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末民初】1908遠東狂人作者: 丹丘 【連載中】

pan0413 2011-3-31 21:55: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2 174984
pan0413 發表於 2011-4-10 00:50
第692章 側翼縱隊

    公許是毋蔣方震有此不以為然,部潤獻急忙表明古場    “百里兄,在我看來,目前吳司令的這種步兵突擊戰術就是蝸牛戰術,推進速度太慢,而且不利於全殲日軍。”

    蔣方震搖了搖頭,說道:“說到底,你還是沒明白吳司令的用意,現在東線、西線同時開打,越是在這種時候,就越是要沈得住氣,現在是關系整個戰局的關鍵時候,一招不慎,滿盤皆輸,你的那個深遠迂回戰術確實很大膽,可是也很冒險,西線不比東線,這里山地、丘陵更多,地形也更複雜,再加上那條南滿鐵路,日軍的戰術選擇也更多,深遠迂回戰術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等待時概  ”

    “那什麽時候才是裝甲部隊進行迂回包抄的時機呢?”郜潤獄問道。

    “這要看戰局發展而定。總參謀部的意思很明確,這場仗就是要爭取最大限度的殲滅遼東半島上的日本陸軍部隊,使日本人破膽,讓日本人看清楚他們的對手實力。”蔣方震說道。

    “難道今天不拿下蓋平?”

    部潤獻有些奇怪,蔣方震的意思他畔明白了,說到底,蓋平戰役還是在為東線戰役服務,什麽時候拿下蓋平,這不由吳祿貞說了算,這得由中樞說了算。

    “這要看東線那邊是什麽情況。現在日本陸軍增援部隊已經在聯合艦隊掩護下實施了登陸作戰,並已占領大孤山港,但是根據上午空軍的偵察來看,那支日軍登陸部隊遲遲沒有遠離海岸、深入內陸的打算,而他們不離開海岸,我進攻部隊就不得不暴露在日本聯合艦隊的炮火之下,所以,目前的形勢,以我之見,蓋平什麽時候攻克,這要看東線日軍的行動而定。

    蔣方震分析了一番戰場形勢,見郜潤歇沒什麽反應,知道對方仍是念念不忘裝甲部隊的深遠迂回包抄戰術,於是站起身,拍了拍郜潤獻的肩膀,正打算說幾句安慰的話,指揮部里的那部野戰電話機突然響了起來,一名參謀急忙接了電話。

    “蔣參謀長,吳司令找你。”參謀將話筒擱在了桌上。

    蔣方震接了電話,電話那頭正是吳祿貞的聲音。

    “百里兄,你馬上回來,總參謀部剛剛更改了作戰方案,我想請你給參謀參謀。

    更改作戰方案,這不是一件小事,蔣方震不敢怠慢,急忙走出指揮所,部潤袱死皮賴臉的要跟他一起過去。最後也只能帶著卑潤獄一起趕回前敵指揮部。

    等趕到前敵指揮部,蔣方震很快弄清楚了總參謀部的新部署。

    按照總參謀部的這個新部署,西路縱隊必須在蓋平方向立刻達成突破,一舉奪占蓋平,控制住這個南滿鐵路上的戰略要地。然後沿著南滿鐵路一路往南進軍,兵鋒直指旅順、大連方向。

    乍一看,這個作戰方案與以前的那個誘敵深入計劃相沖突,但是蔣方震仔細一琢磨,他明白過來,這個新的作戰方案並沒有更改整個戰略企圖,只是在具體的戰術安排上做出了調整,而這個調整是根據東線戰場的形勢而確定的。

    現在的東線戰場,由於日本陸軍增援部隊已經實施了登陸作戰,並占領了大孤山港,因此已取代蓋平方向,而成為整個遼東戰略中最讓中樞關註的重點方向,日軍的一舉一動都直接影響著中樞的判斷和決策。

    現在大孤山方向的日軍部隊仍舊龜縮不出,依托海岸布置陣地,如果中國陸軍貿然進攻,很可能遭到日本聯合艦隊火力殺傷,所以,總參謀部認為,只有調動那支日軍部隊,才有可能用最小代價將之全殲。

    在這種戰略判斷之下,蓋平戰役有必要盡快結束,而且一旦拿下蓋平,中國陸軍西線部隊必須做出一副全力南下旅順、大連遂行作戰的姿態,逼使日軍指揮官對此做出反應,要麽將大孤山的那支日軍增援部隊南調旅順協助防守,要麽幹脆將那支日軍部隊調往內陸地區,威脅中國西線攻擊部隊的側翼,迫使中國軍隊推遲對旅順實施攻擊的日期,為日本陸軍增援部隊的後續部隊登陸作戰爭取時間。

    無論日軍指揮官做出何種應對,蓋平都必須盡快攻克,因此,總參謀部在征求了陸軍參謀部的意見之後,決定更改作戰方案。

    總參謀部只是給個方向,具體的作戰安排還是由前線指揮官制訂,蔣方震是吳祿貞的智囊,他的建議將對整個作戰方案產生直接影響。

    “我認為,目前形勢之下,有必要動用裝甲部隊實施縱深突破,集中裝甲力量在日軍防線上撕開一條裂縫,然後繼續向日軍防線後方推進,摧毀日軍指揮中樞,打亂日軍部署,一旦裝甲突擊部隊達成突破,再輔以重炮轟擊、步兵突擊,則蓋平日軍防線將迅速崩潰,而蓋平方向之日軍也將被我軍全殲於蓋平城下。”

    蔣方震拿出了他的意見,吳祿貞面無表情的看了眼陪坐會議桌末席的郜潤獻,待蔣方震說完,吳

    “郜潤獻,你是裝甲部隊指揮官,你說說,如果將率先突破日軍防線的任務交給你,你會怎麽安排戰術?”

    見吳祿貞指著自己,郜潤獄立玄站了起來,走到那幅軍用地圖前,拿起教鞭,指著地圖將他的戰術安排介紹了一遍

    “蓋平,背對西河,易攻難守,占領蓋平容易,但是如果想全殲蓋平日軍,就必須跳過西河,深入蓋平後方,截斷日軍退路。目前,日軍防線在蓋平以北一字排開,從蓋平以西的海岸地區一直延伸到以東的丘陵地帶,西邊是西河的下遊,河道寬闊、河水很深,不利於裝甲部隊突擊,東邊雖然是丘陵,地形起伏,對於裝甲部隊突擊也很不利,但是那里是西河上遊,河道狹窄、河水也不如下遊那麽深,無論是涉水還是架橋,都比較容易,所以,我的意見是,從東邊日軍陣地達成突破,然後迅速跨過西河,以坦克團為先導,輔以五至六個步兵團,以及裝甲汽車營、裝甲車營,再輔以少量騎兵部隊和愕重部隊,渡過西河之後,迅速向西南方向迂回包抄,截斷日軍退路,占領南滿鐵路 如此,則蓋平日軍必將被我軍全殲於蓋平城下。”

    部潤獄說得頭頭是道,但是吳祿貞並沒有立即表態,而是追問了幾句。

    “如果裝甲部隊達成突破,你將率領部隊沖到哪里?”

    “這里,簸箕寨。根據空軍偵察,簸箕寨是蓋平日軍後勤倉庫所在,占領了簸箕寨,就能斷絕日軍前線軍火供應,對蓋平日軍的軍心將造成直接打擊,而且簸箕塞距離南邊的熊嶽城不遠,如果進軍順利的話,我部可以進一步搶占熊嶽城,控制南滿鐵路重要橋梁,保證部隊南進順利,從簸箕塞至熊嶽城,都是一馬平”的海岸平原,有利於裝甲部隊快速突擊,如果前指想使用裝甲部隊的話,這個戰術才是最合適的

    部潤獻用教鞭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將他的進攻方案進一步細化。

    “可是,如果你選擇從西河上遊繞過去,那里的地形以丘陵為主,不利於裝甲部隊快速突擊,只要日軍以少量兵力布置於地勢險要之處,你的裝甲突擊部隊必然會被日軍阻擋,反而不利於正面達成突破。”

    一名參謀提醒了幾句,但是部潤敝顯然對此早有對策。

    “當我裝甲部隊迂回包抄之時,我軍步兵部隊也必須同時突擊日軍正面主陣地,吸引日軍註意力,減輕我裝甲部隊前進道路上的阻力

    說到這里,郜潤敲將教鞭擱下,然後立正,昂首說道:“部某願立軍令狀,若無法達成側翼突破,並全殲日軍,則甘願受軍法懲處。

    吳祿貞淡淡一笑,說道:“軍令狀?咱們國防軍不興那一套。郜潤訛,你現在馬上趕回部隊,等待命令。”

    部潤獄一操,明白吳祿貞已有些動搖。再向蔣方震望去,見他使了個眼色,於是急忙敬禮,退下。

    離開前敵指揮部,郜潤獄急忙往裝甲旅旅部趕去,等趕回旅部,召集參謀,將早已制訂好的作戰方案進行了一番調整,剩下的就是等吳祿貞將他的那些坦克、裝甲車還回來了。

    到了下午兩點半鐘,第一輛坦克帶著渾身的彈痕返回了獨立裝甲旅,然後,更多的坦克和裝甲車被吳祿貞從前線調回了後方,郜潤敞興高采烈,指揮部下迅速完成了對這些作戰車輛的檢修,並補充了油料和彈藥,就等吳祿貞的進攻命令下達了。

    這一等就等到下午五點整,吳祿貞終於下達了裝甲部隊迂回包抄日軍後路的命令,為了保障裝甲部隊突擊的順利,吳祿貞不僅派來了大批工兵部隊跟隨裝甲部隊攻擊,而且還加強了裝甲旅的步兵力量,整整兩個步兵旅將跟隨裝甲部隊實施側翼突破,這些部隊與裝甲旅混編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側翼縱隊。”由蔣方震擔任部隊司令,郜潤獄任副司令。

    能與蔣方震合作,郜潤獄非常高興,在他看來,蔣方震性格平和,不似吳祿貞那般“剛慢自用

    但是郜潤獻錯了,蔣方震平時看上去為人隨和,那是因為他不是前線指揮官,現在,他身為側翼縱隊司令,不可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對於戰術安排,他有自己的看法。

    部潤獄建議蔣方震立即出擊,但是蔣方震沒有接受這個建議,他耐心的等待著,這讓郜潤獄心急火燎,這才發現蔣方震某些時候也不是那麽“從諫如流”的。

    直到下午六點鐘,蔣方震才下達了出擊命令。

    “坦克團,出擊!”

    部潤訛麻利的登上了他的那輛坦克,在關上艙蓋之前,他特意扭頭看了眼蓋平城方向,那里就是敵我雙方交戰的主陣地所在,而現在,那里已是炮火連天,步兵的攻擊已經開始了。(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10 00:53
第693章 夜戰簸箕寨

    黑沈沈的天,黑沈沈的夜。

    現在是晚上九點整。遠方的炮聲已經停歇,但是槍聲仍在繼續,蓋平方向的攻防戰仍在進行,只是戰況已經不是那麽激烈了。

    就在蓋平攻防戰仍在進行的時候。在蓋平以南二十公里之外 一支裝甲突擊分隊正在向西南方向推進。目標直指簸箕寨。

    簸箕寨位於蓋平城以南二十多公里,南滿鐵路就從簸箕塞經過,在簸箕寨甚至還有一座小火車站,由於位置不遠也不近,因此,自從中日戰爭爆發之後,簸箕塞就成了蓋平方向日軍部隊的後勤基地,在簸箕塞一帶分布著大大小小十多座軍火庫,蓋平前線日軍的後勤補給基本上就依靠簸賓塞,為了守衛軍火庫,日軍在簸箕寨一帶擺下了整整一個聯隊的守備隊,可謂防衛森嚴。

    蓋平戰役打響之後。中國空軍部隊曾數次出擊,對簸箕寨實施了空襲。摧毀了日軍的數座軍火庫,但是並沒有將所有的日軍軍火庫掃蕩怠盡,現在由於東線日軍增援部隊已經登陸,中國空軍大部分的空中力量都被調往東線,已無法對簸箕塞繼續實施空中打擊,日軍得到了喘息之機,但是並沒有輕松多久,隨著這支中國裝甲突擊部隊的到來,簸箕塞即將成為中國陸軍攻擊的下一個目標。

    指揮這支裝甲突擊分隊進行迂回包抄的指揮官正是部潤獻,他的這支裝甲突擊分隊走在大部隊的最前頭,充當突擊先鋒,為後頭的主力部隊掃清道路。

    這一路過來可不容易,部潤獄是下午指揮部隊離開出擊陣地的,在他和蔣方震的聯合指揮下,側翼縱隊從西河上遊發動進攻,一舉突破了日軍那單薄的防線,然後渡過西河,向丘陵地帶前進。

    遼東半島地形多山,平原多集中在沿海地區,偏偏部潤獄選擇的突擊地點就在丘陵地區。這增加了裝甲部隊進軍時的困難,履帶式作戰車輛還好說,關鍵是那些輪式作戰車輛。裝甲汽車、卡車都走得非常艱難,沿途拋鈷的裝甲汽車和卡車幾乎占了整個側翼縱隊作戰支援車輛的五分之一,這還是在刻意選擇的進軍路線上,而且當時天還沒完全黑下來。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為了不致於拖累整個作戰計利,郜潤敵當機立斷,決定分出一支裝甲突擊分隊,安在主力部隊的前頭。先行搶占簸箕塞火車站,堵住蓋平日軍撤退的主要通道,等待主力部隊趕到。

    就這樣,部潤敬與側翼縱隊司令蔣方震做了分工,蔣方震率領側翼縱隊的主力走在後頭,郜潤獻則指揮一支由二十輛坦克、五十輛“黃狗。式裝甲車組成的突擊分隊,運載兩個營的步兵以及少量工兵,走在主力部隊前頭,充當突擊先鋒。

    為了裝載足夠多的步兵部隊。郜潤敝不僅在“黃狗”式裝甲車里塞滿了步兵,而且甚至連坦克和裝甲車的車頂上也坐滿了步兵,以致於不能攜帶額外的油料,一旦占領火車站。他必須堅守在那里,油料不足,如果堅守不住的話,這些裝甲作戰車輛就沒有撤退的油料了。

    這是一次冒險性極高的軍事行動。郜潤敬挑選的步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而且輕武器裝備也非常先進,與騎兵一樣。每個步兵都攜帶了兩桿槍。一桿步槍,一桿沖鋒槍。火力很猛,而且還在裝甲車後拖帶了五門野戰炮以及足夠多的炮彈,再加上那些迫擊炮,這些武器足以保證部隊堅守到天亮,那之前,後頭的主力部隊肯定也趕到火車站了。

    現在,距離簸箕寨已是不遠。出於謹慎考慮,郜潤獻並沒有直接進攻。而是先派出了幾名偵察兵過去。五分鐘前偵察兵返回。帶回的情報表明簸箕寨日軍並無異常行動,部潤獄這才下令裝甲突擊分隊離開潛伏的樹林,朝著簸算塞火車站猛撲過去。

    考慮到裝甲作戰車輛之間聯絡不便,在離開樹林之前,部潤獄就已經做了明確分工,他將坦克和裝甲車混編,分成七個裝甲連,並具命令步兵下車。伴隨裝甲作戰車輛前進,為了防止被敵人在遠距離發現,所有的裝甲作戰車輛均不開大燈,摸黑前進,並由步兵引導,那五門野戰炮也從裝甲車上卸下,由步兵拖行。

    原本快速推進的裝甲突擊分隊現在變得如同蝸牛一般,一步一步的往前挪,雖然部潤獄非常謹慎。但是他也清楚,發動機的轟鳴聲足以在足夠遠的地方引起日軍哨兵的註意。所以,當裝甲突擊分隊前進到距離簸箕寨不到一里地的地方時,部潤獄果斷的下達了突擊命令。

    “憐令,進攻。”

    部潤敬分派步兵,向裝甲作戰車輛下達了進攻命令。

    進攻命令一下達,七個裝甲連立刻分頭行動,裝甲作戰車輛的速度被提到最高,然後在步兵的伴隨下向簸算寨火車站附近沖擊,在接近簸箕塞時才打開了車頭以八燈。

    裝甲作戰車輛車頭的大燈實際上就是一盞小型探照燈,與魚雷快艇上裝備的探照燈是同一型號,這種探照燈亮度極高,足以幹擾人的視線。近百輛裝甲作戰車輛同時打開車頭大燈。在這漆黑的夜里格外讓人心神震撼。

    “啪!啪!”

    很快,日軍發現了那夜幕中不同尋常的動靜,簸箕塞的戰鬥就這麽打響了。

    “咣哂!”

    部潤獻立刻將腦袋縮回了坦克里,然後關上了艙蓋,隨即搖動搖桿。轉動炮塔,瞄準了他剛才已選好的那個目標,大喊一聲“裝彈。”

    “哢!”

    裝填手迅速將一顆四十七毫米的高爆彈裝進了炮膛,並閉鎖了炮尾栓,然後伸出手,拍了拍部潤獄的肩膀。

    部潤獻猛的一拉開火栓,“砰”的一聲悶響,那門四十七毫米短管坦克炮猛的向後一退。那顆高爆彈就被發射出去,準確的擊中了路口的那座沙袋掩體,然後“轟”的一聲炸響。日軍那挺剛剛開始吼叫的機關槍立剛啞了。

    開了第一炮之後,部潤獄再次下令裝填手裝填炮彈,同時擡起腳,踢了踢坐在前頭的坦克駕駛員的右腿,示意他向右轉。

    “轟,,轟

    馬力強勁的發動機發出轟鳴,帶動這輛近十噸重的鋼鐵怪獸,吼叫著沖向那座已經半塌的沙袋掩體,從上頭碾了過去,然後一頭撞上了一堵土墻,非常輕松的將那堵土墻推倒,為步兵的前進掃清了道路。

    “轟!”

    部潤獄很快又開了一炮,這一炮擊中了火車站的某棟建築,然後部潤獻又踢了踢駕駛員的左腿,示意他將坦克往左拐。

    就這樣,這輛編號為“刨”的坦克就這麽走走停停,在三名成員的默契配合下,在一群步兵的掩護下。緩慢而堅定的向簸算塞火車站靠了過去,並最終撞開那堵圍墻,突進火車站。

    “達嚙嘻,,嚙撻嚙

    步兵們的沖鋒槍吼叫起來,借助裝甲車輛車頭的燈光。很快就壓制住了日軍火力。並在坦克和裝甲車的掩護下,一步一步前進,一間一間的掃蕩火車站里的房間。戰鬥中;不時傳來手雷的爆炸聲,間或一兩聲沈悶的噴火器噴射聲,然後,就能聽見日本士兵的慘叫聲,甚至可以看見渾身是火的日本兵沖出房間,然後被沖鋒槍打倒。

    七個裝甲連分頭行動。四面合圍。迅速將簸箕寨火車站變成了慘烈的戰場,由於幾座木制房屋被噴火器點燃,整座火車站都籠罩在火光之下。火光閃爍中,到處都是晃動的人影,以及槍口焰的閃光。

    戰鬥幾乎是一邊倒的。中國軍隊不僅出其不意,而且也占據著火力的全面優勢,日軍根本是毫無還手之力。

    交戰不過十多分鐘,簸莫寨火車站基本上已經落入中國軍隊掌握,當步兵們在坦克的掩護下將那五門野戰炮拖進火車站並建立起炮兵陣地後,勝負基本上已經分曉了。

    但是火車站里的日軍只是整個簸箕寨日軍的一小部分,實際上,當部潤訛的裝甲突擊分隊完全占領火車站之後,他已經被日軍大部隊給圍起來了,火車站防守戰從這一刻起實際上就已經開始了。

    負責守衛簸箕塞的是日本關東軍第五師團步兵第十一聯隊,這支部隊不僅歷史悠久,而且參加過中日甲午戰爭、日俄戰爭,是第五師團最有戰鬥力的部隊,加上後勤部隊。總兵力四千余人。

    不過由於蓋平前線吃緊,日軍指揮官不得不將簸箕寨的守備隊抽調一部分增援蓋平前線,因此,現在的簸箕寨日軍總兵力不過兩千余人。

    部潤獄率領的裝甲突擊分隊總兵力不過七百余人。在兵力上不及日軍。但是在火力上,他的部隊遠超日軍,也正因此,部潤敝決定,采取靈活防守戰術,在堅守火車站的同時,伺機主動出擊,趁著夜幕掩護。對日軍攻擊部隊實施裝甲突擊。

    在裝甲突擊發動之前,郜潤獄決定先讓炮兵表現表現,黑暗之中不可能有什麽準頭,但是可以給日軍造成混亂。

    “預備!開炮!”

    “預備!開炮!”

    充當炮兵的是工兵,他們並沒有使用野戰炮。而是使用了迫擊炮,而且不僅發射了殺傷彈,同時也發射了照明彈,以此幹擾日軍攻擊行動。

    炮兵表演完畢之後,火車站的防禦也布置完成,接下來就輪到裝甲兵出擊了,部潤獻第仁次出擊只使用了五輛坦克,以及兩個排的步兵部隊

    在出擊之前,郜潤激利用無線電臺,向側翼縱隊司令蔣方震拍發了一封內容簡短的電報。

    “我部已占領簸莫寨火車站。望主力速速來援。”(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10 01:01
第694章 勝利與榮譽

    二二叉響了起來,雖然現在是淩晨五點鐘。天懷沒亮,引貫了國軍隊確實再次開始了對蓋平的炮擊,就像前幾天那樣準時。

    “嗖        ”

    “轟!”

    “嗖        ”

    “轟!”

    大口徑炮彈拖著長長的尾音掠過天空,在高空飛行時,它是尖嘯的,等到了低空時,它又變成低沈的,有些像是火車的轟鳴,但更像是來自地獄的召喚,一旦炮彈落到地面並轟然炸響,附近的地面上就基本上看不到什麽活物了,無論是人還走動物。

    這是功毫米海軍炮的炮彈,射程遠,威力強,就連戰列艦都抵擋不住它的轟擊,何況是血肉之軀的人呢?

    現在,關東軍司令官立花小一郎少將的面前就立著這麽一顆炮彈,而且,立花小一郎本人正瞪著那雙血紅的眼睛盯著這顆炮彈看,仿佛這不是炮彈,而是什麽怪物一樣,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顆炮彈就是中國軍隊發射過來的,只不過由於引信失靈,沒有爆炸,再加上落到了早已被炮彈轟得松軟無比的陣地泥土里,整個炮彈的彈體基本完好,因此,才得以被士兵們擡到立花小一郎的司令部里。

    這顆炮彈之所以會出現在立花小一郎的司令部里,正是因為立花一郎本人的命令,他想仔細研究一下,看看中國人到底學會了什麽樣的戰爭魔法,以致於中國軍隊可以利用列車炮向日軍陣地傾泄如此猛烈的炮火。

    列車炮。這並不是一個新概念,早在圭國內戰時期,美國軍隊就開始使用列車炮轟擊堡壘和要塞了。不過那時的列車炮還非常原始,比不了現在的列車炮,作為一名職業軍人,立花小一郎非常清楚,如果要制造大口徑列車炮,就必須掌握一整套先進的重工業技術。

    在四只前,中國人甚至連野戰炮都造不好,可是現在,他們卻已經能夠制造大口徑海軍炮了,這就是魔法,現代工業發展的魔法。

    “可惡的德國人啊,還有奧地利人,他們教會了中國人制造大炮和軍艦。還有潛水艇和飛機,如果沒有他們的技術援助,中國人恐怕一百年也造不出合格的海軍炮。”

    立花小一郎盯著那顆炮彈,惡狠狠的咒罵著德國人和奧地利人。甚至還有意大利人。在他看來,如果沒有同盟國集團的支持,中國軍隊根本不可能有勇氣主動挑起這場對日戰爭。

    可是現在琢磨這些又有什麽用呢?不管立花小一郎是否痛恨整個同盟國集團,現在的事實就是,中國軍隊已經殺到蓋平城下了,而且用猛烈的炮火打得日本軍人擡不起頭來,先是炮擊,接著是空襲,然後又是炮擊,相比空襲,日軍普遍更害怕炮擊,尤其是那種勁毫米列車炮的炮擊,許多參加過當年日俄戰爭的軍官都回想起了日軍炮擊旅順時的景象。只不過當時挨炮的不是他們,而現在,挨炮的卻是他們。

    當年,日軍用來轟擊俄占旅順的攻城大炮不過是大口徑向炮而已,射程近。彈道彎曲,但是現在,中國軍隊用來轟擊蓋平日軍的卻是長身管的海軍炮,不僅彈道低伸。而且射程很遠,遠遠超出日軍重型榴彈炮射程。所以,日軍只能幹瞪眼,根本無法反擊。

    雖然日本工廠可以制造比這種列車炮更好的海軍炮,但是目前而言,蓋平日軍根本沒有比這種列車炮更好的大炮,唯一的重型大炮就是英國制造的六十磅榴彈炮,而且數量只有區區兩門,並且已在昨天的炮擊中損失,現在。日軍手頭可以動用的大炮只剩下野戰炮和山炮了。這些大炮根本就不可能與列車炮進行炮戰。

    所以,從蓋平戰役一開始,日軍就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狀態,立花小一郎雖然發動過幾次反沖擊。但是在中國軍隊的機槍與大炮火力殺傷下,除了造成日軍不必要的人員傷亡之外,什麽實際作用也沒有。

    立花小一郎原本以為中國軍隊會利用炮兵優勢一鼓作氣向蓋平日軍發動總攻,但是讓他驚訝的是。中國軍隊的指揮官不知在想什麽,始終沒有發動大規模的正面進攻。這幾天里,除了小範圍的陣地爭奪戰之外,中國軍隊最重要的攻擊手段就是炮擊,這對於日軍士氣和軍心的打擊是致命的。

    立花小一郎設在蓋平城里的司令部也多次遭到炮彈攻擊,雖然沒有一顆炮彈砸在司令部里,但是炮擊所造成的恐慌已經使許多參謀和軍官惶惶不安了,他們中的不少人都建議立花小一郎立即撤退,前往旅順固守。

    但是立花小一郎並沒有同意這個撤退的建議,他頑固的堅持著他的信念,那就是一定要堅持到援軍趕來,無論如何都耍守住蓋平,為旅順提供可靠的北方屏障,即使守不住蓋平,也絕不輕言撤退,如果必要的話。他完全可以在蓋平前線為日本帝國利益捐軀。

    立花小一郎一直認為他的這個信念是不會動搖的,但是從昨天晚上起,他的堅二個二兇信念突然動搖起來。原因很簡單,因為就在昨天晚亡 中國部隊突入了蓋平以南的簸箕寨,並占領了火車站,將前線日軍賴以生存的南滿鐵路截斷,堵住了日軍南撤之路。

    得知消息,立花小一郎急忙調遣部隊南下增援,試圖奪回簸箕察火車站。

    但是讓立花小一郎吃驚的是。據守簸莫寨火車站的中國軍隊雖然人數不多,但是裝備精良,不僅有野戰炮,而且還有裝甲車,依靠這些先進的武器,中國軍隊打退了日本軍隊的數次進攻,從昨天晚上一直堅守到現在,根據半個小時之前拍來的電報,現在的簸箕寨火車站仍舊掌握在中國軍隊手里。

    戰局發展對日軍極為不利。立花小一郎現在已是信念動搖,想撤,但是又不敢撤,因為蓋平正面陣地上的中國主力部隊仍在虎視眈眈,一旦有個風吹草動,那支中國軍隊隨時可以掩殺過來,撤退中的日軍根本就無法抵擋,很可能會一觸即潰,就像當年日俄戰爭中的俄國軍隊那樣。成批成批的向中國軍隊投降。

    戰場之上信心最重要,現在蓋平日軍從上到下信心已無,又談得上什麽鬥誌呢?

    在這種軍心士氣之下。立花小一郎已經無計可施,只能與幾名參謀坐在司令部里,等著簸算寨那邊的戰報過來。

    已經幾夜沒合眼,立花小一郎不僅昏昏欲睡,而且兩眼通紅 看上去如同一頭憤怒的獅子,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已是強弩之末。再也支撐不了多久了,現在他之所以盯著炮彈看,一方面是想琢磨一下中國工業的實力。另一方面也是避免精力無法集中而最終影響判斷力。

    “閣下!簸箕寨攻擊部隊剛剛拍來電報。新的攻勢再次受挫,而且,中國人的援軍也趕到了,現在,簸箕寨守軍已是腹背受敵,恐難支撐了。”

    一名參謀拿著一張電報,將簸箕寨的戰況轉告立花小一郎。

    “八嘎!中國人哪里來的那麽多援軍?。

    立花小一郎跳了起來,暴怒的奪過電報。撕了個粉碎,然後一腳踢向那顆如毫米炮彈,但是炮彈卻紋絲不動。

    “八嘎!”

    立花小一郎終於覺得他自己冷靜下來了。昏昏沈沈的腦子似乎也清醒了些。東北方向,中國人一定是從東北方向的丘陵地區過來的,那里就是日軍防線的薄弱地帶,可是,那些裝甲車難道也是從那里過來的麽?

    “請向旅順關東軍司令部拍發電報,告之我部目前處境。再轉告福島安正閣下,帝國軍人將在蓋平與中國軍隊決一死戰。在下恐怕只能與福島閣下於九段坡相見了

    聽了立花小一郎的命令,參謀們目光都是一黯,他們都明白,立花小一郎是決心與蓋平共存亡了。

    這封電報迅速由無線電報機拍發出去,無論旅順方面能否收到,立花小一郎都已不再關心了,他在發布了命令之後。就坐在司令部里仔細的擦拭他的那把武士刀,直到中國炮兵的炮擊結束,他才猛然站了起來,揮起了那把武士刀。

    “帝國勇士們,我們的長眠之地就在這里了!”

    沒人知道立花小一郎當時的想法是什麽樣的。但是許多日本關東軍高級軍官都親眼看到一幕讓他們永遠都無法忘記的景象:一名日軍少將揮舞武士刀,率領一幫士兵沖向中國軍隊據守的一處陣地,然後,他們一起被機關槍打成了篩子,而那把武士刀最終成為了一名中國將軍的戰利品。

    立花小一郎的陣亡只是蓋平戰役結束的開始,實際上,在立花小一郎陣亡之後,蓋平日軍的抵抗仍然持續了半天時間,在第五師團師團長大谷喜久鹹少將的指揮下。日軍迅速收縮了防線,邊打邊撤,試圖繞過簸箕寨,向南奪路而逃。

    但是當日軍好不容易撤退到簸箕寨時,卻遭到中國裝甲部隊的攔腰一擊,原本建制較為完整的日軍部隊被一分為二,一部困於沿海平原。一部撤往丘陵地區,兩部日軍各自為戰,戰局僵持到下午,從蓋平南下的中國步兵加入了對日軍的最後攻擊,沿海地區的日軍首先潰滅,接著,困守丘陵地區的日軍也隨即潰散,第五師團師團長大谷喜久葳飲彈自盡,蓋平戰役就此結束。

    三萬日軍大部被殲滅,只有少數殘兵敗將竄進了遼東半島腹地的深山老林之中,試圖逃往旅順。

    蓋平就這麽攻克了,但是中國國防軍攻擊部隊並沒有就此停住腳步,他們沿著南滿鐵路繼續向南推進,當天晚上,熊嶽城不戰而克。僅僅只是因為前方的一座鐵路橋被日軍摧毀,中國軍人才暫時停住了前進的腳步。

    但是,只要祖國的領土上還盤踞著侵略軍,中國軍人的前進腳步就絕不會停止不前!

    勝利就在前方,榮譽就在前方!(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13 17:20
第695章 沖向風車的騎士(上)

    才晨。暑氣尚未完全起來。氣溫也不高。人也晏得格卯稀“心情自然也是不錯。

    坐在四合院天井里的那座涼亭里。楊王鵬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擺弄著石卓上的那架德國造攝影機,為攝影機的軸承上著機油。

    自從中日開戰之後,國會休會,身為國會議員兼高級參議,楊王鵬一時清閑下來,今天又是星期天。無事可做,索性幹脆將攝影機拿出來整理整理,現在他最大的業余愛好就是扛著攝影機到處走走,各處拍拍。他準備辦一家電影公司,這也可以看作是練手。

    這座位於清風胡同的四合院是楊王鵬租的,過去,這里也是他收留奮進會落魄成員的地方,最妾時這里住了不下五十人,每日紛紛擾擾。可以說是熱鬧,也可以說是嘈雜。眾人的食宿費用也基本上都由楊王鵬掏腰包,也正因此,眾人戲稱自己是楊王鵬的“門客”平時酒足飯飽之後,眾人就在聚在這涼亭左右,談天說地,指點江山,若是酒喝得高了些,說不好也會說些指桑罵楓、憤世嫉俗的話。

    不過現在,這座四合院已經清凈許多了,自從兩年前楊王鵬與趙北達成和解之後,依靠楊王鵬的幫助,許多原奮進會的落魄成員都找到了讓他們感覺比較滿意的工作,有的人去了政府部門,做了小職員,有的人則去了軍校深造,隨後又被分配到了軍隊之中,可以說,多數人都走上了自食其力的道路,楊王鵬的那些“門客”也就此星散四方,只有楊王鵬和他的家眷還住在這座四合院里。

    “門客”們一走,楊王鵬多少有些閑極無聊,現在之所以迷戀攝影。未必沒有消遣解悶的用意,而且閑得久了,楊王鵬終於也動起了創辦實業的心思,只是他這個秀才出身的草命黨人實在不是辦實業、做買賣的料子,前兩年經營茶葉、棉花生意很是折了些本錢,直到前些日子。得到總統提醒,楊王鵬才決定投身電影制作事業,看看能不能在這上頭找到成就感。

    今天清閑得厲害,楊王鵬打算扛著攝影機出去走走,看看這京郊的民情風俗,如果最近沒有別的事情的話。他甚至打算去一趟蒙古草原,去塞外采采風,用攝影機記錄下這個時代的社會風貌。

    正檢修攝影機時,那虛掩著的院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頭推開。一名西裝革履的洋人走了進來,肩上扛著一架已經安裝了三腳架的照相機。

    這個洋人不是別人,正是原德國駐華公使館警衛隊長、步兵少校馮丁克曼先生。今天造訪楊王鵬寓所。正是事先與他約好了,準備一起去京郊拍攝民情風俗的。

    “嘿!楊王先生,我沒有來晚吧?為了今天的出遊,我特意向公使館借了一輛汽車,我們可以開著汽餐到處轉悠,你也可以過過車癮。”

    丁克曼笑著走到涼亭邊,將照相機架在涼亭外,隨後走進涼亭,在楊王鵬對面的石凳上坐了下去,然後從面前的石桌上拿起一件攝影機的零件,很隨意的擺弄起來。

    兩年前。在青島,中國軍隊與德國訪華艦隊舉行聯合軍事演習,那之後,兩國關系迅速升溫至極點,隨後,德國政府通過特殊渠道向中國方面提出了軍事結盟的倡議,並得到了中國總統趙北的積極響應,但是在遞交國會審議時,中國國會里的許多親英派議員反對與德國飾結軍事同盟條約,只有少數議員支持中德結盟的倡議,其中就以楊王鵬為代表,他甚至在國會里發表了一次著名的親德演說,極力鼓吹中德友誼。雖然最終中德結盟的倡議被中國國會“無限期擱置”但是楊王鵬卻因為這次親德演說而給德國方面留下深刻印象,也正因此,丁克曼才會刻意的與楊王鵬接近,並最終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當然,德國政府和丁克曼並不清楚,真正策劃這場中德結盟風波的人其實是那位中國的總統先生,無論是國會里的親英派還是親德派,實際上都是總統推到前臺表演的木偶。楊王鵬當然也充當著這種角色,甚至就連他的那次親德演說的演講稿也是總統叫人預備的,反應的也只是總統對外政策的一方面而已,並不代表楊王鵬的真實看法。

    楊王鵬當然知道丁克曼為什麽接近他,關於這一點,總統提醒過。他身邊的舊部下也提醒過,雖然這個德國政客兼冒險家有著明確的目的,但是這並不妨礙楊王鵬與丁克曼成為朋友,兩人都愛好攝影,共同的興趣似乎比政治目的更能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實際上,就連楊王鵬手頭正在擺弄的這部攝影機也是丁克曼以私人名義贈送的。

    兩人的交往已有差不多兩年時間。在丁克曼的指導下,楊王鵬的攝影技術已出神入化,與此同時,在楊王鵬的指導下,丁克曼那鱉腳的中國話終於越說越溜,原來的天津味也漸漸消失了,而代之以湖南味。

    “丁克曼先生,您來得並不算晚,我們約好了八點整出發,可是現在,網剛七點半,我們甚至還有時間喝杯茶,聊聊最

    楊王鵬到不是客氣,他轉回屋里,提出壺涼茶,與德國人共同分享。

    喝了半杯涼茶,丁克曼興高采烈的說道:“其實,我更願意談談目前貴國與日本進行的戰爭,據我所知,到目棄為止,在這場局部戰爭中。貴國軍隊的表現可圈可點,實在讓人贊嘆。

    楊王鵬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說道:“我呆在後方,哪里清楚前線的事情?你也不必拐彎抹角的跟我打聽。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多。聽說此次對日作戰,國防軍中有隨軍記者實地拍攝電影,或許過段日子就能看到了,丁克曼先生,你也不必心急,到時候。我一定想辦法幫你弄一份電影拷貝。”

    “妾謝,多謝

    丁克曼也明白,從對方嘴里問不出什麽,於是沒再追問下去,開始幫助楊王鵬裝配那部攝影機,並就歐州目前的緊張局勢發表他的看法。

    沒等攝影機裝配完畢,剪,聽有人在院門外頭嚷嚷。

    “號外!聳外!蓋平大捷!蓋平大捷”。

    聽著聲音,楊王鵬就知道,是邸剛過來了。

    由於楊王鵬的幫助,鄧網離開了洋行,在市政府里頭謀了份差事,雖然不是什麽大官,不過倒也混的不錯,現在他已不再像過去那樣整天怪話連篇,時不時還過來跟楊王鵬聚一聚。

    鄧網跨進院門,往涼亭那邊一望,發現丁克曼也在這里,於是幾步奔了過去,將一張新出版的報紙往涼亭里的那張石桌上一拍。

    “瞧瞧!少校先生,我早跟你打過賭,蓋平日軍不過烏合之眾,最多幾天工夫就能擊敗。如何?”

    楊王鵬和丁克曼向那張報紙望去,見頭版位置的標題非常醒目:《蓋平大捷!》。

    “蓋平已克?何時拿下的?。

    楊王鵬急忙搶過報紙,匆匆掃了幾眼。

    “昨天下午攻克的,蓋平日軍全軍覆沒,坐鎮指揮的日本關東軍司令立花小一郎被擊斃,俘虜日軍數千人,目前已押往沈陽戰俘營,跟岫巖所俘之敵關押在一起,現在各報館已派記者前往沈陽,用不了多久,就能在報紙上看到那些日本戰俘了。嘿嘿,這一次咱們中國人算走出了口惡氣,叫外國人好好瞧瞧,日本才是“東亞病夫。過去。咱們中國人沒有覺醒,現在覺醒了,在趙振華的率領下覺醒了,說句實話,到現在,我才真正佩服趙振華。”

    邸網在石凳上坐了,提起茶壺。倒了杯涼茶,一口氣喝了半杯,然後抹了抹嘴,向坐在一邊的丁克曼望了過去,並伸出了手。

    “少校先生,希望你還記得當時我們打賭時你下的賭註。”

    “當然,我當然記得,作為軍人。當然要言而有信。”

    丁克曼聳了聳肩膀,然後從口袋里摸出一只掛表,擱進了邸網的手

    里。

    “哈哈!前方打仗,我這個呆在後方的居然也能撈到好處。”

    邸網咧嘴笑了笑,網將掛表挪到耳朵邊聽那表蓋里的“滴答”聲,就聽見院門那邊有人在喊。

    “子侖兄,我可以進來麽?”

    那網覺得這聲音耳熟,扭頭一瞧,那院門外頭站著一人,正是重工業部次長熊成基,穿著身共和裝,頭上還戴著頂西式涼帽。

    “味根?什麽風把你給吹過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楊王鵬見來人是熊成基,急忙迎了過去,丁克曼也起身走出涼亭。只有那才坐著沒動。

    熊成基跟著迎出門的楊王鵬走進這座四合院,取下頭上那頂西式涼帽。也在涼亭里落座,並順手將那頂涼帽擱在了石桌上。

    “子侖兄,你這日子過得可是愜意啊熊成基指著石桌上的攝影機,笑著說道。

    楊王鵬搖了搖頭,連道:“哪里。哪里。不如味根兄過得充實,你好歹是政府官員,整天政務繁忙,不像我,整天無所事事,只能用消遣打發時間。”

    熊成基卻是苦笑,說道:“實話跟你講,我這個次長也是個閑職,真正主持工業建設的還是總統,還有那班技術專家,重工業建設,我這個工業外行還真是有些插不上手呢。現在,我主要還是在忙聯合陣線的黨務,協助太炎先生改組聯合陣線。”

    “哦。味根今日過來找我,是否是為了聯合陣線的事情?不過說實話。我現在是無黨派人士,還真不好對聯合陣線的事務指手畫腳。”

    楊王鵬先謙讓一番,他畢竟先後領導過群治學社和奮進會,對於黨務工作很有些心得,以前,熊成基也就此問題向他請教過,如果放在兩年之前,楊王鵬多半不會理睬。但是自從與趙北達成和解之後,楊王鵬也就沒再玄意的將聯合陣線當成是敵人,倒是鄧網仍舊有些意見,對熊成基也是不怎麽搭理。

    但是楊王鵬猜錯了,熊成基現在過來找他,卻不是為了聯合陣線的黨務,而是另有事情。(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13 17:22
第696章 沖向風車的騎士(下)

    小楊王鵬全錯了意。熊成基笑了頭看了看四周。據徹訓月楊王鵬。

    “子侖,我有些要緊話想跟你單獨談談,不知你是否方便?”

    楊王鵬一楞,心思電轉,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我們便去書房說話。”

    楊王鵬站起身,向丁克曼和那網告了個罪,然後領著熊成基去了書房。將房門關上,並打開了電風扇。在書桌後落座,請熊成基坐在了書桌前。

    “味根,這里沒有別人,有話你盡管說,是不是振華叫你過來的?”

    楊王鵬的猜測不是沒有理由。過去的兩年時間里,熊成基沒少為趙北充當信使,過來與楊王鵬說話。

    但是熊成基卻搖了搖頭,說道:“倒不是振華叫我過來的,不過我過來跟你說話,確實與振華有些關系

    “哦?願聞其詳。

    楊王鵬很是好奇,不明白熊成基說話為何如此奇怪,有些欲言又止的味道,這可不合他的性格和做事風格。

    熊成基遲疑了片刻,然後將他的來意向楊王鵬說明。

    “子侖,你我都是革命黨人出身,振華也是,他還是我介紹加入光複會的,當年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反清革命,為的就是推翻滿清。建立漢家江山。在過去,我對革命的認識還很膚淺,以為推翻了滿清王朝。建立了漢家政權,這革命就算是成功了,當初,光複會的多數成員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後來,共和建立之後,光複會逐漸與同盟會靠攏,並最終合並在一起。組建聯合陣線。也正是從那時起。宋鈍初先生開始成為我的老師,我的導師

    說到這里,熊成基頓了頓,似乎在回憶他與宋教仁先生的交往。

    楊王鵬發現熊成基的眼圈紅了,對於熊成基現在的心情,他很理解。自從聯合陣線成立之後,宋教仁就成了熊成基的導師,跟著這位憲政導師,熊成基也逐漸成為憲政先鋒。並積極協助宋教仁推進憲政建設。但是宋教仁並沒有親眼看到他所期待的憲政制度的真正確立,在北洋政府與聯合陣線政府交替的那段日子里,宋教仁不明不白的被人刺殺了,兇手至今逍遙法外。甚至不知道是誰幹的。

    自從宋教仁死後,熊成基實際上繼承了導師的衣缽,繼續宣傳憲政。並且在實際上成為新的憲政事業急先鋒,不過相比宋教仁,熊成基的性格並不適合從政,他太才烈,不懂的走迂回路線,不似宋教仁那般靈活。所以,這條憲政的道路是越走越窄,如今這個國家,政治生活完全圍繞聯合陣線甚至是總統展開,國會成了擺設,憲法被總統玩弄於股掌之間,這與宋教仁當年的設計相去甚遠。

    現在的國家元首是趙北,他是光複會出身,當年,正是熊成基介紹他加入光複會的。也正由於這個緣故,在一開始的時候,當趙北要熊成基以聯合陣線利益為上時,熊成基主動協助趙北對聯合陣線進行了整頓,甚至不惜得罪一大幫大佬,他的工作實際上幫助趙北穩定了內部,並最終幫助趙北提取了全部大權。

    但是趙北接下來的表現卻讓熊成基有些惶恐起來,先是建立統帥堂。然後組建陸海軍聯合參謀部,利用這兩個特殊的政府部門,趙北不僅控制了主要的政務,而且也將軍權緊緊抓在他的手里,不容旁人插手。然後又是一系列的動作。打擊國民同盟,遏制國會勢力,扶持章炳麟擔任聯合陣線委員長,牽制熊成基在聯合陣線的權力,,種種跡象表明。趙北正在向大權獨攬的道路上快步前進,到了這個時候,熊成基才回過味來,發現他被人利用了,而這個時候,他已無力發動反擊了。

    在楊王鵬看來,熊成基恐怕是當局者迷,他太信任革命同誌了,所以。他最終被人利用,將他所為之奮鬥的憲政事業推向未知的道路,至於將來如何發展,已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說到底,熊成基太年輕,政治鬥爭經驗幾乎是一片空白,和老謀深算的趙北相比,熊成基就是一個政治菜鳥,楊王鵬也是政治菜鳥,不然的話,兩人怎麽會在趙北面前一敗塗地呢?

    楊王鵬是輸得心服口服,那麽熊成基呢?他是不是打算來一次背水一戰?或看來找楊王鵬只是為了訴訴苦?

    熊成基沒將話說完,楊王鵬基本上已經猜出了他的真正來意,熊成基剛才回憶當年的革命者生涯以及與宋教仁之間的師生關系,其目的恐怕就是為了引起楊王鵬的共鳴。

    楊王鵬確實有些共鳴,可是這又能改變什麽呢?趙北早已控制了軍隊。現在國防軍上上下下,各級軍官中,不少人都是趙北的親信,他們控制著大大小小的關鍵崗位。只要他們不亂,趙北就能鎮定自若的彈壓任何反抗,而且,通過發展工商業。一大幫財團被趙北捆上了利益的戰車,有這些財團支持,趙北就有充足的資金收買或者消滅那些政治上的反對者,更別提他在國際上的那些盟友了。

    現在的趙北,其統治地位已經是不可動搖,此次中日開戰,澗書曬細凹曰迅姍)不一樣的體蛤,小說閱讀好去外口二隊掛報頻傳技講步穩固了他的地位,眾種時候。仙丫以撫都是徒勞的,楊王鵬很清楚這一點,他也絕不會在這種時候為別人火中取栗。

    當然,對於楊王鵬現在的心思,熊成基並不清楚,在回憶完了當年導師的教導之後,他終於言歸正傳。

    “自從鈍初先生去世之後,雖有一幫誌士輔佐,但是熊某才能不足。無以勝任憲政事業,雖苦苦掙紮。但是如今的政界,卻離鈍初先生當年的謀發 是越來越遠了。以前,我將希望寄托在振華那邊,指望他掌握中樞權力之後可以助我實現鈍初先生的憲政理想,但是我沒有想到。一旦掌握了中樞權力,振華竟也像那班北洋政客一般,開始醉心於權力,不肯將權力交給國民,如今。他一步一步走向獨、裁,我看在眼里,痛在心中,雖多次勸諫,但他都當成是耳旁風,而且他還說,以目前之國民素質,“憲政萬萬不成”“非政不可”在我看來,他是權迷心竅了,完全將鈍初先生當年的理想忘記了。現在,那個楊度上躥下跳,組建刮政促進會,這實際上是振華的策劃,這是在為總統大權獨攬造勢。子侖,你也是革命黨人出身,咱們不能坐視不理,必須采取措施,使振華幡然醒悟,痛改前非。”

    熊成基說到這里,向楊王鵬望了過去,卻見對方一臉木然。

    楊王鵬嘆了口氣,冉道:“味根,依你之見,目前什麽樣的政體最適合我國呢?”

    “當然是憲政。”

    熊成基有些奇怪,剛才他說了那麽多話,難道楊王鵬竟沒聽進去麽?

    楊王鵬搖了搖頭,說道:“錯了,錯了。味根,你只看到了一面。卻沒看到另一面,現在的世界。列強橫行,講究的是弱肉強食。我國自清末以來,貧弱已久,雖然共和建立,但是險惡之國際形雜未變。現在,我們這個。國家必須奮起直追。必須在最短的時間里將國家變強,開啟民智。憲政固然是好,可是目前我國國民文盲太多。便是那些諸仲文人也多半不懂何謂“憲政”叫他們來搞憲政,只會使中樞陷入政務扯皮之中,使國事更難收拾。依我之見,現在的這個國家,需要的不是一個扯皮的國會,而是一位睿智的領袖,一位強有力的強者,只有這樣,才能將國民團結起來,奮起追趕列強,所以,在我看來,既然振華目前做得很好,那麽,讓他政又未嘗不可啊,只要他不做皇帝。不搞家天下,那麽,我們自然沒有理由反對他。”

    聽到這里,熊成基長身而起。憤然說道:“怎麽你也這麽說?黎宋卿這麽說,湯濟武也這麽說,就連你楊王子侖也這麽說,難道在你們看來。國民文盲太多就可以成為總統政的借口麽?振華現在做的是不錯。沒人比他更適合做總統,可是你們能保證他以後永遠不會做出錯誤的決策麽?將國家前途寄托在一人身上。終究是在冒險,古往今來,聖明天子又有幾位呢?是人就有私心,總統也不例外,之所以憲政,就是為了限制總統私心,保障國民利益和國家前途,雖然效率不高,可是總比拿國家前途冒險要好,總比將希望寄托在聖明天子那邊要好!沒錯,趙振華現在實力強橫。不可一世,跟他作對沒有好下場,可是身為革命者,我們怎麽能夠因為對手實力強橫而退縮呢?當初,相比滿清朝廷,我們革命黨人的實力不是更弱小麽?外國有個故事,講的是一名沖向風車的騎士,雖然騎士看上去有些愚鈍,可是那種挑戰強權的精神又豈是可以譏諷的?”

    說到這里,熊成基也明白,楊王鵬是不會支持他的立場了,於是抱了抱拳,說了聲“告辭”然後轉身,離開了書房。

    楊王鵬急忙起身相送,將熊成基送到院門外頭,熊成基轉身看著楊王鵬,似乎在等著他改變主意,但是楊王鵬並不打算這麽做,明知前頭是險途,還要一頭沖過去,這樣的人,楊王鵬非常佩服,但是他並不會將這種人當作榜樣。

    見楊王鵬遲遲沒有表態支持他的立場。熊成基非常失望,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楊王鵬追上幾步,說道:“味根。這輛汽車是德國公使館的,我現在已學會開車,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熊成基回頭望去,見楊王鵬正站在院門外頭的那輛轎車邊,不由慘笑幾聲,說道:“不必了,你自去享受你的生活吧,前途艱險,你就不必跟過來了。

    說完,熊成基頭也不回的去了,楊王鵬站在轎車邊,連連搖頭,他明白,這個當年的反清革命者現在又恢複了當年那種革命豪情 只不過。這一次,他選擇的目標顯然是當年的革命同誌。

    前途艱險,楊王鵬並不懼怕,他只是不願意做那名沖向風車的騎士罷了,因為他明白,騎士再勇敢,再敢挑戰強權,卻終究無法打翻那架風車,這與精神、信仰無關,只與實辦有關。(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13 17:30
本帖最後由 pan0413 於 2011-4-13 17:34 編輯

第697章 孤掌難鳴

走出清風胡同巷口熊成基回頭看了眼胡同深處,已看不見楊王鵬的影子,只有那輛德國駐華公使館的汽車孤零零的停在那里。

    擡頭看了眼天空,烈日已顯出威力,氣溫漸漸高了起來,用不了多久就能叫人汗流浹背。

    熊成基嘆了口氣,轉身走上了街道,等到了街口,喊了輛黃包車,吩咐車夫,將他拉去張謇寓所。

    張謇是副總統,而且是大富豪,住在北城,距離楊王鵬居住的南城清風胡同很有些距離,黃包車趕到那里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足夠熊成基整理一下思路。

    現在的情勢明擺著,願意支持熊成基立場的人沒有幾個,從昨天晚上起,熊成基就已開始串聯,但是接連碰壁,剛才去楊王鵬那里也同樣碰了壁。顯然,這個世界上還是聰明人居多,他們能夠認清形勢,不會為了一個虛無飄渺的憲政理想而去沖向風車,他們比熊成基更能適應時代。

    熊成基也覺得自己有些單純的可笑,為了一個虛無飄渺的理想而去扮演那個沖向風車的騎士,或許在旁人看來,他有些傻吧,有些“不識時務”。

    可是旁人的看法又能改變什麽呢?他們能夠改變自己,卻不能改變熊成基,因為熊成基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理想主義者,一個為了理想可以獻出一切的人。

    黎元洪不願意做維護憲政的人,湯化龍也不願意做維護憲政的人,現在楊王鵬也拒絕了熊成基結盟的要求,可以說,現在的熊成基頗有一種孤立無援的失落感。

    面對越來越強勢的總統,熊成基現在的力量實在是太微弱了,他努力的尋找一切可能的潛在盟友,但是卻找不到,以前的那些革命黨人現在已經變身為政客或者投機客,與當年那幫北洋政客並無區別,理想在他們那里已經變得一錢不值,相比他們,那些過於單純的革命青年倒是顯得與熊成基一樣“傻”了。

    熊成基現在不想去動那些單純的革命青年去跟總統作對,一方面,那些青年現在對總統仰慕之極。絕不會就憑熊成基幾句話就跟他走,與總統作對,另一方面,熊成基也不願意利用那些單純青年的熱情對他們進行政客式的挑唆,更不願意因為這件事而毀了他們的大好前程。

    思來想去,熊成基最終還是決定用政客對付政客,於是,他選擇了張謇,雖然他與張謇一向沒有什麽來往,不過現在他還是決定去碰碰運氣,看看張謇是否願意與他結盟。

    就這樣,熊成基帶著沈沈心思,坐著黃包車趕去北城。

    “先生,到地方了。”

    車夫的喊聲將熊成基從沈思中拉了出來,他擡頭一望,果然已到張謇寓所附近,不過那里站著軍警,車夫不敢過於靠近,只能在街邊將黃包車停下。

    熊成基走下黃包車,給了車夫腳錢,然後取下頭上那頂西式涼帽。徑直走向張謇寓所。

    守衛在張府門前的軍警並不認識熊成基,理所當然的將他攔了下來。

    “我是重工業部次長熊成基,我有要緊事務與副總統商議。”

    熊成基將他的名片遞了過去,那幾名軍警拿著名片商量了一下,然後將名片遞進張府,並吩咐熊成基就站在街邊等著。

    熊成基就這麽等在街邊,直到五分鐘之後,張謇的管家才拿著熊成基的名片匆匆走出張府,走到熊成基跟前。

    “熊次長,對不住,我家老爺近幾日偶感風寒,不便見客,您若是真有要緊公務,不妨寫個條子,我給您遞進去,若您只是來看看老爺,老爺說了,他心領了,醫生說風寒可能會傳染,所以您就不必進去冒險了。”

    風寒?這種天氣偶感風寒?

    熊成基苦笑,這種托詞都能找到,張謇已不能指望,他的副總統確實做不了多久了,但是聽說他即將出任水利署署長,統管全國水利事業,恐怕確實沒多少心思去關心總統訓政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攪副總統了。請管家傳句話給副總統,就說‘憲政已岌岌可危’,若是人人都不敢出頭。那麽,也只能看著憲政就此消亡了。”

    熊成基對管家叮囑了幾句,但見對方卻是一臉木然,心中不由一陣悲哀,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張府。

    張謇也想置身事外,偌大一個國家,竟找不出幾個願意結盟的政客,熊成基心中的無力感更重了,這走起路來也是步履沈重。

    失魂落魄般趕回了寓所,熊成基走回書房,將那頂西式涼帽扔到了書桌上,然後頹喪的在書桌前落座,舉起無力的手,拉開抽屜,拿出那摞已寫了許多天的草稿,擱在面前,翻閱起來,但是卻完全無法集中精神,那滿眼的字仿佛變成了一張張庸俗的市井人物的臉,在嘲笑著他的迂腐。

    “啪!”

    熊成基將那摞草稿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憤然站起身,背著手在書房里走來走去。直到一位客人造訪,他才停住腳步。

    客人是熊成基以前在光複會的一名革命同誌,也參加過當年的安慶義,共和建立之後曾擔任過一段時間的民政長官,後來就成為熊成基的重要助手,專門協助他整理聯合陣線黨務,這個人也多少有些理想主義,倒是不怎麽看重個人利益。

    “味根,如今別人都指望不上了,咱們又該怎麽辦才是呢?”客人問熊成基。

    熊成基苦笑,說道:“還能怎麽辦?別人指望不上。咱們也只有自己單幹了。”

    “單幹?可是就憑咱們現在這點力量,怎麽幹得過趙北呢?他甚至不必出動軍隊,就靠總統府警衛隊的力量就足以將咱們消滅怠盡了,咱們單幹的話,不過是以卵擊石而已,力量對比太過懸殊了。”

    “那又怎樣?當年安慶反清起義,力量對比難道就不懸殊麽?”熊成基反問。

    “唉。味根,你別忘了,當年的那場安慶起義,若是沒有趙北在城內響應,卻是萬萬不能成功的,可是現在,誰能做我們的內應呢?再說了,現在跟前清時候不一樣,前清暴虐無道,**人怨,我們革命黨人起事,自然可以一呼百應,可是現在呢?雖然還說不上天下大治,可是終究百姓有了些盼頭,誰又肯跟著咱們提著腦袋造反呢?”

    “我不是要造反,我只是想勸諫趙振華,讓他回頭是岸,不要執迷不悟。如果必要的話,我願意用我的犧牲喚醒他的良知。”

    “良知?味根,你糊塗了?一個政客,一個軍閥,怎麽可能有良知呢?”

    或許是見熊成基似乎有些氣昏了頭,客人並沒有糾纏這個話題,很快話鋒一轉,提出了一個建議。

    “味根,現在我們在國內到處找不到盟友,你看,我們是不是到國外去找找?比如說英國人、日本人?”

    “英國人?日本人?”

    熊成基一楞,然後急忙搖了搖頭,說道:“英國人現在忙於歐洲事務,不可能分神。至於日本人,現在就是中國的敵國,我們怎麽可能去跟日本人結盟呢?振華雖然誤入歧途,可是至少有一點他是正確的,那就是維護國家主權與尊嚴,也正是依靠這一點,他才如此深得人心,我們若是因為想反對他而去與敵國合作,那麽,我們與當年的北洋之流又有什麽區別呢?我們不也成了政客了麽?”

    “味根,難道我們現在做的不是政客所為?”客人有些愕然。

    “不是,我們永遠不能做政客,我們是革命者,而且一直是革命者。”

    熊成基嘆了口氣,他突然現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確實很有些政客的味道,只不過他不願意承認罷了,說到底,他總覺得自己的出點與政客是不同的,政客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他,則是為了這個國家的利益,以及這個國家全體國民的利益。

    或許是看出熊成基有些失落,客人也嘆了口氣,說道:“味根,既然你不願意去找英國人、日本人幫忙,那麽,幹脆咱們就給趙北來個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怎講?”熊成基眉頭挑了起來。

    客人擡起右手,用手掌做了個劈砍的手勢,說道:“幹掉楊度!”

    “幹掉楊度?”熊成基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楊度現在上躥下跳,組織訓政促進會,甘為趙北爪牙,為天下仁人誌士所不齒,現在幹掉楊度,就等於扯住了趙北的後腿,有利於我們爭取時間組織力量,不然,一旦訓政確立,就大勢已去了。”

    “幹掉楊度?上次他在南京遇刺,之後便加強了警衛,防衛嚴密,要想刺殺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熊成基站了起來,背著手來回踱著步子,心中卻是拿不定主意。

    “味根,當年咱們光複會是幹什麽的?刺殺出洋考察憲政五大臣、刺殺巡撫恩銘,這些大人物的防衛又何嘗不嚴密?說起來,同盟會也是跟咱們學的呢,如今雖然如今雖然已馬放南山數年,可是精幹力量還是保留了一些的,光複會員並不都是貪慕富貴虛榮的政客,當年革命成功之後。不少人功成身退,混跡民間,如今再找幾個誌同道合的也不是難事。這件事我去辦,你不必操心。刺殺楊度之後,咱們再積蓄力量「如果趙北當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訓政,咱們就給他些顏色瞧瞧。”

    聽了這位客人的建議,熊成基的思緒愈混亂起來,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里縈繞著,揮之不去。

    “難道,如今我們只能單幹了麽?孤掌難鳴啊。”
pan0413 發表於 2011-4-13 17:32
第698章 有條件的寬容

    小禮堂里沒有燈光,唯一的光源來自於墻上掛著的那幅白色棉布,上面正放映著電影畫面。光彩閃爍中,趙北臉上的笑容是實實在在的。

    趙北正在看電影,與他同坐小禮堂觀看電影的基本上都是總參謀部的軍官和他們的衛兵,至於電影內容,卻也不是什麽歐洲滑稽戲,而是記錄片,戰爭記錄片。

    準確的講,這是一部關於遼東中日戰事的戰爭記錄片,是上午網剛由遼東前線送到北京的,利用的交通工具是一架輕型轟炸機,為了裝載那整整一箱的電影拷貝,轟炸機不得不進行了一些必要的改裝,拆去了飛行坐椅,飛行員實際上是坐在木箱上駕駛飛機的。

    這些戰爭記錄片是前線的隨軍記者用攝影機拍攝的,其中不少都是戰地上的實戰景象,雖然是無聲電影,但是電影畫面的內容確實是讓人愉悅的,看著熒幕上的那些垂頭喪氣的日軍戰俘和那成堆成堆的日制步槍、山炮,小禮堂里的每一名觀眾都會心的露出了笑容。

    整整一箱記錄片,趙北率領部下從下午一點鐘開始觀看,直到現在,已是下午五點,卻還沒有看完,但是眾人沒有任何疲勞感,能夠坐在後方的小禮堂里看到前線的戰況,所有的軍人都很興奮,他們再一次領略到了科技進步給軍事技術和軍事戰略所帶來的深遠影響。

    終於,隨著小禮堂電燈的亮起,所有的記錄片都被播放完畢。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立即站起來。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轉向總統。

    在眾人的目光中,趙北站了起來,環顧四周。然後用幾句話結束了這場特殊的軍事會議。

    “請政宣委抓緊時間將這些影片資料整理出來,配以合適的音樂,然後複制足夠的電影拷貝,交給民間的電影公司去放映,要讓全體國民都看到前線將士浴血奮戰的勝利,告訴國民,這場戰爭,中國必勝!另外。再由外務部轉交一些拷貝給各國駐華公使館,讓外國公使也看看。這場戰爭到底哪一方會獲得最後的勝利,這有利於盡快結束戰爭。現在,我宣布。這場軍事會議結束。”

    趙北帶著幾名衛兵走出小禮堂,回到了他的那間總統辦公室,雖然他想立即開始處理公務,但是剛才的那場電影確實讓他心潮澎湃,一時竟是靜不下心來去處理公務。

    雖然開戰之前趙北就對勝利深信不疑,可是那畢竟只是紙上談兵,而現在。通過工業時代的先進技術,他終於很直觀的看到了這場戰爭的景象,這確實足以讓他心情激動,畢竟,這一切都是他領導的,歷史已經被他改寫得面目全非。已是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至於以後的歷史會怎麽發展,趙北卻是需要仔細的琢磨琢磨。

    “侍從室,馬上派人去外務部,請外務總長過來,告訴他,總統需要知道最近歐州局勢的發展情況。”

    琢磨來琢磨去,趙北還是決定先看看歐州那邊局勢發展的怎麽樣了,於是拿起電話,讓侍從室派人去外務部將外務總長接到統帥堂。以便總統咨詢。

    自從奧匈帝國皇儲在薩拉熱窩遇刺身亡之後。趙北就特意關照過外務部,讓他們密切註意歐洲的局勢發展,隨時向總統匯報,雖然前天外務部網剛派人向他匯報過,不過現在,趙北還是決定督促一下外務部的工作,這也是總統的份內事。

    壓下電話,趙北背著手,繼續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衛隊長秦四虎則站在門口,看著總統在那里走來走去。

    “四虎,你馬上派人去楊度那里。告訴他,我將在今天晚上接見政促進會的代表,請楊度準備一下。屆時。他也是要發言的。”

    “是!”

    趙北命令一下,秦四虎馬上叫來一名衛兵,低聲叮囑幾句,然後便打發那名衛兵趕去楊度那邊。

    “四虎,你再派人過去,請黎元洪過來一趟,我有話跟他講。”

    這話說完,趙北猛然醒悟。黎元洪現在就在國會大廈善後,一個電話就可以過來。似乎用不著衛兵去接。於是急忙擺了擺手,示意秦四虎不必照辦。轉過身去,正準備給黎元洪那邊打個電話,那電話鈴卻突然響了起來。

    拿起話筒。里頭傳來侍從室女秘書的聲音。

    “總統先生,軍情局派了一名科長過來,您現在方便接見麽?”

    “叫他過來吧。”

    趙北壓下電話,卻將叫黎元洪過來的事情暫時擱在一邊了,軍情局突然派了一名科長過來,一定是有要緊的事情,趙北決定還是先專心處理此事。

    不多時,那名科長跟著侍從室副官走進總統辦公室,不是別人,正是以前在侍從室做過副官的陸裕光,自從去了軍情局後,因為辦事老練。很受局長田勁夫器重,於是很快被提拔上去,做了科長,而且軍銜也被提升為中校,前幾天,田勁夫、金照坤這兩位軍情局的大佬先後離開局里,去了外地,現在,軍情局的主要工作實際上就是冉陸裕光主持。

    見了總統,陸裕光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將手里的一份公文呈了上去。

    沁公接過公文,翻看了幾眼,點了點頭。說道!“這件…知道了,我沒特意吩咐軍情局去偵察此事,你們能夠主動進行偵察,這很好,我很滿意。”

    陸裕光問道:“既然總統已經知道熊成基四處串聯的事情,那麽為何不下令立即采取行動呢?”

    趙北將公文擱進辦公桌的抽屜里,然後走到窗前,望了眼底下的花園,嘆了口氣。

    “陸中校,在你看來,熊味根現在四處串聯,是為了什麽事情?”

    “應該是為了政的事情。”

    陸裕光謹慎的回答,政的話題太過敏感,軍情局也沒敢將這個話題公然寫進遞呈總統的那份偵察報告里,但是現在既然總統詢問。陸裕光也不能回避這個話題,他很清楚總統的性格。

    “熊味根反對總統刮政,但是以他目前的力量,顯然是蛆螃撼村,他心里也清楚,他不可能與我正面對抗,所以,他才需要拉攏那些政客,但是遺憾的是,基本上沒有人願意與他合作。而且甚至還有人立即出賣了他,我的情報也是來源於此。陸中校。在你看來,這樣一個人,有必要值得我大動幹戈麽?”

    趙北看了陸裕光一眼,發現這名特務頭子正在搖頭。

    “總統鈞鑒。像熊成基這種人,冥頑不靈,絕無改造之理。總統的心情,職部理解,當年正是熊成基介紹總統加入光複會的,也正是他與總統並肩作戰,共同領導了安慶反清起義。對於革命、對於共和都是有功勞的,總統不忍對他采取嚴再措施,這一點。職部很理解,但是考慮到此人的威望,職部還是建議,總統應該采取必要之措施。”

    見陸裕光這樣理解自己的“婦人之仁”趙北心里有些好笑,沒錯,他確實不打算對熊成基采取“熱處理”的方式,但是原因卻不是陸裕光認為的那些。趙北之所以遲遲沒有對熊成基采取果斷措施,並不是因為他是革命功臣,而是因為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一個憲政理想主義者。

    憲政理想主義者,在這個時代可不多見,宋教仁算一個,熊成基也算一個。趙北已經派人利殺了其中的一位,他不想再采用那麽激烈的手段對付一個走在時代前列的理想主義者,這些人的主張雖然不符合現在這個時代,但是他們的理想確實也曾經是趙北所追求的。

    只是,時代不允許他們實現這個理想。他們的這個理想距離這個時代的中國確實太遙遠了,現在,畢竟還是舊舊年。

    如果換了別人來做總統搞政,趙北一定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但是如果由他來做總統,並實現記政,那麽任何人都沒有理由來反對。因為趙北是歷史的穿越者,他能洞察未來,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

    但是這個理由卻不能對任何人講。也正因此,趙北被熊成基誤會很深,以致於兩人已關到反目的境地。

    對於熊成基現在的做法,趙北是理解的,如果換了是他,他也一定會做出與熊成基一樣的選擇,也正因此,趙北並沒有立即下令對熊成基采取必要措施。

    只是陸裕光並不理解趙北的心思,他誤以為趙北不對熊成基采取措施是因為“婦人之仁”而且似乎也顧忌熊成基“首義英雄”的稱號,所以,陸裕光決定犯顏直諫。無論如何。也要說動總統下達必要的命令。

    “總統鈞鑒。雖然熊成基目前實力單薄,但是不可以此掉以輕心。此人號稱“首義英雄”又是總統進入光複會的介紹人,如果此人果真有什麽不利於總統的行動。屆時恐怕會有一批人跟隨,在職部看來,還是應未雨綢繆才是,僅僅派人盯梢是不夠的。另外,根據偵察,今天上午,熊成基去了一趟楊王鵬寓所。兩人談了些什麽,目前還不清楚,不過考慮到楊王鵬的身份背景,還是不可掉以輕心。”

    見陸裕光堅持,趙北笑了笑,說道:“派人盯著他就行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采取非常手段,最近一段時間里,所有與熊味根有過單獨接觸的人都必須盯起來。陸中校,政治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有的時候。單純的肉體清除並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引來麻煩。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時候。”

    說到這里,連趙北也有些懷疑自己是否是“婦人之仁”當年派人刺殺宋教仁時,他甚至沒有多少猶豫,現在。卻對一個過了氣的革命英雄如此悻悻相惜,這卻是有些讓人費解。

    唯一的解釋,似乎是趙北現在已經坐穩了江山,像熊成基這種毫無實力可言的革命偶像已經不能對他造成威脅了,留著這些政治上的反對派,甚至可以營造出一種言論上的自由氣氛。

    當然,趙北並不會真的“婦人之仁”如果熊成基真的采取什麽行動反對他政的話,那麽。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采取斷然措施。

    權力必須掌握在自己手里。局面也必須控制在自己手里,這是趙北寬容反對派的基本前提,這種寬容是有條件的。(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13 17:36
第699章 處處被動

    認色沈沈。港口一片寂靜。只有一艘蒸汽交通艇從港。野大孤進港口。探照燈的光柱掃來掃去。

    東鄉平八郎就站在交通艇的右舷。向那黑沈沈的海面望去。

    遠處、近處,可以看見幾個巨大而模糊的黑影,那是幾艘運輸船的殘骸,在中國空軍的空襲中,這些運輸船被擊沈,並在淺水處擱淺坐底。只剩下上半截露在海面,黑暗中望去,猶如一座座礁石,看得人心驚肉跳,即使是在白天,也能給人以壓抑感,讓看見那些運輸船殘骸的人對日軍的戰鬥力產生質疑。

    東鄉平八郎完全肯定,就在這種黑暗中,在那港口周圍的危險海域中,一定有中國的潛水艇在潛伏,甚至可能漂浮在海面,潛水艇的艇長也很可能正在黑暗中窺伺這座大孤山港。

    由於擔心中國海軍潛水艇的夜襲。東鄉平八郎不得不將日本聯合艦隊主力調去東邊,只在大孤山港留下少量支援艦隊,並親自指揮這支支援艦認為大孤山港的日本陸軍提供單薄的海上掩護。

    現在,東鄉平八郎之所以出現在交通艇上,就是為了上岸去與日本陸軍指揮官取得聯系,以便舉行一場陸海軍聯席會議,商議下一步的軍事行動。

    就在今天中午時分,從旅順傳來消息,蓋平已經失陷於中國軍隊之手。三萬日本關東軍幾乎全軍覆沒。而且根據中國中樞政府發布的戰報。坐鎮蓋平指揮防禦作戰的日本關東軍司令長官立花小一郎也已戰死。整個遼東半島戰局已全面惡化,中國軍隊現在正沿著那條南滿鐵路一路向南推進,隨時可能進攻旅順、大連。

    前線戰局的惡化讓日本“征支第一軍”司令大島義昌深感不安,也正是他向東鄉平八郎提出了舉行陸海軍聯席會議的要求,東鄉平八郎這才離開了旗艦,換乘交通艇登陸。

    等進了港,東鄉平八郎就看到了港口里那些被中國空軍擊沈的運輸船。這使他不得不認真考慮一下大島義昌在電報里說的卑個戰略。

    在拍電報邀請東鄉平八郎登岸召開陸海軍聯席會議的時候,大島義昌曾經透露過他的戰略:鑒於中國軍隊正在向旅順、大連方向快速推進,大島義昌認為目前必須盡快行動,已在大孤山港登陸的日本“征支第一軍先遣隊”有必要先行出發,前往西邊,截斷南滿鐵路,威脅中國進攻部隊的後方,以保護旅順、大連的安全。

    大島義昌的意思很清楚,他不打算等待後續登陸部隊的到達就采取單獨行動,這非常冒險,東鄉平八郎並不看好“征支第一軍先遣隊”的西進方案。

    問題不僅僅在於中國空軍的威脅。更在於中國陸軍所裝備的那些先進武器,尤其是那種擁有炮塔的裝甲戰車,根據岫巖撤退部隊的作戰報告來看,中國陸軍裝備的那種裝甲戰車非常難對付,它集防護、火力、機動於一身,如果沒有合適的平射炮的話,根本就無法抵擋它們的攻擊,岫巖的日本守軍就是在這上頭吃了虧,而根據東鄉平八郎的猜測。蓋平之所以這麽快就陷落。恐怕也與中國陸軍所裝備的那些裝甲戰車有直接關系。

    現代戰爭,打得就是技術裝備,作為海軍軍官,東鄉平八郎對此深有體會,軍隊的士氣和軍心固然重要。但是如果技術裝備太過落後的話。也是不可能取得勝利的。

    也正因此,東鄉平八郎在登上交通艇之後就已經拿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勸說大島義昌放棄那個單獨西進去與中國陸軍硬碰的計刮,在大孤山港等待陸軍後續增援部隊到達,而且如果局勢進一步惡化的話。他甚至準備建議大島義昌將已經在大孤山登陸的日本陸軍撤走,改在離此不遠的鹿島登陸紮營,以防遭到中國陸軍攻擊,畢竟,現在的遼東半島,中國陸軍已經分成了東、西兩個縱隊,隨時都可以夾擊過來。單憑目前已登陸的日軍陸軍實力,是很難抵擋得住進攻的,即使有日本海軍掩護也是不行的,因為日本聯合艦隊也受到了中國空軍轟炸機和海軍潛水艇的威脅。

    帶著深深的憂慮,東鄉平八郎乘坐交通艇在碼頭上靠了岸,前來迎接他的陸軍軍官早已在碼頭等待。看見交通艇過來,便在碼頭上列隊敬禮。並用探照燈照亮那座黑沈沈的碼頭,待交通艇靠了岸,一聲令下。陸軍軍官們便向這位海軍元帥行起了軍禮。

    東鄉平八郎登岸之後,一名陸軍軍官走出隊列,向這位海軍元帥大聲報告。

    “我等奉命迎接東鄉元帥,大島將軍已經在司令部等候,請元帥跟我們來。”閱讀最新童節就洗澗書曬細凹姍)小說齊傘

    東鄉平八郎心中有些不快,他不僅是海軍元帥,而且也是天皇禦封的伯爵,而大島義昌不過是個中將。無論從那一方面來講,都應該親自過來迎接東鄉平八郎,但是現在,大島義昌卻僅僅只派來了一幫參謀來迎接東鄉平八郎,這未免有些失禮。

    不過國難當頭,東鄉平八郎現在也不想計較那麽多,於是只點了點頭。示意那名陸軍軍官走在前頭,本來他應該向那些前來迎接他的陸軍軍官們還以軍禮的,但是既然陸軍將領怠慢了海軍將領,那麽自然也就不必那麽多禮了。

    大島義昌的陸軍司令部就設在港口,幾分鐘後,東鄉平八郎就跟著那幫陸軍軍官趕到了陸軍司令部,見到了大島義昌。

    “東鄉伯爵,感謝海軍為陸軍提供的掩護,我已決定,立刻率軍出發。向西攻擊。現在,先遣隊已用不著聯合艦隊的掩護了,你們可以馬上返航,去為後續陸軍部隊提供護航掩護。”

    見了面,大島義昌就非常幹脆的透露了陸軍的意圖。

    著鄉平八郎非常驚訝,他不明白大島義昌為什麽這麽急著往西邊進攻。

    “大島君,還是等後續部隊趕到之後再去西邊吧,現在中國軍隊的攻勢非常淩厲,以目前先遣隊的實力,是很難與中國軍隊正面對抗的,還是在海軍的掩護下繼續防守大孤山港吧。”

    大島義昌搖了搖頭,拿出一封電報,交給了東鄉平八郎。

    “東鄉伯爵,請看看這封電報。這是剛才大本營下達的命令。先遣隊必須立即采取措施,無論如何也必須保證旅順的安全,如果現在不進攻的話,旅順在幾天之內就會遭到地面進攻。”

    東鄉平八郎看了看電報,這才明白大烏義昌為什麽表現的這麽鹵莽而沖動了,正是戰時大本營給他的命令,催促他立即率軍發起進攻。以拖延中國軍隊進攻旅順的腳步。

    “大島君,不如去旅順吧,在那里等待援軍的抵達。”

    既然是大本營下達的出擊命令。東鄉平八郎也不好反對,但是另一方面,這個命令並沒有說一定要向西進攻,所以還是有通艘余地的。

    “但是,大本營的命令非常明確。那就是拖延中國軍隊進攻旅順的腳步,如果是去旅順的話,與大本營的意圖是相違背的。東鄉伯爵。無論如何,先遣隊都必須立即出發。至於大孤山的防衛,只能交給海軍了,希望海軍能堅守到援軍趕到。”

    大島義昌心意已決,東鄉平八郎無法讓他改變主意,只能按照他的這個戰略安排相應的策應戰術。海軍能做的也僅僅是保護大孤山不被中國陸軍占領。一旦“征支第一軍”後續部隊抵達,大孤山就是援軍的後勤基地。

    這場所謂的“陸海軍聯席會議”很快就在大島義昌的獨角戲中結束了。東鄉平八郎心情沈重的離開了陸軍司令部,趕回交通艇,駛出大孤山港,返回旗艦。

    登上旗艦之後,東鄉平八郎立即命令電報官向戰時大本營拍發了一封加急電報,將他的擔心轉告大本營,並通過特殊渠道向幾位陸軍元老和政府高官提出了建議,建議陸軍部隊按兵不動。並催促後續增援陸軍部隊盡快趕到大孤山。

    但是回電卻遲遲未到,直到大島義昌下達了出軍命令,日本戰時大本營的回電才姍姍來遲。

    “閣下擔心不無道理,但是旅順事關帝國利益,必須冒險。”

    看著這簡短的回電,東鄉平八郎只能長嘆一聲,走上露天艦橋,舉著望遠鏡,向大孤山方向眺望,由於距離遙遠,他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一些光亮,日本陸軍先遣隊已經在向西推進了。

    作為一名老練的職業軍人,東鄉平八郎為這支陸軍部隊的前途感到擔心,大島義昌或許是個合格的陸軍將領。可是他面對的敵人也絕非昔日那個“東亞病夫”在這場中日戰爭中,中國軍人表現出了非凡的勇氣與智慧,並將戰術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跟這樣一個對手作戰,無疑需要極大的勇氣與智慧,而且必須能夠應對中國軍隊的新式武器,但是顯然,目前的日本陸軍中並沒有這樣的指揮官,像大島義昌這樣只在當年的那場日俄戰爭中學會“肉彈攻勢”的軍官卻是隨處可見。

    “這場戰爭,帝國真是處處被動啊。”

    望著那夜幕中的光亮,東鄉平八郎嘆息了一聲,他現在所能做的,也僅僅只是嘆息而已。(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13 17:37
第700章 再次接觸

    現在已是半夜十一點鐘,雖然多數北京城的居民都已入睡,但是作為一名新聞記者,莫理循依舊沒有結束他的工作,像往常那樣,他仍在燈下忙碌。

    這是一篇關於中日戰爭的綜合論述稿。莫理循必須在天亮之前完成。現在他已將草稿寫好,正在進行最後的潤色。

    現在莫理循就居住在北京城東交民巷的英國駐華公使館里,是英國駐華公使朱爾典邀請他住在這里的。之所以這麽熱情,主要走出於感謝。莫理循在旅順遭空襲當天所拍攝的那些戰地照片讓朱爾典多少挽回了一些英國政府對他的信任,他當然對莫理循非常感激,於是熱情的邀請他在公使館住下,並承諾給莫理循提供一些有價值的新聞。

    至於莫理循,他之所以住在公使館里,到不全走出於虛榮,他很清楚。這場發生在遠東的中日戰爭關系到整個世界的格局,英國政府不可能不聞不問,實際上,朱爾典也告訴過他,從戰爭一開始,英國政府就密切關註著局勢的發展,而且試圖對此進行國際調停,只是因為中國和日本都不想在決出勝負之前就坐到談判桌前去,因此英國政府的調停努力目前並無任何效果,但是另一方面,英國政府並沒有放棄努力,仍在各方之間奔走,試圖聯合美國、法國、俄國、意大利、比利時等國再次進行調停,如果能夠達成調停的話,朱爾典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將這個報道權交給莫理循,也正因此。莫理循才會住在英國公使館里,守株待兔。

    不過在拿到關於國際調停的報道權之前,莫理循並非無事可幹,他全力以赴的報道著此次中日戰爭的發展情況,本來,他是打算親自趕去前線的,但是由於中國軍方拒絕給外國記者前線采訪權,因此,莫理侃只能坐在後方,利用他多年以來建立起來的關系網,從中國的政客那里獲得足夠的消息,這些天里。黎元洪、湯化龍那幫高官都是莫理循采訪的重點對象,他們透露的消息往往比中國中樞政府的新聞安言人透露的消息更詳細,因為他們的消息來源正是總統府,那里就是這場戰爭的指揮中樞,而且總統先生顯然也非常樂於通過黎、湯二人間接的透露那些不方便直接透露給記者的消息和看法。

    必須承認,這場戰爭中,中國軍隊的表現可圈可點,從那些在新聞發布會上發布的戰地照片來看,中國軍隊不僅在空中占盡優勢,而且在陸地上也進展順利,日本軍隊顯然已經難以招架住中國軍隊的淩厲攻勢,而且從戰略上看,從戰爭一開始,日本就全面落在下風。

    換句話說,對於這場中日戰爭,中國中樞政府是做了充分準備的,從輿論到後勤,從軍隊到民間,各個方面前準備的非常充分,這就像是幾十年前爆發於歐洲的那場“普法戰爭”表面上看,這場戰爭的爆發是偶然的,但是實際上,這場戰爭是不可避免的,是必然的,那位

    “狂人總統”從上任的那一玄起,實際上就在準備著這場戰爭。

    也正因此,莫理循現在的這份綜合論述稿所起的題目就是《不可避免的戰爭》,他希望能夠通過仔細的分析,將此次戰爭爆發的整個過程展示給讀者,同時也分析一下這場戰爭為什麽不可避免,以及戰爭結束之後遠東地區的戰略格局走向。

    以前,莫理循曾準確的預言到了“遠東狂人”的上臺,現在,他打算再做一次預言,對遠東格局進行一次預言,如果將來的遠東局勢發展果然如莫理循所料的話,無疑將繼續提升他的知名度,這有利於他將來的發展,無論是在新聞界還是在政界。

    也正因此,莫理循才會熬夜整理草稿。

    終於,所有的草稿潤色完畢,莫理循擡起頭,看了眼鬧鐘,已是深夜十一點半。

    想起明天還要與一些中國的政客周旋,莫理循決定盡快休息,不過沒等他收拾完畢,就聽見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人的說話聲。

    拉開房門,向走廊上望去,莫理循看見了英國駐華公使朱爾典,現在。這位公使先生正身穿睡袍,與一名公使館的秘書做著交談,由於情緒比較激動,朱爾典的嗓門顯然有些大。似乎沒有留意到已經影響到了住在他隔壁的莫理循。

    由於是背對莫理循,朱爾典並未留意到莫理循正在偷聽他與秘書的談話,直到秘書離開,朱爾典轉身回屋。這才發現正站在隔壁門口的莫

    循。

    朱爾典露出一個職業般的微笑,看了眼莫理循的裝束,驚訝於他的

    奮。

    “莫理循先生,你無疑是一名最優秀的記者,這麽晚了,居然還在工作。”

    莫理循沒有理會朱爾典的恭維。他走到朱爾典跟前,好奇的向他打聽剛才那名秘書轉告的消息。

    “公使先生,剛才如果沒有聽錯的話,似乎日本人想與中國進行談判?。

    見莫理循一點也不掩飾他剛才的偷聽行為,朱爾典不得不收斂了微笑。一本正經的打起官腔。

    “莫理循先生,對於你的這個問題,我暫時無可奉告,不過有一點是清楚的,自從昨天報紙刊登了蓋平戰役結束的消息之後,許多人都跟你一樣,在猜測著局勢的發展,在許多人看來,日本政府或許會因為接連戰敗而坐到談判桌前,但是我現在只能告訴你,日本政界中不乏和平人士,但是鼓吹戰爭的也大有人在。遠東局勢的發展仍然聯  ,迷,你和我都丹法在現在做出結論,即使是日本政府照壩…現在也是沒有統一的政策。”

    說到這里,朱爾典道了聲“晚安”便回了臥室,看樣子並不打算向莫理循透露這個內幕消息。

    莫理循的思維立玄活躍起來,但是同時也非常郁悶,從朱爾典的表現來看,即使日本政府確實已經透露出了與中國方面尋求和平談判的意向。恐怕英國公使也不會現在就向外界透露這個消息。

    “看起來,這場戰爭確實給日本政府造成了很大的困惑,而且,日本政府內部的分歧顯然也進一步加重了,局勢到底會怎麽發展呢?”

    帶著這個疑問,莫理循又坐回了書桌邊,拿出那份綜合論述稿,決定繼續修改。

    就在莫理循坐在北京東交民巷英國公使館的客房里奮筆潤色草稿的同一時玄,在天津英國租界維多利亞路的一棟灰色洋樓里,兩名中國商人也在熬夜會見客人。

    這棟洋樓屬於前清慶親王奕勵所有,而這兩名正在會見客人的中國商人正是郜廷弼和劉人祥,他們兩位正是總統府派到天津的特使,目的就是與具本方面尋求接觸,看看能否通過談判在合適的時候結束這場中日戰爭。

    部廷弼和劉人祥原本住在天津英國租界的一家旅館里,而且像前幾天那樣,天網黑下來,兩人就各自上床休息了,但是睡到牛夜,又被人叫了起來,叫他們起來的人正是奕助,奕助告訴部廷弼和劉人祥,日本商會再次派人過來,說要連夜會見他們,討論一下修改雙方談判條件的事情。

    部廷弼和劉人祥只好穿戴整齊的趕到奕助寓所,會見那位日本方面的談判專家高尾亨。

    雙方不是第一次見面,而談判的點也依舊設在奕助寓所的客廳里,像上次一樣,奕回很快就離開了客廳,只留下部廷弼和劉人祥與那高尾亨周旋。

    由於昨天就得到中樞通報,知道了蓋平戰役的戰果,部廷弼和劉人祥現在信心十足,他們堅持不肯妥協,但是作為談判的另一方,高尾亨顯然也全力以赴的完成他的任務,耐心的對中方提出的和談條件提出了修改意見,希望中方修改和談條件中的某些條款。

    “請兩位諒解,作為大日本帝國的利益所在,臺灣島的地位問題無論如何也不能列入談判條件之中,琉球群島也不能列入談判條件,而且。關於賠款問題,也是不能談判的,無論如何,大日本帝國也不會接受向貴國方面做出戰爭賠款的要求。這會激怒日本國民,會使戰爭長期化。無論是對貴國而言,還是對大日本帝國而言,這都是很不利的,長期戰爭會使兩國的經濟全面衰退。而這。正是日本商會方面想極力避免的,我們之所以願意與貴國進行談判,也正走出於這個考慮,還希望兩位能夠理解我方的立場。”

    高尾亨鎮定自若的提出了他的修改意見,但是從心里講,對於此次談判,他心里是沒有任何信心的,畢竟,現在戰場的主動權掌握在中國軍隊手里,除非日本軍隊能夠扭轉戰場上的劣勢,否則,外交官再好的口才也沒有什麽實際的作用,說到底,外交立場是由實力決定的。

    出乎高尾亨的預料,在他提出修改意見之後,郜廷弼和劉人祥並沒有一口回絕。

    “高尾先生,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我們中國商人也同樣擔心戰爭可能會拖累經濟,不過中國是大國,國內市場尚未完全飽和,即使戰爭長期化,中國的經濟仍然會比日本經濟更頑強一些,而且日本缺乏原料。如果戰爭遲遲不能結束的話。日本的工業就會很快完蛋。”

    部廷弼的幾句話讓高尾亨有些驚訝,他明自,對方沒有糾纏和談條件的話題,這似乎說明中國方面的和談條件不是不能修改,關鍵是怎麽

    改。

    “那麽,請將我方修改之後的條件過目,如果貴方認為合適的話。我們可以立刻進行談判。”

    高尾亨立刻將日本方面提出的修改之後的談判條件書遞了過去。

    部廷弼接過日本方面的和談條件書。但是並沒有一口答應立即談判。

    “請高尾先生先回去等候消息。等我們研究完了這個和談條件書之後,再與你聯系。”

    部廷弼和劉人祥都非常清楚。現在日本人急著想與中國進行和談,就是因為前線連吃敗仗。國內民怨沸騰,這個時候,日本政府已經走到了十字路口,何去何從,選擇權卻已不完全掌握在日本政府手里。

    高尾亨走後,郜廷弼和劉人祥立即返回投宿的旅館,利用有線電報網向北京的總商會拍發了一封電報。將再次與日本方面進行接觸的情況進行了匯報。

    半個小時後,回電過來,總商會的意見其實就是總統的意見。

    “不急著談,先等等。”

    總統的意見讓郜廷弼和劉人祥有些驚訝,不過兩人倒是理解總統的立場,現在戰場上捷報頻傳,這種時候談判,中方當然要做出高姿態。

    於是,郜廷弼和劉人祥找來外務部顧問,連夜確定了拖延戰術,他們也明白,總統之所以這麽有信心。恐怕是因為戰場上的形勢對中國越來越有利。

    像多數國人一樣,郜廷弼和劉人祥也在等待著勝利的消息。(未完待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13 17:39
第701章 炮火硝煙

    這里是朝鮮安州,自從中日開戰以來,這里的戰鬥幾乎就沒有停歇過。每天總是炮火連天,槍聲不斷,交戰雙方都傷亡慘重。

    在安州與日軍作戰的主力是“高麗獨立軍”在中國空軍中隊的支援下,這支主要由朝鮮人組成的部隊已經在安州堅守了十多天,戰鬥到現在,已經是筋疲力盡,而且彈藥將盡,現在僅僅只是在苦苦支撐而已。

    作為“高麗獨立軍”的對手,清川江對岸的日軍部隊仍在積蓄力量。不僅部隊的數量在日益增加。而且後勤補給也非常充分,遠程榴彈炮可以隔著清川江向對岸的“高麗獨立軍。陣地肆意的傾泄炮火。

    如果不是部隊中的中國軍事顧問極力維持的話,恐怕這支防守安州的“高麗獨立軍”早就崩潰了,因為他們的面前不僅有來自於清”江南岸的日軍攻擊部隊,而且在他們的背後,還有來自於朝鮮北部駐地的日本殖民軍,前後夾擊,形勢非常險惡。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非常不容

    。

    對於目前的艱難情形,蔣瑚武心里非常清楚,但是目前而言,他也毫無辦法,因為現在日軍對安州的包圍圈已經形成,即使想撤退,現在也辦不到了,這不僅僅在於彈藥的匿乏。更重要的是,“高麗獨立軍”的軍心和士氣已經非常低落了,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在這種軍心士氣之下,最好的選擇不是撤退,而是堅守,堅守到不能堅守的時候。或者堅守到援軍趕來的時候。

    援軍什麽時候能夠趕來?對此。蔣朗武和所有的中國軍事顧問都無法做出準確的回答,原因很簡單,因為就在兩天前,部隊的最後一臺無線電報機被日軍炮火摧毀了,現在已不可能與後方取得聯系本來還可以利用那艘為飛行中隊運輸彈藥和油料的練潛艇運送電臺的,但是就在昨天夜里,當那艘潛水艇好不容易航行到安州附近的時候,日軍的炮火就將那艘處於水面航行狀態的潛水艇完全摧毀了,潛水艇上裝載的航空炸彈被日軍炮火引爆,潛水艇就在清川江上被撕成了碎片,全體官兵無一幸存。

    失去了補給潛艇,安州的陷落只是一個時間間題了,作為中國派出的軍事顧問,蔣胡武非常清楚,他們目前只能最大可能的延長堅守時間。至於到底能夠堅守到什麽時候,誰也無法回答。

    “嗖      。

    一顆子彈呼嘯著從蔣鑰武又頂上掠過,讓他有些麻木的神經稍稍被刺激了一下,不過他並沒有做出任何下意識的戰術動作,仍舊只是站在戰壕里,舉著望遠鏡向清川江對岸望了過去。

    安州位於清川江口,被清”江分為南北兩城,早在五天前,南城就已經被日軍完全占領,現在“高麗獨立軍”所能控制的也只剩下北城了。而且側翼也已暴露在日軍火力之下,由於空軍中隊缺乏彈藥和油料,已不可能對日軍的炮兵陣地實施空中壓制了,在這種情況之下,日軍聯遠程炮兵得以充分發揚火力,打得朝鮮官兵幾乎擡不起頭來。

    現在,交戰雙方隔著清川江對峙。作為軍事顧問,蔣瑚武已經在江岸邊的前線呆了差不多五天了,每天都要指揮部隊反沖擊,已是疲憊不堪,現在的他,基本集是在依靠本能作戰,至於戰術策劃,現在基本上已是談不上了,而且也派不上用場。

    “嗖        ”

    又一顆日軍的流彈從蔣瑚武頭頂上掠了過去,讓他昏昏沈沈的大腦稍稍清醒了一些。

    “看起來,日軍即將發動總攻了。”

    從望遠鏡里,蔣瑚武看到了對岸日軍陣地上的異常動靜,由於“高麗獨立軍”已經將清”江上的那座鐵路大橋完全破壞,現在日軍只能依靠小船渡江,只有渡江建立起灘頭陣地,日軍才有可能派出工兵在清川江上架設浮橋,將重裝備運過江去。為了實施這個戰術,日軍已向對岸傾泄了足夠的炮彈,而且目前已集結起足夠的船只,只等總攻命令下達了。

    蔣謝武將腦袋縮回了戰壕里,貓著腰向指揮所摸了過去。

    進了指揮所,蔣朗武拿起那部野戰電話。搖通了司令部,向司令部的值班參謀反應前線日軍的異常動向,但是上級的命令依舊是“原地防守。”並不同意蔣瑚武用炮兵先發制人的建議,畢竟,現在炮彈已是不多。而且將野戰炮拖到一線陣地確實太過冒險,日軍的遠程榴彈炮可以輕易的將這些野戰炮摧毀。

    對於上級的擔心,蔣翎武也能理解。現在部隊傷亡過半,士氣低沈。軍心動搖,一個。處理不當就是全線崩潰,那也不用日軍過來打了,他們自己就會一哄而散。

    部隊的紀律現在全靠同仇敵愾維持,許多朝鮮官兵不是不想走,實在是因為走不了,南邊有敵人,北邊也有敵人,而落到敵人手里會是什麽下場眾人心里也很清楚,因此。澗書曬細凹曰迅姍)不一樣的體蛤,小說閱讀好去外”女緬對日軍的線陣地仍能守住,那麽軍心、十與就不今出…冊潰,防接就能多堅守一些時間,對於遼東半島戰事就能多一些支持和策應。

    壓下電話,蔣瑚武走出了指揮所,就在這時,他聽到天空中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於是仰頭向天空張望,看見一架中國空軍的輕轟炸機正掠過清”江上空,飛機懸掛的那顆航空炸彈隱約可見。

    這恐怕是空軍安州特遣部隊向日軍陣地實施的最後一次空襲了。因為就在昨天晚上,蔣朗武親自跑了一趟設在北城的臨時機場,清點了一下空軍庫存的彈藥,發現只剩下兩顆航空炸彈了,油料也不多了,而就在今天上午,空軍已經出動了一架輕轟炸機對日軍炮兵陣地進行了轟炸,而現在,看到這架飛機,蔣瑚武很自然的認為,這是最後一顆航“空炸彈了,一旦扔到日軍陣地上,安州的空軍特遣部隊恐怕就沒有任何用處了,失去了油料的飛機就跟失去了子彈的步槍一樣,已失去了戰術價值。

    就在蔣朗武目送那架輕轟炸機遠去的時候,從南邊的天空中又飛過來幾架小飛機,很快,在蔣謝武驚訝的目光中,天空中傳來“叠撻嚙”達撻嘻的機關槍射擊聲,一場空戰就這麽展開了,那幾架日軍的戰鬥機輪番對那架中國空軍的輕轟炸機進行圍攻,而輕轟炸機上的後座機槍手也拼命的用機關槍還擊,激烈的戰鬥持續了差不多兩分鐘。然後,一架日軍戰鬥機拖著黑煙一頭栽進了清川江里,地面上觀戰的“高麗獨立軍。官兵們發出一陣歡呼。

    但是沒過多久,那架中國空軍的輕轟炸機也被機槍子彈擊中,發動機拖著黑煙向地面栽了下去,從飛機上只彈出一朵降落傘,而那架飛機則一頭栽到了清川江對岸的日軍陣的上,化為一團火球,並伴隨著劇烈的爆炸聲,讓觀戰的官兵們目瞪口呆。

    “別楞著了,去救跳傘飛行員!”

    蔣謝武用朝鮮話大聲喊叫著,眼睜睜看著那名跳傘的中國飛行員被風吹到清川江對岸,最終在沙灘上降落。

    “尖力掩護!”

    蔣瑚武立即更改了命令,指揮官兵們向對岸的日軍陣地開火射擊,壓制日軍,掩護那名跳傘飛行員渡江歸來。

    日軍顯然想抓俘虜,從陣地上跑出許多士兵。但是沒等他們接近江邊,就被從江北發射過來的彈雨壓制住了。

    一時槍聲大作,兩岸的士兵都在朝對岸開火射擊,正是在這一片混亂中,那名落到沙灘上的跳傘飛行員麻利的卸去了降落傘。然後跳進了清”江,向己方陣地遊了過來。身邊的水面上不時濺起高高的水柱。那是日軍發射的子彈,迫使那名飛行員不得不潛入水下,遊一段路,然後浮起換氣。再潛入水下,如此才漸漸接近了岸邊。

    蔣胡武從戰壕里跑了過去。等他趕到岸邊陣地的時候,那名飛行員已經被幾名陸軍士兵拖進了戰壕。軍醫卑正在為他包紮傷口,只是小腿被子彈擦傷,到是沒有大礙。

    “我們中隊長陣亡了。”

    飛行員看到蔣朗武,只說了一句話,然後便沈默下去。

    蔣鑰武這才知道,剛才駕駛那架輕轟炸機的飛行員竟是中隊長,那是一位來自止。東的空軍軍官,其父曾經作為海軍軍官參加過當年的那場甲午戰爭,並在戰爭中陣亡,這是個來自軍人世家的軍官,蔣瑚武知道的也就這麽多。

    就在蔣翎武吩咐士兵將飛行員弄回城里的時候,天空中那幾架日軍飛機仍在耀武揚威,並不時的俯沖下來,向江北岸的陣地掃射,氣焰極其囂張。

    陣地上的官兵們也以步槍和機關槍還擊,並擊傷了其豐的一架。

    “日軍飛機到底走過來了啊。呸!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蔣明武啐了一口,恨恨走回指揮所。搖通了機場那邊的電話,告之中隊長陣亡的消息,同時也詢問了油料的情況,當得知機場那邊已經完全沒有油料之後,蔣鑰武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下達了焚毀飛機的命令。即使安州失守,也絕對不能將那些飛機交給日本人。

    壓下電話,蔣鑰武又想起了那些滲透到敵軍後方的遊擊部隊。由於通訊中斷,他不知道那些遊擊部隊現在是否已經開始襲擊日軍後勤線了。現在日軍炮兵火力如此兇猛,與後勤供應充足是分不開的,偏偏安州守軍的後勤卻被日軍北方部隊給切斷了,此消彼長,這戰場態勢就急轉直下了。

    蔣明武走出指揮所,又觀察了一陣江對岸的日軍陣地,此時,日軍的炮擊再次暫停下來,陣地上安靜了許多,對岸的日軍部隊暫時還沒有總攻的跡象,蔣朗武決定,趁著這個工夫,趕去司令部,與司令趙七研究一下防守計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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