛋的意思,但是也沒有明白說過要繼續保留這斤,“東三省總督”的官位,前段時間就在傳聞,說中樞打算撤消“東三省總督”改以省長負責民政、財政。督軍負責軍事事務,所以,吳俊升可能很快就會下臺,到了那時候,或許就是張作霜做“遼寧王”的時候。

    明白了這個背景,也就明白張作霜為什麽將第十六師的師部和遼寧鎮守使府設在施南,而不是省垣奉天。

    張作霜是想避免與吳俊升過早的直接接觸,修養生息,保存實力,以便在關鍵時候以雷霆萬鈞之勢撲向奉天,做他的“遼寧王

    也正因此。王永江這幫輔佐梟雄的文人也在訛南。

    現在,王永江就坐在第十六師的殊部里,替張作霜批閱一些政務公文,這都是關於民政事務的公文,現在的遼寧,基燃工彼莫俊升和張作霜一分為二。東邊是吳俊升的地悉。四醜霜的地盤,雙方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基本上相安無事,而在遼西地盤上,張作霜最近正在督促軍隊毛練,這民政的事務自然只能全權交由王永江

    。

    王永江處理民政事務自然是得心應手,這讓張作霜很滿意,而王永江也一心要報答知遇之恩。今天按說輪到他休息,可是他還是來到師部,親自批閱公文。

    正忙著就一份旗地拍賣文件批註意見,一名張作霜的副官匆匆走進師部,將一封電報交給了王永江。

    “王先生,咱們大帥叫我把這封電報拿給你,叫你見了電報之後,馬上去見他。剛才去你家里,你不在,一打聽,才知道你在師部,早知道的話,我就直接過來了。”

    王永江接過電報。向那上頭掃了幾眼,心中也是一凜,於是二話不說,戴上帽子就跟著那副官離開師部,騎馬趕去校場。

    張作霜就在校場練兵。見王永江過來,指指校場邊的一座草棚。

    王永江先進了草棚。在一張長凳上落座,不多時,張作霜也走了進來,還沒坐下,就將軍帽一扔,罵了幾句。

    “媽了個巴子!吳光新那小子要到山海關,現在拍電報過來,叫老子去山海關迎接他。這叫個什麽事?論歲數,我比他大五歲,論資歷,老子當年拉隊伍的時候。他小小子興許還在玩尿泥呢。現在倒好,都是師長,他吳光新反倒要我去迎接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永江撿起滾落到腳邊的那頂北洋軍帽,放在桌上。看了眼張作霜,不緊不慢的說道:“雨帥,吳光新架子大,那是他不知天高地厚,你罵一罵倒也沒什麽。不過在卑職看來,吳光新率領國防軍暫編第打手,屋說,小侶師開到山海關,其中似乎是有深意啊。”

    “什麽深意?剿匪?咱們不是在這里麽?用得著他們麽?現在從山海關到錦州,一直到這佻南,都是十六師的防區,用不著別人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張作霜在王永江身邊坐下打手,屋說,小叫來一名馬舁給他錘腿。

    “最近“關外旗人,鬧騰的很兇,背後未必沒有日本人的指使,中樞調口5師到山海關。或許就是為了以防萬一,現在廣東那邊的亂局尚未平息,中樞自然不希望東三省現在再出現什麽事變,派兵威懾也在情在理。”

    王永江的話讓張行霜有些奇怪,聽對方意思,他似乎是支持中樞派兵過來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山海關見見吳光新?”張作霜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不僅要去見他。還要帶些見面禮過去。

    吳光新不比別人。他是段棋瑞的小舅子,靠山硬,路子廣,與他交往,將來未必沒有好處。”

    “靠山硬?氓源老弟,你這話說得可有些冒失,現在北洋已經完蛋了,段棋瑞光頂著一個“陸軍總長,的帽子,其實就是面人一個,想怎麽捏,這得看那位趙大總統的意思。”

    “話不能這麽講。雨帥,說句不好聽的話,吳光新不算個人物,可是咱們現在連吳光新都比不了的,吳光新好歹有中樞撐腰,咱們若是怠慢了他,中樞那邊也不好交代啊,何況,現在吉林鎮守使馮德麟正與吳俊升眉來眼去的。咱們現在要想找個靠山跟他們對抗,中樞政府就是咱們唯一的靠山。”王永江分析道。

    “可是,前幾天那今日本浪人過來說過 ”張作霜遲疑著說道。

    “雨帥,日本的心思咱們心里都明白,他們巴不得咱們越亂越好,方便他們日本人上下其手,吞並東三省,咱們可不能被眼前的蠅頭小利給蒙了眼,好歹咱們是中國人,利用日本人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日本人跟中樞作對,咱們可就得躲得遠遠的,免得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國人唾罵,被中樞聲討。那樣的話,天下雖大,卻已無我們容身之所。”王永江正色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其實,我就是想從日本人那里騙些洋槍洋炮,真把咱們十六師賣給日本人,我還舍不得呢。”

    張作霜點了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叫我去山海關見吳光新。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好歹我也是鎮守使,豈有鎮守使去見一個師長的道理?”

    這話音網落,外頭走進一人,卻是張作霜的左膀辦臂湯玉麟。

    “二虎,你不是去奉天催餉了麽?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張作霜起身相迎。

    湯玉麟說道:“吳俊升壓根就不願見我,我不回來,難道在那里撒潑不成?對了,聽說吳光新要過來,還叫大帥去山海關見他?”

    張作霜苦笑道:“可不是麽,二虎,若換了是你,那麽你去不去山海關?”

    湯玉麟撓了撓後腦勺,搖了搖頭,說道:“我是不會去見他的,吳光新算個什麽玩意?”

    “對了!咱們都不去見他!”

    張作霜點了點頭。見王永江似乎有話要說,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再勸。

    不過湯玉麟接下去的那幾句話讓張作霜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大帥,咱們不去。是咱們的骨氣。吳俊升和馮德麟去山海關巴結吳此新,這是他們沒有骨氣打手,屋說,小看他們以後怎麽在東北混。”

    “什麽?吳俊升和馮德麟要去山海關?你聽誰說的?”張作霜一凜,看了眼王永江。見他也是有些吃驚。

    “吳俊升手底下的幾個軍官說的,他也接到吳光新拍去的電報了,我還沒趕到奉天,那吳光新的電報就拍到奉天了。”湯玉麟說道。

    “雨帥,咱們的電報是什麽時候收到的?”王永江站起身問道。

    “剛才接到的電報。媽了個巴子!原來吳光新先給吳俊升和馮德麟拍了電報,今天才給咱們拍電報,他這是狗眼看人低啊。”張作霜忿忿道。

    “雨帥,趕緊收拾收拾,咱們馬上出發,興許,吳俊升和馮德麟現在已經在路上了。”王永江說道。

    張作霜沈冷片玄。站起身,看了眼湯玉麟。

    “二虎,備些老山參、好招皮,再選些好馬,帶上五百弟兄,咱們去山海關。吳俊升那個家夥別的本事沒有,這溜須拍馬的本事老子是比不上的,就是不知道如果老子做了東三省總督,他會不會來巴結老子?這年頭,還是的找對靠山。”(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29
第447章下馬威(上)

    由于關內外鐵路就從山海關經過,而且山海關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無論是否處于戰爭時期。這山海關的防務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放松。

    明末清初,八旗鐵騎就是從江海關南下的,可以說,滿清王朝的建立與山海關有直接關系,對于滿清王朝來講,山海關不僅是一簇要的關隘,更是連接中原統治區和關外“龍興之地”的咽喉要道,控制了這里,一旦中原形勢有變,八旗在中原呆不下去了,那麼,旗人還可以由山海關撤回關外的“龍興之地”不至于舉族覆滅于關內。

    正走出于這種考慮,滿清王朝一直對山海關格外重視,把守山海關的不僅是八旗中的精銳部隊▲且統率部隊的也多半是毛心耿耿的“名將”像太平天國戰爭時期的清軍將領向榮、捻軍戰爭時期的清軍將領西凌阿等人都曾駐守過山海關。清末洋務運動興起,山海關駐軍鳥槍換炮,白銀可以買來洋槍洋炮。但卻買不來國防的現代化,一場甲午戰爭,滿清王朝所有軍事量的腐朽以及不堪一擊徹底暴露在外國人眼前,山海關不再是穩如泰山的軍事堡壘,而變成了滿清王朝的肘腋之患,日俄戰爭之後,來自關外的威脅加劇,清廷不得不調新軍到山海關接防,試圖以此保衛距敵咫尺的京城。

    讓人啼笑皆非的是,與滿清王朝的新軍部隊一同“保衛”山海關的還有英國軍隊,這是列強根據《辛丑條約》取得的特權,但同時也是英國政府維持遠東戰略均勢的重要措施,英國雖然是沙皇俄國的盟友,但是從心底里講,英國確實不願看到俄國量越過山海關南下。

    “戊申革命”爆發之後,英國加強了山海關防衛,但與此同時,滿清王朝卻將駐守山海關的部隊盡數南調,加強南下軍隊實力,試圖鎮壓南方革命,挽救滿清王朝的統治。

    但是人心盡失,滿清王朝的舉動是徒勞的,帝制終結,共和建立小滿清王朝退出了歷史舞台,取代它統治中國的是一個ˇ命的北洋中樞,山海關也曾短暫的恢復了北洋部隊的駐扎,但是不久之後,南北大戰小北洋軍也是盡數南調,于是。山海關又失去了可靠的保護,現在。就靠一幫烏合之眾守衛這座在風雨中屹立了數百年的古老關城。

    現在駐扎在山海關的中國軍隊總共五千余人,除了少數毅軍、熱河馬隊之外,多數都是張作霜北洋陸軍第十六師的部隊,從人數來講,總共三千人,不過是三個團的兵力,勉強組建了一個步兵旅,這些部隊都是張作霜上次奉袁世凱軍令南下時匆忙從關外招募的,其中不少還是強拉的壯丁,不僅沒有多少戰馬可用,就連士氣也是相當的低迷小稱之為“烏合之眾”倒也不算夸張。

    統率這支烏合之眾的是張景惠,目前也是這個,步兵旅的旅長。

    張景惠,字敘五,遼寧台安人氏,豆腐匠出身。為人豪爽不羈,膽量也足,當年“庚子國變”之後東北局勢混亂,土匪蜂起,為了身家性命考慮,台安縣八角台鎮的一幫諸伸富戶商議組建“閉隊”于是請張景惠出面做閉隊的隊長,從此,張景惠開始與各方綠林好漢打交道,並逐漸成為了八角台鎮的土皇帝。

    當時的東北,群雄並起。張景惠在八角台做土皇帝,張作霜也在自己的“閉區”里發展事業,不過張作霜鋒芒太露,不僅得罪了俄國人,也得罪了綠林同行金萬福 是俄國人與金萬福聯起手來,對張作霜的隊伍來了一次突襲,殺得張作霜元氣大傷,而且不得不落荒而逃,去投奔當時東北的綠林前輩馮德麟,但是在去馮德麟地盤的路上必須經過八角台鎮,而對于八角台鎮的百姓們而言,讓一支外地的“閉隊”過境有些冒險,因此多數鎮民都不同意張作霜借道,最後還是張景惠以閉隊長的身份發了話。張作霜這才得以擺脫追兵,進入八角

    張景惠與張作霜一見如故。也不知是看到了張作霜身上散發出的王霸之氣,還是真的自慚形穢。總之,張景惠在招待了張作霜幾天之後,就毅然決然的讓出了八角台鎮閉隊長的位子,請張作霜坐了這頭把交椅,而張作霜也沒有辜負張景惠的禮讓,一改八角台閉隊過去那種“老死不相往來”的作風,開始主動出擊,與周遍的各地“閉隊”加強聯系,聯絡感情,並在很短的時間內將張作相閉隊、湯玉麟閉隊也並入了八角台閉隊。勢力壯大,從此,八角台鎮就擺脫了外地匪幫的騷擾,而張作霜也由此而聲名

    “五沒有八角台鎮就沒有張作霜後來的風光,而沒有張景惠的主動讓賢,就更不會有張作霜的崛起,或許,他張作霜現在只能在馮德麟麾下當個小嘍羅了,因此≡于張景惠這個人,張作霜不僅是信任,更是信賴,兩人之間的關系也格外親密。

    山海關是聯系關內外的咽喉要道,張作霜讓張景惠率軍駐守山海關,這就是對他信賴的證明,也是對他的回報,因為山海關是關內外貨物的進出孔道,山海關駐防司令一職不僅關系重大,而且也是肥缺,就是從過關的每樣貨物上蹭一點皮下來,這積累下的財富也相當可觀。

    對于張作霜的信任。張景惠也是心里透亮,于是上任以來,不僅將山海關所有稅局、厘金局接管而且還特意在火車站設立了司令部,為的就是保證“雁過拔毛”▲這賺來的利潤他也沒有獨吞,而是分了一半運去佻南第十六師部。供應軍餉,這麼做就是“義氣。”不能叫人說他張景惠不講江湖道義,一個張作霜,一個張景惠,這一主一僕到是配合默契。

    有張旅長在上頭做表率,這底下的人自然是有樣學樣,第十六師的這個步兵旅駐守山海關不過十多天的工夫,這山海關就被弄得烏煙聳氣,民怨沸騰,不少機靈的商人甚至結束了山海關的生意,逃回關內去了,這山海關的商業就更是蕭條了。

    由于橫征暴斂。山海關的一些商人甚子去北京向工商部告狀,前幾天中樞發過來一封公文,“勒令”張景惠停止在山海關征稅,並將征收上去的稅款一律就的封存,等待中樞派員接收。

    本來,張景惠對這封中樞公文不屑一顧,但是張作霜卻比他聰明,在前天張作霜就拍了封電報給張景惠,叫他“收斂一些”。張景惠雖然不把中樞放在眼里。但是張作霜的話他還是不敢不听,于是這兩天里,他一直忙著在山海關“整頓秩序”至于那些征收上來的稅款麼,他也急忙派人送去了漲南,這也是張作霜的命令,至于帳本麼,張景惠一把火燒了個精羌。給中樞來個死無對證,想來中樞也抓不住這第十六師的把柄。

    但是中樞似乎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這不,張景惠收到電報。說是中樞將把國防軍暫編第傷師派到山海關駐扎,這其中的用意麼,恐怕就得仔細斟酌斟酌了。

    自從接到電報之後。張景惠就在發愁,他給張作霜去了一封電報告之此事,但佻南師部給他的回電卻是張作霜已經帶著隊伍趕去山海關了,不過不是給他撐腰,而是去拜見那位巧師的師長吳光新,據說還帶了許多見面禮。

    既然大當家的都不敢得罪吳光新,那麼張景惠就更不敢小看這位吳師長了,今天就是吳光新率領舊步兵師進駐山海關的日子,張景惠一直忙著籌備歡迎吳師長的事情,不僅命令山海關所有店鋪裝飾一新,而且也約束了軍紀,以免被吳光新抓住小辮子,畢竟,那是北洋出身的將領,還去過日本留學。不比這東北的綠林好漢,講究一個無拘無束。

    上午九點網過。就從南邊車站傳來消息,說運載傷師的第一輛軍列已經過去,再過二十多分鐘就到山海關南站,接到消息,張景惠急黴揮士兵到車站集合。還將那些強拉過來的工商各界代表、社會名流也趕羊一般趕到了火車站。拿著彩旗歡迎國防軍的到來。

    九點二十五分。軍列準時進站,在站台邊停了車,軍樂隊是沒有的,不過禮炮倒是可以放一放于是張景惠一聲令下,擺在火車站前的幾門老掉牙日本野戰炮就轟轟的響了起來,嚇得城里城外的百姓有些不知所措。

    本來這禮炮要響九十九響的,但是听到二十一響之後。火車上的吳光新坐不住了,急忙派了一個副官下車,讓張景惠停止放炮。上車去見他。

    雖然對方架子很大,但是張景惠還是二話不說上了車,而且考慮到江湖義氣,他是一個馬並都沒帶,頗有些單刀赴會的從容。

    “卑職張景惠,見過吳師長。

    見了吳光新的面。張景惠慢吞吞的走上前打了個千,到是沒有行軍禮。

    “來人。將他拿下”。

    吳光新也沒有還禮。一聲令下,當即上去兩個衛兵,將張景惠押

    鴻門宴?下馬威?

    張景惠傻眼了。他這才意識到,面前的這位吳師長不是綠林出身,江湖義氣他是不講的。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31
第448章下馬威(下)


   江莫米新的命令一景惠就傻了眼。他確實沒想到瞧川就給他了一個下馬威。

    “你……你為何拿我?”

    張景惠一愣,用力掙扎,但又引來兩名衛兵,四個衛兵合力將他摁在了車廂地板上。

    “為何拿你?”

    吳光新冷笑,向車廂外頭一指,臉一沉,這說出來的話讓張景惠頭皮一緊。

    “你身為山海關駐防司令,竟然擅自向商民征收稅款,而且佔領稅局、火車站,悍然截留應該上繳中樞的稅款,這往輕了說,叫“干涉地方政務”往重了說,這就是“造反。!剛才你又下令鳴響禮炮,我數了數,郗超過二十一響了,這禮炮該放幾炮那是有講究的,二十一響有炮,這只有在民國大總統趕到的時候才能放,我不過一個步兵師的師長,你竟然用超過二十一響的禮炮來歡迎我,這到底是想干什麼?你是想讓我借越麼?其心可誅!這要是放在過去,你就是一個誅九族的罪!”

    張景惠臉色鐵青。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好心放炮迎接這位吳師長的到來,可是對方不領情也就罷了,卻反而抓住這個禮炮的事情而做文章,這不是雞蛋里挑骨頭麼?一上來就給他一個下馬威,這吳光新也未免欺人太甚了些。

    “吳師長,咱一個大老粗,不懂那些規矩,原以為這禮炮的數目是越多越好,誰曾想犯了忌諱,吳師長大人有大量,卑職知錯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小張景惠又不是一個不懂的變通的人,于是這軟話馬上就拿了出來。至于吳光新扣押他的第一個理由,張景惠卻是刻意沒提。

    “你也知道你是個粗人,可是既然你是個粗人,為何要學著斯文人?吳某不是看不起粗人。吳某只是看不起那些有辱斯文的人。”

    吳光新東拉西扯,讓張景惠心中有些茫然,他不清楚對方扣押他到底是自做主張呢,還是中樞授意,如果是中樞授意,恐怕他張景惠就算是活到頭了,這心中自然也是惴惴。

    “讓他起來說話。”

    吳光新示意衛兵們讓張景惠站起身,然後從一名副官手里接過一張山海關的地圖,看了看 一名參謀小聲商議了幾句。

    “張景惠,听說你的部隊把城里最好的營房都給佔了?現在舊師馬上就要全師趕到山海關,沒地方安頓,你說咋辦吧?”

    吳光新這話里的意思已是非常明白,張景惠不可能听不出來,心中恨恨,但這嘴上說出來的話卻非常恭順。

    “卑職立玄下令,將城里的營房騰出來,讓給吳師長,讓給巧師的弟兄們。”張景惠說道。

    “那麼,你們駐扎在哪里呢?”吳光新問道。

    “城外還有些破舊營房,修修補補,還是能住人的,而且,既然嶼師趕到山海關了,那麼“職的隊伍可以調回關外了,實在不行,我就帶著隊伍去錦州。”

    張景惠說出打算,這話倒是實話,現在既然已經不能從山海關征收稅款,那麼這里也確實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了,還是的關外做土皇帝舒坦,至少不用受這位吳師長的氣,更不會被驚嚇。

    既然吳光新這麼說,那麼這就表明,剛才他只是虛張聲勢而已,並非是奉了中樞命令耍拿他張景惠,好歹他張景惠是民國的軍官,沒有命令就扣押他,那就是在造反。

    所以,張景惠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不過對于這位吳師長的飛揚跋扈,他到是看清楚了,跟這個人頂撞,吃虧的只能是下屬。

    “我給你一個小時,把營房騰出來。”

    吳光新擺了擺手。算是放了張景惠一馬,而且他也壓根沒有下車會見那些工商代表、社會名流的打算,結果這場火車站的歡迎儀式草草收場。

    張景惠灰頭土臉的離開火車站,召集部下,命令他們在半個小小時里撤離城內營房,于是。這山海關頓時一陣雞飛狗跳,不明就里的人甚至以為發生了兵變,而且為了防止再被人抓住把柄,張景惠親手槍斃了幾個趁機搶劫百姓的兵痞,這城里的槍聲一響,人心更是惶恐,家家房門緊閉,商號歇業,光天化日之下,這山海關竟變得空空蕩蕩,只有那些陸續從火車站開出小向營房開進的國防軍部隊才表明,這城里的秩序還在控制之中。

    張景惠帶著隊伍開出城,向城北郊的毅軍舊兵營開去,但出城沒走多遠,里面瞧見過來一支隊伍,人人騎著關外的快馬。打頭一人不是別人,正是北洋陸軍第十六師的師長、遼寧鎮守使張作霜。

    張作霜是兼程趕到山海關拜見吳光新的,這一路沒敢歇腳。好不容易趕到山海關城下。正打算到營房里好好休整休整的,卻不樣還沒進城,就看見了張景惠被人趕出城。

    張作霜見了張景惠的面,急忙詢問究竟,張景惠如實相告,自然也免不了發些牢騷,對此。張作霜也只能好言相慰,畢竟,他們現在的實力弱小,完全不足以對抗中樞,張作霜現在就是在靜觀其變,看看“廣東事變”會發展成什麼樣。看看中樞有沒有量平息南方的亂局,所以,現在他確實不敢明著對抗中樞派來的人。

    “敘五老弟,你先帶著隊伍去舊營房,我回頭再跟你嘮咦 在我要趕著去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吳光新,無論如何,咱們也要趕在吳俊升和馮德麟之前跟中樞搭上線說上話,有了中樞給咱們撐腰,咱們跟吳俊升和馮德麟對扛起來的時候才有底氣。”

    張作霜,丁囑張景惠幾句,然後弛馬奔進山海關,去見吳光新。

    此時吳光新已經在營房里布置接防事宜,聞知張作霜趕來拜訪,雖然驚訝于對方的行動之快,不過也沒怎麼將對方放在眼里,畢竟,他是中樞派來的師長,靠山硬﹞景深,絕不是幾個關外的馬匪頭子可以比的。

    跟吳光新的副官走進司令部,張作霜這才發現,他並不是吳光新會見的第一位來自關外、口外的客人,此時,吳光新正與張廷贊坐在

    張廷贊是熱河“黑馬隊”的一名翼長,過去曾與張作霜一同在草原上剿過匪,兩人認識,但是卻說不上有什麼交情。

    所謂“黑馬隊”是一支口件的騎兵部隊,因為官兵所騎戰馬均為黑色,故此得名“黑馬隊”這支騎兵部隊常年駐扎在口外熱河地區,因為共有八營,因此又稱“口外八營”

    熱河隸屬于直隸,因在長城之外而稱“外直隸”因為是草原地區,以前向無駐軍,清朝建立之後,為了加強與蒙古王公的聯系,每年夏季清朝皇帝都會到熱河避暑。初秋返回北京,在此期間,清朝皇帝與蒙古王公齊集熱河,打獵、游玩。以此培養感情,加強滿蒙聯系,以便維持草原地區的穩定局面。不過隨著王朝的沒落,到了清朝末年,清朝皇帝就不怎麼去熱河避暑了,蒙古王公通臣是趕到北京覲見,途中也會在熱河逗留幾日以作休整。

    中日甲午戰爭之後,口外局勢混亂,土匪蜂起,地方治安已無法維持,嚴重影響了山西商人在口外的商業秩序,為了穩定局勢,以晉商喬家、運家、曾家為首的八家晉商出面,每家出鬃銀一萬兩,一共八萬兩,交與地方官,以這筆資金組建一支維持地方治安的騎兵部隊這便是“黑馬隊”的由來。從此之後,正因為這些晉商的協餉。熱河才擁有了自己的軍隊,雖然不是國家供養的經制軍隊,但是用來保障地方安全已是足夠了。

    這支騎兵部隊由晉商供養。所以,晉商買賣的興衰直接關系到這支部隊的生死存亡,最近幾年。銀行興起,晉商票號衰落,再加上局勢的動蕩。山西商人實力大減,已有意從口外撤退,如此一來,這“黑馬隊”的軍餉來源就成了問題,此次趕來拜見吳光新,這張廷贊就是沖著軍餉來的。

    見張作霜也趕了過來。張廷贊急忙起身相迎,雙方客套了幾句之後,再與吳光新見面,不過吳光新可不似張廷贊那般客氣,上來就是一個下馬威。

    “張師長。最近關外土匪猖橫,你的部隊是干什麼吃的?都是飯桶

    吳光新這話簡直就是指著和尚罵賊禿了,張作霜當時就把臉拉了下來,如果不是身後的王永江急忙替他接了口的話,恐怕他當場就要發作。

    “吳師長鈞鑒。關外土匪倡顧,這是當年日俄開戰時落下的局面,前幾年稍微平靜了些。可是自從革命以來,關外大批部隊南下作戰,地方無人彈壓,這匪患自然也就加劇了,不過現在第十六師正在張鎮守使的指揮下進擊各地匪隊,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地方上的匪患就會消除。”

    王永江說得似乎有些道理。但是吳光新之所以沖著張作霜發下馬威,主要目的不是為了關外的匪患,而是別有所圖。

    “關外土匪多半騎馬馳騁,步兵難以對抗,現在中樞下定決心要在東北剿匪,這就需要組建騎兵。可是中樞財政困難,一時籌集不了那麼多的戰馬,想向口外購馬,卻又因為土匪猖檄而馬價高昂 在中樞派吳某率軍駐在山海關,就是要出關剿匪的,中樞要我在一個月之內籌集至少兩千匹好馬,我是一籌莫展,如果組建不了騎兵部隊,我就無法出關剿匪,就靠你們十六師那幫烏合之眾,什麼時候才能剿滅關外的那些土匪?”

    吳光新這擺明了是敲詐。張作霜和王永江心里都很清楚。

    王永江拉了拉張作霜◎吳光新說道︰“吳師長不必憂慮,我們十六師有多的戰馬,兩千匹戰丐不是問題,只要吳師長在中樞那邊多多美言幾句,這兩千匹戰馬。我們十六師雙手奉上。”

    張作霜听了這話,心中一陣抽搐,那兩千匹戰馬是他前不久按集過來的,那是準備裝備張景惠的部隊的,但是現在,王永江輕飄飄幾句話。就把這些戰馬拱手讓給了吳光新,這未免有些慷他人之慨的味道。

    不過張作霜也明白,現在這個時候,吳光新確實不能得罪。否則,中樞那邊不好交代,畢竟 在君臣名分已定,不把中樞放在眼里,一旦中樞解決了廣東事變,那麼,或許下一步就是收他張作霜了。

    “是的,我們十六師還有多的戰馬,可以交給吳師長,裝備師。”張作霜也急忙附和王永江的話。

    但是吳光新卻將頭搖了搖,說道︰“國防軍暫編傷是步兵師,用不了那麼多戰馬,這兩千匹戰馬我是替別人要的。”

    “別人?還有部隊要到山海關?”張作霜心中一凜,中樞如此調兵遣將。確實讓人心驚。

    “過兩天,獨立騎兵師要從河南調到山海關,不過,他們不是駐在山海關,他們在山海關休整幾日之後,就會調往東蒙地區。”

    說到這里,吳光新看了眼站在一邊的張廷贊。

    “張翼長,我馬上給陸軍部拍發電報,等獨立騎兵師一過來,你們黑馬隊就可以編入獨立騎兵仕,軍餉、待遇以後就是中樞管了。不過進了獨立騎兵師,你們也要守規矩,那可是總統的精銳部隊,將來是要派大用場的。”

    “請吳師長放心,黑馬隊別的本事沒有,但是這騎馬作戰的本領卻也不是吹的,咱們這麼多年里。沒少跟蒙匪打交道,他們會的本事,咱們黑馬隊也會!只要中樞撐腰:不了多久,這草原上的蒙匪咱們就能把他們都趕到外蒙去!”

    張廷贊倒也沒怯,信誓旦旦的喊了兩嗓子,這心里也是高興,畢竟,一旦加入獨立騎兵師。那麼,這熱河的“黑馬隊”就是堂堂正正的政府軍了,那吃的也是皇糧。更不必被那幫商人呼來呵去了。

    張作霜與王永江使了幾個眼色,兩人心里都明白,中樞這回恐怕是要下定決心解決內蒙的蒙匪問題了,而且听吳光新的話里意思,中樞似乎也打算借此機會鍛煉一下獨立騎兵師的實戰能力。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32
第449章急轉直下

    拂曉的雞鳴聲響了起莊看上去巳不是那麼黑沉沉電”了。

    這里是東箕村,位于廣州城東五十里處,緊挨著廣九鐵路,村外有一座小火車站,但是自從鐵路建成通車以來就沒有啟用過,以前一直冷冷清清,直到前幾天,這里才變得熱鬧起來。

    以前由村里的族長親手掛上的那面五色旗一直飄揚在火車站小前幾天在這面旗幟的旁邊又多出來一面旗幟,那面旗幟還有個。講究,叫做“青天白日滿地紅”據說是那位同盟會的孫先生親自設計的會旗,現在,這面旗幟也是“廣東討逆革命軍”的戰旗。

    “廣東討逆革命軍”要征討的對象就是那位廣東軍政府的都督張人駿。

    革命之後,廣東軍政府就建立起來,然後,這苛捐雜稅也就多了起來,百姓怨聲載道。雖然都督張人駿信誓旦旦的保證,這些征收上來的捐稅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絕無一分一文落進張都督的腰包里,但是這今年頭的百姓都不傻。他們都明白,這個所謂的廣東“軍政府”其實就是以前的滿清兩廣總督府換了塊招牌而已,人還是那些人,官還是那些官,雖然革命之後也拿辦了幾個民怨太大的小嘍羅為百姓出氣,順便也彰顯一下共和時代的新氣象,但是百姓們都知道,那大耗子都還坐在太師椅上戴著官帽子呢。只不過就是把前清時候的跪拜禮換成了共和時代的粗躬禮而已。

    百姓們心里有怨氣,有怨氣就的發泄,于是,那位“援粵桂軍總司令”龍濟光振臂一呼,廣東百姓就“望風影從”了。

    “望風影從”這是同盟會的原話,也是那份“討張技文。上的原句,或許有些夸張,不過這廣州城四里八鄉的那些游手好閑之徒確實被發動起來了,在桂軍圍攻廣州城之後,這些人就紛紛趕往廣州附近的鄉村,與那些團丁、鄉勇比劃兩下。或與那些村民們械斗幾場,以此表現一下革命立場,在這些人的鼓噪下,不僅廣州城附近亂了起來,就連整個廣東也亂哄哄一片,而這一切,就是為了建立那個“新秩序。小。

    “新秩序”這是相對于舊秩序而言的,張人駿時代的秩序就是舊秩序,現在,同盟會要建立他們的新秩序了。

    在新秩序建立之前,或許有一段混亂時期,這是不可避免的,百姓們應該理解。

    建立“新秩序。”這是“廣東討逆革命軍”那位前敵總指揮的原話,而那位前敵總指揮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被人指控策發刺殺陶成章的幕後主使陳其美。

    但是與前段日子不同,現在的陳其美一改過去的沉默,公開否認自己與陶成章遇刺案有牽連,而且指責那位出的汪兆銘是同盟會的叛徒,指責他背叛了同盟會也背叛了孫先生。

    不過對于陳其美的這個指責,報界和輿論界普遍沒有理睬,而且,對于同盟會策劃的此次“廣東二次革命”報界和輿論界也一致認為前景黯淡,就連在華的外國報紙也基本上持同一立場,唯一的例外是日本外務省通過日本商人在華開辦的《順天時報》,這份報紙不僅公開為同盟會激進派和龍濟光的叛亂行為叫好,而且還指桑罵接的攻擊中國中樞政府,指責中樞不考慮廣東百姓的利益。

    對于日本人的上躥下跳,國人中的睿智之士也看得清楚,他們知道,這是日本政府想借此機會對中國中樞政府施加壓力,試圖在外交事務上取愕主動,這個伎倆,日本政府過去趁于對付滿清朝廷,當初同盟會之所以在日本東京成立,與此不無關系,但是現在既然已經共和了,而且主持中樞的人是那位對日立場相當強硬的趙振華,那麼,日本政府的這個伎倆恐怕就有些落後于時代了。

    陳其美也明白日本政府的用意,而且他比別人更清楚的是,日本政府為此次“廣東二次革命。出過力,而且,就在昨天,一艘日本貨船已經駛抵伶竹洋,現在正全速向珠江上游航行,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最遲今晚就能駛抵廣州江面。

    那艘日本貨船上裝了滿滿一船軍火,都是從台灣日本兵營里直接運出來的,這就是用來援助“廣東討逆革命軍”的,而且為了以防萬一,這艘日本貨船在進入珠江之後將懸掛英國國旗,之後,將直駛廣州。

    如果這艘日本貨船順利抵達廣州的話,那麼,這場僵持已久的廣州攻防戰就會迅速結束,因為船上裝載了大量炮彈和野戰炮,這對于彈藥匿乏的廣東討逆革命軍而言,就是雪中送炭。

    經過前幾天的激戰,龍濟光的桂軍已經將毫不容易積攢下的竹竹消耗了大半,事的彈藥最多只能再峙兩天時間,姆廉櫛比盡快取得軍火補給的話,那麼,此次“廣東二次革命”就算是失敗了,陳其美和龍濟光就只能流亡外國了。

    本來〈照原定行動方案,此次“廣東二次革命﹀該是一次里應外合的起義。龍濟光的桂軍兵變于廣州城外∥盟會的敢死隊則響應于廣州城內。雙方配合,一舉奪城。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沒等同盟會的敢死隊進入廣州城,龍濟光的桂軍部隊就在城外嘩變了,于是,奪城計劃就變成了單方面的行動,巧奪變成了強攻。

    廣東都督張人駿在桂軍嘩變的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小將大部粵軍調入廣州城內。踞城拼死抵抗,結果這戰局就僵持下來,這對于軍火匿乏的桂軍來講非常不利。

    桂軍之所以提前行動,這到不能全怪龍濟光,當時桂軍因為查禁賭博的事情與粵軍憲兵隊發生沖突,幾個小兵被粵軍憲兵隊捕去,偏偏那幾個小兵是一名高級軍官的馬弈,他們也知道桂軍即將嘩變的事情,為了防止走漏消息,龍濟光只能提前發動兵變,圍攻廣州。

    另一方面∥盟會那幫人也有一部分責任【來,一些敢死隊員已經混進廣州城里,但是陳其美一封電報,將他們又調出了城,說是接受軍事教官的強化練,可是沒等陳其美帶著那幾名日本黑龍會派來的軍事教官趕到廣州火車站,龍濟光的部隊就已經嘩變了,面對著憑踞堅城固守待援的粵軍部隊,同盟會敢死隊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

    歇然兩方面前有責任,那麼,這陳總指揮與龍總司令在司令部見面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吵架,互相埋怨對方,指責對方應該為頓兵城下負全責。

    不過埋怨歸埋怨,指責歸指責,這眼下的軍事局面卻也不得不重視,既然已經發動了起義,那麼開弓沒有回頭箭,就只能繼續攻擊廣州城了,無論如何也要佔領廣州,打下廣州,就有了與中樞討價還價的本錢,打不下廣州,那麼,陳總指揮和龍總司令還是趕緊收收,準備跑路吧。

    也正因此。陳其美昨夜熬了一夜沒睡,為的就是統籌全局,現在從廣西、福建那邊過來的同盟會部隊尚未抵達廣東地面,這也是讓陳其美操心的事情。那些部隊的行動未免太遲緩了些。卻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改變了主意。

    現在。天已拂曉,陳其美揉了揉那雙熬得通紅的眼楮,叫來幾名干部繼續商議接應那艘日本軍火船的事情。

    現在軍火匿乏,此事是頭等大事,陳其美不敢怠慢,既然同盟會敢死隊都在城外。那麼,就讓他們帶人去接應那艘日本軍火船,考慮到廣州城上架設有粵軍的大炮,日本軍火船不能過于靠近,因此,陳其美最終拍板決定。到廣州下游征集船只,就在那里接收軍火插重。

    眾人開會討論完畢,就各自領了任務散去。

    陳其美走出屋,到廚房拿了只熱乎乎的烤番薯,還沒開始吃。就听見從西邊傳來炮聲。

    這幾天里。廣州攻防戰進行到了關鍵時刻,就看哪一邊先崩潰了,為了使對方的士氣和斗志先崩潰,交戰雙方都動用了大炮,炮戰每天都在進行。不過攻守雙方的炮彈都已不多,所以這兩天里,炮戰的激烈程度也降低了許多。

    但是現在。那廣州方向傳來的炮聲非常密集,而且听聲音,也與前幾天的炮聲略有不同。

    陳其美非常驚訝,急忙派人去指揮部,用那部唯一的野戰電話向廣州前線的指揮官詢問戰況,但是由于他只是一個名義上的“前敵總指揮。”指揮不動桂軍,所以這通電話搖來搖去,最後一直搖到龍濟光設在燕塘的司令部,這才問出一個大概。

    這不是廣州攻守雙方在進行你來我往的炮戰,而是單方面的炮火壓制,挨炸的是城外的桂軍陣地,但是,開炮的既不是城外的桂軍,也不是城內的粵軍▲是城南的珠江方向,因此,龍濟光非常懷疑是軍艦在開炮。這也從炮彈的威力上得到了證明。

    陳其美的到消息,頓時面色慘白,前幾天他就從報紙上得知,中樞政府已經派遣海軍特遣艦隊兼程南下,協助張人駿“平叛”現在,攻城的掛軍被如此猛烈的炮火壓制,難道,特遣艦隊已經趕到廣州了麼?

    陳其美為此惴惴不安,而那位坐鎮燕塘兵營的龍濟光也同樣如坐針氈。

    形勢急轉直下,也難怪兩位革命者如此惶惶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33
第450章義不容辭

    擾在陳其美和龍濟光為桂軍陣的遭遠程大口徑火炮猛烈囁舊心仲仲的時候,作為廣州攻防戰的另一個主角,廣東都督、廣州城防司令張人駿卻是眉開眼笑,差點就手舞足蹈了。

    不容易啊,不容務啊,在桂軍和同盟會民軍的圍攻之下堅守到現在,他張都督恐怕也可以勉強算個名好了,而現在,海路援軍已經趕到廣州城下,那麼,這場鬧得沸沸揚揚的“廣東事變。或許很快就會平息下來了。

    此刻,張人駿正端坐于軍政府大堂之上,與幾名親信幕僚商議反擊的事情,海軍固然過來了,可是要想真正消滅那幫犯上作亂的叛軍,還得靠這陸軍,靠這廣州城里的粵軍。

    不過在真正的發動反擊之前。張人駿還是決定等一等,因為他還不清楚那率領軍艦趕到廣州珠江江面的到底是哪位海軍將領,對方是否願意配合粵軍的反擊行動,如果對方不願意配合,那麼,粵軍還是應以穩妥為上,堅壁清野,等待桂軍自行潰散,以免使粵軍實力進一步遭到

    弱。

    現在,張人駿和幕僚們都在等待,等待那去聯絡的人回來。

    自從“廣東事變”以來,這廣州城基本上就被叛軍給圍了個水泄不通,除了南邊面朝珠江的一面之外。另外三面前被叛軍用炮火封鎖,只有南邊的交通還算暢通,也正因為有這個通道在,張人駿和他的幕僚們才得以鎮定自若的坐鎮廣州指揮作戰,一旦戰事不利,他們就可以從南城逃走,至于交通工具,就是一艘掛著英國旗的洋行小火輪,有那面英國旗,想來掛軍也不敢追擊,更不敢開火。

    但是現在,既然中樞派來的海軍艦隊已到廣州城下,那麼,張人駿不僅可以繼續坐鎮廣州指揮作戰▲且可以借此威懾城外的桂軍部隊,看看能不能迫使其中的一些部隊倒戈,以彌補粵軍在此次廣州之戰中的損失,穩固張人駿的粵督位子。

    因此,張人駿剛才不僅派出了聯絡員去珠江與艦隊指揮官聯系,還派出了幾名能言善辯的說客。去城外的桂軍陣地上策反一些意志薄弱的將領,這好處也是給足了的,艦隊指揮官那邊,是白銀五萬兩小桂軍那邊,按照官職大小,也是一萬兩到一千兩白銀不等,當然,這些錢不可能是張人駿都督自己掏腰包。這都是廣州借伸商民的“主動”孝敬,畢竟,這仗只要多打一天,城里的百姓就多蒙受一天的損失小前幾天的仗已經將繁華的西關商業區變成了廢墟,商人和百姓都不願這仗再打下

    了。

    張人駿派去珠江江面聯絡艦隊指揮官的人就是他的幕僚王軒王君本,這位一舟被張人駿視為左膀右臂的文人做事到是一點也不拖沓,領了都督令,便帶了幾個都督府的衛兵,從城南的小東門出了城,趕去天字碼頭,從那里上了一艘漁船。徑往珠江主航道行去。

    現在珠江正是秋汛時節,江水盈盈,江面上頗有幾艘軍艦,其中多數是英國、法國的小炮艦,與這些小炮艦一比,那兩艘駐泊在主航道上的大型軍艦就顯得格外惹眼▲那兩艘軍艦。正是中樞下令海軍部調遣過來協助平叛的軍艦,此刻:艦上主炮猛轟廣州城外桂軍陣地的就是這兩艘軍艦。

    這兩艘中國的軍艦都是巡洋艦。一艘“海深”一艘“海籌。”屬巡洋艦隊,編為第一分艦隊,艦隊司令是海軍少將程璧光。

    程璧光,字恆啟,號玉堂。廣東香山縣人氏,其父曾在美洲、檀香山等地經商,程璧光十歲時父親病故,家道就此中落,生活無著小無奈之下,程璧光只能投奔姐夫陸雲山。當時的陸雲山正在清廷水師擔任管帶,在姐夫的推薦下,程璧光報考福州船政學堂,當年他年僅十四歲,從福州船政學卓畢業之後,程璧光歷任“超武元凱”等炮艦管帶,甲午戰爭爆發之前,程璧光是廣東水師“廣丙”號魚雷快船的管帶,不僅率艦參加了當年舉行的海軍校閱,而且也率艦參加了隨後爆發的中日大東溝海戰,並在戰斗中負傷。

    威海衛之戰結束後,奉命向日本聯合艦隊遞交北洋水師投降書的人正是這個程璧光。

    作為一位海軍高級軍官,再也沒有什麼恥辱比得上向敵方海軍指揮官遞交投降書了,對此,程璧光一直耿耿于懷,甚至不惜走上反叛清廷之路,因為他認為,甲午一戰。海軍沒有戰敗,戰敗的是陸軍,是那個腐朽已極的滿清王朝。

    程璧光是廣東香山人,而那位同盟會的創始人孫文也是廣東香工。人,兩人是同鄉,也正是因為這層關系,程璧光最終與那位孫先生搭上了線,並加入了孫先生的反清組織,不過聳時同盟會尚未成立,程璧光加入的是興中會,入會地點就是廣州。

    興中會本欲趁著甲午戰後的混亂在廣州發動一次反清起義,但是因為計劃泄露,起義半途而廢,面對的瘋狂撥捕。大批興中會員仇往國外,程璧炮岫盅到。毛門忙榔嶼,並在那里隱居下來。這一住就是小半年,後來李鴻章訪俄歸國,路過檳榔嶼,程璧光听說老上司到來,急忙前往拜見,與李鴻章密議多時,兩人談了些什麼沒人清楚,但是李鴻章回國之後,程璧光也回了國,清廷重建海軍,在李鴻章的推薦下,程璧光終于回到海軍,繼續服役,直到“戊申革命”爆發。

    革命爆發的時候,程璧光在海軍部船政司供職,在這個位子上,他不可能在革命中有所作為。直到袁世凱上台,大批撤換旗人艦長,程璧光這才得以接任“海籌”艦艦長之職,因此,對于袁世凱。他是很感激的。

    袁世凱死後,程璧光對那位徐世昌大總統並不看好,當“海折”號巡洋艦在長江口宣布起義、倒向聯合陣線的時候,程璧光原本打算響應,奈何當時“海籌”號駐泊在南京,在劉冠雄的指揮下協助東南巡閱使孟恩遠彈壓地面,所以這響應起義之舉也就無從談起,直到國會彈劾總統案爆發,劉冠雄“海軍總長”的位置被湯鄉銘取代,這民國的巡洋艦隊才再次統一了軍令▲程璧光也因此被任命為第一分艦隊司令。

    也正是這個原因,當“廣東事變”爆發之後,程璧光的第一分艦隊就成為了中樞平息廣東亂局的急先鋒,因為當時,第一分艦隊就在上海休整,而當時的“海深海籌”也正是巡洋艦隊里距離廣東最近的兩艘大型軍艦。

    接到海軍部命令之後。程璧光不敢怠慢,補充給養之後立即率領“海碟”號和“海籌”號巡洋交離黃浦江,兼程趕往廣東,為了避免被拖累速度,他特意將幾艘小型軍艦和炮艦留在了上海錨地,廣東海軍就幾艘小軍艦,即使落入叛軍掌握,也不會威脅到巡洋艦,這也是程璧光沒有多帶軍艦的另一個原因。

    經過幾天全速航行,程璧光終于率領這支海軍部特遣艦隊趕到珠江廣州江面。並及時的投入了戰斗,用軍艦上的田毫米主炮猛烈轟擊吻叛軍陣地,迅速壓制住了他們的士氣。

    “海深”號和“海籌。號是姊妹艦,兩艦武備基本相同,每艦各擁有墜毫米的主炮三門,前二後一,兩艦共有墜毫米主炮六門,但是由于炮位布置的緣故,此刻能夠發揮火力優勢的只有四門主炮,而且,這還是在艦身側對廣州城的情況下取得的火力配置。

    就是利用這四門主炮。程璧光給予廣州城外的叛軍重大殺傷,補其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說句實話。程璧光心里很清楚,此次發動叛亂的幕後主謀就是同盟會,雖然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同盟會員,但是早年畢竟是加入過興中會,而興中會不僅是同盟會基本量的主要來源之一,而且其領袖也是那位革命的先行者孫先生,有這樣一層關系在,程璧光完全有理由置身事外,甚至可以辭職。

    但是程璧光沒有這麼做。因為他心里同樣也很清楚,此次海軍部之所以派他先行率艦隊趕往廣州,完全走出于總統先生的堅持,至于總統為什麼這樣做,程璧光也能猜出幾分,現在海軍里閱系量太強,總統急需在海軍里平衡一下福建派的量,程璧光是廣東人。自然不是閩系一派,他與當年甲午戰爭時駕船撞擊日艦“吉野”號的那世昌一樣,都是海軍里的少數派,一向屬于被孤立的一群人。

    但是現在,總統已經流露出在海軍里削山頭的意思,那麼。程璧光自然不會讓總統獨自作戰。當年的甲午戰爭,他也是親歷者,他很清楚,北洋水師里的派系斗爭對戰斗力的損害有多大,他不消民國海軍重蹈覆轍,于是,他到廣東了,並且向昔日的革命同志開炮了。

    程璧光是個務實的人。在他看來。既然滿清已被推翻,那麼,似乎已沒有必要搞什麼“二次革命。了,還是塌塌實實建設共和為好,現在上台的本來就是革命派。總統本人更是立場堅定的革命黨人出身,如果是北洋在台上,那麼,程璧光說不定還會與同盟會並肩作戰,可是現在,哪里有革命黨給革命黨添亂的道理?所以,這發動“廣東事變”的陳其美、龍濟光等人就是叛亂分子,人人得而誅之,這與同盟會無關,與孫先生無關,只與國家利益有關。

    對此,程璧光義不容辭,當然要站到中樞平叛的第一線。

    現在,程璧光就站在旗艦“海籌”號上,指揮節轟擊岸上目標,由于目前尚未與城內守軍取得聯系,因此,這炮彈基本上就落在目視距離之內,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傷。

    不過,現在張人駿派王軒趕了過來,那麼,或許很快。這海軍的大炮就可以向遠處延伸火了。
pan0413 發表於 2011-4-4 13:33
第451章人心所向

  ※叫旨為廣東都督張人駿的倉權代表□軒登卜了”海籌,幅附°被程璧光請到了艦長室,兩人很快切入正題。

    對于王軒這個人。程璧光不是很了解,稍談片刻之後,他才發現,這個王軒對于軍事並不是外行,不僅對于廣州攻防雙方的戰略態勢了如指掌,而且還知道他帶過來的“海深”號和“海籌”號都是德國制造的巡洋艦,甚至知道“海深”號的前任艦長就是現任南苑陸海軍聯合參謀處副處長的魯平。

    此次趕到“海籌”艦拜會程璧光,這個王軒可不是空著手來的,他還帶來了一份軍用地圖,那上頭標明了現在攻守雙方的陣地位置,而且根據那上頭的比例尺,完全可以測量出那些陣地距離海軍艦艇的位置,有了這份軍用地圖,特遣艦隊完全可以進行遠程超越射擊。

    不過在程璧光看來,即使沒有這份軍用地圖,海軍也完全有能力將城外的桂軍打垮。這年頭,軍隊打仗,講究的就是一個火力,哪一方火力猛烈,哪一方控制戰場,現在海軍特遣艦隊既然已經趕到戰場,那麼,桂軍的潰滅只是一個時間間題,但是此次“廣東事變”並不僅僅只是軍事問題,這更是一個政治問題。

    實際上,在啟程南下之前,民國大總統趙北專門給程璧光拍了一封密電,在電報上。趙北明白告訴程璧光,此次南行廣東,海軍的任務不止是配合廣東軍政府平叛,而且還必須協助中樞對廣東的政壇進行“整肅”。

    自從革命以來,廣東軍政府一直游離于中樞有效控制範圍之外,即使是上次南北大戰的時候,這個廣東軍政府也仍然維持著所謂的“局外中立。”既沒有幫助北洋中樞,也沒有理睬聯合陣線的拉攏,完全是一副超然于政爭之外的派頭。

    就靠張人駿那幫滿清時代的官僚,他們不可能有這種“局外中立”的底氣,在他們的身後,有人給他們撐腰,給張人駿撐腰的就是英國人和法國人。

    廣東位于華南沿海地區,這里距離法國人的印支殖民地很近,一向被法國人視作自己的勢力範圍,但是同時,廣東的英國勢力也很強盛,因此,現在的廣東,實際上是由英國和法國共同“保護。”法國甚至還在雷州半島擁有一個“廣州灣租借地。”而在廣州城郊,還有一塊所謂的“公共租界

    現在趙北做了民國大總統,而且正在與德國迅速靠攏,這引起了英國和法國的警懼,作為反擊手段,英國和法國決定聯合在華南地區扶持起一個新的代理人。就算是無法控制中樞權力,至少也必須在華南地區建立一個立足點,一個監視點,用來提醒中國中樞政府,不要與德國走得太近。

    于是,英國和法國就看中了張人駿,極力扶持這個廣東都督,試圖通過他在廣東開創新局面,並與中樞政府分庭抗禮。

    但是英國和法國的配合並不默契,張人駿本身的實力也很有限,再加上龍濟光的桂軍勢力的牽制,這個廣東的新局面到底是沒有立起來,如果給英國和法國足夠的時間,張人駿未必就不能做“廣東王。”但是問題在于,日本人出手了,而且這一出手就是大手筆。“廣東二次革。

    無論日本人走出于什麼目的,事實就是,現在的廣東已經亂套了,英國和法國政府苦心經營的“廣東新局面”已妾得遙遙無期,而且原有的勢力平衡被完全打破,以後誰會主政廣東,這就讓人費盡思量了。

    也正是借著這個難得的機會,趙北決定一舉將廣東權力整合起來,由中樞直接控制這個富庶的南方省份,為他的整個戰略服務。

    此次程璧光率領海軍特遣艦隊趕到廣東,與其說是來協助張人駿平叛的,倒不如說是來替中樞解決張人駿勢力的,趙北的態度非常明確,“廣東事變”平息之後,張人駿必須下台。

    明白了這一點。也就明白程璧光為什麼會拒絕王軒剛才的那個。“海陸協同”作戰的提議了。

    根據那個提議。海軍將由廣東都督府直接指揮,協助粵軍出城攻擊吻敵軍部隊:軍艦的炮火掩護粵軍進攻。這個提議不僅是王軒的建議,更是張人駿的主意,這如意算盤就是,利用海軍的炮火掩護,一舉將桂軍吃掉,以此增強粵軍實力,穩固張人駿的粵督地位。

    但是這個提議是與中樞的指示相違背的,而且對于削弱張人駿的威望沒有好處,所以,程璧光一口拒絕了,這借口也是冠冕堂皇的,那就是海軍特遣艦隊出繁比較匆忙,未攜帶足夠炮彈,協助廣州方面守城沒有問題,若走進行大戰,恐怕炮彈就會出現匿乏。

    王軒摸不準程璧光的真正意思,不過他到是看出來了,這位程將軍”辰人駿沒有什麼好感。這也難怪。上次南北大戰。張沁怎心一山觀虎斗,現在聯合陣線方面對此人確實很有意見,即使換了北洋取勝,張人駿恐怕也不會招人待見,只是張人駿背後有英國和法國撐腰,北洋未必敢動他。

    但是現在是聯合陣線掌握中樞權力,那位趙大總統更是著名的“遠東狂人。”北洋不敢動張人駿,趙大總統未必就不敢動張人駿,而且此次“廣東事變。使整個廣東亂成一鍋粥,廣州的戰斗也進一步使張人駿失去了民心,如果趙大總統選擇現在對張人駿下手的話,那麼,這或許是一個好機會。

    王軒是聰明人。不可能看不到“廣東事變”對整個中國政局帶來的影響,張人駿雖然算個不錯的主子,可是相比中樞□軒更看好聯合。

    所以,當程璧光拒絕以炮火掩護廣州城里的粵軍發動反擊之後,王軒立刻拿定了主意。決定改換門庭,投靠中樞。

    “既然炮彈不多。海軍不能掩護粵軍反擊,對此,鄙人深表理

    王軒沒再羅嗦海陸協同作戰的事情,話鋒一轉說道︰“鄙人此次前來拜會程將軍。還有一封私人信件呈與程將軍,這封信是粵省議長張韓齋的親筆手書。還望程將軍一覽

    “張韓齋?。程璧光有些納悶,這個人名確實有些陌生。

    “就是前任廣西巡撫張鳴歧,他現在是廣東省議院議長,“韓齋。是他的別號。”王軒拿出了信,放在桌上,交給了程璧光。

    “原來是張堅白。他知道此次率領特遣艦隊趕到廣東的人是我麼?。程璧光接過信,拆開信封。

    王軒笑道︰“中樞的電報上到是沒提程將軍的名字。這信自然沒有指名交與程將軍。不過就是一封向中樞的表忠信罷了。”

    程璧光匆匆掃了幾眼信的內容,很快明白了張鳴歧的用意。

    王軒說得沒錯。這是一封向中樞表忠心的投名狀,在信上,張鳴歧歷數張人駿自就任廣東都督以來的種種貪墨不法情事,條條列明,件件人證物證俱全,如果中樞想拿辦張人駿的話,這封張鳴歧的信就是指路的明燈。也正因此。如果這封信落入張人駿手里張鳴歧恐怕就是死路一條了,想不死的話,也只有逃之夭夭。

    “張堅白倒是個直率的人。他現在不在廣州城里吧?。程璧光收起信,問王軒。

    王軒說道︰“張堅白在“廣東事變,之前就住進了沙面公共租界,現在已不往廣州城里走動了,不過借助洋行幫助,他與在下倒是承聯系。”

    王軒這話里頭的意思已很明白,張鳴歧這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了,這個人要麼是識時務,要麼就是得到了什麼人的暗示,程璧光甚至懷疑,就是聯合陣線方面暗示了張鳴歧,說不定就是那位民國大總統親自策劃的。

    如此看來,此次中樞“倒張”行動已是箭在弦上,所欠缺的不過就是一場軍事上的勝利了。

    “王先生,你這就回廣州城里,轉告張都督,海軍特遣艦隊雖然不能協助粵軍部隊發動反攻,但是可以對叛軍陣地進行騷擾,並轟擊叛軍指揮部。我消在炮擊叛軍陣地時,廣州方面可以給予協助,指引叛軍陣地之變化,為了方便聯絡,我將派幾名海軍軍官上岸,由他們用旗語與艦隊聯系。另外,剛才王先生說,廣東水師現在仍在張都督掌握之下,那麼,我想請張都督將其交由海軍特遣艦隊統一指揮,以方便作

    “在下還是在軍艦上協助程將軍為好,另外派人回稟張都督。另外,這五萬兩白銀是廣東百姓的一點心意,這也是對中樞和海軍將士的種,還望程將軍笑納

    王軒拿出一張法國銀行的匯票,呈與程璧光,其實這是張人駿命他帶來收買海軍艦隊的,但是現在,他既已決定改換門庭,那麼,這些白銀自然就不能再打著張人駿的名義交給程璧光了。

    王軒的心思。程璧光也能猜集幾分,他明白,對方既然已經作為張鳴歧的信使參與了“倒張”行動,那麼,現在再回廣州城確實有些不合適,萬一走漏消息。張人駿未必會放過他王軒,這到不是不信任程璧光。

    吩咐一名副官將王軒帶下去安頓,程璧光一手拿著張鳴歧的那封效忠信,一手拿著王軒交給他的那張法國銀行匯票,這心里也是感慨。

    現在的廣東。那就跟前段日子的京津地區的形勢一樣,各種政治勢力分化、組合,然後再統一到一個強勢人物的指揮之下。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心所向”吧。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pan0413

LV:6 爵士

追蹤
  • 1

    主題

  • 856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