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超級大忽悠小說作者: 常書欣 (連載中)

 
mk2257 2011-5-8 06:50: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9 153254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01
第133章 爛事一樁 雞毛遍地


    有時候,事情的發展很是詭異難測,比如對於韓同港就是如此,景區的事件要發生在別人身上他不敢妄下斷言,可要在帥朗身上,他估計十有**是搗了鬼了,連著幾日只怕這條新聞真播出來引起軒然大*然後是追究責任,那自己也逃不了干系,不過奇怪的是,時隔三日之後,韓同港報社總編、社長叫到了辦公室大大勉勵了一番,然後是安排著播發一個整版採訪,名兒叫《發展中的飛鵬飲業》,配圖是飛鵬的公司的廠區以及總經理林鵬飛的照片,再加上幾副裝幀精美的銷售網點,署名是:本社特約。

    有點迷糊,隱隱地猜到了什麼,可不敢斷言,但這種純粹軟廣告性質的報導,就不是報社人都知道這玩意得花錢買,而且價值不菲。又過了數日社里傳出來實習轉聘任,正式簽約一批員工,這事又讓韓同港心虛不已,這種事和軟廣告的事如出一轍,也是要花錢買滴,而自己缺的就是那玩意。不過奇怪的是,還沒琢磨好怎麼送、送多少,名單倒先公佈了,韓同港在公佈名單上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排在末位。這下子樂壞了,畢業兩年也找了兩三份工作,好歹這回總能安生下來了……直到為正式聘任一事請社里人吃飯時候,有位年長的酒後無意吐露了飛鵬把四十萬半年廣告份額全給了晚報社,韓同港對所有發生的詭異之事才有了一個明確的認識,一切都是因景區那個拍攝而起,敢情自己辛辛苦苦、兢兢業業工作,倒不如那個無良偷拍畫面管用………

    有時候,事情的發展總是那麼出乎意料,最起碼對於李正義,今年夏天足夠出乎意料了,先是銷售驟增,然後驟減,然後又是驟增,林鵬飛住院,飛鵬飲業在景區和車站兩個地方發展式微,明顯地讓他感覺到機會很大,私下里答應給杜玉芬供貨一方面出於無奈,但何嘗又不暗自竊喜呢?

    不過好景只持續了三天,然後又迎來了銷售量的驟減,停留到了五月初的出貨水平,而且杜玉芬也停止要貨了,有點心虛的李正義私下里往景區和車站跑了不下趟,傻眼了,鋪天蓋地入眼全是飛鵬的可口可樂、新上市的零度可樂、各式包裝的匯源系列再加上那個陰魂不散的渥爾瑪,滿滿噹噹櫃上已經看不見百事、百味那怕一瓶飲料,這不用說,李正義立即判斷出帥朗和林鵬飛達成某種共識了,只是有點不太明白林鵬飛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又過了數日,正濃每日銷售數據日減,居然出現了旗下批發商銷售零數據的情況,李正義安排銷售人員細訪才發現,是東西客站周邊的三個批發商,鐵路貨場不知道什麼時候安插進了飛鵬產品的配貨處,向列車以及車站周邊配貨只需要十分鐘,在價格差異不大的情況下,速度就成了決勝因素了,再往進深入了解,居然向列車的配貨也漸成氣候,以往私下上貨的餐車乘務員開始公開上貨場給的配貨,而且據說是西客站內部的土政策,只允許上內部貨場的配貨。

    搞營銷的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用說是帥朗這幫鐵路子弟近水樓台先得月了,李正義大呼失策之下,又回頭數次邀約杜玉芬,本來想省些副總的高年薪,誰可知弄巧成拙了,沒想到杜玉芬這麼有眼光,看上的一幫草頭兵還真快成氣候了。

    這麼做是不是有點丟份了?畢竟是李正義把人家趕走的,再回頭說好話是不是很沒面子?千萬別這麼想,生意人不講什麼好馬不吃回頭草,只認有奶就是媽、有錢就是爹,現在明白著杜玉芬能左右景區、車站、列車幾塊市場份額,讓李正義這個代理叫姑奶奶沒準都願意。

    不過這位姑奶奶臉大了,李正義一直沒邀出來………

    ………………………

    ………………………

    有時候吧,事情發展的也有讓人哭笑不得的時候,對於景區派出所白所長就是如此。

    景區的治安事件過了十天才有了個眉目,民警多方查找,還真找那個開三輪車掀飛鵬攤位的主了,口供問出來讓人哭笑不得,這貨是在水渠工地干活的,半路被人攔著交給了個這任務,代價居然是一條黃金葉煙,四塊錢一包那種……誰交的這任務呢?是個老鄉,濟源的,長啥能說清,叫啥說不清,問來問去沒有再有價值的消息,於是所裡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對這個民工課以三千元的罰款……處理結果交回了分局,分局沒回音……分局沒回音倒罷了,飛鵬飲業可不知道怎麼回音了,居然給送來一面錦旗,上書八個大字:捍社會之安定,衛百姓之財富。

    白所長哭笑不得,沒好意思掛。私下里問帥朗怎麼回事,帥朗電話裡笑著說,沒事,掛吧,現在飛鵬跟咱們穿一條褲子​​,分局根本不管了……於是白所長就掛上了,和所長辦那一面牆的錦旗掛到了一起。

    對了,還有那位被罰款的民工,處理結果出來,這丫根本就沒錢,關了兩天吧還得管飯,於是兩天后白所長示意把人放了………放了吧還沒完,五龍村里倒又做了面錦旗給送來了,村長支書帶隊,坐所長辦公室裡,一村來了十幾個人,就著景區執法,保護大伙的利益一事,把所長捧上天了,而且就一面破錦旗,十幾個爺們抽掉了所長兩三包招待的好煙,回頭一問是帥朗出的餿主意,送走人白所長氣哼哼裡電話裡罵著帥朗:

    “有完沒完?到此為止啊,怕別人不知道地方保護主義咋地?……”

    …………………………

    …………………………

    事情有時候也有陰差陽錯地發展,醫院的探視最終贏得了飛鵬的配貨,不過在外人嘴裡說的就不好聽了,什麼這些人最終妥協了,什麼這些人當初看就成不了氣候怎麼地,還有什麼人家飛鵬大公司施加壓力,他們不敢不買賬怎麼地,反正傳什麼的都有,不過宗旨都是在證明自己當初的判斷,畢竟小門小戶鬥不過人家大公司不是?連帥朗身邊的幾個兄弟也頗有微詞,除了程洋能理解帥朗的苦心,除了杜玉芬能明白帥朗的眼光,餘下這幾位頗覺得丟面子了,現在不僅給飛鵬銷售,而且要比分銷價多付貨櫃到付的運費,飛鵬下面的庫管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配貨老往貨裡塞保質期快到的產品,光這些還不說,因為賣飛鵬的貨讓其他小代理著實嗤笑了一番,接踵而來的又是要針對景區整片市場統籌規劃,有意識銷售飛鵬的貨源就意味著要縮減其他小品牌的上貨,好在和誰也沒有協議,當面能叫哥,過後能胡說,不過這樣的後果是配貨經常撞車,和其他小批發商的磨擦不斷,口角常有。每每遇到兄弟們說丟份的事,帥朗常是語重心長扯著:

    “兄弟們吶,兜里有錢就行了,要臉幹嘛?你那臉就值錢呀?到了銀行能刷卡?還是請妞吃飯能買單……他們扯閒話,咱們數錢玩,誰舒坦?”

    每次就這麼扯過去了,扯了數日很穩定而且每天能數錢玩,舒坦之後,倒沒真沒人真提臉面的事了……

    …………………………

    …………………………

    這一日韓同港從總編室出來,又是一臉喜色,竊喜的喜色,啥喜呢?簽約了,轉正了,再不用掛著實習的名頭領三千月薪了,正式的臨時的差一千多呢,而且根本沒有署名權,畢竟兩年來朝思暮想、日盼夜盼的理想終於實現了,這得意之下,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對,不能衣錦夜行不是?

    回了滿是隔斷的編輯室,壓抑著心裡的喜悅瞅了個空,轉到了衛生間,拔著帥朗的電話:“餵……帥朗,告訴你個好消息,哥轉正了……當然,實習那兩字一去,正式進編,能混這個碗飯不容易啊,咱又不是專業對口新聞系畢業的……啥也甭說了……中午,請你小子吃飯,哥這麼大喜事得好好賀賀,照著本月工資,全揮霍了,不過了……啊?敢不給面子小心打上門去啊,這麼大事缺了你怎麼行……”

    帥朗答應了,電話沒完又有來電進來了,韓同港一看是於記者的電話,讓帥朗稍稍等著,一接另一個電話,立時傳來了幾聲很揶揄,很輕的喁喁軟語:“小韓,我於芳珉……還記得我嗎?”

    “瞧您說的,怎麼敢忘了……於大姐,怎麼了?”

    “嗯,上次的新聞爆料不錯,我覺得應該謝謝您。”

    “客氣什麼?咱們報社和電視台不共建單位麼,再說​​這是我們總編安排的,我就一跑腿的……”

    “謙虛什麼呀?要不是你這條新聞,我還拿不著單位今年上半年大獎呢……怎麼樣,請你吃飯,有時間嗎?”

    “有……有……”

    “那好,下班我在麗華酒店等你,離你報社不遠……”

    “好的,那下班聯繫……”

    朝同港不假思索應了於記者的邀請,從喁喁軟語以及揶揄的口吻中感覺到了一絲曖昧的味道,上次電視台採訪車和這位女記者打過交道,很漂亮,很會說話,也很……那個讓人心癢癢,說不定……韓同港對著輿洗鏡子看看自己,一抹長發自然波紋,乍看英氣逼人,細看帥氣一身,說不定,那位女記者對自己還真是一見鍾情了……想著想著,電話又響了,一拿起來見是帥朗的電話,霎時想起吃飯一茬了,壞了,請得太早了,接著電話趕緊地解釋著:“帥朗,實在不好意思,今天吃飯取消……”

    “玩我是不是?知道不知道我現在時間多寶貴,分分鐘都能掙好幾塊錢……”

    “少扯,沒辦法,有位美女請我吃飯,我實在不好意思拒絕……別說哥重色輕友啊,這麼多年我獨守空房容易不?好容易有個機會沒準就擦出愛情火花來了……成不成我得試試,你得靠邊站啊,改天哥專程請你們幾個。”韓同港不帶客氣地解釋,半天聽到了帥朗個回音:

    “你大爺的,我也正要跟你說有美女請我吃飯,你靠邊站呢……哈哈……”

    …………………………………

    …………………………………

    整午時,下了出租車的帥朗正裝一身站在麗華酒店門口,處在文化路終端的這個酒店還是蠻上檔次的,帥朗下意識看看自己身上身下的打扮,好歹配得上這個檔次,邁著大步走向酒店門廳時,遠遠地那位高個子寥經理和師婭妮迎了上來,旁邊還多了一位美女,誰呢,雷欣蕾,即是同學,又是朋友的前女友,還是中州大學當年的校花,也虧得這位校花才把帥朗請到了,四個人握手寒喧著,直往門廳裡走著,早有迎賓把幾人領上了三層的包廂。

    小店吃味道,大店吃環境,向來如此,進包廂便是整潔的桌布,玲瓏的杯餐具,空調開著,很愜意的空間,不大的桌子坐了四個人不覺得臃擠,寥經理在帥朗左邊,雷欣蕾在右邊,師婭妮靠著門,倒成了應聲的丫環,隨時叫著服務員,幾個人客氣地點了幾個應景的菜餚,要幾瓶啤酒,點菜剛完,帥朗靠著寥厚卿這預防針就打上了:“寥經理,您請我真沒什麼用,我和林鵬飛真沒什麼關係……不信你問欣蕾,我就業問題都沒解決呢,我真幫不上您……”

    很直白,雷欣蕾笑了笑,當年的校花,而且是才子韓同港配對的校花,曾經很讓中州大學的色狼們重涎不已,帥朗暗瞟著,發燙了,有幾縷黃的,眉修過,身上香水很濃郁,要比在學校時候更靚了幾分,特別是笑著的時候眼睛也像在笑,免不了讓帥朗心裡暗自揣度著,這朵花也不知道被韓老大摧殘過沒有?

    旁邊的寥厚卿可沒有看出帥朗這等齬齪心思,笑著給帥朗斟了杯水道著:“您多慮了啊,我還真不是為那事來的,能把我們內部測試做滿分的人才呀,我還真不想錯過,怎麼樣?帥老弟,我們銳仕誠邀您加盟如何?”

    沒音,寥厚卿身子稍傾,看著帥朗,正襟危坐的帥朗只有眼睛斜著,斜瞟著雷欣蕾,手指修長而指甲很短,指尖的顏色稍暗,那是長期用電腦留下的毛病;腕上的表看不出牌子,應該是實用性的;脖子、耳垂沒有飾品;隨身帶著的包是個仿製品,帥朗這賊眼瞧到了邊上的磨損,顏色稍淺… …以盛小珊教的那番判斷,帥朗看出來了很多,應該差不多和韓老大的境況類似。

    “這校花還是沒眼力啊,當初跟了我多好……哥在三十歲以前肯定買得起房。”

    帥朗暗自生著歪心思,自打幾日前雷欣蕾主動打電話邀約,著實讓帥朗的虛榮心小小滿足了一下下,而且婉拒之後又邀了幾次才成行,這虛榮可算是膨脹了。

    “帥朗……”

    “帥朗……”

    寥厚卿連叫兩聲,帥朗這才反應過來,師婭妮對面倒看出帥朗的眼神不對了,笑了笑,那位校花妞對於被自己風采迷住的男人似乎已經司空見慣,笑著不以為忤,寥經理問著:“怎麼樣,我剛才說的你覺得怎麼樣?”

    “好啊,說得不錯呀。”帥朗隨意應了句。

    “喲……那我得歡迎你入職了啊。”寥經理伸著大手,直朝帥朗握上來,帥朗糊里糊塗被握著了,這才愣著問:“什麼?什麼入職?”

    “咦?我說誠邀您加盟,你不說好啊……其實呀,自從看到您那份答卷,我就很想見見真人,一見之下,果然是名不虛傳……我聽說呀,您從飛鵬飲業手裡生生挖走一塊大市場,這事沒假吧?本來今天應屆畢業生招聘我們已經差不多談妥了,就是因為您這事,給擱住了……”寥經理有的放矢了,敢情是打探了個差不多,覺得這麼個重量級的人物有用了,說話間不吝恭維言辭,雷欣蕾瞅著空打趣了句:“……帥朗,你別拽成這樣行不行?我請都得請你幾次?怎麼?發了財就忘了老同學了?”

    師婭妮哧聲一笑,帥朗稍顯難堪說著:“這…不…還沒發財呢嗎?”

    “遲早的事。”師婭妮接著說上了:“市場在你手裡,你說了算……別說你成為飛鵬的合作商,你知道每年他們挑主管一級的人有多嚴?大本畢業,有三年以上相關工作經歷,而且得有實績擺著,進去薪水高是高,可得從一線做起,淘汰率非常高……”

    “洋品牌都是靠高淘汰率作出來的,最可憐的底層的銷售,平均兩個月換一茬。”帥朗加了句,搖搖頭,這是實情,不過一說想起來:“對呀?寥經理,我賣飲料呢,我去你們銳仕幹嘛?”

    “兄弟,你眼光得放長遠一點……你瞧我的身份。”寥厚卿遞著張名片,是自己的,背後密密碼碼一堆字,就听他解釋著:“我現在不但是銳仕的中州區經理,而且兼著數家公司的人力資源顧問,有機電行業的、有餐飲行業的、有IT行業的……認識的人多,接觸的行業多,對你以後的發展很有好處的啊……”

    “哦,我有點懂了。”帥朗點點頭,像是恍然大悟樣道著:“其實兼著顧問也收錢,對吧?”

    “對呀?天下那有免費的午餐。”寥經理道,這孩子上路了。

    “我可以不上班,然後有業務拉回來,就有收入。”帥朗側頭問。

    “對呀,按勞取酬,天經地義呀。”寥經理再答。

    “懂了,比如我把飛鵬的招聘業務攬下來,飛鵬得付我們費用;然後應聘者也付費用……再然後,這錢收回來,咱們倆私底下分分,對不對?然後平時給他們顧得上了問問說說,也拿錢,對不對?”帥朗捋清了。

    寥厚卿一愣,師婭妮抿著嘴笑,雷欣蕾撲聲茶水笑噴出來了,怔了下寥經理自嘲似地點點頭:“就這麼回事,我們出賣的眼力和智商,按價取酬而已。”

    “那直說吧……”帥朗道著,酒上來了,拎著瓶子倒著大杯直來直去了:“我到你公司應個職,你給我多少錢?先不說提成,說月薪。 ”

    師婭妮哧笑了,這麼直白討要薪水還是第一回見,和雷欣蕾相視笑著,估計就公司那個獵頭也不敢把這號貨色獵回來,也就寥經理覺得這人和飛鵬飲業關係菲有利用價值而已。月薪的事嘛,把寥經理也難住了,盤算著高了不划算、低了人不干,咬咬牙:“月薪比照我們公司主管位置,底薪六千如何?”

    “不干,太低了……”

    帥朗翻白眼了。那兩位姑娘噎住了,這個薪水在中州算相當不錯的了,和之前雷欣蕾所說帥朗根本就是個無業人員出入很大,聽這口吻,像待價而沽的高級人才。

    高級嗎?明顯不像,看這人端著大杯一口喝半瓶啤酒的得性就不像,師婭妮和雷欣蕾面面相覷,早知道這個人很雷,可沒想到能雷到這種程度,寥經理有點難堪,很客氣地問:“那您的薪酬期望是多少?”

    “月薪一萬,配輛車,不低於二十萬的車;再給點安家費,我住的地方都沒有……現在人家大公司招聘都這樣,一招聘進來立時車、房什麼都配上了,就差發老婆了……”帥朗正色說著,似乎要坐地起價了,這下誰也笑不出來了,師婭妮怔著看經理,雷欣蕾有點後悔把帥朗請到一桌上了,寥厚卿憋著出不來,要那樣的話,投資風險明顯太大,特別是投到這個人身上,簡直不是太大,是風險巨大了。

    “騷蕊……上趟洗手間……”

    帥朗咬著嘴唇,告辭著,尷尬時分,尿遁躲開了,一出了門,想著寥厚卿那個哭笑不得的苦瓜臉,咬著下嘴唇呵呵呵一路笑著直奔洗手間。心裡暗道著:

    M的,都是坑爹貨,想討我便宜,我還不知道沾誰便宜去呢………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02
第134章 貧不移志 富不忘友


    第一道涼菜上來時,因為要請的人離座了,都沒有動筷子,自打帥朗放了個雷出去,小包廂裡就一直顯得很沉悶,半晌這位寥經理才出聲問著雷欣蕾:“欣蕾,您這位同學挺有個性的啊。”

    “呵呵……他一直就很個欣蕾笑了笑,對於此番受邀覺得有侮使命了,在此之前一直向師婭妮強調自己這位同學是狗肉丸子上不了台席,上次請韓同港,韓同港說的是同樣的話,可奇怪的是銳仕好歹也算個大公司,就看不懂為什麼追著這個人不放。

    “你們……同學很久了?”

    “大學四年同學,不是一個班。”

    “那你對他印像如何?”

    “印象?”

    “我不是指男女之間……我意思是說,你覺得他有什麼過人之處?”

    寥經理幾分不確定地委婉問著,剛剛從帥朗眼睛裡看到了男人共通的東西,不過怨不得帥朗,寥厚卿看著端坐的雷欣蕾,長髮披肩,明眸墨眉,算得上個美人胚子了,怨不得半年前銳仕推薦她到一家做外貿進出口生意的公司,老闆一眼就相中了。不過這位對於境況明顯還不是很滿意,所以一直和銳仕的師婭妮還有著來往。像這種臉蛋和才幹都有點​​的精明女人,要讓寥厚卿下定義,肯定只有倆個字:很貴

    不過這回沒那心思,看著雷欣蕾時,問到帥朗卻從她臉上表情上卻沒有看到任何痕跡,似乎對於這位讓銳仕感興趣的男人根本沒有很深刻的印象。

    嗯?有了,一問過人之處,雷欣蕾稍稍一愣,突然迸了句:“打架算不算?”

    “打架?”師婭妮和寥經理同時驚訝了一聲。

    “嗯,打架……”雷欣蕾笑著解釋道:“別的長處我沒看出來,不過這個長處同學裡都知道,大二時候吧,他和體育系的打架吃了虧,然後招了二十幾個人來報復,幾十個人的混戰,從男生宿捨一直追打到校園裡,打得可兇了,那下午女生樓裡差不多都沒敢出宿舍門……因為此他差點被開除,不過沒開除也差不多,多讀了兩年,去年年底好像才拿到畢業證……”

    雷欣蕾笑著說著往事,記憶猶新的往事,只不過隱去了那次打架的誘因是自己的一節,說到那次打架風bō,免不了對始作俑者有所怵然的表情,或許正是因為那事才對這位另類的同學懼而遠之吧。幾句寥寥說來,師婭妮倒來了個疑問:“……欣蕾,那連畢業證也沒有,他怎麼找工作?”

    “混唄……上次和韓同港吃飯沒聽他說嘛,一年得換三五回工作,失業時候比就業時候多,這快三年了,他工作得換十幾樣了吧。 ”雷欣蕾道了句,說不出自己什麼感覺來,學校裡似乎根本看不出每個人的將來,可每個人能成什麼樣子,許多年過後再看,每每總有光陰虛度的感覺。特別是校huā校草混到頭來倒不如當年的狗尾草,你說這可讓人情何以堪。

    “對了,寥經理,那位韓記者也給了我一封簡歷,這個人我感覺還是蠻靠譜的,談吐不俗,專業很紮實,在省級報刊上發表過不少文章……”師婭妮輕聲提示著,作為上次韓同港請客的一個小回報了,那次韓同港也倒了番苦水,一年多沒轉正,早有跳槽的想法了。不料提示沒起作用,寥經理心裡似有所想,搖搖頭:“筆桿子好找,寫應景文的多了……他要是有意向,可以給他介紹幾家公司……小師,你和這個人打過交道,你的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感覺,就跟個無賴一樣。”師婭妮脫口回了句,見了帥朗為數不多幾次,那次都有這種感覺,一說這話雷欣蕾想起中大那個男生自編的笑話被用在師婭妮身上,忍不住抿嘴偷笑,師婭妮感覺到了,悄悄地剜了雷欣蕾一眼。

    “你覺得這個人如果放在我們銳仕,如何?”寥經理像拿不定主意,單刀直入了。

    “您真要招他?”師婭妮嚇了一跳。

    “寥經理,那種條件不至於你們也答應吧?”雷欣蕾眼皮跳了跳,要是帥朗提的無理條件也能答應,那就太沒天理了。

    “現在不是我招不招的問題,而是人家願不願意來的問題,你們可能不了解​​飲料市場,這個我倒側面了解了一下,現在他們通過飛鵬飲業的配貨日銷量在七千件左右,還在增長,每件平均分銷和批發之間差價大致在五塊錢左右,你們算一算,他們的日收入多少、月收入多少?”寥經理很正色地說著。

    “五七,三萬五?”師婭妮一算賬,眼睛直了下。

    “那一個月豈不是掙快一百萬?”雷欣蕾訝聲算了個,嚇了一跳,沒看出來。

    “沒那麼多,可也少不了,他靠著這日收入三萬多的利潤,已經養了自己的一個小團隊,否則怎麼和飛鵬抗衡,最後還從飛鵬的市場里分了一杯羹?我倒覺得他提的這個條件不算高,我擔心的是,他根本沒心思幫我們做……其實這個生意還是蠻划算的,只要把飛鵬一家的招聘、培訓都拿下了,足夠養活他了,再有點其他業務就都是盈餘了……要不這樣,欣蕾,你們同學好說話,這事您幫我們側面打聽打聽,別擔心費用,我都包了,還有你那外貿生意要是做的不舒服,可以來我們銳仕呀……”

    寥經理侃侃談著,看來有點想藉重雷欣蕾拉攏的意思,此時,不管是雷欣蕾還是師婭妮,都聽出來的寥經理的招攬意思,倆人兩眼有點發楞、有點發直,讓經理這麼賞識而且要聘之而後快,偏偏是個一無是處的貨色,實在是有點沒天理了………

    ……………………………………

    ……………………………………

    “餵,老韓,又怎麼了?”帥朗一手拿著電話喊著,一手提著褲子,正忙著水聲嘩嘩。

    “你在哪兒,帥朗?……”電話裡聲問著。

    “我在……”帥朗正要說話,感覺電話裡的話音好像和身後聲音重合了,一回頭,韓同港也拿著電話進了衛生間,眼一直,一驚訝:“哇?……你怎麼在這兒……”

    “唷唷唷……”韓同港急步退著,是因為帥朗回頭時候,一股液體也跟著射來了,緊張地退了幾步,褲子閃過了,鞋遭殃了,一看裎亮的皮鞋灑了一片,氣不自勝的指著帥朗罵著:“成心是不是?我怎麼就不能看見你,看見你就倒霉……”

    “嘿嘿哈哈……俺這槍口第一次走火就對準兄弟了,哈哈……你賺了老大,除了美女,一般人都無緣得見呢……”帥朗沒心沒肺開了個玩笑,韓同港頓了頓腳,同樣放著水,邊放邊盯著系褲子的帥朗,詫異地問著:“我沒請你,你怎麼來了?”

    “就你能請我呀?好幾個美女排著隊請我呢……要請趕緊請啊,要不過兩天預約不上了。”帥朗道。

    “拽得你……那個美女請你,拉出來哥先給檢查檢查身體,呵呵……”

    “嘿嘿,絕對是你認可的美女,哎,別說我呀?你請的哪位?老大你行不行呀?不行我來啊……泡妞就像找工作,你不行,別人上……”

    “算了,我那位要見了,得饞死你………”

    “少來了,我那兩美女你見了,你得死纏著她們……”

    兩哥們多日未見,一見黃話連篇,放完了水,站到了輿洗的鏡前,老韓看帥朗很得體的打扮,瞪了眼,很不屑地說:“丫的你現在挺人模狗樣的啊,一個多月沒回東關了,真發了?發了多少?報著數等著兄弟們開刀問宰。”

    “賣飲料能發多少,一瓶才兩塊五,坑爹坑到頭能賣三塊,你說能掙多少?”帥朗謅了個瞎話,這麼一問,成功地把韓同港引進坑里了,是啊,一瓶全掙了才三塊,能賣多少?於是老韓又是語重心長教育著:“……你幹什麼就是不走正道,賣飲料就賣飲料,你掀人家攤幹嘛?光知道一天在外頭找事惹事,你生意能做好呀?……你要踏踏實實做生意,肯定比別人強,可不能這樣老胡來吧?”

    “別別……不討論生意,討論討論美女,呵呵,哎老大,到底誰請你的?你倆那tuǐ伸出來了沒有……”帥朗攔住了韓同港的話題,這玩裡的道道像老韓這號好同志恐怕理解不了,乾脆還是找倆人共通的話題,一說這個,老韓更有優越性了,得意地道著:“女記者,對了,這事還得託你福啊,要不是那次報導,我還認識不了於記者呢……你見過,中州新聞裡經常有她的現場採訪,我就不引見了,免得你小子生歪心眼。”

    “你拽個屁呀,知道誰請我吃飯嗎?”

    “誰呀?”

    “雷欣蕾。你前女友。”

    “什麼?”

    “嚇著了吧?哈哈……校huā終於幡然悔悟,蹬了你之後,發現我比你強了……於是請我來了,哈哈……”

    “你他**成心噁心我是不是?”

    “喲喲喲……哥哎,甭生氣,和銳仕公司的一起來的,還是上次那爛事,想請我入職呢……”

    “真的?”

    “真的,還有那個師婭妮,寥厚卿……”

    “完了……銳仕算是瞎了眼了,招個流氓進去當獵頭,獵豔還差不多。”

    “對呀,你說的有道理。”帥朗來了個恍然大悟道著:“我怎麼沒想到還有一茬,就咱現在的身份去勾搭涉世不深的小姑娘,那是一勾一個準啊。我還真得好好考慮考慮。”

    兩人瞎扯著,雖是同路,卻有殊途,出衛生間幾步,韓同港想起什麼了,一把揪著帥朗停下了,正色說著:“對了對了,光和你閒扯,把正事誤了,我剛才電話正要告訴你………田園和平果到景區找你去了。”

    “什麼?找我不打電話,有事呀?”帥朗問,韓同港點點頭,確實有事,看樣還很有點難色,幾番追問,老韓才爆了句讓帥朗大眼瞪小眼的事:“田園失業了。”

    帥朗哭笑不得了,沒成想一個月沒見著,倒出了這等變故,再細問卻不是田園的原因,而是供職的那家老闆被人結結實實騙了一把,兩批貨通過貨運公司外銷,不過這家搞物流的貨運倒了,連貨帶代收款全被捲走了,城門失火自然殃及池魚,供職這家虧了幾十萬卻是連工資也發不出了,田園已經有一星期沒上班了………

    “我處理吧,老田沒受過這號打擊,辛辛苦苦乾了這麼些年啥也沒落著,肯定難過得很……”

    帥朗搖搖頭,嘆著氣說著,打發走了韓同港,往樓下走著,很鬱悶,鬱悶中甚至有點替田園難過,現在倒能體會到自己長期失業給幾位哥們帶來的是什麼感受了,一幫哥們要是都好過了,吃喝玩樂啥都好說,誰落難了,誰過不去了,總會讓其他人心裡有點不舒服像堵了塊石頭。

    對了,還有那幾位呢。走到樓梯口,才想起來還有寥經理請客的幾位等著,不過此時那份促狹的心情可沒了,回頭到了包廂前,推門而進時,那幾位眼光都盯過來,寥經理悅色一臉迎上來,師婭妮和雷欣蕾像是初見時那般驚訝目光,幾乎要驚艷地看著帥朗了,帥朗可沒心思揣摩這個變化,帥朗雙手合十歉意地說著:“對不起啊,寥經理,我顧不上吃你這一頓了,我一哥們有事了,我得去看看……”

    “哎,這……這怎麼可以?……什麼事?我們能幫幫忙嗎?”寥厚卿很熱心地問著。

    “失業了……”帥朗道。

    “哦,那不正好,我們獵頭專給人找工作的。”寥厚卿自告奮勇道。

    “算了,他長得不怎麼招人待見,打死他,他也不去面試。”帥朗搖搖頭,告辭著,走了一步回頭歉意微笑了笑:“單我買了,各位實在抱歉,改天我請大夥……”

    說話著,在眾人詫異眼光中匆匆下樓,到了吧台報著包廂刷了卡,剛出門廳,寥厚卿和師婭妮追出來了,這位獵頭還真是見獵心喜般地喊著帥朗,上前直說著:“帥老弟,這樣,你的條件我可接受,改天我約你到我公司,咱們坐下來細談……一切以你為主,怎麼樣?”

    “再說吧……”帥朗回頭撂了句,打著車,上了車匆匆而去,看樣確實很急。

    不過這樣子,在寥厚卿看來就像對萬把塊月薪不屑一顧一樣,更確定了要招這人的想法。指著出租車的車影和師婭妮說了句:“拽吧?這一萬月薪未必都請得動。”

    “寥經理,咱們公司三十多人,最低學歷都是大本,十位留過洋、十二位有碩士學歷、就大本學歷的也得有本行業五年以上從業經歷才能坐到主管位置,您起步給他這麼高待遇,別人怎麼想?”師婭妮誠懇勸了句,不反對招聘,可反對的是這麼沒天理的招聘。

    “黑貓白貓,抓著老鼠就是好貓,現在是個效益和效率的年代,我得看成效,不能看你們對他的成見呀……”

    寥經理說了句,師婭妮跟著經理默默回返,對於老闆這麼功利,著實有點氣結,恨不得真像帥朗那樣待理不理駁他個面子,不過好像自己還算不上好貓,沒那範兒………

    ………………………………………

    ………………………………………

    五龍村口,那幢四分地的破民房稍稍整飭了下,牆被粉刷了遍,院子做了平整,這個地方已經成了景區飲料以及小副食的中轉地,連日來貨櫃車來往,把路都壓寬了幾米,和以前相比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安生了點,不用黑天半夜遍地跑著找貨源了。

    田園和平果和帥朗這撮發小有些認識,除了黃國強,程洋、羅少剛都認識,來到這地方得了殷勤招待,這地方已經成了老皮從濟源帶來的那群幫工的棲身之地了,灶火和鍋碗瓢盆都現成,大中午煮了份黃河鯉魚款待遠客,等帥朗回來時,午休的午休去了,幹活的干活去了,程洋卻是和田園、平果喝得來勁,一桌子狼籍,本來還有點生怕田園想不開怎麼地,這下子倒好,又有愕然了,敢情田園這貨也神經大條,根本不在乎失業咋地。

    仨哥們圍著坐下來,帥朗這才想起還沒有吃飯,鏟著鍋裡的剩大米,程洋忙著切白菜給帥朗胡亂湊和點,坐著吃的時候,帥朗邊吃邊饒有興致地盯著月餘未見的田園、平果,這倆一胖一瘦像天生的一樣,這長時間不見,胖的沒瘦、瘦的沒胖,沒發現什麼實質性變化,邊吃邊問著:“來也不打電話?平果,特別是你,可以呀,我來都一個多月了,這才想起看我來了。”

    “忙唄,這不來看了。”小*平果笑著,就數他年紀小,玩心頗重,此番來景區處處好奇,不過更好奇的是帥朗成了這個樣子,不太相信地問著:“忽悠哥,都說你發了點小財,我看著怎麼不像呀?這破院子住的,這家破得……咦喲,比我們老家那地方還破。”

    “錢是一分一分掙滴,一夜暴富心理要不得滴……一個月我能發到什麼水平?”帥朗道著,正巧程洋端著菜進來了,放下菜嘿嘿笑了笑:“甭聽他忽悠啊,我們兄弟幾個數他了。我都掙小十萬了,他掙得可比我多,要宰趕緊點,過了這茬他又得哭窮了……”

    “嗯……不是吧?”平果嚇了一跳。愣眼瞧田園,田園也彷彿噎了下,似乎很難接受兄弟幾個人能有富人出現似的。

    “那我得巴結巴結……”平果樂了,蹦上來了,先給帥朗倒了杯水,爾後裝模作樣恰如在東關租住地時給帥朗捏著肩膀,邊捏邊喊著田園: “快點呀,田老屁,趕緊巴結巴結二哥。”

    “哎,對對對…”田園一愣,想起來了,翻身拿著床上帶來的包,抽了個上網本,帥朗一看禮重得很,愣了下:“不會吧,送我筆記本?你什麼時候大方了?”

    “不不不,借你看看。”田園強調著'借'字。

    “你倆是不是調戲我來了,大老遠跑來吃我一頓,就讓看看?”帥朗故作生氣地訓著。

    “哦喲,內容比形式重要啊,忽悠哥。”平果捏著肩膀,淫笑著說,帥朗眉毛一挑,回到了仨哥們光膀子指點屏幕美女的時光,於是筷子一指電腦問: “有新貨?”

    “那當然,**營全系列。”田園神神秘秘說著。

    “還有日產千人斬重口味系列,二哥你喜歡的。”平果捏著膀子附耳道來。

    “新出的**大賽,huāhuā公子的,清一水的金髮美女。”田園眼睛一瞇,撩到帥朗的癢處了,帥朗早放下筷子,支著耳朵聽上了,後面的平果又在說著:“五百G自帶硬盤,夠二哥你看到精盡人亡了。”

    “我先看……”

    有人更癢,橫刺裡殺出個程咬金來,卻是程洋,一把奪走了田園手上的上網本,嘎嘎jiān笑著出門了,三個人攔也攔不住,帥朗笑著道:“算了,他想上火讓他上去吧……你們倆,甭跟我來收買這一套啊,說,什麼事?”

    什麼事呢,帥朗卻是心裡知道,故意問了句,一問平果和田園互視著,沒吭聲,像有難言之隱。

    “老田,你失業了不早說,咱們幾個都是你拉我扯,相互幫襯著過來的,有事還怕告訴我呀?”帥朗埋怨的口w吻說了句。一說田園和平果臉有訕笑,不似剛才那麼眉毛色舞了,總歸不會是件高興的事,帥朗乾脆直問著:“借錢來吧?要不不會這麼上心……說吧,要多少?”

    很豪爽,一如往常,平果和田園心裡一暖,不過卻搖搖頭,平果道著:“不是。”

    “找工作要幫忙?那你們說吧,怎麼幫?只要幫得上,沒說的。”帥朗道。

    “不是。”田園也搖搖頭。

    “嘿喲……那這就不明白了。肯定有事,到底想幹什麼?咱幾個感情不至於深到專程送毛/片,禮輕人意重的水平吧?”帥朗笑著奇也怪哉地問道。

    “我們……田老屁,你說。”平果捅捅田園,田園咳了幾聲,正正身子,很誠懇的說著:“二哥,我們也來跟你幹怎麼樣?”

    “啊?”帥朗瞠目結舌,嚇了一跳,愕然問著:“你們怎麼想起這個來了?”

    “失業了,我對那行也失望了,再去找還是賣配件的活,沒意思。”田園有點失落的道著。

    “二哥我也跟上你混怎麼樣?到那兒打工也是被剝削,還不如來這兒被你剝削呢?”平果來了句。

    帥朗無語了,像被雷擊了下,呆坐在凳子上,一會兒看看模樣俊俏的平果,一會兒看看憨頭肥腦的田園,像是打量這倆貨值幾何,不過打量來、打量去,眼光閃爍著像拿不定主意。

    一不表態,平果失望了,一指帥朗:“完了,老屁,咱們回吧,二哥不是以前的二哥了,嫌咱們累贅​​呢。”

    “不至於吧?二哥,你真不管我們了?”田園稍​​有緊張地問,生怕聽到拒絕和推託的言辭。

    看著,帥朗慢慢地眼睛裡浮著笑意,像是想到了什麼,笑著道:“倆傻逑,二哥正在想怎​​麼讓你們倆也成為剝削階級呢,光被別人剝削有意思呀?……留下吧,不過別叫苦、別喊累啊,這地方還真不缺幹的,就怕你們幹不了,幹不了自己走了,可別怨我啊。”

    “那是,大不了再回來找工作唄,我們才不在乎呢……二哥,喝水喝水……”小*平果高興了。

    “幹得了,有什麼幹不了的,這幾年怎麼過的?除了沒賣身什麼都賣過,早沒臉沒皮了。”田園也擺活著。

    樂了,這下子樂了,重聚首免不了話題一堆,說著吃著,談興頗濃得倒沒什麼胃口了,碗撂過一邊,帥朗乾脆從床底拖出件啤酒來,要和兄弟們來一件了,不料一個瓶蓋剛咬開,電話來了幾個,不是配貨缺了,就是人手缺了,帥朗卻是難得這等興致頗高,罵了兩句先支撐著,非要喝個痛快……不料就是痛快不了,半瓶剛下,門外車響,蹬蹬蹬高跟鞋聲音頗是悅耳,有人喊著帥朗的名字,聲音很不友善,眨眼推門進來,一看鑽屋子裡喝酒呢,那女人冷眼看著,直招手喊著:“帥朗,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態度很不友好,不過帥朗態度倒是很好,辭了句,屁顛屁顛趕緊地起身出來了。

    “老屁,不會是二嫂吧?這麼拽?沒見過這麼跟二哥說話的。”平果小聲問著,支著脖子看著那女人拉著帥朗出了院門,中等個子,身材很豐腴,沒來由地覺得那兒跟二哥很般配。

    “嗯,有可能。”田園灌著啤酒點點頭,神色凜然下著定義:

    “怪不得咱們精心收集的片子都沒有引起他的慾望,問題敢情出在這兒呢,瞧剛才那妞多豐滿……二哥現在升級了啊,從觀摩派晉升到實戰派了。”

    兩個人咬上耳朵了,免不了猜測得淫話連篇、浪笑連連,不過更高興的是,什麼都沒有變,來時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不管是發了點小財還是泡了個豐腴妞,二哥還是二哥,對兄弟們,那是沒說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03
第135章 雖有遠慮 難解近憂

女人生氣了、發飆了,可不得了,帥朗幾乎是被杜玉芬揪著肩膀拉出門的,出了門剛站定,似乎話還不太方便說,乾脆又拉著往房背後走,帥朗杜姐、杜姐叫了幾聲,氣咻咻興師問罪來的杜玉芬都沒有理會,揪到了房背後,站定之時,鳳眼含威、目光淩厲,盯著帥朗,好像受很大委曲一般質問著:“為什麼瞞著我?““什麼瞞著你了?“帥朗愣了。

“秦苒和閆景鐘都說了,你還裝蒜。”杜玉芬訓斥著“說什麼了?“帥朗一下沒整明白。

“你再裝,“杜玉芬像是委曲無處發卝泄也似地,氣忿忿推了帥朗一把,帥朗看杜玉芬著實氣得不清,忙追問到底怎麼一回事,杜玉芬語速飛快,爆豆般把原委一說,敢情是秦苒和閆副總今天請客,杜玉芬還以為是商量鐵路配貨的細節,興沖沖去了才知道,閆副總是代林總出面談的,還隨行了公卝司人力資源部的人,張口就問了個讓杜玉芬摸不著頭腦的問題:什麼時候來公卝司簽勞動合同?

“哦,你說這事耶呵呵“帥朗一聽,笑了。

“還笑!好笑啊?“杜玉芬斥了句。

“高興呀,為你高興呀?你已經通過這事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他們求賢若渴上門了,這不好事嗎?“帥朗道著,著實替杜玉芬高興,聽話音好像是行銷總監,是專為列車供應而設的,幾乎是量身給打做了一個職位。

“好什麼好?本來正濃和飛鵬就是競爭對手,咱們又和人家掐了這麼長時候,我好意思去呀?別人會怎麼看我?“杜玉芬有點難為,一看帥朗無卝動卝於卝衷,很生氣地直揪著帥朗領口質問:“我問你,是不是你根本就知道?““知道。不但知道,還是我給林鵬飛提議。“,我PDA裡列車流動市場行銷方案是你給他們的?““是啊,李正義不識貨,我替你找了個識貨的。““那你也得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呀?““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還驚喜?我看是你暗地偷著樂,把我給賣了吧?““呵吼,“價卝格合適,遲早都要賣的。““你!“……

杜玉芬揪著帥朗,幾句質問,帥朗對答如流,看得出來是早有預卝謀的,杜玉芬被帥朗這個無所謂的態度氣著了,揚手生氣要打,不過對著帥朗不閃不避,笑吟吟的眼光,又落不下手了,生氣地一把把帥朗推開,兀自胸前一起一伏,敢情還真被這事氣得不輕,當然,最生氣的地方莫過於帥朗每每都是偷偷摸卝摸行卝事,根本沒有和自己商量過。

“杜姐,你說這個職位怎麼樣吧?難道你真就一點都不動心?“帥朗出聲問著,支著脖了,探尋著,伸到杜玉芬臉前,杜玉芬似乎很難決斷一般,砸吧著嘴,欲言又止,這要放在以前,肯定是很有誘卝惑的一份職業,不過出了這事以後,先離職正濃、後挑戰飛鵬,最後再到飛鵬任職,總覺得那裡個小疙瘩沒有解卝開。

肯定動心,頂多就是心裡不舒服,帥朗笑著又問:“就咱們這兒,破磚爛瓦、漏房矮牆、爛人一群、痞子一堆,難道比飛鵬個行銷總監對你還有吸引力“大公卝司什麼作派您知道,飛鵬可比正濃強多了,今天往後,悠就可以安安生生、舒舒服服坐在寬大整潔明亮的總監辦公室裡,泡上一杯咖啡、聽著個小音樂,然後打幾個電卝話,事就辦了難道還想和我們一起摸爬滾打,風吹日曬?、“這麼好你為什麼不去?“杜玉芬反詰了句,氣消了幾分。

“我倒想去,他不敢要呀,再把他們老總氣吐血了怎麼辦?“帥朗道。

杜玉芬本來虎著臉,一下子被逗笑了,一笑恰似百花齊放,這段時間在景區、車站,最開心的莫過於能夠這樣無所顧及地笑,能夠不考慮身份、不考慮影響,什麼都不考慮地開懷大笑,笑時候呢,看到了帥朗揚著臉,嘿嘿地在應著笑,相處久了,多少瞭解點帥朗的性子,這號皮笑肉不笑明顯有奸詐成份,笑著的杜玉芬臉色一拉,來了個嘎然而止,突然間睛轉多雲,瞪上帥朗了。

“別矯情啊,適合的就是最好的,你去和我其實關係不大,是你關於列車流動市場開發的構想打動林鵬飛了,你要真跟我身邊程拐、囉嗦、老黃、老皮這群貨色一樣,咱就倒貼,人家也不敢要不是?人能找著適合自己的位置那種時候不多,這次我覺得就是“帥朗誠懇了,這位誠懇很有說服力,讓杜玉芬心裡存著的那點芥蒂去了一大半,不過還缺乏那麼點認同,杜玉芬盯著帥朗,仿佛在捕捉帥朗表情中的紕漏,piàn剩之後才孤疑地問:“你不會又準備坑林鵬飛一下吧?““至於嗎?林鵬飛那麼好坑呀?咱們的現在的命脈都卡在他手上了,要不是悠和大牛極力在車站推廣,銷卝售量一直攀升,我想他都沒這麼快邀您入職,這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其實這一場下來相當於一個市場置換,我們掌握了景區和車站市場份額,但將來擴大的市場份額要比我們搶走的多,只要都還是走得飛鵬的貨,賠了賺了他自己算得清……現在這種條件,別說我不敢坑他,我都得防著他坑我。“帥朗解釋道。

“那你呢?我“杜玉芬抿抿嘴,又是一個欲言難言。

“捨不得我啊?“帥朗沒正形的來了句。杜玉芬翻著白眼,針鋒相對:“啊,捨不得,怎麼了?這趟生意咱們綁在一起的,末了,把我踢出去了是不是?““你在正濃年薪不到十萬,那兒不帶獎金和補助年薪都十幾萬了,吃虧討便宜賬就不細算了……你想過沒有杜姐,誰可都沒有前後眼,將來要發生什麼都說不準,咱們真一直綁一塊,說好聽是一榮俱榮,可要不好聽,就是一毀俱毀,翻身機會都沒有,這樣多好,你將來過得不舒服,說不定我混起來了;要是我混慘了,說不定您還能像這次一樣拉我一把,那叫怎麼說來著,對、咱們倆顆雞蛋,不能放一個籃子裡,是吧?“帥朗笑著,像一塊漸消漸融的冰,不經意地兩手抬著,在帥朗說話的時候,幫著帥朗整理襯衣領子被自己拉皺的地方,說話的帥朗聲音漸漸放低,眼睛往下膘,那雙靈巧、白暫的手,像帶著幾分羞澀一般,撫卝著已經很平整的衣領,將即未即、似離未離,一直在自己的胸前停留著。不知道是被帥朗的幾句話觸動了,還是心裡已經固有了那份不舍,杜玉芬像是當初上賊船一般歎著:“好是好,總是讓人心裡有點不那麼舒服,你和大家解釋一下啊“嗯?”

本來眼皮低垂著,杜玉芬剛說話著卡住了,眼睛驚訝地看上了帥朗,不為別的,是因為自己給他整衣領的手,被一雙鹹手捉住了,像瞬間過電一樣,杜玉芬微微顫了顫,直視著帥朗,帥朗依然那副貌似純良的奸詐笑容,正壞壞地看著自己,正壞壞的把卝玩著自己的手,杜玉芬下意識地往回抽卝了抽,沒抽卝動,於是坦然放著,往前,手指觸著帥朗呲開的臉蛋,戲謔了句:“怎麼?趕都趕我走了,還想趁機非禮?““早就想了,沒機會“杜姐你真漂亮“……帥朗捉著杜玉芬的手,捨不得放開,好容易這個晌午沒人的機會,好容易倆碰撞出了點小火花,怎麼著也得借題發揮一下下,一讚揚杜玉芬咬著嘴唇淺笑著,窺破了帥朗的歪心思逗著:“男人在說這句讚美辭時,心裡總是藏著齷齪念頭,你還是甭表揚了啊。”

“耶,這都被你看出來?“帥朗故作驚訝,沒皮沒臉笑了笑,在杜玉芬手上輕輕來了個伸士吻禮,爾後很期待地看著杜玉芬:“難道分別了,都不來個吻別,多遺憾?““有你這話已經把浪漫意境破卝壞無遺了,省省吧啊,你就不是那塊料口“杜玉芬抽卝出手來,兩指戲謔地挑了挑帥朗下巴。一下子把那層偽浪漫的氣氛戳破了,搞得本來有點歪心思的帥朗好不懊喪,杜玉芬看著失落的帥朗先是略略笑了好大一會兒,然後攬著肩,像安慰一般輕啄了下帥朗的臉蛋,只當吻別了,小聲正色教育著帥朗:“不要試圖用男女關係破卝壞咱們好容易建立的友誼基礎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會被花言巧語蠱惑的啊。

“破卝壞什麼呀?這麼熟悉了,那有好意思下手“……帥朗側頭看看杜玉芬,是那類後悔下手太晚的眼神,杜玉芬又氣又好笑的擰著帥朗腦袋擺正了,強行把帥朗的眼光移向他處。

就是啊,快一塊玩成哥們了,還真發展不到奸卝情軌道上,倆人商量著晚上一塊聚一聚,這幫兄弟們都好說,兩瓶酒下去解釋都不用解釋了,幾步的路帥朗猛然停下了,杜玉芬正要問,不料帥朗手指提在嘴上,“籲”了一聲示意噤聲,然後很凜然地小聲道:“你聽!“聽什麼?杜玉芬寒時豎卝起耳朵了,隱隱約約地那裡有響動,像人聲,帥朗拉著杜玉芬,循著聲音的方向踢手躡腳走了幾米,房背後一人多高的幼林裡,果真有聲音,啊?啊!哦!俱是單音節,女人的聲音,像痛楚、像歡卝愉、更像暢快淋漓的發卝泄,杜玉芬聽明白了,定著眉,在背後使勁擰了帥朗一把,景區經常有成對男女遊客淨找避靜地方打野卝戰,看帥朗瞬間這麼來勁,八成是要去偷卝窺了。

“哎,別去“……

杜玉芬小聲叫了句,沒拉著這個窺卝探欲極強的,就見得帥朗滿臉竊喜,偷偷摸卝摸,悄無聲息地向著林邊摸去,然後是靠在一棵小樹旁,似乎是看到了,不過立時像洩氣一樣,沒那份心勁了,杜玉芬覺得奇怪了,這才慢步趨上來,到了帥朗身邊,順著帥朗的手一指,差點笑翻了口那是什麼野卝戰,是程洋正躺在幾米之外的樹下,頭枕著胳膊,光著腳丫翹著二郎腿,腿上正放著野卝戰聲音來源,是那臺上網本,看得頗為來勁,根本沒發現身後有人了。

沒悻了,走了,把帥朗鼻子快氣歪了,走了好遠杜玉芬才笑著故意問著帥朗:“程洋看什麼呢?

“行為藝術片唄程洋因為身卝體原因,所以對歐美行為藝術特別感興趣。”帥朗也故意道。

“少來了?你們男人裡就沒幾個好貨色,淨看這亂七八糟H卝片也不嫌臉紅。“杜玉芬借機教育了帥朗一句。

“知道還問,一聽你也看過。”

帥朗一翻白眼,一揚頭,反詰了句,噎著了杜玉芬了。

杜玉芬腳步稍停,看帥朗那麼懊喪的表情,沒來由地覺得那裡非常好笑,似乎沒有窺卝探到行為藝術比他沒有實施行為還要懊喪,其實……

杜玉芬在暗想著其實一點不介意剛吻別一下下只不過這貨一點正色也沒有,實在讓她接受不了或者從心裡講,不想用男女關係破卝壞這份友誼的明智,杜玉芬要比帥朗更強烈“……

於是又像一位密友般告別,送走了杜玉芬帥朗氣哼哼跑進小樹林,把正在樹蔭下樂滋滋看行為藝術片的程洋踢了幾腳很野蠻兼粗卝暴地把上網本搶走了,就是嘛,光顧一天掙錢把這調調都快忘了,調卝情太累、泡妞賊貴、還是看看片子過過眼癮最實惠……

午後,市區,鳳儀軒。

對於有閑階卝級的生活方式和普通人還是有很大差異的,天氣越熱,鳳儀軒的生意便越好,據說本市不少名媛貴婦都經常出入這裡,後來因為這個原因,男士休閒著生的生意也跟著旺起來,據說不少鑽石王老五以及鑽石非王老五的都熱衷於在這裡認識幾位元行走於上流社卝會的人物,而且經營者也眼光獨到,有時候會安排諸如橋牌、保齡、高爾夫之類的活動邀會員參與,名為活動,其實是促進男女之間活動活動而已,您別不信啊,上流和下卝流都是流,誰能分那麼清不是,前幾天還爆了個小新聞,據說本市搞進出口生意的一位大富卝婆,就鳳儀軒的會員,經常來美卝容不知道怎麼地看上作頭髮的小帥哥,結果買了幢別墅把小哥著起來了,看看,“逆包著、,都出來了,還能有啥事稀罕的?

所以古老頭來這兒,從來就沒有引起過誰還過分注意,只當是個有點余錢準備揮霍完再入土的傻老頭而已,每次來時不過修修卝發、洗洗澡,有時候邀幾位一起聊聊天,下下棋,當然,茶是免不了的,鳳儀軒也是根據客戶的需要訂制卝服卝務,每次老頭來,總在六層的同一個會客室裡擺好茶具和熱水器卝具,喝喝聊聊差不多一下午就過去了。

今天稍稍出了點變化,像往常一樣盛小珊在門口接到了古大卝爺,公卝司是按客戶消費的額度給員工提成的,別人不怎麼清楚,可盛小珊心裡清楚這位沒什麼惡僻的可愛大卝爺這一年多可是給她創收最多的客戶,每每招待都十分殷勤,不過今天一見面上了房間,沒開水沒斟茶,古大卝爺陰著臉只說還有幾位朋友要來,盛小珊瞅著架勢不對,沒敢多問,下樓恭迎幾位來客了。

是誰呢?肯定不是女人,盛小珊坐在門廳會客等待的沙發揣度著,自打認識古清治就沒見過他身邊有女人,在作風上基本是自己接卝觸過的最坤士的男人,不像有些老頭,明顯看著都幹不動那調調了,來這兒消遣居然還對小服卝務員動手動腳。

不過要就男人就不好猜側了,因為一年中所見老頭會過的男人還真是形形色卝色,年青人、中年的、老年的、醜的、帥的、長相很派很有範的、甚至於長得很猥瑣的,那種都有。對了,還得加上一句,就是沒有盛小珊認識的。上一次來是三個人,坐在一起聊得卻是飲料市場大戰什麼的,盛小珊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聽話音許久未見,似乎那個帥朗在外面闖出了點什麼門道,這倒讓她有點興趣了,再加上有兩位警卝察來核實過四月十九的事後,免不了讓盛小珊對於那個很長時間未見的帥朗有點懷念了。

怎麼說呢,那個人很好玩,那天晚上輟導著那貨去和那位紅衣女卝郎搭訕,結果不知道如何,倒把警卝察招來了,究竟原因是什麼,她都無從得知。

奇怪,反正是很奇怪,凡古清治身邊的人都很奇怪。

來了,又來了個奇怪的人,一眼盛小珊就辨出來應該是來找古清治的人,身穿著一身綢衫,衫上繡著古樸圖案,大背頭梳著,很派,人很瘦,不過臉上有點陰氣,像電影裡經常和鬼打交道的非卝人類,到了吧台前一問,盛小珊背後聽到了確實是找古清治,彬彬有禮請著,直上了六層“等下樓,又來了一位,一位中年男,胖胖的臉,小眼,像個奸商,鳳儀軒難得來這種范兒的人,一問又送上了六層……又過了一會兒,來了位威卝武雄猛的中原大漢,氣宇很是不凡,再一問,又送上了六層。

送上去三個人,終於來全乎了,盛小珊把洗過的茶器卝具放在房間裡,壓抑著好奇,悄悄地退出去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04
第136章 往事不諫 來者可追

盛小珊出去了,這位設計師不算很迷人,不過氣質很清雅,柔順的半長黑髮剛剛及肩,感覺不長不短;標準的瓜子臉型,感覺不瘦不胖;淡妝素衣,感覺不豔不俗;言行舉止非常得體,對於陌生的來人並沒有表現出有什麼驚訝的表情,出門時輕輕掩上了門,優雅的高跟鞋聲音輕叫著地面,很悅耳“……

對了,只能聽到這個悅耳的聲音漸行漸遠,此時才顯得屋子裡更沉悶了幾分,古清治居中而坐,並沒有像平時汲水泡茶,而是顯得心事重重,難得地見到這麼肅穆的表情,寇仲下意識地把卝玩著手指,那位貌似奸商的馮山雄看著遠道而來的師卝兄吳蔭佑,這是唯一一位得了師爸真傳的弟卝子,每年介靠著游方四處給人看相算命尋龍點穴過活,此番前來,估計是師爸一年多前安排事終於有了下落了。

對,有下落了,心裡那件事終於有下落,今天都很嚴肅,嚴肅到誰也沒有瞥眼瞧一下剛剛出去的那位女人。

身穿著一身綢衫的吳蔭佑就坐在古清治身邊,只待人一走,這才從隨身的布包裡掏出一個塑膠封的袋子遞給了古清治,布包有些年頭了,繡著陰陽魚圖案,純粹是走方陰陽的打扮,古清治舒了口氣了,看了這位弟卝子一眼,接到了手裡,貌似隨意的翻閱著,第一頁就奇怪了,問了句:“改名了?王卝平?““嗯,改了,端木界平改成姓王名平了。“吳蔭佑道了句口“改得好,越普通越不引人注意,看來端木這些年比你們幾個都強啊“古清治道了句,資料、照piàn,是一幢別墅的照piàn,對照piàn上泊著那輛賓士多注意了幾眼G“嗯,確實比我們幾個強。“吳蔭佑接著話茬,看著幾位同行,解釋著此行的經過:“我找了他一年半,一直沒有下落,我想當年他卷走一千多萬,肯定會隱姓埋名,但肯定不會以普通人的生活方式藏著,所以我通過各省的風水界同行一直打聽著他的下落,而且在他可能去的地方還請了私卝家卝偵卝探幫忙,不過一直沒有什麼下落“四月份,我受邀到佛山給人看陰宅,在他的書房我無意中看到了一份舊報紙,就是這一份,刊載的是新加坡華僑在當地投資的事,這個人很讓我眼熟,後來我想起了,她和十幾年一直和端木一起廝混的那個小鳳嬌很像““有這回事嗎?“古清治亮著報紙,一副女強人揮手作演講的圖piàn,很漂亮的一位中年美卝婦,古清治可不知道弟卝子裡這些爛事,一問,馮山雄點點頭:“想,有點像G““她當時是個什麼人,你們怎麼認識的。“古清治問,很小心。

“當時“馮山雄躊躇了一下,直言了:“當時她是水木年華娛樂城裡的小媽咪,九十年代初那時候中州剛興起這玩意來,我們幾個經常去鬼混,端木人長得帥,我們找的是小卝姐,他倒好,直接勾搭了個媽咪,不但不掏錢,聽說那女人還倒貼“不過,時間這麼久了,我還真不敢認了……老三,你確認就是她?““沒錯,就是她。“吳蔭佑確認了句。生怕別人不信似的解釋著:“我當時也不敢認,這雞頭和女華僑的身份差異也太大了,後來留了個心眼,回頭查這個博宥投資公卝司,還專門以旅遊名義到新加坡呆了二十天,我雇了當地的私卝家卝偵卝探,當地私卝家卝偵卝探主要查婚外戀,要價很高,不過效率也不低,通過徐鳳飛查到了和她來往密切的王卝平,一看王卝平的長相,不用查背卝景我都認得出來是端木界平,後面還有醫院就醫記錄和簽卝名,錯不了,就是他“……

“那他現在是……海外華人?“馮山雄出聲問著。

“嗯,沒錯,而且是有成就的海外華人,在當地投資了電子制卝造企業,專門生產通訊器材,徐鳳飛經營的風險投資公卝司我估計也是他手筆,私卝家卝偵卝探社接業卝務的以為我是徐鳳飛的老公,他們居然拍回一張徐鳳飛和端木界平在一起的照piàn,兩個人現在都是有身份的人了“

吳蔭佑道著,不自然地看了師爸一眼,很為難。馮山雄同樣有幾分難色,在看著吳蔭佑口“十六年了啊,變化真大呀。“古清治草草翻過,歎了口氣,笑著道:“婊卝子和騙子,一對絕配啊,呵呵,沒白培著端木啊,他可比你們都強。“強嗎?當然很強,在座幾位互視了眼,心思俱是相同,即便是現在全部身家加到一起,也沒有十幾年前那趟生意被卷走的多,更何況又過了這麼多年,財富基數已經增長了十幾倍,有多大差距可想而知了。

對了,那趟生意,據說那是一趟很大的買賣寇仲心裡回憶著,那時候自己不過還是個給師爸開車的司機,那趟生意做得有多大,寇仲時值今日也知之未詳,只知道在關鍵時候被自己人騙了一把,卷走了所有的錢,不但人財兩空,還把師爸送進了監獄足足呆了十二年,即便是沒坐監的這幾位也沒落好,樹倒猢猻散,各管各吃飯,吳蔭佑幹著老本行,當了走方陰陽,後來才和馮山雄搭伴,一個買墳,一個點穴,不過串通著掙倆小錢;寇仲自己也不過做了點水產小買賣,如果不是四年多前師爸出獄把幾個人再聚起來,恐怕連今天的身家都沒有。

一切,都是拜那位端木所賜了,只不過這個人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是師爸的著子,也是最得意的弟卝子,更是比在座幾位入門還早的大師卝兄。

天下最憋火的事,是被人騙了還不敢吭聲那號事,更何況還是被自己人騙了,更更何況連自己都是騙子居然被騙了口天下最難辦的事,是明知難為還不得不為的事,特別像這種對付曾經自已人的事。

都沒敢吭聲,表情已經表明了對此事的態度,之前師爸不遺餘力找尋此人下落,在座幾位都不反卝對,不管是報一箭之仇還是找回損失,於情於理都說得通,不過現在明顯要對付的成了一個外國人,即便是專卝業素質這些許年肯定已經和國際接軌,和曾經都是土生土長的騙子同卝夥,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古清治也沒吭聲,兩眼空洞著,是在回憶著曾經意氣風發的年代、曾經紙醉金迷依紅偎翠的生活、或者記憶更清的是鐵窗裡漫長的歲月,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依然是一言不發,汲著水,座好壺,從隨手帶著布包裡揀拾著茶團這是普洱中的極品,老茶頭,不過品相可不敢恭維,黑乎乎的像茅坑裡的石頭蛋卝蛋,古清治揀好一塊丟進紫砂壺裡不動聲色地聽呼呼的水聲一言未發。

“師爸,咱們怎麼辦?“馮山雄欠了欠身卝子輕聲問著。

古清治動了,抬頭審視著幾人,當然懵然無知的年輕小夥已經人過中年,自己也已耄耋老矣平時偶而談及,幾個人都說找到要如何如何不過真正找到了,卻有點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頓了頓,莫名其妙地說著:“有句話叫善卝有卝善卝報、惡卝有卝惡卝報說得很好,記得你們入門時候是怎麼學的嗎?““七十二行,詐騙為王口“寇仲見師爸眼睛射過來,下意識脫口而出。

“還有呢?“古清治問,卻是眼光投向了吳蔭佑。

“入得此行,回頭莫想。”吳蔭佑道。

“山雄,這幾句你理解了嗎?“古清治再問。

“理解了,是說這行回不了頭。“馮山雄道口“那為什麼回不了頭呢?“古清治又問。

這下三個人懵了,互視了眼,為錢?為女人?為地位?為過上好生活?當然一切要歸結到錢上,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七十二行都脫不了這個利字,不過似乎師爸不會談及這麼簡單的問題。

“呵呵,你們有點長進了,起碼不信卝口卝開卝河了。“古清治笑了笑,水開了,倒了杯,第一遍洗茶、第二遍濾茶,三遍水才蓋上壺,拿在手等著,慢條斯理地說著:“有些人並不是因為衣食無著才騙,有些人家產萬貫依然在騙,去掉錢這個表像,其實騙子存在的意義,是建立在對世人的愚弄和通過愚弄得到的那種滿足感,就好色嗜酒一樣,這種癮已經深入到我們骨子裡了,所以我們停不下來,所以端木也停不下來,終有一天,還是要碰在一起的“……

“師爸,十幾年了,我們可還都是土包子,要是沒您點撥,我現在沒准還是個開車給人送貨的賣魚佬,端木當年就比我們都強,這麼些年過去了,我們恐怕和人家更站不到一起了。“寇仲說了句,雖然有點喪氣,可並沒有人提出異卝議,別說報什麼一箭之仇,就雙方現在的懸殊,恐怕見一面都難口“你還沒聽懂。“古清治斟著茶,四個杯子依次斟著,依然是慢悠悠說著:“善卝有卝善卝報、惡卝有卝惡卝報,騙子都不會有好報,既然都停不下來,那遲早都會有惡報,我已經有了,你們可能也會有,端木他根本逃不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等了十六年,這個時候……快到了口“茶斟好了,古清治依次擺著,每人面前一杯,很小的茶碗,傾著身卝子端茶的馮山雄接了句:“師爸,悠說吧,需要我們做什麼,要不乾脆,點,花錢找人做了他。“陰慘慘的,寇仲聽得頭皮發卝麻,道上因為爭利刀槍不長眼要命的事倒不罕見,只不過安逸得久,真要再摻合進這事了,誰也會躊躇。再看師爸,卻是搖搖頭,示意著眾人品茶,隨意說著:“那行你不熟悉,未必幹得利索。

“那我們怎麼辦,人在國外,咱們要到那個地頭找人可就成了外來戶了,更幹不利索。“馮山雄道。

“既然不方便,那就讓他回來嘛,十六年的時間,足夠讓他放鬆警惕了十六年的榮華,足夠膨卝脹他的自信心了,我想他一定以為我早就命喪黃卝泉了,就即便你們在恐怕他也不會放在眼裡。“古清治道口“這個不好辦吧?“寇仲道。

“好辦,給他一個不得不回來的理由,中州畢竟是他老家,總能找到理由的,人都有弱點,他的弱點不那麼難找。“古清治道,手示意著,喝完茶的弟卝子杯子剛沾桌又傾上了第二杯。一直未發言的吳蔭佑斟酌著師爸的話,對於師爸的能力並不懷疑,想了想只提了個小小的建議道著:“師爸,要這樣的話,需要個生面孔,我們認識他,他也認識我們,如果我們直接出面,他馬上就會聯想到您還活著,否則我們幾個聚不到一起,不管怎麼做都不能用熟人都不能涉及到十幾年那樁事,否則他還能想到是您在幕後端木有多聰明不用我說了,即便我們幾個卷走一千萬,也未必能混到今天他這個身份吧?““有人選了,我給他找了個好對手不過還需要點時間。既然我們栽了一次又重新爬起來了那麼這次栽倒的,就應該是他了“……

古清治輕描淡寫的說著馮山雄和吳蔭佑一愣,沒有省悟卝到找到的這個人是誰,寇仲怔了怔,想到了黃河景區,想到了那個謀面不多的年輕人,有點不太相信,不過看著師爸很嚴肅,壓抑著這份好奇,沒有再問口於是又靜默了,只聽得見斟進茶杯的水聲,只看得見,臉色相顧肅穆,茶色深紅如血……

世界是由形形色卝色的人組成的,既然有公而忘私的,同樣有事事為己的;既然有蠅蠅苟苟的,同樣也不缺淡泊名利的;既然有志存高遠的,當然也有得過且過的;既然有苦心孤詣的,那也不缺醉酒當歌的。

這不是想表揚誰啊,對照每句後面的,基本就是帥朗的生活寫照,得過且過、蠅蠅苟苟這麼多年,終於在景區找到了一個悶聲發財的機會,一天少剛幾千、多則上萬的鈔票揣進兜裡,那叫什麼感覺: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呐!

辛苦了這麼長時間,而且這段時間淨想著怎麼憋壞水折騰,還真沒有開懷暢飲來一次對酒當歌,今兒終於有機會了,兄弟幾個聚著歡送杜玉芬,杜玉芬是很動卝情,很捨不得這幹說話辦事都仗義的爺們,席間是頻頻勸酒,得,三圈過來倒把杜玉芬先喝多了。好在今天有倆閒人,派著小卝平果把杜姐先送走了,剩下諸人難得一聚,吆五喝六暢開懷大喝,先啤後白,白後再加啤是南郊剛出景區不遠的天卝宇酒店喝得東倒西歪,等平果送杜玉芬回來,差不多都喝多了。

喝多了就喝多了吧,還都不服氣,誰說人家喝多了跟誰急啊,田園知道帥朗的性子,都快打烊了人都不走實在架不住了,乾脆要了幾瓶高度西鳳酒排桌上,唆導著帥朗和幾個人對瓶吹……這辦法好,吹了半瓶,呼裡隆咚全栽了,終於能回家了。

於是田園、平果,加上小皮三人,和抬飲料件一件挨個人把五個喝多抬進貨廂裡,酒店裡看西洋鏡般地看著幾個爛醉如泥的,都遠遠指點著笑,就有一個稍清卝醒點的黃國強,抬上車居然爬著跳下車了,下車就下車吧,誰知道下了車當街脫了褲子來了隨地小卝便,引得過往路人紛紛駐足觀看,居然還有拿著手卝機拍照了,嚇得田園幾個又勸又拉,出了一身汗才把這貨哄回車裡,乾脆貨廂一關,上鎖了。

折騰,使勁折騰,那個也不安生,就和安生的程洋,二百多斤的體重,比兩頭母諸還難抬,不出幾身汗,根本回不了家。一路上把平果和田園累得吭哧不斷,開車的皮軍軍倒笑了,笑著說著,你們來了我就輕卝松了啊,這幾個哥們不能見酒,一見酒就醉,一醉就不認識回家路了,我這一個月都送了八趟了……

田園和平果面面相覷,難不成這就是倆人找到的工作?

到了晚上十一點多才回到了五龍村,下車叫著門半老皮披著衣服才出來,看著三個人拽胳膊抬腿,被抬那位呼嘻呼嘻發癮症,可不是帥朗是誰,老皮搖搖頭道著:“哎呀,這幾個年輕人呀火力旺啊,咋能喝成這樣?““這喝了就睡都不錯了,還有個脫了褲子在大街上不走的。”

小皮說著,扶著頭,乾脆放到了田園肩上,田園背著,倆人護著,好在這位不怎麼肥,直抬進了房間,老皮叫著倆人到屋裡大坑上休息,剛放下喘了氣,平果把帥朗腦袋擺正,蓋上被子,剛覆好被子,誰可知道離得太近了,醉裡那位發癔症怎麼地,摟著平果的脖子,來了個強卝行非禮,啵啵啵亂啃一通,邊啃邊糊裡糊塗喊著:桑姐,我想死你了,別走、別走,““我卝cāo,放開放開,看我是誰呀?“平果手忙腳亂,使勁扯著帥朗的胳膊撂過一邊,狠狠地朝tún卝部擂了兩拳頭,誰知道這貨醉得早不省人事了,翻了個身,抱著枕頭,騎著被子,擺著liú卝氓姿卝勢,又鼾聲如雷呼呼大睡了。

田園看得笑得肚子直疼,乾脆不理會了,拉著平果,帶上卝門出了房間,奇怪地問著:“桑姐誰呀?你送的那位不姓桑呀?““屁哥,你太老土了,現在誰沒幾個炮卝友啊,總不能緊著一個妞幹吧?“平果抹著臉上的唾沫酒味,指著屋裡的說了句:“現在二哥也是個小款yé了,不搞幾個女人都對不起這身份。““那倒是“平果,說正經事啊,你真不回廣告公卝司了?我是失業了沒辦fǎ,你可還沒失業啊。“田園提醒了句口倆人坐到了院子裡,夏夜裡的涼風微微,這個時候卻是最涼shuǎng最愜意的時候,平果一屁卝股坐下來,拍拍院子裡碼了一人多高的飲料箱,zá吧著嘴,心下無著地說著:“我也不知道,不過二哥這兒這條件實在是……咋“……

無語了,很無語了,窮鄉僻壤、破房爛牆,說是留下,可留得有點心卝虛。想了想又安慰著自己說著:“不過有些事不能看表面,咱們幾個就數帥朗能折卝騰,可你不能否認,也數人家幹得漂亮。我覺得二哥說得好,打工打工,遲早落空,就業就業,遲早失業,不管幹什麼,都不如自己幹“老屁,你不是才來一天就想打退堂鼓吧?““打什麼退堂鼓呀?我還有地方退嗎?我是擔心咱們幹什麼?景區早被老黃、程拐、囉嗦他們幾個劃開片了,咱們這情況又不跟他們一樣,人家社卝會上混得早,手裡攢得好歹有點本錢,可咱們有什麼?我卝幹了兩年除了吃飯租房省省省都沒攢夠一萬塊錢,過年過節回家我就心卝虛,只怕開銷大了“田園擺活著難處,聽得出對這次選擇的擔憂口平果拍著田園的肩膀道著:“老屁你這人什麼地方都好,就是小心眼太多不好,你覺得二哥能虧待了咱們嗎?““那倒不會。“田園搖搖頭口“這不得了,那還怕什麼?“平果不解了。

“哎喲,我是發愁呀,你說我不想回老家那小縣城,可在中州混來混去還是一無所有,我可怎麼辦呀?房吧我就不敢想了,老婆吧,也不敢想,你說我活得有什麼勁呀?“田園感慨著,大概是受了點刺卝激,要是看著有錢人吧還能接受,不過看著曾經一起的窮哥們拖貧了而自己還在水深火卝熱中,那感受可沒那麼好了。

“瞎活著唄,還能怎麼地?我覺得二哥肯定有想fǎ了,要不不會把咱們留下來,沒聽他說嗎,景區這兒的市場就不缺幹的,沒准咱們跟上他真能發點小財。

“平果道著“那樣最好,“田園感慨之下,也免不是憧憬著未來,靠了靠平果問著:“嗨,平果,你要掙了錢,你準備幹什麼?““我?”

呵呵,我周遊世界,去泡外囯妞去,金髮的、銀髮的、紅發的,全是辣妹,嘖嘖嘖,那生活……噝……你呢?““我呀?我開家大飯店,把川魯桂京湘各地外廚請來掌勺,我當老闆,到時候我他卝媽一天吃了睡、睡了吃,啥也不用幹了。““呵呵,那敢情好,我帶上一群辣妹去你店裡吃去“……

“你就吹吧,還一群?沒等你去吃就被辣妹吃了你了“……

“呵呵“……

清風拂來,夜涼如水,絮絮叨叨的閒話直聊到夜深,對於生活,總是有那麼多不如意,對於未來,總是有那樣多的憧憬,倆個人直談到意興闌珊準備回房休息時,還不忘推門看了睡著的帥朗一眼,銀sè的月光灑滿了陋室,簡易的小床卝上帥朗四仰八叉躺著,鼾聲陣陣,好夢正香……

(zeroriku ps:第一卷到此結束,後面再有2卷就全書完了,最近好忙啊沒空更新)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05
第o1章 思維前 生意坑爹

    七月流火,位於二馬路的市公安局大院紅旗招展,警車林立,上午的光景來自市區各分局、各派出所的代表6續到場,走進掛著“防搶反騙百日攻堅行動總結表彰大會”條幅的主會議廳。

    又一個行動結束了,對於從事公安工作的同志們而言,這類聲勢浩大的行動已經成為生活的一個必要組成部分,而且一個行動的結束,就意味著另一個行動的開始,會前翻閱會議資料的公安們竊竊sī語著,據說這次防搶反騙的成果不菲,挖出了一個銀行卡犯罪團夥,在全省尚屬例,四一九大案也取得了重大突破xìng進展,據說當天化裝提款的17位嫌疑人,被刑偵支隊逮了十四個,至於其他小搶小騙團夥統計,各分局、各派出所彙集的要有一百多個,就像資料上所說的,對“淨化治安環境,保障人民財產”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坐在前三排的都是防搶反騙工作組的成員,不過最惹眼的不是案情如何,而是前兩排清一sè的女警隊伍,窈窕的警服,比貝雷帽還俏皮的女警帽,若隱若現地遮掩著長,偶而回頭驚鴻一笑,總能讓後座剛剛落座的鐵警們挪挪身子,生怕警容那裡不整,觀摩良久之後,總有小話附到鄰座認識同行的耳邊:喂,老劉,咱們全域可就這麼幾朵ua,都拉來啦?

    “你知道什麼呀?這次抓騙子全靠警、監控、技偵上聯合作業,娘子軍撐了多半邊天,咱們這號大老粗,落伍啦。”另一位小聲擺活著。

    “是不是呀?你們四分局不是抓了十幾個團夥嗎?”

    “都是街頭碰瓷翻撲克牌的,三五個湊團夥,那玩意能信呀?人家這才是高科技、高智商,méng著面提款都被提留出來了,還是年輕人厲害啊……”

    “得了吧,也就抓了一群替死鬼,那案子幕後黑手能不能揪出來還得兩說………”

    小聲的竊竊sī語,主席臺各位領導入場時自動停止了小話,會議開始了,來自省廳的督導、市政府和市局的各位領導,程式都是既定的,接下來就是挨著個地言了。言的內容自不待說,第一句都是在省公安廳和市委、市政府的正確領導下……在全域各單位民警協作努力下……防搶反騙百日攻堅取得了圓滿成功,抓獲各類兩搶、侵財類詐騙嫌疑人多少多少、挽回經濟損失多少多少、立案多少多少件、偵結率多少多少,列為上追逃多少多少……

    沒有什麼聽頭,坐在二排中間的方卉婷有點走神,看著主席臺上的劉局長,盧副局長,以及來自省廳、來自市政府高不可攀甚至根本不認識的領導,有點走神了,其實三個多月忙忙碌碌的工作回過頭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做了些什麼,細細數數,每日介裡都是在排查、比對、檔案搜索和文山會海中渡過的,不過結果不錯,市局參加行動的榮立集體三等功,自己和小木在市局表彰的優秀個人上榜上有名,小木也如願以償留到了市刑偵支隊,幾個月前進工作組那時候抱著的心願好像都達成了,在這個應該興喜的時候,方卉婷卻是沒來由地有點惆悵,就像心裡有些什麼小疙瘩沒有解開的那種惆悵。

    是什麼呢?好像是那件案子,在追查到取款人就中止了,僅僅確定了中間的山貓毛小義的身份,列為上*級追逃,能不能追回來,追回來需要多久恐怕不得而知了;不過只要不停犯案,再聰明的嫌疑人也要有撞進的一天,這是員警的信條。作為員警對於司空見慣的各類嫌疑人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

    所以,惆悵的好像不是案子,是一件很糾結的事在心裡,自從那天當街施暴揍了帥朗一頓之後,方卉婷就一直有這種感覺,其實很多線索都拜此人之賜,很多看似詭異實則灼見的想法也是來自於他,而在這個喜悅的時候,如果選擇一位和她共同分享的人,方卉婷覺得應該是他。

    沒有理由,就覺得應該是他,不過自上次以後,再沒有什麼聯繫了,其實之後兩天方卉婷就忍不住和帥朗聯繫,關機再之後,還是關機,工作組撤掉各回原單位時,方卉婷很有點想邀帥朗出來的心思,只不過聯繫的結果更讓她鬱悶:停機了。

    他在幹什麼?我是不是把他嚇著了?為什麼他對我避而遠之?是不是他根本就是個逢場作戲的無良男?這個ún蛋,敢非禮我,我揍得輕了……一直見不著他,用不用聯繫聯繫帥叔叔呢……很多自相矛盾的想法閃爍在腦海裡,甚至於有時候會懷念抓傳銷人那天頂樓上的事,很懷念那種縱情和幾yù窒息的感覺,甚至於在這若干天裡,有一種被人甩了的忿意。這些交叉情緒讓方卉婷一會揣揣不安、一會兒心有所思、一會兒目光閃爍,一會兒忿忿不已,一會兒又是悵然若失,上臺領獎時都是旁觀的隊友推了把才省悟過來。

    會,在方卉婷糊裡糊塗的感覺裡結束了,離場時,方卉婷有意識在尋找人群裡的小木,搭襠幾個月,一下各分東西,一個在市局科室、一個在刑偵支隊,這麼大的城市裡再見一面都未必那麼容易,不過會場裡都統一警裝,在警服堆裡找個人那叫個難,直出了會議廳都沒有看到小木。

    小木早跑了,從會議廳直奔出市局大門,上了輛等著的越野車裡,拍門時車隨即動,嗚聲走了,小木幾分興奮的問著:“續隊,有任務?”

    “看把你興奮的,幹過三年來你還有這心勁,我提拔你當副隊長。”駕車的續隊笑著道,副駕上的邢組長也笑了,安慰著小木:“別急,年輕人,有的是案子,先熟悉下工作再上,痕跡檢驗可是個細活,以後多跟隊裡老陳學學。”

    “是,邢組長……咱們這是去幹什麼?我還以為有案子了。”小木應了聲,不好意思的笑笑。

    “找個熟人,帥朗,還記得嗎?”續兵問。

    “記得,哎對了,他手機停機了,聯繫不上。”小木道。

    “在黃河景區ún,聽白所長說,這小子了點小財啊,在景區也算個小名人了。”邢組長笑著道。

    “這是個人精,我看他幹那行都能ún出點名堂來。”續兵隊長也不吝讚美了。

    小木不解了,狐疑地問著:“咱們找他幹什麼?”

    “沒什麼事,有些疑點再和他做做對比。”邢組長隨意說了句,續兵也接著道了句:“主要呢,還想聽聽這小子的胡謅,你們別說啊,我還真覺得小帥比老帥強,上次案情分析會聽老帥講,有點空洞了啊,四一九這鍋夾生飯全扔咱們支隊了,我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該從哪兒入手……”

    兩個人隨意聊著,小木聽明白了,不過眼珠滴溜溜轉悠著心思動著沒敢接茬,帥朗幫過幾次忙,不過肯定不會是看在自己面子上,面子在哪兒呢?小木隱隱猜到了點,不太敢確定,不過能確定的是,肯定也不在前面倆位身上………

    ………………………………

    ………………………………

    景區,熱鬧依舊,繁華依舊,從堤灌站派出所所在地到五龍中心景區,一路上車行緩慢,高峰區經常堵,一堵就是十幾輛甚至幾十輛大巴,比市區堵得還厲害,好容易到了五龍停車場,找停車位置卻又是ua了二十幾分鐘,下車對著這個景區,幾個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炎熱的天氣,遊客絲毫不見減少,沿著景區小廣場到半山腰雕塑像前,密密麻麻都是人,幾個人左顧右盼找了好久,才見得白所長帶著倆位協警從人堆擠出來,迎上來,邊擦汗邊抱歉:“對不起啊,幾位……放假了,學生娃太多了,一天丟錢包幾十起、打架鬥毆十幾起,忙得人屁股就著不了座……幾位元元有什麼需要協作的,您吭聲。”

    “我們找一下帥朗,前段時間老聯繫不上……”續兵說道。

    白所長咯噔了下,不過立時反應過來了,說了句:“那好辦,這小子是不是犯事了?你們倆,到工藝品店裡蹲著,碰見人給我揪到派出所。”

    這話管用,身後那倆壯得像小牛犢的協警捋著袖子就要走,邢組長趕緊攔著:“別別別……不是案子,sī事,半公半sī,千萬別胡亂抓人啊。”

    “哦……那也簡單,我打個電話讓他來。我知道他的電話。”白所長又道。

    “這兒說話不方便,還是我們找他去吧……有些事得當面說。”續隊長堅持著。

    “那走,跟我來……不在店裡就在五龍村,這小子現在和村裡人搞得熱火著呢。”

    白所長得啵著,背著手,一身威嚴警服,前面帶著路,剛要出停車場,幾輛自駕遊的小車又釘在路上堵上了,沒等所長話,那倆協警上去二話不說,嘭嘭嘭拍拍窗門,牛眼一眼,嚴詞厲喝:讓開讓開,長眼睛了沒有,車是這麼開滴嗎?你們堵著別人怎麼過……那些出門遊客自然不敢惹這號人,抱著歉,倒著車,還別說,tǐng管用,眨眼頂著的幾輛車倒都讓開了。

    小木看得這麼執法直翻白眼,續兵和邢組長互視笑了笑,沒吭聲,其實這也沒辦法,每天數萬數十萬的遊客,執法水準估計高不了。

    前行了不遠,續兵有點好奇地問:“白所,你剛才說什麼商店,和帥朗有關?”

    “哦,他開的……這小子是塊料啊,景區這鋪位可都是寸土寸金,這小子來了三個月,十二萬年租金盤下了個店面,搞起工藝品來了……”白所長道了句,聽不出褒貶來。

    “是嗎?沒看出他有藝術細胞來啊……你們看出來了嗎?”邢組長笑著打了句趣。

    沒有,小木搖搖頭,續兵笑了笑。離停車場有一公里左右就到,一排商鋪正在沿山而上的階下,五六家商鋪都是門庭若市,白所長帶著人擠進了門,示意著兩位小協警別跟了,估計沒什麼事,進門時候店裡擠了一堆遊客,卻是連話也說不上,續兵個子高,看著櫃檯後並不是帥朗,是位很有型的大胖子,正向遊客兜售著一個做工精美的沙漏:

    “……這是黃河河netg底的細沙,經過九九八十一遍篩選精選而成,外層是鳴沙山上的石英為原料作的玻璃,沙漏完正好十二個時辰、二十四個小時,一天時間,出了這兒可沒這兒店了啊,我們獨家生產經營,中州別無分號………要不看看這個,黃河母親石雕,和頭頂上雕塑完美ěn合,用材是漢白玉石質地,光這塊石頭就值一百多,雕成像需要ua費十天時間,售價一百八,既有欣賞價值,又有收藏價值……”

    說得煞有介事,好像這石頭取材多難,好像這沙取材也不容易,都是絕無僅有的,誰不賣誰可真是睜眼瞎了。另一邊那位售貨員卻是位帥帥的小夥子,正向幾位女遊客兜售著草帽,秸杆編的,那孩子嘴甜得呀,姐姐姐姐不離嘴,眼睛看得要出水,直說**一九五八年視察黃河就戴得這號草帽,草帽上書一行小字,啥呢,當時**站在黃河岸上說著:一定要把黃河治好……天氣這麼熱,二位姐姐您皮膚這麼好,曬著了那可不是幾十塊錢的事,戴這草帽,既遮陽擋曬,又能體驗一下偉人站在黃河邊的感覺……咱出門玩幹什麼?還不就圖個高興,不值個錢,您要喜歡,不說了,送給您了,誰讓我看著姐姐這麼漂亮呢?………這話聽得那倆女人咯咯直笑,白所長一行一瞧卻是兩位臉上帶褶子,小腹起贅肉的老媳fù,不由地咧著嘴全身起雞皮疙瘩,嗨,你還別說,tǐng管用,忽悠得那兩位既沒姿也沒sè的女人樂滋滋地扣腦袋上,然後是大大方方付了錢,扣著頂破草帽樂得屁顛屁顛出門爬山看黃河體驗偉人感覺去了。

    小木一看一頂破草帽賣三十五,呲著牙直吸涼氣,這玩意能不能值五塊錢都難說。一眼看過,一屋子琳琅滿目的工藝品,小掛件、仿玉製品、幾樣主打的卻是以黃河沙、黃河水、以及黃河裡的石頭蛋蛋為噱頭,拿起那樣的說得也天ua亂墜,那堆水晶裡鑲的破卵石,這胖子能擺活進白惡紀恐龍時代的產物。倆推銷的卻是連給白所長說話的機會也沒有,半天白所長不耐煩了,拍拍櫃檯:“嗨嗨,小胖子,裝沒看見我是不是?”

    “喲喲……白叔,白叔……不不,白大爺,有事啊?”那位胖子嘻皮笑臉,湊了個話。此時小木才認清了,這兩位圍著粗布褂子扮舊社會店小二的貨,敢情是帥朗同租的朋友,和方卉婷到東關時見過倆人,估計這倆貨已經認不出自己來了,果真不認識,那人說了句話,又去招徠客人,白所長隔著櫃檯一把揪著:“帥朗呢?”

    “在村裡呢……要不就在那個點送飲料,我說白大爺,這麼忙,您就別來添亂了,回頭我請您……”胖田園顧不上招待,道了個歉。白所長徵詢了下,能聯繫,於是拔了電話,喂喂喂了半天才回頭說著:“在村裡,走…我帶你們去,坐電瓶車,開個車出來得半個小時。”

    擠攘著出了門,邊擦汗,邊對著對講把巡邏的警車調出來,那體積頗小的長電瓶車著實方便,上了車白所長直接自己開著,拉著幾人朝五龍村駛來。

    車上,剛呆一會兒的續隊、邢組、小木,俱是滿頭大汗,一半是擠的,一半是曬得,百無聊賴話題自然在剛剛見到的工藝品商品上,續兵說這小子幾天不見鳥槍換炮了,邢組卻是道著,這歪心眼想得tǐng多,弄把黃河沙、河裡撿幾塊石頭都能賣錢,你說這錢掙得也太容易了吧。小木笑了笑沒接茬,開車的白所長卻是感歎上了:

    “……還不止這個呢,他們還劈了樹杈做彈弓,弄車泥巴全撮成小泥丸當子彈,專賣給來景區旅遊的小孩,就那破玩意,一個賣好幾十,嗨,城裡小娃真沒見過世面,還真有人要,那小屁孩拿著彈弓,連警車都敢打………現在帥朗是村裡工藝品批商,跑單幫兜銷的都是村裡人,景區只要有坑爹玩意,一準是他們那兒出來的……”

    說著,後座的三位員警笑得前附後仰,每每見到帥朗,總有些新鮮新奇的玩意讓眾人眼前一亮,卻不料這次是如此的亮法,閒聊著,五龍村離景區不遠,拐過中心景區,在到梅園的路中間就是,電瓶車直拐進村口一家大院門口,跳下車的功夫,門口剛駛走一輛柴油三輪車,傾倒了一輛帶水的河沙,另一邊是曬乾的沙,兩位光著膀子的村民正揚著鐵鍬篩沙,邢組長一指笑著道:“這是售價八十的黃河沙漏產地吧?”

    幾個人忍俊不禁,哈哈笑著,門一推便開,帥朗掀著簾子從屋裡奔出來,人未到聲先至:“喲喲,白叔,稀客啊,中午有事不?沒事喝兩盅去?”

    “咂,公事……上級有來人,找你的。”白所長一指,眉一挑,打住了話,帥朗稍稍一愣,趕緊地握著手把眾人往屋裡請,屋裡可熱鬧了,嘰嘰喳喳一群老娘們在聒噪,四張並排的大桌,一堆玻璃瓶、一缸篩好的細沙,每人面前都擺著汽燈,天平稱好沙,倒進錐形玻璃瓶裡,兩相一熔焊,果真是山寨版沙漏一次成形。

    “哎,進來呀………請請………”帥朗掀著內屋的簾子,看著眾人都觀察工序,笑著道:“這有啥看的,誰也會,不會五分鐘都學會了。”

    “帥朗,你這就是三無產品啊?”小木提醒著。

    “手工藝品,這是藝術,你懂個屁。”帥朗斥了句,一斥看續兵瞪了瞪眼,立馬陪著笑,趕緊稱呼請著續隊長,續兵對著這個嘻皮笑臉的有點無語,沒吭聲,剛坐下,邢組長把玩著帥朗桌上一堆雕塑,笑著問:“這是石雕?”

    “對仿漢白玉雕的,做工非常精緻,市場價賣一百八,一點都不貴,就石頭都值百兒八十。”帥朗坐下來了,嚴肅地說道,很像在談論雕塑嚴肅藝術,邢組長一揚手遞給小木問:“小木,看看是什麼東西?”

    小木拿到手裡掂了掂,笑著道:“高分子和石粉聚合材料,模具衝壓成形。別說一百八,十八都賺了。”

    “不可能,誣衊……別說十八,你八十都進不來貨。”帥朗正sè說著,駁斥著。

    “帥朗,我學痕跡檢驗的,邢組長是研究刑偵技術的,就你這破玩意,我們能把配料寫出來你信不?”小木很專業地戳了句,笑著戳破謊言了。

    帥朗一愣,恐怕是瞞不過這些火眼精睛的人了。抿著嘴,笑著,然後眯著眼,笑得更厲害了,表情十分豐富,不過一點也不臉紅,笑著一揮手:“行家行家……還是人民警察厲害,不說了,一人送一個,其實就高分子和石粉聚合,這成本也是相當高滴,一百八真不貴……其實主要客戶群是賣給傻*老外,咱從來不坑自己人啊。”

    “去去……別擺活你那坑爹玩意啊,上級領導找你有事呢……那個,邢組、續隊長,還有這位,我回避一下,我在外面等你們啊……”白所長叩著桌子示意了句,看自己在場都沒有正題,很知趣地告辭了,一出門,帥朗看著三位員警都嚴肅的面孔,很不確定地說著:“我……我沒犯事吧?”

    小木捂著嘴,撲哧聲笑了,這表情,很像有事。

    邢組長也笑著,續兵對著帥朗卻是生不起氣來,從隨手的包裡抽了本子,然後從本子裡抽了張很薄的紙,再然後很小心翼翼地打開,動作很慢,當打開的一刹那,一副女人的畫像現在帥朗面前,帥朗眼睛一直,明顯地臉上臉肉抽了抽,愣了。

    這個細節,被續兵觀察地眼中,半晌舉著電腦合成的畫像,不帶任何感情sè彩的問了句:

    “認識嗎?別告訴我不認識,她認識你………”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06
第02章 泰山易改 本性難移

是誰的畫像?

既然是畫像,肯定是警方尚未確定的嫌疑人,不過這個容顏卻是帥朗心裡最深的秘密和最刻骨銘心的記憶,身邊能讓帥朗動容的事不多,這個畫像肯定算一個,乍看之時,還是讓帥朗稍稍有點失態了,這個細微的失態在續兵眼裡看來,肯定要當做有所隱瞞了。

沒吭聲,帥朗側著頭,兩眼成一條斜線,你看不清他的目光是注視著拿畫像的續兵還是續兵手裡的畫像,就那麼看著,稍稍動容之後又是來了個很動容的動作,使勁抿著嘴,豎著大拇指,朝續兵說了句:“厲害”

“別打岔,直接回答,認識還是不認識。”續兵斥了句,職業地嚴肅表情。

“介於認識和不認識之間。”帥朗正sè道,手指點點,同樣很嚴肅。

愣了,這下輪到續兵愣了,無非是兩個答案,一個是認識,一個是不認識,根據這兩個答案綜合詢問的表情應該能看出點什麼來,不過帥朗給的是第三個未曾料及的答案,續兵把那堆山寨雕塑推過一邊,畫像鋪到桌子,看了同行的邢組長和小木一眼,指著畫像問著:“那你跟我介於認識和不認識之間,是怎麼個認識或者不認識?”

“這個很好解釋嘛,你們還不就拿這個畫像詐詐我唄?你們畫得像我怎麼確定?你們看眼睛……”帥朗一捂臉,只lù著眼睛,指摘著:“光看眼睛,像關芝琳,就電眼美人那個;光看嘴型,你們看是不是像大嘴茱麗婭,很xìng感的啊,畫得不錯……還有,你看鼻子,多像張柏之,這個不陌生的,專給老公戴綠帽那個………你們畫得這麼漂亮,相似的這麼多,我怎麼確定?”

“這是根據嫌疑人交待恢復的畫像,怎麼不能確定?”續兵斥了句。

“哎,對嘍,問題就在這兒。”帥朗叩著桌子說著:“每個男人眼裡的美女都不一樣,有人喜歡長髮的、有人喜歡大眼的、有人喜歡厚嘴chún、有人喜歡苗條的、也有人喜歡豐腴的……反正不管喜歡,在他描述一個見過的女人時,會下意識地把自己喜好加到描述中,這也是電腦合成圖像和真人之間的差距,要不你們不直接貼通緝令,問我幹嘛?”

噝……續兵表情一凝,氣著了,問話者倒被反問住了,反問的還振振有詞,這番語速飛快的吧唧像小微沖刷刷而來,聽得邢組長也是瞬間無法辨識真意,倒覺得有點道理,乾脆直說了:“這就是恢復的那個紅衣女郎肖像,經過被捕兩個嫌疑人的指認,不會差別到你不認識吧?”

“我說了嘛,介於認識和不認識之間……”帥朗瞪著眼,心裡暗笑了,探知了來意,更是有的放矢了,拿著畫像細細端詳著:“看著真面熟,不過這說明不了什麼,我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看美女,最愛好的是看不穿衣服的,煆練了這麼多年,已經達到眼中有美、心中有女的水準………看著鳳姐我能把她想像成林鳳嬌,你說這麼簡單的線條,實在沒有勾勒出女人的美來,不過這東西真不能確定,你說現在的女人誰不會打扮,隨便眼影一打、眉線一描、口紅一抹,五十扮成十五都有可能………”

“嗨、嗨……別不搭調啊,就問你,她是不是四月十九號晚上你見到的那位女人,也就是你搭訕的。”續兵敲著桌面,不耐煩了。

“有點像,也不太像……眼睛太大了,眉距小了,鼻樑沒有這麼高ún線太突出了,得薄點……再說了,好幾個月了,就見過一面,我還真確定不了,那天晚上就在西餐廳看了看,她留著長髮,我連這個臉型都確定不了,只知道很漂亮,後來就被裝麻袋片裡關黑屋子裡了,黑燈瞎火,讓我怎麼看……”帥朗拿著畫像,左看右看來回看,嘴裡說得都是來回話,半天連續兵和邢組長也確定不了,究竟是這描驀的不像,還是帥朗真沒看清楚。

“帥朗,嫌疑人可是交待了,你們被關在黑屋子裡,表現得很親近,還有位嫌疑人反映你們倆是那種男女關係,不至於恢復出來的肖像你會真不確定吧?”續兵狐疑了,有點不太相信技偵上恢復得照片會差到這種程度。

“真是頭回搭訕就遇上這事了,你們都已經確定了,還用置疑這個呀?……我們表現得親密有什麼問題嗎?同是天涯淪落人,不濡以沫還道還互掐不成?再說不親密行不,倆人被銬在一塊呢?”帥朗道。

“對了,上次你提供的情況還有個疑點………”邢組長插了句,拉著椅子坐到了帥朗旁邊,直接問著:“倆人被銬的情況屬實,你說銬子是你打開的是嗎?”

“對呀?”帥朗道。

邢組長不說話了,一示意,續兵一抽,kù腰裡叮噹作響,一副裎亮的手銬揚了揚,就聽續兵說著:“他們用的就是這帶的這種,鑰匙了是三解螺旋式的,既然你的東西都被搜走了,是怎麼打開的?”

“這個女人,鞋上有那種鋁制的金屬扣子,一扭一歪就成工具了,沒那麼難打呀?”帥朗反問著。

“這可是警械,有你說得那麼簡單?”續兵追問著,帥朗不說話了,一伸手,要手銬,續兵愣了愣,大大方方拍到帥朗手裡,帥朗卻是看也不看,隨手從桌上筆筒裡抽了圓珠筆,塑膠杆在嘴裡一咬,咬咬咬了幾下,然後小心翼翼捅進手銬的鑰匙眼裡,拔拉了幾下,爾後卡拉拉拉幾聲鋸齒的輕響,活動齒旋了三百六度個大圈……愣了,續兵、邢組長包括小木看得大眼瞪小眼,活動齒一轉,那等於鎖簧被拔到開鎖位置了。

“沒啥稀罕的,紙質夠硬都能打開……”帥朗大大方方交給續兵手裡解釋著:“您要不信,去找雙女涼鞋,上面那種金屬扣全部能做成開鎖工具……”

“你哪兒學得這本事?我怎麼越看你疑點倒越大。”續兵愣著眼,收回了手銬,帥朗笑了笑道:“這個是員警逼出來的。”

“什麼?員警怎麼逼你了?”邢組長不悅了,聽得話裡有刺。

“員警職業危險、工作壓力大、工作中情緒很重,很難分清有是公事還是sī怨,所以經常把情緒帶回家裡,所以就容易滋家庭暴力,不是打老婆就是打兒子……我是那個受害的兒子,我爸經常拿手銬銬我,時候長了,逼得我就學會自己開鎖了,不開不行呀,挨揍呢,你說是不是員警逼的,我爸就是員警啊。”帥朗正sè說著。聽得續兵和邢組長哭笑不得,小木倒是頭回聽說帥朗家裡還有家庭暴力,不相信地問著:“不可能吧?你爸tǐng和靄的呀?”

“那是沒揍過你……揍人時候一點都不手軟。”帥朗道。

離題了,邢組瞪了小木一眼,小木不敢吭聲了,不過回頭看帥朗,帥朗可不理這茬,三番幾次問話問了個一頭霧水,續兵和邢組交換著眼sè,估計是對面前這個介於涉案和不涉案的還是無法確定,不過既然不確定,那就不能把嫌疑加諸到人家頭上了,倆調整著情緒,還沒說話,帥朗的電話鈴響了,帥朗避也不避直接接著電話,很大聲:“喂……哦,陳秘書,請指示,大事小事我都辦,沒二話……什麼?林總請,參加鑒寶交流會,什麼寶?古董?我不懂這個,那破壇爛罐有什麼看頭,那有裝摞現金人心裡實在……我真不懂,那那再說吧,我回頭和林總說去………好好,沒問題,銷售任務可以加,上貨價不能給我們加啊……好好,沒問題,你要請我敢不去,其實呀陳秘書,我最喜歡和你一塊吃飯了,要不是怕林總多心,我得天天約您……嘿嘿,好,拜拜……”

電話亂七八糟,公事sī事曖昧之事在帥朗不斷變化的臉上表情裡看得很真切,扣了電話,帥朗剛要說話,又響了,卻是景區要加貨的,接了電話又安排了配貨的,這才安生了,一抬手:“咱們繼續……說哪兒了?”

哪兒了,早忘了,續兵和邢組明顯有點不悅之sè,帥朗抱歉道:“實在對不起二位,您看這兒把我給忙的……您繼續,其實也沒什麼繼續的,我真是參與什麼銀行卡詐騙了,別說你們,我爸就饒不了我……您要有真憑實據,得了,直接把提留走得了,我還真想進去安生兩天呢,這一天忙得焦頭爛額的,真不是人幹的活……”

得瑟,很得瑟,就像有錢**拽那句:爺窮得只剩下錢了。

看樣,這麼得瑟應該不像涉案的,原本續兵發現這個疑點之後和邢組長討論過,如果帥朗真和那位紅衣女郎有男女關係的話,那麼這個案子在其中扮演什麼角sè有值得商榷一下,不過現在連他也說不準了,乾脆把這事放過一邊,收著畫像隨意道著:“如果再見到這個女人,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放心,我一定拉上她找他們當面對質,把話說清楚。”帥朗道。心裡卻是反向自言著:你想得美。

“對了帥朗,上次的事還沒有好好謝謝你……你對提款人實施犯罪的行為猜測很精准,落網了十四位。”邢組長謝了個。帥朗無所謂地揮手:“別客氣,多判他們兩年……哎對了,我丟的錢、錢包、手錶呢?追回來沒有?”

“這………”續兵被噎了下,都這會了還不該丟的那點東西。邢組長勸著帥朗,又是老一套,我們正在全力追繳,有消息一定告訴你,能追回來一定送還你,勸了幾句又回到了今天的一個主題上,徵詢似地問著帥朗:“……千萬別有情緒啊,其實我們來就是向你核實一下肖像的準確xìng,捎帶呢,還想諮詢諮詢你,現在這個邦爺梁根邦、山貓毛小義都在逃……依你的判斷,他們下一步會怎麼做?”

“耶?”帥朗嚇了一跳,張口結舌地道著:“這…我又不他同夥,我怎麼知道?”

“咂,判斷嘛,上次你猜得tǐng准的嘛……以你對類似犯罪行為和嫌疑人的瞭解,你的判斷比我們的肯定要有價值。”續兵好容易說了句奉承的話,有點抛磚引玉的意思。

“哦……”帥朗眼珠轉了轉,嘴一撇,一拍桌子:“很簡單嘛,他就在中州。”

“什麼?”

“不會吧?”

續兵、邢組、小木同時嚇了一跳,驚訝地瞪著帥朗。

帥朗可不介意把人往溝裡引了,神sè凜然地道著:“有句話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對吧?老歪家窩點被一搗,落網十幾個馬仔,按你們思維,他會在全國任何一個地方甚至於出國了,都不可呆在中州對吧?……你們視線肯定要往全國撒網,搞個網上追逃什麼地,這樣一來,中州就成燈下黑的地方了,最安全了。……可是涅,這個人既膽大,又心細,從作案手法上就反映得出來,出事僅僅讓他慌亂了一下下,等他回頭一想,回來了,誰也不敢相信他折回中州來吧?……要是我,我就在中州呆著,地面熟了,反而好辦事,省得在外面出行住地不小心被那員警無意中撞上了,對吧?”

鴉雀無聲了,瞠目結舌了,面面相覷了,小木撓著耳邊,一千個一萬個不相信,續兵咬著嘴chún,有點不相信,可又反駁不了帥朗這麼肯定的判斷,邢組長也在沉吟,這東西真不好說,嫌疑人從理論上都是有某種精神強迫症患者傾向的人,沒准那個膽子大得沒邊的真還窩在中州也說不定。

正說不定時,帥朗的電話又響了,卻是工藝品貨到了,這下顧不上和員警們分析討論了,為難地看著仨員警,邢組長擺擺手:“你忙吧,我們不打擾你的正常生意了,有時間我們約你聊……”

“好是好,就是一般情況下都沒時間,我們這兒是連軸轉,一個人當仨人使喚……您幾位慢走……”

帥朗說著,委婉地回絕了,把三位送到了門口,上了白所長開的電瓶車,車剛走,送貨車就來了,幾人遠遠看著帥朗招呼著製作沙漏的老娘們搬著小件的工藝品,那樣子著實忙碌得緊,又聽白所長擺活著,這小子眼光tǐng賊,整了幾十種huā樣的小掛件、紀念章、小禮品之類的工藝玩意,低價批發給村裡人在各景點銷售,以前市場也有在景區零售小玩意的商販,不過沒幾天都被村裡人趕跑了,沒少給派出所惹事,不過僅限於搶生意打打鬧鬧的,也沒有什麼太出格的事………

三位上級來人也聽出來了,派出所的十有**和這貨穿著一條kù子呢,幫著說話呢,這事都理解,都沒有挑明。不一會駛到景區,白所長要留幾位吃飯,幾位是推託了辭行了,這位所長又忙著把巡邏車交給協警,一眨眼不知道忙去了還是躲開了,三個人到了停車場,續兵擠著去開車,小木和邢組在等著,用了快半個小時才車才倒出景區上路,等上車時,邢組手裡卻是多了一份雜誌,奇也怪哉地問著續兵:“你見過嗎?”

“哦,這個呀?那不車站賣的多了麼,都逑盜版玩意。”續兵駕著車掃了眼,忽略了。

“不一樣。小木你看看。”邢組長遞到後面,這五塊錢一本買的,景區不少挎個包叫賣報紙雜誌的,小木倒沒發現其中的蹊蹺,拿到手裡翻了翻,一念樂了:“高官和他的173位情fù……六十七條命案兇手落網……13億特大金融詐騙案始末,娛樂圈被潛規則的女星排行榜,還有一個最酷的,蒼井空,一代**的情事揭秘……哈哈,我都沒發現啊,兇殺、**、財富、美女,所有吸引眼球的東西全乎了啊,這要是公開發行,銷售肯定不錯……咦,印刷品質不錯嘛,哈哈……”

“現在的人呀,就喜歡這些不著調的,沒辦法。”續兵笑著道了句。

“錯嘍,我要告訴你們,裡面是真實案例,你們怎麼想?”邢組長雙手叉在xiōng前,不動聲sè說了句。

“不可能吧?六十七條命案這是真的?”小木嚇了一跳。

“咦?會不會是……”續兵狐疑道。

“對,就發生在咱們省的一個案例,精神強迫症患者,這個人喜歡鄉村或者城郊邊緣作案,一殺就是滅門,而且有個jiān.屍的惡僻;每每作案實施之後,他會徒步奔跑幾十公里脫離案發現場,這個嫌疑人沒有什麼親人,也不會用任何現代通訊、交通或者其他工具,從來也不住店,甚至連身份證都沒有,我們所有技偵手段在這種原始作案手法面前都失效了……只能眼看著他縱橫四省十七市一次又一次作案,最後偵破依據他的每次作案現場,由省精神病院的一位實踐經驗很豐富的專家給了我們點提示,我們才往這方面想,排查這類三無人員的時候,我們一個地方收容站甚至於已經把他收容了,最終還是錯過了,這個案子持續了兩年零四個月,直接受害人裡留下了一個倖存者我們才最終確定目標………這個案子很少見諸於報導,也就網上有過流傳到這個報導的時候,我想每個人心裡湧起的第一感覺絕對不是員警為民除害,而是對嫌疑人手法的讚歎,即便說到員警,也會給員警扣上一頂無能的帽子……你們說,用了兩年零四個月,抓住這樣血債累累的嫌疑人,是我們功勞呢,還是我們的過錯?”

邢組長若有所思,提的這個很嚴肅而且很無奈的問題,恐怕這個電信詐騙案讓他有所感慨了,即便將來抓到嫌疑人,但這個時間誰也不知道會有多長,還會有多少受害人,還會有多少涉案金額只是數字,無從追繳………

……………………………………

……………………………………

沒錢的時候人活得很自在,生意忙了,能賺錢了,人充實了,可也累得夠嗆,續兵隊長一行剛走不久,帥朗出現了景區遊覽的電瓶車上,從村裡一直坐到五龍景區,人頭人面熟了,路費也省了,和開電瓶車打著招呼,下了車,拔拉著人群,隨便抓了個挎著包四顧尋找目標的賣報人問著:“你們老闆呢?”

“在河沿上。”賣報的指指黃河觀景台。帥朗剛要走,又想起來回頭看了看,這位賣報的,樣子tǐng伶俐,個子不高,背著個裝滿雜誌報紙的大包顯得有點瘦弱,帥朗看了看有點於心不忍地問著:“你多大了?”

“十八。”那小夥抹了把鼻子,機械地脫口而出。

“我問你真實年齡呢?”帥朗道。

“你不是我們老闆的老闆麼?你也查這呀?”小夥子有點局促,看樣被查得次數不少了。

“去吧,不查。”帥朗也機械地說了句,眼睛裡有幾分不忍,看著瘦弱的小夥在人群裡穿梭著,專揀景點裡出來等車的遊客,一塊錢一份的報紙、三塊五塊十塊三本都賣的雜誌,叫賣的聲音很稚嫩,hún得熟了有時候能鑽到大巴車上推銷幾份,這是程拐發展的一批零售戶,一半是村裡人,一半是程拐招的,只不過頭次見這麼年齡小的,帥朗邊走邊有點氣悶,上了觀景台,見得程拐兩tuǐ在耷拉在鐵鍊外正抿著飲料看風景,一把揪著拉起來,小聲問著:“你怎麼招未成年人給你賣報?”

“這有啥稀罕的,你到勞務市場瞧瞧,打零工的都這玩意,一張口都說十八。”程拐不以為然了。

“兄弟,你這也忒缺德了,都十幾歲的小娃娃,下面招的那個才多大,沒准初中都沒畢業,都正讀書年齡呢,咱們不能幹這事。”帥朗苦心勸著。

“你傻了巴嘰的,你倒大學畢業了,不還在這兒賣飲料?”程拐反問了句。

帥朗一噎,眼直凸,乾脆直接來了,踢了兩腳,扇了一巴掌,罵著:“你不念書巴不得天下人都跟你一樣是不是?打發走啊,這種人以後不能收。讓這麼大孩子給你掙錢,你可忍心呀?”

“好好……辭了辭了,辭了還不逑一樣,又到那個飲料端盤子洗碗,沒這活掙得多還累人呢。”程拐惹不起帥朗,胡亂地應著,推搡中帥朗看得這貨kù兜裡插了本雜誌,隨手抽了出來,一翻,又生氣了:“告訴你幾次了,把這個換了……太**的不能要;還有這個六十七條人命案,也換了,太不和諧,招眼……你就整點huā邊新聞、三角戀、男星出軌女星劈tuǐ之類的爛事就成了,消譴解悶就成截就扔了,誰也不當回事……我說你好歹多少年書商,是不是這本雜誌你字都認全?內容你要隨大流,13億吸引力不夠了,華爾街詐騙已經達到五十億美元了;還有蒼井空已經昨日黃huā,現在是**妹;還有這個娛樂圈潛規則女星,都是舊聞了,跟不上時事了……你下一期這樣寫,某女星揭秘被102次潛規則的經歷……這樣的話,勾引人的好奇心就上了一個檔次,獵奇獵豔是人的通病,你在這個多動腦筋……還有,哎,你聽懂了沒有?”

“懂了,懂了………”程洋如聞天籟茅塞頓開,豎著大拇指把帥朗驚為天人,其實這份盜版的總策劃就是帥朗,銷量蠻不錯,因為排版製版投入大,就發行了一期還沒下聽升級版出來,程拐點著頭應著:“嗯,就這麼辦,我再找到網上搜羅,你把關啊……這麼說你大學沒白念,腦子裡齷齪想法比我多得不是一點半點啊……”

“你丫磚我呢?罵我呢?”帥朗揪著程拐斥著,程拐恬著臉笑著道著:“誇呢,我敢罵呀?這三個月掙得比我一年掙得多,我把你供起來當爹都來不及呢………嗨,又幹什麼?mō我幹嘛?”

帥朗揪著帥朗,沒有討論的意思,卻是亂mō程拐的口袋,mō了半天找到了,車鑰匙,帥朗拿手裡,掉頭就走,敢情是借車進城順便教育一番,程拐車又被搶了,有點不樂意了,叫嚷著:“哥哎,你現在這麼大身家了,自個買輛車嘛,天天搶我車算怎麼回事?”

“開你個破車是看得起你……你以為我想開呀,油錢多貴呢?”

帥朗頭扭回頭,很不領情的道了句,大搖大擺走了。

車倒也不算太破,而且磨合得好了開得蠻順溜,駕車上了景區路,電話響了,看了帥朗接了下來,裡面傳來的一聲甜甜的女聲:“帥朗,我到了,你還得多長時間?”

“我們這兒堵,還得二十分鐘,稍等一會兒……”帥朗溫柔地說著,宛如換了個xìng子。

“好的,我在門廳等你……”電話裡,甜言軟語,雖然不至於但絕對有蝕骨的魅力,聽得帥朗笑意一臉,放下了音樂,車廂裡回dàng起了刀郎《衝動的懲罰》,那句:如果你不知道我那天喝多少杯,你就不知道你有多美……很有感覺,特別是準備去會美女的時候,總有一種蠢蠢yù動的感覺………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07
第03章 無心之得 有心之失

畢竟還是市區有看頭,每每從景區呆上幾天回來,多少總有點新鮮和驚豔的感覺,一輛紅sè的小MINI飛馳而過,駕駛室裡戴墨鏡的MM留了一個蜷發紅chún的倩影,貌似誰家二奶又出來招搖來了;路邊的候車亭,幾位huā季少女貌似結伴出行,手牽著手低語著,笑容比陽光還燦爛;再行不遠,又見得路邊佇立著一位亭亭雙手拎著個淺sè的小包,貌似誰家的小家碧玉正等著夫君來接……天很藍、城市很熱鬧、心情很好,仿佛又回到了大學時代無所事事,每天介坐在路邊看美女養眼的時光。

路不遠,就在順水路八閩海鮮城,到了酒店門口找著停車位置,剛剛下車便即看到了門廳臺階之上站著的那位,同樣是婷婷玉立,同樣的風情萬種,甚至於比一路看過的美女回頭率更高幾分。

招著手,那妞招著手,帥朗也打著招呼,踱步走近了,遠遠地笑著,像綻開的玫瑰,對了,本來人家就是校huā,曾經被中大中文系那群歪瓜裂棗男生公認的校huā,歪瓜裂棗裡自然包括帥朗在內了,再走近幾步,一身淺灰sè工裝的雷欣蕾看得更清了,笑厴如huā地相迎著,在帥朗仰視的角度裡,能看到勉強過膝的工裙似乎被修剪成了魚鱗狀的圖案,顯得很俏皮,黑sè的挽帶高跟鞋襯托著整個人如此地高高在上和婷婷玉立,讓帥朗不自然地又感受到了曾經很多次感覺到的那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對不起啊,路上有點堵。讓您久等了。”帥朗說著,上了臺階。

“老同學了,還客氣什麼?走吧……”雷欣蕾款款大方回了句,兩個人並肩進了海鮮城,座位已經定好,服務生領著兩人直到了一層大廳的臨窗角落,斟水遞菜單的功夫,帥朗掃了眼環境,很不錯,空調把空間的溫度降得很適宜,四散落座的客人有一半占座,一半裡面有一半是成對的男女,在裝點著盆景、雕欄、音樂的環境中竊竊sī語。

沒辦法,現在的飯店環境都向著曖昧方向發展,像這種清清雅雅的環境,最適合男女配對淺斟小飲,邊吃邊情話綿綿,看到不遠處一桌有一對情侶吃著都不安生,得空嘴閑還得啵一個,帥朗下意識地收回了目光,不好意思再看了。

“吃點什麼?”雷欣蕾翻著菜單,抬眼問,眼睛很亮,鬱著喜sè。

帥朗笑了笑道:“你點吧,這玩意我還真不會吃,咱就是個燴面胃。”

雷欣蕾笑了笑,點菜的服務生解釋著,其實海鮮也針對地方不同進行了很多改良,很多菜品沒有想像中那麼生猛,比如基尾蝦了,比如奶汁鮑了什麼地,就很適合大眾的口味,帥朗一翻白眼瞪了瞪:“別朝我推薦,今兒你都沒看准主人是誰,怎麼下刀開宰呢?”

雷欣蕾撲哧聲笑了,服務生也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沒什麼主見的客人一推薦,糊裡糊塗直點死貴的菜,聽口音這是個明白的主。雷欣蕾乾脆當家了,點了豆瓣鮮魷、炸菊huā蝦、通草卿魚湯、椰味魚丁、蟹肉涼瓜,又問著帥朗,多要了兩份蝦仁面,遞回了菜單,打趣著問著帥朗:“你讓我點我可給自己省錢了啊,要你請我,我可不客氣。”

“所以,我儘量不請你……”帥朗笑著回了句,掏著口袋,撚了幾頁紙遞給雷欣蕾,這才是正事,雷欣蕾看著帥朗遞過來的單子,沉吟了片刻道著:“你要鑲九曲黃河的縮影,這個模具不好做,我試試幫你找找吧。”

是水晶球的鑲飾、長方形的是紙鎮樣式、還有個扇子形狀,都是要在景區出售的工藝品,這玩意帥朗可搞不了,草圖是田園和平果做的,很模糊的一個概念,而做外貿進出口的雷欣蕾有和中州各中小企業聯絡的方便,兩個人因為工藝品生意,這些日子來多有交集,不過吃飯倒是頭一遭。收起了帥朗給的圖紙,雷欣蕾也掏出來了一份彩頁遞給帥朗看著,沙漏,四個樣式,圓的、錐形的、菱形的還有個不規則形狀的,再翻過去,又是金屬澆鑄的黃河母親雕塑,幾頁看過,帥朗點點頭:“tǐng不錯……這樣吧,新貨先做百把十件樣品,我賣賣試試,下午店裡給你傳個要貨的單子,這次貨量比上次要多點給我趕出來。”

“還要啊……這才兩周嘛?”雷欣蕾詫異了句,四個小廠家,供的從大件到掛件十萬多件,這麼快出完了,還真讓她感覺吃驚,現在明白為什麼一萬月薪請不動人了。果不其然,帥朗不以為然地說著:“只要不下雨,每天銷一萬件小意思,架不住景區人多呀?”

“那你可賺大了啊。”雷欣蕾羡慕了句。不料帥朗一撇嘴道著:“賺什麼呀?小紀念章、小掛件批發出去才掙幾毛錢,一個大沙漏、大雕塑批發才四塊錢,你知道他們賣多少,村裡最高記錄,雕塑賣了一百六十美元。”

“啊?十幾塊錢成本,能賣這麼多?”雷欣蕾聽天書一般,不敢相信了。

“那是,人多了什麼鳥都有,你知道七月六號高峰期來了多少人,十四萬多,甭說我們做生意的,景區撿塑膠瓶的,收入都直追城市白領,呵呵……”帥朗笑著道。

“哇,那當初還發愁什麼就業?都去景區拾塑膠瓶得了……呵呵。”雷欣蕾掩嘴笑著道。

男女之間,如果沒有什麼出格想法,那交往就簡單多了,兩個人談笑風聲,狀似一對老友,稍等菜上來了,相互客氣謙讓了幾句,要了幾杯冰啤,細嚼淺嘗上了,幾個應景小菜著實養眼,紅得深紅、黃的嫩黃、白得晶瑩、綠的透亮,嘗了幾口倒也可口,一吃開嘴不閑了,話便少了,話一少,思維便活躍了。偏偏帥朗的眼珠從來都不安生,又是第一次應邀校huā請客,心裡總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蠢蠢yù動,好像是這份心思在指揮著他的眼珠子,不時地偷瞟著面對面的雷欣蕾。

漂亮,很漂亮,每每在看到漂亮女人,帥朗心裡的心底總會浮現一個很強烈的聲音:**的,晚上還沒准被那個牲口騎著呢?

這年頭,美女還真不那麼靠譜,最起碼帥朗就知道,當年中大校園裡huā繁草茂,綠樹成蔭,經常成為一對一對野戰的絕佳場所,每每看到雷欣蕾就能回憶起當年她和韓老大男才女貌,出入成對的景像,就是嘛,帥朗偷偷瞟了雷欣蕾一眼,心裡暗道著:便宜老大那牲口了,這麼水靈的妞………

接下來怎麼說呢,美女如美食,眼不見為淨,既然見過而且瞭解了,那份心思又被某種情緒暗暗地壓抑下去了。

低眉正細嚼著魚丁的雷欣蕾其實也在偷瞟著帥朗,或者在她看來帥朗是所有印像中同學裡變化最大的一位,而且每每那個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樣子,有些時候甚至讓她感覺到有點高不可攀,瞅了個碰杯的空,雷欣蕾隨意地問著帥朗道:“你發現了沒有,你變化tǐng大的。”

“是嗎?我自己怎麼沒感覺?”

“應該有感覺呀?你記得你那時候說話不多,現在好像比誰都能說會說。”

“逼出來的,出來工作門檻低的能找上的,就推銷,想幹這行,離了嘴皮子怎麼行?逼著逼著就練出來了……”

“嗯……以前感覺你很凶的,瞪人一眼都讓人害怕……你看現在,多彬彬有禮。”

“逼出來的,這幾年在人前低三下四慣了,脾氣早都快沒了。”

“那……現在好像比以前帥了點,也是逼出來的?”雷欣蕾話鋒一轉,眉sè一動,像。

“嗯?有嗎?你別逗我啊,在這個問題上,我一向嚴重缺乏自信心的。”

帥朗輕描淡寫來了句,把挑著眉說話的雷欣蕾搞得稍顯懊喪,那份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的明白勁道,似乎在此時更增加了他的幾分魅力。是啊,變了,變化得幾乎自己不認識了……雷欣蕾抿抿嘴,挾著菜,看著帥朗的酒杯空了,又隨手給傾倒了杯,清清亮亮的液體,宛如倆人之間這般透明。

於是曾經的熟悉在這份咀嚼中變得陌生,就像和客戶之間的應酬,讓雷欣蕾感覺到了很陌生,見過帥朗若干次,每次這種感覺都很清晰,就像對方有意地拒她於千里之外一樣,其中的那個原因其實她也很清楚,不用說是因為前男友是他哥們的緣故了。

“欣蕾,我得謝謝你啊,我們賣的工藝品多虧您四處給我們張羅小廠家生產……”帥朗打破了即將來的尷尬和沉默,笑著道,本來想說一句‘改天我們哥幾個請請你,把韓老大也叫上的’,不過覺得這句出口恐怕會更尷尬,人家倆畢竟掰了,好像咱非要往一塊湊似的。心思一轉話憋住了,訕訕說了句:“我都不知道怎麼謝你……”

嗯啊……雷欣蕾直tǐng身,鼻子裡重重出了聲氣,帶著幾分心知肚明的笑意道著:“你明知道該謝的是我,中州像我這種做外貿拉單子的業務員多得是,你一個月給了我三十多萬的單子,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這不謝了嗎?反正都掙,雙贏。”帥朗指指桌上的菜,笑了笑。

“越來越有范兒了啊。”雷欣蕾放下筷子,手支著肘,拭著嘴chún,笑著問:“帥朗,我問你個問題,你如實回答。”

“我最不擅長的就是撒謊。”帥朗眯著笑道。

“我問你。”雷欣蕾傾過來了身子,壓低了聲音,很促狹的樣子問:“大學時候,有天自習你坐我身邊,問我週末看不看電影,是不是準備對我圖謀不軌?”

“呵呵……”帥朗一欠身子,嘿嘿笑了,笑著道:“那我沒得逞不是?”

“我再問你……後來見了你了,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意回避著我?”雷欣蕾直接問上了,一問帥朗稍怔了怔,自嘲地笑道:“當年您是大家眼裡的校huā,我是公認的毒草,咱們不在一條道上不是?”

“騙人……是因為韓同港對不對?”雷欣蕾突然道,針一般刺到了帥朗隱藏著的心思正中央。

當年那場jī烈的群毆說起來是因為雷欣蕾而起,再深究起來,恐怕也未必都是帥朗的見義勇為,體育系那個爛人隔三差五就到中文系調戲雷欣蕾,那時候看不慣他的同班歪瓜裂棗哥們多了,只不過是積怨久了一次大爆發而已,一次群毆幾乎改變了固有的生活軌跡,和老韓成了無話不說的哥們,既然成了哥們,曾經的那份非份之想漸漸就煙消雲散了。

“對。”帥朗點點頭,看著雷欣蕾,知道倆人的感情一直不錯,不過後來也流於俗套了,前腳畢業、後腳分手,帥朗看了看雷欣蕾,輕聲道著:“你們感情不是一直不錯嗎?怎麼分手了?”

“所以在你眼裡,我是個嫌貧愛富攀高枝蹬窮男友的女人?所以你就有意避我遠之。”雷欣蕾眼剜著,貌似有點生氣,一句很巧妙地回避了這個問題。

“呵呵……我沒避你,就避也是怕我自己把持不住犯錯誤,呵呵……”帥朗又來了次自嘲,很成功地化解了尷尬,雷欣蕾先是一愣,爾後忍不住,被逗笑了。

有時候尷尬了,直說是最好的辦法,總比藏著掖著沒話說好。雷欣蕾似乎從話裡,從帥朗稍顯拘謹的表現裡得到了一份心滿足,於是這個涉及隱sī的問題,悄然被兩個人都避開了。

漸漸走向餐畢的時候,雷欣蕾又想起個事來,也是順便安排的,拉開坤包,把一份銅版的彩頁遞到帥朗手裡,解釋著說著:“寥厚卿邀請你啊,省電視臺舉辦的鑒寶會……”

“喲,怎麼都對這個有興趣……我還真沒興趣。”

“現在收藏熱,這是個認識商界名流的好機會,我聽說知名的商家可能都要出席,現在有些有眼光的商人在收藏上讓自己的資產增值也不罕見。”

“不去……咱才多少錢,別去了一件都買不起,多丟人……”

“呵呵……話我傳到了啊,去不去我不管?寥經理很看好你的,我覺得你到銳仕做個兼職tǐng不錯的,多有身份?”

“他們是想拉飛鵬的生意,以為人家林鵬飛腦子進水了,能把招聘和培訓交給我?”

帥朗隨手把銅版介紹塞兜裡,堅持著自己的想法,不過聽到鑒寶會微微愣了下,好像林鵬飛的秘書也邀請,敢情還真是個盛會不成?不過對很不瞭解的事,帥朗還是覺得心裡沒底,興趣不大。傾完最後一杯啤酒,正放嘴邊時,雷欣蕾招著手示意著服務生結帳,剛掏出了銀行卡不料帥朗伸手擋住了,雷欣蕾很不悅地道著:“說好了我請。”

“是啊,請是你請,沒說誰付帳不是?”帥朗挑了個刺。

“你想AA制,分這麼清?”雷欣蕾刺jī道,眼睛玩味地看著帥朗。

“不不……公平起見,把你的卡給我,咱們玩個遊戲怎麼樣?”帥朗把雷欣蕾的銀行卡拿到手裡把玩著,自己也掏出一張卡來,眼huā繚亂穿插了幾下,啪聲手捂著壓桌上了,神神秘秘笑著對雷欣蕾道:“上面一張、下面一張,你挑吧,挑住誰是誰買單,這公平吧?”

雷欣蕾本來真的有點不悅了,不過霎時被帥朗的小把戲挑起興趣來了,女人都是這樣,對未知的事都有特別的興趣,笑著手指著:“下面的……不不不,上面的。”

“你確定啊,別一會兒再反悔。”

“上面那張。確定以及肯定。”雷欣蕾確定了。

“你說的啊,上面這張,服務員拿走……”帥朗笑著手一揚,手心裡亮著兩張卡,服務員倒司空見慣這種年輕人的玩笑,拿起上面一張卡,示意著來輸密碼簽名,帥朗把另一張放下,笑吟吟跟著服務員走了,雷欣蕾奇也怪哉地拿起帥朗留下的卡正是自己的工行卡,愣了愣回憶著剛才的動作,下意識自言自語著:“不會這麼巧吧?”

是啊,巧嗎?

一點都不巧,付完賬出門廳的時候,雷欣蕾在帥朗身邊,側頭詫異地盯著帥朗,很不悅地說:“你作弊了啊。”

“不會吧?你看出來了。”帥朗笑著問。

“你是這樣,我要猜下面,你直接手離桌,你的卡就在下面;可我要猜上面,你手拿著卡亮到服務員面前,一翻個,你的卡就到上面了……所以不管我怎麼猜,都是你買單對不對?”雷欣蕾比劃著貌似生氣地問著,這種生氣肯定不會是真生氣,反而覺得玩得tǐng溜,不動聲sè地贏得了個紳士風度。

“才女呐,這都被你猜到了,呵呵……不過你沒定規則,何來作弊?”帥朗笑著不以為然道。

“那這次不算,下次請規則我定。”雷欣蕾很堅持道,打著預防針:“第一規則,不能回拒啊。”

堵著帥朗的退路,這一次請得好像就不容易,幾次邀約帥朗不知道真忙還是假忙,都顧不上,玩了銀行卡把戲倒給了雷欣蕾一個口實,帥朗作為難狀,不過那句婉拒的話終究沒有憋出來,其實……其實和美女坐一塊吃吃聊聊倒也算一件人生樂事,只是和這位坐一起著實有點心理障礙,這種障礙連說都說不出來。反觀雷欣蕾的興致倒是蠻高,上了帥朗那輛破車,坐副駕上,聊著大學、聊著大學的同學、聊著那時候在大學女生裡對帥朗的看法,不過在帥朗聽來,雷欣蕾擺活那個那個女生說他tǐng有男人味那話,十有**是杜撰出來的。直到了雷欣蕾的公司門口,雷欣蕾下車還不忘提醒帥朗下頓飯的事,帥朗胡亂的應著,把有幾分興致盎然的校huā妞直目送進了公司大門。

嗯,這妞對我有點意思,不過她太眼拙,這會才發現哥是潛力股,這種感情投資再提前幾年,八成我得感動得涕淚交加。帥朗看著雷欣蕾高挑身影消失在門廳之後,招手時心裡泛起這樣一個想法。

沒意思……帥朗心裡又泛起第二個想法,電話聯繫了若干次,漸漸熟稔時擋不住這份熱情的滋長,本來有點蠢蠢yù動,可真見面吃頓飯,又發現自己著實克服不了那份心理障礙,要是不知道她的情史便罷了,可真真切切知道她和韓老大的情史,對於她眼中和話裡流lù出來的傾慕每每總覺得都像景區兜售的產品:水貨。

算了,哥現在這身家娶媳fù問題不大了,總不能找個水貨吧?再說讓哥幾個知道了,笑掉大牙呢……帥朗想了想,駕著車前行了不遠,中午的天氣頗熱,找了塊yīn涼的地方泊好車,準備小憩一下,景區那營生太累,這個時候回去一院子人肯定又是休息不好,仰躺著,無聊地翻著什麼鑒寶圖冊,粗粗一覽,敢情是省台在全省範圍內徵集民間收藏,邀請全國知名專家坐堂公開鑒定,當然,之後還有拍賣,先期徵集的數樣收藏無非些帥朗看不懂地罎罎罐罐沒甚看頭,百無聊賴間,帥朗的腦海裡回憶著上午的事,回憶著於那件事相關的女人,回憶著那張肖像……其實當時很驚訝,不得不佩服刑偵手段的高明,那副肖像把桑雅的樣子已經恢復了個七七八八了……要是有一天梁根邦落網,指認下肯定能恢復得更精確,好在桑雅說過連梁根邦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只有自己知道……不過,帥朗有點心神不寧,已經見慣了員警和嫌疑人的對決,很多聰明的罪犯最終都落網了,也很少有什麼罪行瞞得住一輩子,除非再不犯案,可帥朗估計,什麼都有可能,罷手,恐怕不可能………

“桑姐,你在哪兒呀?千萬別犯案了……這個案子夠大了,再有案子栽了,全扯出來,那一輩子可都完了……”

帥朗歎著氣,有點興味索然,電話短信鈴聲響著,無聊的mō出來看了看,是雷欣蕾的短信來了,一行字:週末有樣品出來,我給你送去,你帶我上浮天閣許願怎麼樣?還沒到景區玩過呢?

帥朗想了想,不知道這個短信該怎麼回,又想了想,乾脆沒回扔一邊了,那份圖冊也扔一邊了,剛仰躺著叮鈴鈴響著,還以為雷欣蕾電話來了,mō著瞧,卻不是雷欣蕾,而是好長時間沒聯繫的盛小珊,放到了耳邊,聽著又是鶯鶯軟語問好,客套了句,一聽來意是想邀帥朗到鳳儀軒,幹嘛嗎,沒啥事,聊聊唄,帥朗說了句我忙呀,我忙得連腳離地功夫的都沒有了……正要婉拒,不料眼睛看到一樣東西,神經質地反應著:“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鑒寶會的事吧?”

“咦?你已經知道了?”盛小珊電話裡很驚訝。

“馬上就到。”帥朗利索了,說了句扣了電話,發動著車,態度急劇的轉變是因為隨意扔到副駕位置上的圖冊,卡在車門中間lù了半頁,那一頁上清楚地照片展示著一樣帥朗藏著的東西。

一本古籍,菲頁上的籍名是《英耀篇》。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08
第04章 未解新謎 先聞噩訊

書到用時方恨少,事到臨頭才知淺,什麼淺?當然是淺薄的淺嘍。

帥朗把車停到鳳儀軒的門口,又一次看著作為本冊鑒寶封三的圖樣,四樣藏品,一塊黑乎乎的叫茶膏,像一坨那什麼,看著人直咧嘴。再看估價120萬,繼續咧嘴;幾十張票樣,說是茶票,幹啥的,不知道。看估價,140萬,再繼續咧嘴;還有一個古樸的小布袋,叫茶袋,很眼熟,第一眼就讓帥朗想起來古清治kù腰裡經常系的那東西,估價25萬,看得帥朗嘴咧到的極致,敢情這老騙子一輩子藏貨不少,kù腰裡都拴著幾十萬。當然,最關鍵的是最後一樣,《英耀篇》,明代真本,估價170萬到210萬……

“這老傢伙不是玩我吧,扔給我的那本到底真的假的?”

這當會,帥朗納悶的當然就在此處了,明明那玩意自己還藏在東關住處壓chuáng底下著呢,細細想想,正文不過六百餘字,加上旁注也超不過一千字,頂多再有就是十幾個篆章,也就是做工頗好而已,實在不敢想像那東西居然值二百萬。

要是自己chuáng底真壓著二百萬,還真讓帥朗一肚子氣沒地兒撒,你說鬱悶不,要知道那東西值二百萬,至於還拼死拼活賣飲料搶得頭破血流嗎?這不拿金飯碗當街發飯惹人笑話不是?

對了,問題還在這兒呢,到底那本是真的?這老傢伙一慣于以玩人為樂,連中老fù女的菜金也騙,帥朗還真不敢相信他有把二百萬隨便送人的美德。

扔下圖冊,懷揣著這個大問號直往門廳走來,心裡揣度著,一上午連續接到了幾拔人的邀請,都沖著鑒寶會來了,看樣聲勢不小,難道又是老古下套圈錢?像上次炒墳一樣?不像呀,就他那樣未必撬得動省電視臺組織這玩意。要不是適逢其會撈一把?對,肯定是這樣,這老傢伙肯定又準備騙誰一把呢。

下了這麼個定義,不過對於同時出現的兩份《英耀篇》,帥朗還真揣不清孰真孰假了。當然,比較傾向於給自己是水貨,不過再想想,也不排除這老傢伙拿水貨公開méng人的可能,真要買通專家鑒定就值那麼多,沒准真有假B敢買回去,這事誰也不敢打保票,磚家現在有時候比騙子可惡多了,坑你都不眨眼。

“喲?眼高了啊……”有人在說話,正走向電梯的帥朗愣了下,回頭,看到了盛小珊款款上來了,笑了笑,盛小珊很像受了冷遇般對帥朗tǐngxiōng昂頭走過連自己也沒發現很不滿足,上上下下打量著帥朗,牛仔kù、皮涼鞋、短袖襯衫,人很精神,當然,關鍵是氣質上的變化,坦然走進大廳貌似這裡的常客了,那還像頭次謀面瞧都賊頭賊腦的樣子。

“怎麼了?我這形象不至於能mí倒你吧?”帥朗詫異了句。

“差一點點,不過快了。”盛小珊做了一個誇張的動作,笑吟吟道著:“變化蠻大的啊,這才幾個月?看來錢是英雄膽啊,以你現在的膨脹自信心判斷,賺了不少了。”

“能有多少?滿打滿算買座房,裝修錢都沒呢。”帥朗道。

兩個人相攜著進了電梯,摁著樓層,盛小珊笑著道:“消費觀念得改改啊,人不能就為一座房子活著吧?搞得人那麼累有意思麼?

“哦喲,你說我活著要連房子都沒有,那沒更沒意思了麼?”帥朗反駁道。

“就沒想想房子以外的事?”盛小珊yòu導著,估計要往生活品質以及生活觀念上引話題。

“有,老婆。”帥朗給了個答案。

這個答案把盛小珊的話題都噎回去了,聳聳肩,很無語的表情,生活觀念的差異過大,難以找到共同語言了。

到了樓層,出了電梯,幾步走向盛小珊的設計室,中午的時分估計來客不多,這個辦公區上上下下的男女著實不少,基本都是帥哥和靚女的搭配,和盛小珊打著招呼,沒來由地會詫異看帥朗一眼,幾步之後帥朗小聲附耳問著:“他們怎麼這麼看我?”

“哦,我的客戶都是社會名流,能進我這個設計室的身價都不菲,他們是羡慕。”盛小珊回頭嫣然一笑,似乎想給帥朗再增添點自信和驕傲,不料帥朗恍然大悟道了句:“喲,把我當肥羊了。”

“呵呵……來我這兒的,你是最瘦的一個。”盛小珊聽懂了,乾脆打擊了句。

“瘦點好,豬怕出名人怕肥呀。”帥朗臉不紅不白接了句。

不用說了,這種臉皮厚度估計受得了任何刺jī,盛小珊笑了笑,開了設計室的門,又有了點新變化,卻是窗簾的顏sè換成了淡青sè的拉簾,午後的光線很強,盛小珊把簾子往低放了放,回身小冰櫃裡拿了瓶飲料,回頭時帥朗已經大大方方坐到了她的位置上,跟自家人一樣一點也顯得拘謹,這個細微的變化讓盛小珊愣了下,看來還真是變化蠻大,以前來的大方像是扮出來的,而現在,顯得很自然很自然的舉手投足,一點也看不了斧鑿的痕跡。

“說說……怎麼個回事?”帥朗拿著飲料是可口可樂,放過一邊沒動,這玩意都早喝膩了。抬眼看看大眼睜著拉椅子坐自己對面的設計師,似乎並沒有開口的意思,帥朗怔了下道著:“咦?怎麼了,看你好像很不歡迎我?”

“就你這態度我還歡迎你?”

“我怎麼啦?”

“滿打滿算一共進過我這個設計室三次,還有一次是來拿東西,這都幾個月了,我主動邀你,你都推託是不是?明顯不把本設計師放在眼裡。”

很像生氣般的質問,不過女人揣不准,特別是生氣不生氣很揣不准,一質問帥朗貌似很謙遜地接受著設計師的批評,眼珠沿著眼圈滴溜溜轉悠了好幾圈,又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女人,給人的養眼也是完全不同的感覺,比如柔順的髮型偏在一邊肩上,感覺很俏;比如瘦不lù骨、嬌不贏弱的身材,感覺很養眼;再比如此時盛小珊很另類的裝束,整個一襲青sè的吊帶裙子,lù著頸項的白皙和肩胛的淺窩,眼光落到那部分會沒來由地被灼一下下……

帥朗笑了笑,這就是女裝的設計潮流,總是yòuhuò你去想像幾片破布包裹著的真相,一笑盛小珊不笑了,下意識地看看自己的裝束,剛剛設計的一身裙裝,還以為哪裡出問題了,看了幾眼沒發現什麼問題,那麼……問題就是對方的眼光上了,於是盛小珊盯著帥朗,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保持著很莊重的態度問著:“我說錯了,你現在把本設計師放眼裡了,不過這個眼光好像不對……”

“怎麼不對?您設計的這身套裙很有韻味,不過我不覺得好,為什麼呢,因為你在這個環境中封閉得久了,下意識地會把sè調和你身邊的這個環境搭配,所以剛才大廳我幾乎忽視你了……可現在坐在這個環境裡,咦,覺得蠻不錯,就是這個原因。”帥朗找了個似是而非的理由,有幾分歪理,這下盛小珊愣了愣,爾後一拍額頭也恍然大悟了:“對對,癥結就在這兒,我現在一點靈感都沒有,看來不能在一個地方呆得太久了,環境過於熟悉,眼光就受局限……嗯?長進tǐng不小啊,不過這不足以撫平我對你的不滿啊,剛剛打電話都準備回絕我是不是?”

贊了個,看樣情緒還有,帥朗笑了笑,很謙虛地說著:“我不是不想來,我不敢來呀?”

“為什麼?”盛小珊奇怪了。

“消費不起呀,真來您這兒消費,來一次沒有幾大千下不來,上次兩萬多我心疼得好幾天睡不著覺,咱們這身家,那經得起這麼折騰……您擔待則個啊,等咱有了錢,我把鳳儀軒包下來,聘請您給我當sī人設計師,怎麼樣?”帥朗眉飛sè舞下著空頭支票,當然其中不為人知的原因難以出口。

盛小珊卻是樂了,吱吱咯咯笑了半晌,要是這麼誠懇地把經濟問題排到首位,倒也無可厚非。

閒扯幾句差不多了,坐著的功夫帥朗看到了盛小珊辦公桌上的圖冊,拿起來,揚了揚,由淺入深地問著:“怎麼樣?說說……怎麼想起這個鑒寶會來了。”

有些話不能直接起碼帥朗覺得不能直接說,甚至於有點懷疑這是古老頭的有意安排,帥朗覺得自己的態度應該很明朗,什麼態度呢:愛幹嘛幹嘛,管我鳥事。

“嗯,這個嘛……讓我怎麼開口呢?”盛小珊稍顯難為,似乎話不好說。

當然不好說了,帥朗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心想著這次不論那老傢伙想幹什麼,咱都不能摻合,很長時間不敢光臨這裡就有這份意思在內,現在嘛,他要是通過盛小珊給自己下套,不管什麼用心,猜都不用猜都知道是險惡的。

“其實我是想求你幫我個忙。”盛小珊直說了,看帥朗大睜著眼等下文,稍顯不好意思地道著:“給我找幾張貴賓票怎麼樣?”

“我給你找票?我怎麼覺得這事顛倒過來了?”帥朗翻著白眼,有點出乎意料了。

“是這樣的,這個票不容易找……我也是病急亂投醫……”盛小珊解釋著,原來鑒寶會開始後每週兩期,除了為數不多的售票,多數卻都是贈送的票,贈送的當然是商界、政界和收藏界的名流,什麼都好辦,就贈送不好辦,盛小珊本想帶著自己的四五個設計師小團隊到現場觀摩觀摩,可在這個小小的票根上卡住了,這不沒辦法了嗎,來逮帥朗想辦法來了。

“哦,是這樣……那你懂古玩收藏?”帥朗狐疑地反問著,情況好像不是自己預料的那樣,看著懇切的盛設計師,倒讓帥朗有點覺得自己心理太yīn暗了。

“懂一點,不過我們不是主要去看古玩。”

“那還看什麼?”

“去看看古玩的人呀?”

“看人?”

“是啊,都是商界、政界、收藏界的名流,我們主攻方向就是人的衣著、衣飾,你想想,這麼多名流齊聚的盛會,基本上可以看到上流社會的服飾風行方向,對於我們而言,這種機會可不是很多……”

盛小珊侃侃談著,很專業,專業到帥朗瞪著白癡眼聽不太懂了,解釋了半晌,盛小珊攤著手問著:“就這點小事,你還追根問底,不幫拉倒,我找別人去。”

“嗨,嗨,別別,幫,誰說不幫了。”帥朗趕緊地安慰著像撒嬌生氣的盛小珊,說了句,又難為在臉上,弱弱地問著:“我說,就這麼點事?沒其他?”

“沒了,就這些。”盛小珊很無辜,無辜得讓帥朗找不到端倪。

“真沒了?那我走了,給你找票去。”帥朗作勢起身。

“嗯,回頭謝你啊。”盛小珊高興了,先來了個安撫。

帥朗的又一次試探落空了,將起未起時,貌似想起什麼來了,來了個小動作,一拍腦門恍然大悟狀,翻著圖冊:“對了對了,我還說問您個事呢,正好您不是懂點古玩麼?……你看,這玩意你認識嗎?”

“什麼?”盛小珊湊上來,拿起圖冊掃了一眼,帥朗注意著盛小珊眼神的變化,事實上沒有什麼變化,嚴格地講是帥朗沒有發現什麼做假的成份,看了幾眼:“哦……茶膏、茶袋、茶票,英耀篇,真恐怖啊,估價接近五百萬了,誰買得起呀?”

“不會吧?看您這樣,都認識?”帥朗奇也怪哉地道著,此行意外太多,實在讓他一時接受不了。

“這個呀,要托古先生的福了,跟上他我還真學了不少東西………”

盛小珊一言既出,帥朗的心一顫,聽到了熟悉的名字了,大氣不敢稍出,聽著盛小珊解釋,也不難,清朝年間皇宮貴族為保證倚邦普洱茶對朝庭的供應,設立並修建了一條由昆明經普洱思茅至茶山(易武、倚邦)的運茶馬道,這是一條蜿蜒于滇南崇山峻嶺中的兩米寬的石道,長達數百公里,史稱茶馬古道,而茶膏是普洱中極品,是用數倍茶葉熬制凝結成的製品,這些茶票呢,就是百年多來各個經營普洱的茶莊出了商標,年代最早的是在清末民初的宋聘號,很能從一個側面反映出茶馬古道的興衰史,是一個特定歷史時期的文化縮影,據說把百年以來的各茶票集全,市場價值能到五百萬往上。

這玩意對帥朗來說是聽天書了,愣著眼看著盛小珊侃侃而談,絲毫無滯,根本不像有什麼心機在內的樣子,生怕這個話題扯著沒完,打斷了歷史故事一指那畫樣問:“那這個呢?”

“英耀篇,騙子中的聖經你沒聽說過吧?”盛小珊得意地道著。

“沒有……”帥朗搖搖頭,同樣很誠懇。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很有名,要是真本的話,恐怕二百萬都買不到,這東西貴在它的名氣上,據說始于明朝劉伯溫首創,每代江相派大騙子幫的都會留有自己的印鑒和標注在上面,它本身就是一件古籍,傳說真本水火不浸,只保存在每代江相派掌門人手裡………對了,背後不就有介紹麼,都這麼多年了,現在流傳下來的究竟是真是假,誰也說不準。”盛小珊說道,把圖冊放到桌上,反而奇怪地問帥朗了:“你對這個感興趣,這可是教人怎麼騙人的。”

“呵呵……真本在我手上,我早學會怎麼騙人了。”帥朗乾脆來了個直探虎穴。

“吹牛,有真本在你手上,直接買二百萬,還會去騙人。”盛小珊笑啐了個,根本不信。

完了,把帥朗搞懵了,幾次試探,都覺得好像就是一個偶然xìng的事件,偶然到今天的巧合都集中在一個鑒寶會上,可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帥朗似乎被人扔進雲裡霧裡了,就是那次炒墳事件一樣,這事讓帥朗越看越覺得像老騙子的手法,這貨的手法很令人叫絕,每每總是把所有的東西都擺在你面前,可你不到最後一刻,就是看不出他是怎麼騙人,他的目標究竟是什麼。

“哎,那個……盛設計師,您怎麼不去找找古大師,他也是個收藏家,沒准他手裡有票。”帥朗不動聲sè,把最後一個問題撂出來了,隨著話音,側著頭偷瞟著盛小珊,不料盛小珊貌似很吃驚地問:“怎麼?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帥朗有點莫名其妙。

“他都走了十幾天了,你居然不知道?”盛小珊詫異地問道。

“走了,去哪兒了。”帥朗真是想不通了。

“走了,去了永遠回不來的地方了。”盛小珊搖搖頭,惋惜道。

很惋惜、巨惋惜,這麼黯然,不知道要把這表情形容在如喪考妣了……對,帥朗靈光一現,接著瞠目結舌,驚訝地嘴成了“O”型,兩眼直凸著不大相信地問:“你是說,死啦?”

盛小珊點點頭,很黯然,表情不像裝出來的,緩緩地說著:“……今天是七月十四號,他是六月十九號去世的,病中我去探望過他老人家一次,很可憐,無兒無女的,最後就幾個弟子送了送……對了,你們是什麼關係,我還以為在葬禮上能見到你,結果也沒見你來……”

帥朗愣眼聽著,實在一頭霧水,聽到死訊先是驚訝、爾後心裡一輕,再琢磨琢磨,跟著疑雲又起,搖搖頭:“不可能吧?他是個老騙子,不會是詐死吧?不過詐死也沒什麼意思呀?”

“你這人怎麼這樣,人都不在了,你還說這難聽話……就沒見過你號的。”盛小珊估計是對古清治的印像不錯,斥著帥朗。

帥朗蹙著眉、愁著眼、咧著嘴,一副無奈狀,又聽得盛小珊講古清治去世的細節,據說葬禮也是冷冷清清,不過數人參與而已,說得那分淒切涼意直讓帥朗有點同感而發了,此時的心思漸漸的mí懵了,眼前不禁回憶著那個慈詳、和靄的面龐,漸漸地聽不清盛小珊那番深切回緬懷的語句……

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那最後的淒涼晚景,讓帥朗多少有點歉疚。

如果是假的,帥朗卻要找不到做假的理由,最後一次見面都是數月之前了,如果不是今天的事,忙碌的生活已經讓他想不起曾經還遇見這麼一位老騙子,兩個人的交集已中斷很久了。

真的,還是假的?

帥朗悶聲坐著,一時mí茫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09
第05章 悲劇鬧劇 死生兒戲

白sè的馬自達在公路上打了個旋,拐進了北郊鄉路,路邊的樹木、麥地、菜園、水塘像移動的畫面掠過車窗,輕車熟路的短程又一次讓帥朗想了數月前還在為生計奔bō的自己,每天介從東關出發換乘兩趟車,提一籃子菜,像個家庭主fù一樣到祁圪襠村給古老頭做飯,就是在哪兒熟識了那個和靄狡黠的古老頭,雖然事後證明在這裡不過是炒墳的一個小序幕,不過也讓帥朗見識了老頭上知天、下知地、中間識人鬼的本事,倆人鬥嘴的時候不少,經常是帥朗落在下風,和人老成精的古清治相比,自己不管學識還是見識都差遠了。雖然之後也證明古清治是個十成十的騙子,只不過帥朗依舊對這個人所存的敬畏多,厭惡少,人家那騙了人還振振有詞、句句有理的本事,帥朗覺得有點恨不起來,當然,也愛不起來。

不知道從盛小珊那兒是怎麼出來的,出來唯一的感覺是有點懵頭懵腦,幾乎是下意識地駛上了外環路往這兒走,如果再往深裡想一想,也許能在景區hún出點名堂和這個老頭不無關係,以前從沒有想像過像自己這號市井無賴會跨過好多階層和身家億萬的有錢人起,可古老頭卻做到了,不但做到了,而且把所有的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對於騙之一途,以帥朗hún跡的經驗,不過僅限於hún吃hún喝hún倆工資,從沒敢想像那幾個小把戲在別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中使將出來,會不動聲sè攫走幾百萬的利潤。

社會上有兩種人不能惹,一種是淩駕於規則之上,或權或錢炙手可熱,普通人惹了這號人,冤死你都沒地兒告狀去;另一種是游離於規則之外的人,這種人更不能惹,否則坑死你都沒地方訴苦去。古清治不用說肯定屬於後一種,帥朗也知道他把整個騙局展現在自己眼前,少不了想引自己入轂的意思,不過帥朗不敢,在這個很功利的社會中,帥朗已經學會了不敢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什麼事總會有它的目的,或者說你得到什麼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帥朗是因為生怕自己有一天付不起那個代價而不敢,不敢把自己交付到未知的yīn謀中。

不過從古老頭這兒得到的東西不少,如果未見之前,帥朗相信今夏沒准還是鑽著小巷小胡同兜售小廠飲料,根本不敢想把一干兄弟組織起來搶市場;當然也根本不敢想後來愈演愈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要不是逼到不得不自保的境地,恐怕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迸發出如此的勇氣和膽識。這份自信從那兒來的帥朗這時候才想明白了,是看到古清治幾位輕鬆撬動yīn宅市場學來的。

“人才呐,都說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這麼大個禍害,不至於這麼快伸tuǐ瞪眼了吧?”

駕車的帥朗眼前歷歷掠過這個相識未久的忘年交,感歎了句,從懵然中反應過來,最清晰的反應仍然是不相信,因為印像中老傢伙每一舉手一投足,都有他的原因,說不定這回要幹筆大買賣,死不過是個序曲。而且這老傢伙這麼懂得保養,要是這麼糊裡糊塗死了,除了老天開眼,還真找不出第二個原因。

可老天會開眼嗎?肯定不會嘛,否則現在社會那至於這麼操蛋?帥朗有時候覺得自己辛辛苦苦沒發家,胡搞瞎搞反而致富了,也屬於老天不開眼的事。

這是一個直覺,雖然無從說清它的來源,但帥朗很相信這個直覺,不能死得這麼巧吧,就在鑒寶會之前正好死啦?死得太沒天理,那堆玩意特別是英耀篇真賣二百萬,不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不相信,一百個不相信,依盛小珊所說,老頭在醫院還住了幾日,之前那麼煞費苦心教唆我當騙子,還把英耀篇送我一份,完全有交待後事的時間,怎麼會不聲不響就走了涅?

“yīn謀……肯定有yīn謀。”

帥朗眼前看到祁圪襠村古清治的住處時,下意識地迸了句。

下了車,站到了房前的水塘邊上看著,這地方熱鬧了,先前兩層的舊房子不見了,拆了,只剩下一堆瓦礫,原址上十幾位篩沙、調灰、搬水泥、壘牆的工人正在忙活,周圍早堆了好幾跺紅磚,看樣子要修新房子了,往前走了幾步,地基都打好了。帥朗瞅了瞅工地上不幹活的那位像小工頭,一招手喊著:“嗨,過來過來……”

很拽,像個財大氣粗的主兒,那爺們斜叼著煙一眼瞅過帥朗,笑吟吟迎上來問著:“老闆,收舊木頭舊磚吧,便宜,就這一跺,八百清場。”

“你看我像要舊磚的?”帥朗瞪了眼,騰地一掏口袋,一磕煙盒,軟中華盒子裡跳出兩根來,那人眼一愣,恭恭敬敬抽了支,恬著臉笑著:“喲,不好意思,看錯了,看我這眼神……老闆那您是?”

“呵呵……沒事,活幹得不錯,這段時間工人不好找,這兒幹完到我們村幹點活怎麼樣,三層小樓,包工包料,你改天到我們村,咱們談個價……”帥朗胡謅著,那人樂了:“好好……沒問題,這十裡八村,我蓋了十幾年房子了,您打聽打聽,只要我蓋的,比市政府大樓用料都實誠,絕對不摻假……”

“是啊,這不打聽了才來找你來了……”

帥朗笑著,互通了姓名,假的;又瞎謅了一個鄰村一個地名,假的;留了電話,假的。

約好了明後天的見面時間,那位恭送時候,帥朗回頭好似無意地才到正題了:“梁頭,這家誰的房子來著,我記得小時候來過,好像是個yīn陽先生是不是?”

“對,就是個看墳地的yīn陽?”

“喲,發財了,起新房。”

“發個屁呀,他兒子把房賣了,這不人家拆了修新房麼?”

“哦,那yīn陽姓什麼來著?姓古?”

“嗯,好像是……咦?不是古吧?是吳吧?我也弄不清。”

“那他兒子多大了?”

“你把我問住了……你問他幹嘛?”

“呵呵,這還不懂,我新宅動土,得找個yīn陽瞧瞧風水呀?老子死了,沒準兒子也能瞧瞧去個心疑。”

“哦……不對不對,他兒子是yīn陽,他老子不是yīn陽……你問問村裡人吧,我真搞糊塗了……”

“好嘞,那回見啊……”

車發動著,打著招呼走了不遠,離開了這兒的視線,帥朗停下了車,思忖了片刻,此行預計要失望的,真失望也不覺得很意外,只是沒想到又冒出個額外的姓氏來,想了有一會兒才拔著電話叫著人:“程拐,你回市里來一趟,我要到省腫瘤醫院找個人,你找個熟人幫幫忙………”

“不是人流吧?那玩意別找我啊,找囉嗦,那事他熟。”程拐道著。

“你白癡呀,腫瘤醫院去做人流?”

“那你找什麼人?”

“找個死人,趕緊滾回來……”

帥朗罵了句,扣了電話,驅車到了村中找了小賣部,提了一塑袋禮品,循著村找著村長,問所謂的吳yīn陽去了……

…………………………………

…………………………………

下午四點,省腫瘤醫院的大門口,程拐遠遠地看到自己的車,招著手,示意著帥朗停車位,看著帥朗下來,樂呵呵地迎了上去。

“找的人呢?”帥朗下車就問。

“那不?飲料攤邊上抽煙那個。”程拐指指。

帥朗穿了個huā襯衫,理個鍋蓋頭,蹬個人字拖,隔著十幾米打招呼,不過一看這樣差不多是街痞標準打扮,帥朗一拉臉:“讓你找個對醫院的熟悉的人,你個鳥人找個húnhún幹嘛?又不是打架?”

“這你就不懂了,他都是醫鬧,對醫院比院長還熟。”程拐地方熟,小聲擺活著。

“什麼什麼?什麼醫鬧?”帥朗沒聽明白這個新詞。

“就是出了醫療事故,專管鬧事的主,現在醫療事故多,這個職業就興起了,我昨個網上還看了,有個少女去打胎,結果給裡頭整了個鋼針,害得連炮都不能打了;還有一位少fù,沒給人塞紅包,結果醫生把她菊huā給縫合了……嘿嘿,真的不騙你,現在這醫生玩得可有創意了,你割闌尾,他敢把你**割了。”程拐嘿嘿哈哈一笑,邊笑邊提kù子,每每一笑肉顫kù子非掉不可,帥朗卻是心裡有事,沒心思和他開玩笑,拽著道著:“其實我就想查個死亡記錄,你給找個醫院裡的人,你找個醫鬧,他是不醫院的對立方,我是辦事,不是鬧事。”

“咦喲,這麼聰明個人,怎麼犯mí糊了?醫院裡沒熟人,他能鬧起來嗎?他不知道內幕,不知道家屬,怎麼鬧?”程拐神秘笑著問。

“你是說,內應外合鬧事,那不自己整自己?不能吧?”帥朗道。

“現在兇殺案都沒醫生殺得人多,你懂個屁,一鬧事醫院給家屬賠錢,家屬給醫鬧報酬,醫鬧再給報信的醫生紅包,錢落自己口袋裡了,誰還顧得管逑他醫院呢?”程拐深入淺出,一句解釋清了。帥朗聽得呲牙咧嘴,高中都沒讀下來的程拐,在社會上hún了快十年了,最愛琢磨行業黑幕,就喜歡撈偏門。帥朗斥了句:“你怎麼辦個事真你媽讓我鬱悶,我是想查查6月24號病逝的人,你給我整這麼個搞黑幕幹嘛?”

“黑幕都是連鎖的,他們和醫院太平間的、賣殯葬用品的甚至火葬場的都熟,現在這是你不死,還不好鬧事呢?你用不用吧?人家可等了好大一會兒了。”程拐又道。

“好,就他了。”帥朗一聽這話,吃了定心丸了。

一招手就來,是個三十出頭的男子,對倆人tǐng客氣,撒了支煙抽了一半,紅通通的鈔票塞了幾張,那位一揮手,走

這就走了,進住院部,那人一招手,門房只當沒看見,問也不問;進了門廳裡頭,又是一招手,保安攔也不攔,一路暢通無阻,帶著有點驚訝的帥朗和程拐直上住院部頂樓,這個通道有一半是封閉的,門玻璃上大大地幾個字:太平間。

“我在這兒等著,你們去……康哥,您帶我哥們去吧,這地兒太晦氣。”程拐不去了。那位男子笑了笑,招手喚著帥朗,連名字也沒問,敲敲門,半晌無人應聲,又拔了個電話,說了句話,一會兒就聽到了聲音從太平間封閉的樓道內傳來了,這兒好,很直接,帥朗心裡暗道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幾乎是跟著感覺這麼做的,在村裡村長家裡以尋yīn陽名義問了下祁圪襠村,確實有位yīn陽,不過姓吳,長年不在家,年齡和古清治對不上號,把古清治的相貌描述了下,村長倒是知道,不過以為是吳yīn陽的親戚什麼的,這所房子在村邊有段距離,平時普通村民又不多和yīn陽打交道,還真是知之甚少。

人來了,穿著白大褂的男子,開了門,把康醫鬧和帥朗請進來了,小聲附耳說了幾句話,邊說手底邊做著小動作,兩手一交換,帥朗知道自己預付的好處已經進白大褂的口袋裡了,那位知悉了來由隨意問了句:“叫什麼?”

“古清治……有六七十歲的年齡,老頭。”帥朗道。

“古清治……古清治……能查下記錄,不過人肯定早走了,現在停屍房裡就倆個出車禍的,肯定不是……您查個去世的人幹嘛呢,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不早來……”白大褂聲音有點yīn,估計和環境有關係,帥朗正不知道怎麼回話時,康醫鬧倒會圓場,笑著道:“沒事,和醫療事故無關,他們兄弟幾個的事,遺產分攤治療和喪葬費用唄,這哥們在外地剛回來,查查心裡有底。”

“哦……那來吧。”白大褂開了辦公室的門,對於那個拙劣的藉口根本不去深究,翻著牆上了記錄,估計近段死的人不多,兩下子就翻到了指:“吳清治呀?不是古清治………想起來了,十六號太平間,待了兩個小時,家屬接走了,直接到火葬場了。”

“哦……一般情況下死者在這兒呆多長時候?”帥朗突然問。

很怪異的問題,白大褂愣了下,沉吟了片刻狐疑地說著:“多長時候的都有,只要是正常死亡,交清費用隨時可以運走,不過不能sī下運,統一用殯儀館的禮車,怕有人拉回去土葬。”

“是什麼時間拉走的?”帥朗又問,向康醫鬧使了個眼sè,這位醫鬧男很知趣,旁敲側擊著,指著帥朗道這是位做生意的老闆,不會有其他事怎麼地,那位白大褂想了想,估計是和醫鬧的信任基礎很牢固,半晌才說著:“晚上十點多,沒怎麼呆,不過運屍的禮車也正好是晚上和大早上出車,所以這也很正常……”

“那來的人您還記得麼?”帥朗問。

“四個男的,都本地口音。”

“裡面是不是有一位長臉、特別長的臉、牙有點歪,很醜一傢伙,你要是看見,一定忘不了。”

“啊對,就他推的屍chuáng……還有一位大高個,一米八以上,有我倆壯。”

“謝謝啊……那康哥,咱們走。”

帥朗的笑了笑,幾乎能說出當天來的是誰了,醜的是黃曉、壯的是寇仲、跟的沒准有馮山雄,以古老頭的身家找幾個幫手連袂導個戲應該問題不大,比如現在,幾百塊錢就進了這個貌似很神秘的地方了,沒准再搞點事,也huā不了多少錢。

很簡單的幾句,連白大褂和康醫鬧也覺得這幾百來得容易,出門向外走時頗為客氣,出了門,那康醫鬧似乎覺得這個生意做得太簡單,利潤太薄了咋地,看著帥朗好似興趣已經沒了,有點失望地擺活著:“……其實我們都掙不了多少,多數都給醫生塞了,小程打電話我還以有啥好生意呢……不過也沒事,多個朋友多條路,以後有事儘管找我,咱是專管白事,從太平間到墓園這一路,我們能全程包辦了……”

“康哥,您這是棺材鋪拉生意,怕我們不死咋地?”程拐嗆了句,康醫鬧趕緊地道著歉,賠著笑臉,帥朗卻是不想程拐在一旁摻合,扔著車鑰匙把程拐打發開車去,出了門拉著康醫鬧道著:“康哥,還有點小生意您幹不幹?”

“您說……包辦。”康醫鬧一聽樂了,趕緊地遞煙討好。

“剛才那個人名,吳清治,病歷給我拿出來,影本就行,多少錢?”帥朗直接了當了。

康醫鬧眼骨碌一轉,大拇指一打:“一千。”

“我給你兩千。”帥朗掏著皮夾,哥這兒不缺這倆小錢了,數了二十張,抬眼時正碰到了醫鬧那貪婪的目光,帥朗拿著錢笑著道:“不光病歷,這個住那個病房、住了幾天、護士是誰,護士是不是看到他的什麼體貌特徵了,比如,huā白頭發、比如脫kù子打針身上什麼特徵了,那怕能描出老頭長什麼樣,都算,行不行?”

“成給我兩天時間,一準幫你辦利索。”醫鬧點頭了。

帥朗笑了笑,這和自己當年hún一樣,缺錢的時候沒啥原則,只要見錢絕對眼開,笑著把錢塞進醫鬧huā襯衫的口袋裡,那位賠著笑臉,淨恭維,什麼原因倒是tǐng有職業道德,一句都不問,程拐開車過來,醫鬧趕緊地開門讓帥朗上車,帥朗將上時又萌生了一個奇怪地想法,隨意地問了句:“康哥,您說,要是死亡證明,買買得多少錢?”

“喲,這個不好辦,公安經常查呢,對不上號他們醫院也麻煩。”醫鬧一聽愣了下。

“是不好辦?還是就不能辦?”帥朗問。

“不好辦,但是能辦,不過價格老高了……分什麼人呢,年紀大的就好辦,年紀小的,就不好辦;有病歷的好辦,單單辦個證,就不太好辦……少說也得三五千,出生證好辦,有人要這種戶口您告訴我,謅個病歷也好辦,您做生意不是,有病歷辦個殘疾證有免稅優惠的……咦?您還有什麼事,直接都跟我說了,我幫您辦辦……”醫鬧滔滔不絕,多數是繞著想坐地起價罷了。

“沒事,隨便問問,這事辦好,咱們再說下回……”帥朗笑著上了車。

“您放心,我們信譽好得很,做得就是回頭生意。”醫鬧拍著xiōng脯,給了帥朗個人品保證。招手送著這位顧客,直目送了好遠才樂滋滋數著口袋裡鈔票,數了數,喜滋滋地揣好,又遛達著進醫院來了。

車上,帥朗不時地笑笑,回想著今兒突兀而來的事,本來應該是個悲劇,不過看來看去像個鬧劇,雖然現在不知道悲劇究竟發生了沒有,不過能確定的是,沒准一場更大的鬧劇已經開鑼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10
第06章 我行我素 不侵外物

週末,五龍村,村口山寨工藝品加工廠兼景區飲料xiǎo副食中轉站。**筆趣閣

悶聲發財的生意不少,這四分地的大院裡的生意絕對算一個,紅火到帥朗從業餘走向專職了,羅少剛的黃牛生意,黃國強的黑車生意,都扔過一邊了,自打工藝品生意開張,那幫子搬飲料上貨的夥計都有事幹了,閒暇的功夫一胳膊一手外加揣一兜xiǎo掛件、鑰匙鏈、紀念章在景區招搖兜售,效果咋樣呢,沒啥說的,哥幾個快把帥朗當成搖錢樹供著了。

這幾天好像有點變化了,sī下都議論著帥朗有點心神不寧,為嘛呢?不清楚,不過據程拐說去了趟醫院之後,好像就有了點變化,變化還很明顯,以往晚上收工,這一干兄弟加上老皮xiǎo皮一幫子,整點xiǎo酒喝得微醺那是必須滴,可近三五天帥朗連酒都少喝了,老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情況呀,讓程拐說,兄弟們都別理他,這個樣子,不是有事了,就是憋壞水想找誰的事了。

“帥朗游黃河紀念章沒了啊,趕緊地,那玩意買得快――”羅少剛在院子喊,大上午。

“知道了,中午就到了。”帥朗回了聲,沒再多理會。

又過了會,又有人來催來了:“二哥,老屁一百九賣了個沙漏,顧客出mén又反悔了,到店裡吵吵來了,咋辦?”

是平果,帥朗在屋裡喊著:“自己想辦法,給人退了不就行了,景區這麼多人還缺宰的?吵什麼吵?告訴他們,再吵把他們送派出所――滾,別來打擾。”

打發走了平果不久,老皮顛兒顛兒又奔出來,沒在院子裡喊,徑直奔進加工房間推開帥朗mén,氣呼呼地一坐,告狀來了,拍著巴掌數落著:“――太不像話、太不像話了啊,你這幾個娃太不像話了啊――這搶都搶我頭上了――你說吧,帥朗,咋辦?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個外地人是吧?你做飲料說到根上,可還是我帶出來的――”

坐在楊木桌後的帥朗愣了愣,可不知道啥事把老皮氣成這樣,起得身來,倒了杯水,細細問著,敢情是紀念章很好買,占著浮天閣和暢懷亭的羅少剛、黃國強一時手裡沒貨,合謀著把分給老皮的貨全搶走自個去買去了,老皮自然惹不過這幹年輕後生,無計可施之下來帥朗這兒告狀來了,帥朗聽著,忍俊不禁了,安慰著老皮道著:“上貨時候你左不行右不行,就怕賠錢,讓你掏錢你都不利索,現在好買了,被搶了,想起我來了?”

“那你看咋辦啊?咱們可是一窩走到這兒的,胳膊肘沒裡外啊。”老皮沒理會帥朗數落,將上了。

“這樣,中午貨來,先緊你挑――晚上讓他幾個龜孫請你老人家一頓如何?你跟他們置什麼氣,就景區這地方,還怕你斷上一兩天貨,有的是人,咱現在還怕缺生意――”帥朗安慰著,好煙遞了兩三支,好容易把氣咻咻的老皮安撫下來。

送走了人,帥朗又一次坐到了簡陋的辦公桌後,對上桌上的一堆東西發呆,病歷,一摞,康醫鬧給送來了,那兩千塊huā得不冤,這人果真是很有信譽,不但挖出了病歷,而且打聽到了一堆資訊,6月17日確實有個叫吳清治的病人住進了腫瘤醫院的特護病房,淋巴癌晚期,年齡六十八,家庭所在地確實是中州北郊三和鎮祁圪襠村,貌似就是古清治,不過康醫鬧打聽到了消息是這個病都拖了幾個月了,幾次化療人早禿眉光腦袋來,到醫院無非是找個地兒等死而已。不管怎麼描述,和那個仙風道骨、鶴髮童顏的古神仙是一點也搭不著邊。

假的,應該是假的,帥朗拿著病歷,在這些真真假假的資訊中得到了一個直觀的判斷,是個並沒有太費腦筋的判斷,再笨也看得出這老傢伙根本不會是備受病痛折磨的那號人。

既然是假的,那他想幹什麼?帥朗扔下病歷,又拿著那份鑒寶宣傳圖冊,時間是七月二十八日第一期,還有一周時間,翻來翻去帥朗都翻在封三那一頁上,陳年的普洱茶膏、民族茶袋、老茶票再加上一本《英耀篇》,幾樣都能和古清治的愛好搭上邊,誰提供的這個收藏帥朗沒有去查,因為他知道,就查恐怕也是個跳板,既然老頭費盡心思整個假死,那這件事肯定是想假手於人去做。**筆趣閣

“老頭呀,老頭,你到底想做什麼呢?五百萬要對我吧還有點吸引力,你都快死得的人,要那麼多錢幹嘛――”

帥朗搖頭自言自語著,隨意地在病歷背後的空白頁畫著龍飛鳳舞的字,理著這些天來的思路,想了想,無外乎幾種,第一種是造假造得足以luàn真,以假充真撈一筆;第二種甚至不用造得很luàn真,只要買通鑒定的人,共同設個拍賣局套誰一傢伙;不過想到這兩種,有一個很疑難的問題帥朗解決不了,那就是自己手裡那一份,同樣分不清真假,本來那個xiǎo玩意帥朗還真沒當回事,不過知道它價值二百萬之後,免不了心裡有那麼點貓抓癢癢似地難受,在錢面前,特別是很多錢面前,能鎮定的人不多,帥朗肯定不屬其中之一。

騙局,不管怎麼千變萬貨,所用不過兩種真諦,真和假,要麼以假充真、要麼以真充真,另一種情況下,帥朗又寫了一行,如果鑒寶會提供的收藏是真品,那這就值得商榷了,要麼是老頭想金盆洗手存個棺材本,要麼就是還有更大的圖謀,帥朗在後者上畫了一個圈,把這一行字圈了起來,比較傾向於這個想法,因為實在找不出理由相信這老傢伙會實實在在做趟生意收宮罷手。要收早收了,連他弟子都hún得不賴,他應該不是個發愁晚年生計的人。

當然,不管那一種,肯定不會是很規矩的那種收藏和拍賣。也不管他做什麼,肯定不會是正正當當的手法。

帥朗想了想,給這件事下了這如是定義,想了很久,還是覺得自己最初的想法沒有錯,有時候直覺比深思還要正確,對於這件事的直覺是:躲遠點,別沾上――所以這些天連市區都沒有去,一直窩在景區靜觀其變,想像中老頭如果拉自己入局,通過盛xiǎo珊讓自己知悉此事之後,接下來無非是迂回拉自己參與這事,不過意外的是從市區回來了三四天了,根本沒有接到熟悉的電話,寇仲、馮山雄、黃曉,那幾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出來,連盛xiǎo珊也沒有來電,這倒讓帥朗有點mí懵,要不是對病逝一事確有懷疑,還真以為樹倒猢猻散了。

“管逑你幹什麼,你愛幹嘛幹嘛,我只當什麼也不知道――”

點了支煙,帥朗心裡暗道著,和別人相處自己不論遇什麼事都有把握,差不多能揣摩到對方的用心,可對於古清治一直以來都是雲裡霧裡mō不著頭ō不著時候只有不是辦法的辦法了,以不變應萬變,這事呢,帥朗思謀著,自己手裡那份,要是假的嘛,也沒有什麼損失,反正不是買回來的;要是真的嘛,我來個矢口否認誰也不告訴,等風聲過了,那不管它值兩萬還是兩百萬,都還不是我的!?

“對,就這麼辦,不管他真死還是詐死,我只當他死了,一死百了,都死無對證,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別人他就找都沒理由找我――呵呵。”帥朗暗自笑著,從這事裡看到了最適合自己的存在的方式,很簡單,局外人――不管再有什麼事,總不能殃及到局外人吧?對,別人再問我,我一句“死了”,全打發了。

“帥老闆,有人找?”屋外的胖婆娘吆喝了聲。帥朗剛喊了句誰呀,mén應聲而開,進來的人讓帥朗稍稍一怔,是雷欣蕾,雷欣蕾也怔了,沒想到悶屋裡的帥朗一臉燦爛笑容,沒准幹了什麼事正偷著樂呵呢?

“笑什麼?”雷欣蕾奇怪道。

“你來了呀?高興唄。”帥朗順竿應了聲,不動聲sè收拾起了東西。

“進來,搬進來――外面車上的貨找人卸一下――”雷欣蕾én口指揮著,兩位送貨的xiǎo夥把四五個大件搬進了這間臨時辦公室,帥朗起身吆喝著屋裡架著汽燈正熔玻璃的村民,捋著袖子,和大夥一起卸起貨來了。&&百度搜索:筆趣閣

這個場景很讓雷欣蕾愕然院子裡,只見得那些個粗腰大腳的婆娘嘻嘻哈哈打鬧著,幾十斤重的貨扛在膀子上咚咚咚就回來了,也不知道帥朗在這兒到底什麼角sè,那些老娘們揪著帥朗,促狹似地給老闆膀上壓個最大的箱子,壓得帥朗呲牙咧嘴扛上,一干人笑得直打顛。很車貨被屋裡的nv人和屋外拉沙篩沙的老爺們全堆進院子裡,條件可絕對艱苦,卸完貨直接就著水龍頭嘩嘩沖洗著,有的洗都不洗,各自忙碌上了。

簽了字,付了運費,雷欣蕾趁著帥朗的忙碌功夫看著沒來過的場地,幾眼過去卻是和想像中大相庭徑,院子很老舊,沙土夯實的地,牆倒乾淨,不過是剛抹了不久的白灰,房子就更沒看頭了,不細看還以為是危房,房間裡吊頂都沒有,還是過去農村老式的架梁房子,抬頭就能看到水桶粗的房梁上懸著燈泡。中州不管家庭作坊還是三無xiǎo工廠不是沒見過,可這麼落後簡陋的,雷欣蕾還真沒見過,要不是大白天睜著眼,會讓人有穿越回五十年代的感覺。

還沒看完呢,屋裡熔玻璃開玩笑的老娘們誰重重咳了幾聲,呸聲一口痰直吐在工作間裡,就在雷欣蕾站立mén口的不遠,讓雷欣蕾微微蹙眉,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這個xiǎo動作被吐痰的老娘們瞧著了,那裹著綠頭貼的大嬸白多黑少的眼珠瞪了瞪,眼瞅著這位嫩得能掐得出水來的同類,故意似的,捏著鼻子“哧拉”擤了一條,把刻意打扮得青chūn靚麗的雷欣蕾驚得直退到mén外。

“來來,屋裡坐――他們直接送來就成了,怎麼敢勞您大駕,您坐――我給你拿瓶飲料啊――”

帥朗進屋了,眯著眼,一臉水,找著máo巾,邊擦邊邊說著,雷欣蕾坐到了帥朗的辦公室,同樣的簡陋之極,就一楊木桌,待客的一溜凳子,卻是連靠背都沒有。裡裡外外一瞧,這才發現自己和這裡是如何地格格不入。

“來,我瞧瞧――嗯,這個造型不錯?”帥朗拆開包裝,把玩著一個造型獨特的沙漏,兩個橢圓的沙容被四條金屬條固定著,很有賣點,帥朗看看孔dòng,又點點頭:“這樣好,直接一次衝壓成型,留個眼熔了玻璃堵上就成,省得熔接不好出來是歪的――對了,這個造型有含義嗎?”

“仿製哈裡bō特魔法學院裡的裝飾造型。”雷欣蕾隨意道了句。

“好,就叫魔法沙漏――”帥朗樂了,又拆著箱子,邊拆邊問,所謂什麼創意沒那麼容易整,xiǎo廠做東西,設計不是抄襲就是剽竊,不過看樣這東西也有適得其所的時候,比如在帥朗這裡就是,草草看了十幾樣,帥朗這草包也提不出什麼建議和意見來,只說著反正有些東西只能賣著看,爾後拉到chōu屜,一樣一樣問著名兒,估mō著寫著數量,蹭蹭一畫直排到雷欣蕾面前,雷欣蕾愕然看著幾千到上萬不等的訂貨,不相信地問:“這就定了?”

“啊,還怎麼著?趕緊啊――訂金要多少,回頭我直接給你劃過去。”帥朗道著。

“不是――那個不急,我是眼就全訂了?你們的銷售就沒有做策劃或者規劃的?也不會考慮適銷對不對路?就你一個人管理?”雷欣蕾疑問來了,這麼大的銷量,讓雷欣蕾之前一直以為帥朗景區有公司了,誰可知道不是公司,是個農家xiǎo院。

“嘿嘿,我們是現代化的扁平管理模式,除了我一個老闆,都是幹活的,我這個老闆也經常逮著幹活――再說我們能賣了東西掙了錢為止,要管理幹什麼?”帥朗亦正亦邪的連答帶問,倒把雷欣蕾問得無言了,折著那張手工訂貨單,給了個無奈的表情。

“呵呵――一看就知道你大失所望了,我們這xiǎo戶入不了你的眼吧?”帥朗笑著,逗了句,進mén的時候就看到了,一身米黃配水綠紋裙子的雷欣蕾比穿著工裝還要靚幾分,不過進mén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的眼神,不用說是對這個地方很失望嘍,或者,對於在這個地方的人也失望嘍。

“沒有,tǐng好的。”雷欣蕾言不由衷地道了句。

帥朗擰著易開罐飲料遞了罐,笑了笑:“好不了,天生受罪的命,沒個好老子,想多掙點票子,難呐。”

雷欣蕾被帥朗的凜然正sè逗笑了,笑打趣著:“我沒覺得你發財很難呀?這才畢業剛三年,咱們同學裡,還有工作沒著落的,我看呀,能hún出頭來的沒幾個,你就算一個。”

“就幹這個,就在這兒?那給你,你來出出頭。”帥朗笑著,貌似根本不在意地示意著周遭環境。

“一萬月薪的工作都換不了這兒,我就不信你捨得扔了。”雷欣蕾道。

“捨得,要有比這兒更輕鬆的更好的,我就捨得扔了。哈哈――”帥朗開了個玩笑。

雷欣蕾笑了笑,再往下卻猛然感覺有點詞窮了,兩個人的座位很近,不過隔著一張桌子,幾句玩笑有點忘形,笑yínyín相對間突然帥朗發現湊著湊著超過了五十公分的安全距離,雷欣蕾下意識地端著飲料,作勢抿了口,猛地讓帥朗驚省了,這丫不和兄弟一起KTV裡,開著玩笑開著玩笑就能伸著手mōmō身邊的妞找找手感,趕緊地欠了欠,又移動了距離,“你――”

“你――”

雷欣蕾要說什麼,帥朗也正要說什麼,倆人都試圖打破尷尬,卻在同一時間碰車了,爾後又相視一笑,都有那麼點訕然,好在帥朗臉皮厚,乾脆直說了:“那個――欣蕾,我們這地方呢,有點不適合你來――那生意上來往啊,那個――”

“不要牽扯到個人感情,對不對?”雷欣蕾睜著大眼,隨著帥朗的口型補充上了。

一補充,帥朗頓覺全身一輕鬆,點點頭:“對――對――”

“不對吧?”雷欣蕾像故意捉nòng帥朗一般反問著:“我們之間有感情嗎?”

“嗯?”帥朗一愣,對著俏眉媚眼愣了下,點點頭:“也對,先決條件不成立。”

是啊,好像從來沒有過,人家是校園,咱是毒草,帥朗擠著一隻眼,有點自嘲地笑笑。對於面前這位校huā,僅限於在yīn暗心裡的意yín,曾經是,現在嘛,也是――和寥厚卿那頓飯沒有其他收穫,不過從席間看到了雷欣蕾過得並不是那麼如意,這一個多月有意地把幾單生意都給了雷欣蕾去做,其實沒有想很多,只是覺得紅顏太過薄命,很沒天理。

雷欣蕾看著帥朗無意識地把玩的那罐飲料,面前的男人,和身邊有過的追求者相比所差甚遠,個子有點矮、人也不夠帥,不過嘛,好像他有意無意地在幫著自己,幫得忙很大,恰恰幫自己最大的人,卻是自己一真忽視的人,笑了笑,像一種很欣賞的眼神打量著帥朗。

氛圍很奇怪,一笑之下雷欣蕾揶揄地說了句:“其實男人讓nv人最欣賞的是那份舍我其誰的自信――你就有啊,什麼先決條件在自信面前,一點都不重要。”

噝――帥朗眼皮一撐,xiōngtǐng腹收,一個奇怪的念頭泛上來了,喲喲喲,有美nv好像主動挑逗我,還是校huā!

不時立時想起了這是韓老大的前nv友,又像洩氣一樣萎頓下來,話說兄弟妻,不能騎,前nv友也算!萬一有勾搭了,兩人還怎麼見面呀?

於是帥朗笑了,嘿嘿呵呵傻笑著,笑著搖搖手:“這個是我弱項,從初中開始我就學泡妞,我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到現在還沒勝過――自信早沒了。”

雷欣蕾被帥朗的自嘲逗得笑了笑,笑著說著:“你不是沒自信,是有心結吧?”

“心結,我有什麼心結?”帥朗否認了句。

“心結是韓才子――”雷欣蕾輕聲道了句,帥朗一愣,笑容僵在臉上,嘴翕合著,沒發出音來,愣眼瞧著雷欣蕾,怪不得當年叫才nv,咱這點心思好像瞞不過人家。

不過她不應該能看上我呀?帥朗眼珠子轉悠著,對於這個委婉的暗示深表懷疑,咱對於這些事很有自知之明,就帥到huā見huā開了,要開的huā也不應該是知根知底的校huā。

於是帥朗笑了,很傻很天真的笑著,笑著掩飾著道:“――老韓是個老實人,呵呵――那時候因為你痛不yù生的差點跳樓。”

“我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什麼,僅限於朋友,他確實是個好人,男人裡的謙謙君子不多,他就算一個。”雷欣蕾輕聲說著,聲音很平和,像地於過去的情愫沒有什麼感**彩,看著帥朗在注意著自己,笑了笑,帥朗很八卦地湊上來問著:“那你們為什麼分手了?”

“有情不能飲水飽,有愛也當不了麵包,你比我們過得還累還難,總不會對現實沒有感覺吧?”雷欣蕾眼睛mí離著,像在回憶往事,再回憶也是有所無奈,輕聲說著:“你真想知道,那就是個俗不可耐的故事了,我家裡窮,他家比我家還窮,兩個窮人到一起,你覺得會有什麼結果?我也不怕你笑話我嫌貧愛富,如果在一個窮帥哥和富老頭之間擇偶,大多數nv人的選擇都會是後者。我屬於大多數。”

“有道理――”帥朗慎重點點頭,愣著眼,這個答案有點雷,不過很真實,說起來自己能走到今天,多數是被這種無可奈何的真實bī到如此境地了。

雷欣蕾像有點不自然了,有點咬咬嘴chún,起身了,帥朗以為要走,可不知道說句什麼好,只是就這麼愣著眼看著,直到今天才重新認識曾經貌似不食煙火的校huā了,直看著雷欣蕾踱步著到了mén口,帥朗還沒有動時,雷欣蕾回頭做了個很生氣的表情問著:“喂,答應我一起上浮天閣許願,你準備食言呀?”

“哦――怎麼可能,捨命陪美nv,這事我還是辦得到的――”

帥朗一抹前額,很拽。起身了,很自信,帶著雷欣蕾出了山寨工廠,電話叫著店裡租趟遊覽的電瓶車來接人。路口等了十分鐘車就來了,到了五龍景區,安排著雷欣蕾稍等,火急火燎奔進店裡,拽著田園又是全身搜了一遍,把這貨隨身的MP5沒收了,田園詫異地xiǎo聲道著:“二哥,我把片子都刪了,就xiǎ金鱗你不是看過好幾遍了,還看?”

“不技術xìng的。”帥朗隨口應了句,塞自己口袋裡了。

“哦,我下載了工藝品的廠商名錄,還是電光工藝的應用――”田園通這行,抓著機會表功。

“不是那個,是你那天下載的那部――愛情技巧――”帥朗神情竊喜地說著,轉身走了。

“不是愛情技巧,是《說服nv人上chuáng的技巧》,絕版啊。”田園喊著。一喊才省得在店裡,一群男nv瞪著,爾後是吃吃都笑了,拿著《說服nv人上chuáng技巧》一文帥朗,早奔得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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