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超級大忽悠小說作者: 常書欣 (連載中)

 
mk2257 2011-5-8 06:50: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9 153255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31
第27章 陳明利弊 火中取栗
    “各位大哥大叔,我知道你們心急變現,可我確實沒錢……咱們還從沒錢開始說起,我之所以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從昨天開始,我裡裡外外籌了一百八十多萬,全部用來幫大家救市了,這麼大人情,不至於在場沒一個人領情吧?”

    帥朗開口,卻是噴了句讓眾人奇也怪哉的話,臉上多有不屑以及憤懣,即將接近掀桌子砸凳子情緒的眾人一聽,愣了。

    救市?救那兒的市?給誰救?廠方的互看著,都沒接這一茬。杜yù芬這會倒暗自松了口氣,剛才看僵得幾乎劍撥駑張了,虧得在場都是些上年紀的,還沉得住氣,不過一聽一百八十萬又暗笑了,滿打滿算連自己加上帥朗的不過湊了七十多萬,帥朗這兩嘴一吧唧,翻了一倍都不止。

    看看眾人不解,帥朗摸著手機,調到了傳回來的圖片上,剛剛現場回來的,又依次遞給旁邊的往下傳閱,一傳、二傳、傳著看到的,都是幾分不解,幾分愕然,再加上幾分詫異,是收貨的現場,那地方不少人認識,指頭一拔,螢幕一變換,近景能看到村裡人送貨、遠景能看到七八輛大貨廂,甚至於有的廠家一看包裝就知道是自己廠裡的產品。

    邊傳閱著帥朗邊解釋著:“本來想把這單生意jiao給村裡人經營,不過看情況恐怕不行,大家也知道了,零售快bī近批價了,再跌跌就到成本價了,爛市了……所以呢,我還是覺得把貨收回來自己經營得好,這麼著我的情況基本就和大家一樣了,甚至於到今天晚上,我可能比在坐的各位都難,我手裡的存貨要比各位手裡積壓的還多……”

    帥朗苦苦地說著,一副xiao白菜苦水長,苦過沒爹也沒娘,那表情讓不諳真相的還真能生出幾分同情,只不過在座的可沒有同情感覺,都怔了,很嚴重地了下怔,都是生意上的老油條,這辦法豈能不懂,放手收村民手裡的存貨,都是售不出去的積壓貨,那價格自然可想而知,爛市之前抄底,說不定低過成本價都有可能,有這麼便宜的貨源,怨不得人家根本不搭理你廠家了………

    上當了,上了大當了,光華廠何廠長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暗暗叫了句苦,這是一直唆導著廠家在上游提升產量,讓上下游貨源全部積壓,然後乘勢低價回收,回頭這麼巨量的貨源馬上對廠家形成威脅,廠家不動,人家就坐地開售;廠家要動,馬上拉開競爭架勢,廠方一無市場二無管道,連最起碼的價格優勢也沒有了,誰勝誰負一看便知。

    不吭聲了,在場的此時才明白了這位帥老闆殷勤幫著廠裡出貨的意義何在,虧得廠裡還花了不少招待費,敢情到最後人家才下了個狠手,連本帶利要全挖回去。

    杜yù芬笑了笑,雖然無從知道這其中的許多關節,不過以她對帥朗的瞭解,基本猜得出帥朗拿捏住廠家的要害了。

    於是劍撥駑張的氣氛被一句消彌得無影無蹤,廠方幾位有驚訝、有心虛、有愕然,更有看得遠的顯得很心痛了,恐怕這單生意,賠是賠定了,賠得估計還少不了………

    …………………………………

    …………………………………

    “帥老闆,這麼做就有點不地道了吧?”

    何廠長吭聲了,說出了大家的心聲,抱著乾脆撕破臉的態度,何廠長指責著:“你真要這麼bī我們,大不了大家一起降價出貨,我們沒無所謂,開一天就幾萬枚。”威脅,反向威脅上了,廠家紛紛附合,再怎麼著你也是銷售商,難道能壓得住我們生產商,一句話,大不了綁一塊賠,誰怕誰?古風石料廠這位老成持重,可一下子也壓不住眾口一詞。

    帥朗只等一堆牢sao完,呵呵笑著道:“我收貨不到原進貨價的六成,甚至更低,有些東西半價就收回來了,而且收的都是你們第一批出的貨不是後來出的閹割次品,所以你們不是賠錢的問題,要賠本才能跟我持平……還有啊,市場、管道、零售都在我手裡,我想來想去,各位好像連賠的機會也沒有啊?”

    挖苦,很嚴肅的挖苦,一針捅到g點上了,剛剛說氣話的幾位霎時如鬥敗的公jī,從高chao落到低谷,一下子頹然了。

    坐在旁邊的杜yù芬看著情形,悄悄地伸著手,伸在的帥朗搭起的二郎腿上,輕輕地捏了捏,帥朗微微側頭看著,杜yù芬微微搖搖頭使著眼色,倆個人幾乎心意相通,杜姐人向來厚道,那是別bī人太甚的意思,只不過帥朗此時心裡得意之情很熾,瞥眼瞧著杜yù芬的手,促狹似地一欠身子,放下手,跟著捉著杜yù芬的手,趁機連摸帶捏rou了若干下,這場合作也作不出來,杜yù芬有點臉上燒地不迭netbsp;   即便是捏著,帥朗也是一臉嚴肅莊重的表情,杜yù芬看著這個裝腔作勢的傢伙,忍不住伸腳在桌下踢了帥朗一腳,用鞋尖踢的。

    沒反應,這貨特能裝,被踢得明明疼了,反倒像準備打破僵持一般說著:“各位,咱們談來談去,我就奇怪了,大家難道就想著賠錢了,不想掙錢?”

    咦?一語點醒夢中人,古風廠秦廠長猛地省悟,這是純粹扯破臉,何至於還花這麼大代價到這兒請大家一起坐下來,生意生意,講究雙方得利,要是沒有一點好處,總不至於讓大家答應那麼苛刻的條件吧,一念至此,打著圓場:“各位,大家聽聽帥老闆怎麼說吧?反正現在形勢也明瞭,大家也不用藏著掖著,我表個態啊,我們廠積壓最多,三萬尊,按成本算都有二十七八萬……要按帥老闆您的意思,保證金也無所謂,不過三、兩萬,模具呢,也可以給你,反正是你們訂做的……不過我們怎麼辦?萬一有個差池,我這個當廠長可怎麼跟股東們和廠裡幾十號老少爺們jiao待?”

    “對對……秦廠長說的有道理……”

    “這保證金倒不多……就是理說不通嘛。”

    “要不按銷售提成算也成呀?總得有先後順序吧?”

    “都別1uan了,聽帥老闆的……”

    話軟了,軟了一個檔次,幾分討論,眼光又重新投向篤定的帥朗,等著的功夫,帥朗慢條斯理的說著:

    “不是一直聽我的,主動權一直就在你們手上,我並沒有越俎代庖的意思……提點苛刻條件只不過為了防止有人私下出貨,我收的這批貨一個月應該能出個七七八八……接下來,我還不得找你們要貨?總不能我自己開廠生產吧?那,我的意圖很明顯,要不咱們綁一塊一起掙錢,大不了時間稍長點,不過是個長遠生意……要不大家拉開架勢競爭,誰也掙不了錢,在座的各位真聯合到一起和我競爭,輸的肯定是我,可結果恐怕大家都不願意看到,剛才回來的照片就有,景區因為村裡人搶生意,已經1uan成一鍋粥了,選擇還在大家手上,大家說怎麼辦吧?”

    用意明顯了,這是要結成一個同盟,共同cao縱價格漲跌,只不過互視幾眼,有點不確定了,畢竟都是些xiao戶xiao廠,可從來沒有幹過類似的事,如果真能幹成,那自然是有利可圖,只不過大家互視間都很喪氣,明顯達不到這個水準嘛。秦廠長老成點,馬上提問著:“你的意思我明白,可你怎麼能保證其他廠家不加入進來競爭?咱們在坐的可都是xiao廠,能在夾縫中生存下來就不容易了,真要有其他廠家進來怎麼辦?”

    是啊,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正因為cao縱不了市場,才有了xiao廠家各自為政,撈點算點的經營方向,不料帥朗對此早有準備,笑著道:“這個簡單,你們總不會認為還有那個廠家生產的產品比我現在手裡的產品成本還低吧?在我們清倉期間,我佔據絕對優勢;第二,現在景區市場這麼1uan,價格已經抄底了,短時間,誰也不敢進這個1uan局;第三,現在村裡人拼命降價出貨,有一周時間或者更短時間就會出現缺貨,一缺貨價格肯定上漲,給我兩個月甚至更短時間,咱們的手裡的存貨都按原價出得去,當然,前提是大家結成攻守同盟;第四,這單生意做完,咱們又成了輕裝上陣,到那時候,相當於十幾條xiao舢板綁成了大船艦,從出廠到銷售是直配,中間環節都沒有,任何一個大廠家想來我們景區競爭,他也得掂量掂量吧?再說景區誰說了算,大家到現在難道還沒有看出來……”

    這幾句,聽得廠家幾位有點熱血沸騰了,美好的前景眨眼被描繪出來了,真要那個樣子,那可不是一單兩單生意的薄利了,說話著帥朗又點上了支煙,派頭很足,口氣很大,不過此時沒人懷疑這個口氣有點過了,能把十幾個xiao廠忽悠得積壓,轉個圈回來再把村裡積壓的貨低價回收,然後再坐下來和廠家談條件,這彎彎繞就即使有人想得出來,也未必辦得出來。

    稍稍沉默了一下下,廠家幾位都看著領頭的何廠長和秦廠長,似乎等著這兩位指示方向,其實來時就結成廠家聯盟了,商量著他要是不要貨,以後在這行當裡把他的名氣傳出去,不給他定貨,卻不料形勢逆轉,來掣肘人家,反而自己被束著手腳了,但束著手腳又給描了個海市蜇樓,還真讓人心裡七上八下蠢蠢yù動了。

    最難為的恐怕是何廠長了,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提著疑問道:“帥老闆,別人就不去景區,就像你這麼著給個低價,鼓動村裡人再摻合怎麼辦?那地方銷量大家都知道,先前就有不少廠家往那兒傾貨……”

    這是個大問題,一說眾人心裡一沉,多少有點擔憂了,帥朗笑著解釋著:“呵呵……這個你們就不用考慮了,第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短期內從這次賠錢的陰影中他們走不出來,輕易未必敢動;第二呢,就是模具問題了,開一個相同的模具怎麼也得幾大千吧,那十枚紀念章模具當時我們花了兩萬多,這要攤薄到誰的第一批貨的成本裡都低不了,村裡不是沒有有錢人,可有這個眼光的人還暫時沒有,就有,我想他也不敢選在這個爛市的時候投資……對了,還有句話,我不是刺激大家啊,真要一拍兩散,我覺得像我這種經銷商,隨便再可以找幾個廠家合作不是問題吧,何廠長?中州作五金工藝品有一百多家吧?你們雖然做得比較好,可這紀念章的難度,不至於只有你們做得出來吧?”

    輕飄飄地給了個威脅,既是說服也是威脅,微微地刺激了何廠長一下,有點不悅的何廠長閉嘴了,不過想想,似乎也確實如此,人家只要有銷量,還怕沒人搶著供貨。

    “好,我們給你保證,錢吧,也不算多,模具吧,放著也是放著,也可以給你……那你給我們什麼保證?”有一位銷售科的說話了,帥朗一瞧卻是做沙漏的掛件的玻璃廠家來人,這位略帶質問的口氣,看著帥朗。

    另一位乾脆撂話了:“是啊,這保證金合起來也有十幾萬了吧?這錢回不來怎麼辦?再有,你把手裡的存貨出完了,別家有了價格低的,你把我們甩了怎麼辦?還有,你明知道這些東西出了景區都是滯銷貨,你的貨出完了,你趁機壓價怎麼辦?坦白地說啊,帥老闆,我們不太相信什麼協議,如果真有誠意的話,我個人也覺得你這個辦法可行,可保證方面,是不是顛倒了?”

    “對,顛倒了,是你應該先給我們保證才對。”草編廠那xiao戶netbsp;   一言既出,附合紛紛,都看著帥朗,當務之急自然是出了手裡的貨,後話嘛,可以慢慢講。做生意的都有下意識地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條件,帥朗知道拋出去的you惑還不足以打破廠家的心理底線,一掐煙頭,貌似要結束談話似地說道:“條件就這麼多,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看著各位一直以來對我很客氣,今兒我都懶得坐下來說這麼多話,現在終端為王的時代,你們進市銷貨,還得走後門送禮呢,呵呵……至於保證嘛,我可以給你們打個欠條,簽個協議都成,不過僅限於這個,其他的嘛,我倒是可以給你們點……杜姐……”

    側頭叫了聲杜姐,杜yù芬卻是正式上場了,微微笑著點頭向大家示意著,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摞資料給眾人分著,邊分邊解釋著:

    “咱們剛才認識過了,今天我來呢是受帥老闆和林總之托,還有個xiao事要辦,資料上有,今後我們飛鵬公司的行銷禮品、年終禮品和明年的年慶禮品就在大家中間招商了,要求都在上面,誰的設計通過,我們就從誰家訂貨,每年年節此類工藝禮品的消耗我們公司在一百萬到一百五十萬左右……下面有我的電話,有事可以直接和我聯繫……”

    一個飛來的驚喜,這才是個真正的大you惑,飛鵬飲業的牌子有多大,在座的恐怕都知道,唯一不知道林總有人悄聲問哪個林總,立時遭到了被問著的白眼:林鵬飛唄,飲業巨頭。

    這個重磅炸彈把在場的炸得有點幸福地暈乎了,都知道攤上這麼個大公司是個什麼概念,真要拉到生意,那其他生意都不用拉了,正詫異間,杜yù芬微笑釋疑著:“大家別猜了,帥老闆本身就是飛鵬公司的人,而且和林總的私jiao甚好,這點xiao事還是辦得了的,關鍵看大家的設計能不能通過了。”

    這個驚喜扔得既准且巧,炸得一干耽於手裡積貨的廠家蠢蠢yù動,竊竊私語著,怪不得這丫這麼大譜,敢情屁股後還有那麼大的公司撐腰呢……怨不得人家沒把咱這xiao戶放眼裡,敢情人家那層次要比咱們高不少呢。

    看著場合又被攪和了,帥朗起身了,擺擺手道著:“好了……就這樣了。這事呢我不參與了,只當最後送大家個人情了,我在二樓擺宴請大家一頓,這些天來大家請我都不少了,只當還禮了……看得起我帥朗的,下來咱們一醉方休,要不願意呢,那就請便嘍,我也不敢勉強各位……告辭。”

    很大氣的擺擺手,踱著老闆慣有的公鴨步子,晃悠悠出了會議室門,杜yù芬安排了句,也笑著出去了,一出門,房間裡“嘩”地一聲,憋著話全噴出來了,估計又要被這事攪得六神無主了……

    …………………………

    …………………………

    二樓,中餐廳,金碧輝煌的大廳,極盡五星奢華,金黃色調的空間,居中坐著帥朗和杜yù芬,杜yù芬斟著茶水,很揶揄地看著帥朗,像質問,又不像質問地問著:“你這可是害我啊,林總還不知道這事呢。”

    訂了兩桌,還不知道有人來吃沒有,帥朗把玩著茶杯笑著道:“怕什麼?他們要不願意,就不必知道了;他們要願意,回頭再想法給林總說嘛,林總那麼大的攤,還在乎這麼點?真說不通就說他們的設計通不過……反正都是傾銷完存貨以後的事了,真看到了利益,他們到時候未必捨得甩我。”

    還是忽悠,什麼飛鵬要做什麼工藝禮品純屬子虛烏有,跟著帥朗撒了這麼個謊,杜yù芬沒來由地覺得這事蠻好玩,每每一想帥朗氣定神閑的樣子,總是忍不笑,又一次看著帥朗笑時,帥朗不樂意了:“嘖嘖嘖,笑什麼?這很可笑嗎?”

    “不可笑,我現你這人太可惡了啊。”杜yù芬忍不住又掩嘴笑了。

    “可惡什麼呀?你不照樣當托了?反正是歪招辦正事,這個貨源只要控制住,全盤就活了,否則各自為戰,你的投資也要完蛋。”帥朗笑著道,愣是又把杜yù芬拉到賊船上了。

    “設想倒是不錯,用七十萬的資金做一個二三百萬的生意盤子……真能收保證金,你連流動資金也有了。”杜yù芬笑著點評著,不過下來好大一會兒了,還是沒見樓上的廠方來人,心裡有點不確定,xiao聲湊上來問帥朗:“他們要都不同意,那咱們可真瞎了。你可別騙來騙去,最後把咱們埋坑裡了啊。”

    “呵呵,騙人和生意是一個道理。”

    “什麼意思?”

    “你得看准對方的心態。第一想清貨,肯定不想賠錢清貨;第二想掙錢,還想多掙往長裡掙;第三還想著把生意往大裡做……咱給的遠景都切合想法了,條件對於他們的損害並不大,相反,還有利於控制出貨,屬於可以理解的範圍。可他們不同意,就等於他們自己先瞎了,你說他們能不同意麼?”

    “切……別太得意啊,我覺得還是有點玄。”

    “呵呵,放心吧,只有沒想法的人咱才沒辦法,都是生意精,這裡頭的利弊他們權衡的估計比我都清……”

    帥朗幾分得意的笑笑,側頭看著杜yù芬,杜yù芬被帥朗說得也放心了,抿抿嘴,給了個理解且支持的笑容,不知道是心情放鬆了,還是杜姐這笑容特別動人,帥朗突然間一轉話題臉色一正問著:“哎杜姐,你剛才是不是趁機非禮我,摸我腿呀?”

    “啊?”杜yù芬喉頭一噎,差點把剛才喝的茶水嘔出來,那事她都沒質問,現在倒被倒把一耙了,氣惱地看著帥朗,帥朗一副賊相竊笑的樣子,端得讓杜yù芬臉上掛不住了,伸手,就要來個十八擰,不料眼光掃過門廳方向時,表情突變,跟著驀地站起身來,帥朗一回頭,笑了。

    都來了,都來赴宴來了,當先進來的卻是帶隊的何廠長和秦廠長,估計商量的已有定論,正好,十四位,一個不少,表情變化也蠻大,隔著老遠笑yínyín迎上來,開口就客套上了,杜yù芬和帥朗相視一笑,看來都是心甘情願上賊船了,這若干天來,第一次見到了帥朗臉上燦爛的笑容………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32
第28章 百事待興 重整旗鼓

    九月十六日,陽光明媚的日子,中州鐵路局四處統設的招聘考點,鈴聲響過,附屬中學的校園裡靜悄悄的,只有校門口像趕集一樣,停著各色車輛,來往巡梭著的大部分都是鐵路老職工,坐在警車裡的帥世才看了看不少還是父母來送的,心裡頗有感觸,一直坐在車裡未下來,癡癡地看著教學樓的方向,可不知是在擔心兒子,還是在擔心兒子的前程。

    或者說,對於普通人而言,無所謂什麼前程不前程,有一份穩定的工作,穩定的收入,安寧的家庭足矣,四顧校門口這些焦灼等待的父母,那一個不是抱著這樣的心思,可這些……帥世才回憶著,婚姻的不幸很多年才現受傷最深的是兒子而不是自己,年紀越老越感覺到這份虧欠的嚴重,當有關事業和理想的jī情慢慢消退之後,僅剩下的恐怕也只有家庭,只有摯親,那怕能看到兒子立業成家,也於願足矣。

    輕聲喟歎著,帥世才翻開帶著警徽證夾,翻開,夾著的是一家三口,恬靜的妻子、調皮的女兒,上面缺了一位,很少回家的兒子………

    此時,此刻,帥朗蹙著眉,看到了第七道題“()供電系統指三相四線制變為三相五線制系統”,一看題腦海裡立時回饋回了資訊:不會。

    下一道“22oV、1oo的電烙鐵其電阻應為___Ω”,一看帥朗由撇嘴變成了撓腮,好像書上沒講過噯。再下一道“測量二次回路的絕緣電阻應使用__V搖表?撓腮又成了咬筆頭,咬著筆頭,記得好像掃過一眼,5ooV還是5oooV來著?這真是個兩難選擇,更何況還給了aBnetbsp;   “哎……爸呀,您這不是給兒子找不自在,是給您自己找不自在呀……”

    看過n題之後,帥朗胡1uan寫著,忍不住抬眼看著教室的窗外,雖然看不到父親,可知道父親肯定在那兒安靜地等著,不過考這麼多回,就沒給老爸帶回過好消息,這一次,恐怕又要往事重現了,本來文科的文秘專業都沒怎麼學好,何況跨科來考理工類的東西。

    又是一道難題,改變jiao流非同步電動機轉給了四項選擇,多選,改變定子繞組地磁極對數 ;改變供電電網地電壓;改變供電電網的頻率;改變轉差率………改得帥朗頭暈眼hua,實在後悔沒聽大牛的勸告,整個骰子上考場,搖他娘個aBcd碰運氣,據大牛說,他就是那樣考試通過的。

    不過帥朗知道大牛的家庭背景和一般人不一樣,就不上考場沒准都能通過,可自己父親就不一樣了,既耿且直,很少會跟誰說好話,就再說好話也當不了錢hua,當不了禮送,誰鳥你那茬?

    隱隱地,帥朗有點擔心,倒不是擔心自己考不上進不了鐵路行業,只是有點擔心考個一塌糊塗,讓父親的老臉再一次掛不住。

    篤…篤…輕響了兩聲,是監考的輕叩了下桌面,提醒呆的帥朗注意,帥朗一驚,又保持著正襟審題的嚴肅坐正了,眼瞟著剛剛給自己提醒的那位,這也是一個很讓人難堪的事不好意思說出來,是個女人,二十五六的女人,而且是高中同學,不知道這妞什麼時候早進鐵路局了,人家都成監考了,咱還是撅著屁股當考生,這可讓人情何以堪?

    更難堪的是,帥朗從進門就現了這個監考同學,第一反應是下意識地捂著半邊臉裝不認識,那妞就是上高中時拽人書包、拉人自行車、堵人回家路,非要死纏著跟人早戀的那位,結果被老爸知道了net腳。

    時過境遷,快十年了,現在看起來有些事多可笑,帥朗眼瞟著這位還沒有想起名字來的女同學,解、制服、身高中等、身材顯féi,臉圓嘟嘟地很有喜色,絲毫不用懷疑再過若干年,和大院裡那些腰粗tún寬的大嬸沒啥兩樣……帥朗有點納悶,明明不是國色天香嘛,怎麼那時候我看著就鬼mí心竅了?

    在曾經的可笑了回味了良久,又左右看看同樣的考生,有四五個叫得上名來,有**位看著面熟,剩下的就不認識也沒准是和自己有差不多相同經歷的失業青年,現在的工作這麼難找,有些畢業一年、兩年甚至更長時間都等著機會進鐵路系統,人越多,事也就越難了,以前只要是子弟,到年齡扔給你一身衣服就能上工,現在不行啦,連火車上打掃衛生的乘務員都有大專文憑,招個工三考五審折騰你好幾個月連個好工種都攤不上……

    越想,帥朗覺得自己的可能越微乎其微;越想,帥朗也越覺得越沒有必要,這麼多年風裡雨裡經歷了那麼多,其實放開眼界,很多路都是通的,何必非要考工?這次根本就不想參與,就不說別的,靠著飛鵬公司一年銷售就能掙不少,更何況還有工藝品的生意,中州這麼大地方,實在是能挖到錢的地方太多了……可是,帥朗心裡隱隱地有點不忍,有點不想讓父親失望,只不過又沒有能力給父親希望,實在是為難。

    就在這種左右為難和忐忑不安中,時間一點點流逝過去了,鈴聲響了,帥朗像被電擊一樣jī靈了下,好多題還沒來得及做呢,不過做也是白做……咧了嘴,貌似身上某個部位很疼的樣子,扔下卷子,起身,捂著半邊臉,逃也似地出了考場。

    考場裡,依次收卷的兩位監考,那位女監考到了帥朗的桌前,收卷時有意的多看了兩眼,不過看到的結果讓她和帥朗的表情一樣,咧著嘴驀地被逗笑了……後半頁題,都空白著。

    ………………………………

    ………………………………

    逃也似的出了校園,出了大門,看著一輛越野警車,父親正站在警車之前,帥朗調整了調整情緒,正正身子,xiao跑著向著父親的方向奔來,第一句自然是老生常談,帥世才開著車門,邊問著兒子:“考得怎麼樣?”

    “就……就那樣吧。”帥朗有點心虛,搪塞了句。

    “你一說這句話,我就知道不怎麼樣。”帥世才笑著道,不像責備。動著車,鳴著喇叭,校門口圍的人多,一時開不出來,帥朗悄悄瞥著父親,不像以前那樣罵兩句,反倒讓帥朗覺得心裡不自在了,沉yín了半晌才xiao心翼翼地喊了聲:“爸……我那個……”

    “怎麼了?”帥世才側了下頭,看著兒子有點緊張地表情,這倒安慰上了:“沒事,這就是些理論知道,將來參加工作了慢慢學習嘛,爸連警校都沒上過,不照樣當了二十幾年員警?”

    “不是,爸……”帥朗糾正著:“我要是考不上呢?那題特別難。”

    這是打預防針了,帥世才笑了笑,頭也不回,駕著車拐上了路面,隨手一把mo著兒子的後腦勺斥著:“你是怕爸失望是吧?”

    “啊對……爸你知道我不是學理的,這玩意不是臨陣磨磨槍就管用的。”帥朗道著,現在年紀大了,倒覺得老爸tǐng可愛了,不像以前那麼可惡,三句不對拳腳就上來了。

    “我知道,對你來說確實有難度。”帥世才笑著道,一點也不介意的樣子,歎著氣說著:“你xiao考一門不及格,中考三門不及格,高考只有兩門及格……爸從那麼大的一個一個打擊中過來的,你覺得還會失望麼?”

    像句玩笑,不過聽得帥朗是苦臉愁眉,實在掛不住了,訕訕無語,帥世才也無語地笑了笑,安慰著:“沒事……爸當年招工進城,也和你差不多,什麼都不會,不也一步一步趟過來了麼?現在上職稱、定銜那樣也得考試,爸是一樣都沒考,我不否認考是一種能力的測試,但考出來的能力,代表不了你在現實生活中的能力,就咱們鐵路公安處,誰敢說你爸我差了……我徒弟帶的徒弟,都是警官大學畢業出來的。”

    很豪氣,不過帥朗聽出點味道了,湊上來笑著弱弱問著:“爸,那您不參加考試,是不是怕考得太差丟人呀?”

    一愣,一噎,帥世才伸手給了兒子一巴掌,旋即父子倆呵呵笑著,這場橫亙在父子倆之間的考試問題,很快煙消雲散了。你是隨意地說著,帥世才提醒著兒子:“你都快成家立業了,爸也不bī你幹這幹那……考不上,你就做你的生意,我帥世才的兒子,我想不至於血本無歸吧?……不過要萬一考上了,或者局裡真給照顧,你就回來啊,說不定將來在鐵路上hún個一官半職,也不錯嘛,你覺得呢?”

    “哎對……就是……”

    “那說定了……”

    “嗯,說定了……沒事爸,就考不上,咱過得也差不了,現在我倒覺得您當年不讓我進家門是對的啊,您很英明啊,否則我現在還是啥也不會,朝您要零hua錢呢……”

    “那當然,當年鐵路局在咱們信陽招工,你nainai捨不得我走,我也不想進城,你爺爺直接給了我倆巴掌,他說呀,男娃不去吃苦,將來不會享福,硬是把我趕出老家來了……”

    “是不是?爸,這麼說,你以前也是被趕出來的?”

    “你以為呢,不讓你吃幾年苦,你那知道家裡難。”

    “嘿嘿,那您不早說,我以為你娶了後媽,嫌兒子礙手礙腳呢。”

    “你還不夠礙手礙腳?給我添了多少堵?對了,今年監考裡面那姑娘你還記得麼,薛xiao藝,薛局長家姑娘,現在都到局人事處上班了………當年你這個臭xiao子調戲人家,讓局長家太太到乘警大隊指著鼻子罵了我一頓,哦喲,這人丟得,我差點都沒臉去單位了……”

    帥朗吐著舌頭訕笑了,不敢搭這茬了,父親是一種無奈兼可笑的口ěn說這些往事的,帥朗能感覺到當時應該確實很丟人,要不回家就不會皮帶netbsp;   同樣是時過境遷,心境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帥世才不經意地瞥到兒子此時樸素的裝束,顯得有點土氣的型以及很關切表情,暗暗地道,孩子確實大了,穩重多了。

    不多會,到了市區,聽著父親要去同行單位辦事,帥朗到了中原書市下車,等到下車喊著父親等了等,帥世才奇怪地看著兒子奔進了家商店,不一會兒抱著一包東西奔出來,敲著車窗,卻是一包xiao孩的吃食,說是給妹妹的,一堆吃的裡面還夾了條中華煙,一看煙,讓帥世才不悅了,嫌貴;兒子也不樂意了,貴就少chou點,chou好點唄……倆人僵持了幾秒鐘,一個蹙眉不要,一個瞪眼非給,互視間突然相視一笑,似乎又回到之前的對立情緒了,帥世才乾脆收起來,拍拍兒子的肩膀,給了嘉許的一眼,啟動著車,一路走了。

    這事,終於過去了,帥朗步行著到了中原書市門口,拔著電話,不一會兒就見得程拐一身rou顫著出來了,剛看到帥朗,仿佛見到了外星人一般,撲聲笑著捂著肚子,半晌起不來,帥朗上前幾步,朝著這貨féitún一踢,程拐好容易止住了笑,起身,拽拽帥朗的衣服,又灰又土的夾克,kù子是洗得白的牛仔;又momo帥朗的腦袋,剃了個老土的平頭,看得程拐一時不明所以,嗤笑著問:“我說,帥朗,你不是回解放前參加考試了吧,怎麼搞成這樣了?”

    “你懂個屁,我爸看見我這個樣子,他高興,他放心……明明咱就是個樸實的鐵路子弟,要扮個炫富**回去,那不找chou麼?”帥朗道,這一次,是刻意地回復到以前的落魄樣子,別說,tǐng管用,老爸就喜歡這種飽經風霜的樣子。程拐剛止住笑,又忍不住嗤了幾次,跟著走了幾步,是要讓他送回景區的,邊問著帥朗:“那車呢?”

    “沒開。”

    “你不能這樣啊,你車放著省油,淨沾我便宜。”

    “我沒法開,你不知道我爸呀?我開那車回來,他能不懷疑我的車來路不正麼?”

    “你那車是來路不正……”

    “滾你**……來路正的好幾十萬,傻*才買呢。”

    朝著倚車門的程拐踹了一腳,把這貨直接踹駕駛位置上了,上了車,程拐還被今天的所見樂得合不攏嘴,可不知道才兩天沒見,就成這得xìng了。駕車上路,看著帥朗自得其樂的樣子,這才想起正事來了,開口問著:“哎,考得怎麼樣?”

    “少問這個讓我不好意思回答的問題啊?你說怎麼樣?”

    “不對呀?看你樣tǐng高興的啊。”

    “我高興和考試有屁關係?那考試淨折騰人呢,一大張卷子,我好歹也看了好幾天書吧,就沒現一個我會的,全是門g的,門g都沒門g完……”

    “呵呵……我說嘛,咱哥幾個比**,都一個**樣,你丫要考上,太沒天理了,再說考那玩意幹嘛呢?出滿勤才兩三千塊,還沒景區擺攤掙得多……”

    帥朗笑了笑,不做評價,有些事,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要讓程拐這號無孔不入的貨來看,那點薪水自然不在眼裡了,不過要讓上一輩看,靠著鐵路啃公家,總比在家啃老強吧?再怎麼說也是偉大的國企,工資能到你進太平間以後的十個月,那叫什麼?那才叫一輩子有依有靠了。

    “哎,今兒上午光華廠的打電話了,有村裡幾個人到廠裡進貨了……他們出了兩千多,村裡人嫌貴,沒多進……”程拐彙報著這個消息。帥朗笑了笑沒有回答。

    聯盟的事不出意料結成了,吳奇剛的貨源被炸,現在還被封存著;羅少剛進的貨便宜盤回來了,村裡人的貨被收回來了,低價只持續了不到一周,猛然間村裡人突然現東西好賣了,價格上來了,可貨卻缺了;再回頭找貨源,得,只剩黃河工藝品商鋪一家供貨了,村裡的存貨全部被老皮介紹的外地司機收走了。這下子有點鬱悶了,因為價格的緣故,不少人到廠裡嚷著要貨,不料廠裡開始惜售了,價格和景區批持平,把散戶全檔回去。也正如之後帥朗和廠家商量的,即便是有大戶能投得起資,可經歷過那麼一次風bo,誰也不敢貿然在這個上面扔錢,再說模具的開成本也不低,輕易未必有人敢來嘗試。

    於是,景區的市場批順理成章地回到了黃河工藝品商店手裡。

    這趟幹得不賴,程拐每天計算著出貨,營收,越來越向好的勢頭展,心裡免不了要憧憬下未來了,笑著問帥朗道:“這趟你可賺翻了啊,全出完貨我算了算,七十六萬七的存貨,按現在的市價甩出去,就批價都翻一倍,別說你那店裡倆活寶,一天零售都給你出萬把塊……”

    “你又有想法了?”帥朗揶揄地問著。

    “沒有沒有……兄弟我以為唯你馬是瞻啊,我沒說嘛,誰他**坑你是他瞎了眼了,我敢有想法麼?我還怕你逑回頭坑我一傢伙,我哭都找不著地方呢。”程拐道著,說到此處想起個人來了,提醒著帥朗道:“麗麗昨天晚上找我,好像……”

    “好像想回來繼續幹是不是?”帥朗接著問,程拐點點頭,默認了。就聽得帥朗像呻yín一樣歎了口氣道著:“回來就回來吧。”

    “喲,你肚子沒我的大,肚量tǐng大的啊,真願意?”程拐不大相信。

    “咱們之間就不說人品好壞的話了,都不怎麼樣,不過這倆搞旅遊出身的,那嘴皮子著實厲害,下一步我想擴大工藝品的銷售,覆蓋到中州周邊的所有景區,這倆人用得著……”帥朗道,程拐點點頭,不知道是佩服帥朗的肚量,還是很服氣帥朗眼光,偶而瞥了一眼,怎麼著看,也不覺得帥朗這身土氣的打扮可笑,隱隱間倒讓他覺得有點敬服的感覺了……

    車出了市區,上了景區路,路過黃河賓館時候,倆人不約而同地朝那個後院看了一眼,什麼也看不到,就像什麼也沒有生過,或者生過也被掩蓋了,包括真相。

    “吳奇剛因為非法儲運煙hua爆竹被拘留了七天,罰款三萬元。景區的門店今天門還關著。”程拐突然莫名其妙說了句,似乎在擔心後事。

    “既拘留且罰款,那就證明他根本沒有官面背景,不足為懼,和咱們瞭解到的一樣。”帥朗道,嘴角撇撇,很是不屑,此時篤定的表情,那還似考場上的六神無主。

    …………………………

    …………………………

    送走了兒子,幾乎是沉浸在那種天倫之樂的幸福中,帥世才把車停到市局大院,下車進樓時,臉上還掛著未盡的微笑,掏掏口袋,中華煙,硬的好幾百呢,本來準備見熟人一支的,現在倒覺得有點捨不得了,畢竟是兒子孝敬的……摩娑了幾下,又裝回口袋,沒捨得netbsp;  三樓,刑偵處,敲敲李處長的辦公室門,進門那位還戴著老同志客氣地起身,握著手:“喲喲,可算把您這位反騙專家請到了,十一點多了,先吃飯,吃完飯,參加一下我們碰頭會……不過可不能藏sī啊?”

    咦,帥世才愣了愣,手裡拿著公事包,詫異了下,還以為只是送點相關的案卷和資料,奇怪地問著:“李處,我…我參加你們的會?”

    “天下員警是一家嘛,你們鐵警向來眼光高,是不是還看不上我們……”李處長開著玩笑,乾脆攬著不容分說要下樓,帥世才被搞得糊裡糊塗,追問著:“這到底怎麼回事?沒說我參加什麼會呀?”

    “本來沒有,不過省廳的許處聽說您來,就邀請了,跟你們鐵路公安處打過招呼了,這次的案子很特殊,新人對這些江湖道道他們未必瞭解,有個老同志給他們點點思路,說不定會事半功倍啊。”李處長笑著,很客氣。經常遇到這種客氣,帥世才一聽單位知道,這倒沒話可說了,鐵警和地方聯繫很緊密,共辦的案子不少,一聽這話隨口問著:“什麼案子,李處?”

    “你聽說過《英耀篇》嗎?”李處長突然問了句,看著帥世才,帥世才一驚,一愣,李處長霎時笑了:“一看就知道,我們找對人了。你這位反騙專家,不至於不瞭解這本被奉為騙術聖經的奇書吧?”

    “嗯,我研讀過,殘本我有七八種……不過,裡面根本沒講什麼騙術。”

    “那說什麼得此奇書,名揚天下,是以訛傳訛嘍。”

    “也不儘然,所謂騙術到了極致講究大騙無術,英耀篇所述,純粹是識人度心的法子,也就是教你看人下菜的門徑,只要揣摩通這個,當騙子太容易了……”

    “哈哈……我就說嘛,咱們警隊裡的奇人異士,不比專家差,昨天來的參案警員,連英耀篇什麼玩意都沒聽說過,省廳研究室給的資料,懷疑這根本是個傳說,因為裡面沒講什麼騙術,看來你得給他們好好上一課……”

    李處長笑著,倆人並肩下了樓,就在局食堂請客,吃著功夫,倒圍上來一幫子辦案民警,圍著帥世才問上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33
第29章 難分誠騙 豈論正邪
    在中國近代的幫會中,南方的江相派、北方的一貫道,都有自己一套關於行騙的理論,堪稱神騙的代表,其中尤以江相派組圝織嚴密、行圝事詭密……”

    帥世才對著一干基本不認識的警圝界月行開講了,在市公圝安局多功能會圝議廳,周饒著現代化的設施,面對著褶褶警徽和一張張年輕,活力的臉,讓帥世才在講這些旁門左道時稍顯局促,直到現在還沒才搞清楚,市局和省廳怎麼會對這個訪亡已久的江溯門派感興趙,請了請嗓乎,測面板著筆記本上的文檔,緩緩說著:

    “據傳說江相派的租師爺是大名鼎鼎的劉伯溫,洪門五租之一的方熊典也是江相派尊奉的開山租師,洪門中人把綠林好漢稱為,將……而江相派自號S相……意思就是江溯宰相,以此區分文武之間的界限,江相派的領稱為大學士,以下才狀元、榜眼、探花、翰林、進士等同級別,凡得師門真傳出身就是翰林,大學士又稱,師爸……由各房弟乎民丵主推舉,這個稱呼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意思,他們的構造框架基本類似於傳鎧組圝織舍宇搭型的結構,等級很森嚴,上下級之間是單殘聯圝系,才固定的隱語,這樣才利於保持組圝織的神私性,更才利於逃避政圝府的打擊,在這一方面,他們做得是相當成北的,在上世紀初幾十年內,江相派是個傳說中的存在,甚至於在解圝放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沿長江兩圝岸幾省仍然才江相派徒子徒孫在活動,他們相對嚴密的組圝織甚至於一皮躲過了政治高壓……”

    果真如李處圝長所料,在場聽著的,仿佛都是聽天圝書一般,既才興軼盎然,又才不語曆圝史的帳煞,饒才興味她看著皺紋一臉開講的帥世才,可不知道這等江湖秘辛從何而來口

    翻過了一頁,帥世才定了定了定心神,繼續說著:

    “請末民初,是江相派的極鹹時期,其騙木也臻於完備,比如後來流傳下的隱語,才班目,拈看相;問丙,拈算命;紮飛,拈拜神;等等此類,資料上才……他們的規矩值得大家瞭解一下,主要才三,一是不能泄圝露騙木;二是只騙財,不騙色;三是不許做瓜火水……意思是不能做死殖客,否則會暴圝露江相派的騙子嗜臉,使行內人圝士無法以行騙為生……正因為才了這些規矩的約束,江有派才戍就了一百多年的極盛和延續。

    我收集了不少民間私木,資料的第十三頁到第二十二頁才,大多數都出自于江相派,比如,竹藍打水、油鍋取物、方形雞蛋、入木三分、宇入碑石、神書萬符、神像醉酒、空掌括蝶、括集天鵝、群鼠入籠、魚投羅網、聚蛇驅蛇、紅花變白、木佝自行、松彈自出、頃列開蓮、煙霧隱遁……等等,總四十多種;月于施木的才三十多種,比如:合針浮水、燃帕不毀、線灰懸幣、火集韌稗、死灰復燃、扯簽占卜、牌定吉凶、旋針定位、燃香請神、神家尋鬼、無常逃命、紙龜游水、燈煙化蛇、鬼火隱蹤、妖鬼顯形……等等,如果你對些不瞭解的話,即便放在今天,也是非常才蠱感性的、就比如這個煙霽隱遁,我曾經在我們信陽鄉下見過人作法,就在大院裡的括神,做法的踏裡步鬥,念咒作法,不一會竟在他所踏周圍升起迷霧,一眨眼北夫人就不見了……其實也不難,月芒硝和飛羅粉研極細木,踏裡步時均勻她灑在露水上,一會兒就大霧蒸騰了,再用娘糞、鱔魚骨秧比例拌勻,一點燃,它起煙筆真像個圓筒,所以就看不到人了……,

    介招被幾次善意的笑聲打斷了,不少人在看到資料上牧集的這些民間秘木,倒比看案卷興致還大,不少道聼塗説的秘術被老帥細細一解釋,才些是化學的方法,才些純粹是中醫的方法,才些是物理的方法,不少警階不低的拈拈點點S,千杯不醉……的介紹,是月赤小豆或綠豆的花粉、葉,陰乾磨粉,據說長頓不醉,這玩意要真管用,那以後應酬可不害怕了……

    一時間,氣氛熱鬧的一下下,不少人是第一次腰觸民間的秘木,不過要沒才詳細介留她估,還真覺得神奇得很,特別是年輕的幾位,直說這玩意學兩手,回頭嚇唬人一點問題都沒才,怪不得是神騙幫合,比如驅蛇抓蛇逮老鼠那幾招,擱現在都未必才人能學會。

    熱鬧中,才一位顯得不那麼興趕高,是位來自省廳的督察,直校問著帥世才:”帥師傅,那傳說中的英耀篇呢?……

    “既然你說傳說,菲它就是傳說了,因為沒人見過它的真本……江相派的私傳代代都是。述,一艦弟圝子與英耀篇是無簿的。

    “典世才道。

    “那這本,是假的縷?”督查舉著份拍賣廣告,上面的正是一份尺英耀篇當的照片,吃飯的時候討裕過了,不過沒才結果,帥世才拯拇頭,無法確定,只是略有懷疑地說道:”江相派的規矩是內不傳親、外不傳友……也就是說繼承衣缽的弟圝子和師爸必須是沒才任何血絝關係的人,開始我覺得很納悶,後來我想,應該是他們開宗立派的是想到了後世的事,為了防止子孫代代都當騙子而設了這麼一個規矩,這更增圝加了它的神私性,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一脈相承的,各代大學士的姓氏都不一樣……現在莫名其妙她傳出來,我還真確定不了。……

    “那內容呢?你提供的資料上《總英耀篇》的殘本,這是真的假的?”李處圝長舉著一騾資料問,正坐在帥世才的對瓦

    “這個內容我認為真圝實性很大,這是省文化棺一位去世的老同志留下的,他在文圝革時候被下放勞圝改無意中窺知了江相派的秘辛,這位研究杜會科掌的就月心記了一部分……之後錄入了近現代杜會幫圝派史研究專著。

    ……帥世才道。

    “帥師伸……”才人在友言,是市局刑偵處的,翻著資料幾分狐疑她問道:”那這內容要是真的,和傳說中大相庭輕了啊,大家看,什麼初貴志極高趕、久困志無遠大,聰明之手,家業常寒,面杜之夫,財鏟不匿;什麼眉精眼企,白手興家之人,什麼碌碌無圝能,鞍生工水之輩……什麼破落戶究極不離鞋襪,什麼新家好燭令飾……這什麼跟什麼呀?……

    轟堂一笑,傳說中的騙中聖經,如月市井流傳的順。溜一般,那才真圝言真傳的奧如可尋,一笑,連李處圝長也忍不住笑了笑,或許在這個時代,已經無法圝理解這些東西的奧妙了,更或許,本身就是偽作。

    “你站了,你念到的就是騙宇真諦。”

    帥世才也笑了,笑著一拈,反駁道,眾人一凜,懼是觀塑著,就聽老帥很篤定的解釋著:”我可以這樣跟你解釋:騙子必須掌程從表像到內心的心理分析方法,這和咱們刑偵上看人的眼光是一樣的,比如初貴志極高趕,你可以理解成新官上圝任三把火,或財路芋通那種志得意滿,這種人的外在表恃很容易楠捉;聰明之圝子,家業常寒,這和自古英才出寒門一樣……還才,破落戶究極不離鞋襪,是說家道中落的人,免不了還要打腫臉充胖乎搞一身好行頭;新家蛺舍飾更容易理解了,對比一下現在燭宮的湘流,不管官二代、還是宮二代,都才這個通病,我撫圝摩了很多年,在我認為,歲時江相刮始,杜會生產力低下,文化水準也不高,在那個時代,能寫出這樣直拈人性的東西已經很了不起了,大家別忘了,江相派是神騙為代表,也就是以看相、算命為謀生手段,所以《英耀篇》的本質,是在於教人察言觀色,人下菜,從這個角度上講,我覺得它的可信度還是妝高的……,

    述侃侃而言,聞著頻頻點頭,時代的差異造戒觀感上的差異是正常的,月現代的眼光當然未必能全盤接受來自傳琉的東西,又何止《英耀篇》?

    “對了,老帥……”李處圝長聽著,揚揚手裡的資料問著:”你不是江相派的吧?我怎麼覺得你對江相派很有同情。,

    又是呵呵一陣笑聲,帥世才笑著只當個玩笑解釋著:”談不上同情,我接觖騙術以來,對於盜亦有道多了一層理解……先聲明,暫且不從法律意義上來審視它。在中國的民間文化中,比如阿凡捉的故事,比如夜半雞叫、比如小時候學鬥她主老財的故事,騙乎住往被認月為與官僚、富人作對並取得勝利的一方,因此,我們杜會對於騙乎文化體現出一定程度的包容性G真與假、實與虛、城信與欺祚,自古就是中國哲掌的重要範疇,騙既是一種杜會的圭體行為,也是一種文化現象,它和儒家的誠文化是同源同根、共生共長的……也正因為他們這種膠合狀戀,他們之間又是相輔相承的,既偵是騙文化演變也善從主流中吸引戍長要素,所以它們既相斥、又韌容……江相派展就是一個實證,雖然他們以行騙為生,但他們內部組圝織紀律,騙財不騙色、做浩不做死、傳外不傳親、組圝織內部要誠信口待,不得欺師滅租……等等之類,都表現出他們對誠文化的吸納,也正因為他們在杜會上並無大惡,也才能存在如此久的時間……韌比於現在我們所腰觸的一些根本沒才底殘、沒才廉恥的祚騙綦,這些在特別曆圝史條件下,不得不以神騙為生的群眾,是值得我們同情的。”

    底線,似乎觸到了警圝察從業的底線,在場的足在二十餘位,都沒有校這個話頭,人心向來是最複雜的組圝織機圝構,剝圝開法律和執圝法外衣,都才很多人性的東西在內,而帥世才所說,所謂”騙”才幾分它的合理性就才點讓人理解不了了,會圝議室後座的兩位,是續兵和范主圝任,兩個人才幸旁聽了老帥的介紹,續兵想了個人,悄悄附著范主圝任耳朵小聲道:怪不得小帥那麼賊,是不是當爹的教壞了……

    咳了幾聲,是主持這個會圝議的李處圝長,打破著尷尬,出聲詢問著在座參案人員誰還有異圝議,那位省廳來人,一位年輕三十左古的督查,不經意一眼好像掃到了帥世才肩上警徽,抱著杯疑一切的態度問著:S,帥師傅,既然您說江相派的組圝織很神秘,這些秘辛你如何得知呢?還有,在吃飯的時候,我聽你說江相最後一位師爸,也就是黑圝幫頭圝目,姓古,叫古學典,對吧……這也是傳說?我們掌握的情況是,姓吳,是隔代的遺孤……這件事對我們很重要,您確定?”

    是省廳反騙中心的沈子昂,在破獲銀圝行卡祚騙案時打過交道,只不過那案子成了夾生飯現在扔在刑偵支隊暫時沒才下文,范主圝任對這人不大感冒,帖聲引用英耀篇對讀兵說著:”瞧見了沒,我覺得英耀篇還是才現實意義的,你沈督查就是就是,初貴志極高趕……了不得了啊。”一說,續兵手捱拳shì在嘴上價笑,不過下意識裡,才點傾向于老帥的介招,能以一個普通素警大隊長的身份坐到這裡,本身就能說明問題。

    不過現在這個問題才點刁鑽了,明顯地個盤置疑帥世才的介紹,而且強調”黑圝幫”頭圝目,也在明顯她給帥世才難堪,似乎從警寡的啃裡不應該聽到對此類形為月特的估,在座的微微變色,才點覺得省廳這位咄咄逼人,畢竟是個案情相關的旁枝介紹,這麼置疑兄弟單位的人有點說不過去。

    李處圝長正想圓個場,不料帥世才毫不介意地笑笑道著:”你如果僅僅耿於姓氏,就沒機會抓到真正的騙子,那個騙子都才幾個乃至十幾個化身,姓什麼在騙乎的世界裡從來不是件重要的事……關於你問我如何知道這些秘辛的問題,我本來不想回答,不過看您的興趣挺高,那我也可以告訴你”

    帥世才的聲音很緩,語氣很凝,似乎在說一件很嚴肅的事特,無形間引起了眾人的重觀,就見得這位平時笑容一臉的老警肅移了,肅贅到悲催的程度,援賃說著:”江相派在新中國戍立以後基本失去賴以生存的土攘了,盤距在各她的門圝徒樹倒人散,各奔東西,僅是零星見鍺於村裡鄉間,最後一個宗師姓古,名學典,古學典是他的真圝實名宇,也是他隱姓埋名以後的名宇,落戶的地方是為北麻城市郊區,其人散盡了所斂財富,甘心做一位茶行的茶商,直到一九六六年……那一年叫S紅八月”全國範圍內的破四舊開始因為多年兵荒馬亂,中國人凡宗中才點積昔的都存些金子,防備動圝亂年月衣食無著。但在革圝命小將看來,金乎是資本家或地主或任何反圝動派的象徵。許多人在抄圝家被抄出全銀飾,因而被活活打死G

    已經是茶商的古學典最終沒能免俗,給兒子存了點積蓄,就因為這些私藏的金銀手飾,被紅衛,兵抄圝家抄出來之後,他的兒子、兒媳一對被當場活活打死,就她槍了個坑捉埋。古學典後被送進監獄半了無期,在服刑六年之後,懸粱自盡……,

    寥寥幾句,把會圝議室一干聽著的警圝界同行震得鴉雀無聲,卻不知私辛之後還才許多的不辛,都怔了口耍這樣說,怨不得帥世才對些人抱以同情態度了。

    ,……古學典服刑的地方正是信陽十三裡橋勞圝改農場,其時中州省文化棺那位文棺長也下放在此,兩個人因為共同的境遇戍了莫逆之交,所以才才江相派的秘辛和英耀篇的殘本傳世,這位文館長熬到了平圝反,之後致力於杜會學的研究,不過他研究的東西也被柞旁門左道,沒才專箸出版,只散見於各類文獻的引用,現封存于中州檔綦棺……我在二圝十圝年前開始研究騙子和騙木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江相派,因為查到的這份檔圝案我還專程走訪了這位老人,在他的印像中,古掌典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學形象,很有些急公好義的古人之風,在獄中處處照顧他們這些身圝體多病的古派和走圝資圝派,為此不惜得罪看圝守……我一直懷疑的是,像這樣一位堪破世情的神騙宗師,怎麼會懸樑自盡?而且會選在服刑六年之後。

    在問到他的死因時,文館長說,懸樑?懸什麼梁?我們夏天住草房,冬天住土坯房,那有粱?至於怎麼死的,那時都是朝不保夕,死了連家屑通知都來不了,誰還在乎那個……”

    沒人說估了,很多雙複雜的眼睛都盯著緩援道著往事的帥世才,似乎,他給了這個騙乎一個讓人同特的理由,儘管這份月特帶著複雜的成份,帥世才看了看置疑自己的那位,接著道著:”……那場乾紳倒轉、江河逆流的浩圝劫不知道掃走了多少民間的奇珍異寶,中國的國寶大量流失誨外,禍始於此;更重耍的是它造成了多少人間悲劇,我查柑的時候無意間查到了一份各地公圝安局彙報紅衛兵查抄戍果的存檔,黃舍、銀元、美秒、古董最鉻都不知去向,既偵是和我們穿著月樣制圝服的前輩,很多在那場運動中也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誠與騙、對與錯、真與假、善與惡,才時候,不是那麼容易分得請的……

    帥世才緩築地扣上了筆記本收拾著手邊的東西,投影旋即一片空白,在同行注目的眼光中,結柬了這次讓他並不情願的介紹。鴉雀無聲的會圝議室裡,在各自目光的相對中多有迷懵,似乎心裡固有的是非界限,被這一番韶全盤混淆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X點,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34
第30章 有朋遠來 恍如初見
    與市局這個保密程度較高的會幾乎同時開的也有一個會,不過是個公開會,召開的地點,卻是在黃河景區派出所,規格也不算小,分局陪同,市局四位副局長其中之一帶隊,辦公室、督察處、政治處、宣傳部七八個非一線部門都來人參與了,因為宣傳部要全程攝錄過程的原因,各部室還淨柚調了些模樣很對得起觀眾的警員,於是連和此事不太有關的方卉婷也被拉到了調查組隊伍裡充數。

    九月七日景區猝發的打架鬥毆事件影響不大不小,畢竟是四a景區,畢竟在省會邊上,網路紛傳的騷亂事件很讓市局頭疼,省廳也就此事要求澄請事實,以正視聽,一級一級壓下來,不處理肯定不行,不過調查組都開始下來了,那說明,應該已經處理完了,而且處理結果已經出來了,否則相關部門不會出面的。

    事情不那麼繁瑣,會場上一群警員坐著,聽著會議下首坐著的那位元白所長彙報情況,其實就是因為搶生意,經營門店的找人打了截客的商販,截客的商販呢,回頭又結夥砸了門店,捎帶上了其他經營戶,雷聲雖大,雨點卻小,現在這年頭別說村裡人砸門店,就砸警車、圍攻地方政府都不稀罕,之所以能拉到處理日程上,恐怕是因為四a景區的緣故。

    白所長的口才不錯,情況報告寫得中規中矩,時間、地點、事由、經過論述的清清楚楚,而且有大量提取的現場監控證據。根據這些證據以及目擊證詞,派出所對涉嫌非法儲運煙花爆竹以及尋恤滋事的經營戶吳奇剛給予重處,五龍村參與鬥毆滋事的,分別給予行政拘留七到十五天不等的治安管理處罰。念了一長串的人名,彙報完了,攝錄停止後,分局的劉局長又對市局一行解釋了一大攤實際情況,景區這個敏感地區向來是個治安難點,白所長在景區工作八年成績是有目共睹地,特別是處理警民關係上很有獨到之處,比如這次的事就不好處理,重了吧,生怕引起當地村民和派出所警民關係緊張,輕了吧,又不足以服眾,維護治安大局,白所長和景區管理部門以及村委多次協商,妥善處理此事,並對造成的損失的商戶予以妥善安置,總的來說,處理結果是令人滿意的“令人滿意的結果,就是沒人找麻煩唄,主要是村裡人不鬧事,上面就默認這個處理結果。

    之後的招待也是令調查組滿意的,白所長在黃河民俗苑酒店招待了調查組一行,吃完了飯還要安排調查組擇日不如撞日,乾脆到景區遊覽一番,看看現在的治安環境。分局長陪同市局的,白所長陪同著一干成員,出酒店時好容易地逮了空檔,方卉婷追上了白所長的腳步出聲問著:“白所長“白所長,還認識我嗎?!,

    “哦“,白所長詫異悖下,調查組就倆女警,一位是政治處那位做思想工柞的老太太,這一位倒是長得蠻可人的,不過不認識,方卉婷笑了笑”您忘了,我上次和刑偵上的來您這兒提過人。”

    “哦“對對對,才這麼秋事,那上晚上,我還真沒看太請,你穿上警服我還真認不出來了。咦?你怎麼進了調查組?”白所長隨意問著。

    方卉婷笑笑道:“臨時拉人湊個數唄。”

    “,呵呵“那正好,趁這機會,好好在景區玩玩,這才下午兩點,坐上電瓶車,到天黑裡能把景區轉個遍……”,白所長誠邀著,對市局的來人還是蠻客氣的,這段時間,就這事是大事,湊數來所裡調查的可不止一拔了,每次都這麼招待下來的。

    “謝謝白所“我想打聽個人,不知道您知道他在不在景區。……”方卉婷道。

    “淮呀?”白所長一問,一問想起來了:”你是說帥朗?”

    “對“方卉婷迎著白所置疑的眼光,莫名有點心跳。

    “,哦“他呀?”白所長看著方卉婷欲說還休的表情,隱隱地有點明白了,不過說起這個人多少有點牙癢癢的感覺,自打出事就溜得不見蹤影了,出第一次事還勸這貨見好就收,激流勇退,誰知道答應的好好的,回頭又出了更大的事,人家是以退為進,倒把自己扔激流裡了,不過這話只限於他的猜測而無法證實了,想了想說著:”,應該還在景區,就五龍景點那個黃河工藝品商店,出那檔子事後我還沒見過他。”

    “那他是不是也受到殃及了。”方卉婷緊張地問著,那段錄影看過,受殃及的門店不少。

    “嗯,應該是“,白所長說了這句,頓覺嘴裡有點異味,咬著牙根、點了點頭,忙著招呼上前面的領導了。

    方卉婷聽得怔了怔,同樣的話聽在她的耳朵裡,不知道拔動了那根心弦,莫名地一下手讓她的心情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甚至於隱隱覺得心裡有點不安的感覺,不過同樣也說不清這種不安來自於哪裡,就像身邊親朋摯友有什麼難事而自己無力援手的那種不安。

    片刻,很有主見的方卉婷拿定了主意,告辭了遊興頗濃的同事,獨自乘了輛電瓶車,鬼使神差地朝五龍景點來了“在景區這個地方,你能對茫茫人海有一個從意會到體會的飛躍。乍到景點,看著擁擠下車一隊隊的游容,讓方卉婷倒吸了一口涼氣,停車場,車滿為患,人在夾縫裡鑽來鑽去;景區路,大巴綿延了兩公里之外,像豎了一堵車牆;一抬眼,沿黃河母親的巨幅雕塑向下、觀景台、臺階直到自己身處的小廣場,處處都是人,不時地還能看到金髮碧眼或者一身漆黑的外國遊客,下車伊始的方卉婷有點後悔了,整整身上筆挺的警服,穿著制服站在擠攘的人群裡,實在顯得不那麼自然,好像自己是個異類一樣,接受著過往詫異的目光。

    看看時間尚早,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在如織的遊客中走了幾步,左前方十三點,一家標著黃河工藝品商店的,關著門,門上寫著此房轉讓的牌子,方卉婷記得這走出事地,右前方、九點方向,同樣是黃河工藝品商店的牌子,應該就走了“前行了幾步,在一輛大巴停車邊上,在即將接近目標的時候,方卉婷躊躇了,幾乎是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遠遠地看著。

    是距離產生了美?方卉婷揣度著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有點難圓其說,倆個人雖然相交泛泛,可點點滴滴都能讓她砸摸良久,在機場路,在那幢不知名的居民樓頂,那個猝來的激吻,那個讓她幾乎迷失的激吻,那個充滿野性、刺激和激動的吻,從未讓她對一位異性有過如此心跳感覺“仿佛有魔力般,離得越運,那種感覺會越強烈。

    或者,是職業隔絕了彼此?方卉婷又想,自己一直在壓抑著這份感覺,因為他的緣故親自查閱了他的案底,結果是品行不端,不是個什麼好貨色,事實也證明了案底記錄不會錯,那次在鄉下,他居然趁著隊友不在要施行非禮“想到此處,方卉婷低頭看看自己胸前警號的部位,莫名地覺得有點臉訌,不過這個大仇得報了,想想在監控中心大街上痛毆他的感覺,感覺挺爽!

    爽是爽了,可人也嚇跑了,每每再見到局裡、隊裡那些一臉憨容、不苛言笑的同事時,總能讓方卉婷加深那個嘻皮笑臉的印象,和身邊這些千篇一律的比起來,他的確是個讓人又恨又喜歡異類,調出了專案組回到了市局,除了偶而在公安局門口見到過一次再沒有交集,那次方卉婷倒記得這貨駕著是奧迪拽得跟誰家很二的二代一樣,要是還一直那樣,方卉婷覺得自己不見不想也罷,不過今天聽到了門店殃及的事,心裡那份被埋藏已久的牽掛莫名地萌動了。

    他怎麼樣了?不會有事吧?方卉婷心裡想著,知道老帥家不過個窮警察,小帥也不過剛剛創業,要是攤上點這事,說不定會賠一大筆,那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不啻於滅頂之災。

    心裡想著,又一次鬼使神差地向著門店的方向走來,不過越近走得越慢,不是正進店的方向,而是在店的周圍巡梭,不時地看著店裡,進出的遊客不少,三三兩兩或者前後一群,偶而有拿著精緻的小玩意出來的,有戴著花樣的草帽出來的,方卉婷從遊客的間隙往裡面看了很久,不大的門店,根本沒有看到帥朗的影子。

    微微的失落,恐怕又要擦肩而過了,不過也不錯,方卉婷看著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秩序,而且生意看樣挺紅大,失落後又莫名其妙地放心了幾分。無聊的踏著步子,沒有進店裡,而是繞到了一側,站在綠化帶的邊緣,看著頭頂的雕塑和觀景臺上如織的遊人,此時,心靜了,其實就是有點放不下心而已,方卉婷有點、奇怪,既非親朋亦非好友,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為他擔心。

    驀地,一聲叫駡響起,方卉婷覺得無比無比耳熟,側頭,走了兩步,這才發現在門店之後還別有玄機,窄窄的通道還有容納一輛人力三輪車,此時四五個人正從一輛電瓶車小車上卸貨,一看其中的一位,方卉婷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進胸腔裡了“

    是帥朗,正捋著胳膊指揮扛貨,邊扛邊罵著:”秧點、快點“跟你媽沒吃飯似的“黑子,會兒再拉一車過來啊。……”

    兩幫工應著,眨眼指揮的也親自上陣了,一拉馬步,騰騰騰三箱直抱懷裡,進了門店,一車貨不大會卸完了,打發走了車,帥朗拍拍身上,不經意抬頭的功夫,恰恰看到了伸著脖子,在偷窺的警裝方卉婷“下意識地反應,沒有意外驚喜,反而吱溜一聲,倒退著鑽回店裡了“一旁看著的方卉婷撲哧聲笑了。

    一矮身回來,帥朗縮著脖子發楞,楞了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奔到前門口瞧瞧,好像沒見著公安局的來人,也沒警車,這倒放心了,應該不是續兵那幾個貨又來挖消息來了“剛擠進櫃檯,平果一把拽著問:“喂喂,二哥,紀念章,紀念章“快完了,今兒邪門了,那來的這麼多人?”

    “打電話了,一會兒就來了“大牛那兒也忙著呢。……”帥朗胡亂應了句,現在的倉庫放在鐵路貨倉了,遠是遠了點,不過安全係數高了,程拐負責協調、小皮負責運輸,雖然磕絆不斷,可好歹能運營起來了,現在心裡揪的不是這事,而是剛剛門口嚇了他一跳的事,站在後門口呆了片刻,帥朗伸著腦袋,悄悄伸出來,脖子極力拉長了點,於是,看到了警服正裝的方卉婷,還站在原地,抿著嘴笑著,伸著食指勾勾,示意帥朗過來“貌似帥朗還有心理陰影,半天挪不開步子,方卉婷走了兩步,隔著幾米喊著:”哎,不至於沒出息成這樣吧?怎麼?怕了?說活著,一彎手腕,握了小小的拳頭,另一手撫著,揚了揚,很得意的笑著。

    “,切“”帥朗呲眉瞪眼,出來了,出門撇著嘴斥著:”嚇唬誰呀?我那是不跟你一般見識,你打我還打上癮了是不是?又來找茬來了?”

    “呵呵“一看你就心虛,說,犯什麼事了?”方卉婷背起身,審問嫌疑人的口吻,不過臉上笑著,任誰一看也是故作姿態,不過這姿勢對於帥朗可不起什麼作用,警察要有事找你來,不會落單,也不會穿得這麼正式招眼,一問,帥朗上上下下打量著方卉婷,圓邊警帽藏著烏髮,一身肅穆的警服掩飾住了嬌媚,不過更增添了幾分英氣,英氣裡身材凸凹感覺會更具誘感力,要不怎麼叫制服誘感呢?

    一瞅,二瞅,看到方卉婷白皙清秀的臉色時,帥朗眉眼一擠,不知道想到什麼個情況來了,嘻嘻笑著。一刹那方卉婷的心情全破壞了,知道這貨沒想好事,氣咻咻地說著”我怎麼一看見你,就有想揍你一頓的衝動。……”

    “是不是啊,認識這麼久了,看見我只有暴力衝動,沒其他衝動?”帥朗順口就來,嘻皮笑臉了,方卉婷果真衝動了,揚手而起,不料帥朗早有防備,連退兩步歪頭斜眼一指:”,敢動手我今天不客氣啊,穿警服了不起呀?”

    “哎“你怎麼就沒點長進,還這得性?”方卉婷手一動既收,沒有暴力衝動的心思,反而有點失望,一放手,又有慣有的兩手又在胸前,很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帥朗,帥朗倒被這態度搞懵了,活這麼大,但凡警察找上門,不是自己犯事就是別人犯事牽扯到自己身上了,剛剛還以為又有什麼事,不過看這樣,好像不像自己想像的。

    咦?不會是真關心吧?不至於呀?帥朗突然間泛起個奇怪的心思,不過馬上否定了,警察就即便有關心,也是對嫌疑人有所目的的關心,這玩意可消受不了。

    真關心嗎?方卉婷未見之時還有幾分,不過乍見之下,卻沒有了,一站定了,就像帥朗剛剛的表情一樣,上上下下打量著帥朗,老式的夾克、發白的牛仔、幫上開線的旅遊鞋,和上次所見富家小開形象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還真像生意走揹運的落魄樣子,一瞅、二瞅,瞅得方卉婷哧聲笑了,原本是想安慰寬心幾句的,可不料忍不住還是幸災樂禍地笑了。

    “笑什麼?我很可笑嗎?”帥朗斥了句,翻白眼了。

    “不可笑“”方卉婷止住了笑,僅僅地表情止住了,眼睛還在笑著打量著帥朗,問著:”我聽說景區出了點事,殃及某些人了,我還不太相信“不過一看你現在落魄的打扮倒是有點像了,損失大不大?”

    雖然有點挖苦,可也不缺關心,帥朗心裡一緊,眼骨碌碌轉著,確定不是在誘供之後,一拍巴掌才話說了:”你還好意思提,這都是你們警察不作為的結果,讓這些壞分子混進景區,又是儲運煙花爆竹,又是擾亂治安環境,搞得我們這些正當生意人惶惶不安,損失能不大嗎?賠了十幾萬呢。”

    這說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辭,那叫一個義憤填膺,那叫一個痛心疾首,巴掌拍得吧吧唧唧直響,斥了一大會兒,方卉婷靜靜地聽著,有點難色,而帥朗邊說卻是邊在心裡笑著:哦,這不會真是知道我出事,來慰問我來了吧?

    果真是慰問,帥朗苦著臉訴了一大堆苦,方卉婷這才和聲悅氣地說著:“所裡不是對肇事者已經處理了嗎?今天我們局裡調查組來過問此事了“以後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我也是剛聽說,沒想到這才多長時間沒見,就出了這麼多事“說話間,仿佛還有幾分懷念以及不忍,此時帥朗暗自忖著,恐怕這妞真走出於關心來了,這裝可就得裝到底了,只見得帥朗換了那副極不合作的表情,很理解,很認可的點點頭:”派出所處理的不錯,把肇事者已經依法拘留了“不過我們的損失恐怕找不回來了,所裡就給我們安了幾塊玻璃,還得我們自己掏錢,說是怕影響景區形像“哎,沒辦法,世道這麼艱難,幹嘛都不容易,謝謝啊,方警官“咦,方警官,你這麼高姿態來了,是不是想幫幫我?”

    “,少來了,我怎麼幫你?”方卉婷嚇了一跳,只怕帥朗提無理要求。

    “嗯,可以的、“你畢竟是市局的,以後有事你們直接給所裡打個電話,還是挺管用的。”帥朗泛著壞心思道。

    “不可以“”方卉婷打斷了,很嚴肅地說著:“對你僅限於人道主義上的同情和安慰,如果我要有錢,一定在經濟上援助你,不過姐是月光族,工資都不夠開支呃“如果我將來當了局長,一定給你開後門,不過現在就是個小科員,我就想幫也愛莫能助呀?呵呵……”,

    方卉婷說著自己都笑了,似乎在調戲一般,聽得帥朗氣結地撂了句:6你這那是來安慰我來了,簡直是看我倒楣來了。……”

    “,就是倒楣了才來看看,要像上次還開著奧迪拽得那麼二,我還懶得看你一眼呢。……”方卉婷直斥了一句,帥朗眼神一凜,直視著方卉婷,這一句,絕對不像假話,之前也領教過方卉婷的快人快語,莫名地被這一句撩動了心思,猛然間,對這位暴力妞好感倍增,最起碼今天上門的這份關心是真實的,不帶目的和沒有摻假的,一刹那,讓帥郎訥言了,似乎假貨看多了,偶而見到貨真價實的關心,反而手足無措了。

    “傻看什麼?”方卉婷走近了一步,出聲提醒著,帥朗笑了笑,就見得方卉婷似乎很挽惜地看著,輕聲道著:”對不起啊,上次“不該打你那麼重。”

    嗯?帥朗心一抽緊,詫異地看著方卉婷,那份歉意好像也是真實的“得,帥朗立馬來了個百分之百的淮確判斷:喲?警花妞看來根本不介意我毛手毛腳,對咱還真有歉意呢?

    一狐疑,讓方卉婷覺得好像帥朗還心存芥蒂似的,委婉解釋著:”,雖然你很無恥,不過心底還算不錯“我寧願當你的行為走出於喜歡,可以原諒,不過沒下次了啊。

    什麼意思?帥朗看著方卉婷,紅紅腮邊,淺淺酒窩,翹翹薄唇,去掉威風的警服肯定是嫵媚有加,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極力掩飾,不過帥朗看到的是那份忿意之後並不是真正的生氣“人和人渲瀉情感的方式不一樣,帥朗靈光一現,突然回憶起那天晚上倆個人的激吻,事後只覺得自己被咬得生疼,沒淮這妞是個異類,必須靠暴力才能達到快感“就像有些兩口子嘴上挨千刀天天罵,關上門又愛得死去活來那種“帥朗暗道著:丫的,這方式我可消受不了,不能泡個妞把自己當成被虐狂吧?

    “,呃“跟你說話呢。”方卉婷見帥朗發楞,果真踢了一腳,很不悅地追問著:6我都原諒你了,你都不吭一聲。……”

    一問那叫理直氣壯,一踢那叫毫不客氣,根本沒把自己個當外人,帥朗嘿嘿笑著道:”,你看你說的,多見外原諒什麼,我根本就沒介意。……”

    “那你故意躲著我,電話也不接,人也不見。……”方卉婷憤憤道。

    “,這個“原因在你。”

    “什麼?在我?”

    “,啊,你說萬一再見了,我又忍不住那個那個“回頭你再揍我一頓,疼倒不怕,就怕丟人呃“所以還是算了,不敢見了。……”帥朗恬著臉解釋著。

    方卉婷一剜斥道:”切“欠揍!”

    帥朗嘻皮笑臉,化解了方卉婷的心結,看著方卉婷剜眼說欠揍時,沒來由地覺得警花蠻可愛的。可愛的還在後頭,不一會拉貨的來了,方卉婷也不介意,和帥朗一起搬著包裝箱,卸了一車貨,帥朗從她關切的言語中還真聽出來了,還真是覺得心裡不安,想幫幫不上忙來看看而已,不時地安慰帥朗要想開點,錢虧點就虧點,人沒事就好,消財免災嘛“至於損失嘛,以她在警察的從業經歷,應該找不回來了,不過也不用太耿於那事,天下的錢多著呢,誰還能掙完怎麼著?

    這一番關心和安慰讓帥朗時時感覺有點無地自容了,真不知道要是警花姐知道這事他才是導演,會做如何之想,卸完了貨,帥朗奔著給方卉婷提了兩瓶飲料,倆人坐著又閒聊了片刻,直到調查組電話來時,方卉婷才告辭,帥朗直送上了電瓶車。

    望著在電瓶車上不時回頭笑著招手的方卉婷,帥朗肚子暗暗泛著個奇怪想法:耶!警花整個一傻大姐,根本分不清好賴人,敢情還真把我當朋友了。

    不過這個傻大姐,還真讓帥朗覺得心裡那兒被感動得熱熱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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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帥朗回店裡了,在機械的迎來送往中,今天這個偶遇的感動讓他忍不住砸摸良久,不時地出了店門,甚至於有點期待在來往的載客車上能再一次看到如秋菊綻放,一身馨香的警花姐“不過沒有看到,只看到了關門快十天的黃河工藝商店,門上已經釘上了一個大牌子:此房轉讓。

    想了想,今兒的心情很好,好到忍不住想搞個惡作劇,於是拔著電話,叫著分散在各景點的手下,都是程拐那批送書的幫手,不一會兒,一輛廂貨載著帥朗要找的人來了,找的這人是村裡有名的楞頭,兄弟倆一個叫胖墩一個叫憨蛋,腦袋都不怎麼靈光,一見帥朗,翻著牛眼,厚嘴唇上掛著亮晶晶的口水沒好氣地說著:”幹啥呢我娘說咧,幹活得給錢啊,不能白乾。……”

    帥朗笑著,拉著這位大個子到了避靜處,掏了張五十元大鈔在憨蛋眼前一晃,那貨的眼睛立馬直了,直要伸手,不料帥朗“嘶”一撕,只給了他一半,憨蛋拿手裡楞了:”這一半不能花……”

    “是啊,我把另一半給你,回去讓你娘貼一塊就能花了,對吧?”帥朗道,憨蛋一點、頭,帥朗一指那門店:”,去把那牌子揪了扔黃河裡,另一半給你“這活簡單吧,比你給人拉車沙可輕松多了。”

    “,嗯,不許哄我啊……”,憨蛋一惴度,果真是個省力掙錢的活,帥朗一保證,人家二話不說,騰騰騰小跑著,到了那門店前,看樣沒趁手的工具,回頭不知道那兒找了塊板磚,咚咚咚一砸,旁若無人,就有和市場管理看著,誰也不招惹這個腦瓜不太清楚的。憨蛋連砸帶拽挾著那木牌子一路飛奔跑了。

    遠遠地看著的帥朗嘿嘿笑著,得意地暗道著:媽的,還想轉讓?放著慢慢賠吧,看他媽誰敢來“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35
第31章 知人者智 旁觀者清

    十七日,南城區拘留所。

    就在南城分局的邊上,鐵大門上的小門dong開時,正好清晨的陽光能把出來的人照個滿面,黃曉在裡面呆了半個多小時,一出門著實被陽光刺jī了下,手遮在額前,快步向不遠處停的奧迪車奔去,匆匆地上了車,坐定了。

    “送完了?”副駕上的寇仲問。

    “嗯,送完了。”黃曉動著車回道,順路給送了點水果禮品而已。

    “情緒怎麼樣?”寇仲問。

    “不賴,一聽說賠的錢師爸全給他墊上了了,這倒不著急出來了,反正沒幾天了,裡頭看得根本不嚴,給看守塞兩條煙,啥時候想見都成。”黃曉笑著道。

    車動了,寇仲跟著笑了,是吳奇剛,糊裡糊塗吃了冤官司,根本就沒儲運過什麼煙花爆竹,沒成想被派出所的三詐兩唬,愣是都承認了,回頭拘留了吧,又心不甘,成天介地倒苦水,吳師哥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還是師爸有辦法,直接來了個大包大攬,甩了五十萬給吳師哥,基本上把吳師哥在景區賠得窟窿全補上了,這下子叔侄倆倒都不吭聲了,不過有一條,師爸堅決不讓撈吳奇剛出來,說什麼現在吃點小虧,比將來吃點大虧強,多住幾天長長記性什麼地……反正寇仲一想起來就覺得沒來由地有點可笑。

    這一笑,連黃曉也忍不住了,笑著問寇仲:“寇哥,這事到底怎麼整的?怎麼著就把吳奇剛給整拘留所了?是那小子幹的麼?”

    “呵呵……除了他都不會有別人,要達到這個目的,先得懂點法,搞得不輕不重,輕了不起作用,重了釀成大禍;次之手腳要乾淨利索,否則栽贓不成,可能把自己搭進去;第三啦,還得有點技巧,技巧就在於,那把火絕對不能讓人放,得自己燒起來……我都沒弄明白,這事要師爸幹沒准能成,一般人幹不了這事。”寇仲笑著道。

    “那當然,師爸招蝙蝠都招得來,別說弄把火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麼樣了?”黃曉道了句,還是蠻懷念的。

    “反正一會兒就見到了,你急什麼?哎對了,景區那倆個門店轉出去了沒有?有人聯繫麼?”寇仲問。

    “我正要說這事呢。”黃曉一提,氣又不打一處來了,咧咧著:“就沒法說,咱們掛上轉讓的牌子,不過兩小時就被砸了,還不知道是誰砸的,淨欺負外人涅,昨天我托了個仲介,好容易有家去看門店位置的,結果後來不知道怎麼著,回頭就被嚇跑了……”

    “嘖嘖嘖……這娃坑人坑得怎麼這麼損,咱們舉白旗都不給機會……”寇仲哭笑不得,撇著嘴評價道,聽著師爸的安排的,放了幾天,慢慢地有些東西就明朗了,貨源被控制、廠家和商家聯盟、價格大幅回漲、市場重新掌控到了帥朗手裡,雖然無從知道詳細經過,不過結果已經很明瞭了。

    現在嘛,還真有點束手無策了,軟的、硬的、橫的、詭的全用過了,都不怎麼管用,到現在反倒覺得自己處處掣肘,別說把人家拉進局裡,只要人家不回頭再找麻煩就不錯了,畢竟這些年幾個師兄弟都是求財為上,從來不倚拳腳為勝,真遇上這麼夥既工於心計、又敢明火執杖的爛人,還真是一籌莫展。

    “寇哥,你還記得不,咱們第一次見帥朗,傻不拉嘰的,這才幾天,愣是成了個小人物了啊……還是師爸眼光准,當時他怎麼就看出來的?”黃曉問。

    “我看一多半是師爸教出來的,炒墳連我們哥幾個都不知道的秘密,全盤讓帥朗看過了……經歷那麼一回,可比跟著師傅學幾年管用多了。一把撈那麼多錢,誰能不受些刺jī,俗話說學好三年,學壞三天,這小壞種本身悟性就高,再讓師爸點拔幾下,那成長自然要快得多了……”寇仲評判著,評判了句,卻把黃曉說笑了,有關悟性一說經常聽到師爸講,不過所講都是嫌哥幾個悟性太低,不過悟性高的一個在海外,一個站在對立面,寇仲還真不知道接下來師爸怎麼下這盤死棋。

    “不過呀,我覺得這事……那個……”黃曉想著,側眼瞥了下寇仲,小心翼翼地道:“是咱們不對在先了,想算計人家,結果偷jī不成蝕了把米……”

    “哎……別提了,好好開車……”

    提到這茬,寇仲又有點歎氣了,其實師兄弟幾個,又何嘗不是利益的關係紐結著,真要沒有師爸以前積下的底子和這兩年掙的,沒准聚到一起都不可能了。

    車出了城,上了高,直向南駛,是向著信陽的方向,九月蘭桂飄香的季節,在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帶疾馳,微微開著車窗,頓時能感覺到秋高氣爽清朗,林地、麥田、矮丘、點綴在極目遠眺和近觀的視線中,從中州到長曷,從長曷到許昌、臨穎、騾河……每個地方都很熟悉,每個路牌的標識總能喚回點舊時記憶來。過了不久,開車無聊的黃曉瞥見寇仲嘴角的笑意,小心翼翼疑問著寇哥對這些地方似乎很熟悉……寇仲有點觸景生情地娓娓講開故事了。

    ………話說兄弟幾人當年怎麼混得呢,每隔十天半月,總要出來搞點收入,那時候自己打頭陣,推著自行車換大米,一村過去能認得村裡一多半老娘們;再然後是師哥吳蔭佑和馮山雄出面,幹什麼呢?爆玉米花,就是那種扛著土炮一樣,炒好玉米一蹬,咚放一炮玉米就爆出來了,炒上兩三天玉米花能把村裡人認一大半;再然後是師哥端木出面,扮縣裡下鄉工作員清查下戶口,統計下人口………師兄弟一圈過來,能把村裡東家長西家短mo個清清楚楚。之後就簡單了,師爸那仙風道骨一出面,手一掐算自然就知道誰家缺丁還是喪親、新富還是破財,誰也不知道神仙和爆玉花、換大米的是一夥,爾後東家點個墳、西家捉個妖、北村算個吉日、南頭扶個神乩,一家三五塊十塊八塊,三兩天就掙千把塊,足夠師兄弟們吃香喝辣的了……

    說到了此處寇仲不禁莞爾,那時候都守規矩,只求混飯,不敢惡貪,小日子過得蠻逍遙,有個偶爾的機會,讓一直精於裝扮政府人員的端木師兄捕捉到了,刻了個公章扮著地方農業局的下鄉收貸出去的桑苗款,從那些樸實的村長手裡居然騙走了數萬之巨,那時候著實讓尚是mao騙的一群師兄弟震驚了一把,後來錢越掙越多、人越想越大,從村裡騙到了集市上、從集市騙到了縣城,騙到了市區,越來越偏離了軌道了,即便是師爸也把握不住分寸了……說到把握不住分寸的事,寇仲停住了,不再往下說了,只是長長的喟歎了一聲。

    都說冥冥中有因果,即便以前不信,現在也有點信了,師爸十年牢獄,兩個師兄,馮山雄和吳蔭佑都是中年喪偶膝下無子,唯一一個後人吳奇剛也不成器,自己卻是一拖再拖家也未成,即便活到了今天的份上,依然像二十多年前一樣,不知道歸路可在,何去何從。

    “寇哥……到了。”車出了收費站停了停,黃曉沒敢打擾,出聲示意著。

    “上國道,到十三裡橋,還有十幾公里……”寇仲省過來了,欠了欠身子,指示著方向。

    大路換小路、小路換土路,不一會兒到了地方,卻是讓黃曉大跌眼鏡,不過是個依水而建的村落而已,村口不遠就有水塘,再往遠去是一望無際的葦dang子,耳聽的是呱呱鴨聲,眼見的是一派鄉村景色,早知道師爸覓地修養了,還以為到那個風景宜人的地方,卻不料是這樣牛屎狗糞遍地的村莊,下了車,朝村裡走著,黃曉不迭地閃避著路上的雷,小聲抱怨著:“怎麼來這地方?這是師爸的老家?”

    “不是……師爸老家在麻城,出省了,不過這兒也算老家了,住了也有十幾年了,老房子都有了……看那邊……”寇仲回頭指指一望無際的蘆葦,小聲說著:“文革前的勞改農場就在這一帶,師爸當年十幾歲的時候就從麻城跑到這兒尋親,後來餓昏在路旁被這兒一家鰥夫收養了……糊裡糊塗就在這兒安家了。”

    說著往事,轉著陋巷,不多會兒到了一戶舊院落的門前,輕叩著鏽跡的門栓,門是虛掩的,一推而入,院裡抬頭正是師爸,正神采奕奕地拾掇著菜地,半人高的番茄掛著青青紅紅的果子,黃曉樂了,一呲牙:“師爸,恁也會種地呀?”

    “開玩笑,我幹十幾年農活呢,來來,嘗嘗,中午就到這兒吃飯,吃完飯咱們再走……”古清治隨時摘了顆偌大的番茄扔給黃曉,黃曉吧唧一咬,汁液四濺,不迭地抹著,古清治呵呵笑了笑,把倆人請進了屋裡,純粹的農戶之家,門後就倚著鋤頭農具,屋裡一張斑駁的四方桌,地也有點坑坑窪窪,進門黃曉就給打了個趔趄,再看師爸,布衣汗衫,褲腿高挽,膠鞋帶泥,不過精神卻是好得很,剛坐下黃曉就詫異了,古清治卻是開著玩笑,城市生活太傷人了,高樓大廈沒有一點地氣,飲食花樣雖多,可人工添加也不少,那如村裡生活得自在,別看現在打工都往城裡擠,未必比留守村裡老人活得舒服……說話著,安排著黃曉村頭誰家買兩隻雞,再到北頭村口那家小賣部買兩瓶酒,黃曉樂顛顛奔著去了。

    遠道而來,古清治捋著袖子,擺著茶具,開著水,寧可食無肉、不可飲無茶的生活又開始了,等著水開的功夫,古清治邊悠閒的清洗著茶具邊問著:“說說,後來怎麼樣……對了,電腦在那兒,不過我可不太通那玩意,手指掐卦還湊和,敲鍵盤就來不了了……”

    寇仲笑了笑,拉著抽屜,是給師爸買了筆記本,不常用,開著機,笑著道:“差不多,和您預料的差不多……後來我去幾個廠家試探著要貨,都不敢給我了,看來他還真是在上游取利,作紀念章那個廠家給我訴了番苦,直說我把他們坑苦了……呵呵,具體怎麼做了手腳,就不得而知了。”

    “無非是誠信的收入高過奸詐的成本了……應該是他們被揪著小辮了。”古清治抹著精緻的茶具,和房間的裝飾有點格格不入。

    “師爸,明天就是拍賣會開幕了……剩下的事都安排好了,入場的需要給拍賣行保證金,咱們可連名字也定不下來,這個事……”寇仲直入主題問著,有時候不得不佩服師爸沉得住氣,跟農村講得樣,屎到**上了,還不急不忙著上茅房。

    “還是讓帥朗去吧,我出來四年多了,也見過不少腦瓜活泛的,可還沒有過他的。再說主要我還是看重他經事多,自保能力比同齡人強,萬一真有意外,說不定都不用我們援手……反觀吳奇剛就不行了啊,連派出所那關都過不了,你還指望他能幹什麼?”古清治肯定道。

    “可……”寇仲一下子為難了,弱弱地問著:“師爸,明天就開始了,可還沒跟人家說呢?再說人家能願意麼?給人家五十萬報酬加一成提netbsp;   “那不一樣的,既然這次他膽敢對你們下狠手了,那說明他對你們的來龍去脈多少有點瞭解了,他越瞭解,就越不害怕,就是一群非暴力的騙子嘛,哈哈……再說不一定非要錢才買得動嘛,帥朗是頭小倔驢,拽著拉著哄著都不走,你得戳到他的疼處,一戳他自個就走……”古清治起身提著壺,倒上水了,笑淫淫地說著,不過越說寇仲越mí懵,奇怪地問:“那他疼處在哪兒?”

    “電腦裡面不有嘛……這個娃娃呀我第一次見他就很奇怪,但凡見到算卦騙人的,不是避而遠之,就是事不關己做個旁觀,再不就是厭惡或者根本不信,他很奇怪,饒有興致地看著,從頭看到尾還把其中的細節想想清楚,我不給他錢,他還不告訴我……呵呵,當時我就覺得是個可造之材。”

    古清治笑道,好長時候不見熟人似乎很健談,看著寇仲翻著電腦裡不多的東西,也不提醒,只是笑著道:“你們呀,還是沒有學會看人,開始時候犯經驗主義錯誤,把他看做普通人了,根本不在眼裡……現在呢,他幹點出格的事了,你們眼光又流俗了,把他妖魔化了,其實不管是什麼人,你一直把他放在一個普通人的天平上衡量,就會有所現……是人都吃喝拉撒、是人都有七情六玉,是人都要生老病死,在精神角度上,有時候沒有等級可言的……”

    “聽不懂,師爸……沒什麼呀?”寇仲翻著電腦,只有一個資料夾,還是自己存進去了,裡面只有景區和商品的幾張照片,加了幾張拍得帥朗和雷欣蕾的照片,除此之外,電腦幾乎沒有動過。

    “那不是嗎……就那張,那個長得挺嬌的小女,叫什麼來著?”

    “雷欣蕾。”

    “對,就是她……她就是帥朗的疼處。”

    “啊?……可這,這人沒法用了,咱們已經和盤托出了。”

    寇仲詫異了一下下,對著帥朗和蕾欣蕾互挽的親蜜照片,不過已經是過去時了,卻不料古清治搖搖頭笑笑道:“沒聽說過藕斷絲連嗎?多少英雄難過美人關呢,你真以為慧劍斬情絲那麼容易呀?”

    “可這個不一樣,男人對騙過自己的女人,還接受得了嗎?”寇仲愕然道。

    “誰說讓他接受了……他們兩個現在呢,你讓帥朗容納一切接受這個女人,他肯定不願,如果反其道而行,把這個女人送到未知但可能有危險的境地,你覺得他忍心嗎?普通人的骨子裡都有仇強憫弱的劣根性,不過也是人性……”古清治一言即出,寇仲瞬間神色一凜,捕捉到了什麼,不過還跟不上師爸的思路,旋即師爸笑著道:“讓她出面,你覺得帥朗會不會干涉?”

    “哦……對,對…有道理,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寇仲笑了笑道,不過尚有點疑慮問著:“要是他旁觀呢?”

    “那就證明我眼拙看錯人了,他這個人也不值一提了。”古清治道,斟著茶,依然是養胃的普洱,寇仲端了杯抿著,咂mo著,點點頭:“那就得快點了……下午回去我找他,不過還得有人去跟雷欣蕾透個氣啊。”

    “不用,已經有人去了……他就是不去,咱們有的是人選,不過別人我信不過。”

    古清治依然笑著,伸手拿過電腦,看著螢幕上帥朗和雷欣蕾的照片,是倆人靠著在景區觀景點的照片,挽著手,倚著觀景欄,頭拍的很清晰,看了幾眼,古清治“啪”聲合上了電腦,似乎對於此事的能成與否,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

    ………………………………

    “……就這些,我知道我們有點卑鄙,可並沒有存心害你的意思。”

    盛小珊優雅地挹著咖啡,美目眨眼,看著對面的雷欣蕾,一個紅衣如火、一個藍裙如水,端得是美女成雙、靚妹一對,只不過此時正是上午時分,就在盛通進出貿易公司不遠的咖啡館,沒有引起更多的目光。

    似乎還沒有從低谷中走出來的雷欣蕾看著有點憔悴,聽著盛小珊的話,憔悴中帶上了幾分驚訝,數月來的事細細一捋,俱是騙局,只不過設計劇情之外是,兩個人有了那麼既難忘又不堪回憶的一段,而且盛小珊直言不諱邀她參與競拍,也直言不諱相告拍賣中有貓膩,同時也告知,目標不在於他,而在於帥朗。

    雷欣蕾躊躇了,躊躇了片刻,搖搖頭,沒有提起任何興趣。再沒有興趣時候,平靜地看了盛小珊一眼,拎著包,起身要走。盛小珊伸手壓住了,挽留著:“你想過沒有,這事和你們倆的感情有關。”

    “什麼?”雷欣蕾一愣,動作停止了,很不悅地看著盛小珊。

    “我知道,你一直耿耿於懷的恐怕是想知道他心裡是不是有你,是不是在乎你,可你無從知道……這不正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他見事比你更明,不至於眼睜睜看著你去冒險吧?”盛小珊道,一句把雷欣蕾說愣了,愣了半晌,對這句敲著心坎的話咂mo著,一會兒才失望地搖搖頭,緩緩出聲道:“他不會在乎的。”

    很失落,很落寂,聲音有點沙啞。盛小珊略有不忍地勸著:“未必吧,他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出了那事,他根本就沒有問過你,我想他是怕你難堪。”

    “可他……要是真的不在乎呢?”雷欣蕾眼睛亮了亮,閃過一絲希翼。

    “那你就可以死心了,可以坦然以對了,反正大家只當有過那麼一段cha曲,已經不再在乎彼此了,你還是你,他還是他……只做個嘗試而已,你參與不參與隨便,我只想試探試探他的反應,這不也是你最想知道的結果嗎?”盛小珊道,很誠懇地說著。

    在謊言無效的情況下,最後的說服方法就是告知真相,這一點,盛小珊明顯地看到雷欣蕾動心了。

    “好吧……我答應,如果他不去,我去,反正我無所謂了。”

    雷欣蕾一把抽走了女包,起身,快步走著,手掩在臉部,貌似抽泣著逃也似地走了。

    半晌,一聲輕輕的喟歎從盛小珊的嘴裡出來,叮噹一聲,勺子扔在杯子裡,招手示意著服務員買單,有點憐憫地看了出去的雷欣蕾一眼,再聰明的女人在感情問題上也有白癡傾向,剛剛走的這位好像還很嚴重,嚴重到為了知道一個並不重要的真相置一切於不顧。

    想了許久才黯黯起身,出了咖啡館,上了車,又怔了良久,成與不成尚且難料,不過盛小珊揣摩得出兩人的結果,即便現在再純潔的真情,恐怕也彌補不了先前的假意傷害了,而且此事恐怕要為自己贏得一頂卑鄙的冠名。

    想了很久,還是按著原定日程,直馳向景區………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36
第32章 人雖易識 居心難測

    電話鈴聲,豫劇唱腔製作的鈴聲,帥朗一掏口袋拿在手裡,跟著眼珠向左向右瞟著,沒接電話。

    是方卉婷的電話,此時左邊是田園,正向一位南方遊客鼓吹咱這店是管委會指定專賣,八十塊錢一套推銷紀念章;右邊是平果,正和一堆女學生妹調侃,康馨旅行社帶來的團,這一拔人估計要買走不少貨……不知道為啥,一接著方卉婷的電話,第一反應絕對不是桃色的,而是忍不住馬上三省吾身,然後現自己渾身毛病,最終要歸結一個很直觀的想法上:娘滴,不會犯什麼事了吧?

    應該不會,這警花小娘昨天還來瞧過我,說不定對咱有點意思啊……不過轉念一想,員警可不能同日而語,保不齊昨天是鋪墊,今兒才給說正事,等你防備鬆懈的時候,一準揪你小辮,反正記憶中老爸就總這樣,每每辦了胡事心裡有鬼,老爸是一眼就瞧得出來。多年以來已經讓帥朗養成恐懼和戒備的條件反射了。

    看看無人注意自己,拿著電話,從後門出了店裡,剛躊躇是不是接時,電話鈴聲斷了。

    剛又想是不是回過去時,電話鈴聲又響了,嚇了帥朗一跳,無奈之下,只得接上來:“喂……誰呀?”

    “裝……裝什麼裝?半天不接我電話……”電話裡傳來的方卉婷的斥聲,很生氣。帥朗口氣果真很裝,歎著氣:“哦喲喲,忙呀,忙得都快提不起褲子了……咋拉方姐,你有事啊?”

    “沒事不能找你呀?”以問代答,聲音很大。

    帥朗蹲到牆根,笑著說著:“沒事可以找我……不過別穿警服來啊。”

    “怎麼,心虛了吧?就知道你沒幹好事,看著員警有心理陰影。”方卉婷得意道。

    “什麼呀?員警上門,如來瘟神……影響生意,少掙多少錢呢。”帥朗不以為然道,其實很願意看方卉婷穿警服體驗那種誘惑,這是說話的藝術,像方卉婷,你越不讓她穿,說不定她下次來一定會穿著警服來。

    “你……烏鴉嘴,等著見了面收拾你。”電話裡,方卉婷似忿非忿,威脅了句,不過話一轉問著:“問你呢,中午有時間嗎?”

    “沒有,景區生意那有個准點。”帥朗推拒道。

    “沒有也得有……這樣,公安局旁邊紅珊瑚酒店,下班你來接我,姐請你撮一頓。”方卉婷很霸氣地邀著,半晌不見回音,又聽方卉婷追問著:“怎麼?等著我請你去啊?我要請可是直接銬回來啊。”

    這客請得,直接是抓嫌疑人赴宴呢,帥朗有點胃疼地道著:“哦喲,有這樣請客的嗎?你不乾脆來張傳票得了?”

    對方笑著道:“怎麼沒有,你不遇到了嗎?”

    “我……那個真忙,要不算了,要不改天……那個那個……”帥朗回拒著。

    “不…行…”方卉婷很霸道,電話裡都有霸氣外露了。

    帥朗迂回著:“那我提前聲明啊,吃飯就吃飯,公事可免談,別你們幾個雷子別著我問東問西,回頭把我自個問進去……”

    “呵呵……帥朗,我怎麼覺得你心裡有鬼呀?不會真犯什麼事了畏罪不報吧?”

    “拉倒吧,犯罪高危的領域是你們司法領域,員警不犯案,治安好一半,說明你們一半員警有問題。”

    “喲,拽了,連員警隊伍也敢攻擊,小心和諧了你……哎你廢什麼話呀,吃個飯惹出這麼廢話來了,再問你一次,來不來……就你,我,還有小木,早說一塊坐了坐,一直忙得沒抽出時間來,你要不應該,那算了,正好給我省頓飯錢……”

    辦公樓底,方卉婷沿著花坪踱著步,偷跑出來打電話的,表情有幾分戲謔,話裡有幾分調侃,本來覺得很簡單的事似乎還有難度,不過警花妞不在乎這個難度,案子難那是真的,要男女交往難,對於女人這方肯定是假的,特別是有時候像這樣,主動一下下……其實昨天想了很久才有這個主動電話的,捫心自問了好久,處過的男朋友加上家裡介紹的物件,基本見上兩回面瞭解脾氣就被嚇跑了,好像只剩下這個稍強那麼一點點,是被打跑的,應該比那些嚇跑的膽子稍大點……不知道那股神經抽上了,還真想到這麼個請客的理由。

    咦?沒音,難道他還有心理陰影?方卉婷詫異了,剛要刺激,話音來了,帥朗在聽筒裡說著:“你要不叫那個燈泡,我就去。”

    驀地,方卉婷笑了,能理解出對方的潛臺詞,馬上故作不解地問:“為什麼呀?小木挺老實個人,可比你強多了。”

    “是啊,那孩子被學校制度、社會體制以及司法體制毒害了,我和他說話費勁……”帥朗道。

    “那好,就我們倆……”

    “不談公事。”

    “和你有什麼公事談的。”

    “嗯,成……”

    “那我等你電話啊……”

    “………”

    對於帥朗,終於有點艱難地應約了,雖然從話裡判斷出應該不是什麼公事,可判斷不出方卉婷究竟是什麼心意……莫非,莫非親了、mo了下,感覺不錯,還想繼續?

    帥朗恬笑著泛起了這麼個桃色的綺念,把他想得自得其樂了,一屁股坐下來,叼了支煙,點上,二郎腿一翹,小煙圈一噴,忍不住想想親警花的嘴感以及mo警花的手感,說不定是制服的緣故,感覺嘛,還是挺刺激滴……就跟看洋鬼子出品的藝術片,但凡是空姐一捋短裙來個觀音坐蓮動作時,總能讓帥朗瞪著眼、流著口水多看幾眼……不過,帥朗突然現自己的思想有問題,狠狠的呸了口,問題很嚴重,好像制服情結、處女情結、a.V情結、**情結以及shu女情結,再加上金洋妞情結,整個亂七八糟在自己的思想裡似乎都有點。

    不對,不對……他娘滴不能再亂看無*了,搞得現在口味越來越重,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帥朗暗暗警示著自己,這段時間田園和平果倆是極力巴結老闆,破電腦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關機,淨搜羅些好片,把個帥朗觀賞得暈三倒四,話說到眼中有碼、心中無*的境界是個什麼樣子呢,那,就像帥朗這樣,成天介蹲門店門口觀察各地遊客,特別是女遊客,能從整體和客觀的人聯想到身體的奇妙構造………

    嗒……輕響一聲,一隻高跟鞋從門店裡伸出來,接著,另一隻也伸出來了,帥朗回頭,正看到黑色絲襪包裹著的柔滑曲線,一下子心一動,沿著這雙腿,往上看……淡藍色的裙裾,在他這個位置幾乎是偷窺的最佳位置,如果裙裾再高一點點,就能看到裙底*光了……一念之差,鬼使神差地伸了伸脖子,不料那裙子仿佛長眼了一般,一轉一甩,全部掩飾住了,帥朗一驚一抬頭,恰恰和附身的盛小珊來了個對眼,帥朗乍一愣,然後咬著嘴netbsp;   “你真可以啊,大上午蹲這兒做白日夢呢?”盛小珊斥了句,蹙著眉,每每見到帥朗就沒個正形,這回也不例外,特別笑著那得意的樣子,盛小珊不用想都知道這貨在思考那方面的問題,一瞅,似乎現新大陸一般,揪著帥朗不客氣站起來:“起來起來……我看看……咦喲,呃……這夾克能當古董了,喲?你這是牛仔褲還是抹布……還有你頭,比鳥巢還有創意……你怎麼搞得,每次形象保持不上三天,就不像個樣子了……”

    拽著帥朗,貌似老師般教育著,衣服不對、褲子不對、鞋子也不對,型更不對,說起來沒那麼嚴重,不過被盛小珊一誇張,可嚴重的不得了,非得去鳳儀軒再消費一次不成,帥朗笑著道:“你少來了啊,又準備把我騙到鳳儀軒再花好幾千?你聽聽,你這口氣和外頭那倆一胖一瘦是不是很相似……”

    開條門縫,熙熙攘攘的店裡,正響著田園的瞎扯:來中州不游黃河,白來;來黃河不游五龍,白來;來五龍不帶點紀念回來,還是白來,大夥瞅瞅,黃河景區管委會指定工藝品承制商,一套十枚,十枚八十………這是專賣店,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當然是推銷嘍,那倆的嘴皮盛小珊估計是見過了,笑了笑,掩上了門,換了副口氣道:“老王賣瓜,誰不自誇……不過你形象可是變化太大啦啊,男人更需要注意自己的形象,這是品位生活的開始。”

    “拉倒吧啊,我自己什麼品位我自己知道……自然點,隨意點,舒坦點,有什麼不好,我以後就這樣,還不買你的賬。”帥朗說道,或許先前耿于形象的心意是為了追求校花所至,而現在,無yù無求了,就有點無所謂了。盛小珊一聽,側著頭,饒有興致的看著帥朗,詫異道:“喲?幾天沒見,活明白了啊,對,活到返璞歸真的生活態度挺好,不過能達到那個水準的人可不多。”

    “那我儘量達到唄……咦?你怎麼進來了?”

    “我問店裡那胖子,他說你在後面,所以就進來了。怎麼,不歡迎呀?”

    “歡迎呀?”

    “不是吧,看你不像呀?剛才想什麼?又想美女?”

    “一猜就對啊,哎,要不盛老師,咱們再示範示範那天你教我的……”

    “呃………”

    帥朗逗著盛小珊,盛小珊做了個極度噁心嘔吐的樣子,自然是說倆人怎麼接吻來著,一拒絕,帥朗呵呵笑著:“後來我對這個事深入研究了研究,居然現咱們中國男性公民,個人平均一生要吻四個女人……我又深入研究了研究,要是去掉鄉下和農村的人口基數,城裡應該比例高,這個數字要翻一倍……接著我又深入研究研究,現吻過的女人,不包括老婆以及情人在內……盛老師,我的初吻可獻給你了,你得對我負責啊……”

    “呃……”盛小珊給了個嘔吐以及豎中指的動作,這個新派女人可沒那麼含羞,帥朗說著又蹲坐下來,看樣真是無所事事的厲害,而盛小珊被這篇大論驚詫異著,蹲下來斥著帥朗:“喂,男人流氓點這倒正常,不過像你這樣為流氓找科學依據,就不像話了啊。”

    “我就接受了這麼點科學知識,不研究這個我研究什麼呀?……呵呵……哎,幹什麼來了?是不是覺得我吻技不錯,想來重溫鴦夢,哈哈……”帥朗很流氓的調笑著,心裡泛過一絲疑慮,隱隱地覺得目的很明確,只是沒想到,會是盛小珊出現在眼前。

    “不幹什麼?你不猜著了,我還真是想你……嗯,嘖嘖嘖,要不再試試……”盛小珊反客為主了,薄薄的嘴net吧吧唧唧響了幾聲,像在you著帥朗,這一反調戲,帥朗可吃不住勁了,一擺手:“去去去,少來了,你要沒事,能想起這鬼地方來。”

    “不領情算了,人家白想你了……聽說你財了,我來巴結巴結你不行呀?說不定姐將來嫁不出去了,給你當個情人什麼的,也有人養著呀?”盛小珊調笑著,媚眼如絲的看著帥朗,不過這大白天,實在不像勾引你上netg呀?帥朗知道盛小珊的性子豁達,開起來玩笑來不性別分不那麼清楚,笑了笑自嘲著:“什麼財呀?折得本都沒nong回來呢?……哎,你有事就說事,別磨嘴皮啊,快中午了……”

    “我真沒事,你非讓我有事呀?”盛小珊強調道。

    嘴上在強調,不過表情很玩味,像很曖昧地那種玩味,盯著帥朗的時候,淺淺地笑著,這份笑,看在帥朗眼裡已經揣摩到了個七七八八,同樣笑著道:“那好,我可沒管飯義務,你自便。我走了……”

    說沒事的,沒走,像有事;而說走的,也沒走,倆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笑著,就差最後一張窗戶紙沒有捅破了,凝視了片刻,帥朗很安靜且穩重,一言未,如果所料不差的話,盛小珊應該是這個騙子窩其中的一份子,只是倆相處不錯,有點拉不下臉來。而盛小珊似乎也躊躇了一下下,面前這位貌似蠢傻,可精明得緊,很多事恐怕已經接近浮出水面瞞不下去了,於是乾脆直入主題道:“你好像知道我來幹什麼?猜猜看。”

    “是明天的拍賣會吧?”帥朗問。

    “對呀,真聰明……”盛小珊驀地笑了,接著手撫上了帥朗的臉蛋貌似要嘉獎一下下,不料被不領情的帥朗一把打開了,打開了盛小珊絲毫不著惱,嗤了聲:“真沒教養……那,給你,要了你那麼多張票,回贈你一張,明兒去看看……”

    “沒興趣……”帥朗沒接,像示威。

    “我保證你一定有興趣。”盛小珊強調著,把票根往帥朗眼前遞了遞。

    “我強調,我絕對沒興趣。”帥朗很正色地道。

    “那你自個扔了唄,有這樣不領情還說嘴上的嗎?算不算朋友?”盛小珊生氣了,直塞到帥朗襯衫口袋裡,一塞,一擺手:“我走了,這麼摳門,也不管飯,白來了………”

    說著,開了門還真要走的樣子,帥朗靠著牆,眼瞟著盛小珊走,根本不說挽留的話,心裡暗笑著有後著,看著,手搭門上、門開了……半個身子進去了……又退回來了,退回來的盛小珊笑著還未說話,帥朗做著鬼臉道:“知道你有話沒說,不過我幫不上你……”

    “當然有話,不過你猜錯了,我要說的是,明天有很多美女參加競拍噯,一定要去觀賞啊,拜拜……”盛小珊嬌嬌地招了個手,帥朗同樣沒搭理,眼瞟著,那個身子進了一半,又退回來了,這次卻是質問帥朗道:“喂,真沒禮貌,送也不送送?”

    “你沒來過都能找來,還需要人送你回呀?”帥朗嗤了句,很不禮貌。氣得盛小珊翻了個白眼,然後站在當門很委曲地說著:“你這人,真不夠意思,我好心來邀你,就給這麼個冷臉呀?……咦?對了,你應該有很多疑問呀?怎麼一句話都沒說?好像你也沒猜對我的來意呀?”

    刺激,委婉地刺激了帥朗一句,其實還真把來意猜錯了,帥朗笑了笑隨意說了句:“哦,那倒是,還真猜錯了,看來你們找到倒楣鬼了,盛設計師,我就奇怪了,你職業不錯,收入不菲,幹嘛和那幫騙子攪和到一起?那幫人真出手可不是小數目,攤個詐騙,你可吃不兜著走啊。”

    咦?盛小珊愣了愣,回身,面對著帥朗,詫異地重新打量了幾次,這話裡倒是頗有關心的成份,看著帥朗的時候,帥朗笑著,似乎一切都盡在不言中,不過盛小珊無所謂地說著:“我頂多是個跑腿望風的,其實你早看出來了,我也不必要瞞你……不過呢,可能你想不到誰要當這個倒楣鬼。”

    “誰呀?”帥朗撇著嘴問。

    “雷欣蕾。”盛小珊表情很平靜地說道,終於繞到了主題上了。

    帥朗眼一瞪,喘氣一粗,心口一疼,嘴一咧,差點大耳光直扇到盛小珊臉上,不過霎時又忍住了,兩手叉在胸前,很無所謂地說著:“不可能。”

    “你要是去看,就能見到,有什麼不可能的……拜拜……”盛小珊一招手,轉身就走。

    不料剛走兩步,胳膊一緊,一疼,疼得驚聲尖叫了一聲,旋即覺得人往後倒,蹬蹬兩步,被一股大力拉著,騰地貼到牆上了,跟著一張猙獰的臉直對著她,咬牙切齒一副欲先姦後殺的仇視表情,驚得盛小珊“哇”一叫,捂著臉……捂也捂不住,被帥朗掰著手放開了,直盯著惡言惡聲逼問著:“到底怎麼回事?”

    “她要去,關我們什麼事?”盛小珊嚇壞了,沒想到反應會這麼強烈。

    “狗屁,又是你們騙她去的。”帥朗叱道。

    “沒騙,不信你問她,我連可能的危險都告訴她了,她還是要去。”盛小珊緊張地辨解著,從沒想到自己會有恐懼的感覺。

    “真你媽卑鄙,她和這事根本沒關係,幹嘛非要把人扯進來……”帥朗說著,揚手要揍人,盛小珊急了,不等巴掌落下,扯著嗓子喊……啊,救命呀,打人啦,非禮呀……

    閉著眼喊了幾聲,巴掌好歹沒落下來,等睜開眼睛,帥朗還是仇視般地盯著,兩手托著牆堵著去路,只不過多了幾個從後門伸出來的腦袋,饒有興致的盯著看這一對,都吃吃地笑著,大白天看這景像倒也有趣,男的把女的頂在牆上,女的閉著眼睛大喊,離得這麼近,一想都知道即將生什麼事,就差掀起裙子辦事了。帥朗沒有臉色地一翻痞眼罵著:“都滾,看什麼看……還沒脫光呢,有什麼看的。”

    在這地方威信看樣挺高,一喊,幾個後門的腦袋吱溜全縮回去了,爾後,就見得帥朗一眼大、一眼小,嘴角抽著看著盛小珊,提醒著:“喊呀,怎麼不喊了……”

    “嚇唬誰呀?礙我什麼事了……”盛小珊見無助了,反而膽氣壯了,斥了一句,臉朝前伸著,帥朗下意識地避了避,盛小珊瞬間膽子更大了,直指著帥朗:“你別跟我裝情種啊,雷欣蕾當時可是哭著來找你的,你不理人家……現在又心疼了?”

    “都你媽是騙子,女人沒一個好東西。”帥朗咬著嘴net,一時理不清自己的情緒,口不擇言地罵了句,一罵盛小珊幾乎戳到了帥朗的鼻子回敬著:“你可是好東西?人家不過是把自己的設計賣了,還是在你們要好之前……可你呢,從認識你抱得什麼心思,就想著怎麼騙人家上netg對不對?你還好意思裝成受害者的樣子?真不要臉……”

    噝……帥朗目眥俱裂,一把揪著盛小珊的領子,不料用力過大,撕拉一聲,領子開口了一大片,一驚把帥朗觸電似地又縮回手來,盛小珊只驚了一下下,此時很確定帥朗外強中乾,已經開始心虛了,處處在躲避著自己的眼光,手一抹直捂著衣衫斥著:“這就是你的嘴臉,女人在你眼裡都是泄工具是不是?……你比騙子卑鄙多了,人家還給報酬呢?你給人家什麼了?無恥……”

    罵了句,向門口走了兩步,又回頭提醒著:“票上有地址,你自己看著辦……”

    說罷,在店裡,在倆店員緊張兮兮地目光中,蹬蹬蹬幾步奔出了店,捂著領子,直奔到車前……不久,一言不的帥朗從後門穿過門店,也出了店直奔停車場………

    猝的事,讓店裡倆噤若寒蟬,好在客流量換人快,有造成更大影響,過了好大一會兒,田園回想著那個藍衣染脾氣暴,模樣有點妖的妞,很像*台的,瞅了個空小聲問平果:“哪個夜總會的,不是上門討嫖資來了吧?”

    平果沒理會,提醒了句:“屁哥,以後別整那麼個毛片給二哥了,這大白天*誰受得了……幹活。”

    …………………………………

    …………………………………

    午時,在方卉婷有點忐忑不安等著帥朗電話的時候,還沒到時間,卻等來了個意外,市局盧副局長通知到辦公室,到了副局長辦卻是得到了一紙借調命令,要到省廳報到,詳細事由沒說………到了省廳大門口,又是意外地現先前在防搶反騙工作組的幾位都來了,刑偵上的續兵、范愛國、經偵上的李莉藍、還有遲到一步的童輝副政委,隱隱猜到可能有什麼特殊任務,要不就是四一九銀行詐騙案重要案犯落網,通知經手的人員來瞭解案情………剛在值班室稍等,卻不料又接連著意外來了,省廳後勤保障處的大巴停到門口,指揮過防搶反騙的沈子昂點著名讓市局來人一起走……於是糊裡糊塗跟著上了車,一上車更覺情況不對了,車上已經坐了二十幾位同行,一看警種就知道是個專案組的編制,剛剛和幾位女警坐下,端著託盤的卻挨個來了……老規矩,保密條例,先交手機……此時,方卉婷才想起了上午的約會,此時心焦的倒不是碰到什麼案子,而是今年唯一的一次約會,泡湯了……悻然地把手機放在託盤上,好不鬱悶。

    路上行駛了很久,看著是中原西路,直到了一個掛著機動車檢測中心的單位,車開進去了,門隨即關上了,這是封隊辦案的固有模式,方卉婷知道這一時半會,恐怕是出不去了。

    也在這個午時,帥朗回到了市區,半路一遍又一遍拔著方卉婷的電話,不過都是短信回復:正在開會,請勿打擾……其實是推辭今天的請客的,這樣倒正好,帥朗調轉車頭,轉悠了半個小時,胡亂地吃了午飯,又轉悠了一個小時……直到下午三時才到了未來路鳳凰台小區,在這個開放式的小區停車思忖了好久。

    原本想著倆個人安安靜靜走開便罷了,就像歌裡唱得一場遊戲一場夢,提上褲子不留痕,反正自己的生活就很濫,過去就過去了……可現在真要眼睜睜看著她糊裡糊塗踏進陷阱,帥朗卻又覺得心裡很不忍,就像自己親手把她送上絕路的那般不忍。

    怎麼辦?帥朗靠著車座,想了很久,依然拿不定主意………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37
第33章 山重水複 十年追蹤

    隔行如隔山,各行有各道,不過那行也有那行的苦衷,比如當員警,像這麼個樣子被圈在一地像軟禁一樣,也是一種職業不得已的需求,中午連飯都是組裡統一提供的,飯後小憩,草草一看,這個位於中原西路的機動車檢測中心除了正門面對馬路,右、中、後都是一片開闊地,後面直接就是駕校的練車場地,選擇這個遠離市中心的地方在她在看來,恐怕不僅僅是出於保密的需求,特別是看到後來一隊網安支隊的同行連來四輛偽裝成民用貨廂的監控車時,更確定了這個想法,因為這裡的地下管道埋設著用於支撐公安專線中繼光纜,是公安天網系統內部的一個樞紐站,在這裡可以實時調閱jiao通監控以及網路調度,正是建立一個指揮中心的最佳所在。

    這也就意味著,方卉婷並無興奮的想到了,應該是個前所未遇的大案,可實在想不出,以自己的資歷,無論如何也不應攤上這種有可能成就職業輝煌的大案,似乎比剛剛參與過的防搶反騙工作組的架勢更大了幾分。

    下午三時,開會……

    與會的來自不同的各警種,共有二十七人之多,圍著圓桌會議坐了兩層,方卉婷和認識的續兵、范愛國、李莉藍以及童副政委坐在一起,彼此都有默契,沒有胡1uan猜測將來的案子,只是拉呱了幾句家長,經偵支隊來的李莉藍不時地和老範開著讓方卉婷有點臉紅的男女玩笑,這位快到更年期的女人別說方卉婷不敢招架,就那幾位男警也不怎麼敢招惹,厚嘴net一吧唧,一張嘴能壓過幾個人說話,聽說除了嘴巴厲害,還是個帳目高手。再加上其他跨警種的來人,方卉婷細細數數,自己倒算得上是最年輕和資歷最淺薄的一位了。

    這個時候,倒有的懷念木堂維了,好歹有個處處不如自己的也能給點安慰,瞅了個空檔悄悄問續兵道著:“續隊長,小木還好吧?”

    “跟高法醫實習去了,小夥子還不錯。”

    “他怎麼沒來?”

    “喲,您把我問住了,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來了。”

    續兵笑了笑,看樣和方卉婷一樣,是糊裡糊塗來了,一側頭問著童副政委道:“童政委,這又是個警種大聯合,看著架勢不小,可沒聽說有什麼大案了呀?”

    “沒聽說不等於沒有,你什麼級別,都能讓你知道呀?”范愛國逗了句。

    “老範,你自打提了副科比我高半級就有點不像話了啊,就你這樣再上半級,我得脫警服回家去。”續兵笑著損道。

    “呵呵……一看你們倆就是內部不團結,否則電信詐騙案不至於到現在什麼線索也沒有,哎續兵,清網行動都開展多長時候了,梁根邦還沒有下落?”童副政委斥了兩人句,追問著。

    “沒有……我不正納悶嗎,多忙呀,上個案子沒結,新案子再一摞,什麼時候是個頭呀?”續兵哀歎了句,有點愁,童副政委笑了笑,,隔著人一拍續兵肩膀:“放心吧,這回有意外之喜,好像和你們正在偵破的電信詐騙案也有關聯,幾個案子併案查了……”

    “哦,那得省點事了……最好快點,要不又是幾周回不了家,老婆又得不讓進門了。”范愛國道。

    幾個人笑了笑,不料一說這個,那位好事的李莉藍來勁了,停止了和方卉婷嘀咕拽著范愛國去去,拉過一邊,直坐到到續兵身邊問著:“小續,我上次聽誰說,你好像沒成家是不是?你是離異還是什麼個情況?”

    “啊?這個案子有關係嗎?”大個子續兵看樣對中年fù女怵得緊,嚇了一跳。

    “什麼話嘛,不能光想著案子……李大姐給你介紹一位怎麼樣?你今年多大了?……三十六,咦喲,太合適了,我那個小姐妹也是三十六,也是離異,帶一小孩,七歲了……你拉什麼臉嘛?這麼大年紀了,你還準備找頭茬的?……差不多就行了,你看你這樣,比那個逃犯還凶,也就咱們當員警的勉強能接受了你,我那小姐妹就是因為獄警工作搞得耽誤的家庭生活………對了,她是獄警,沒准你這凶樣她正喜歡呢,你們倆配一對多好,一個刑警管抓,一個獄警管教育,一家都成司法體系了……見見面,成不成先見見,沒准就對眼了……”

    李莉藍又拉又扯,搞得續兵苦色一臉,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敢,幾個同事都偷笑著誰也不幫忙,反倒故意給李莉藍幫腔,搞得這位一會兒臉黑,一會兒臉紅,只得咬著牙胡1uan答應了,好在此時會議室門開,沈子昂帶著技偵員進來了,這個家長里短的話題才停止了。

    “大家辛苦了……先給大家道個歉,倉促間把大家都召來了,影響大家的正常工作生活了……你們的家裡專案組已經代為通知,現在給大家按編號每人配一部手機……除了公務暫且不能和外界聯繫,如果有特殊情況生,經組裡研究後再定……好,還有外省和部裡的同行正在往這裡趕,借這段等待時間,我把大致情況給大家介紹一下………”

    寥寥幾句開場白,沈子昂指揮著配手機和資料,坐到了主座接駁著電腦和投影。在座不少年紀稍大的警員雖然對這個年輕、新晉的警督頗有些腹誹,不過表面可不怎麼看得出來,這是科技強警大環境下造就的一些批復合型人才,特別是一專業技術領域,有些人三十歲出頭就能掛個就能掛上警督銜,那銜是基層一輩子也仰望不到的高度。

    續兵、老范、童政委以及李莉藍在沈子昂進來時,不約而同地看了方卉婷一眼,那一眼有點郎才女貌的意思,而且在防搶反騙工作組,就有過類似的傳言,據說沈警督幾次邀約市局這位警花,結果如何估計不用思考也知道下文,就沈警督這年輕有為即將飛黃騰達的態勢,娶個中州那家高官巨富的名媛都沒問題………不過這一眼,讓方卉婷如坐針氈,如坐針氈的原因是,傳言確實屬實,這位沈警督處處照顧,邀了幾次吃飯,更沒想到的還是個老派人物,居然托著人把媒做到自己家裡了,更讓她坐立不安的是,老爸老媽居然沒有一個反對的,輪流勸女兒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不過方卉婷每每都以沒有感覺搪塞,其實真沒有感覺,這位沈警督出身宦家,說起了算個地方上的紅色後代,不但才學出眾,而且人品也相當出眾,根本不像市井傳說的那種驕橫跋扈地官二代,相反的是比普通人還謙恭,口碑非常之好……只不過越是無可挑剔,越是讓方卉婷挑剔,甚至於覺得和這位溫文儒雅的真道學相處,連吃飯也覺得局促……比如此時,方卉婷又有點不自然了,翻閱著資料,不敢看主座上這位,生怕遭遇灼熱的目光,甚至於此時心裡有認為能進專案組也是拜沈警督所賜了。

    …………………

    …………………

    “不用懷疑,我們今天開始接觸的是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詐騙案,可能有些要乎大家的接受極限……”

    沈子昂開始了,警服正裝彌補了面色嫩給人的奶油形象,熠熠的警銜壓制住了在座小覷的目光,其實對於公私他分得很清楚,根本沒有看在座的方卉婷,而是盯著螢幕直入主題了:

    “在開始之前我強調一句,不管辦案還是結案之後,此案的保密等級已經初設為3級,期限二十年………先從十五年前,也就是一九九*年殘疾人互助聯盟組織開始……,這是個非法組織,能在那個年代想出這種詐騙手法的人應該是天才,那時候的通信工具沒有現在這麼方便,嫌疑人吳清治通過冒用中華殘聯名義、上門和郵寄信函的方式,用了四個月時間,非法從各地驀集捐款94o余萬元,案地在武漢,時為當年詐騙第一大案,不僅僅因為他的詐騙手法奇特,而且最後的量刑也引起一些法律爭端,因為嫌疑人落網,我們僅僅是根據舉報抓的人,並沒有拿到他直接策劃和指揮詐騙的確鑿證據,加之此人落網後贓款卻不知去向,所以這個案子懸了三年才以嫌疑人被判十五年草草收場………說句不好聽的話,是在證據不足、嫌疑人始終未認罪的情況下強判的,我個人認為,雖然有點脫出司法範疇了,不過應該沒冤枉他,實際情況根據後來的事我們判斷,應該是他們內部起了內訌………”

    沈子昂說著,重播著一堆陳年的舊證、案卷、詐騙信原稿,確實有點匪夷所思,僅僅是一封信,僅僅是假託成立殘疾人聯盟,向各地驀集善款,僅僅用了不過數月,這個數額放在當時應該是相當恐怖了。而聯盟組織的結構的方式類似於今天傳銷一傳十、十傳百的市場倍增原理,通過各地的工作站,一級一級向下展下線,最後累積成一個龐大的金字塔結構,而且這種利用普通人的慈善心態作惡的手法更易於蠱huo人心,從個人五塊十塊的小錢到單位幾百上千不等的捐贈,受害人遍及十省三十餘個地市,把能想出這個犯罪手法的人稱為天才,在座沒人覺得言過其實。

    介紹著幾句,接著往下翻,沈子昂提醒著:“……注意這個案子,時隔四年後生在呼市,現在有人提起來幾乎要當笑話說了………”

    一看大致情況,范愛國的眼睛睜大了,爾後是長長的,貌似那兒疼痛似地歎了口氣,童副政委好像也知道了,撇著嘴輕聲歎著,很不舒服的樣子。方卉婷沒注意到這兩位同行的表情變化,不過聽著過程,也有不舒服的感覺了。

    是一件讓員警也覺得門g羞的詐騙案,就聽沈子昂介紹著:“…o*年,呼市來了一位名叫‘鄭鐸’的港商,自稱香港金鷹國際集團投資有限責任公司董事局主席,他帶來了一個‘西北第一高樓’——金鷹國際cBd,也就是中央商務區的建設構想,建築面積65萬平方米,投資53億元,兩年建成。

    這一‘大手筆’立即引起呼市政府重視,國慶獻禮專案。為了保證工程進度,當地採取了一系列拆遷非常動作,其中就包括炸掉剛剛建成四年的公安局11層指揮大樓,與公安局一起被炸的還市政府大樓、龍海商廈、人民醫院保健樓、市公安局的三棟宿舍樓,唯一目的,是給這位元港商騰出5o畝的建築用地。儘管獲得了種種不可思議的優惠政策,‘實力雄厚’的金鷹公司卻無資注入,這裡很快成了爛攤子,甚至還非法集資,在漸漸引起社會質疑和警方注意時,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騙局卻浮出水面……

    嫌疑人鄭鐸,包括這個名字在內有六個名字:王細牛、王亞偉、王世偉、舒兵、王偉,每個名下都有數家公司,六個名字有四個名字註冊登記結婚,有三男兩女五個孩子,學歷呢,是小學五年級……金鷹國際公司呢,在香港花了一萬港幣註冊的三無公司……也就是說,這個小學五年級畢業的嫌疑人,有六個不同的身份,都是合法管道的,娶了四個老婆,合法登記的;生了五個孩子,合法上戶的;甚至於炸了市府大樓和公安局也和他無關,畢竟是我們政府行為……最終被我們抓捕歸案的時候,他和吳清治一樣,也是身無分文了……這是他在獄中留下的悔過書,現在還在新疆石河子監獄服刑……”

    在一干匪夷所思以及瞠目結舌的目光中,重播著一張歪歪扭扭的信箋,上書:闖江湖半生醉、灑熱血不流淚、尋知己共舉杯、生盡歡死當睡

    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個另類的人生觀,即便你再不齒,也否認不得那份豪氣干雲的氣勢在字裡行間,自古而今,其實江湖從來就沒有消失過,江湖人的人生觀也一直有他的市場。

    稍停了一下下,畫面一閃而過,在眾人心裡留下了幾分概歎的影子,就沈子昂不帶感**彩地介紹著:

    “又過了三年,這一次生在寧夏,有位叫李強的港商, 以36億元投資為誘餌,忽悠政府拆了寧夏賓館,騙取土地使用權,然後委託仲介機構出具隱瞞重要事實的驗資報告,套取銀行貸款以及公司自有資金,在黑市換成美元,轉了個圈作為投資款打回寧夏的驗資帳戶,以‘空手道’冒充投資……其實這個李強是個窮光蛋,之前是家毛紡廠的下崗工人,他根本沒錢。大家要問了,為什麼騙到貸款了還不走呢?這點很簡單,因為他們有更大的目標……之後他們以放貴賓卡、收取工程保證金、以及分散股權的方式,累計在寧夏當地非法集資3.35億,其中甚至包括騙取市政府墊付的三千萬工程款………李強被以非法集資詐騙抓捕歸案後,追回的贓款不到四千萬,除了揮霍的,同樣有兩個億蒸了………”

    果真是大案如山,再往下生在廣西的風險投資詐騙案,以提供無息貸款的手法,騙取當地中小企業的支付回扣以及保證金,卷走當地省份中小企業累計九千余萬元;生在廣東的電子原器件詐騙案,以提供廉價走私商品的手法,從商戶手裡騙走預付金累計高達1.2億………觸目心驚的案子,能看到騙術手法的花樣百變,在不斷地升級,到了最後一宗,卻是剛剛生不久的電信詐騙案,根據對各地案金額的匯總,總額已經達到17億,根據各地追捕嫌疑人的情況分析,屬於境外操縱、境內犯罪的手法,中州的百萬詐騙案,放在這些案例裡僅僅是一個小小的縮影……

    “對於這些失蹤的鉅款,各地的公安局從來沒有放棄過追查,每年辦案警員都要趕赴各地監獄,試圖找到新的線索,晚上我們就能見到他們其中的一些人……這個專案組在三個月前已經成立了,主要原因是因為一系列的詐騙案有了重大突破,根據我們省廳掌握的情況以及對嫌疑人的手法分析,延續十幾年不同的案例之間我們找到一個雷同點………”

    沈子昂再翻過幾頁,七八宗案子介紹完後,關鍵在於描述各例貌似獨立的案件之間的共同點,有一個共同點,洗錢的手法,就聽他說著:“從最早的信函詐騙、非法集資詐騙、風險投資詐騙、到現在更隱敝的遠端電信詐騙,清晰地描繪出了一步一步犯罪的升級……很早以前我們注意到,手法雖然千變萬化,但處理資金的手段卻大致雷同,他們的手法不像我們掌握的任何一種黑道慣用的手法,比如,進股市小額開戶洗白、通過地下錢莊到境外、或者乾脆就在民間集資以及高利貸手裡流通……他們的手法是:先把大額的贓款分割成小份,最小能小到不被銀行注意的幾萬元資金。

    之前我們掌握的是,他們利用當年銀聯未聯,銀行之間橫向聯繫差的漏洞,把錢在各行之間轉帳消化,異地取走;再往後升級,是通過口岸貿易以貨款的支付把錢匯給境外某公司,也是分割贓款,雙方的公司都子虛烏有的皮包公司,你不查它就存在,你一查它就消失,南方人慣用的手法;不過這種手法很繁瑣,容易留下痕跡,也容易被我們摧毀……再往後,他們想出了更簡便宜行的方式,那就是通過網路銀行分割贓款,把款項分割成小額,流向不同地區的不同帳戶,通過aTm機取走,這種類似蠢笨的辦法給我們造成了一個很大的錯覺,以為所有的案地都是本地……其實都是通過遠端操控,不管他們的下線犧牲多少,處在幕後的策劃人永遠是安全的……這也是我們中州電信詐騙案遭遇瓶頸的問題所在,其實就即便我們抓住梁根邦,對他的幕後人也望洋興嘆,很可能他根本就不在國內………”

    鬱悶,很多人的鬱悶表現是嘴角拉成了一條斜斜的弧線,或者在使勁地搓著下巴,或者覺得胃腸那裡很不舒服……員警這個職業的榮譽感很強,不過同樣能給人的無力感更強,特別是在遇到這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案件,那種挫敗感,要遠遠高於這個職業能給你的榮譽感,否則,在座的如此多的員警怎麼會有如此多未老先衰的跡像呢?

    “這些案子另一個共同點………”

    沈子昂顧忌著大家的感受,又是等片刻才重新開始,輕點著激光筆翻著頁介紹著:“那就是,所有的案子都有去向不明的款項,甚至於連嫌疑人本身也說不清這些款項是怎麼消失了,三個月前有一份臨終老人的信才揭開了這個秘密……此人叫吳清治,我們中州人氏,十五年詐騙案的嫌疑人,經確認已於七月份在中州腫瘤醫院死亡,在他死之前,給了我們一張照片以及一封舉報信……經確認,和他本人在監獄的筆跡符合,這個照片,又向我們揭示了一個秘密……”

    螢幕切換到了一張貌不其揚的臉上,放大的照片,九十年代的偏分頭,很年輕的笑容,你把他當成城裡草根或者鄉下的農民都說得過去,因為這個形象非常普通,不帥也不醜,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普通到你一眼根本看不出他的特點,極容易被忽視的那種類型。

    或許,這種人天生就是當騙子的材料。最容易被忽視就是最大的優勢,沈子昂介紹著:

    “據這位減刑釋放的老嫌疑人講,此人叫端木界平,至於現在他叫什麼我們無從知道……不過能從這些詐騙案裡找到他的影子,武漢信函詐騙案,他其時是吳清治的再傳弟子……在金鷹公司詐騙中,他叫王小兵,扮演著鄭鐸私人助理的角色,案後不知去向……在寧夏集資詐騙中,經事後李強辨認,正是給他提供會計服務的會計師楊軍,案後也不知去向……廣西的詐騙案嫌疑人也認出了他,不過名字已經變成了孫亮,據嫌疑人介紹,自己上路就是這位會計教唆的,連他也沒想到能騙回這麼多錢來……

    也就是說,一直以來,真正的大騙就藏在每個案子我們忽視的地方,甚至於連嫌疑人也沒有注意到,他們也被騙擔當了這個傀儡的角色……接下來,我重播一段鐵路公安處帥警官的錄影,他對吳清治師承的江相派很有研究,據說江相派出來的人都是奇騙宗師,聽傳說我不信,不過對照案例,我可不敢不信……大家知道為什麼這次省廳和部裡把指揮中心設到中州嗎?不是因為中州有國際機場啊,而是因為這位隱藏了十幾年的奇騙宗師,很可能要蒞臨我們中州市………”

    等待視頻播放的時候,一種淡淡的激動情緒蕩漾地會議室,沈子昂也像注射了一劑嗎啡一樣,在說了一堆鬱悶之後開始神采奕奕,邊放邊說了句讓情緒更高漲的話:

    “希望我們在座各位對我們的對手有一個直觀的印像,給我們留下的準備時間不多………說不定,他已經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38
第34章 意料中事 意外之舉
    十六時,在a126座單元等了不久,有住戶出來的時候趁著門禁開時,踱進了單元,這是一個中高檔類型的社區,如果不是那輛奧迪彰顯身份的話,恐怕都沒有那麼容易混進來,十二層樓頂是目的地所在,每上一層,看著兩個對面住戶門口的鞋架、墊氈以及高檔的防盜門,莫名地有點感歎,出來樸騰了幾年了,全部身家湊一起恐怕在這兒未必買得起一幢這樣的房子,雖然已經把這夥人定位為騙子一類,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群事業根有成就的騙子,最起碼比大多數人生活得強。

    沒走電梯,步行上去了,步子不那麼躊躇,可也未見有所激動,根平靜地到了1201房門口叩了叩門,叩的時候才發現門是虛掩著的,下意識地推門而進,不過在推門而進的瞬間,帥朗有一種掉進坑裡的感覺,好像這門就是為自己而開,而對方終究還是判斷到他會踏進來。

    不過,踏就踏進來了,帥朗稍稍躊躇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安,踏進門的一刹那,笑了,同樣是合乎判斷之後那種笑容。

    窗明几淨的陽臺、藤編鐵藝的矮幾,午後的陽光巳經照射不到那裡,不過依然很明亮,在明亮的光線中坐著古清治,面前還是老三樣,竹荼盤、紫砂壺、公卝道杯,只不過形象已然大變,花白的頭發黑多白少,粗布的衣卝褲顯得和這個溫馨的環境有點格格不入,翹卝起的二郎腿赫然是一雙千層納的布鞋,那還有半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或許,這也和帥朗此時衣著相同,都是本色外露,古清治沒吭聲,笑著做了請的姿卝勢,帥朗像進了自己家一般幾步上前,坐到了老頭的對面1古老頭恰如招待一位元老友一般不需要更多言語,洗荼、清杯、濾荼,新沏的水等著滾了幾滾,才泡上濃濃儼儼的一杯……“帥朗注意到,那茶色不是深紅色,而是清亮的金黃卝色,如果細看還隱隱她透著綠色,把細白瓷的茶碗映得格外好看。

    斟茶的古清治抬頭剛要開口,不料被帥朗打斷了,直說著:“別擺活你這茶有多貴啊,你知道我茶盲一個。,、

    ”呵呵……”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點不學無術,不學無術也就罷了,還自以為是,以此為傲,實在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古清治呵呵笑著道,那笑容和以前倒沒有什麼差別,一笑過後道著:“對,我正想告訴你這是什麼茶,準確地說不是茶,而是茶梗,鐵觀音炒茶摘葉後的下腳料,有清神明目、降糖去脂的功效,理論上講它的藥用價值甚至要高過茶葉本身……”只不過沒人看得起這十塊錢一斤的東西。

    嘗,o,前味香、後味微甜……”對了,那叫回甘,帥朗倒覺得這玩意還真比茶葉有喝頭,一杯剛放,另一杯續上,帥朗瞅著這老傢伙坐得這麼安生,先前抱著警惕倒放鬆了幾分,笑了笑:“您這茶梗和咱這草根還是不在一路上啊……“恐怕您就再想扯什麼道理,也扯不到一塊呀?”

    ”道有很多種,以文證道、以武證道、酒有酒道、荼有茶道……”可以證道的途徑有很多,道理都停留在嘴上就沒什麼意思了,這根本不用扯,你不是來了麼?”古清治笑了笑,微瞥了帥朗一眼,那一眼,貌似有幾分得意。一得意,帥朗也在同樣地得意,一抬手給了個繼續動作,調卝戲似地來了句:“繼續,我看您怎麼忽悠……“今我來就試試,你要真讓我心服口服,我這光棍一條,還不在乎給你當槍使使……“”

    笑了,古清治的笑容根本未收,又加深了幾分,那份透出來的和藹可親帥朗一直覺得不是假裝出來的,此時也是,像個童心未抿的老頭,呵呵地笑著根本不介意帥朗的態度,直說著:“不是我忽悠你1其實你心裡巳經才了定論,否則你不會走進來……”你現在心裡很肯定,即便是你不走進來,我對此也不會有所動作,你一直就是被你自己的思想支配著,我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

    “同意,不過這次你們有點太下三濫了啊,非要把個根本不知情的女人扯進這事來,非要讓我看不過眼站出來是吧?不過您覺得這樣就能讓你們如願?”帥朗話音冷了幾句,帶上了幾句質問,很不友好的態度。不料一說到此處,古清治倒戲謔地笑了,笑著道:“別把自己扮那麼高尚,你走進來,有因為這個女人的成份在內,但不會很多,你不是一個為情所困的人,也不是一個會為愛獻身的人,精神時代才會有精神鬥卝士,物質時代更多的是物質庸奴,人的自然屬性要服卝從于杜會屬性”也就是說,你的杜會屬性應該是自私,你心裡想得更多的是你自己。”

    帥朗微微一怔,沒想到老頭面前沒見,能說得這麼精闢,連哥臉上那塊遮卝羞卝布也扯了……”掩飾似地笑了笑,端了杯茶,抿著說著:(,那你說最終決定我走進來的是什麼?總不至於你個老頭比美卝女還有吸引力吧?”

    ”你在掩飾,我剛才已經說了,是自私1是更多的想到了自己……”直接的原因嘛,我想你一定已徑發現了我身邊這些人的來龍去脈,自覺根本威脅不到你,否則,你在黃河景區就不會猝施辣手了……”“古清治緩緩地道,很篤定的判斷到。

    這下子,又讓帥朗失落了幾分,幹得很的事,除了自己之外沒人知道,而現在從古清治嘴裡說出來,言辭這麼確定,還真讓他心裡暗驚,也不得不佩服這老傢伙揣摩人心非常之准。笑了笑,乾脆直言道:(,看來你看透我了……”沒錯,我是查到了。”

    看了古清治一眼期待看到驚訝根本沒有看到,帥朗加重了聲音道著:(1寇仲,魚販子,以前在西郊農貿市揚賣魚發跡是近兩三年的事,黃曉是和他一塊賣魚的,吳蔭佑,一直是個陰陽先生,多少還有點名氣,祁屹襠村那是他家吧,炒墳時的被你借用了下,他爹就叫吳清治……”馮山雄,這是個無業遊民因為嫖宿被王莊派卝出卝所處理過……“還有那個吳奇剛,是吳蔭佑的侄卝子,原來在小商品市場混後來開了個賓棺洗滌和衛浴用的專營公卝司,也是近兩年出事”您老人家不錯呀?把徒子徒孫都帶起來了?”

    這是通過白所長查出來”著實費了不少功夫,古清治一聽沒否認,呵呵……“沒錯,就這些?”

    這態度,頓讓帥朗覺得幾分親切,不遮不掩反倒有些話更容易開門了,搖搖頭道:(,不止……”我也不瞞你從小我對人有一種直覺可能是和我父親有關吧,但凡居心不善的人我總有那麼點直覺”有時候這種直覺還挺准……““不

    ,那你感覺到了誰?1古清治笑著問。

    ,寇仲水產公卝司那個獨臂人。”帥朗道。

    古清治眼皮一跳,稍怔一下,帥朗旋即也笑了,笑著竹筒倒出豆子來了:

    ,別驚訝眼睛能出賣的東西太多,這個人雖然表面看上去很普通可我從他的眼神裡看到的目光很懾人,那種眼光就像我小時候在火車上看到很凶的歹卝徒一樣,會下意識地打個寒戰”所以我注意到了這個人,而且一查,也查到了我想知道的東西,這個人是個二勞釋放分卝子,姓田,名二虎,一九九四年因為一樁詐騙案被卝判處有期徒刑四年零六個月”再查那個詐騙案的時的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後來想起來了,以前我父親喜歡收集詐騙一類的案卝件,那件案子當時很出名,誰也不敢想像這夥人僅僅是打了個中卝華慈善會的莫卝須卝有名頭,各地撒種子似地建工作站,無選擇地郵寄驀捐信函,居然騙到了有近一千萬的贓款……”因為作案手法的關係,這個案子到現在沒有解密,不過我知道嫌疑人叫吳某,不會是您吧?”

    ,呵呵……“其實你已經知道是我,沒錯,就是我……”古清治沒有驚訝,直接承認了,再帥朗,同樣不覺得意外,只是莫名其妙地盯著看,古清治笑了笑,稍有尷尬,爾後有點落魄地說著:(,騙子有一句誡言叫,千萬別欺卝騙自己……”我就是犯了一個這樣的錯誤,明明知道這個雪球滾到一定程度必須收手,否則後患無窮,可偏偏沒有收手;明明知道局勢在失控,可還抱著僥倖心理,善泳者必溺于水,我善騙者,看來必遭其誑……”不說這些,都過去十幾年了,說說你,現在你呢,全盤都知道了,那,你也應該知道了,我們就是群毛騙,不是什麼歹卝徒,沒有危除,最起碼沒有你歹,敢砸門店,敢放炸卝藥……““不

    ,那炸卝藥不是放的,是天火,是你們的報應,嘿嘿……““帥朗幸卝災卝樂卝禍地說道,貌似還真沒有顧忌,就是嘛,都他卝媽不是好貨色,我個痞子整你們一群騙子,自然不需要有什麼愧疚心理了。

    ,要真有報應,就沒人敢幹壞事了……”來,以茶代酒,為咱們彼此瞭解幹一杯。”古清治爽朗地道,帥朗也不矯情,笑著端著茶碗和老頭碰了杯。

    很溶洽,跟哥們弟兄有話說開了那種溶洽,誰也不騙誰了,倆人倒挺談得來,特別是帥朗心裡還有句沒有憋出來的話,那個案情在老爸收集出案例中見過,重新找出來細細斟酌過一遍,除了感歎欺詐手法的精巧之外,稍帶著對面前這位始作俑者有幾分同情……”為什麼同情呢?據老爸講,這個帶頭的最後一毛錢沒落著愣是給強判了,比冤大頭還冤……”不過現在看老傢伙坐了十年還這麼豁達,倒是忍不住要佩服了。

    ,好了,我給你講講細節……““

    ”等等,我還沒答應呢。”

    ”你遲早會答應出……”,

    ”老卝爺卝子,你太小看我的定力了,一百萬我都沒要你的,兩碗茶梗泡出卝水就想忽悠住我?我今兒來,是想把話說開……”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不是一路,而且呢,就即便你們讓雷欣蕾去我也沒意見,如何?”

    ,呵呵……“你小子,有點言不由衷了啊……“

    帥朗表白了一番心跡,想將住老頭,不料老頭輕放著茶碗,搖搖頭,沒理會,僵持了一下下似乎還差那麼薄薄的一層窗紙,是價卝格?是懷疑?還是其他什麼未結的心結?

    ,小帥,你想繞彎子沒問題,我老人家閑得就剩下時間了呵呵”“古清治笑笑,摸卝著口袋,找著煙,給帥朗撒了支,兩杆槍一點,就聽得老頭笑著道:(,先前一百萬的報酬請不動你,是因為你不明就裡,怕未知的危險可現在呢這今後顧之憂已經沒有了……”我不否認你對那個女人還是有幾分同情的,可即便沒有那個女人你還是會到拍賣現場或者通過其他途徑瞭解拍賣會的情況的……”欲卝望是主卝宰思想的源動力,你的欲卝望呢,在好奇上”那,就是這樣既沒有什麼很大危險,又有幾分同情和憐憫再加上你強烈的好奇,所以我判斷你會來的“反正你要去瞭解,摟草打免子,順手牽羊,不是你常幹的事嘛,很難麼?”

    ,你倒比我還瞭解我啊……”帥朗想了想,貌似還真有這麼幾分複雜在內,可不料古清治能捋這麼清。嗯了想,乾脆問道:(,這次你準備騙誰吧?”

    ,騙自己。“古清治道。

    ,騙自己?,不帥朗愣了,出乎好奇的預料了。

    ,對,騙自己。你已經猜出來了,那四樣東西都是我出,我給你準備了五百五十萬,讓你瀟灑一把,把我的東西再全部買回來”怎麼樣?這麼一擲萬金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很有利於增卝加你的自信心,說不定你會引起現場無數名媛貴婦的矚目,成就一段佳話也未必不可能啊。“古清治玩笑似地忽悠出來了,聽得帥朗耷卝拉著嘴唇,半晌沒回過神來。

    千算萬算,這一著漏算,可沒想到老頭讓自己去花錢去了,但轉念一想,這要拍回來,等於要支付拍賣行傭金,再加上給自己的報酬,等於個巨賠錢的買賣。

    這老頭像失心瘋了嗎?帥朗問自己不像不絕對不像,認為他失心瘋的人才瘋了呢。

    ,逗我玩吧?你要說比爾蓋次錢多人傻到這程度我相信,你像麼?”帥朗撓著鼻子一側,詫異地打量著古清治。那是個拿不定主意的動作了,古清治笑了笑:(,不信試試啊,明天進拍賣行之前,錢就到你名下……“不

    ,不對呀?這貓膩怎麼玩滴?,不帥朗愣了愣,一時沒明白過來。

    ,所以嘛,年輕人你得好學”我教你個炒作的方法,比如我有一件古玩,他一毛錢都不值,不過據很多專卝家、學者考證,他值很多錢”於是就拍賣,咦,還真拍了一百萬過了若干時間,持有人又拿出來拍賣,咦,又被人買走”價卝格漲到二百萬了……”又過了若干時間,又拍賣了,價卝格漲到二百八十萬了,又換了持有人了,這麼拍過來拍過去,很多人知道這是一個無價之寶,市場價已經到五百萬元,還要漲……“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呢?“古清治出了難題。

    ,哦,左右手來回換。”帥朗瞬間想明白了:(,其實是你一直在拍賣,也是你一直在買,你只花了點傭金,就把價卝格全炒上去”到了一定時候,萬一碰著個頭腦發昏的,沒准真敢五百萬拍回去收藏了,對吧?就跟房地產開發商樣”明明房卝價虛高,他們自己賣自己買,一來二去”價是天天漲……“旁觀的誰憋不住掏錢,就坑誰,對吧?”

    ,孺子可教也。“古清治撫掌大樂了。

    ”嘿,這人坑得,那你還不是騙人嗎?”帥朗不樂意了。

    ,是啊不是我騙人,你就是個托……”古清治笑道,斥著帥朗:,(剛才都說了,人的自然屬性服卝從于人的杜會屬性,不騙你都生活不下去,就拿你說吧?成本十塊錢的東西,你賣八十,你坑得人還少嗎?五龍村老百卝姓手裡的錢你都坑一把,我想來想去,不覺得你是個什麼好東西呀?帥朗笑了,嘿嘿哈哈沒心沒肺地笑了,那幾招瞞得住別人,可瞞不住面前這位專卝業人卝士,邊笑邊揣度著此時的真假,不過揣度了幾遍,還是覺得有疑問,不相信地問,不料沒問,古清治童心大起地湊上來嚇了帥朗一跳,老頭睜著無辜的大眼問:(,信不過我?,

    ,你自稱都是騙子,可能信得過嗎?“帥朗道。

    ,那好,你說疑點那兒有問題,滿足你的好奇心。,老頭一正身卝子,很坦誠地道。

    ,第一個問題,幹嘛非找我,這事太容易了,太容易的事,一般都有問題……“不帥朗拍拍茶盤,憑直覺說著。

    ,別忘了,莊家的錢可都在你手裡,這裡面出了差池那可是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了,很簡單,別人我信不過,你這個人雖然坑卝蒙拐騙吧,不過信譽和義氣還是蠻有點的,我想你連送的錢都未必要,要不可能黑我的錢了”還有,競拍要把握很好的時機,不能讓流拍了,可也更不能讓人看出來這是作戲,我明告訴你,就那什麼雷欣蕾倒貼我錢,我都未必敢用這樣的人……”你就不同了,你這眼力勁,我不佩服都不行……”古清治找了一堆站得住的理由,看著帥朗,眼神在鬆動,有點被說服了,特別是有義氣有信譽那句,高帽戴得蠻舒服。

    ,第二個問題,你這東西都是真的假的?,帥朗問,很關心這一問題。

    ,真假無所謂,反正是咱的東西,咱們再掏錢買回來,我願意賠錢誰管得著,對吧?我坑別人你不樂意,那我坑自己,你總願意看到吧,沒事,你可了勁坑我,讓我賠得傭金越多越好,呵呵。,古清治促狹似地笑著,回避了真假的問題,不過帥朗估計應該是真真假假,既不會全真,也不會全假。

    ,這個不問了,問你也不說……“那還有點問題,你這幾樣就都坑出去能掙多少?我看有些東西是第一次露面,既然第一次露面,第一輪競拍,你就付我一百萬傭金,這天上掉的餡餅,是不是大了點?,不帥朗撇著嘴問,有些事是事有反常必為妖,而現在遇到就是。

    ”上次說的價卝格是這些東西盈利以後的價卝格,你要入夥呢,那就得等段時間才能變現了,看你這樣,我估計咱們走不到一路上,還是一次性解決得好,不過,我也不準備給你錢。“古清治道。

    ”噝……”時朗一倒吸涼氣,有點上火,拍著茶盤指著道:(,耶,你給錢我都未必幹,不給報酬想讓我白乾?你咋這麼會算計涅?”

    一上火,古清治笑了,沒錯”是那份知道沒危險後的自私在作祟,總得物有所值。一笑擺手安撫卝著道:(,年輕人,聽我說完……“雖然不給你錢,可有其他報酬……”……”

    說活著,從茶几下掏了份協議,卻是景區那兩個門店,一看這玩意帥朗知道什麼意思了,歪著嘴笑了笑,吳奇剛的門店早被攪和的轉讓不出去了,棄子要被老頭當棋子下了,果不其然,老頭一遞:“給你,那一年的租金二十一萬七,還有十個月,你正缺鋪面,怎麼樣?,

    ,就這些?你就不給我,你自己也經營不成……“帥朗無賴勁上來了,詐唬了句

    ,小帥,這第一輪競買,純屬炒作,將來能不能嫌錢還是另一說,你就當今托,至於坐地起價麼?當然,你要入了夥”另當別論了……”說不定我的資產全部交給你打理”別小看我老頭蹲了十年大卝獄不在外面撲騰十年的人都沒我積下的多……“

    古清治輕飄飄扔了個橄欖樓”似乎在試探,覺得今天談話挺好,沒准倆個人真攜得起手來,倒是不怕帥朗出價高,一直刻意壓低卝價卝格的原因是怕價高把人嚇跑,好容易才把所以戒備放下了,不料帥朗聽著,卻是呵呵哈哈地笑了,笑了半天”搖頭晃腦,就是不給定論。

    笑了很久,驀地臉色一整,不笑了,古清治看得真切,說了句:”看來,你心裡有譜,說說吧,告訴我你的心理價位……”

    ,我的心理價位不高,和被工商查沒的貨款等值……“帥朗給了句很意外的話,接著道:“大卝爺,您說得沒錯,我今兒還真不是單純為這個女人來的,進門時的我就想著,真撕卝破臉皮怎麼跟你們幹一場呢,說實話,我知道你們的底細我還真不怕,正琢磨著怎麼從吳奇剛手裡把我們這筆損失詐回來呢,不過沒想到您這麼客氣,我還真拉不下臉來……”那成,咱們各退一步,和氣生財,你有一撥人,我也有一撥人,真鬧下去好像也不是回事“……”

    ,好,我懂了……”門店加上你的損失,咱們化干戈為玉帛,如何?””古清治伸著手,要來個友好握手。

    ,沒必要,我說過了咱們不是一路人,不過我也不想惹仇人。1”帥朗沒握手,站起身來”很客氣地說著:(,這樣吧”門店我不要你出,不過損失我不能不要,賠了多少你們補多少,你這個事嗎,那好,陪你玩玩,不過我給賠得多了,你可別肉疼啊,再有,我不拿你什麼報酬,所以我對你沒什麼責任,萬一有事去不了了,萬一流拍”萬一拍得高了,萬一拍回東西來丟卝了什麼的,你不能怨我啊……“不是就演戲嗎?我給你客串個腦殘的有錢主沒問題,出了問題就不是我的問題了啊……”

    帥朗幸卝災卝樂卝禍地說著,幾乎把可能的萬一都說遍了。這才是最後的態度,古清治有點嘆服,到最後都沒有完全把帥朗的戒心除盡,今天能來恐怕是為那二十幾萬被罰沒的貨物來的,確有私心,卻不是想像中的那種私心,而攤牌到最後,貌似對古清治一點優勢也沒有,不但不保證能去、而且不保證拍得合適,或者更不保證拍回來的物品安全……”帥朗得意地看著古清治,像自己這麼開價,誰要答應,那腦殘的恐怕就不是自己了。

    卻不料還真遇上個不正常的”古清治笑了笑,又伸出手來了,稍帶著說了句:(,成交……”五百多萬競款交你手裡,那二十幾萬欠不下你的”我相信你卝的卝人品……”

    ,算了,別握手了”我自己都不相信我的人品……”那就這樣”損失你愛補就補,不補我們自己想辦法,景區那門店你們可以轉讓了,不過別轉讓給經營工藝品,否則還要出事……“明天聯卝系我……“

    帥朗大咧咧一說,笑了笑,此時,才真有幾分得意地起身,大步踏著”大搖大擺走了,潛意識裡”感覺自己無論是精神上還是在此事上,都勝出了一籌,從古清治最後愕然的眼神中就感覺到了這些,

    過了很了,枯坐著的古清治聽到了門聲,回過頭時,寇仲急匆匆地進來了,見面第一句就問著:(,他答應了?””

    ,答應了一半,這一半答應得還很勉強,我想他應該出於不想樹敵的目的”古清治眼中掠過一絲不安,雖然想了很久,揣摩了很久,但最後一刻的底牌還是讓他覺得有點出乎意料。寇仲此來也出乎意料了,坐下來不詫異問著:(,怎麼是答應了一半?這行麼?,

    ”應該行”他既不想讓雷欣蕾入局,也不想樹我們這樣一群敵人,更想籍此事把前段賠了損失找回來點,還有份很強烈的好奇心幾相權衡,在他覺得沒有危險的時候”他會把這事做個了結,他連門店都沒有要”這是不想把事情做絕,處處都在給自己留著後路這孩子經事不少,很圓卝滑,想得問題很多……”古清治道”不無幾分贊許的成份。

    ,那當然,他一點多就來了”直到四點才上樓,寇仲把監卝視情況彙報了下,這裡本身就自己家,找了個暗處一直看著帥朗的車,聽著師爸的分析又是不安地道著:(,那要是他發現危險呢,是不是會撂挑子開溜……”

    ,溜不了……“那時候就遲了……”

    古清治眼神發滯,說了句,想了很了,沒有再說話”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39
第35章 魚龍混雜 泥沙俱下
    三輛不起眼的貨廂車,在距富貿大廈五十米開外的地方,左右後成品字形到了指定位置,此時剛剛早七時,街路上來往的俱是趕班的市民,沒人注意在樹蔭下停靠著的這類貨廂,中州是個貨運大市,繁華的商業催生了上千家物流運輸企業,像這樣的貨廂對於中州人已經司空見慣了。

    “試麥…o1o1,聽到請回答……”

    “聽到……o2o2,聽到請回答……”

    “……網路埠對連,能收到我們傳輸的信號嗎?”

    “收到……看得很清楚……好的,注意,別留死角……”

    “………”

    十數公里外的監控中心監視螢幕跳出了拍賣會場的現場監控畫面時,技偵員嫺熟地接入埠,綁定位址,旋即把傳輸的圖像對接進了指揮中心。

    方卉婷調試好了畫面,回身坐下了,童副政委、續兵和老範帶外勤組出去了,此時整個會議室除李莉藍再無相熟之人,倆人下意識地坐到一起,沈子昂正和來自外省的四位同行看著富貿大廈的建築示意圖,另一側卻是省廳直屬的監控中心來人,正調試著面部識別軟體,案情已經明瞭,這個犯案累累的騙子一俟指揮部確定,馬上可以抓捕。隱隱地聽著操著陝西雲南幾地口音的同行介紹,這個嫌疑人很狡猾,幾次從他們眼皮底下溜走,甚至有一次已經追到了口岸城市,查到了他乘坐的航班,最終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言下之意,對於省廳這次的消息來源似乎還有點置疑……

    這個問題在沈子昂的嘴裡有點諱莫如深,暫且沒有透露,看著幾位同行帶來的案卷時,不由得眉頭鎖到一起了,一共四幅,有照片有畫像,四副照片各不相同,而且據同行介紹,不排除此人已經整容的可能,因為三年前,此人就銷聲匿跡了,一直沒有下落。

    這一拔等待的時間裡只是討論,另幾位無聊中在點著滑鼠,方卉婷看到螢幕上的不同的面部部位連接著點和線,心裡暗歎著技偵技術的進步,這是依據面部骨骼定位的,就整容也逃不過追蹤,只要嫌疑人出現,恐怕就沒跑。

    另一邊,李莉藍是敲擊著電腦,密密麻麻的是一屏數位,偶而間李莉藍會在某個數位上做個記號,方卉婷湊上小聲問著:“李姐,您這是……”

    “所有登記競拍繳納保證金的帳戶,來得不少啊,八十多位,有一半是外省來的買家……還有繳保證金的居然是海外帳戶,厲害,我們都監控不到……你看這位……”李莉藍旁顧無人注意,突然壓低了聲音,小聲和方卉婷說著:“這個帳戶進出額一個月都有幾千萬……戶主年齡你猜才多大?二十八歲,你說現在人怎麼就這麼有錢呀?”

    方卉婷笑了笑,沒接這茬,專案組有直聯嫌疑帳戶的許可權,在看到巨額財富時免不了有幾分羡慕嫉妒心理,人之常情,笑了笑轉移著話題:“李姐,你們都有事幹,我倒閑著了。”

    “急什麼?閑著不好呀?別看現在來勢洶洶,能不能抓住那是另一說……我們四月份就查了個倒賣文物案件,追了三個月,連帳戶都鎖定,你猜最後怎麼著,省廳一個命令,把專案組撤了,咱們就當差的,有差事就幹,沒差事歇著……”李莉藍小聲擺活著,看著方卉婷多有無奈之色,一眼瞟到了沈子昂,這倒新話題來了,小聲咬著耳朵:“小方……你和沈警督的事怎麼樣了?是他追你,還是你追他呀?有他在你急什麼?”

    方卉婷咬著嘴唇,貌似早飯消化不良地蹙著眉頭,不敢和這位長舌大姐嚼舌根了,現在倒明白為什麼童政委堅持要出外勤了,恐怕坐在這裡聽閒話,要比外勤還難受不少,一側頭,頭一揚,目光恰恰落到了螢幕上,那一瞥是如此地熟悉,讓方卉婷的所有感覺瞬間消失了。

    是帥朗……正邁著八爺步子進拍賣大廳,螢幕上看到的和那天的裝束沒什麼變化,方卉婷一堆疑竇泛上心頭,看看埋頭的技偵一干人員,看看指揮著沈子昂一隊,再回頭看看李莉藍大姐,都沒有注意這個剛剛進來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暗暗地有點慶倖的感覺,舒了一口氣,只裝著什麼都沒看見……

    ………………………………

    ………………………………

    八時四十分……帥朗看了看表,坐到了大廳最後角落的位置,剛坐下不久,66續續來人就開始進來了。

    話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其實來這個人差不多是一類,多數是把收藏作為一種愛好或者投資的人,要不就是純粹做投資的,不過應該都是手裡閒錢沒地兒扔的主,像自己這樣的,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帥朗想到此處,摸了摸心口的位置,不是摸良心啊,而是摸那張剛剛從盛小珊手裡拿到的卡,老傢伙果真是個有信之人,進門前帥朗還到那個取號牌的地方專門查了下,55o萬,一分不少……心想著自己一下子能掌控這麼多資金,沒來由地心跳有點加,熱血上頭,紛1uan地想法充了一腦袋,比精蟲上腦那情況還嚴重,好大一會兒才安生下來。

    資金嘛,絕對安全,帥朗查了查是鳳儀軒的私營公司戶頭,自己不知道怎麼搖身一變,成了鳳儀軒副經理,連卡還塞了一堆燙金的名片,好在這年頭什麼經理、總經理已經氾濫成災,沒人在乎你這個身份。

    看了一眼,沒當回事,拉拉衣服,把競拍的號牌塞在懷裡,側眼瞧著進來的買家。

    不少,第一眼就瞧到了華辰逸倆口子進門,帥朗趕緊地捂著臉側過一邊,見這二位在前排坐下了,這才正正身子,不料又看到了一位熟人,王修讓,那位和古清治一起忽悠華辰逸的老頭,踱步進來時身邊圍了一群人,說說笑笑像在談論著什麼東西的價格,一瞅這老頭,帥朗心裡暗笑,估計今天的托應該不止自己一位……再接下來很多位元就不認識了,三十郎當四十不靠的居多、接近五十的也不少,回憶著早晨盛小珊給的大致介紹,能來的,本地多數是中州叫得上名來的人物,汽貿行業的、餐飲行業的、物流行業的、IT行業的,就不買也有人湊熱鬧去看……外省的來人就無從知道了,不過大老遠跑來,還有的甚至是京城來的,估計那身家個個都差不了……正想著時,看到了銳仕獵頭公司的寥厚卿,看到了自己的上級公司林鵬飛以及李正義,這倆競爭對手和一對朋友一樣說笑著進來找座位坐下了,剛要坐正,又看到了隨著林鵬飛進來幾位卻是紮著一頭的寸,短襟的皮衣馬褲,蹬著烏黑的長靴。

    那樣子,讓帥朗懷疑像是領省的煤老闆來了,這些人和傳說中的太行山匪沒啥兩樣,傳說中州幾年前最貴的世紀皇苑樓盤開售,因為價高應著寥寥,某天來了位開著吉普的煤匪,售樓小姐使出渾身解數想賣出一戶兩戶,不料熱情過度,這位煤匪直接買了兩個單元二十幾戶,把售樓小姐幸福的當場昏厥……之後更有意思,那售樓姐連兩幢單元帶自己,都賣給煤哥哥了……再後來,把其他售樓小姐眼紅得提起這事來就昏厥。

    關於財富的笑話不少,不過都是酸溜溜地被傳開的,帥朗收回的眼神,掃了幾眼,四百多平的大廳在拍賣台前已經坐了個七七八八,大部分一眼都能看出身家不菲來,偶而誰一叉手,腕子上亮晶晶的勞力士名表;偶而誰一翹二郎腿,那是義大利手工gTo名鞋,頭層牛皮的;偶而誰一摸手機,那是鑲金鑲鑽的定製品,價格無從揣度;不少的衣服根本看不出牌子,現在穿衣服不興看牌子,身份的象徵是你找那個裁縫………默默地觀察,在這些當中,還有一些貌似自己這樣,穿著普通,沉默寡言的主根本看不出來頭,不過這種人恐怕來頭更大,沒准是那個官家的親戚,沒准是隱xìng的富豪,或者沒准就是專業的炒家和收藏家……或者,沒准和自己一樣,是個西貝貨,來當托的……

    人很雜,一多半男人,一少半女人,看來看去帥朗覺得倒是華辰逸老婆那半老徐娘在這裡面應該是最搶眼的,就坐在拍賣台的正前方,不少人上去恭維認識一下,那位元落落大方的夫人偶一回瞥,肯定不會現人群中的帥朗,不過帥朗卻看到那狀似rǔ昔般嫩白,保養得體的臉蛋,很給華老闆爭臉……對了,在這個場合其實女人也是男人身份的一種標誌。

    “這場合是挺打擊自信的啊………”

    帥朗揣度著自己不過一個十成十的冒牌貨,心裡暗暗道著,看看時間快到開場了,帥朗坐正了,伸了個懶腰,又揣摩了一遍古清治那番要“騙自己”的話,總覺得這老傢伙誠懇中還是把貓膩塞進去了,可想來想去,還真沒想出貓膩在什麼地方……說得沒錯,有時個好奇心能主宰一切,隱隱間帥朗覺得古清治不惜傳個死訊,再回頭買回自己放售的東西,雖然理論上講得通,可帥朗總覺得這實踐操作還是有問題,如果像他那樣左手換右手來回換,操作起來時間可短不了,而且能不能真賺了,那五五之算,似乎不像老傢伙出手必得的風格。

    想不通……帥朗有點好奇這個局將會怎麼展,看看了手裡拍賣廣告,今天上午有那份茶票的競拍,心裡壞壞地盤算著,他娘滴,我給他來個1uan拳打死老師傅,氣死這幫貨………

    “爺爺,慢點……”

    “坐這兒吧……”

    兩聲鶯燕軟語,聞之如甘如飴,一下子鑽進帥朗的耳朵,一側頭,登時兩眼圓睜,又看了一位熟人,雪娜,正扶著一位腳腳不怎麼利索的老頭,坐到了另一個角落的空位上。同一排。

    帥朗心亮了,眼亮了,揚著脖子伸著頭,不過只看到了那條烏黑的長辮子,那辮子像有魔力一般,直撩拔得帥朗心裡癢癢,接著全身開始癢癢,癢得難受之極,乾脆起身,貌似旁若無人的從後面直到了尾排,拉著椅子,坐到王雪娜的身側,王雪娜正拔nong著蘋果手機翻閱著什麼網頁,連坐到身側的帥朗也忽視了,再看那位老頭,傻不拉嘰柱著拐眼睛只顧往前面看,帥朗悄悄、悄悄湊上來,一伸手搶了王雪娜的手機。

    王雪娜驀地被嚇了一跳,傻了下,爾後看到帥朗歪著嘴嘿嘿面對笑著,登時忿意來了,咬著小嘴唇,握著小拳頭,對著帥朗的肩膀咚咚咚直捶若干,邊捶邊小聲斥著:“嚇我一跳……你個壞蛋,再讓你壞……再讓你壞……”

    連捶帶斥,多有意外之喜在內,帥朗呵呵笑著把手機還了回來,王雪娜拿著卻是顧不上玩了,詫異地看著帥朗小聲問:“你……你怎麼在這兒?”

    “我還問你怎麼在這兒了?”帥朗故意道,很喜歡這個又嬌又萌的學妹,好長時候沒見著了,再見之下,光那條大辮子就足夠自己驚yan了。一聽帥朗反問,王雪娜想起來了,回頭看了看老頭,附著耳朵說了句什麼,老人點點頭,笑呵呵看了帥朗一眼,然後王雪娜小聲告訴著帥朗:“我陪我爺爺來的,他以前就喜歡擺nong古玩……現在耳朵有點背,說話得湊耳朵上……你呢?”

    “我也喜歡擺nong古玩呀?”帥朗笑著道,說一句簡單的話都有點眉飛色舞,正要深入繳談,不料王老師兩口子進來了,倆人讓著座,那位王老師似乎對帥朗還有印像,客套了兩句,直讓倆人到一邊找座位坐下,這倒正合了帥朗的心思,手指頭暗暗地勾著,指指另一個角落還空著座位,把王雪娜叫著坐到了數米之外的角落,一坐下,帥朗呲笑著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相逢就是有緣人呐……又遇見你了。”

    “耶,學問有長進啊,怎麼不說同是天涯淪落人呢?”王雪娜嗤笑了帥朗一句,知道帥朗肚子裡有多少貨。

    “呵呵,那也行吧,這不咱們都淪落到這兒了……雪娜,有多長時間沒見你了?你幹嘛呢也沒給我打電話?”帥朗先入為主了,一聽王雪娜抿著嘴,瞪著眼,貌似很生氣地道:“啊?你拽得都不跟我聯繫,這倒反過來問我?”

    “我沒拽啊,我一直都很低調的……那好,我晚上聯繫你,蹦迪去。”帥朗又要來那套運動產生心跳的試驗了。不料王雪娜一聽,一側頭,不輕不重,鼻子裡“哼”一聲,這是真拽上了,拒絕邀請了……不過拽得如此可愛,讓帥朗一點被拒的鬱悶都沒有,嘿嘿笑著,正要再找個主題的時候,嘭嘭兩響,有人敲著拍賣台,開拍了……愣了下,帥朗沒理會,直湊上來問:“雪娜,你現在是工作了,還是讀研了?”

    “我幹嘛要告訴你?”王雪娜側臉,給了個得意的動作,然後不理會了,直看拍賣台了,那上頭已經有了一男兩女,男拍賣師正介紹著一件汝窯的瓷盤拍品,兩位旗袍裝的美女給大家展示著,不管多美,恐怕沒有身邊這位能吸引帥朗的眼光,被拒了又湊上來小聲問:“雪娜,你們準備拍什麼?我這幾個月潛心研究古玩,很有成就,我給你諮詢諮詢……”

    “就你……”王雪娜斜覷著帥朗,給了一個很瞭解的眼神,拍賣師介紹古玩來歷的功夫,王雪娜回頭問著帥朗:“你不賣汽水了,改行啦?”

    “業餘愛好。”

    “你專業都沒學好,還有業餘愛好?”

    “那當然了,你沒現吧?其實我出身於一個古董世家,從小就耳染目睹這些玩意……”

    “呵呵……是不是呀?我怎麼覺得牛在天上飛呀?”

    “耶,你還這麼聰明,一下就知道是我在吹啦?”

    帥朗來了個大驚失色的表情,正對著王雪娜笑yínyín的貶損,倆人貌似又回到了嘉和市那個天天開玩笑的環境,王雪娜被帥朗的厚臉皮逗樂了,拍賣師一喊競拍開始,稀稀落落地叫價時而起聲,競拍席上竊竊私語不斷,此時開場肯定不是高chao,大家都有點心不在焉。

    稍一閑下來,王雪娜找了個很俗的話題開口問著:“喂,帥朗,我聽說你財了?”

    咦?這話讓帥朗詫異了一下,側頭一看,王雪娜兩臂支著椅面,腿蹬在椅子中杠上,坐得隨意之至,說的是頭也不回,這才省得是句隨意的問,直應著:“好像不是謠言。”

    “財了怎麼還這個樣子,一點都不派,也不夠netbsp;   “netbsp;   “呵呵……我倒不覺得你濕,我覺得你有點水。”

    “這倒是真的,我就是水貨批商……對了雪娜,你還在上學吧?”

    “你怎麼知道?”

    “一看你說話這麼chao,人還是這麼派,就知道你還在落後的教育制度下受壓迫。”

    “呵呵……”

    王雪娜驀地被帥朗的故作正色逗笑了,點點頭,說著被保送了中州大學研究生院的事,國際貿易專業,已經開學報到,而今天是瞅空全家陪著爺爺來看古玩拍賣,王雪娜解釋自己爺爺就是中大歷史系的退休教授,在考古學上也頗有造詣,特別是對中州地方文化史很有研究……具體研究到多深,王雪娜寥寥幾句沒有往深裡解釋,就解釋估計帥朗也聽不懂……帥朗果真沒聽懂,一聽這事直評論著:“學什麼研究生嘛,學來學去,美女學成剩女了,剩女學成腐女了……等讀出來,嫁人都誤了。”

    “我簡直不能跟你說話,一聽你說話,我為什麼就有想揍你的衝動呢?”

    王雪娜一聽又有點不樂意了,說著小拳頭捶了帥朗一拳,那輕輕落落的小拳頭根本沒有痛感,只能勾起帥朗更甚的喜歡心思,現在心裡快樂開花了,想著還是好人有好報,答應幫古老頭個忙吧,就碰上雪娜妹妹……你說這可讓人多意外,此時再看雪娜妹,比數月前在人才市場遇到時,更多了幾分萌感,大辮子俏格生生盤在白格生生的脖子一側,側看小鼻子精巧到極致,大眼又靈動到了極致,一顰、一笑、一剜、一瞪,萌得可愛,偷偷往腳下一瞟,正看到雪娜妹粉紅色的皮鞋,俏俏小小的鞋尖不安分地動著,看得帥朗從心到手整個是癢癢得厲害……癢癢完了,又開始懊悔,哎呀他大爺的,那時候差一點點就把學娜泡上了,現在怎麼覺得雪娜妹才和咱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涅……這麼有感覺?

    看著,想著,時間就過了不少,想和看太專心了,連自己來幹什麼也忘了。不過看樣王雪娜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只當是碰見熟人了,不時地關切地看著另一邊坐著的自己的家人,拍到第六件物品時,是件整版的猴票,起拍價就一百萬,暗暗幾聲籲聲響起,不時地號牌舉起,1o5萬、11o萬……傾刻攀升了二十幾萬,王雪娜有點咋舌,回頭看帥朗時,正碰到了帥朗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睛,王雪娜眼一翻做了個激烈動作,手指“刷”一戳,嚇得帥朗一躲,差點從椅子上滾下來,一定神,才現學妹促狹似地笑著,搞得好不糗樣,坐定了,王雪娜這才問著:“你到底來幹什麼來了?看競拍還是看我?”

    “看什麼看?我就是來參加競拍來了……”帥朗正正衣領,很派地說道,現在有點後悔沒做個很二的財主形象來了。

    “是嗎?牛又開始在天上飛了。”王雪娜嘻嘻一笑,逗上帥朗了。

    “這你就不懂了,競拍和泡妞是一樣的。”帥朗正色道,王雪娜愣了,爾後不解地疑惑著:“你……你說什麼?競拍和什麼一樣?”

    “泡妞一樣啊。泡妞吧,不可能泡到所有的妞……競拍也一樣,你不可能拍到所有的古玩……呵呵,對不對?”帥朗正色道,王雪娜抿著嘴,擠著眼,嘴裡輕聲著“呸呸呸”的輕響,斥著帥朗,根本不信了。“嘭”一聲錘響,猴票以一百三十萬的價格成繳,那位很有煽動xìng的拍賣師舉著錘聒噪著吸引走了王雪娜的注意力,接下來的拍品卻是件叫磨兜堅的象牙羅盤,這玩意一出現,頓時吸引了帥朗的注意力。

    “……羅盤是勘輿學的重要測具,也反映了我國風水文化的特點。象牙羅盤不易變形,刻度標準,屬於精品,此盤雕刻精工,字體端正,正楷背篆,後書磨兜堅、慎勿言……在鑒寶會上經來自省內外的專家一致鑒定,屬於明代的象牙雕……起拍價六十五萬……現在開始競價……”

    一喊開始,稍停片刻,有人喊出了七十萬的價格,不過帥朗可沒聽競拍,此時狐疑的是,同樣的東西在炒墳的時候出現過,那時候就背在自己身上,看著拍賣師身後大螢幕重播著這東西的錄影,讓帥朗這個拙眼實在看不出是不是自己見過的那個玩意,不過樣子挺像……難道,難道這老傢伙不止安cha了我一個托?帥朗狐疑著,不確定了,要是那樣的話,這個盤面可就做大了,那古老頭的用心,似乎不止自己想像的那麼一點半點,他想得應該更大,就像炒墳時,不到最後根本想像不到他能把一件小事做成多大的盤子………

    “喂喂……我跟你說話呢……”有人在揪帥朗,帥朗一回頭,王雪娜很不悅地斥著:“走什麼神呀?好像你懂似的?……看傻了吧,價格飆到一百萬了……”

    正說著,又有人喊出了11o萬的價格,接著又有人加五萬、又有人直接喊到了12o萬,還有人加五萬……連聽了幾次重複,帥朗心思動了,看到華辰逸舉了兩次牌子、王會長舉了三次牌子,不過每次都被一個女聲加價壓下去了……總比最高價高五萬,這是此次拍賣競價的規定,加價不低於五萬,不過連加數次,不少人的眼光被吸引到左前方的角落了……帥朗沒看,眼瞪著,像是捕捉到了什麼,華總和王會長都認識古清治,不會是這兩貨合夥抬價坑外地人吧?

    “哇,前面是個富姐噯……”叫到了一百六十五萬,王雪娜伸脖子看了看,讚歎了句,回頭看帥朗呆,笑嗤著:“你準備買什麼來了?我怎麼看你傻愣樣子,是不是忘帶錢包了。”

    “哼哼……別看你辮子長,見識短……好戲都在後頭,哥今兒可帶好幾百萬準備扔這兒呢,你信不?”帥朗省過神來了,給萌女開始下套了。

    “切……”王雪娜一做鬼臉,自然不信了。

    “不信是吧?打不打賭……提前告訴你啊,別一會兒我拍個幾百萬的東西,出你的精神壓力範圍我可不負責啊。”

    “哦,牛不在天上飛了,被你吹死了。”王雪娜翻著白眼,不理會帥朗了,似乎覺得這話吹得太大,太過不務實了。

    “別光說我吹,打不打賭……”

    “打什麼賭?我就一個手機,你不是看上了吧?”

    “誰看上手機了,我看上其他了…這樣,你輸了,給哥當女朋友怎麼樣?”

    “想得美?那我贏了呢?”

    “你贏了好辦,我給你當男朋友唄。”

    “讓你壞………”

    倆個人開著玩笑的時候,漸漸地到了第九件競拍品,一件裝幀精美的畫冊,不過介紹卻是茶票,四十一張票樣,一頁一頁介紹翻過,清咸豐以後,茶葉引制漸廢,為增加稅收,官府向茶商行茶票,以票代引,按票納稅。中間還夾雜了茶馬古道各茶莊的商標茶票,據拍賣師介紹,鑒寶會估價一百二十萬至一百四十萬,起拍一百二十萬……

    稍停的功夫,聽著旁邊有位茶商認為估價過高,全票集全要有一百八十多張之多,這連四分之一都不夠,頂多值個幾十萬……王雪娜此時和帥朗叫板也到了關鍵時候,快開拍前帥朗故意催著王雪娜:“喂,說定了啊,答應打賭,我立馬把這件拍下來,一口價殺全場……”

    “就你?有號牌麼?”王雪娜翹著眼皮,刺激著,保證金二十萬才能換個號牌,那是防止拍後不買的,不料帥朗不理會這茬:“你都不答應,你管我有沒有號牌……我舉著拳頭也能喊呀?你信不信?”

    “好,你喊……你敢喊我就敢答應,賭就賭……不過你輸了我可不要你這個賭注啊,請我到裕華五星吃一頓,反正你財了,都不怕宰你。”王雪娜小聲刺激著帥朗,帥朗笑著道:“沒問題,成繳……不過我要是贏了,你作為賭注,我是一定要收回來當女朋友滴啊……”

    說話著,那位拍賣師喊著一百二十萬開拍,王雪娜剛笑著回頭看帥朗舉拳頭,卻不料帥朗從懷裡掏著東西,是號牌,一下子嚇了王雪娜一跳,跟著還沒人喊價,似乎這個價格有點過高……就見得帥朗站起身來,高舉號牌:“二百萬,我要了……”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刷聲齊刷刷地上百雙眼睛直射向這個角落,王雪娜不好意思地縮著頭,生怕一起丟人……帥朗得意洋洋地舉著牌,指著拍賣師:“喂,沒人喊價,你怎麼不問呀?”

    轟一聲轟堂大笑,拍賣師這才想起了,晃著錘喊著:“還有沒有人加價……二百萬一次。”

    轟聲的大笑淹沒了聲音,下面的竊竊私語,都有點可笑,還有這麼蠢的,直接加八十萬……其實這玩意,說不定加上幾個五萬就能成繳,而且這東西並不看漲,要是流拍的話回收價格更低……可不料半路殺出這麼個程咬金,眾人不時地回頭看還站著的帥朗,那眼神像在說:這個出二百萬的真夠二啊

    “還有沒有加價,二百萬兩次……”拍賣師在喊,自己都忍不住要笑了。

    “二百萬三次……成繳,這本普洱茶票被五十六號競拍者購得,成繳價二百萬整……恭喜這位先生……”

    沒有掌聲,轟堂又是一陣大笑。

    ………………………

    ………………………

    下一件開拍好久了,好大一會兒,王雪娜才伸頭,從前面觀察帥朗得意洋洋的表情,很置疑問:“你不傻吧?”

    “我當然不傻,二百萬買這個有點虧。”帥朗大大方方道著,眼睛一盯王雪娜,那種壞哥哥的表情出來了,笑著道:“不過把你贏回來當女朋友,還是挺划算的……你什麼眼神?不是準備賴帳吧?”

    “你想得美……這賬不賴都不可能。哼……”王雪娜頭一甩,小手恰恰撚住了辮梢,很拽地頭側過一邊了,不認帳了。

    帥朗笑了笑,直當是個玩笑,最好把競拍,也給他捅成個玩笑。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40
第36章 故伎重演 難履賭約

    啪一聲,票冊重重扔在盛小珊面前,在伏案著畫著張裁剪圖的盛小珊緩緩抬起頭來,像竊喜、像詫異,又像很意外地看著帥朗,似乎帥朗比面前那價值二百萬的票冊更有看頭。

    “我一口價二百萬,全場通殺……沒人敢跟我競拍,哈哈……”帥朗幸災樂禍地笑著,就這麼往回買,等於錢白給拍賣行送,百分之五的傭金都十萬塊,都打水漂了。而且這戲份,不用揣摩都知道是假的,得意洋洋地笑了半晌,倒不見盛小珊有所表示,還是那麼著看著自己,帥朗倒不笑了,虎著臉問:“看我幹什麼?嫌買貴了?”

    “不,挺好。”盛小珊點點頭。

    “真的挺好?”帥朗問,盛小珊的態度有點出乎意料。

    “當然挺好。”盛小珊強調著。

    “你們要是錢真花不了,我下午還替你們扔去啊。”帥朗拍著手道,慷他人之慨來了個一擲千金,這感覺還是蠻爽的,想著這麼一攪和,八成這些人得氣歪鼻子,可不料盛小珊無動於衷,點點頭:“嗯,知道了,不都說好了嗎?”

    言罷,只當帥朗不存在似地,又埋頭幹自己的活了,這下子,把帥朗搞得有點整不明白了,揣摩著是不是有什麼潛臺詞藏著,故意道著:“那我走啦……”

    “好的,請從外面把我的門閉好。”盛小珊道,很不客氣。

    這倒搞得帥朗不好意思呆著了,哼了哼,踱步出來了,出來的時候都沒見盛小珊抬頭再看自己一眼,拽了一上午了,自信心蠻好的,一下子被這麼個忽視一下,讓帥朗有點無名火起了,乘著電梯下來時心裡暗暗的想著:媽了個壁的,下午再拽把大爺去,非把你丫的折騰乾淨……

    很拽,即便是穿著和這裡格格不入的衣著,也很拽,拽得葉門廳迎賓都沒搭理,直出了門,稍稍頓了頓足停下來了,回頭看了看盛小珊辦公室的方向,錢花也花了、東西拍也拍了,愣是沒有生任何自己預料中的事,原本想著沒准這玩意純粹就是假貨,有那麼兩三個托來回競拍逮那個冤大頭呢,不料想錯了,根本沒出現,叫價的只有自己一個人;原本想著自己演得這麼爛,又破費了這麼多,這些人知道肯定會大呼失策,不料也想錯了,似乎自己所做的一切正中人家下懷一樣………難不成真是準備慢慢炒作一下子?帥朗泛了個疑問,邊走邊狐疑地想著,還是把前後的串不成一個合理的因果關係,半晌沒想起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到了車裡,動著車,想著中午到那兒,想了想,還是先回景區看看,其實現在他也挺想去的,倒不是對競拍感興趣,而是對在美女面前的擲千金很感興趣,邊走又邊想起了上午結束時看著王雪娜攙著爺爺走的樣子,走時候還得意地回頭給帥朗做了個鬼臉,得意地把打賭的賬賴掉了。

    一想到此處,讓帥朗的臉上浮著微微的笑意,現在有點知道為什麼特喜歡雪娜妹的樣子,估計是那份毫無心機的萌樣,讓自己有一種久違了的感覺……

    車駛過幾個街區,同樣絲毫沒有防備的帥朗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輛普通麵包車一直不緊不慢遠遠的跟著,這輛車的兩位盯著這位五十六號買家很久了,看著是出城的路微微有點詫異,副駕上那位不時地聯繫著指揮部,下了路口轉彎時,副駕上的便衣彙報著:

    “7號位元報告,目標上了景區路,車號…晉fo231……一輛黑色奧迪。”

    “跟上去……”步話裡,傳來了短促的命令。

    兩輛車,一前一後跟上去了。

    …………………………

    …………………………

    “沈組長,這是輛套牌車……我剛剛核查了一下,車號屬於鄰省介休市稅務局的,車型根本對不上號。”

    一位警員進了會議室,把聯網的資料遞上來。

    “這是個棋子。”

    “應該是,嫌疑人慣用的手法就是一層一層使用跳板,我們在寧夏抓捕的時候,連抓了四個都沒連到上線……”

    “那這個人就很可疑了。不是說他一定會來拍走這幾件遺物嗎?”

    三位遠道的同行討論著,傳看著車輛照片,還有那位五十六號買家的照片,一口價拍走茶票,坐得又是套牌車,還莫名其妙去女人常去了美容中心遛達了一圈,回頭直往城外開,行跡說多可疑就有多可疑,寧夏警方這位操著地方口音催著沈子昂,這人的個人資料怎麼還沒有查出來,不料聽得此言,沈子昂有點拿捏不定了咬著嘴net吐了句:“這個人,我認識。”

    “認識?”幾位討論的愣了,大聲一質問,在座的幾位目光都投射過來了,包括方卉婷,也正一肚子疑問。

    “小方,你來給幾位解釋一下。”沈子昂推託了,方卉婷只得起身,迎著幾位同行的目光想了半晌,半晌才緩緩說著:“認識他的人不少,各位看過那個介紹江相派的乘警,就是他父親……他姓帥,單字朗……我們現在查的系列詐騙案裡,電信詐騙案分支,銀行卡詐騙案提供消息線人就是他……”

    解釋越多,疑問越多,厚厚的一摞卷宗搬來時,連沈子昂也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他忽視的人物了,只有方卉婷此時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一個上午捕捉的面部特徵上百位元,愣是沒有一位和嫌疑人吻合的,那麼這樣的話,嫌疑人就只剩一個了:帥朗。

    …………………………………

    …………………………………

    下午,三時,帥朗大踏步走進佳士得拍賣大廳時,座位已經上座了一多半,在這場合都有一飽眼福的意思,淨揀著前面的座位坐,上午坐著的角落還空著,信步上前坐到了這裡。剛坐下,忍不住四顧著,主要是看看雪娜妹,第一眼倒沒看到,反而林鵬飛笑著給打了個招呼,再看卻現王雪娜一家坐到了前面,帥朗一看人家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好容易才忍住了再上前撩拔的心思。只是偶而回頭見得小學妹笑了笑示意。

    不料沒想到時來運轉,只見得王雪娜和父母耳語了幾句什麼,居然起身朝自己這個方向來了,帥朗登時喜色外1ù,笑著招手,果不其然,小學妹從中間直走到側面,還真就上來了,到了旁邊推著帥朗,帥朗趕緊地給了個座位,王雪娜一坐下,笑yínyín地看著帥朗,帥朗故意道著:“你是不是想通了,要履行賭約了?”

    “履你個頭呀?你就不能想點別的?”王雪娜嗤笑著掩著鼻子,不認帳了,帥朗笑著介面道:“想啊,怎麼不想別的,我正想著怎麼展咱們純潔的友情……”

    “就你?”王雪娜咧著嘴,做了個惡寒表情。

    “不會吧,外表玉樹臨風、內涵幽默風趣、總得來說年少多金……這麼拽的帥哥你都不動心呀?”帥朗回敬了一個舍我其誰的得瑟表情。

    兩個人都笑著,王雪娜知道帥朗臉皮厚,能說出這些來一點都不意外,不過卻不搭理他男女朋友那一茬,只是取笑著帥朗是不是上午沒付款被拍賣行扣住了,帥朗說當然扣住了,還管飯了……這倆一個面子薄、一個臉厚,好似還真有很多話說似的,得啵個不停,瞎扯了半天,王雪娜突然問了句:“你懂茶啊?”

    “什麼意思?”帥朗沒明白。王雪娜跟著指著拍賣廣告問:“那你不懂幹嘛拍那個茶票,我爺爺說了,這些票根根本不值那麼多錢……全部集全估價頂多三百萬,你算算,全部集全182張,四十一張按比例算多少?你虧大啦……”

    王雪娜說著,很正色的表情,很為帥朗擔心以及痛心的表情,敢情就是這事來了,帥朗被這麼率真的學妹的逗樂了,笑了笑,想著古清治那番作態,來了個內行看門道的動作搖搖手:“哎,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識者是寶,不識是草……以我浸yín茶道數年的心得,這玩意,它就值這麼多。”

    這番故作姿態看著王雪娜悻然一臉,撇著嘴:“你懂茶道?”

    “啊……寧可食無肉、不可飲無茶,今兒我還就奔茶來了。”帥朗大氣道,揣度著下午要拍茶膏,是不是再逗學妹一把,不料王雪娜一湊上來,指頭豎在眼前示意:“那我考考你這位懂茶道的,會猜字謎嗎?”

    “別太難啊。”

    “不難,小學六年級就會。”

    “那我試試?”

    “草木人,打一字。”

    王學娜輕吐珠玉,一聽這謎面,帥朗眼一瞪、一愣,疑惑了,抓耳撓腮想了半天,傻不拉嘰搖搖頭,王雪娜笑得眼眯成一條線了,小巴掌拍著帥朗斥著:“笨蛋,草字頭、中間人、下邊木什麼字……茶字呀!?笨死你……你這麼笨,給你出個小學五年級的,直接猜樣東西,敢不敢猜。”

    帥朗撓撓前額,不好意思說不敢,緊張地點點頭,就見得小學妹俏生生一豎指頭:“聽好啦……生在樹丫、死在人家……打一物。”

    “這個……這個……死在人家,這個……”帥朗囁嚅著,王雪娜早笑得花技亂顫了,見帥朗半天應不上來,又是教育學生一般戳著這笨蛋的腦門:“笨笨笨……茶葉呀,你個笨瓜,還說你懂茶,一看就一竅不通。”

    “我懂不懂茶猜謎有什麼關係?”帥朗不服氣了。

    “茶道著作裡茶文化的分支裡就有關於茶的謎面,別說專門學了,喝過兩天的茶都知道……小孩都知道,看來你這智商還得往下降……小學四年級的,還猜不?”王雪娜斥了句,不容帥朗點頭,直接問著:“聽好了,謎面是:一隻沒腳激、蹲著不會啼、吃水不吃米、客來把頭低……打一物,快猜,這麼簡單。”

    “不會還是茶葉吧?”帥朗無從猜度,只得順著王雪娜的思維來,一聽這個答案,王雪娜笑得情不自禁,指頭又戳上來了,邊戳邊笑話著:“是茶壺,笨蛋,就知道你要往溝裡栽……再猜一個怎麼樣?看來得找小學三年級往下的了……”

    “別別別……再猜下去,我非進幼稚園進修……我整半天,敢情你也懂茶?”帥朗心裡一涼,又他娘的耍大斧耍到魯班門口了,再一想那位耄耋老人,王雪娜的爺爺,有點懷疑這是家教。

    “當然,你以為呢,每年信陽mao尖的頭茶品茗都請我爺爺去……”王雪娜很得意地道,不料帥朗學著她的口吻刺激著:“請你爺爺,又不是請你去,你拽什麼?”

    “我就拽了……你再學我……”王雪娜生氣了,粉皮色的小皮鞋不輕不重踢了帥朗一腳,給了個示威的眼神,帥朗嘻皮笑臉地不以為然,這地兒還真讓他呆的有點樂不思蜀了,拍賣會開拍稍安生了一下下,倆人又是免不了交頭結耳,小聲嘀咕,嘀咕來嘀咕去,帥朗居然現這妹妹還真懂點古玩知道,最起碼比自己這黑肚子要強上不少,看看離茶膏的開拍尚早,帥朗悄悄湊上來:“哎,再打個賭怎麼樣?”

    “打什麼賭?”

    “我估計這塊茶膏要拍到三百萬以上。”

    帥朗指著那塊普洱茶膏,很內行地說道。

    王雪娜一把搶手裡,瞧瞧廣告,琢磨琢磨,又看看帥朗,然後吧唧一摔,確定地說:“不可能。”

    “那,這不正好,賭局成立,我說能,你說不可能……賭不賭?”帥朗下著套。

    估價不過一百二十萬,和茶袋一起競拍,估價一百四十萬,其實現在的拍賣行給的估價都不會那麼准,有時候起始價的估價就過高導致流拍,這種普洱茶膏雖然珍貴,就即便按歷史記錄最貴的一克一萬計算,也不過15o多萬上下,王雪娜試探之下帥朗根本不懂什麼茶不茶,一揚頭道著:“賭就賭。”

    “還是上午那個賭約,不過加上一條,這會真輸了,不能賴帳啊,你說我這麼帥個小夥給你當男朋友有什麼不好,怎麼你還挑四揀四的……”帥朗委婉地說著,套著學妹,學妹呵呵地笑著,似有幾分羞意,又有幾分笑意,還有幾分不好意思,帥朗說了半天無效乾脆激將著:“這說明你還是不懂茶,根本不知道它能走多高的價格……算了,不敢賭饒你一回。”

    “少來了,誰不敢賭?”王雪娜不服氣了。

    “賭可以,不能賴帳啊?當女朋友不能應個名,出了門我得親個嘴……賭不賭?”帥朗說得眉飛色舞,漏嘴了,一漏身子一挺驚省,生怕小學妹生氣,悄悄一回頭,果不其然,王雪娜咬著嘴net,有點臉紅,似笑非笑,哭笑不得,不過這激將真到位了,小學妹惡狠狠地湊上來道著:“賭就賭,不過我贏了我得打你倆嘴巴。”

    “成交……”帥朗正色說道,看著學妹白白嫩嫩的臉蛋,小巧玲瓏的小嘴,壓抑著心裡的得意,揣摩著怎麼著才能調教調教,非讓她履這個約才成。

    ………………………………

    ………………………………

    洪武通寶、刀疤石、建炎通寳、天啟蹴鞠、成化款鬥、民國傅來、晚清彩碟、青花筆洗、黑釉溫酒、越窯青瓷………十幾樣古玩流水介的在拍賣臺上來回換位,這次鑒寶會的聲勢不少,吸引來的客商更多,除了幾樣冷品,俱是經過中州一些知名古玩經營商鑒定的東西,此次競拍成交率已經過了百分之七十,只有數件因為估價過高流拍,佳士得從北京和廣州分別請來的兩位拍賣師形象、氣質、口才俱佳,把個場面烘托得氣氛很是熱烈。

    交頭結耳商量價格的、一臉懊喪囊中羞澀的、收入囊中得意洋洋的、不動聲音默默觀望的、還有拿著號號牌躍躍玉試的……場上這些百人百面傳輸到了專案組的監控畫面上,技偵員生怕漏掉那個人,一個一個截屏挨著過,細細地對比著面部特徵,沈子昂再出聲詢問時,技偵員搖搖頭。

    沒有,還是沒有現,連疑似的都沒有,能接觸到拍賣現場的查遍了,如果一直沒有,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嫌疑人用了跳板,前提是消息來源如果正確。

    每每偵破都是在若干種大膽的猜測中進行的,特別像這類不會留下什麼刑偵痕跡的詐騙案件,又是時隔數年,成功的可能性有多高可想而知,現在沈子昂倒有點懷疑省廳佈置這次任務勞師動眾的可行性了,默默地看著一件一件拍品上臺、競拍,換台……神思飛舞著,想著某種可能的方式,想了很久,結果是響同著撇嘴的聲音,還是無法確定……會議室裡,負責調度的、負責比對的、負責協調的還有整裝待只等確定目標追蹤帳戶的,都在默默地等著,李莉藍沒見過帥朗,當然也無從知道方卉婷的略帶忿意的表情是從何而來……只是看到了大屏分出一個截屏來,專門監控一個男子,那個男子坐在後面的角落,好像根本不是參加競拍來的,只顧和旁邊那位姑娘說小話倆人偷著樂了……

    “沈組長,開始了……42號競拍物,普洱茶膏開始了……”

    擴音裡傳來了技偵室的記錄,隨之把音訊廣播打開了……

    ………………………

    ………………………

    “……清朝年間皇宮貴族為保證倚邦普洱茶對朝庭的供應,設立並修建了一條由昆明經普洱思茅至茶山易武、倚邦的運茶馬道,史稱茶馬古道,茶膏就是這個歷史時代的產品,是用數倍茶葉熬制凝結成的製品,最近的一次拍賣在北京鑫通拍賣行,七十六克茶膏成交價84萬元……這兩件拍品經持有者決定,放在一起拍賣,茶膏淨重157克,在剛剛結束的鑒寶會上,經來自中國茶葉協會的上官會長、來自雲南茶葉進出口公司的品茶師王秦川老師傅等五位業內人士鑒定……此茶膏是用霸氣剛烈的老班章原料熬制而成,成品時間過了15o年………起拍價,一百三十五萬……現在開始競價……”

    拍賣師介紹著,重播著鑒寶會的拍攝記錄,還有對幾位元專家以及品嘗師的採訪記錄,兩位元紅衣旗袍女人託盤裡擱著拍品,炫了一圈回到了拍賣前,競價開始,第一聲:一百三十萬出來了……

    “一百四十萬……”

    “一百四十五萬……”

    “一百六十萬……”

    連響三個聲音,加得很急,這說明成交的可能性就大了,看中這玩意的人不少,三男一女的聲音,拍賣師報著號牌,一百六十萬停止之後追著:“一百六十萬……第一輪競價突破了一百六十萬,還有再高的價格沒有……23號這位女士出價一百六十萬……”

    競拍的氣氛很關鍵,對於拍賣師,要極盡蠱惑之能,等拍得頭昏腦脹亂出價時,這生意成交的可能就越大,而且成交價都不菲,鼓動了幾句,摻了幾句普洱茶的yao效和功能之類的稍稍拖延,剛喊了一百六十萬一次,有人報上了一百六十五萬的價格。

    “一百七十萬……”

    “一百七十五萬……”

    “一百八十五萬……”

    只剩兩個人在競價,又高出二十五萬,是一男一女的聲音,坐在角落的帥朗悄悄支著腦袋一瞧,得,那男的是王修讓,就那個和古老頭一起騙人的老傢伙,而另一位是位長女人,只看到了前排的背影,這下子,忍不住讓帥朗懷疑,這王老閑和古清治變著法子抬價吭人涅。

    “一百八十五萬……看來這位女士是志在必得,這位老先生呢,是當仁不讓,不過誰讓普洱茶膏是天材地寶,不可再生呢……一百八十五萬,還有沒有更高的出價……”拍賣師抓緊機會忽悠著,只盼倆人爭起來,好坐地起價。

    “別看了……離三百萬還早著呢。”王雪娜得意地拽了帥朗一把,把伸著脖子的帥朗拽回了座位,帥朗嘿嘿笑著不作答。倆人都很得意,估計是都認為自己贏定了的緣故。

    “一百八十五萬一次……目前最高的出價是第23號買主……一百八十五兩次,還有沒有最高的出價……”拍賣師的聲音壓遍全場,終於那位落後的按捺不住了,喊出了一百九十萬的價格。

    這一喊,馬上被一聲脆生生的女聲壓住了:“二百萬。”

    一壓,那位追價的又是半晌沒聲,下麵的竊竊sī語,即便是二百萬的價格也是出乎意料了,拍賣師又是鼓動了幾句,揚著錘作勢著:“二百萬一次,目前最高出價還是第23號女士……還有沒有再高的出價,二百萬兩次……”

    王雪娜樂了,哼哼地小音挪著屁股,扭著腰刺激帥朗,喊到二百萬兩次那一個停頓,一切將來落錘定音的時候,帥朗壞笑著,猝不及防的站起來,號牌從懷裡的一掏一舉,這個動作登時把拍賣師錘勢被定住了。

    “三百萬……我要了。”帥朗努力保持著低調的態度。不過這陣勢那還低調得了,一眾目光齊刷刷地射向這裡,張口結舌的王雪娜側仰著帥朗,愣住了,眾人都愣了一下下,這個價格加得有點二了,此次競拍不過規定五萬加價,一下子加一百萬,有點出大家的接受範圍,就敗家也不能這麼敗吧。

    “拍賣師,你快喊呀?你怎麼不說話呀?”帥朗號牌指指。此時眾人才想起上午那茬。轟然一陣大笑,拍賣師樂了,一甩頭,揚著錘一指:“五十六號買主出價三百萬,一次性加價一百萬……還有沒有再高出價,三百萬一次……上午這位五十六號買主大幅出價通殺全場,看來中州確實是藏龍臥虎之地……還有沒有更高的出價……三百萬兩次………看來,沒有再高的出價了……三百萬三次,成交,恭喜五十六號買主這位先生。”

    落錘定音,全場譁然,拍到的帥朗自得其樂,圍觀的只當是樂子看著,坐下來的帥朗躊躇滿志,給了王雪娜個大灰狼的眼神道:“看你怎麼耍賴?”

    “至於嗎?加一百萬就為贏個打賭?”王雪娜苦著臉,實在想不通了,一直覺得帥朗有點蠢,可沒想到還有點二。

    “啊,就為贏你……別忘了說過什麼啊,不許耍賴啊。”帥朗故意唬著,王雪娜理虧了,噤若寒蟬了,不敢看帥朗得意的目光了,忿忿地咬著嘴net,臉側過一邊,臉上有點羞,估計在想不聲不響把賬給賴了怎麼地,帥朗倒不介意,看著學妹這副羞樣即可笑又可愛,越看越喜歡得不得了,反正是慷他人之慨,摟草打兔子,要是真泡上學妹,那可是一舉數得了。

    拍賣會在繼續著,沒有人注意到剛剛競價的女人悄然起身,默默離場。帥朗只顧和王雪娜打嘴官司沒注意到,一直盯著監控螢幕查找男性嫌疑人的專案組人員也同樣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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