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超級大忽悠小說作者: 常書欣 (連載中)

 
mk2257 2011-5-8 06:50: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9 153253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21
第17章 有隙必乘 無孔不入

    思路決定出路,想法決定辦法,這話沒錯。

    對於從xiao在火車上耳聞目睹坑méng拐騙,初中就開始進出派出所,踏進社會每日裡思忖怎麼往口袋裡撈錢的帥朗,想出來的辦法絕對都是集坑méng拐騙眾家之長,等閒人等一般是難以接受的,細細和田園講了半天,田園總算開竅了,不過聽得是暗暗心驚,帥朗的意思是把進貨的管道全捅給那些跑零售的人,包括幾個兄弟手下的人和村裡那些個流氓無產者,這辦法田園再笨也想得到,是個既然拿不到,打爛去他逑的光棍辦法,跑零售大部分是村裡人,要是讓那幫只認錢,不認爹的刁民知道管道,別說景區那兩家,恐怕帥朗就重新出山都收攏不住了。

    “哥哎,你這是殺jī掏蛋的辦法,一把火一放,啥也不說了。”田園聽完了,總結了句,兩眼外凸,神情緊張,這把火一放,基本連自己也燒乾淨了。

    “那麼多廢話,趕緊幹,不放火怎麼火中取栗。”帥朗道了句,講完了,躺netg上催著田園,讓田園詫異的是,二哥變xìng子了,平時除了看看不動腦筋的武打xiao說以及很動腦筋的《***》、《燈草和尚》一類經典著作,很少看書,今天邪了,看上《電工基礎》了。

    看不懂,田園實在看不懂帥朗的變化,不過也不敢拂逆帥朗的安排,再想想這口氣也憋得慌,真要來個損人不利己倒也不介意,於是,照著帥朗提供的電話單子,開始巧舌如簧了……

    “喂,高嬸吧……我誰?七叔家二xiao子唄,一直在城裡呢,您可能對我不熟悉,見面一準您認得出來,呵呵,大了,長得可大啦,今年都快三十了……對了,我說什麼呢,就是梅園賣紀念章那xiao鬍子,他現在到城裡進貨了,對對對,我聽說您家的不也在景區賣紀念章xiao玩意麼?我就想鄉里鄉親的,這人真不夠意思,知道便宜進貨管道都不告訴咱村人……真的,可便宜了,紀念章,塊大的那種才一塊二mao四,xiao的才九mao四分,差姥姥家了,甭看進貨差五六mao錢,您算算,賣一百個可就差五六十,咱們景區生意誰一個月不賣幾百個,加上鑰匙掛件,加上kù扣掛,一個月少掙一兩千呢……真的,就在老城區回民街口,光華五金模具廠,那兒東西可多了,每天往外批的成千上萬個呢,可便宜了……真的,不信您明早上來瞅瞅,下午不成,他們上午就賣完了,一天產的不夠一天賣,您告訴咱鄉里鄉親都擱這兒進貨,實惠………好的,回去一準看您去啊……”

    一個忽悠完了,田園臉上甜甜的笑容,回頭看看帥朗,這就是帥朗出的好辦法,實在沒法子鑽了,只能想那幫嚼舌根子的老娘們了,以帥朗所說,這些老娘的舌根比村裡的大喇叭管用多了,只要一個知道,就能傳十個,要是十個知道,全村就沒有不知道的了。

    田園敢情是回頭徵詢二哥對這個電話促銷的意見,帥朗笑著豎了豎大拇指,話說這天生我材必有用,甭看田園胖得走不動,可那張嘴比旁人不是一般地靈活,扯一堆閒話一個結都不打。

    瞧著,第二個又來了,身份稱呼以及指向地點馬上全換了:

    “胖姨,我,杠子家外甥,不認識……我認識您呀,我這兩年一直在城裡,xiao時候光著屁股滿地玩,您還給我兩bangyù茭呢,呵呵……真的,您忘了我可不敢忘了,對了,我聽說您不在咱村口那家做沙漏麼?對對,就是被查的那家,我認識送貨司機,一聽把大夥財路斷了,我這心裡急呀,後來我問了問吧,您猜怎麼著,哎喲喂,這裡頭貓膩大了,一個半成品進貨價可才九塊錢,你要是自己進回去,裝上細沙,那在咱們那塊能賣好幾十呀?……沒工具,村頭那家不封了嗎?直接踹開mén把燈拿回家自己做不就成了麼?我還不信了,除了村長,誰有管得著咱們村裡人的本事?咱們就用用,又不是偷他的……對對,就在建設路這塊,九州玻璃廠,裡面的存貨多得去了,幾塊錢的都有,可便宜了……不用謝,瞧您,改天回家看您去啊……”

    又一個忽悠完了,忽悠得順風順水,那村裡姨娘自然是深信不疑,直謝著這個子虛烏有的什麼杠子家外甥,回頭再看帥朗,帥朗笑了笑,又看上那堆電工知識了,第三個,又開始了……

    “五嬸,我呀,胖墩呀,和你兒子大壯一塊賣石頭人的,對對,就是那家的……您回來悄悄告訴我大壯哥啊,要不您記一下,淮海路和古風路jiao岔口134號古風石粉廠,這兒的石頭人和咱們賣的那種一模一樣,進貨價才九塊八,最好的也不過十三塊錢,便宜的就沒樣了,您說咱們以前幫外人賣,得虧多少錢呐……真的,不信您讓我大壯哥明兒早上來瞅瞅,一般上午都對外批,下午來就不管用了啊……別謝,對了,千萬別告訴外人是我說的啊……”

    又來一個,接著一個,越來越順水行船舌燦蓮hua了,一會兒是杠子家外甥、一會兒是老拴家孫兒、一會兒又是磨驢家大侄,反正都是平時老娘閑來扯淡時帥朗聽到的一些閒話,大部分都是村裡在城裡找到活幹的人,就知道個人,彼此不怎麼算熟悉,田園看看帥朗畫得那一張龍飛鳳舞看不太清的大綱,標注清楚了和那個老娘們怎麼稱呼,要扮什麼角sè,防著碰車了說到人家家裡1ù餡,邊忽悠邊覺得這工作呀,做得還真細緻,不出事好說,就出了事,恐怕誰也沒想到二哥能在這個空子裡鑽進去扔個窩心炸彈。

    說著,扯著,極盡當電腦銷售員的忽悠本事,連田園也幹得蠻來勁,這些老娘們實在沒什麼心機,三句過來居然都信,一聽那兒那兒有便宜貨,電話裡倒樂得稱謝不迭了……等不知道已經忽悠了幾個,田園再回頭看帥朗準備請教請教,究竟這損人不利己的事幹得有嘛意思時,帥朗還保持著那個遮臉看書的姿勢,田園往上湊了湊才現,二哥哪是用心苦讀,電工基礎扣在臉上,早呼呼睡了不知道多長時候了………

    …………………………………

    …………………………………

    這一日下午,另一位也沒有閑著,程拐把盯廠家進出貨的七八個xiao夥收攏回來之後,又全撒到了景區,暫時盜版的書和雜誌不敢出售了,不過並不妨礙在景區兜售點xiao物件掙點零hua錢,誰也沒現這些xiao釘子hún在了人流如織的遊客中,但凡碰見村裡兜售的村民,支煙對個火,幾句xiao話扯家常,說說咱從誰家進的貨,進的貨多少錢,今兒賣了多少,多賺了多少,甭看多賺幾十塊,聽得那些同行,沒聽完心思就動上了,正好,想知道那進貨的不是,給你個手機短信,那條那條路街幾號幾號,光華模具廠,九州玻璃廠,完了還提醒一句,明天上午去啊,去得玩了,可搶不上貨……

    電話,短信,閒聊,這個sī下傳出來的消息在村裡人相互間嘀咕起來了,擱到晚飯光景,村頭村尾端著碗遛一圈回來,飯吃完了,話也傳完了,據說幾個老娘們還xiao聚了下,回頭把家裡男人趕著出了mén,可不知道都咬著耳朵嘀咕什麼。不過結果很快出現了,天剛剛擦黑,村頭貼著工商局封條的窩點mén被踹了,不但用於熔玻璃的汽燈一個不剩,桌椅板凳都沒剩下。村裡的治保很負責,過了一個多xiao時趕緊給派出所報案,好歹是工商查封的窩點,可你不能貼個封條就不管了是吧,現在進賊了,東西丟了算誰的,景區來往人這麼多,這可不能賴村裡人……

    和到場勘查的民警打了一通嘴官司,民警又聯繫了區工商局的,沒人;聯繫了景區工商所的,也沒人,後來又聯繫已經回家的白所長,聯繫上了,只說清點勘查下,看看丟什麼東西了沒有……對了,沒啥可清點的,這賊搬得可乾淨了,就剩下一堆玻璃渣,貼封條的mén板都被拆了,景區民警心知肚明怎麼回事,想拉個警戒明兒讓工商的來,真有事了也不好說不是?誰知道治保又把村長拉來出面了,村長一到場,強調著這可是五十年代村公所的破房子,成危房了啊,前兩天下了幾天雨,眼擺著牆都快塌了,黑天半夜滴你們拉啥警戒,出了事誰負責,那夥住危房的人不要命,你們也不要命啦……言辭鑿鑿,這把醜話可都說到了前頭,民警登了個記,乾脆收隊回所裡了。反正工商和文化上了爛事,又沒事主報案,丟他丟吧,丟了活該。

    這邊生的事,晚上吃飯功夫帥朗知道了這個消息,邊吃邊笑邊悄聲打了個電話。

    於是就在當天晚上,那所危房,還真坍了半邊。殘垣斷壁間,誰可還能看出這是剛剛被查封的窩點?

    …………………………………

    …………………………………

    又是一天即將過去了,生在這座城市犄角旮旯的事估計沒人注意,但在市電視臺舉辦的最後一期鑒寶節目還是引起了眾多人士的關注。

    因為這個節目,可不知道從那兒冒出來這許多的專家,yù石鑒定協會的、文物鑒定中心的、古籍研究協會的、古玩鑒賞協會的,名頭讓主持念得拗口,頭銜吧更不用說了,什麼會長、什麼專家、什麼主任、什麼主席,要多唬人就有多唬人,對著直播鏡頭正中坐了七八位,都是jī皮鶴一臉褶子的,沖那一溜人加起來好幾百歲的年紀估計應該有人相信。接下來就是觀眾席了,同樣彙聚了中州當地名流,汽貿行業的、飲食行業的、證券行業的、物流行業的、機械行業的,一多半sī企民營老闆,就林鵬飛攜夫人來這地方,坐在這個圈子知名人物中間,一點都不顯眼。

    至於收藏,就更有看點了,一塊漢yù腰佩,估價估到了八百萬;一塊青銅鎮紙,估價到了四百六十萬;出了一張八零年行的庚申整版猴票,專家沒敢給估價,這類被熱炒收藏經常狂飆似地暴漲暴跌,不過保守估計也過百萬了。最大放異彩的是那塊黑不溜秋的茶膏,經匿名收藏者的同意,現場特邀了中州茶葉批市場的創始人,飲料行業的帶頭人以及專家席上的幾位現場品嘗,僅僅是從茶膏上刮下了一層淺淺的細沫,依次泡進六杯水中的,很微量的東西在鏡頭下能以眼可見的度融化,把一杯水染成普洱茶特有的紅亮sè。

    全場噓聲一片,據主持人解釋,這是用上千斤普洱原茶熬制風乾的,工序已經失傳,一年前在北京的拍賣會上,一克清宮茶膏的叫價是一萬元,而本塊熬制于清同治年間,比京城拍賣的還要早,估價一百二十萬是個保守數字,後又經幾位品嘗著頻頻點頭贊口不絕,這位說有暖胃功效,那位講有減féi、降脂功效;還有位本身就喜歡普洱的專家擺活了一通茶馬古道的故事,大講了一番防止動脈硬化、防止冠心病、降血壓、抗衰老、抗癌、降血糖、等等諸多功效,觀眾席沒嘗上的也被唆得蠢蠢yù動了。

    很熱鬧,不過僅僅是個觀摩,同時也是為後期開始的拍賣會作鋪墊,中州幾家拍賣行在會上就已經把邀請給做了。一直延續到晚十點結束,從演播大廳出到大院,又有奇景可供觀瞻了,原本在大廳坐著貌似不起眼的人物,出了mén就看得出身價來,賓士寶馬有若干輛,還有輛少見的敞篷款,奧迪在這地方跟自行車樣,都不好意思停到好車位上。散場三三兩兩同一圈子寒喧著,倒有不少人對已經看中的寶貝說長道短,討論的中心倒是中旬開始的拍賣會,在現時的市場條件下,收藏未必不是一個投資方式,只要是個投資方式,總會被這些無孔不入的財富jīng英們津津樂道。

    盛xiao珊幾乎是快散場才出來的,先安排隨同一起來的喬喬打車回去,自己卻是步行了不遠,站在電視臺的街口,稍等了片刻,一輛黑sè的奧迪駛過身邊,車窗緩緩放下,盛xiao珊把一樣東西遞進車窗裡,話也沒說,車直接走了,盛xiao珊卻是自顧著攔了輛計程車走了。

    一個多月來,一直是這樣的,現場攝錄名流的服飾倒也沒假,確實也見識了不少名媛的華貴裝扮,不過更重要的目的卻不足為外人道也。

    黑sè的奧迪疾馳著,一直未停,從市區轉到了機場路,高行駛了二十分鐘,停到了機場的停車場,人未下車,在車裡把盛xiao珊jiao給的東西拿出來,是記憶bang。人是寇仲,把記憶bangcha進讀卡裝置裡,拷貝進了電腦,放在掌上看著現場,聲音是關的,每期的時間都很長,需要從頭看到尾,沒看多久,似乎是看到目標,伸手一掂鍵盤,畫面靜止了,是一位風姿綽約,坐在觀眾席中間不怎麼起眼的,很漂亮的nv人。

    看了很久,這個叫徐鳳飛的nv人對於他很陌生,雖然是個遠景,但從眉眼的顧盼中看得出是個美人胎子,這麼個美人胎子,倒是tǐng像個媽咪的,一個舉辦了九期鑒寶節目,從第六期開始就現了這個不之客,果如師爸所料出現了,但出現的很詭異,到現在,三個師兄弟連這位神秘nv人的下榻賓館都沒有查到,甚至懷疑這位用了化名,盛xiao珊淘到的貴賓登記簿上,根本沒有出現過什麼徐鳳飛的名字。

    看了很久,直到手機定好的鬧鐘響時,寇仲才扣下電腦,進了候機大廳。

    在接機?應該是……當機場廣播響起,從昆明到中州的net756次航班即將到達時,寇仲下意識地起身了,站到了甬道mén口,等了不久,遠遠的下車進通道的人群湧過,瘦高的師爸戴著一頂草帽,很是顯眼,招著手,像來了個遠足歸家的驢友,樂呵呵拍著寇仲寬厚的肩膀。

    對,是古清治,不但沒死,還像重生了,黑眉墨,步履矯健,頂多像五十開外的老頭,那還有半分老態龍鍾以及仙風道骨,如果乍站到眼前,恐怕帥朗也未必敢認。

    替師爸拎著不重的旅行包,一直出了候機廳,上了車,未開之時,古清治倒是興致先來,問著剛剛結束的最後一期鑒寶節目,寇仲知道所指為何,點點頭,把待機的筆記本掀開,遞給師爸:“就是她……連來了三期,我們都不知道人怎麼來的,怎麼走的。”

    “呵呵,我們不清楚對方,對方照樣不清楚我們……我們在投石問路,他們也靜觀其變,這個不要急,真正的局做好了,不怕時間長短。”古清治合上電腦,jiao給寇仲,貌似很輕鬆,根本沒有當回事,只是隨意地問著:“那頭的情況如何。”

    寇仲心裡咯噔一下,搖搖頭,細細說上了,一說二說,說到捅了景區老窩,明顯地聽到了古清治嘴皮子咂巴聲,跟著很不悅地斥道:“威脅,要麼有威脅,讓他患得患失徐而圖之;要麼一棍子敲死不留後話;是讓他感到威脅,而不是危險……這孩子自我保護意識很強,嗅到危險,再坐下談的機會恐怕都沒有了。”

    “咂……這個,大師哥主持的,本來是按這個思路來的,不過吳奇剛和景區批接觸以後,好像裡頭利潤tǐng大,就動心思了。師哥的意思是,要不乾脆讓奇剛去辦這事,正好féi水不流外人田。”寇仲道。

    “老2沒出息就在這地方,多大的蠅頭xiao利都看在眼裡……這個吳奇剛,是不是老2那個sī生子。”

    “對,不過一直叔侄相稱。”

    “以前幹什麼?”

    “以前搞了個xiao公司,專作賓館衛浴和洗滌用品,腦子倒是tǐng活。

    “人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吃喝嫖賭差不多全乎了,把師哥的優點全繼承了。”

    “呵呵……”

    古清治莫名地笑了,像聽到個笑話似的呵呵直笑,大多數的男人在這個年齡估計都有類似的愛好,這是hún跡江湖久了老古眼中倒不算什麼缺點,笑著思忖了片刻,很喟歎地說了句:“要壞事呀?”

    “不會吧,我和帥朗雖然談了一次,可他並不知道咱們要幹什麼,要怎麼幹。”寇仲道。

    “不是說那事,是說你們辦得這事。”古清治道。

    “這個我們也考慮到了,師哥的意思乾脆量xiao非君子,把他攆走了,景區查了他們的窩點,盜版、三無產品,工商要找出點證據上把事扯他身上,光罰款就夠他受的了,要真成了,估計他翻不過身來。”寇仲道。

    “錯了,你太xiao看帥朗了,這個我試過,還記得山雄那三個手下嗎?普通人要被他們三個圍著,肯定被嚇住了,可他呢,猝然出手,毫不留情,打完就溜,這份膽識可不是一般人有的……換而言之,你覺得吳奇剛和飛鵬公司相比如何?我最欣賞的就是這孩子處事不驚的態度和無孔不入的本事,這本事不是一天兩天練成的……”古清治評價道。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幾個人都瓦解了,搞盜版的溜了,其他倆還在景區,不過和吳奇剛sī下有聯繫,現在他和以前一樣,成光杆司令了,不至於還能生出什麼事來吧?”

    “又錯了,因利敗事,同樣因利能成事,無非是利益和利害關係,如果需要,他再組織起來並不難,甚至他在景區根子紮了多深,我估計你們都不知道……”

    “這……”寇仲難為了。

    “換而言之。”古清治道:“有個很簡單表像你難道沒看出來,同樣的價格賣動吳奇剛沒問題吧?一個能買得動,一個買不動,你覺得誰更值錢?……知畏方為勇啊,不是知利而能勇。還有,一個是靠上一輩幫襯起的家,另一個純粹是自己hún出來的野路子,倆個人那個更厲害,還用比嗎?”

    “您是說……”寇仲緊張地問著:“吳奇剛要吃虧。”

    “恐怕要吃大虧了。”古清治道。

    “這個……那咱們要幫幫?”寇仲xiao心翼翼地道。

    “不幫”古清治斬釘截鐵,揚揚手示意走,坐正了說了句:“老2要證明我眼光有問題,那這筆錢可以給他侄兒,正好離拍賣還有段時間,看看這倆初生犢碰一塊能鬥多熱鬧。”

    “能鬥起來嗎?帥朗和那搞盜版的胖子怕工商追查,都嚇跑了。”寇仲動著了車,起步了,不相信地問了句。

    “放心吧,鬥不起來都不可能,帥朗可是個眥睚必報的真xiao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適用他。”古清治很肯定地道了句。

    一邊是事實,一邊是推斷,即便是有置疑寇仲也未說出來,不但置疑師爸的判斷,同樣也置疑即便正如師爸所料,那豈不是仇怨已結,又如何能拉人上船,不過看師爸一副篤定的樣子,寇仲把話咽回去了,很多事,不生出來,你永遠猜不到它會是怎麼樣出來的,就像現在設了數月的局,究竟能不能出來,都是兩說。

    車出了機場,上了高,加了,卻是和中州相背的方向,越馳越遠………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22
第18章 投李報桃 撈錢趁早
    上午,剛過七時,光華模具廠,三班倒交接卝班的時候,下了夜班的工卝人剛出廠門,門房值班的發現了居然有人想混進廠裡,看裝束和鄉下進城賣萊或者轉悠到各社區收破爛的差不多,這還了得?廠子現在歸私人老闆了,廢銅爛鐵都看得緊呢,那能有此懈怠,於是毫不留情地攔下了。

    “站住,幹什麼的?“值班的直接換著人了。”

    進貨的。”

    那人中氣很足。

    不過值班的一瞧鄉下人常穿的那種勞動呢子布和膠鞋,整個還是下地的打扮,於是不屑地嗤了句:“就你?””真走進貨的”想偷偷溜進廠子的解釋著,一看值班的淨盯著自己穿著,一拍。袋乾脆拍了一疊錢道著:“看見沒,我來進紀卝念章,要兩千個。”

    這麼虎氣,把值班的雷笑了,豎著倆指頭嗤笑著:“兩千都這麼拽!我們這們訂貨起步都兩萬。””是啊,也不是我一個人要兩千呀?”

    那村卝民針鋒相對,同樣嗤笑道,這這地一招手,值班的愣了,帶車鬥的電動車好幾輛,摩托車,三輛兩輪的都有,一哄過來了,估計都是赴交卝警沒上班溜進城了。男男女卝女,隨著出廠的人,到門口了。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這下子值班的笑不出來了,愣眼瞅著貌似一群進城趕集的鄉民,憋不上話來了,他不吭聲,可有人吭聲了,探路的一說情況,一擺活遭遇,月來叫嚷起來了,有位禿頭的哥們手裡的錢揮揮啪啪作響,人卝民幣的頭像一擺斥著:“看見沒?認識毛主卝席不?毛主卝席都去過我們村,你算個鳥U還笑話我們是吧?””甭扯那個,進貨來了,又不是打架來了。要不給了再說,“另一位準備糾纏了,三輪車直堵到大門口上。”

    喲,你傻站著幹嘛?趕緊地啊,那有把生意往外堆的,我們還趕著回景區賣呢?”

    “是這兒吧?別找錯地方啊。””你不認字有認宇的,門牌上寫著……

    七嘴八舌,吵吵嚷嚷,實在是不成個休繞,值班的可沒經過這架勢,一瞅還真像要貨的,這倒不敢怠慢了,直把眾人請進值班室,給廠長打著電卝話,不一會兒打著哈欠從宿舍剛下來的廠長立時被十幾個村卝民模樣的圍住了,目的很明確,要貨。

    一聽這個,廠長愣了,弄不清群眾來意,愣然問著:“誰告訴你們我們這兒有貨?就有貨我們也不零批呀?”

    得,這句捅馬蜂窩了,廠長立刻被壯男肥女來了個反包圍,有位年長的指著廠長鼻樑嚷著,少裝啊,給他們不給我們是吧?黃河景區除了我們村長,還輪不著別人說了算。這位話音剛落,一胖娘們立馬接茬著,你看你這慫樣,我們是給你錢吧,又不是搶你東西,還有更拽的,拍著胸卝脯質問廠長,知道我們是誰麼?五龍村的,沒黃河景區的時候就我們一村,管委會聽我們的,不賣大家都別賣,看誰還要你的貨。

    估計是商議好了,不達目的不甘休了。廠長急了,急著揮手喊著:“靜靜靜靜,大叔大嬸大兄弟們,這是別人訂的貨,我怎麼可以給你們呢?要不這樣,你們先訂怎麼樣?””誰訂的,你說,我卝朝他要去”敢不給我們還不客氣了。””就是,這東西就是給黃河景區定做的,我們家就在那兒,要訂也先緊著我們吧?”

    “少廢話,給貨……”

    這都幾點了……””昨個不是說能拿貨嗎?還訂什麼訂……”

    規則對於老百卝姓嚴重失效U給錢拿貨天經地義,不搶你的就不錯了,廠長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供銷科的奔上來了,無濟於事,根本和這些不大懂什麼道理的講不通道理,保衛科的呢,除了值班的就倆保安,對付收破爛的還成,對付這幹搶貨的可就沒治了,廠長雖然私下裡也未必不敢給別人點貨,可這麼明目張膽,實在是讓他為難了。正為難著,更為難的事來了,電卝話響了,一看手卝機正是訂貨的帥老闆的電卝話,直讓廠裡人攔著村卝民,接著這個電卝話,喂喂喂大聲說著:“帥老闆你幾點來呀?我們這兒搶貨的可都來了,這,這究竟怎麼個一回事呀?””是啊,這就是我派出提貨的,什麼叫搶貨?”

    電卝話裡懶洋洋的聲音。

    廠長一愣:“什麼?你派的?””對呀,現金提貨,你運輸費都省了,趕緊給了大夥,省得他們把你廠子拆了……”

    “帥朗道。”那您“……廠長試揮著問。

    “甭客氣,先給他們,我的十五萬照樣要,從今兒起,你們產多少,我要多少,現款現貨,毫不含糊,沒騙你,趕緊收錢去吧”帥朗又給了個意外之喜。

    “好勒……”

    好好,都別亂卝了,聽我說。”

    廠長樂了,分了廠裡人,一揮手,走走走,你們幾個商議一下,綁一塊進貨,回去自己分,每種都是一千枚一箱,紀卝念章是五百一箱來來U小旭,把會計叫來,收錢“……一說開全放貨,眾村卝民樂了,擠攘著進了辦公樓,你要紀卝念章、我要印章掛件,還有的打著電卝話在問親戚要那一種,一塊訂著,還有人在招呼著誰誰誰趕緊來,要來不了,我給你村上成不成?亂哄哄窩在會卝議桌前,收錢,訂單子,拿著單子到後院的全庫裡七手八腳搬貨,廠裡倒也熱情,派著沒換班的工卝人幫著把貨抬到院門口送上摩托車,三輪車,不到半個小時,加班產出來的四萬件小掛件,一萬八千的紀卝念套章,出了三分之二,後續的隊伍又來了一撥,剩下的又被搶了個乾淨,甚至於剛下車床的一箱散貨也被後來的給接走了……”

    爽不?可把廠長爽歪了,先前倒想著這貨肯定積壓不了,不過這麼搶手也確實是始料未及的,剛樂了一會兒,還是供銷上的那位一提醒,要這麼搶,好是好,就接的五萬件定單還沒著落呢……”

    廠長一愣,踱了幾步想到好辦法,這樣,咱們趕緊再開一套模具,讓淮誨路那家幫咱們加工一下那五萬件定量後天要提,別到時候沒貨了,還有帥老闆的十五萬件,咱們緊趕怪趕能趕出來就不錯。

    剛剛安排好,事又來了,值班的奔進來,氣喘著緊張地指著外面,廠長廠長,又來一撥,還是要貨的。

    何廠長臉朝著窗外一瞧黑壓壓又是三十幾號連人帶車堵在廠門。這下臉有點綠了,樂不起來了“……

    石粉廠的境況雷同一大早也是十幾人的隊伍擠在廠門口要雕塑,供銷的一看人多,商量了個訂貨法子,村裡人都不接受不過好在那位帥老闆開明,把貨先進勻給村裡人了本以為這些村裡人也就進個幾百尊,卻不料還是小瞧景區這些先富起來的主了,兩輛東風小卡直駛進廠門U十幾個人的錢一湊,有幾塊磚頭厚薄,直接把廠裡庫存的兩萬訂貨和幾百尾貨掃了個乾乾淨淨,聽那開車的口氣蠻大,以後景區雕塑批發得咱做,憑什麼家門口的錢讓他們掙了不是?

    這一下子皆大歡喜,村裡人樂滋滋走了,廠裡的樂滋斑貨款進保險櫃了,回頭跟帥老闆一聯卝系,得,加碼了,再要三萬尊,這牛逼大了,廠長心裡直慶倖昨天那頓飯沒白請,就這位元大客戶的訂貨,要比那幾家都厲害……”

    到了八卝九點光景,九州破璃廠、新樂玩具廠、創意工藝品廠、草編廠”十幾個廠家,或多或少的存貨已經是空空蕩蕩,有的忙著出人找原料,有人忙著找兄弟廠家幫忙加工,有人忙看到勞務市場緊急招卝聘人手,這麼著一清庫存,那三家大戶的訂貨都成問題了,這得抓緊時間給產出來不是?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廠家、商家、市場之間的平衡,漸漸地在失衡“……

    廣發快捷酒店,睡了個回籠覺起來的田園洗漱著,邊聽著屋外帥朗不停的電卝話撥著,即便不見那個場面,也想像得是應該是有多雷人。工藝品生意從開始,帥朗的兄弟幾個就下大功夫了,不但把先前在景區兜售的散戶清理了下,是村裡的收賣回來,是外地的直接趕走。不但收拾了散戶,而且用不怎麼光卝明正大的手段擠走了兩家商戶,幾乎是清理出了一個完整的市場,再加上後續以黃河為主題,以名聞遐邇的黃河母親雕塑、毛主卝席游黃河、梅園三傑等等地方文化為噱頭,說起來這個市場開發的很下了功夫了。可在村裡人眼裡恐拍看不到這些辛苦U只看到了幾樣工藝品多賺卝錢。

    而現在,口子一放開,恐怕都瘋搶了。昨晚上根據帥朗的隻言片語想了不少東西,不過想來想去還是免不了惋惜,帥朗這辦法是要把自己辛辛苦菩做出來的市場親手砸爛了。”二哥,你想過沒有,這事辦完咱們怎麼辦?“出了衛生間,田園徵詢了句。”你問我,我問誰去?“帥朗給了個迷糊,不知道是諱莫如深,還是有所保留,田園一屁卝股坐到床卝上,很正色地問著:“二哥,別瞞我成不成,我得知道你的意思早做打算呀?不行我得找工作去呀。””我想好了,這個月不說了,只當哥雇你帶薪休假了,回頭給你發工卝資啊。”

    帥朗笑著道。

    “算了,就當跟著你玩了,你都背成這樣了,我那好意思再要你的錢。”田園道。

    咦?帥朗銷銷一愣,看著套著褲子像是隨意說了句的田園,不過這話倒不像假話,一直以來有點忽視這個喜歡蹭吃蹭喝討小卝便宜的胖子,難得在這個時候還能留下這麼一位。又對比著自己打小一塊長大的兄弟,忍不住讓帥朗心裡若有所思暗歎不已。嗯了想故意問著田園道:“老屁,你最想幹什麼?你想過沒有?””我?“田園指著自己的鼻子,眯著眼,愣然了兄弟們一起可很少談論這個話題,要談起這個話題就有說道了,除了韓同港,幾個人有個共同理想,走到鬼卝子國當男優明星。一愣一笑,帥朗一指田園警告著:“別說那個共同理想,我問你正經話呢?”

    “我沒啥愛好,就喜歡玩電腦,我想攢點錢到青龍電腦城或者那個地段開個電腦店醒了打遊戲,困了就睡覺,雇倆人給我看店掙錢呵呵U餓了就叫外賣,沒人管沒人亂,那才叫神仙生活涅。“田園道著,一臉神往。這是宅男的最大心願,看樣想了不少年了。”你這個理想不高,比較務實,就你這張破嘴幹這行,沒准還真行。U帥朗笑著道。

    “是啊誰說不是呢?可沒本錢呀?畢業快三年了掙得是只夠吃穿住,給家裡一點忙都幫不上現在我都不好意思回家,我們老家那門、縣城裡平均工卝資都快兩千了,咱在這兒才掙多少,我都不好意思說。也就根著你掙了兩個月高薪這不,又黃了二哥,你說是不是我這人命裡就背啊,把晦氣都帶給你……”

    田園舊事重提,略有感慨。”沒事,相互背,誰在乎那玩意了,收拾利索,走。“帥朗起身催著,眼睛裡多有同情成份,還是窮哥們好,怎麼看怎麼順眼。”

    去哪兒?”

    田園問。”溜達一會兒,回頭想想蹭誰家吃去。”

    帥朗道。

    “蹭?你不是又準備忽悠廠家去吧?”

    田園靈光一現,想起昨天那頓來了。”喲?聰明了,不蹭他們蹭誰去?這麼大生意成交了,他們得把咱們當財神供著。請頓吃喝那是難免的。”

    帥朗笑道。回頭看田園發愣,又是神神秘秘提醒著:“這兩天的工作就是吃、喝,吃他的、喝他的,吃完喝完再坑他,你看如何?”

    迎著帥朗壞壞的目光,田園怔了怔,一想二哥向來就這號得性,旋即笑了笑,點點頭:“成!”

    整九時,一輛紅色的豐田駛過景區堤灌站,車裡的吳奇剛有意地放緩了車速,指指路旁的黃河賓館道著:“叔,咱們貨全就在這兒,以前和他們賓棺有過生意往來,租的他們的後院。”

    吳蔭佑沒有說什麼,側頭看看院子,景區一路以黃河為名的賓館、商店太多,都靠這個噱頭招徠顧客呢,一大部分都是私人開的旅店,看看四周的環境,第一關心的問題是:“安全嗎?

    “沒事,老闆是當地人,沒三下兩下,誰能在這地方撐起店面來。,U吳奇剛道了句。

    車駛過堤灌站繼續向前,一路綠樹成蔭,矮丘綿延,這處濁浪滾滾,端得是好一派黃河景色。坐車的吳蔭佑這是第一次來看景區侄卝子的生意U心思卻不在風景之上U看看面皮白白淨淨,鼻正眉墨,頗有點俊朗之色的侄卝子,總能讓他想起許多年的往事,對於往事的懷念,隨著時間的增長都潛移默化地寄託在這個侄卝子身上。

    半晌,因為做陰陽師已久,臉色快陰出職業病來的吳蔭佑稍有不信地問著侄卝子:“奇剛,這兒生意真有這麼好?”

    “那是,市場培養的好啊,剛來時候,幾個小批發商張口就要上萬枚貨,拿得還都是現金,店門一開,每天的小扣件,小掛件能出兩萬多枚,這個數字就恐怖了啊,比我現在做的衛浴和洗滌用卝品生意強十倍都不止,給賓館的上貨單價利潤都在幾分錢上,可這兒小掛件,批發都掙幾毛錢,就這生意,一年掙百把十萬跟玩似的”就那個叫帥朗的,景區都知道,仨月撈了上百萬,夏天來的時候還是窮光蛋,現在都開上奧迪……”

    “吳奇剛說著,免不了有幾分羡慕和妒嫉。”

    我擔心的就是他,小心為上吧,現在掙錢的行當都擠著人呢,你掙錢,就意味著別人掙不著錢甚至賠錢,更何況這就是搶人家的生意。”

    吳蔭佑提醒了句。”沒事,叔,我查了,根本不像大家傳的他有什麼深背卝景U就個鐵路警卝察爸,還管不著這兒,呵呵,這消息都是他窩裡人告訴我的,我聽他哥們說了U就他也是個被警卝察經常提留的主兒,回頭我再請請工卝商卝局的,給他扣個制假販假的帽子,讓他不敢回來”“吳奇剛得意道。

    商家之間,從來不介意通過這種爾卝虞卝我卝詐甚至下三濫的手段坑坑競爭對手,對此吳蔭佑也無話可說,和老三那番留條後路的商議其實就落實到這兒了,要是叔侄倆真攢點養老本還有個來錢的生意U說起來倒也不是什麼壞事。不一會兒,駛到了景區,停了車U吳奇剛帶著叔叔進了新開的店裡,已經是人來人往門庭若市了,兩間三十多平米的店面裝飾很考究,琳琅滿目的工藝品,鋼化破璃的櫃檯PVC的高檔貨架,說起來這是赤卝裸棵的照搬和剽竊,從產品到經營模式都是,只不過在這個重結果不看過程的時代U誰還會在乎這些小節?

    吳蔭佑饒有興致的看了一圈U眼光在那個造型獨特的沙漏上略作了下停留,吳奇剛看到了叔叔的動作U笑著提那個沙漏道:“還是寇叔有眼光啊,十二萬真不貴,就開發這類十幾種模具,成本都得花好幾萬,現在好了,現成的創意、現成的模具、現成的市場,叔,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沒事就好”吳蔭佑稍覺心裡不安,不過一閃而過,笑著出來了,吳奇剛安排了句店裡,陪著叔叔追景區。這一逛花了一個多少小時,等送走了叔叔再回到店裡,已經是十一時的光景了,問題來了,店裡的女店員,也是吳奇剛剛從人才市場招來的位叫程思雨的姑娘,看著老闆回店,奔出來攔住了,叫著老闆到了店外不起眼處根告了消息:“吳老闆,今天沒人來咱們這兒進貨了。””不能吧?“吳奇剛愣了下,第一反應是絕對不可能,景區這麼大的零售隊伍,誰也吃不乾淨,這些多數是來自村裡的閒人或者市區低階層的人,批發給他們貨在吳奇剛看來都是一種施捨。”我也納悶,昨天還差點擠破門了,今天這都十一點多了,愣是沒人來U就有一個批走五十幾塊紀卝念章,沒過多大一會兒又送回來“……說咱們的貴了。”

    女店員為難的彙報著。

    “不是這家搗鬼吧?“吳奇剛愣了愣,恰恰看到了不這處,那位染著黃毛的傢伙奔進店裡,景區現在成規模的批發就這兩大家,除了斜對面這個店,都不會有別人。

    失衡了,心態在失衡了,店員程雨明顯地看到老闆眼光的幾分怨毒地盯著斜對面的店,那倆人前幾日還和老闆坐一塊喝酒來著,同樣在斜對面的店裡,發生著的同樣的事,黃國強奔進來,掛著羅少剛從店後門出到外面,緊張今今地說著:“壞了,壞了……””什麼壞了?”

    “村裡不知道誰從市區也淘到半成品沙漏了,他們說顧不上給咱們做……””什麼?他們那來的工具?不封存著呢嗎?””咂,村頭咱們那加工點,昨天被人偷了,連牆都堆了,那工具用料什麼,估計都被村裡人搬回去了……”

    “啊?這幫刁卝民真他卝媽不算人,跟著帥朗掙了這麼長時間錢,回頭把人的傢伙什也偷了……””咋辦?你說吧,你弄那麼多半成品,我可找不上人給你掛沙篩沙啊“”兩人相對發怔,無計可施了,沙漏制卝作的最後一步工序是把篩好的細沙裝進漏斗裡,然後用熱熔的破璃封住口,這一步做工需要大量人力和曬乾的細沙,廠家嫌麻煩一般不做,即便是做,不但成本高,而且產量少。以前帥朗和村裡人關係不賴都雇著村裡的婆娘幹這活U這要是村裡人自個學會了”羅少剛和黃國強面面相覷,那這生意可就沒咱外來人的戲了。”壞了……”

    不會是他們連進貨管道也有了吧?我說呢,一上午光有零售沒批發……”

    羅少剛發怔著,又想到了一更嚴重的問題。

    問題,開始向更嚴重的方向發展,到了中午,從來不缺智慧的老百卝姓有更好的辦法了,有搬破桌的,有堆自行車的,桌上擺一堆雕塑、沙漏U和賣飲料的攤主湊一塊。車上呢,綁著木杆,從紀卝念章到鑰匙扣,從仿玉雕到破璃章,同樣是琳琅滿目掛了一車,招搖著在景區溜上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23
第19章 你愁我樂 蹭吃蹭喝

    要是好菜任點,白吃,你快樂嗎?

    要是好酒滿斟,斟酒的尚在曲意奉承,你快樂嗎?

    大多數和的回答是肯定的。帥朗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把這種快樂分給了田園一部分,田園也明白了為什麼帥朗整天介失業還樂呵得跟啥樣,那主要是因為二哥有在苦悶中尋找快樂的本事,比如hún吃hún喝就算一個。

    其實忽悠廠家這頓幾乎沒費什麼勁,倆人快中午到廠裡稍攀談幾句,何廠長盛情邀約,帥朗和田園貌似實在推拒不了,於是客隨主便嘍。就近到這個浙江人開得溫嶺海鮮,很上檔次的海鮮樓,離光華模具廠不遠。賓主落座開始點菜吧,何廠長又是十分客氣,帥朗貌似不好意思推辭,於是客隨主便嘍,梭子蟹、xiao龍蝦、雙頭鮑、大生蠔……仿佛個美食家出來淺斟xiao聚,淨點的是店裡的招牌菜。不過一連串菜品報出來,田園明顯地看到何廠長腮幫子上的肌rou1uan顫,估計是那價格讓廠長rou疼了。

    中國人都這得xìng,辦事可以不要臉,可場合上死要面子,何廠長從心裡已經把帥朗這倆當成必須結jiao的大戶了,這點破費,就是rou疼也得撐著不是。

    待到菜品上桌,四個人十二道,不像是吃來了,純粹是1ang費來了,紅燒的大蝦咬半截,扔了;長相醜陋的生蠔嘗嘗,不好吃,扔一邊了。鮑魚還湊和,第一回吃的田園根本沒感覺到什麼味道,嫩嫩滑滑的很舒服進喉嚨裡,眨眼豬八戒吞人參果,咦?吃完了。

    飯間廠長和供銷的那位科長是頻頻勸酒,帥朗是來著不拒,喝到微醺,廠長有點感慨,給帥朗直豎大拇指,還是兄弟你大氣,招待得不好,您別介意,其實早就該請您一頓了……言辭裡居然多了幾分歉意,這份歉意的來源帥朗揣摩到了,估計是違約在先,帥朗以德報怨在後,實在讓廠長那個……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唄。

    逢這時候,帥朗可就裝糊塗了,笑著道:“你是說上午進貨吧,客氣什麼何廠長?那才幾個xiao錢,我們飲料生意,那個月不進賬十幾萬……不過我十五萬訂量您得抓緊嘍了啊,我寬限你們兩天吧,後天,大後天都成……到時候適合時候,我得一次xìng投放市場。”

    邊吃邊不經意的指點生意,這份哥不差錢的氣度端得是大得緊了,說完了看著田園又是沒吃過的得xìng拽個著xiao龍蝦往嘴裡塞,腳下暗暗踢了田園一腳,田園不理會,照吃不誤。這貨除了吃相實在夠嗆,其他倒也尚可,好歹勸了杯酒,把這份xiaoxiao的尷尬掩飾了下去。

    何廠長倆人可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只是有點擔心地問著:“帥老闆,景區能消化那麼多嗎?”

    “多?”帥朗不屑了,一放筷子,很厲害的指點道:“您知道景區每天多少人,最少都有幾萬人,高峰期能上十萬人,您想想,那麼多人擠到那麼xiao的地方是個什麼概念………”

    什麼概念?明顯聽不明白,中州的人海了去了,七百多萬的大城市,對人多已經沒有什麼概念了,帥朗不等倆人的思維分析,一停馬上又是一接:“不知道了吧?那叫火爆,一套紀念章我們最高紀錄賣過八十美金,保守的估計呀,每天銷三五萬枚一點問題都沒有……先前我是控制著出貨拉高價格,以後的展呢,肯定得薄利多銷嘍,市場局面一打開,我估計你這一廠子根本顧不上呀,不是跟你吹牛,就你們今天產的貨,明兒過不了十二點,我讓散戶給你全部給清空怎麼樣?”

    何廠長和供銷科的眼睛一凸,俱是倒吸涼氣,口氣蠻大,互視了一眼,相信的成份還是居多,一直以來這位帥老闆就是景區進貨最大的主,人家手底有多少人還真不知道,上午輕輕飄飄吃進幾萬件貨,那可都是現錢,這麼一說,相信的成份又多了幾分。田園一瞅這兩人被忽悠上路了,幫襯著加了句:“何廠長,你們的產量可就有問題了啊,我們今兒還琢磨著,要不再找個下家,你們一起幹。”

    “別別,我們能幹了,大不了我們外包出一部分去,一天出貨十萬枚沒問題……”廠長拍著xiong脯打包票了,生怕生意跑了,供銷科這位給帥朗斟著酒,也是套著近乎:“放心吧,帥老闆,從明天起,您的人到我們廠,絕對不讓空手回去。”

    “那說好了,再有進不上貨的,我可得朝你們說話。”帥朗正sè一斥,又是威脅當定心丸給對方吃,倆人喏喏應著,剛喝了杯的帥朗又像神經質一樣想起什麼來了:“對了,還有件事。”

    說話著一勾xiao指頭,那倆機械著跟著湊上來聽秘密,就聽帥朗擺活著:“保密啊,現在是幾家競爭呢,我雇人上貨,你們千萬別讓誰知道了,我存貨的事也得保安,我準備存一批貨,關鍵時候在景區市場上一傾銷,把他們兩家擠垮一家……對你們來說無所謂嘛,競爭促進展、競爭帶來繁榮,競爭帶來銷量嘛,對吧?全靠二位了啊……”

    何廠長一聽,明白了,連說對對對……

    供銷上的一聽,也理解這是商家之間互掐了,直說是是是……

    倆人一樂,又是挨個恭維帥朗年輕有為,可比咱們老了老了支撐著xiao廠厲害多了,一說未來的銷售量,一說雙方的合作前景,興高采烈之下,連這頓昂貴的飯菜也不覺得rou疼了。連吃帶喝一個多xiao時,下樓出行帥朗做勢拿著卡要買單,拿卡的姿勢都甭提多厲害了,兩指頭一撚,直給吧台遞上來。這怎麼行,何廠長讓供銷科這位攔著帥朗,堅持自己買單,還埋怨帥朗xiao看廠裡,咱廠xiao,可這點還是hua得起的不是?

    裝模作樣的一番,何廠長和供銷的一送走,回頭坐到車裡的田園撐得仰躺著直撫肚子,一邊回味,真他娘好吃,一邊謔笑,二哥你真夠損,吃了人家四千多,就那五萬件貨,得吃走一多半利潤。

    “那沒辦法,他們願意,沒看廠長想放長線釣大魚嘛,哈哈……”帥朗坐在駕駛位置,喝得有點暈乎,心情有點舒爽,剛坐了會,田園想起更爽的事了,側頭問著帥朗:“二哥,咱們不能光吃呀,中午吃了晚上肯定吃不動了,你說有沒有那種可能?”

    “什麼可能?”帥朗問著。一看田園yin笑,立時想到沒什麼好事的可能。

    “帶咱們到帝豪啦、金碧輝煌夜總會玩玩什麼地?”田園yin笑著,酒足飯飽忙思net了,一提這個建議,立時神采飛揚,xiao聲擺活著:“我聽說帝豪裡頭,清一水的本科畢業水靈妞,光聊聊就得收費好幾百;金碧輝煌更厲害,都是藝校出來的,sè藝雙絕呐,現在就興這個*****什麼的……咱們不能光填肚子呀,得豐富下文化生活不是?”

    “嘖嘖嘖……你咋就這麼齷齪,齷齪思想這麼多,蹭吃蹭喝就不錯了,還想蹭炮打,忒不像話了……”帥朗一聽,瞪著眼訓斥著田園,轉眼心思動動,吸溜著鼻子又自顧笑了,貌似自言自語地道著:“不過也可以試試,沒准真行……可是我向來潔身自好,你說讓我去這種地方,多難為情。”

    呃呃呃……田園騰聲翻身而起,做著極度嘔吐動作,豎著中指直貶著帥朗,xiao眼瞪得溜圓剜著帥朗:“是不是兄弟啊,你就忍心看著兄弟我對著電腦螢幕解決生理問題?”

    “呵呵哈哈……好好,要真有機會,那我就勉為其難陪兄弟了,這總行了吧?”帥朗來了個難為動作,轉眼貌似被說服了。

    “這還差不多。”田園接受這個解釋了,想了想兩天走的過廠家,倆人車裡碰著頭,咬上耳朵了,隔一會兒就是yin笑一臉,賤相一對,估計是找好下個白蹭的目標了…………

    ……………………………

    ……………………………

    該愁的是樂不思蜀,而不該愁的,卻是愁結眉蹙。

    下午四時,羅少剛專mén跑了趟村裡,正如老黃所說,先前在村裡加工點幫忙的一群婆姨,把加工廠真搬家裡了,這個工序對於商家難,可對於農戶就簡單多了,男人拉車沙篩著,老娘們坐屋裡指揮著,汽燈一點,玻璃一熔,用不了幾分鐘就是一個焊好的沙漏,連稱量沙重的天平也給搬回來了,羅少剛進了幾家,那些娘們明搬著加工點的東西,臉都不紅一下,頂多客氣句“來了”,要不問句“吃了不?”,爾後是水也不讓,直忙著自己的事去了。

    鬱悶不?反正羅少剛覺得很鬱悶,先前兄弟幾個在村裡人眼裡都是送財童子的角sè,男nv老少見了比自己娃自己爹媽還親,看來還是主要衝錢說話,以前在加工點領報酬,現在翻身了,自己給自己當老闆了,既然都獨立了,誰還niao你那一壺不是?

    還有更猛的,村裡那家獨mén獨戶的三層xiao院,大méndong開了,院子裡xiao山介似地堆了幾十個大包裝,都是石雕廠的包裝,這是景區工藝品中的一個大頭,一對一仿雕的五龍觀景台的黃河母親雕塑,一直以來在景區售價三五十到一百不等,底價一明,幾倍的利潤恐怕快把村裡人樂瘋了。這不,羅少剛站在村裡不大會的功夫,總有七八個騎摩托車帶箱子的從這裡提貨往那個景點送。不但貨源被人家找到了,恐怕連銷售的模式也給人家學會了。

    這可咋辦呀?

    一想hua了十幾萬盤的店,一想一大堆存貨還有剛剛訂下的貨,讓羅少剛直覺得難為,和別人競爭倒也不怕,就怕這些根本不講道理、不講規則,什麼都不講的村民,村口工商局封的窩點人家都敢踹,還有什麼不敢幹的?

    對,找找帥朗?羅少剛突然泛起這麼個奇怪的念頭,先前兄弟幾個在景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其實他心裡也知道,一直hún跡在市井的帥朗在這方面比幾個人都強,可是……微微一泛念頭,羅少剛還是按捺下了,實在有點不好意思,總不能昨天盤了人家的店,今天再問人家怎麼經營?

    這一趟是無果而返,回到了店裡,老黃、nv友還有個幫忙的xiao店員在忙著,nv友呢,看到羅少剛回來拉著直出了mén,有點竊喜地擺活著:“……今天營業額五千多了,我看上六七千沒問題,這個生意還是盤對了啊,你看多熱鬧……”

    說話著,尚自得意地看看店裡進進出出地遊客,這地方還真是好,就不缺人。一樂呵,羅少剛生氣了,悻悻罵了句:“你懂個屁,你知道帥朗經營時候一天賣多少?”

    “多少?”

    “三萬。”

    “啊?這麼多,不可能吧?”

    “這還是平均數,最高時候有多少我都不清楚,他給店員工資多少你知道,八千。要咱們,咱們得起嗎?”

    “啊?同行不同利也不能差這麼多吧?他們怎麼賣的?”

    “批呀,你沒看批咱們沒了……”

    “是啊,為什麼沒了?”

    nv友愣了愣,她一愣,連羅少剛也mo上後腦勺了,詫異地自言自語著:

    “咦?是啊,為什麼就沒了,村裡人怎麼知道的進貨管道呢?”

    ………………………………

    ………………………………

    同樣在另一家,這個納悶的謎也同樣沒有解釋。吳奇剛店裡還是比較倚重這位叫程思雨的nv店員,以前給商廈給人當過售貨員,嘴皮子利索,下午人放出去,讓xiao姑娘和景區兜售的搭腔,等回來時候說得卻是一頭霧水。

    有人說是高嬸家二xiao子,在城裡幹活,認識廠家送貨的司機,於是就順理成章找到貨源了;還有人說不是高嬸家的,是杠子家外甥,人在城裡就是做工藝品生意的,只不過給村裡人指指路而已;也有人說根本就不是城裡的,是村裡那胖墩進城找的……不管誰說吧,程思雨回來說的情況讓吳奇剛大皺眉頭了,除了五龍景區飲料攤邊上出了三個工藝品擺攤的,梅園、浮天閣、堤灌站、生態棧道,幾乎全有類似的攤了,都是村裡人坐鎮,連工商的市場協管員也不敢管這些人,店裡的主打產品,像沙漏、紀念章、雕塑已經遍佈景區了。

    這就壞事了,吳奇剛也是做xiao商品的老手,就事論事思忖著其中的問題,一個商鋪輻shè面有多大他心裡清楚,恐怕連五龍景點的生意都做不完,如果就為賺點xiao錢,肯定是好生意,但最看重的是這裡輻shè整個景區的銷售網路和龐大的零售隊伍,這一塊被人一切,那這生意的意義就少了一多半,單單商鋪的收入,就不值得hua這麼大力氣,動這麼大心思來搶了。

    “這樣吧思雨,你聯繫你認識的人裡,有銷售經驗的給我招幾個人,我去工商所辦個手續,咱們也逐步把分銷做遍整個景區……等等,讓他們倆也找找熟人,最好明天能來,咱們的訂貨後天就送來了,到時候必須擴大銷售面,否則這市場就被七零八落分割了……”

    吳奇剛安排著,那nv店員喏喏應聲,進店了。不一會兒吳奇剛從店裡出來,到了停車場,駕著豐田,駛到了離五龍景點不遠的工商所所在地,下車拔著電話,信步進工商所了……

    也許他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後,一輛麵包車裡,貼著太陽膜的麵包車裡,一直有一雙怨毒的眼睛盯著,直看著他進了工商所,車才倒著回了路面上,邊走,車裡人拔著電話道著:

    “帥朗,人我瞅准了,這王八蛋看來是和工商上有關係,大下午不做生意鑽工商所去了……我托人打聽了下,這xiao子準備把咱們往死裡整呢,區工商局市場監察的說了,要查在五龍村設窩點的人呢,今天可能就有人到村裡,要是真揪著不放,咱們可麻煩了啊。”

    “查個鳥,窩點房子都坍了半邊……東西早丟光了。”電話裡帥朗不在意地說著。

    “真的?”程拐一聽,先驚後喜,要這樣的話,所謂的一大批制假販假工具就無從說起了,加上和村裡並沒有什麼協議,找不著租賃戶,恐怕又是一樁無頭公案了,又是點盜版爛事,誰也不會把這看成鐵案如山,一思忖高興了,xiao聲問著:“誰幹的?你幹的?”

    “我就沒回景區,都是群眾幹的。”電話裡帥朗笑著道。

    “呵呵……看來一切得依靠群眾啊,哈哈……那接下來怎麼辦?”程拐樂著問道。

    “等我把他折騰窮了,你們再收拾人……咱們都別出面,省得有麻煩了說不清楚……”

    電話裡,帥朗很冷靜地安排著,程拐用心聽著,生怕漏了一字一句,車停到了路邊,又是密謀了好久………

    …………………………………

    …………………………………

    晚七時,駕著奧迪,帶著田園,跟著前面那輛玻璃廠的桑塔那,看到中州大酒店的牌匾時,田園知道,這一頓又得蹭玻璃廠幾大千了。

    倆人下午幾乎是以訪問xìng質到廠裡的,到了廠裡只是走馬觀hua地看了一圈,廠長和銷售科的專mén接待的,除了銷量巨好的沙漏,xiao掛件裡玻璃章、浮天佛、梅hua印、仿yù墜也出自這個廠家,帥朗諮詢了一番作玻璃紀念章的事,廠長只當又有好生意來了,叫著廠裡的設計員說了一番可能xìng,這個設計難度太大,廠裡答應先作幾個樣品瞅瞅再說,雖然啥也沒訂,不過廠長心知肚明這是景區的大戶,上午的傾銷就拜此人所賜了,言語間非常客氣。

    但是……注意這個但是,田園省得帥朗的鬼心思,快到六點才去廠裡去看看,這和上級下來檢查挑時間是一個xìng質,檢查不檢查另說,飯是一定要管滴,所以廠長順理成章要挽留帥朗吃飯,帥朗也就順水推舟胡1uan答應了。

    要是前一天,帥朗是絕對不會答應的,現在的人勢利眼的緊,有用處了才使勁巴結你。要像昨天不覺得你有用,沒准幾碗面就打了。今天因為村裡大量搶貨的事讓帥朗的身價猛漲,於是就請到中州大酒店來了。

    涼菜鱈魚、美極鴨net、一品炒jī、東北大骨、hua江狗rou……都是中州大酒店彙聚全市有名的菜肴,琳琅滿目一桌配著五糧液酒,又是個盛情款待,連吃美食,消化不良的副作用上來了,不但帥朗僅僅是淺嘗輒止,連饞嘴的田園吃相也文雅了不少,不像中午那麼流星趕月往嘴裡塞了。

    話說關係有一半是餐桌上拉來的,而生意卻是有一多半是飯桌上拉來的,閑吃海聊的時候,最容易拉近彼此的距離,但凡生意場上hún的人,那個不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廠方二位人鬼不分地把帥朗贊了遍,一半是恭維,一半是探底,這個底子帥朗早打得很厚了,一說訂貨那自然是至少三萬件,多就說不準了,還真說不準,要是明天再像今天這麼著來幾拔人搶貨,究竟能出去幾萬件,鬼才知道。

    邊吃邊說,你恭維我,我自然不能說難聽話嘍,帥朗吹了一番,直給廠長道喜,道什麼喜呢,肯定是近期銷量大增,恭喜財嘍,廠長客套著,什麼財呀,一件才塊把利潤,掙不了多少錢的,說到此處之時,帥朗的壞水浸透的腦子轉悠得快了,猛然間臨時又添了個新茬,接著話頭問廠長:“秦廠長,您要想多賺,其實很容易的。想不想呢?比現在翻一倍利潤如何?”

    咦?好事來了……廠長和銷售科的詫異一臉,旋即又是虛心請教,帥朗細嚼慢嚥了嘴裡吃食,慢條斯理放下筷子,仿佛怕隔牆有耳似的壓低聲音教著:“……您二位別死腦筋呀?給我們訂的都是熟玻璃製品,工序多兩道,成本高得多,所以出來的也高個檔次,可現在呢,是我組織村裡人大批量上貨出售,您就不需要這樣守成嘛……對不對,這個差價比你們利潤還高啊。”

    喲?動心思了,銷售和廠長都是行家,這點倒被外行點破了,之前帥朗訂貨對工藝有嚴格要求,所謂生熟玻璃是土叫法,準確地是叫鉀玻璃和鈉玻璃,前者是做窗戶玻璃的主要原料,後者則是工藝品和燒瓶、量器之類的常用品,價格要差四分之一了,不過廠方這倆,有那麼點不理解了,那有這樣的,自己上貨,再用便宜原料坑自己?

    “別這樣看我呀?這玩意我也剛分得清,村裡那些人的文化水準比我還次,分不清,呵呵……”帥朗笑了笑,把倆人逗樂了,就聽帥朗圓著這個想法道:“沖倆位這麼款待,我也不瞞二位,現在的市場是這麼個情況……”

    得嘞,田園暗笑著,又開始忽悠了,還是那一套市場潛力巨大、啥都不愁賣的理論。

    果不其然,帥朗又是一番景區人呐,實在是多呐,不比咱中州那條商業街差,就堆狗屎加個包裝都能賣了,現把先決條件給說足了,然後繞回到主題上了:“……你們的產品涅,就是有點單一化了,總得分開點層次吧,現在是幾家店鋪,再加上哥們這群遊擊的,一天吞吐你兩三萬個跟玩似的,就在人堆裡兜售,總不能和商鋪裡出售是一個概念一個檔次吧?所以呢,你得開點低端產品嘛,便宜嘛,便宜就是硬道理,這玩意擱誰誰還不是玩玩就扔了,還真拿回家供著怎麼地?再說現在大夥口袋裡這麼鼓,誰在乎扔那幾塊錢?”

    嗯?對呀,有道理呀,廠長和供銷被忽悠的一愣一愣,不過眼睛卻是加外地亮,要說對景區瞭解,恐怕沒有比眼前飯桌上這個人再強的了,尚剩下那麼一點點狐疑,沒太敢說出來,因為畢竟是不確定的事,沒有生之前,誰也不敢十成十打包票不是?

    “這樣……你們就按這我辦法幹,加工幾千件銷銷試試,要是成,你們就幹;要不成,算到我的訂貨裡……對了,價格一定要保密啊,頂多給他們降五mao到一塊錢,剩下的利潤全歸你們……”帥朗看著時機已到,重錘定音了。

    那倆位樂了,頻頻勸著酒,看來這事,還真值得一試了,帥朗又是教一番明天出貨的細節,倒好像他是廠長似的,把這個廠子的經營給來了個方向調整,廠長和銷售倒也就不介意以次充好之類的經營手法,現在有這個狗頭軍師支招,自然是聽得格外上心。

    吃完了,下樓的時候帥朗很大氣地要搶著付帳,不過又是拗不過廠長和銷售的熱情,結果人家買單了,出了mén呢,時間尚早,帥朗又是盛邀哥幾個唱唱歌放鬆放鬆去,廠長和銷售知道年輕人好這幾口,高興之余,廠長直安排著銷售上這位招待帥朗倆人,自己推託有事先行一步,不用說是回廠裡安排生產了,那位銷售科的和帥朗差不多一個得xìng,開口就給倆人找了個正中下懷的地方:要不去金碧輝煌玩玩去?

    田園那樂呀,樂得心裡hua兒全部怒放了,要是沒人,非抱著帥朗狠親一口,你說二哥多體貼,上午才提的想法,沒過夜就要成為現實了,再看二哥,坐在車裡高談闊論市場開、工藝品市場的前景以及景區市場潛力等等之類的大主題,田園實在有點佩服的五體投地,那玩意肯定是假的,不過憑那假玩意蹭吃蹭喝蹭妞mo,這本事還真得好好學學………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24
第21章 一張一弛亂出不止
    一天過去了………

    果真如玻璃廠那二位和帥朗商量的,因為進貨便宜了八mao錢,一夜加班產出來的四千對鉀原料沙漏,一上午都給搶光了。現在五龍村裡做沙漏的已經不限於那幾位在村口加工點幫過忙的,不少閒散的村民在市區四處打聽著汽燈的貨源,敢情想在家裡支攤做沙漏呢。

    模具廠的,一部分外包,一部分自產的,八萬枚同樣在這一上午被提了個七七八八,景區的銷量原本就大,加上兩家訂貨存貨的大戶,加上一村存貨的xiao戶,要是擠在同一時間提貨,這個數字說起來就恐怖了,好像遠遠不是兩個廠子能供應得起的。

    石雕石粉廠,因為單價較高的緣故,這一天出貨量出現減少,沒有消化完前一天加工的一萬尊雕塑,雖然沒有消化,可形勢還是蠻喜人的,景區兩家的訂貨加上那位帥老闆,6萬多尊足夠廠長忙活一陣子了,上午出完貨,那位給廠裡帶來福音的帥老闆又來了,廠長和銷售科的自然是盛情接待,這位帥老闆呢,也是多方為廠裡著想,又出了個絕妙的創意,建議把實心的雕塑做成空心的,既省時、又省力、還少料,而且省一步烘乾工序,這著一來呢,有利於薄利多銷,要不你們廠子這產得這麼慢,那供得上景區消化不是?

    廠長呢,有點心虛,不過司空見慣這種以次充好的jian商了,倒也沒怎麼奇怪,只不過聽帥老闆說讓廠裡自己出貨,這就有點把握不准了,不料那帥老闆很豪氣,直接給廠辦桌上扔了一萬塊鈔票,大咧咧說著,照我說的產四千尊,買不出去,這錢算我賠你的,不過賣出去利潤算我一半,明兒我來收錢……這還不好辦,廠長滿口答應,就缺這道保障,有這個保證在,廠裡才不怕呢。

    這一天,是新樂玩具廠方請的客,這個廠家加工的xiao彈弓在景區蠻暢銷的,席間又被帥朗忽悠得蠢蠢yù動,想上加工弓駑了。

    又一天過去了………

    景區兩家黃河工藝品商店提走了光華模具廠的六萬件xiao飾品紀念章,加上村民來提貨的依然不減,還是個供不應求,產能被何廠長強行提升到日產十萬枚。

    石粉石雕廠果真如帥朗所料,降價的消息一傳出去,四千件閹割版的雕塑產品又被搶購一空,中午到廠家時,那位秦廠長有點rou疼的把一萬加上三千利潤真給帥朗擺桌上了,這錢真不想給,可知道這位元客戶神通廣大,又不敢不給,還等著後續的生意呢,投資回報一天百分之三十,雖然金額不大,可也足夠讓田園吃驚了,這錢掙得也忒容易了,帥朗是不客氣地收起來,而且還促狹似地逗著廠長,要不我再給你五萬,咱們一塊賣這個,利潤平攤?

    這下把廠長和銷售的嚇住了,廠長哼哼哈哈,捨不得答應,那銷售的東扯西繞,不敢接這個話題,總不能咱的工人、咱的機器原料和產品,讓人家白掙錢吧?可是也不敢惹這個人,畢竟又有訂貨又能拉來要貨的人,於是東繞西繞,繞著就請了帥朗和田園一頓只當是答謝了。

    晚上,草編廠道聼塗説這麼帥老闆的事,聽說光華和古風兩個廠子兩天出貨趕上一個月了,據說這位帥老闆手下人數眾多,讓誰掙誰就掙,像這號銷售能人都是廠家拉攏的對象,不好好請請怎麼行涅?

    於是,帥朗和田園繼續著吃飯、喝酒、桑拿、kTV,多點一線的幸福生活了。

    又過了一天…………

    銷售勢頭未減,古風廠的閹割版石雕大放異彩,低得嚇人的價格又在村裡催生出了幾個囤貨準備批出售的大戶,而出手太快搶貨的第一家就慘了,單價高出足足四塊錢,全壓手裡出不去了。也在這一天,九州玻璃廠的動上歪腦筋了,來了個萬件以上訂貨優惠的辦法,sī下裡跟村裡做這號生意的聯繫,一下子拿走了六萬份的訂單,幾乎過了景區坐地的兩家工藝品商店。

    村裡被這事攪得很沸騰,沒稅沒費,到景區兜售一天就能掙個百兒八十甚至更多,進貨價低了掙得更多了,要是一家子出去,比擺攤還來錢,這麼高的回報,不沸騰都不成,於是做這個生意的隊伍在迅壯大,除了村裡人,男nv老少再加上本就擺攤有賣貨經驗的,再聯絡上自家的三親六友,隊伍幾天之內壯大了一倍不止。

    零售隊伍在擴大,批隊伍也在擴張,三五家沾親帶故的、六七家關係不錯的、或者那家先富能拿出錢來的,漸漸地脫穎而出,成了這個市場後起的批新秀了。

    又過了兩天,田園說什麼也不去吃了,這段時間的錦衣yù食hua天酒地,一半時間是消化不良,另一半時間是蹲著拉肚子起不來,用他的話講,真是個受罪的命啊,這福算是享不了了……

    說話著,一周過去了………

    ……………………………………

    ……………………………………

    九月六日,到了第八天的頭上,駕著車重新駛上景區這條大路的時候,讓帥朗還是蠻有點懷舊情緒的,數月前來這兒,還是坐公jiao車的,不過現在開著奧迪,好像感覺並不比初來之時強過多少。

    副駕上,田園掏著口袋倒了粒白sè的yao片,和著礦泉水吞下了,吞了yao片還重重嗯了聲,帥朗笑著問:“還拉呀?”

    “拉了一晚上,早拉不出來了。”田園悻然道著,一說起這個就埋怨上帥朗了:“都JB怨你啊,吃逑什麼西餐呀?那玩意誰消化得了,牛排三成熟?坑死人了。”

    “這叫品位,你不想嘗試嘗試有錢人的生活嘛,其實就這樣,除了消化不良就是拉肚子,哈哈……”帥朗笑著道。

    “怪不得說有錢人都是畜牲呢,就這玩意,除了牲口,是人他都消化不了。”田園道。

    “所以呀,我倒覺得以前咱們兄弟幾個窮光蛋過得蠻幸福的,不用羡慕什麼。”

    帥朗繞回來了。若有所思的說著,每個人的人品裡多少都有點賤格,窮了想富了怎麼舒坦,而富了卻在想窮著時如何坦然。這話同樣也觸動了田園的心思,一扭腦袋對著帥朗道:“那不成,以前咱那有坐金碧輝煌裡拽大爺當牲口的機會?要說還是當牲口好,xiao康生活的標準就是想吃啥吃啥,想日誰日誰,咱們還差得遠呢……哎我說二哥,那天晚上你旁邊坐那妞叫什麼來著?tǐng水靈的,xiong雖然沒有那麼bo濤洶湧,可我看tuǐ實在養眼,搭你tuǐ上,你什麼感覺……”

    “什麼時候搭我tuǐ上了?”

    “少來了,她坐你懷裡,你們一起唱《相思風雨中》的。”

    “哦,我沒啥感覺。”

    “胡說,你一隻手摟著,我都沒看見你手在那兒呢?敢說沒感覺?”

    “哥就隔著絲襪找了找手感,沒找著不成呀?……別說我呀?我倒沒現你還tǐng有嫖技的,跟那妞玩得tǐng樂呵的,還留電話啦……告訴哥,mo著爽不?別說沒幹啊,跳舞時候我看著你xiao子1uanmo了……”

    “咦呀,別提了,我mo她還沒她mo我多……我mo了那妞說,妹妹你這兒不夠大呀,你猜那妞怎麼說的,人回頭mo了mo我xiong說,哥哥你這兒好大呀,要不晚上別回家了,說得我都不好意思……”

    “哈哈………”

    車勻急馳著,倆人哈哈大笑著,這幾日蹭吃蹭喝卻是沒什麼意思了,倆貨都不太懂美食,不過蹭得妞還是蠻有意思的,你說我流氓、我貶你**,說來說去哥倆一個樣,其實都是沒去的時候稀罕,去過了想想也扯淡,只能當個笑話樂子來說了,車駛過第一站生態棧道,正笑著的田園指著窗外喊著:“看看看……**,那不村裡胖墩和憨蛋麼,這倆貨都出來做生意了……”

    是倆近親結婚生出來娃,腦袋瓜不太靈光,僅限於認識錢上那幾個數位。

    帥朗放緩了車,側頭看了看,沿著上棧道的臺階,一溜四五個地攤,擺著的正是這些日子貨量倍增的工藝品,不但地攤,還有不少衣服上、胳膊上掛著,手裡拿著的人在向上上下下的遊客兜售。想到了什麼,乾脆把車停到了路邊扯著嗓子喊了句賣工藝品的,本來喊近處一個人,不料呼啦一聲圍過來七八個人,紀念章五塊錢仨,xiao掛件剛有人說兩塊錢一個,眨眼後面有人喊兩塊錢仨,倆賣貨地“**爹、**媽”互罵上了,顧不上賣貨了。帥朗掏了十塊錢,一半買了紀念章、一半買了浮天佛、鑰匙扣幾個xiao掛件,買完了那幾個賣貨還不走了,擠在車窗邊上推銷其他的,帥朗對付這個有的是辦法,一愣眼故作瞧遠處喊了句:“喲,又來了輛大巴,滿座……”

    賣貨的下意識地一轉身,朝著帥朗回頭看的方向就跑,急著搶生意呢,一跑幾步才現沒大巴,再回頭,那輛奧迪早冒著煙溜了。

    看了眼,東西扔給了田園,田園在店裡幹過不少時間,一瞅這東西,直撇上嘴皮子了,紀念章xiao了一圈,省料呢,少了一道電鍍工序,看著很糙。浮天佛做工粗糙多了,原本晶瑩剔透的材質裡看著裡面居然有雜質,掛了個景區圖案的鑰匙扣也差了不少,掂掂重量明顯輕了,田園把玩著,感慨地說著:“咱們先前一點都不坑爹啊……這才叫坑爹貨呢?咦,這些人不像五龍村的,那兒來的?”

    “估計那兒的都有,這一周多光華模具廠一家就往這兒傾了三十多萬件貨,比咱們兩個月銷售總和還多。早1uan了,村裡人各自為政,景區疏於管理,市區xiao商品城那些跑單幫的再撒一批人,他不1uan不可能呀?”帥朗道。田園有點挽惜地搖搖頭:“可惜了,好好的一個市場,被攪成一鍋粥了。這往下除了廠家掙錢,都掙不了多少了。”

    又過了一個景點,帥朗放緩了車,看看了沿景點兩側擺的攤,當先擺著的卻是一行雕塑,後面卻是散1uan地放著一堆xiao飾品任由遊客挑選,這麼豐富的貨源,銷量肯定是上來了,不過價格已經低了一半多,明顯看著售貨的懶洋洋地蹲坐著,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遊客的問話,來來去去挑得多、買得少。

    “我現賣貨如**啊,嘿嘿。”帥朗看著現場,呲笑了句,駕車繼續向前,田園聽得愣了下:“什麼意思?”

    “這還不明白,比如金碧輝煌你上個妞,得一兩千吧;星級酒店呢,有五六百差不多了;再低點,到桑拿,三百塊撐死了;再低點,xiao旅社,一百五頂天了;再低,站街妹,幾十塊就辦事……哈哈。”帥朗擺活著,田園歪嘴笑著,聽著帥朗話鋒一轉,不無得意地道著:“**賣貨都是賣個俏,越濫越沒人要,現在被搞得濫成這樣,別說掙錢,不出mao病就不錯了。”

    很深奧,田園雖然明白話意,但沒明白帥朗的引申意,今天早上拉上自己來絕對不是走馬觀hua來了,想到此處,田園出聲問著帥朗:“怎麼,二哥,這地方你還想再來?都糟塌成這樣了。工藝品可不像飲料有代理,這玩意能做出來的廠家多了。以前是村裡人齊心沒人來招惹,現在一盤散沙,再接下來,其他廠家和xiao批商萬一誰擠進來,那就是1uan上加1uan了。”

    “一張一弛,一1uan一治,不1uan還不好治呢,不夠1uan,還得再加把火……”

    帥朗神神秘秘笑著,說道。田園聽得翻白眼了,對於二哥憋壞水的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

    …………………………………

    不一會兒到了五龍景點,車未停,田園和帥朗同時撲哧聲笑了,這個最繁華的景點也彙聚了最多的零售,不少人就站在黃河工藝品商店的mén口招徠顧客,純粹截人呢,手裡拿雕塑的、拎田jī一樣拎串沙漏的、耍雜技一般豎著杆,杆上掛滿xiao掛件的,沿觀景台的臺階哄了一堆,一會兒紅袖箍的來趕趕人,都是鄉里鄉親也不那麼好意思硬來,等趕走了,一轉眼,人又哄到原先的地方了……以前在這裡是分類的,就幾個點有沙漏、紀念章和雕塑出售,現在濫到大街上了,誰手裡也有,還真是俏不起來了。

    田園斜斜地瞥了帥朗一眼,差不多能明白今天的來意了,就來看看這些日子的戰果,什麼戰果呢,挨著個廠家忽悠,製造虛假需求引得廠家提升產量,再忽悠廠家降低品質擴大銷量,愣是生生把剛剛看到掙錢機會村裡人拉上船了,擴大了幾倍的貨量和銷售隊伍,帶來直接後果就是這樣了,一地爛貨,少有問津了。再假以時日,能爛到什麼程度還真不好說。

    反觀那店裡,帥朗和田園互視了一眼,心下俱是心明如鏡,這麼個幹活,開店的就難受了,外面的有人截客,mén口就站一堆兜售的,差不多同樣的東西,就有生意一對比價格都要給攪黃了。遠遠看著店裡只是稀落的幾個人,售貨員甚至閑著,把倆人看得忍不住偷著樂了。

    “看看去?”田園一揚頭,幸災樂禍地笑著,那麼高的房租和開支,想不賠錢都不行。

    “看什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這要去不是笑話人家倒楣了嗎?”帥朗正sè道,不過眨眼也笑了。

    “搶來搶去搶了賠錢生意,有人比你背多了啊。”田園笑著道。

    “我沾不著便宜的時候有,可讓我吃大虧的事,還真不多。要擱以前我得揍得他滿地找牙,不過現在嘛,咱還是杜絕暴力行為啊,這多好,沒事了就來看看他們怎麼倒楣的。呵呵……”帥朗笑著道。

    正笑著,眼見著不遠處的人群嘩聲,就牆坍一般一邊傾著,出事了,景區一出事都這得xìng,生怕跑得慢了。倆笑容一整,定睛瞅著,一愣之下,又笑了,估計又是搶生意,兩兜售的xiao販幹上了,這地方沒人敢和村裡人打架,不過要都是村裡人就無所謂了,倆村裡爺們幹得tǐng凶,你一拳,我一tuǐ,一個急了,一把xiao掛件當武器砸對方頭上,另一個也火了,拿著雕塑當板磚砸將上來了,這邊的一躲,那玩竟嘭聲著地,四濺開來,霎時間倆人周圍滿天hua雨地落著掛件和殘片,市場管理員不遠處喝斥著,不過沒人搭理,遊客遠遠地看著,不少人在持著dV和手機拍照。

    等帥朗和田園下了車跑到現場,裡三層外三層,圍著像看猴戲一般,人群中間倆爺們互掐著脖子早滾地上了,輪番著上下打了幾個滾,耳光拳頭“啪啪”相互招呼不斷,打得是一個比一個起勁,圍觀的看得一個比一個樂呵,現在大爺大娘倒地上都沒人敢扶,何況倆個幹架的,田園看著是五龍村的人,有位還是在店裡進過貨的,這就想上前拉拉架,不料胳膊被揪住了,回頭看著帥朗,不動聲sè地搖搖頭,示意別去。

    就那麼一點點泛起的公德之心,被帥朗一拉沒了。等巡警到場拉開時,俱是青腫一臉,血sè一片,鼻子都破了,嘴巴流血了,衣服扯了幾處,被生怕破壞景區形象的巡警趕緊地請走了。

    笑不出來了,田園笑不出來了,知道村裡人幹架狠,可自家人打得也這麼狠,看著人心寒。正看著倆人被勸著上警車,那一地的散1uan尚沒有收拾,感覺手動動,是帥朗在拉著,叫著田園道:“走吧,現在是都吃不飽,就要開始自然淘汰了。以後打得時候還多呢。”

    “二哥,你是不是早想到有這一天了?”田園略帶質問的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看不過眼。

    “還用想嗎?肯定就有這一天,村裡搶生意沒人敢跟他們爭,他們有先天優勢,可他們是群什麼貨sè?腦子活的,尋思著怎麼坑人;眼光好的,尋思著怎麼宰客;腦殘的呢,尋思著他們能掙為什麼我不能掙;有點愚的呢,又在尋思他們幹啥,咱也跟上幹……一堆人都往這兒哄,除了砸攤還會有好結果嗎?不要覺得什麼可憐啊,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帥朗前頭說著,頭也不回。

    田園歎了口氣,搖搖頭跟在帥朗後上了車,有點覺得帥朗不像以前那麼古道熱腸了,什麼地方有點變了……這句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不一會到了五龍村,剛立到村口時,村裡nongnong嚷嚷一堆人,還有警車,和景區差不多,又是倆打得頭破血流的人,估計是村裡解決不了糾紛,給派出所報案了,帥朗停下了車,眨眼著瞧著,不但有倆打架的,還有牽扯著幾個老娘們,員警在場也互相撕扯著,等民警攔到中間,連民警也撕扯上了。

    “嗨,杠大爺,這怎麼回事?”帥朗搖下車窗問著過往的一位老農,上年紀了,對這事沒興趣,正扛著鋤頭走來。

    “五妹家的娃和賽hua家男人打起來了……”

    “為啥呢?”

    “能為啥,為錢吧……”

    “嗨……”

    帥朗還待要問,那不問閒事的老頭早扛著鋤頭走了,再碰見個過來的人一問,那卻說這兩天村裡好幾家幹仗的呢,昨天是老秦家和胖嬸家,今天卻是五嬸家和賽hua,兩家都做沙漏的,估計各有一拔零售的,一方說對方給的價格低故意拉人,另一方自然是不承認而且說這一方搶生意,本來鄰家吵成冤家了,估計這一架又要從冤家打成仇家了。

    等了很久,警車從身側走了,帶著衝突的兩家人,路過車旁還能聽到車裡叫駡,怕這調解工作民警也難做得緊。

    “市場競爭tǐngjī烈的啊,不過方向有偏差了,得調整調整……咱們走了都沒見他們有什麼長進,只會窩裡鬥。”

    帥朗給了句很沒人情味的評價,打著方向,村裡也沒進,直接上路了,將走時回頭看了一眼曾經熱火朝天的加工點,只剩個坍了半邊牆壁的破房子,殘垣斷壁、老房舊窗、在陽光下顯得如此破敗不堪………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25
第21章 山雨欲來未雨綢繆

    五龍景區,黃河工藝品商店。正午遊客正稀時。吱啞一聲,後mén開了,羅少剛被滿頭蜷很netv友使勁拉著胳膊,拽著出了店裡,看樣被拉得是很不情願,nv友仿佛是非常非常生氣了,威脅地問著:“你到底打不打?”

    打什麼?打電話唄。很簡單的事,不料讓羅少剛看上去如此地為難,又一次被nv友威脅之後,羅少剛按捺不住了,為難地解釋著:“麗麗,這才經營了幾天,沒准過幾天就好點了。不能剛從帥朗手盤下來,這才幾天又給人盤回去,你讓我怎麼說呀?”

    不說還好,一說更氣,nv友麗麗豎了根指頭斥著:“四個人一天在這兒賣一千塊錢,你算算除了房租夠不夠你吃呀?像這樣下去,兩個月能把你全部賠進去信不信?就再回去倒票當黃牛也不至於才掙這麼點吧?”

    “那要盤也盤給別人,這才幾天,回頭再求帥朗,不是讓人笑話嗎?”羅少剛安撫著。

    “你傻呀?” nv友又是一指戳來,說道:“要盤就得全盤出去。你要盤給一家不經營工藝品的,存貨怎麼辦?好幾萬的存貨可等於全扔了。”

    說到這茬,羅少剛無語了,連xiao件帶雕塑、沙漏一堆進貨,因為市場突變的緣故,出貨緩慢不說,之後便宜貨大量充斥市場,現在的售價快趕上當初的進貨價了,本來經營就難,再加上村裡人成天介站在店mén口聒噪,又是截客兜售,又是低價拉客,搞得店裡是清湯淡水,形勢是越來越極端惡化,眼看著就快全砸手裡了,今兒上午mén口打了一架,一直有巡警來來往往,搞得卻是連進mén的遊客也少了許多,nv友憋了若干天,終於爆了。

    不過再爆,這辦法實在不上檯面,nv友的意思是再盤回給帥朗,那怕便宜也成,羅少剛幾次拉著nv友要來個溫柔感化,不料nv友連這茬也不理會了,聳著肩扭著身子不讓羅少剛溫存感化,嗆了幾句,bī著羅少剛:“你到底打不打這個電話,我可是為你著想啊,在這兒萬一賠上二十萬,三年你翻不了身信不?”

    這句管用,把羅少剛將住了,苦sè一臉mo著手機,待拿出來時,又覺得不好意思了,哀怨地把手機遞過來:“麗麗,要不你打?”

    “我打就我打……”nv友一把奪走了,拔著電話,接通時,本來潑fù臉成了笑厴如hua了,脆聲說著:“帥朗哥,我麗麗……你說那個麗麗?敢忘了我饒不了你……呵呵,看來沒忘啊,還是你想著我,當然想你了,少剛知道不?當然知道,他管得著我呀?當初就不該跟他談,早知道我就跟帥朗哥你了,呵呵……你不敢追我,那怕什麼,我追你呀?你不同意還不行……”

    我x,調上情了,羅少剛見nv友給帥朗說話比對自己還溫柔,咬牙切齒帶瞪眼挑眉,這太厚此薄彼了。這個吃醋威脅卻是沒嚇住nv友,被麗麗一隻手狠狠地掐了一把,把他推過一邊。

    扯幾句,眨眼回正題了,就聽這位脆聲**的麗麗央求著:“那帥朗哥,我求你個事行不?你得先答應,你答應我才開口,你要是拒絕了,妹妹多沒面子………”

    估計帥朗是禁不住麗麗軟語央求,羅少剛聽著nv友很高興地把大事化xiao了:“答應了啊,不許反悔啊,還是帥朗哥你對我好……也沒什麼大事,我和少剛想去旅遊,旅遊結婚?先旅遊唄,結婚就快了……旅遊好長時間呢,準備出去玩一兩個月,可這店沒人照看,別人我也不放心,要不帥朗哥,再把店還給你?我們有幾萬存貨,便宜點給你也成,要真出去,手頭也有點緊……你說國強?他不行,他和他nv友準備結婚呢,忙不開,這不我們幾個都顧不上店了,總不能扔了吧……哦喲,帥朗哥,求求你了,少剛沒出息我就不指望他了,可你捨得讓妹妹為難呀?……好,好,我們等你……”

    表情那叫一個千變萬化,最後的收尾卻是喜出望外,看著nv友高興地扣了電話,羅少剛也跟著樂了,湊上來問著:“他答應了?”

    “你以為呢?明天他就來,帥朗比你強多了,我怎麼就看上你沒出息的貨了。”nv友啪唧把電話扔給羅少剛,哼了哼,很拽地進店裡了。

    羅少剛雖然有喜sè,可被nv友這麼一嗆,好沒面子,看著nv友的背影,xiao聲腹誹著:“你不看上我,我還沒這麼倒楣呢……”

    ……………………………

    ……………………………

    同樣在這個中午,位於南環路的區工商所局長辦裡,吳奇剛正給劉局長遞著第n支煙,煙是大中華,甭瞧這麼個區分局,就這派頭都不怎麼在局長眼裡,桌上扔的都是蘇煙和極品黃金葉,劉局長並不嗜煙,每每一點僅僅是淺嘗輒止,一兩口便將長長的煙頭tǐng進煙灰缸裡,又是同樣的動作過後,這位年過四旬,臉上莊重嚴肅的劉局又解釋上了:

    “xiao吳啊,我們有我們的工作規程,這個事正在深入調查,這有些制假販假的案子,別說這還不到十天,查個一年半載那是正常事,再說這查封的窩點被人踹了,明顯又涉及到地方上,特別是五龍村裡,一遇上群眾,這工作難度就要成倍地加大呀………不過xiao吳我有點不明白,你們工藝品生意做得好好的,幹嘛非要和村裡人過不去呢?”

    吳奇剛微微嗝了下,看著劉局長,不過眨眼反應過來了,訕笑著解釋著:“有點sī人恩怨……其實也沒什麼其他想法,就是原本開窩點這個人,我擔心他一回來,我們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呀?我估計現在村裡出現這麼多零售和批戶都是他搗的鬼?現在村裡可1uan套了啊,家家戶戶都在做這行生意,賣得都是質次價高的貨,不但出次品,而且還自己加工沙漏,用的也是劣質原料,劉叔,有沒辦法把村裡這些造假的查查?”

    “呵呵……”劉局長笑了,很可笑了問題。看著對面這位帥帥的xiao吳,還是覺得嫩了些,搖搖頭道:“xiao吳啊,你在城裡長大的吧?別說我們工商局,你讓公安局進村裡試試去?咱們是關上mén說話啊,現在就機關單位的公信力,別指望人家配合了,不用板磚招呼我們就不錯了。真進村裡,別說查人家,人和車能完完整整出來就不錯,”

    “可……可咱們不是把村口那窩點也照樣查封了嗎?”吳奇剛道。

    “那不一樣,那個地方是外人搞的,真要涉及到村裡的自身利益,老百姓出來就是拼命架勢,一出**,別說我一個區工商局長,區長他都吃不兜著走。”劉局長推託到。有點厭惡地看想著,這年輕人有點嫩了,送了一回禮,還準備讓工商給他保駕護航一輩子,就真保駕護航,誰惹村裡人去?

    又回原題了,吳奇剛強調著:“沒事,現在村裡是一盤散沙,誰也不管誰。”

    “你太年輕,村裡人吵吵鬧鬧那是自家恩怨,真要有外人去捅,那等於要促成他們一致對外,xiao吳,不是我推託,誰不知道咱們市是造假大市、誰不知道咱們省是造假大省,窩點還不都在村裡,你見幾個被查出來的………稍等,我接個電話。”劉局長解釋著,電話響了,不緊不慢地接著:“喂,陳老弟……哈哈,聽不出您的聲音來,我怎麼敢呀?喲,開業了,好事啊,喲喲喲,我就免了,現在正查作風整頓,你不是把老哥哥往風頭上拉麼?中午肯定不行……晚上?這個……也行吧,晚上就晚上,不過你嫂子要不同意,我可要缺席了啊……哈哈……”

    看樣是那家開業,要盛邀劉局了,關係看樣也菲淺,扯來扯去都是些閒話,直讓吳奇剛等了好久,電話扣了,卻又響起敲mén聲了,是秘書來送檔,等著領導簽字,安排傳閱事宜,然後又有會議通知,什麼開展和諧市場創建活動動員大會,什麼開始學習機關領導“七不准”通知的會,劉局一一安排,等到準備起身時才省得辦公室還有人等著,早等得有點不耐煩的吳奇剛起身邀請劉局赴宴也被劉局拒絕了,推託著要準備個會議講話,先行把吳奇剛打走了。

    這是寇仲的一層關係,查五龍村窩點就是劉局促成的,只不過也僅限於促成了那次聯合行動,此後再無下文,聽說查扣了批盜版,查抄批三無產品,著實讓工商局1ù了一臉,除了電視臺,大報xiao報都當典型報導了一番,不過也僅限於1ù了一下面,和其他事件“相關部mén正在深入調查”的結果一樣,此後也是再無下文,不但沒有繼續向向下追查此事,也沒有追究村裡窩點封條被拆之事,連來了兩次吳奇剛也看明白了,要是涉及到一個兩個商戶,局裡敢一查到底,不過要涉及到村裡的老百姓,工商局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沾上這事。原因呢,劉局長已經說明了,寧1uan市場,不惹文盲。

    暗暗地罵著這幫官僚,出了區工商局大院,坐進車裡,一扭鑰匙,第一次沒打著火,氣咻咻地一拍方向盤,吳奇剛生上悶氣了。

    來景區時是躊躇滿志,而現在有點騎虎難下了,其實吳奇剛的要求不高,那怕就把對方趕走不再來找麻煩也成,可不料更大的麻煩並沒有像他想像的那樣來自什麼帥朗,偏偏又來自於誰也不敢惹的五龍村裡。這倒好,連個確定的目標也沒有,總不能跟幾百村民過不去吧?

    對於這幫工商也不敢惹的文盲,吳奇剛是有體會的,好日子就過了一兩天,接踵而來的就是1uan套了,剛開始有人在店mén口攬客,店裡人不過說了句,就被村民扇了兩耳光,差點打起來,結果村裡來了十幾號人,愣是讓吳奇剛賠禮道歉還請吃了頓才算罷了。吳奇剛知道要真打起來,在人家的家mén口,吃虧的肯定是自己,強自按捺下去了,卻不料後續的展越來越不像話了,質次價低的沙漏、雕塑、xiao掛件,層出不窮地從村裡人手裡出來,把先前眼中的黃金市場愣生生攪得1uan七八糟,別說掙錢,眼擺著要血本無歸了。

    粗粗算算,連兩間mén店帶近十萬的進貨,再加上為了擴大市場通過景區工商所在各景區設的銷售點,不帶十個店員hua費都四十萬出頭了,頭兩天還成,營業額有萬把塊,現在一天不過一兩千,連成本也顧不住,最難得還要對付村裡人層出不窮的xiao糾紛,不是搶生意欺負店員,就是趁人不注意把銷售點的東西mo走了,各xiao景點設的攤位每天總要丟點東西。掙得有時候還供不起這些村民偷。

    “這事可怎麼辦?”吳奇剛想了良久無計可施,這已經是商業範疇之外的事了,更是他能力範疇之外的事,想了良久才拔著電話,對著話筒說道:

    “叔,劉局這兒根本不1ù口,您找找寇叔,看他有什麼法子沒有,再這麼下去別說掙錢,咱們那點老本都得在這兒折光……”

    ………………………………

    ………………………………

    快到臨界點了。

    帥朗到了最遠的梅園景區,又看到倆個推搡的村裡人,差點就打起來時,心裡泛起這麼個判斷。

    是啊,應該快到臨界點了,一路上浮天閣、暢懷亭、觀景台幾個景點走過,那裡都有1uan七八糟的人在兜售xiao工藝品,有一多半是村裡人,還有一部分連帥朗根本沒見過面,估計是周邊村裡的村痞趁1uan湊熱鬧,這生意快讓他們做成搶奪了,過往遊客不理會也罷了,誰要搭句訕,可了不得,一準要被村裡拉著拽著非買幾個才放人。至於以前景區的主打產品就更不用提了,沙漏、雕塑、紀念章,都成了地攤貨,開店的本大利薄肯定掙不著錢,而零售的利潤也被攤薄到這些遍佈全區的xiao商販手裡,在都吃不飽的情況下,搶是必然的,搶到一定程度出上點其他事,也是必然的,帥朗正在想這事怎麼出,也是必然的。

    當然,廠家掙了不少,不過廠家掙,和景區這些商家就沒什麼關係了。

    遠遠地有人招手從臺階上奔下來,卻是老皮,帥朗暫時收回了心思,微笑地站在臺階之下,等老皮奔上來,來了個擁抱,逗著老頭問:“老皮,幾個月沒見老婆了,是不是想了,摟我都摟這麼緊。”

    “你這娃,開我老頭的玩笑咧。”老皮拳頭擂了帥朗一拳,數日不見,還真有點想,親熱地拉著帥朗走了幾步,到了飲料攤前買了幾瓶可樂,給帥朗、田園遞過來,就著景區路邊後的草叢地上一坐,直說來了就別走了,晚上哥幾個喝幾盅去,再說老皮的住處,卻是在五龍村租的房子,一說起來從五月份出來都離家幾個月了,老皮又是長喟短歎,直說過了國慶就回家一趟。

    “老皮,先別忙著回家,不想掙錢啦?”帥朗道。老皮笑著搖搖頭:“差不多就行了,今年虧是遇上你了,掙得都比往年多,咋,你又有啥mén道了。”

    帥朗一揚頭笑道:“工藝品呀?這麼大市場,你就沒想過?”

    一說這個,老皮可咧嘴了:“哦喲,快別提了啊,現在我手下這些娃們都不整那玩意了,這幾天跟瘋了樣,村裡是打架、出來賣貨還是打架、你看那傢伙,來了才幾天,和村裡人打架都兩三回了,要不是派出所壓著,早連人帶攤位給掀了……”

    老皮指指景點口子上一家簡易貨棚,和飲料攤並列著,不銹鋼做的架子,明晃晃地很漂亮,上面遮了綠sè的遮陽棚,標的是黃河工藝品的名兒,懸空掛了十幾個掛件任來往遊客挑選,攤面上鋪著雕塑和沙漏類產品,攤子還不錯,不過生意好不了,還有幾個鋪個包袱皮擺地攤的村裡人,吆喝得勤氣,那東西肯定也是便宜得緊。

    帥朗笑了笑,這是通過景區工商所辦得攤位,就光在景區擺個攤位jiao的費用都不少,只不過正規軍幹不過村裡的野戰隊,看樣生意並不怎麼景氣,老皮xiao聲湊耳上道:“看見沒?他是生意不怎麼地,要是生意好,非被村裡人摁著揍不行……哎呀,這村裡老百姓真沒法說,能掙多少錢,一天打得頭破血流的。”

    對於村裡人搶得這麼厲害,帥朗很理解,這叫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更叫鴻鵠焉知燕雀之志,三兩千在這些做生意人的眼裡已經不算怎麼一回事了,可在收入並不怎麼高的村裡人眼中,就算得上一筆鉅款了,景區修建占了五龍的地,一次xìng的補償並不是很多,估計早被村裡人折騰光了,現在每年除了打工就是靠區政fǔ的救濟,可救急不救窮,救濟了若干年,這兒人還是窮,老百姓向來很淳樸,知道靠黨靠政fǔ,修起新房來的照樣喊窮,每年朝政fǔ要救濟。

    聽著老皮擺活,帥朗像是根本沒聽進去的一樣,突然問老皮:“羅少剛準備把店再盤給我,你怎麼看?”

    “啊?”老皮嚇了一跳,眼珠溜溜一轉,跟著xiao聲支著招:“不是從中作梗啊,千萬不能要,你看現在我手下人都不做這生意了,你不在景區你是不知道,別說他那xiao店了,就新來的那家也快吃不住勁了,有村裡這麼多人攪和,誰能掙了錢?他是沒辦法了,才又想起坑你一傢伙。”

    “生意嘛,還不就隨利走,誰坑誰不是坑?少說他啊,老皮,難道你沒和他們一起坑我?”帥朗笑著斥老皮。老皮笑道。“那沒辦法呀,新來那家sī下聯繫囉嗦和國強,他這倆貨非拉上我,一邊是你,一邊是你哥們,我個老傢伙夾在中間沒法做人呀?那頭我都惹不起。”

    知道這老傢伙見事明,帥朗笑斥道:“你個老油條,所以你就跟他們一起出sī貨,回頭還提醒我,再落個好,是不是呀,老皮……”

    “呵呵……我人老臉厚啊,你想罵就罵倆句,沒事,我不怪你。”老皮無所謂了,事情過了看得更明,那事確實做得有點不地道了,好在自己不是帶頭的人,想著帥朗肯定要說幾句難聽說,不料帥朗卻是很誠懇地道著邀著:“罵你有什麼意思,我還想回來經營工藝品,你幫不幫我吧?我可幫了你好幾年啊。”

    一說這個,老皮點頭了:“你說吧,能幫到,我不推辭,不過有村裡人這幫人在,我勸你還是躲遠點,老輩說‘窮人沒志氣、自己坑自己’說得一點都沒錯,這麼折騰法子,遲早把生意折騰地誰也不能幹了……”

    “是啊,誰也不能幹了,咱們正好幹。”帥朗應著話頭,笑了。

    這一笑讓老皮眼神一凜,知道帥朗又要冒壞水了,剛認識這娃時,這娃就表現得與眾不同,那時候自己是老闆,別人能出一車,他能出三四車飲料,向來就與眾不同,每年來中州做生意都少不了請這xiao夥幫忙,今年更是跟著他了點xiao財,彼此間的默契已經有那麼點了,每每帥朗出現這個幸災樂禍笑容時,老皮都免不了懷疑他又找到可鑽的空子了。

    果然找到了,就見得帥朗手指一勾,老皮湊上耳朵來了,低頭咬著耳朵,老皮初有不解,不過聽了幾句之後,慢慢地臉上浮著笑意,想了想,舌頭tian著嘴net,謔笑了,點了點頭,同意了。

    幹什麼呢?田園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事,直看著倆人商議完了,老皮樂滋滋回梅園景點,帥朗起身往車走去了,田園這才追著帥朗腳步問著:“二哥,你們準備怎麼幹呢?”

    “別問我,你也準備回店裡,幹老本行吧啊。”帥朗不經意地道。田園嚇了一跳:“啊?你真要把羅少剛的店再接手過來。”

    “我不都答應了嗎?”帥朗道。

    “我還以為你逗他們玩呢?再說現在這樣子,誰接呀?接上也是賠錢貨。”田園提醒著。

    “同行不同利,我掙得了,他就掙不了;他賠了,我未必就賠得了……你說是吧?”帥朗道,扭著車鑰匙,直駛上了景區的路。田園想了想,話雖然很有道理,可還是沒太明白這事究竟怎麼幹,現在嘛……對了,現在好像貨源是二哥cao縱的,是不是在這個上面搗鬼?可貨源和終端市場是兩碼事呀?一路想著,沒太nong明白帥朗究竟想幹什麼。

    過了不久,駛到了離堤灌站不遠的景區派出所,接上了白所長,白所長也是一肚子苦水,已經幾次的工商所的商議整頓一下景區的市場,工商所呢,比派出所還難,要是普通的商戶好打,可都是村裡人,實在對付不了,別說拉工商執法隊了,就在市區拉一批地痞流氓來,他們見了村裡人也怵,一邊是擾1uan市場,投訴不斷,有的投訴直幹到市局去了;另一邊是糾紛不斷,十幾個景點每天總要生幾起打架事件,這些連罰款也不jiao的村民,豈是派出所給點說服教育能管用的?

    車上說了一路,很讓田園詫異地是,這倆位根本不是同路的人,居然一想相攜著進了景區管委會,不久之後出來,又去了工商所,中午就請得工商所幾位在五龍景點的黃河賓館就得餐,很多天來,這是第一次自個掏腰包請客,席間田園聽出來了,帥朗敢情是實打實地要重回景區,先期鋪路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26
第22章 事不單行 節外生枝
    “打不通?”何廠長在問。

    “通了,沒人接。”銷售科的回答。

    “再打。”廠長命令道,很急。

    過了一會,銷售科的給了廠長個很沮喪的結果:“關機了。”

    於是可把光華這位模具廠廠長愁壞了,今天愁了一天了,愁啥呢,那十五萬件貨唄。昨天就通知帥老闆提貨,可這都過了一天半了,愣是沒見到人,今天沒來廠長就覺得那裡不對勁了,趕緊地招呼銷售上這位和帥朗打過jiao道的聯繫帥老闆,結果……關機了。

    愁啊,這數日聯繫了三個廠子提升產能,連掛件帶紀念章,足足傾出了四五十萬枚,現在那行生意都不好做,一年中有不少時間廠裡都開工不足,還指著最後這十五萬枚再賺一筆呢,要是這個上頭出點問題,那這番算是白乾了。

    可不對呀?廠長總覺得蹊蹺,那裡蹊蹺呢,在辦公室踱步了半大天才憋出一句來:“xiao江,你覺得咱們上當了?”

    “不像呀?”xiao江第一反應,愣了,這個問題想過,答案是不像。

    對呀,不像呀,倆個人的想法如出一轍,廠子經營遭遇過的騙子絕對不在少數,大多數的手法是付個訂金,再想法子提走貨不付尾款;要不純粹就是來給你多大多大訂量,冒充某知名單位來人,貨沒要先朝你要點回扣,但是……但是帥老闆實在不像個騙子,這貨可還都好好地堆在倉庫裡呢,他可沒騙過廠裡,不但沒騙過,而且還給廠裡創利不少呢。

    “那這到底怎麼回事呢?”廠長不解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怪得廠長直拍著自己的腮幫子。

    “要不,有事絆住了,來不了?”銷售猜測著。

    “不可能,這些天,他天天來,總不能該提貨了不來了吧?電話也關機,故意的。”廠長很jīng道,點出疑點來了。

    “是啊,到底怎麼回事呢?”銷售的順口把難題加深了。

    莫衷一是了,這就難了,倆人面面相覷,這十五萬枚說多也不算多,可說少也不算少,廠子投資也不過二百來萬,每分每厘都是摳出來的,雖然出了一部分閹割版產品,可給帥老闆絕對是實工足料一點沒摻假,好歹貨款也十七八萬,總不能糊裡糊塗給賠了吧?以往jiao個三兩成訂金廠裡好歹有點譜,可這家,偏偏又是一mao錢訂金都沒jiao過。

    “哎喲,早知道就該收點定金了。”廠長有點後悔,檢討著自己的失誤。

    “人家給咱了,咱們沒要不是?”銷售提醒著。

    對了,是給了,四天前來的,那天來時人家隨手提了兩萬塊要給廠裡,催著廠裡加快十五萬件的存貨進度,不過當天正逢著村裡擠著拉貨,廠長只覺得一兩天還湊不齊人家這十五萬件,就拖延了兩天,再說關係這些天又處得十分熟稔了,客氣了句就沒要,那時候貨緊著搶呢,根本不愁沒人要……而且,而且像帥老闆處處為廠裡著想,幾個金點子給廠裡銷出去四五十萬件貨,連銷售科的工作都幹了,這層關係實在不好意思還收人家訂金。

    “不會,他絕對不會騙咱們,他騙咱們一點好處都沒有,對不對?無利可圖的事他幹得有什麼意思?”廠長下定義了。

    “對呀,我也是這樣想的。”銷售地應合著。

    “咱們不能因為這年頭騙子多,就老把人往壞處,帥老闆可給咱們辦了不少事,說起來咱們給人家點報酬都不虧,對不對?所以他肯定會來的。”廠長給自己寬心了。

    “對,我也是這樣想的。”銷售的繼續附合。

    “這樣,咱們分頭找找人……你去聯繫下玻璃廠,我到石粉廠瞅瞅去……”廠長安排著,飯也顧不上吃,分頭駕著車出去了。

    不過結果不言而喻,幾個廠子遭遇雷同,都眼巴巴地等著帥老闆來提貨呢,石粉廠的遭遇還不如模具廠,帥老闆的話就靈驗了兩天,後來就不怎麼靈了,現在廠裡除了帥老闆的兩萬件訂貨,還積壓了一批閹割版的雕塑,廠長正愁著為啥訂金都沒收就糊裡糊塗生產出這麼多來了呢………

    ……………………………

    ……………………………

    或許都是因為這個被人為吹起來的泡沫來勢太快,容不得思考;而破滅的又如此之快,也來不及防範。源頭的廠家、中間的批商和消化能力並不順暢的市場,都在巨量的積壓中梗塞了。

    很多人坐不住了,在這些坐不住的人中間,寇仲就算一個。

    中午吳師哥問計,甚至於想從他這兒知道點帥朗的情況,大侄傳來的話,有點懷疑是帥朗在村裡做了手腳,不過遺憾的是對方從明處轉向暗處之後,寇仲也沒有消息來源,這許多天還真不知道帥朗在幹什麼。

    或者說,幹了什麼?

    寇仲決定親自來瞧瞧戰果。下午三時從市區到景區,粗粗看了幾個景點,心裡免不了犯疑了,同樣是做生意的出身,對於市場情況一眼就能看個七七八八,現在1uan成這樣,怨不得吳師哥和他侄子坐不住了,到了五龍景點,下午時分人擠人的場面實在不怎麼好受,從停車場到吳奇剛的店mén口,足有七八個兜售的xiao販不是擋路就是拽胳膊,虧得是寇仲人高馬大沒被找茬,待進了店裡,回頭一瞅mén外熱鬧的景像和店裡冷清的樣子,實在是落差太強烈。

    於是又把寇仲搞了個愕然,如果不看其他景點市場1uan成一片的話,此時忍不住懷疑mén口這些人是別有用心故意安排的。

    店裡很冷清,沒辦法,mén被堵著呢,這幾個店員都是吳奇剛招的,並不認識寇仲,好容易進來個客人,熱情了幾句,寇仲一看乾淨的地面和裎亮的櫃檯,瞬間判斷出這店是少有人來,再回頭才現決竅了,店mén口成了兜售xiao販的聚集地了,這個黃河工藝品商店的招牌,倒成了他們招徠客人的牌子,但凡有人上來,一準被一堆xiao販圍著,根本進不了店裡。

    寇仲有點哭笑不得了,回頭再看一nv兩男三個店員同樣也是哭笑不得,實在有點看不過眼,付錢買了個看讓去作工很jīng致的沙漏,搖著頭出了店mén,一出mén有就有xiao販鼓聒,老鄉,他們宰你呢,這東西我們只賣十塊錢,他們宰了你多少?還有人在鼓動著寇仲,老鄉,退了,回去給他們退了,我們便宜給你一個同樣的……

    哭笑不得地分開這些搗1uan的xiao販,寇仲回到了車裡,東西放副駕上,車倒出停車場走了不遠停在路邊,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覺得挺有意思,搶生意無非是打了、鬧了,可這麼著連人都不出面,寇仲在想,究竟是不是帥朗整出這麼大場面來呢?如果是他,又是怎麼樣整出來的呢?或者換個人,要是自己能整成這個樣子嗎?

    肯定不行。寇仲現在倒對師爸的話有所理解了,這個xiao子的出手向來匪夷所思,關著車窗,拔著師爸的電話,把今天的事細細一說,師爸卻是呵呵笑著,很隱晦地暗示著:“你想想,不到一周市場1uan成這樣,不是人為的都不可能,那麼最有可能搗1uan的人是誰?自然是在這裡跌倒的人了,對這裡瞭解而且有這種能力的,你想還會有誰?”

    “可這樣他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呀?”寇仲奇怪的正在此處。

    “那也未必,能看到機會的都是少數人,這個生意是怎麼cao縱的我不太懂,不過我想肯定會有取利的地方……對了,他很有可能從上游漁利,廠方,如果和廠方一起cao縱漲跌,那就可怕了,這是要把你所說的商鋪、批、零售都作為他的漁利對象,已經不獨獨針對吳奇剛了……”師爸判斷著,口氣很讚賞。不過讓寇仲覺得更匪夷所思了,這事要是師爸幹出來的倒可以理解,可帥朗行不,詫異地問著:“他有這麼遠的眼光?”

    “應該有,即便是沒有,跟上咱們看那趟炒墳也應該學會了。”古清治笑呵呵地道著。

    閒聊了幾句,寇仲對此事半信半疑,待師爸要掛電話時才輕聲提醒著道:“師爸,拍賣會十八號開始,今天可已經六號了………”

    “不還沒到十八號嗎?”古清治的聲音,好像一點都不著急。

    “可……可現在1uan成一團糟了,這兒事還不知道怎麼樣呢?我是怕到時候誤了事。”寇仲道。

    “沒事,在沒有看到准確切入點的時候,忙也白忙活,你多和寥厚卿聊聊,這個獵頭的眼光還是挺准的。”

    師爸的聲音,很平和,一點也不著急。這下子寇仲放心了,回到了市區,卻是又不放心師哥家這位元大侄子了,電話裡和吳蔭佑商量了一番,安排著黃曉帶著水產上的幾位夥計到景區看著五龍景點的店面,總覺得快出事了,而出事,應該就是從這兒開始的………

    …………………………

    …………………………

    是從這兒嗎?好像不是。

    下午五時,駕車返程的帥朗連五龍景點都沒有回去,直上了景區路,心情卻是比來時舒爽了許多,具體在工商所和管委會幹什麼了田園無從得知,不過免不了有點好奇,剛要開口問,帥朗卻是先說了:“別奇怪,這次回來不打遊擊戰了,我要正正規規辦個營業執照,辦得納稅登記,我要改邪歸正,做守法公民……咱不能老打遊擊戰,xiao辮子讓人一揪一個准吧?”

    說完了,看著田園,田園卻是比吃了三成熟的牛rou拉肚子還難受那副表情,擺明瞭是不相信帥朗所說的話嘍,帥朗笑了笑,不作其他解釋了,正閒聊著晚上到那兒吃去呢,好事來了,田園的電話響了,一看是老大的電話,這才想起跟著帥朗混吃混喝住酒店,有一周多沒回來了,接了電話,一問之下卻是找帥朗的,帥朗攔都來不及,田園把電話直遞給了帥朗。一聽是老大要請上回的客,委婉拒絕了,不過電話裡老大很不高興,貌似非請到人不可,不來就不夠意思了,說得帥朗直好答應了。田園收著遞回來的著帥朗:“哎,二哥,我怎麼覺得你和老韓有mao病了?”

    “瞎猜,能有什麼mao病?”帥朗不承認了,不過眼皮子1uan跳,總覺得那裡不對勁,老大對自己都摳mén,從來不鋪張1ang費。

    “以前幾天不見,哥幾個就非湊一塊吃頓喝頓侃半天,現在你怎麼好像躲著韓老大,他惹你了?老大請客看你都不願意去。”田園詫異地問著。

    “瞎猜個逑,咱現在還缺吃?你還吃得下去呀?”帥朗掩飾著。

    “哦,這倒是……”田園接受這個解釋了,不過就吃不下去,老大請也不能不去。一聽是在文化路上的湘西人家,田園這吃貨又擺活上湘菜的地道了,那鵝腸炒得叫一個好,越辣越想吃,比什麼西餐可強不止一點……

    這會兒可是各有心思了,帥朗沒想到自己的極力掩飾會被田園看出來,要是田園看得出來,那心細的老大和平果沒准早看出來了,自從到景區就和朝夕相處的幾位哥們疏遠了,之後又有和雷欣蕾的事,又有了平果捅了程拐盜版的事,種種之事讓這四人的關係不像先前那麼親密無間了。或許有些事,大家就心裡知道,只是不說出來罷了,比如雷欣蕾來景區,田園和平果就見過若干次,擱這倆人不往歪處想不可能。而且偏偏和雷欣蕾也展到大家想到的歪處了,這一點,每每讓帥朗想起來,就有點羞於啟齒的感覺。

    路不遠,很快就到,到了湘西人家,一報包廂,服務員領著倆人直進拐角的包廂,田園人來瘋推mén就喊,老大,俺想死你咧……一喊聲音變調了,老大正和一位nv人相對而坐,那架勢看得田園笑容僵在臉上,明顯是個很嚴肅的場合。回頭一看帥朗,帥朗是整個人僵在原地,兩眼呆滯著看著房間裡這倆人,田園又回頭看看老韓,臉sè很青,沒來由的嚴肅,對面坐著的那位元卻是認識,中大的校花雷欣蕾,不過現在是眼睛紅紅的,很淒宛的表情,像是剛剛哭過,顯得有點楚楚可憐。

    有道是怕什麼,什麼就偏偏來,饒是帥朗詭計多端,現在也愣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最擔心的事,偏偏在最想不到的時候生;最不想面對的事,偏偏這麼快就要面對。最不想見的人,偏偏又見到了,帥朗一怔之後有點躲閃著韓同港質疑的目光,而雷欣蕾又在躲著帥朗shè過來的目光,三個人相互躲避著,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唯一蒙在鼓裡的就剩田園了,不過此時田園也覺得沉悶和尷尬,從老韓青sè的臉上和帥朗嚴肅的表情裡捕捉到一絲不詳之兆,心裡暗道著:壞逑了,不是兄弟倆的腿伸一個褲襠裡了吧?要不倆人不會這麼個得xìng。

    再一想,更壞了,我這燈泡夾三角戀裡算怎麼一回事?

    正尷尬著老韓站起來了,拍拍田園的肩膀示意著坐著稍等會,一把摟著僵站著的帥朗,閉上了mén。

    “校花姐,這……怎麼回事?”田園顯得有點緊張地坐下,指指出去的二人,對於雷欣蕾一直沿著校花的稱呼,此時楚楚可憐,更像個帶雨梨花,沒來由惹人憐惜,她抹了抹紅紅的眼睛搖搖頭:“沒事。”

    這要說沒事,那肯定就是有事了,田園如坐針氈地屁股安生不了了,幾次想起身出去,可幾次都強忍著坐下來了,心想著萬一真是倆人伸進同一個褲襠裡的爛事,咱去也頂不上用不是?細細看著雷欣蕾稍顯不自然的表情,***的瓜子xiao臉,腮邊幾片暈紅,烏溜的眼珠和烏黑的長,更讓田園覺得這事可能了,前段時間老見校花姐和送貨的一塊去景區找二哥,再想想二哥進夜總會時眼光是綠瑩瑩、sèmímí的,恐怕好白菜被豬拱了也不一定,一想到此處,再想起看到韓老大的樣子,禁不住義憤填膺,直覺得要真是這樣,二哥這可就忒不地道了。

    “你們這段時間在哪兒?”雷欣蕾突然問著,聲音很輕。

    “哦……住快捷酒店。”田園下意識回了句。

    “他還好嗎?”雷欣蕾出聲問著。

    這下把不諳nv人心思的田園搞懵了,翻著白眼想了想,實在不知道說的是那個“他”,隱隱地覺得不像是韓老大,可又不敢妄加猜測。不過雷欣蕾現了自己的語病,糾正著:“我是說帥朗。”

    “能好得了嗎?生意被人搶了,這不生了幾天悶氣,那兒也不想去,淨拉著我天天喝酒呢……這個……”

    田園把近數日的幸福生活來了個謊言蓋之,總不能說哥倆天天蹭吃蹭喝蹭妞摸了吧,卻不料這句仿佛是個催淚符一般,猛然間見得雷欣蕾悲從中來,不可自製地嚶嚀著,兩行清淚漣漣流出來了,忙不迭地掩飾著,擦拭著,那樣子,仿佛對帥朗心痛不已。

    哇靠?早知道我就說帥朗他娘滴去夜總會尋花問柳去了,田園有點後悔不迭,要倆人真有點jian情,剛才那句豈不是把帥朗捧成情聖了?不過……田園轉念一想,這究竟怎麼一回事呀?韓老大一直就對雷欣蕾念念不忘,不過看這樣,雷欣蕾倒好像對帥朗情深成傷,可二哥向來就是個壞種,不覺得什麼時候成情種了呀?……1uan套了,田園再想想出去的那倆,心裡如藤纏麻繞一般1uan,一堆話都堵在嘴邊,對著淚流漣漣的雷欣蕾,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27
第23章 因情有怨 心結難解

    田園覺得尷尬,而被韓同港攬著出了飯店,就在門廳拐角稍避靜處站定的帥朗,同樣覺得尷尬,即便是在這麼僻靜的地方,帥朗也覺得好似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一樣渾身不自在。

    站定時,韓同港看著帥朗,很奇怪地看著,仿佛第一次認識帥朗一樣,上上下下打量著,目光是如此地複雜,似乎不太相信,在帥朗和雷欣蕾之間還可能生點故事,一個矜持、一個無賴;一個文雅、一個粗俗;一個是顧盼讓人生憐,一個是看上去就有點討人嫌,即便是此時韓同港看帥朗,同樣沒有現那裡有所改變。

    可偏偏生了,生的那麼突然,甚至於讓雷欣蕾哭著來哀求自己,想見帥朗一面。韓同港此時甚至有點妒嫉帥朗,那兩眼淚都沒有為自己流過。

    “你知道了?”帥朗問。

    “知道什麼?”韓同港反問。

    “她告訴你什麼了?”帥朗道。

    “她什麼都告訴我了。”韓同港歎了口氣道。

    倆個人像打啞謎,似乎都知道了,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又似乎都是揣測對方,帥朗抬眼看著高大英俊帥氣的韓同港,這幾年同吃同住,甚至於帥朗參加學校的補考老大也幫著張羅過找過槍手,而失業給帥朗介紹工作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倆個人親密無間到對於彼此的歷史、成長史、以及情史都清清楚楚,如果面對的是一個和自己一樣品行不端問題百出的哥們帥朗倒覺得無所謂,可偏偏是韓同港,偏偏是這位書生意氣,品端行正的韓同港,這個時候,帥朗覺得有點無法面對,曾經想到過,真和雷欣蕾處物件,就直接了當地和韓同港說一聲:我喜歡她。

    可現在,這一句好像千難萬難,難以從帥朗的嘴裡說出來。

    “你是真喜歡她?”韓同港倒問出來了,問了帥朗一句最難回答的話。帥朗低著頭,沒吭聲。估計是感覺到氣氛的不對了,韓同港舒了口氣緩聲道:“我沒有其他意思啊,是代她問你的,不管你喜歡不喜歡她,我感覺得出,她是真的喜歡上你了……今天下午約我出來,在報社門口就哭了,她說你不是不接電話就是關機,一直找不到你,情急之下才來找我來了………”

    “我……這兩天忙……我……”帥朗終於緩出這口氣了,思忖著囁喃著說著,眼神和話語都像在回避,這表情一出來,韓老大一拍帥朗的肩膀提醒著:“甭跟我來這套,你這眼睛一眨巴,又準備謅瞎話了。我問你這個問題,很難嗎?”

    “不難,不過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帥朗照實說道。

    “對了,我糊塗了,我怎麼問你這個問題。”韓同港突然省悟了,拍著腦袋自悔著,檢點著自己的錯誤道:“你丫根本分不清jian情和感情,更分不清上netg和成家……我無意過問你的隱sī啊,帥朗,不過我覺得有些東西你應該學會珍惜。我不知道你們倆人究竟是怎麼生的,可我知道雷欣蕾是個不易動感情的女人,她骨子裡理智比感情鮮明,我在大學時候倆人僅限於上jiao流,只不過周圍人傳說郎才女貌硬生生把我們拉郎配了……實話實說,她根本瞧不上我,嫌我婆婆媽媽,嫌我xiao家子氣、嫌我沒本事、當然,也嫌我是個農村出來的娃,有點太老實……”

    不知道是給帥朗一個臺階,還是不再囿於往事的羈絆,韓同港緩緩說著,表情脫出了尷尬,顯得很有風度了,帥朗微微怔了怔,印象中雷欣蕾也贊過,韓老大是個謙謙君子……或許,正因為是個謙謙君子,才沒有像自己一樣腦子裡有卑鄙下流兼無恥的想法,要不,也正因為是個謙謙君子,雷欣蕾才和他分手的?

    韓同港看到了這個女人美的一面,可帥朗看到的卻是,這妞可不是省油的燈。

    帥朗和韓韓同港的關係雖然親密無間,可倆個人畢竟出身和環境的差異很大,慣於從陰暗角度窺人的帥朗,知道韓老大是個宅心仁厚的人,這也是讓帥朗不忍傷害對方的原因所在,不過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帥朗更不願意破壞韓老大眼中那個最美的形象。於是,帥朗的表現如同羞愧一般,無言以對。

    “看來你不準備和我說話了……不過既然人家來了,你總不至於也不跟人家說句話吧?大不了就是有點誤會,說開了不就得了,我就奇怪了帥朗,你一天到晚不但自己吃喝嫖賭,還把個田園和平果沒教個好,人家都沒嫌棄你?你倒嫌棄人家了?”韓同港略帶質問的語氣,帥朗難為了撇撇嘴,搖搖頭:“不是……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那是怎麼個樣子?是因為我?我和她之間還真沒有生過什麼?”韓同港道。

    “不是不是。”帥朗道,1uan了,兩人的事終究還是把韓同港牽扯進來了。

    “那不就得了,不管怎麼樣,我覺得你都應該大氣點,話都不敢放桌面上談,是爺們嗎?你以前不這樣啊,後來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韓同港教訓著,不過肯定是一番好意,甚至於帥朗聽得出他是想netg人之美。這倒帥朗搞得無所適從,和雷欣蕾的事說不出口,雷欣蕾辦得一些事,更說不出口,可說不出口,好像自己做了錯事無法解釋一般,難為地說著:“……我沒變,我一直就這樣,可她那個……哎,算了,韓老大,你別摻合我們倆的事……”

    “咦喲……我一想就你xiao子始1uan終棄,把人家騙上netg,現在膩了想換換了,還沒見你成多有錢的人呢,這都一身mao病出來了?”韓同港對帥朗的表現狀似瞭若指掌,斥上了,瞪著眼道著:“人家都這樣了,你再一腳踹開?忍心呀?”

    “我沒有踹呀,我……”帥朗覺得不該開口,越開口越理不清頭緒了。

    偏偏又加了韓同港像是yù成他人之好的,摟著帥朗勸著:“那不就得了,既然不想踹開,不能好好的呀?非鬧得你不理我,我不理你?成仇人有意思呀?去吧……我把田園叫出來,你們倆好好談談,有什麼說不開的。”

    沒錯,韓老大還是一如既往地厚道,即便是心裡有點不舒服也壓抑住了,畢竟是前女友,畢竟已過了這麼長時日,厚道到替帥朗cao上心了,帥朗有點難為情,韓同港卻是已經拔起電話來了,只叫著田園出來,放了電話,帥朗一副無計可施的樣子拽著韓同港的胳膊,囁喃地問著:“要不,一起吃飯?我們倆一塊,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呀?”

    “少你媽裝孫子,你丫就一懵驢不少偷吃料,你上netg時候怎麼沒想起讓我們替你來?”

    韓同港咬牙切齒,學著帥朗平時的語氣說了句粗話,這句粗話直刺到了帥朗的羞處,訕訕無語了。田園奔出來,奔到倆人身邊,韓同港一把摟著田園,田園早巴不得趕緊走了。倆人卻是理也不理帥朗,走了幾步回頭韓同港見帥朗還傻站,招招手,示意著帥朗進去,又僵持了幾十秒,韓老大站著不走,就那麼盯著帥朗,半天帥朗方才似不情願地進飯店廳堂裡了。

    人走了,韓同港俊逸的臉上才閃過一絲難堪,倆個親密無間的男人中間夾個女人,誰的感覺也不會那麼自然。

    “老大,他們倆……”田園湊上來了,xiao心翼翼地問,一臉期待。

    “猜對了。”韓同港點點頭,笑也非笑,很像胃裡裝進了什麼消化不了的東西。

    “啊?那二哥也忒不地道了,明知道校hua姐是你的前女友,這不給兄弟們找難堪不是?”田園背後罵上帥朗了。轉眼又歎著:“不過這事呀沒法說啊,哥要出軌,姐要劈tuǐ,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個理,誰也攔不住呀?……哎,老大,你不會還想著校hua姐吧?她也是的啊,可好意思,讓前男友來幫他找現男友,就不怕別人嗝應……咦?”

    牢sao了幾句,田園不經意回頭卻是不見身側人影,抬頭看時韓同港一人踽踽而行,已經走出去了很遠………

    ……………………………

    ……………………………

    廳堂裡,帥朗每一步走出去都有幾分越近越情怯的感覺,曾經只是在回那個不願意回去的家時才有過這種複雜的感覺,熙攘的廳堂,倆倆一對、三五成群,或淺嘗xiao飲、或興高采烈,這個歡欣的氛圍和心境的反差如此之大,讓帥朗更覺得心裡那份yù吐難出的感覺無處傾訴。

    是啊,說什麼呢?

    眼前掠過的是,倆人初見時的平淡,那一次寥厚卿請客,飯桌上看到淡妝素顏的雷欣蕾,也看出了校hua曾經的驕傲快被生活磨礪得丁點不剩了,或許是男人對弱女子的一點惻隱,或許是心裡還留存著對她的依戀、更或許是對於美女天生的不良心思,反正是動了點心思;之後淡淡之jiao,她那份矜持而雅致的談吐,那種嬌而不媚、yan而不俗的著裝,還有在生意上偶而讓帥朗感到驚yan的奇思妙想,總是讓帥朗在一點一點加深著對她的印象和嚮往,直至倆個人牽手,直到倆個人相擁,直到倆個人同眠,像走了一段鋪滿玫瑰的hua路,處處dang漾著的是幸福和美好。

    有人說紅顏禍水,誤人誤己,可帥朗心痛的不是禍水,而是現了水貨。

    是啊,這段貌似天公作美的感情,是水貨,值五萬;

    那段郎情妾意心心相印的愛戀,也是水貨,值十二萬。

    一切都是有人工於心計的設計,水貨。

    明明是水貨,可我為什麼又覺得自己有點放不下呢?帥朗捫心自問著,重愈千鈞的步子慢慢挪著,到了xiao包廂的門口,稍稍停了停,暗道著自己泡妞也不算新手,上netg也不是生手,可明顯地有一種怯生生的感覺縈繞在心間讓他無所適從,仿佛是自己做了錯事無顏面對一樣。

    是啊,我怯什麼?我做錯什麼了?帥朗突然想著,自己的情緒不太對,整了整領子,調整調整心態,推門,進來了。

    服務員正斟著茶水,雷欣蕾低垂著頭,帥朗坐到了她的對面,隨意點了幾樣xiao菜,要了瓶酒,像往常一樣,把茶水端到面前,抿了口,掩飾著自己複雜的情緒,揮手摒退著服務員。

    “對不起。”雷欣蕾突然道,美眸眨著直盯著帥朗,似乎還有著千般相思,萬般柔情,帥朗嘴角一chou,笑了:“對不起什麼?”

    “我不該通過韓同港找你,讓你難堪了……可我這幾天一直找不到你,所以……”雷欣蕾抿抿嘴納言了,表情和言語都有點無奈。

    “沒事,早知道總比遲知道強,反正他總要知道的。”帥朗道,又抿了口茶水,xiao杯大口,一飲而盡,服務員把酒送上來了,帥朗很隨意的牙咬著瓶蓋,傾了一杯子,嗅了嗅,一口飲了多半杯。

    “我知道你現在恨不得罵我幾句,扇我幾耳光,一腳把我踹出去……其實我一直等著你那樣做,如果那樣的話,說不定我的心裡會好受點。”雷欣蕾聲音幾近不聞,垂著頭,低著眉,同樣是怯生生的。

    硬拳不打軟蛋,好漢不打孬漢,何況是個女人,是個怯生生、淚盈盈的女人,帥朗瞥了眼,想起了往日的種種,把玩著酒杯,終究是狠不下心來,歎了句:“至於麼?我在你眼裡就一起那麼不堪,就再不堪,也不至於把拳頭放女人身上吧?”

    “我知道你不會。”

    雷欣蕾xiao聲說著,帥朗言聽於此,抬杯要一飲而盡以舒xiong中悶氣時,不料被雷欣蕾的手壓住了,壓著腕子,纖指皓腕,帥朗心動了動,感覺到她手指有點冰涼,順著手,看著人、看著似乎期盼的她,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心醉的溫柔,那種可以軟化鐵石心腸的溫柔,帥朗歎了口氣,無言以對,不管有多麼陰暗的揣度,相對之時,總也狠不下心來。

    這個細微的躊躇仿佛讓雷欣蕾看到了一絲曙光,輕聲地重複著:“我知道你不會……第一次有人這麼在乎我,願意把他的所有一切毫無保留地給我;第一次有人這麼喜歡我,喜歡我勝過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有人這麼關心我,同樣也是第一次,讓我有了想嫁人的衝動……我知道你不會,不會扔下我,對麼?”

    嚦嚦鶯聲,送上來了另一隻手,緊緊地握著帥朗,兩隻***的xiao手,像生怕丟掉心愛的東西一樣緊緊地握著,相對著眼眸,讓帥朗一時無所適從了,既有不忍,亦有不願,不忍是因為心裡尚未消逝的那份美好,不願是因為,彼此間的芥蒂,已經暗暗地cha在曾經沒有距離的心裡。

    沒有回答,帥朗訥言了,感覺握著自己那雙手如此地冰涼,以至於無法感受到曾經的衝動,面對著她,就像面對著一朵嬌yan的玫瑰,在被hua底刺蟄一下之後,總是xiao心翼翼,生怕再遭一次無妄之災。

    服務員進來了,把兩個握手的生生分開了,流水介地送進了四盤精緻xiao菜,熱氣騰騰地放在桌上。都枯坐著,都沒有說話,都低垂著頭,偶而相互一瞥,也如同觸電般迅分開目光的相接,若即若離間就像感情的臨界,輕輕地推一把,會分道揚鑣;輕輕地牽一下,會重回懷抱。

    在那個“不會扔下我”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案時,雷欣蕾從期待又一次墜入到黯然中,帥朗看到,曾經靈動的雙眸,有些黯淡;曾經嬌yan的,曾經jīěn過的雙net,蒼白得沒有了紅潤的顏色;曾經所在每日徜徉在幸福的中表情不復再見了。心裡重重地一痛,仿佛被針刺到一般……不過忍著,忍著,一直忍著,生怕再掉進同一個溫柔陷阱裡,在身邊的世界帥朗看得透騙局,可在感情的世界裡,在永遠以女人為主角的感情世界裡,帥朗有點分不清真實和虛幻的界限。

    靜默間,兩行,細細的清淚,沿著雷欣蕾失色的臉頰,緩緩地趟了兩行,帥朗的無動於衷,仿佛是給予這個弱女子的最大傷害,淚流到頜下,雷欣蕾才省悟到了,手背掩飾地拭了把,很決然地說著:“是我把設計和生產廠家全部賣給寇仲了,我想你肯定能想到是我,這事是我做的,我不想辨解什麼,你什麼都捨得給我,難道因為這件事,永遠都不會原諒我嗎?”

    帥朗一怔,抬起眼皮,看到了雷欣蕾仿佛是痛下決心的樣子,搖搖頭道著:“這就是你的東西,怎麼樣處理是你的自願,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這幾樣設計對於景區很適銷對路,我能有今天也是拜你所賜了。”

    聽不出是出於真情還是譏諷,雷欣蕾像開弓箭,像不準備回頭了,又加著碼:“其實你在我眼裡一直是不堪的形象,如果不是寇仲對你特別感興趣而且付了我五萬報酬,也許我們坐一起吃飯的機會都沒有………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讓他感興趣,可我現在很後悔把自己陷進來,也許當初我根本不該答應……”

    這是句真話,讓帥朗想起了寇仲提供的那段對話,“他就是個無賴”、“他要賴上我怎麼辦?”,兩句話不合時宜地泛起了耳邊,讓帥朗覺得心裡像針刺一樣難受,如果一切都假的,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解釋,仿佛她給予的這份感情像是施捨一樣,一瞬間讓帥朗氣結了,很不友善地說道:“這個是你們之間的事,我無權過問……非要讓我評價,我覺得你把自己賣得有點便宜了。”

    同樣聽不出感**彩,同樣傾向于譏諷,雷欣蕾臉色變了幾變,因為忿意似乎腮邊有了點血色,咬著嘴net,仿佛帶著極重的羞意輕聲說著:“這些事都是在我們好上之前……我一直在提醒你,可你根本不當一回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可我沒勇氣,我怕你知道了,真的離開我,我怕好容易找到的幸福感覺,會在我夢醒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輕聲說著,仿佛動情地伸著***的手,撫著帥朗粗線條的臉頰,仿佛在萬般不舍地道著:“……你抱著我、ěn著我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在我們彼此的愛裡沒有摻假,我怕告訴你真相,失去的是一位真正喜歡我的人,而得到的卻是一輩子負疚……我們,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冰涼的yù手,在帥朗臉上悸動地撫過,讓帥朗心裡泛起微微的疼痛,哀傷的女人,總是讓人不忍拒絕那怕是虛情假意的企求,只不過帥朗仿佛鐵石心腸一般,把那只手輕輕地移開,看著雷欣蕾又一次失望的表情,輕聲問了句:“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沒好上,對這事你是不是不會有負疚感?”

    雷欣蕾一怔,手僵在桌子上,咬著嘴netbsp;   “或者,我們之所以能好上,能上netg,也是因為你對我的那麼點負疚感?”帥朗又一次捅了一刀子。

    雷欣蕾的嘴net輕輕從牙齒中脫出來,煞白得毫無血色。

    “其實沒必要說什麼重新開始的話,我一點都不介意和你保持同居關係,在你之前,我和別的女人也上過netg經驗,反正大家都netg人了,誰在乎呢?何必搞得這麼複雜?”帥朗傾吐出來了,放鬆了。

    而雷欣蕾像受了極大的侮辱一般,目眥俱裂,騰聲站起來,指著帥朗,兩眼淚撲簌簌溢出來,氣得已經失聲無語,再看帥朗不以為然的無賴樣子,怒火中燒地擎起桌上了杯子,沒頭沒腦摔過來。

    嘭地一聲,薄薄地杯子在帥朗額角的碎裂了。

    噹啷一聲,碎裂的杯子滾在桌子上,掉到地上,水、和著淡淡的一縷血色,從額頭上汩汩流了下來……

    一刹那,雷欣蕾嚇住了,愣著看著自己的手,似乎不相信自己會下這麼大重手,更沒想到帥朗避也不避,登時愣在當地,帥朗保持著受襲未動的坐姿不屑地chou了張紙巾擦擦額頭道著:“謝謝……這樣讓我下決心容易多了。”

    答案,這就是答案,雷欣蕾看到了不屑、看到了厭惡、看到了不以為然,也看清了這個無法挽回的結果,猛然間捂著臉,chou著椅背上的坤包,chou泣著拉著門快步奔出去了………

    良久,帥朗在按著還殷血的傷口,感覺疼痛的地方似乎並不在額上。

    結束了,就這麼結束了……枯坐著,一直捂著額角上的傷口枯坐著,同樣是一種失望和落寂的情緒淡淡地縈繞在心間,不過,心裡懸著的一塊石頭終於放下了,一直不知道這件事會怎麼樣生,而在面對無法分清的真情和假意之間,帥朗覺得不做選擇無外乎最好的選擇,就像面對無法抗拒的youhuo一樣,少一分心動,就多一份坦然。

    過了好大一會兒,帥朗mo著手機,開了機,十幾條短信蜂擁而來,粗粗一看都是廠家的,帥朗一條也沒有理會,這些廠家掙錢都掙昏頭了,根本沒有覺察到他一直慫恿提升產能,擴大銷量的目的所在,其實沒什麼目的,就是為了拉好關係放鬆警惕,讓這些廠家糊裡糊塗接受大額訂單,那,結果出來了,全積壓了。

    不但廠家積壓了,景區那個不大不xiao的市場也被大量的貨源梗塞銷路了,現在已經成了廠家出不了貨、景區沒人敢進貨、零售搶著低價銷貨的局面,也正是帥朗一直期待的局面:全面崩盤。

    有些事只能破而後立,雖然在這事上夾雜著從那裡跌倒就從那裡站起來的sī怨,可也不排除景區利潤豐厚的原因,不過砸爛容易,重建就難了,本來大計未定的帥朗被這點情事攪得心緒又1uan了,又想起了當初,倆個人配合的是多麼的默契,一個銷售,一個設計,很難想像不過中文系畢業的雷欣蕾,居然在這個上面很有天份,沙漏能變出四五個hua樣,還有那一套紀念章,雖然是沒有經過任何官方單位認可的山寨版,不過帥朗覺得一點也不比誰家做的差,遊客的買帳就是最好的證明。曾經帥朗一直相信自己找到了安身立命的本錢,找到了心靈的寄託,不過轉眼化成了泡影……其實,其實帥朗現在在癡癡地想著,有點後悔,有點說不出來的懊喪,一切好像都不該這樣的,有些錯,也並不在她,面對古老頭那群居心叵測的人,她肯定沒有自己這樣的判斷力,其實她也是被設計的,一切的根源還在自己身上……她對我,總還是有幾分情義的,否則不會生這麼大氣,下手這麼狠了……

    驀地,手裡把玩的手機在震動,鈴聲響了,一看是程拐的號碼,立時接通了,程拐的嗡聲嗡音傳來了:“帥朗,你在哪?我們可準備好了啊。”

    “準備好了就幹吧,xiao心點……”帥朗安排道。

    “那明天什麼時候動手。”程拐在問計。

    “看天氣了,等我通知……後續的事比較麻煩,我再好好想想。”

    撫著額頭,草草安排了幾句,扣了電話,拉開門,準備走的時候帥朗再回頭看了一眼,杯箸未動,菜肴已涼,碎裂一地的玻璃渣明晃晃地耀眼,一地狼籍,一片濕跡………

    …………………………………

    …………………………………

    這一夜是許多天來帥朗的第一次失眠,想完明天的事,又想今天生的事,拿著厚厚的機械原理,聽著鄰netg田園的鼾聲,根本看不進去一點內容,書上的圖形、文字,在他朦朧的眼中,都化成了一個淒婉、淚眼、顧盼生憐的影子,帥朗無意中現,其實在自己心裡,最重要的還是自己,還是那塊有利可圖的市場,其實一直以來自己就很自sī,自sī到從來沒有顧及別人的想法和感受,分手也罷,又何必讓她如此難堪?

    這一夜同樣是雷欣蕾的不眠之夜,龍湖單身公寓,師婭妮來了,盛xiao珊也來了,這許多天雷欣蕾總是心思恍惚,只有找自己的蜜友傾訴,還認識了蜜友的蜜友,還是那位很談得來而且認識帥朗的盛設計師出的主意,終於見到了,只不過相見倒不如不見,惹得雷欣蕾這麼眼淚漣漣chou泣不止可是誰也始料未及的,倆人輪番勸慰著,聽著她的傾訴和牢sao,說她是多麼多麼的喜歡他,說她是多麼多麼的在乎他,不願意分開,說她是多麼多麼的後悔,不該把一時糊塗害了他,可轉眼又說他是多麼多麼的絕情,連那怕一點機會都不願意給她………哭了很久,盛xiao珊看得心裡直泛涼意,有點暗悔不該出這個餿主意,這塊試金石拋出去非但沒有試出帥朗,反而試出了雷欣蕾的心意,她看得出,真情和假意、誠摯和自sī、真愛與功利種種矛會同時融合在面前這位漂亮女人的身上,其實複雜的不是感情,而是人xìng。

    同樣在這一夜,也是程洋的不眠之夜,憋了若干時日,終於付諸實施了,晚零點出,從中原路書市直駛景區,到了堤灌站掛著黃河賓館的標識的地方,敲開了後院的門,院子裡,正堆放著存貨,吳奇剛的存貨,而來人和守門的解釋,也正是給吳老闆送貨的人,車壞半路上耽誤了點時間,此時天色已晚,看門的有幾分不耐煩,不過架不住司機央求,在塞了幾包煙後終於開門了,都是討生活的人,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反正就是卸點貨,真把老闆找來,還是要開門……於是,那輛貨廂趁著夜色駛進大院,兩個搬運工把吳老闆的的十幾件貨卸下堆好,和存貨堆放到一起,仔細蓋好雨布,匆匆告辭了。

    一切出乎意料地順利,其實這些存貨現在也成了吳奇剛的一塊心病,根本無暇顧及,在這裡放了若干天都沒人動了,離開時,程洋回頭看看院子裡堆如xiao山的貨,想起了自己被查抄的那批書,想想明天要生的事,隱隱地心裡泛著幾分快意。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28
第24章 劍出偏鋒玉石俱焚
    清晨,晨曦微1ù的時候,帥朗和飛鵬公司的配貨車幾乎是同時回到景區的,時間剛過六時,靜悄悄的景區像一個環境優美的村落,只有不多的環衛工人在清掃著已經開始紛飛的落葉,半綠半黃的葉子,在dang漾著清晨鳥兒嘰喳的聲音中打著旋,如果沒有如織的遊人,如果沒有生意上的紛爭,帥朗覺得,就世外桃源也不過如此了。

    黃河景區工藝品門店開著,下了車,帶著田園和平果,徑直進了店裡,電話上已經商議好了,鑰匙、協議、存貨帳目都擺在櫃檯上,羅少剛和女友倆人都在,期待地看著帥朗,那眼神患得患失,好像生怕帥朗反悔一般。其實很簡單,撕了那份所謂的協議就成了,當然,關鍵在錢上,雙方商量的是轉讓費全額退還,不過那價值六萬七的存貨羅少剛準備便宜點給帥朗,便宜多少呢,還未商定。

    坐下,掏了支煙,羅少剛掏著火機,女友麗麗一把搶過來,直給帥朗打火點上,笑yínyín地,一夜沒休息好的帥朗有點憔悴,勉強笑了笑,草草看了下,像是很懷疑似地問著這一對:“哎?我說你們不會門g我吧?好好的生意,就這麼又還給我了?”

    故意問的,田園腮幫子上的rouchouchou,二哥可不是什麼好貨,沾便宜還得調戲幾句。不過現在倒不覺得帥朗很過分,畢竟有錯也是羅少剛在先。

    那倆位此時恐怕無從知道帥朗的算盤,羅少剛剛要說話,麗麗搶著道:“怎麼會呀帥朗哥,我們要不是去旅遊一時半會回不來,回來還得準備結婚什麼的,還捨不得給你呢,要給也得給自己人不是……我聽少剛說工商的也不怎麼查了,這麼多天都沒事,肯定就沒事了,你接手不正合適嗎?”

    “真的假的?你說讓我沾兄弟的便宜,那個多不好意思不是?”帥朗客套著,好像有點為難。

    “沒事,沒事,咱們誰跟誰呀?”羅少剛大方了句,有點心虛。

    “那倒是……不過我昨天給你們打完電話聽說,現在景區做這個生意的可多了,是不是不好銷了?”帥朗臉上的問號更深了幾分,這下子麗麗見機得快,搶著道:“銷售越大,市場越大,生意一紮堆可自然好了……越多越好賣。”

    “那倒是,不過價格好像低了好多,零售快趕上批價了。”帥朗道,挑刺了。

    “這個……也對,不過帥朗哥,我們在存貨上可讓了不少,要不這樣,十五萬費用加上存貨六萬七,二十一萬七,你給我整二十萬得了……怎麼樣?我們倆夠意思吧?”麗麗擺活著,飛快地算著賬,算來算去都是帥朗討便宜,不過誰討便宜誰知道,帥朗瞥了眼有點不大自然的羅少剛,笑著問:“那少剛的意思呢?”

    “我……我聽麗麗的……”羅少剛訕笑道。

    “呵呵……那成,對了,飲料生意呢?你們也不想做了?”帥朗道。

    “不是不想做,這不顧不上了麼?”羅少剛道。

    “好……不對,還有一件事。”帥朗剛說了句,話是一bo三折,眨眼一變話題,明顯地看到嚇了羅少剛和麗麗一跳,就聽帥朗為難道:“不是我不幫你們啊,從昨天接到你的電話我就開始籌錢,到現在為止,只籌到了十九萬,就這還是東挪西借的,你們也知道,這段時間飲料生意不景氣,我又賠了一筆貨,還真拿不出再多的錢來了……要不算了?”

    羅少剛和麗麗霎時愣了,田園肚子地暗罵著,二哥是趁機壓價,沒安好心。

    果不其然,羅少剛臉色不自然地動容,不過咬著牙答應著:“十九萬就十九萬,反正我們也經營了十天呢。”

    麗麗有點打碎牙往肚子咽的感覺了,這樣一來,貨上得賠二萬七,說不多也不多,說不少也不少了,可總比這麼半死不活拖著強,看著帥朗斜著眼似乎對門店興趣並不很大的樣子,咬咬牙:“那就十九萬吧……不過得給現錢啊,我們急等著錢用。”

    “那沒問題,不過話我說到啊,現在生意不怎麼景氣,可萬一我生意好了,你們再回頭找我,我又不好意思不是?你說麗麗叫帥朗哥這麼親熱,少剛又是兄弟,不能說出來是我沾你們的便宜了不是?……咱醜話說前頭啊,你們要覺得吃虧,這店我可寧願不要……”

    帥朗來回繞了半天,無非是想堵住倆人的退路,麗麗拉著羅少剛做了個保證,這生意才算成jiao了,田園把準備好的現金一次xìng給了羅少剛,好歹全部變現了,這一對這回是真樂了,樂顛顛地互挽著,上了xiao現代,一溜煙走了………

    店裡,帥朗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那兩份看著牙癢癢的協議撕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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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了,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回來了,平果對這些日子帥朗幹了些什麼無從得知,不過來了兩趟景區,一路上勸了幾次帥朗別盤門店,當然,已經左右不了帥朗的想法了。羅少剛這一對一走,帥朗只是安排著倆人先休息一會兒,上午開始支應攤位,出門就要去配貨的地方看看,平果追著步子出來了,帥朗回頭時,斜斜地盯著:“幹什麼?怕我給你不了工資?”

    平果一下子被帥朗的態度給驚了下,吞吞吐吐說著:“沒幹什麼,二哥,我那個……我有點事,那個……”

    什麼事,帥朗心知肚明,不等平果說出來打斷了道:“以前的事就當沒生過,你要還想在景區討生活,就把嘴閉牢點……有些事不能辦,有些錢不能拿,我要再現你背後做什麼xiao動作,你叫二哥可不管用了……”

    沒有擺出來了的事倆人都知道,平果抿抿嘴,不敢吭聲了,帥朗長舒了口氣,扭頭自顧自走了,平果半晌才訕訕回了店裡。

    有些事,擺不到桌面上,就像平果這事,真讓程拐知道,後果是什麼帥朗還真不敢想。也像剛剛走的羅少剛,明知道兄弟在背後做手腳,可十多年光屁股長大的jiao情,又能說點什麼?坑了一遍不說,明擺著是個爛攤子又盤給自己,估計那心思是就緊著熟人好坑呢。

    真回來了,呼吸了一口景區新鮮的空氣,伸展著臂膀,一夜未眠,精神有點頹廢,可一點睡意也沒有。

    “帥朗……帥朗……”

    老皮在招手。帥朗快步跑著,上得前來,和配貨的司機聊了幾句,司機還指著訂貨取笑著帥朗,帥老闆,不搶了吧?現在一天都銷不了一千件,再過兩天,我估計您得準備好錢賠啊……帥朗笑了笑不以為忤,是說飲料生意呢,北方進了九月份天氣就沒那麼熱了,再加上旅遊的高峰期已過,有時候連一千件都銷不了,否則老黃和羅少剛那倆貨還不至於溜了呢。

    指揮著分貨,老皮撇嘴訴苦了:“忙不過來呀,你這幾個娃都不咋地,掙錢時候拼命搶,不掙錢了,拍拍屁股都走咧……總得留個守攤的吧?明年到了旺季,咋?再回來搶?”

    “不留下你了嗎?”帥朗笑著拍著老皮的肩膀,開著玩笑,又拍拍自己:“還有我,從今天開始,我和你一起扛箱送貨啊,咱掙一mao是一mao,掙一塊是塊,我不嫌少。”

    “呵呵哈哈……我看你是手裡倆錢快糟塌完了吧?哈哈……這才又想起掙錢難來啦?”老皮戲謔著笑話帥朗,帥朗順杆爬了:“對呀,哎老皮,我還真沒錢了,要不你借我點,你媳fù不用娶,房子不用蓋,攢那多錢幹嘛嗎?”

    “我那還有?一夏天就落了點錢,這不變成送貨車嗎?就有點xiao錢也得攢著給娃說娶媳fù呢……你別打我主意啊。”

    “嚇死你……那事辦得怎麼樣?”

    “啥事?”

    “就我昨天給你說的。”

    “噢,那個太簡單了,現在村裡一鍋粥,老杠家,還存了兩萬多xiao掛件,減價也出不了,老倆口天天罵架呢……候方家,就那修三層xiao樓的,十幾萬栽進去了,那雕塑還常九千多尊,哈哈,愁得他娘滴這十天瘦了好幾斤……賽hua和五妹家,就不用說了,打到派出所了,現在根本沒心思焊沙漏,呵呵……我粗粗算了算啊,也就一天進一天出的xiao戶還多少掙了點,村裡這些囤貨準備撈一筆的,全窩那兒動不了……他們能有多少錢?有錢的基本都到中州做大生意去了,人家還看不上這xiao生意呢……”

    老皮樂了,有點幸災樂禍,慶倖自己沒有摻合到這事裡面,有時候,都看到了機會未必是機會,這一點對於hún久了的老皮是深有體會的,果不其然應驗了,隱隱地有點懷疑是帥朗搗得鬼,不過這話沒敢問出來,還沒說完,被帥朗打斷了問著:“別這麼多廢話,我問你要是咱們想辦法回收怎麼樣?”

    “你說咋樣?讓他們磕上仨響頭都願意……還便宜呢。”

    老皮皺紋規律的bo動著,那是看笑話看得樂呵了,這些看到利的村民被忽悠得都進坑裡了,賠是肯定賠定了,就看賠多少的問題了。帥朗笑了笑,示意著噤聲,倆人咬了會耳朵商議了幾句,讓老皮奇怪的是,帥朗還真挽著袖子,跟著貨廂,沿著景點送貨去了。

    暢懷亭、浮天閣、梅園,挨個送過了,或長或短的臺階、或遠或近的路程,一箱子飲料扛得一身沁汗,能掙兩三塊錢,扛了二十幾箱帥朗有點脫力,出了一身汗,這才不過幾個月,好像這種生活對於自己處處透著新鮮,特別是和一群半大後生邊扛邊cha科打諢,葷素不忌地開著玩笑,開得很樂呵,好像離開這種生活已經很久遠了,久遠得讓他感到親切,

    送完了飲料,帥朗獨自一人上了浮天閣,這裡是景區的最高點,從這裡可以附瞰整個景區。

    八點,各景區門店、攤位,正式開門揖客,五龍景點的2o處門店,有一多半是老商戶了,微微詫異地是又見到了那個奇胖的田園和嘴甜的平果,甚至於吳奇剛店裡那位女店員還到田園和平果店裡問好,不過倆人都沒怎麼搭理這妞。這妞就是吳奇剛的馬前卒,據說和麗麗認識,暗地裡撬走了羅少剛和黃國強。

    九點,景區慢慢地熱鬧起來了,吳奇剛聽到了店裡說對面的換人了,有點緊張地到了五龍景點,不時在這個xiao廣場上轉悠,既然回來了,恐怕沒好事,可偏偏不知道會生什麼事。看那店的經營基本和自己的差不多,此時已經被村裡那些出來擺地攤的、掛一身兜售圍住了,就現在這光景,甭指望能有多高的營業額。

    看了很久,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也沒見對方有什麼出奇的招數,那店裡一胖一瘦,都托著腮呆著呢,不過吳奇剛不敢怠慢,悄悄地通知了叔叔吳蔭佑,吳蔭佑又通知了寇仲,到了整十時,黃曉帶著七八個xiao夥到五龍景點了,都是水產經營上的夥計和馮山雄那幫賣墳跑tuǐ的人,誰也說不準要生什麼事了,可萬一有事,人多總比人少強,最起碼眼睛都多長了幾雙,有個見證不是?

    沒生什麼,十點一刻,很意外地店裡那個胖子往他們門店上掛了偌大的招牌:此房轉讓

    這個牌子讓村裡人看著直偷笑,這家準備轉讓,那另一家就快了,都走了才好呢,剩咱們村裡人自己賣……不過也不好賣了,現在出來的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不少人已經不是全勤了,沒事幹的時候才出來掙包煙錢。

    十一點,還是什麼也沒有生………

    十二點,黃曉留下一干人自己回去了,仍然是沒有生什麼,寇仲來時囑咐,如果見到帥朗一定攔著,有什麼話可以坐下來商量,其實現在這形勢也值得商榷一下了,前一天吳家叔侄倆和寇仲坐談了良久,也有意把店面轉讓出去,寇仲只盼著和平解決這事,這些日子著重處處打聽景區幾個月來生的事,特別大致聽到帥朗怎麼整飛鵬的時候,心裡知道人家現在已經是今非昔比了,不說別的,就火車站那幫扛飲料的搬運工全拉到景區就夠所向披靡了,而做陰陽師招搖的吳師哥和做生意出身的吳大侄明顯和人家不在一個層次上,真要展到那個不可收拾的境地,一切可都無法挽回了。

    十二點一刻,黃曉回了水產公司,仍然是沒有生什麼事,連寇仲知悉景區情況之後也想不通,這事情究竟會從那兒出來,或者是,根本不會出來,是自己多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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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有事,只不過沒人能想到出事地在那兒,此時帥朗在浮天閣的頂上,正架著高倍望遠鏡,看著鏡頭裡七公里以外的地方:堤灌站,黃河賓館,那個圍牆裡的院子,院子裡那一堆有一米多高的存貨……設計的出事地就在那兒,可在這兒已經等了幾個xiao時了,就是沒出來。

    還是沒動靜,帥朗放下了望遠鏡,坐到了浮天閣的觀景欄前,身後就是許願的浮天佛,不時地有遊客上來燒柱香,倆個披黃衣袈裟的和尚正給遊客分著香枝,第一步:點火;第二步,阿彌佗佛,給錢;第三步……此時正看到了第三步,那位xiao點的和尚轉了個圈下燒香台了,給導遊手裡悄悄塞了點東西……然後又裝模作樣地揖個。

    純粹他**倆騙子,不管那個導遊把遊客帶進來,回頭就得百分之三十的香火錢,那香枝最貴的一枝賣五百塊,遊客只要糊裡糊塗燒個香的,許個願都得被坑得rou疼。

    景區那叫步步陷阱,帥朗顧不上沒理會,靠著攔杆坐著,腦子裡浮現著一個奇怪的方形,那是程拐設計的,是個長方形,像工藝品的包裝箱一樣大xiao,此時正躺在吳奇剛的存貨裡面,這是一個特殊的東西,據說能靠著陽光自燃,帥朗下意識地抬頭又看看陽光,陽光非常好,照在身上暖洋洋地……想到此處,又架著望遠鏡看看出事地,仍然是沒有反應,帥朗也有點坐不住了,肚子裡暗道著:**,程拐淨搞些山寨貨,這都時了都不點火。

    點什麼火?鏡頭裡,放在貨堆頂上那些,正是程拐派人假託吳老闆的進貨送進去的,連送了三天,因為存貨未出的原因,看貨只負責貨不丟,可沒想到貨多也是問題,而吳奇剛估計是心憂貨積壓,根本未察覺自己的貨多了……裡面有幾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方方的箱子,蓋在透明雨布下麵的,上層是水晶凸透鏡,朝陽的箱體整個一面都是,不論太陽在那個方向照射都能起到聚焦的作用,程拐某天晚上曾給帥朗細細介紹過火原理,通過吸收的聚焦陽光提高箱體溫度,然後到了一定燃點可以著火………點火之後,然後把另外幾個箱引燃……再然後“嘭”爆炸……再然後炸得稀裡嘩拉。

    相當給放進去個不定時炸彈。

    這個極端的方式曾嚇了帥朗一跳,馬上提出幾個異議,要是有殘留怎麼辦?被人揪著可沒好。程拐的回答是,整個用玻璃材料製成的火裝置碎裂後和工藝品的碎片hún在一起了,誰也不知道起火原因是什麼;眨眼帥朗又來個異議,你送進去的貨要是公安追查怎麼辦?程拐的回答是:車號假的、人是我們行內人,而且不是本地的,送完貨就走了,大晚上就看一眼,他上那兒查?景區一天走的貨廂沒有一萬也有幾千,怎麼查?

    即便是這樣,還是讓帥朗躊躇未定,想了很久又提著異議,真生爆炸,查出來咱xiao半生可jiao待啦?不過程拐根本不在乎,解釋著,這玩意只能嚇人而不能傷人,而且爆炸後能把事故責任扣到他們頭上你幹不?

    於是再一細細解釋,帥朗咬牙點頭了……這是要以牙還牙,把吳奇剛的存貨全給點了。而且要點成一個自燃,點成一個非人為原因導致的火災。兩個惡從膽邊生的人實在咽不下那口氣,要兵行險招了。當然,還加了不少猛料,連帥朗都不清楚,程拐這行做盜版的人能黑到什麼程度,不過據說很黑,因為同行競爭車被點著了、存貨被舉報了燒了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了。

    量xiao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有時候出來hún免不了要幹點出格的事,不過帥朗第一次出這麼大的格,選擇這個地方看現場,總有一種心跳的感覺,期待著火起,又希望火別起……究竟那一個想法孰輕孰重,連他也無從判斷。

    十二時三十分,帥朗又一次看,沒有,仍然沒有……那個院子連著賓館的鍋爐房,少有人跡,空空的大院,一上午除了倒垃圾的車再無他人,先前有點心虛,生怕這事的後果會很嚴重,不過箭到了弦上,卻是有愁著不了火……如果著不了火,就毀不了這批存貨,毀不了這批存貨,就無法開展後續的安排了,一切都懸在程拐這個山寨版火器上,可偏偏這傢伙成啞炮了。

    “施主……”有人在喊。

    “施主可好……”有人在提高聲音喊。

    帥朗這才驚省是喊自己,放下望遠鏡,回頭笑著看著身後恭立的那個和尚,三十多歲年紀,正躬身請安,不料帥朗卻是沒好話了,迸了句:“滾,別打擾我看滔滔黃河,欣賞祖國大好河山。”

    “你污蔑佛門弟子,死後要下地獄的啊。”和尚刺jī了句,標準的中州土話。

    “你剃光頭也是個禿驢,成不了佛門弟子,那個佛門弟子像你成天介騙人呢?”帥朗笑駡道。

    “呵呵……那咋地帥老闆,你也騙人騙多了,來我們這兒懺悔思過來啦?”和尚坐下了,看樣根本就是熟人。

    其實就是熟人,送飲料時候早認識浮天閣上這倆招搖幢騙的和尚了,不過甭xiao看這倆哥們,一年給景區管理處jiao得收入可不少,說起來還算個創收大戶呢,估計是暫時沒人燒香,和尚盤tuǐ坐著想和帥朗閒扯幾句,一句懺悔思過挑到了帥朗心頭上,帥朗一心虛罵了句:“懺悔個逑?”

    “施主差矣,眾生之身都有原罪,都需要忤悔的。”和尚笑道。

    “哎,我說xiao禿,你冒充佛門弟子,天天騙香客錢,你懺悔過沒有?”帥朗問。

    “我們不用懺悔,賣香枝是香客自願,賣出去的錢三分之一歸導遊,三分之一給管理處,我們就掙點辛苦錢,問心無愧啊。”和尚笑笑,被帥朗糗著,臉根本不紅不黑,說著還警告帥朗道:“別叫我xiao禿啊,哥們法號覺塵,我師傅智能,都是嵩山記名弟子啊。”

    “你們改改名,你師傅改智障、你改成覺育(絕育),我要貼個佈告說這兩和尚家裡還有老婆,看你咋hún?”帥朗笑著糗著。

    和尚伸出五指,要來抓帥朗,帥朗笑得眯著了眼,推了和尚一把,這假和尚特有意思,哥幾個送飲料的都喜歡逗他玩,天天笑話這倆假貨白天青燈古佛、晚上dong房hua燭呢。正要和和尚開玩笑,卻不料和尚的眼睛睜大了,像是看到了什麼奇怪地事一樣,帥朗伸手擺擺:“喲喲喲,看見那個俏媳fù啦?”

    “那兒冒煙啦……是不是失火了。”xiao和尚指著遠處,帥朗一驚一喜一回頭,架著望遠鏡,正好看到了“轟”地一聲炸開,他的整個人隨著這個景像全身顫了顫,隔著幾公里,雖然聽不到爆炸聲音,不過能看到爆炸之後煙霧騰騰而起,把先前靜謐的院子籠罩住了,一刹那間,帥朗的懸著心放到了肚子裡,不過全身的血湧被jī得仿佛直往頭上沖。

    “xiao禿,你眼睛真好,好像還真是起火了。燒麥秸吧?”帥朗故做鎮靜,放下望遠鏡站起身來,那和尚也沒當回事,拽著帥朗:“喂喂,別走啊,大中午沒人來,咱坐下聊會兒。”

    “現在我得走了,晚上請你喝酒啊。”帥朗笑著拍拍起身的和尚哥,那和尚撇著嘴貌似不願意聽這話,帥朗嘿嘿一笑又加了句:“給你再找個妞總行了吧?不過費用自付啊,你一天在這兒可比我掙得多。”

    顧不上看假和尚那表情,帥朗沿著臺階快步跑下去了,驚和喜之後,帥朗猛地覺得心在狂跳,咚咚地聲音,血脈在加,又有一種事後的害怕和恐懼齊齊湧上喉嚨……緊張了,緊張得有點想嘔吐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很好,充斥著報復的快意,jī動得有點血脈賁張,邊跑邊打著電話:

    “響了……程拐,叫他們出窩,馬上人就要往出事地聚……”

    ……………………………

    ……………………………

    響了,像一個行動的命令,在五龍景點停車場、xiao廣場、觀景點,路邊,不確定的方位,不確定的人,淹沒在熙攘的人群中間,不過都接到同樣的電話,都下意識地在看著目標:黃河工藝品商店,備註,那個裝修比較好的。

    響了,是爆炸,坐在店裡的吳奇剛驚得差點一頭栽倒到地上,慌1uan中帶著個店員和黃曉留下的人,租了輛電瓶車直朝堤灌站駛來了……看了兩天的店,現在成空檔了,只剩下一男一女兩個店員。

    響了,隨著爆炸聲起,派出所的報警電話也叮鈴鈴響個不停,眨眼間是各處執勤的民警拉著警報,直朝出事地趕來……

    響了……吃完飯正駕車回公司的寇仲電話裡聽到了這個消息,嚇得一個jī靈,方向盤失了準頭,猛踩著刹車堪堪停到了路牙邊上,這個消息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很大一會兒大腦一片空白,這簡直是亡命徒的幹法,想到自己處處和帥朗一拔人作對,沒來由的心裡生出一種深深地懼意……

    響了,現場一片狼籍,滾滾的濃煙四起,院子嗆得根本進不去人,賓館後窗的玻璃被震碎了十幾塊,威力不大,可響動很大,沿著路停了不少sī車,還有過路的大巴,不少遊客奇怪地看著冒煙的院子,賓館裡的保安們提著滅火器、拉著水龍頭遠遠地沖著,消防車通知了還沒有到場,先期趕到的民警接著白所長的電話,指揮著疏散……後腳跟來的吳奇剛看著滾滾濃煙和被炸得七零八落一堆的玻璃和石粉碎片,tuǐ一軟,癱到地上了……

    響了,報復的行動絕對不止一響,就在剛剛離開的五龍景點,前腳人剛走了,出事了,守店的程思雨和一位男店員眼見著後門dong開,七八位孔武剽悍的男子沖進店裡,連驚呼尚未喊出,這些人又直奔門外,沖進了圍著門店的兜售xiao販,揮手便打、抬tuǐ便踢,邊打邊罵著:讓你他**搶生意、再搶、**你……咚咚咚一陣拳打腳踢,霎時以店門為中心放倒了七八個xiao販,倒在地上被這些人猛踹。這都是一村一窩的,一吆喝要有圍上來一群的,不料這些人更惡,膛膛膛幾聲脆響,一人手裡亮出根甩棍來,砰砰叭叭沒頭沒腦敲了一通撲上來人,霎時把人趕開了一大片,不少看著形勢不對了奔回村報信還沒走遠,這些人卻也不戀戰,下了幾下狠手立時退回店裡,沿進來的原路從後門揚長而走,店裡留的倆人蹲在櫃檯上目瞪口呆的看著生的這一切,還以為是老闆專門請的人清理門店了,吭也沒吭一聲。

    這是個序幕,更大的變故接踵而來了,家門口被打,村裡人可吃不了這虧,不多會來了一群,坐三輪的、騎自行車的、開拖拉機的,趕到五龍景點已經是全副械鬥武裝,鋤頭鐵鍬大木bang,圍著肇事的吳奇剛那家黃河工藝品門店找人,越找不著越怒火中燒,不過跑了和尚跑不了廟,無處泄的村民在店裡砰砰叭叭一通1uan砸,把門玻璃、櫃檯、貨架砸了個稀裡嘩拉,偏偏在這個時候,連個巡警也沒有,這倒好了,更助長村裡人的惡膽,把平時看著不順眼的店面,捎帶著捅門敲玻璃幹了一溜,不僅這個肇事的地方,連其他非五龍村村民開的店也遭了池魚之殃,不是被順手捅了玻璃窗、就是窗外扔進了幾塊缽大的板磚石頭蛋,連帥朗的店面也未倖免,一大塊水泥塊從天而降,把窗戶砸了個桶口大的窟窿。

    驚惶失措的遊客遠遠地圍觀著這場貌似sao1uan的打砸,人流如織的景區以門店為中心堪堪錯開了偌大一片空地,滿地玻璃碎片、磚頭、木bang、石頭蛋、水泥塊、還有斑斑的血跡和跑丟的鞋只,不過十幾分鐘,景色宜人的地方已是一地狼籍………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29
第25章 狼籍一地 一台好戲

    景區路18.5KM處,兩輛紅sè的消防車斜靠在黃河賓館的後院牆之外,雙人合架的消防栓**著白練介似的水龍,最後一絲火苗被壓滅了,被水練沖得狼籍一地的包裝箱“嘩”裂開來,金閃閃、明晃晃的紀念章,和炸開的雕塑殘片、玻璃碎片靜靜地躺在地上,偶爾還有不多的地方在冒著縷縷清煙。

    “嚇死俄咧,中午吃完飯剛躺下,‘轟’就炸咧,俄還以為東突來啦……”一位胖肚腩的爺們在和瞭解情況的消防中隊的講著,腳上還套著賓館的拖鞋,行李也沒拿就奔出來了。另一位搶上來說著:“不是轟地炸了,這通通通通幹了好幾響,我正看《亮劍》李雲龍炸城樓那段呢,一開始都沒聽出來……後來冒出煙來了才知道……”.

    “嗨,民警同志,這到底怎麼回事嘛,大白天就有人扔炸彈了,我們好容易出來自駕遊一次,別整得我們回不去了啊……”

    “就是,黃河景區還四A景區涅,鬧啥涅嗎?”

    “嘿嘿……四條A,不正好一顆炸彈麼?”

    “………”.

    倆位元消防隊警員草草記錄著,主要是詢問起火時間以及尋找當時的目擊證人,火場正對著黃河賓館的後窗,應該有不少目擊證人,雖然是夾七夾八的地方話,不過還是從中提取到了不少有價值的資訊。不一會兒,這兩位出了賓館大mén,xiǎo跑著到了後院口子上,現場已經開始清理,向著中隊領導敬禮,把大致的情況一說,好在沒有造chéng人員傷亡,好在沒有建築物坍塌或損毀,每年中州火災有數千起,像這樣的,在專業人士眼中看來,máomáo雨嘍。

    “……起火點和炸點可以找到……那,就在這兒……”

    一位拿著相機的現場勘測員指著貨堆中央,又指指一地碎屑解釋著:“堆放物已經清理,除了石雕、紀念章、掛件以及一些玻璃製品,還堆放了大量的煙huā爆竹……這些都是爆炸後未充分燃燒的紙屑……”

    “爆竹?”支隊領導蹙著眉,氣壞了,一聽說爆炸,連區長、區分局以及市消防支隊都驚動了,敢情是爆竹。

    “對,起火點引燃了外包裝箱,導致了起火後的爆炸……這就是為什麼聲音很大,而破壞很xiǎo的原因,僅僅是把炸點周圍的工藝品包裝箱損毀了,二、三層後窗上的玻璃震裂了幾塊,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損失……”勘測員說著,有點萬幸。

    “原因呢?”支隊領導道。

    “這個……還在查找,如果單單是起火點,那原因相對要容易,可難的是起火之後還有爆炸,現在沒有發現用於引爆的電氣裝置或者明火介質……支隊長您看,從這兒到賓館七層,中間這些房間裡,隨便那一個視窗扔出個煙頭來,都可能造成這樣的後果……”

    勘測員很中肯地比劃著距離,又指指了管理不善的後院,這兒充分能說明國人素質,速食麵袋、煙盒、衛生紙甚至帶紅的衛生巾,煙頭自然是附拾可見了,看得幾位消防隊的領導直皺眉頭,勘測員又指指鍋爐:“還有這兒,咱中州的氣候秋冬乾燥,鍋爐房離貨堆的距離不到七米,爐渣口正對著堆貨的方向,在這樣一定的區間之間,比如出渣的時候風吹起來的火星、比如溫度聚到一定程度引起自燃,都有可能發生起火……”

    “是不是人為原因呢?”領導問。

    “根據對目擊者的走訪,起火現場當時沒有發現有其他人在場,如果點燃的話,從接近的兩米高貨堆上跳下來,還要翻過兩米七的牆,後窗上這麼多眼睛一定會有看到的,當時第一個來救火的保安證明,mén是上鎖的,一般沒有賓館的進貨,後mén是不開的,而且夜裡還有值班………當然,我們也考慮的引爆之類的可能,不過在起火點和炸點周邊,均沒有發現電氣裝置以及燃燒介質,所以人為的原因,暫且可以排除……”

    “好……勘測一下現場,仔細點……”

    支隊的領導擺著手,打發走了帶來的勘測員,這些東西還是蠻有說服力的,不過這樣有說服力偏偏又給領導找了點難題,對呀?原因呢?踱了幾步,從賓館裡奔出來的中隊倆人xiǎo隊長迎著上來,不迭地說著:“肖支隊長……我們來遲了一步,沒想到,真沒想到,給您添麻煩了……”

    “少打哈哈……”支隊長臉上嚴肅,瞪著這倆酒意盎然的一眼,估計這倆位屬下是從酒場上被拉下來的,遮遮掩掩的,連制服都沒有穿,讓支隊長好不生氣,一指火場:“這可是四A景區,你們平時工作怎麼做的?大白天、幹道旁邊起火,有多少全國各地遊客看著?中州的形象還要不要,我們消防隊的榮譽還要不要?這充分地證明你們平時疏於防範管理……”

    “不是,肖支隊,這家是個sī人賓館,我們的整改通知書已經下了,人家屢教不改,我們基層的工作也難做呀?”一位中隊長的訴著苦。另一位補充著:“是啊,肖支,從去年十一月到今年七月份,我們一共給這家單位下達了四次整改通知,舊鍋爐改造、消防設施存在問題、以及兼職消防安全員的設置,他們一樣也沒報上來……”

    咱們中隊工作一般都有譜,整改通知那是挨個下,不為別的,就為出了事有個搪塞的藉口,不著火啥都好說,一著火也有的說:那,整改通知都給你們下過了,沒好好遵照執行吧?

    “哦……是嗎?”支隊長眼睛一亮,然後又“哦……”地長舒了一聲。踱步著回到了車上,遠遠地看著和兩位現場指揮的隊長xiǎo聲說了幾句。

    過了一個xiǎo時,現場勘察完畢,有個最適合也是最可能的理由,從後窗扔下來的煙屁股引燃了貨堆,導致起火爆炸………主要事故責任人名單上出了一個人名:黃河賓館經理郝運來……違反煙huā爆竹管理條例,非法儲運易燃易爆物,還得加上違反消防管理制度,拒不執行消防部mén出具的整改通知云云……

    郝經理剛回賓館就被民警傳喚走了,邊上車邊對著圍觀人等喊著:“……那貨不是我們的,真不是我們的……就租給個朋友放點東西,誰知道他擱的是二踢腳雷炮……民警同志,您聽我說,真不是我的,我冤呐,我比竇娥還冤,不能他的東西放我這兒爆炸了,我還有責任吧?我是受害者呀……現在訂的房都快退完了,我找誰說理去……你們不能不查清楚就抓我呀?”

    那不行,想當初消防隊的上mén接待都不接待,這會消防中隊的有話說了,一位說:你冤什麼冤,你看看你們那滅火器那年產的?能當古董賣了吧?另一位說:鍋爐統一整改,電氣電路自查,你們幹了麼?就知道起火了叫我們來滅火是吧?還有一位嗆了句:你把這麼多炮仗放自家院子裡,還說冤得慌?

    消防中隊的鐵面無sī,一句也通融不得,再叫囂你是阻撓公務啊,愣是把一肚子委曲的郝經理給帶上警車,一溜煙走了……

    又過了半個xiǎo時,景區派出所接到消防中隊的通知,核實景區黃河工藝品店一位叫吳奇剛的經營者,據說涉嫌非法儲運煙huā爆竹,要求派出所協查傳喚此人……

    …………………………

    …………………………

    派出所這場早luàn套了,電話鈴響個不停,是區分局在詢問事件經過,一聽又是景區轄地五龍村的村民鬧事,立即指示要嚴肅處理,絕不能姑息……不過每次聽到是老百姓鬧事,分局的都不來人,這些人可不跟抓違法犯罪一樣,你敢抓一個,就能有一群來圍攻派出所。隔了一會兒,又有電話來了,卻是市公安局辦公室的,一聽白所長當頭潑了瓢涼水,事鬧大了,居然有好事之人把現場的錄影傳網上去了,說是黃河景區發生sāoluàn,網警正忙著刪除網頁呢,市局的把電話打來了,先是問事情經過,問完經過又要個詳細報告,還說隨後要有調查組下來調查事情經過……

    白所長放下電話,全身發涼,瞪著眼,可不知道為啥喉嚨裡那口氣就是喘不過來,所幸起火沒有造chéng人員傷亡,在黃河賓館現場剛松了口氣,又遇到了這事,實在是有點焦頭爛額,踱步從二樓所長辦下來,立時又被五龍景區一幫子經營者圍住了,質問撲面而來:

    “白所長你們管不管,村裡人欺負我們可不止一次兩次了啊,光砸我們的玻璃,不砸他們村人的……”

    “我們的櫃檯可全被砸了,我可看見是誰了,就腦袋上有個瘌頭的……”

    “他們存心是不讓我幹了,我們就賣特產,沒惹他們呀?”

    “還有我們店員受傷了一個啊,腦袋被磚頭塊砸了……”

    “不行,嚴懲肇事者……這次絕對不能姑息。”

    “…………”

    一堆人吵得白所長頭昏腦脹,揚著手:“好好,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我們正在調查經過,一定嚴肅處理,大家按次序,做好筆錄……還有玻璃要儘快按裝好,五龍景點是中心,是咱們景區對外的視窗……”

    叫著民警,把一干義憤填膺的店主往辦公室請,剛走幾人,白所長看著人群裡那個大胖子,一把揪住了,瞪著眼,仿佛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你叫什麼來著?”

    “田園……”

    “你來幹什麼?”

    “我們店玻璃也被砸了……”

    “你們……”

    “啊,我們把店又盤回來了,準備轉讓出去吧,結果上午就出事了……”

    “那……”

    白所長想起個名字,不過喉嚨一緊,沒說出來,眼珠子轉悠了轉悠,沒吭聲,一揚頭:“去吧,做筆錄去吧。”

    人一走,白所長有點心有所思了,隱隱地懷疑到了什麼,不過一切都不像預料中那個樣子,或者都是自己根本無法想像的樣子……什麼樣子呢?就像所有員警在心底都產生過的那種無力感,你覺得就是他,可你根本沒辦法。

    “xiǎo程、薛子、二方,車開出來,跟我走……”半晌,白所長做了一個決定,叫著屬下上了警車,所裡這幾位參與事件的處理了,姓薛的彙報著:“……所長,不好查,監控上都調出來了,就是村裡人打砸的,我看了看,瘌頭、地蟲子、三溝子、máo蛋、鐵杵……基本就這一群鬧事的……都是些刺頭,不過這次好像不是他們先動的手。”

    “不是他們先動手?”白所長愣了。

    “嗯,是群外來的人,錄下來了,直接從吳奇剛的店裡奔出來先動手打人了,估計是搶得他們沒生意急火了動上手了,不過都扣著長沿的帽子,跟咱們維持杆路的工人樣,最多拍了半個臉……他們這一打,得了,村裡人正好有藉口鬧事了。正好把平時看著不順眼的店面都砸了一通……”

    “嘖嘖嘖……”白所長無語了。

    不一會兒,到了景區,一大半mén店都關mén歇業了,即便是環衛把現場清理了不少,還是留下了肆虐的痕跡,特別是陽光下窗戶上黑dòngdòng的窟窿看著觸目心驚,瞅著窟窿往裡看,不少店裡櫃檯上也是大窟窿xiǎo窟窿,誰招上這事算誰倒了血黴了。

    到了最北那個兩間的mén店,這是受害最大的一家,窗戶上沒窟窿,不過也沒有玻璃了,進mén看著屋裡一堆人在討論著什麼,霎時住口了。

    “誰是吳奇剛?”白所長問了句,有點明知故問之嫌,問時已經看到了居中而坐、臉sè煞白的吳奇剛戰戰兢兢站起身來,誠惶誠恐地對著幾位員警說著:“我是。”

    “你涉嫌非法儲運煙huā爆竹,現在依法對你傳喚……跟我們走……”白所長面無表情地說著,一張公務臉。

    “啊?我們賣工藝品的,那有煙huā爆竹?”吳奇剛愣了。

    “不是這兒,是黃河賓館,根據郝運來的jiāo待,那些存貨是你的對吧?”白所長問。

    “是啊。”吳奇剛機械地回答,不料一回答猛地覺得不對,還沒吭聲,白所長一揚頭:“帶走。”

    “啊?不是我的……我們就點工藝品,爆竹是他們的吧?”吳奇剛慌luàn間只能luàn推諉了,待要辨白,兩位民警已經站到了他面前,無奈之下,搖著頭,直跟著兩人出來了,一出來,不知道是早等在那兒了還是偶遇上了,一群村裡娃娃大喊著,黑蛋,就是他打你爹。

    然後是點點黑影,叭叭唧唧在吳奇剛身上炸開huā了,登時一片黃白之物沿著額頭、領子、衣襟流下來,地上留了一片碎裂的殼,jī蛋,正宗的黃河柴jī蛋,只不過糊了吳奇剛一臉一身,這位白麵帥哥當著這麼多圍觀的人,那受過如此羞侮,一口氣上不來,氣得兩tuǐ一軟,話也說不出來,一屁股坐地上了……

    “去去去,誰家娃,這麼xiǎo就學壞了……”民警斥著,那扔jī蛋的一群娃娃嘻笑著又鑽得沒影了。這邊忙把吳老闆扶到警車上,好歹啟程了。

    車一走,躲在景區四處的娃娃們又聚攏起來了,結夥往村裡奔著,半路上,都奔到一輛貨廂前停下來了,伸著沾著髒髒的xiǎo巴掌,老皮眯著眼,你的、他的、還有你的……一張一張五塊錢紙幣分著,分完了一群娃娃呼哨著奔走了。老皮待人走了很遠,才哈哈笑著mō著電話道:

    “吳奇剛被派出所帶走了………”

    …………………………………

    …………………………………

    “知道了,老皮你到村口,大牛可能快到了,這事全靠你了………”

    帥朗扣了電話,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放著手刹、發動著車、回頭瞥了眼窩了好多天的程拐,這貨正啃著jītuǐ,這麼大事,仿佛就像沒事一樣,忍不住帥朗問著:“喂,這麼大事,你丫怎麼一點都不緊張?”

    “緊張什麼?”程拐不屑道。

    帥朗臉上肌ròuchōu搐著:“這麼大事,丫的要被員警提留住,得判你媽好幾年呀。”

    “你不好好學習,懂個máo呀?它要不爆炸,頂多就是賠上幾千鞭炮錢,誰也不覺得那玩意能當炸彈用呀?他要爆炸,這個起火點和炸點根本就無跡可尋了,作案工具都炸碎了,我就不信誰能想到是玻璃點火……就即便是能想到,沒證據怎麼定罪?就定罪大不了三兩年光景,我蹲號子,你發工資啊……”程拐吃完了,開著車窗把jī骨頭一扔,前襟衣服蹭蹭油手,撇撇嘴,很有成就感道著:“怎麼樣,兄弟這一手不賴吧?”

    “那兒學得,以前沒見你這麼聰明過。”帥朗問。

    “呵呵……書上學得唄,你以為哥們白經營書了,世界十大**,你看過幾本?我有原本……槍械原理看過不,制槍的模具圖哥們都有……《鎖》看過不,公安部內定的教材,這玩意我們進貨不超過一百本,出手都是高價……甭說這玩意,我能給你配個真炸彈出來,你要不?”程拐道著,看來真是各走各的路,各在各的路上已經走到對方仰望的高度,對比成長這麼迅速的程拐,帥朗還真是落下風了。

    “得,我還想多泡兩年妞呢……幾年沒深jiāo,沒發現你成黑社會了啊。”帥朗詫異道。

    “是澀會黑、不是黑澀會……沒聽過從來英才出草莽嗎?淹沒在民間的奇人異士多了,哥們再成長幾年就算一個了……嘎嘎……你別緊張,沒事,消防隊只要無法證實是人為縱火,那回頭肯定是找賓館的麻煩,罰他們幾萬都是輕的……賓館為了省錢,在這個上面肯定渾身máo病,一大堆擺著呢,不過他們肯定死活不承認那玩意是他們的……吳奇剛涅,肯定也不承認那玩意是他的……所以呢,甲以為是乙的、乙以為是甲的,這扯皮事,他們慢慢扯去的,坑老子一下也不讓他們好過,就當給消防事業做貢獻了,讓消防上罰死他***……”程拐笑著道,hún跡市井日久,看來有些事能揣摩個**不離十了。

    “服了……看來我還是淺薄了點,不過說好了,查我頭上,我第一個把你扔出來。”帥朗笑著道。

    “嘿嘿……你以為澀會能這麼公正呀?就這麼點屁事,爺huā上十萬塊,看守所都不用進就能回來,你信不?”程拐不屑道,這態度倒上讓心神不守的帥朗寬慰了幾分,程拐聽得一直問自己,反過來了,側側身問著:“說好了,生意盤回來,四六開……你把兄弟當馬前卒使了。不能白使啊。”

    “這個嘛,你就不如我了。”帥朗笑著道。

    “這我相信,你腦袋長得比別人多根弦,這次錢從那兒來?要撈不上一把可虧大了啊。”程拐道。

    “你笨呀,還在生意上嘛,要是把貨源全部控制了,你覺得會怎麼樣?”帥朗問。

    籲一聲,程拐瞪眼,吸涼氣,揣度著,這肯定好,景區不像其他市場還有老客戶,只要控制貨源,價格回復的週期會很短,不過問題多多,程拐詫異道:“我有點懂了,你是先收了囉嗦的存貨,少給了兩萬七……再炸了吳奇剛的存貨,可村裡人呢?”

    “已經開始收了,這些天消耗了不少,都是價格低的殘次品,好東西還都存他們手裡出不去呢,大牛、老皮,正在村口收貨,憋了他們十天出不去,都快憋出病來了,我估mō著,便宜兩三折收回來很正常,說不定價格更低……”帥朗道,因為這些,籌了不少錢,眼前掠過個俏影,是杜yù芬杜姐,這位劍膽琴心的紅顏知己一聽用錢,二話不說全力支持。

    “哦,明白了……攪得村裡人和景區商戶幹架,你在屁股後收貨,丫的,這人坑得有水準,坑了還落個好……”程拐慫著膀子,縮著腦袋,評價了句,笑著看著帥朗,問題又來了:“那廠家呢?人家是傻瓜?被你忽悠得存逑了那麼多貨,回頭價格一漲,不給他們找好事了?”

    “是啊……可他們不知道價格將要漲高,所以現在,還是買方市場,我說了算……現在就是去找他們談,成敗在此一舉了。”帥朗道。

    “吹JB吧你,廠家能買你的賬,那幾家好歹也幾百萬資產呢。”程拐提著異議。半信半疑追問著:“要是他們不買你的賬呢?”

    “你個傻*,這是環環相扣的,收回貨來,我們等於有比廠家成本價更低的貨源,他要敢競爭,起碼的人緣優勢和價格優勢都不占,我說了算……他要不敢競爭,還是我說了算。否則他的貨只能爛在手裡了………雕塑、紀念章也就只能景區出售,離開景區,那東西對他們而言就是一堆破爛,加上村裡人短時間之內肯定不敢對這個生意再有非份之想,所以他們貨出不了,要不這兩天發了瘋似的找我?哈哈……”帥朗笑著道,一連番的算計,快接近尾聲了。

    車輕快地駛過中原路、華西路,到了裕華酒店,mén廳口上站著位風姿卓約的nv人,正是多日未見的杜yù芬,迎上來,眼亮著看著帥朗,很像久別重逢的喜悅,帥朗問了句到齊了嗎,杜yù芬笑著點點頭,兩個人狀如第一合作時,瀟灑地進了酒店………

    …………………………

    …………………………

    此時,老皮正帶著村裡幾家囤貨的主出了村口,大傢伙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翻身大解放的表情迎接著這個臨時給成的車隊,現在景區打得luàn七八糟,別說做生意,不被砸了攤就不錯了,再說村裡不少人都參與了,傳說派出所要這次要動真格的抓人呢,個個人心惶惶,那還有心思做生意……於是乎,成箱成件未開封的貨流水介的從村裡開始往外運了,換回來收貨的一摞或厚或薄的錢,個個是被剜了塊ròu那般的心疼表情。

    也就在此時,吳奇剛正坐在派出所單獨地的詢問室裡,臉似苦瓜、心比瓜苦,機械地重複著一句:“真不是我的,我真的不知道……我這麼大了,玩什麼炮仗?要不就是賓館的,他們經常開個業慶個典什麼的要用……真不是我的。”

    不管是郝運來還是吳奇剛,越矢口否認,越像推卸責任,這事一時半會問不出個所以然了,派出所又轉了個話題:“那下午的打砸事件呢?是你們先挑起來的啊……錄影上顯示,你們店裡的人出來先動手打村裡人了,之後才引發了村裡人報復行為……這些人都是誰?這個隱瞞不了啊,近兩天我們聽說一直有人到你的店裡來,是不是準備不少時候了……”

    啊?又來個屎盆子,吳奇剛面對不苟嚴笑,分析嚴絲合縫的員警,一肚子冤曲,俱化作一聲重重的歎息,派出所不遠就是黃河,看來就跳進去都沒那麼容易洗乾淨了………

    同樣也在此時,中州市南城區消防中隊的事故情況說明草稿從印表機裡噴吐而出了……於九月七日中午十二時四十三分發生於景區路142號黃河賓館的火災勘察情況如下:……事故主要原因為,賓館違規大存放煙huā爆竹以及易燃化學類工藝品,現場勘察存有二十七箱煙huā爆竹類易燃易爆物品,且事發地為賓館的後院,鍋爐、未燃盡的煙頭、爐渣等明火較多,之前我隊曾四次向該賓館下達《火災隱患整改通知書》,該單位在鍋爐改造、佈線以及消防設施等方面均存在重大隱患……建議對主要事故責任人郝運來按《消防治安管理條例》依法處理,並追究相關責任人的事故責任………

    文印員送給了辦公室主任,辦公室主任正在接中隊領導的電話,接了電話,拿著稿子,在第一句之後按電話的指示加了一句:起火原因經鑒定為入住客人扔下的煙頭所致(因入住房客受到驚嚇集體退房,現正在調查。)

    不管怎麼樣認定,責任人郝運來都跑不了了,倒也不介意在專業的角度給他扣個屎盆,主任寫完,一扔給文印道著:

    “列印出來,給中隊長送去,等著看呢………”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9:30
第26章有良無商有商無良
    杜姐很漂亮!

    進門沒幾步,帥朗心裡泛起個讓他自己也覺得奇怪的念頭,看到杜玉芬黑色的西裝、深灰色的裙,能感覺到被包裹圝著的熟圝女豐圝腴,側眼能看到杜姐束緊而沒有贅肉的腰,於是泛起了這個念頭,眼往上瞟能見到柔圝滑絲順的烏髮剛剛及肩,和雪白襯衫成了鮮明而耀眼的對比,幾步之間,帥朗這個念頭卻是更熾更盛了。

    很不該泛起的念頭,杜姐已經是三十掛零年紀了,基本能劃到高不著低不就的剩女行列了。不知道是因為這次杜玉芬借給錢了,還是因為杜姐本身就漂亮,反正這個念頭有點揮之不去,雖然見到漂亮女人,對於帥朗總免不了生出點齷齪想法來,不過這次還真沒有,就覺得漂亮,就覺得美……,有些女人一看會讓你不由自主往床的方向想,而另一些女人不管怎麼看你都不敢或不願往那個方向想,在倆個人的交往中,帥朗感覺到杜玉芬越來越傾向於後一種了。

    “看什麼?我怎麼覺得你什麼時候都賊頭賊腦的?”杜玉芬不經意瞥眼,正看到了帥朗偷瞟的一幕,笑著道,帥朗卻是順口接著:“不至於吧?這麼聰慧個頭腦,怎麼會賊頭賊腦?”

    “得了唄啊,你硬從飛鵬公圝司割走一塊市場,不明其中就裡的,看著眼紅的很呐。現在公圝司都傳遍了,前兩天聽說你被擠走了,今天又聽說你們店被砸了……,都幸圝災圝樂圝禍看著你走揹運呢“杜玉芬笑著道。

    “呵…是嗎?那你還借給我錢?”帥朗問。

    “我那不叫借錢,叫投資……,風險投資啊,在你身上還是值得的,誰也不敢否認我的投資眼光對了,回頭和你商量投資回報的事啊。”杜玉芬開著玩笑。

    “那賠了呢?”帥朗揚頭疑問著,看著杜玉芬嫣然一笑,一笑很神秘地道:“你賠不了,要賠你早溜了……,你根本不敢扔這麼大數額。”

    “我是說真賠了呢?這段我可真走揹運著呢。”帥朗笑著強調。

    “那就沒辦法了,又被你綁一條賊船上了,自認倒楣唄。”杜玉、芬笑道,絲毫不介意。

    倆人相視一笑進了電梯,恰巧只有倆人,按著去十三樓商圝務會圝議室的樓層杜玉芬此時想起會圝議室的事了,警示著帥朗道:“……,帥朗,你做好心理準備啊,上面那幫子快吵翻天了,我粗圝粗問了下,好像都是被你坑了的。”

    帥朗此時眉毛眼睛一擠,樂歪嘴了,沒回答。

    於是杜玉芬詫異了,笑了笑帶著幾分不相信地問著帥朗:“我就奇怪了這些小廠家裡最少的也壓了幾萬,最多的積壓了二十幾萬雖然都不多,可合一起也不是個小數目,你一分錢訂金沒付,他們怎麼就相信你還都給你做產品……,教教姐,你是怎麼辦到的?”

    “呵…我就說了說是他們鬼迷心竅了。”帥朗道。

    其實騙人騙人,不在於騙子的高明,而在於被騙之人的貪心,而且對於做生意的人,倒不介意這種手法。杜玉芬看著西裝革履,渾然不似當時景區所見那個短褲人字拖的帥朗,自從進了飛鵬,見面的機會很少了,每每一見對於她渀佛有點驚豔感覺似的,比如這一次,還真不知道帥朗是怎麼著把這些廠家忽悠上道了。看著帥朗神神秘秘壞壞笑著的表情,知道這貨沒幹什麼好事,於是很促狹手刮了刮帥朗的鼻子,不再追問了。

    一刮,淡淡的香氣鑽進帥朗的鼻子裡了,很溫馨的感覺,也很親圝密,卻不像情人或者戀人間的親圝密,有點像姐弟倆的那般親圝密,帥朗怔了怔,覺得這感覺很…可轉眼又覺得不好。

    叮聲電梯到了樓層,剛踏出電梯門,杜玉芬一把拉著帥朗,沒進甬道,而是轉身到另一側的安全出口,帥朗詫異地被拉著走了幾步,到了門口,杜玉芬一站,很正色,不開玩笑的那種表情,細細打量著帥朗,爾後才鄭圝重地小聲道:“……,你們的事姐知道了,有些話,我一直想告訴你……,

    “什麼事?”卑朗疑惑了。

    “就是你在景區工藝品生意出事的事,羅少剛、黃國強他們……。”

    “哦,那事呀,快過去了……。”

    “胡說,你看看…、。

    杜玉芬顯得有點嗔怪,似乎在嗔怪帥朗不知道愛惜自己,幾分憐惜端端帥朗的下巴,嘖著嘴道著:“眼睛紅得快殷出圝血來了,臉上一點光澤都沒有了,氣色可比以前的差遠了……,那還像以前的帥朗,那時候多高興啊,我每天看著你都樂呵。”

    “呵…沒事,杜姐,這不都快過去了。”帥朗微微的感動泛起在心頭,輕輕地拉著杜玉芬的手,那只手圝感很好,不料他剛拉著,杜玉芬驀地就抽回去了,然後是制眼盯著,抿嘴笑著。

    一盯,一笑,兩人幾乎是同時想起來了,那只白暫小手曾經被帥朗無良輕薄過,帥朗訕笑了笑,此時有點找不到那種曖昧的感覺,杜玉芬似乎僅僅是開了個小小的玩笑,隨即又輕圝撫討帥朗肩頭,有點感慨地說著!

    “別太在乎那事了,有良無商、有商無良,大部分情況都是如此……,出了那事,我怕你一直在悲觀裡出不來,早就想找你聊聊了,不過你一直忙著沒時間……,今天和廠家這事,要是談不下來也別灰心喪氣,真要不行還有飲料生意,真沒有生意了,還有杜姐…”

    “是不是呀?這話我怎麼聽著像包圝養我呀?”帥朗心裡暖暖的,不過嘴上可沒說好話,杜玉芬嗔怪了眼:“我是說幫你找幹的這麼大人讓我養著?你可好意思?”

    “那好,沒辦法了,我一定找你……,不過現在咱們是不是得會會廠家了,辦法還沒用完…”帥朗指指商圝務會圝議室的方向杜玉芬這才止住了話題,不過拉著帥朗還是小聲的安慰著,估計是擔心帥朗想不開怎麼地,帥朗雖然心有打算,也被這些淨是關切的話聽得心有所動,有時候你沒放心上的人,對方卻一直把你放心上,有時候無意中的朋友莫名地成了知己那種感覺,不管怎麼說總是很好的。

    到了標著商圝務會圝議室的門口,倆人的親圝昵樣子自動消失了嚴肅、正裝,杜玉、芬儼然又成了位不苛言笑的白領姐,稍稍一頓推門而進。

    隨著一進門,屋裡圓桌坐了大多半,煙霧繚繞的空氣裡,十二個廠家倒來了十四個人,先是一愣,跟著立馬炸鍋亂套了……。

    “帥老闆,終於肯出現了…”有人是諷刺。

    “我們石粉廠那三萬尊光成本都二十多萬可是一點沒摻假這麼多訂貨我們沖著咱們關係好,一分訂金沒收帥老闆,做人不帶這樣的吧?一聲不吭不給個交待了……,”有人在訴苦。

    “是啊,帥老闆…我們草編廠可是街道辦的小廠子,草帽可印成五十年代樣式了您要是不提貨,可全得砸我們手裡……。”有人有點怒意了。

    “帥老闆沖著咱們這麼長時間交情,您總得給句痛快話吧?想壓價、想換訂貨下家,您也打個招呼呀?”有人攀交情了。

    “就是……,把我們請這兒什麼意思?”有人質問了。

    一人一句,嘴快的早插了兩句了,有質問,有無奈,有懇求,反正什麼情緒都有。帥朗步態穩健地坐到了首座,臉不紅不黑的坐下,杜玉芬卻是嫌煙嗆得慌,徑直到窗前開窗門,待回頭時,帥朗也嘴上叼了支,很拽地“叮”聲響著弛。火機脆聲,斜斜地點上了,聽著這些人的牢騷和質問,渀佛和自己無關一般,很沉得住氣。

    最坐不住的光華廠何廠長站起來了,想生氣又生不出氣來的那種尷尬表情,擺擺手:“帥老闆,我們一直覺得你可夠意思,您給句痛快話,真不要我們自己想辦法……,不能這麼折騰我們嗎,都是小門小戶小廠,這麼來幾下非把我們折騰倒閉不是!?”

    一說,眾口附合,質問語氣頗濃,不過帥朗知道,說什麼真不要,他們自己想辦法那是虛的,恐怕在座的都怕自己說那句話,這爛市的玩意真變不成錢,可只能當廢銅爛鐵破草鞋了乙何廠長一帶頭,眾人的眼睛巴巴地瞧著吊兒郎當樣子的帥朗,不過好在沒生氣,也沒有擺譜,也沒說不要,只是稍顯為難地樣子出來,不少廠家暗道著壞了,要壓…不過既然請到這兒來了,肯定心裡都有譜。

    “我要,全部要!”帥朗來了個大滿貫,全包了,在場不少臉色稍松,卻不料這貨臉色一變,苦苦地說著:“不過現在實在沒錢……,真的,不騙你們,王圝八蛋才騙你們,誰想查我帳戶我把明細單給他,只剩不到一百塊錢啦……。”

    杜玉芬看著帥朗裝腔作勢,續勁咬著嘴唇怕笑出聲了,在座廠家來人,不少明顯地看到了喉嚨重重地噎了,都想到可能會壓價了,可沒想到這位更乾脆,直接“沒錢、,一句交待了,猜著心思估計也知道,想白要除貨……。

    行嗎?廠家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帶著賠得最多的是光華廠的何廠長石粉廠秦廠長,剛剛眾說紛紜也猜了八圝九不離十,心裡都有點底了,不過僅限了能在價圝格上讓多少,可沒有白給這一說。

    不少人的眼睛直往秦廠長身上盯,一瞅就是賠得最多的也是帶頭的,四十辜歲年紀,看著挺老成持重個人,很客氣地說上了:“帥老闆,咱們別開這個玩笑啊,您的身家我們也知道點,您進貨量多少這是有目共睹的……,在座都老大不小年紀個人了,價圝格什麼的好商量,都當得了家,拖了幾天了,好歹今天得說成一章吧!?”

    很客氣很委婉,不委婉不行呐,幾十萬和面子那個重要不用想都知道,不客氣都不行不料帥朗聽得這話根本不動心,搖搖頭:“價圝格上我從來不討你們便宜……,我真沒錢了,你們怎麼不信呢?我說讓你們加大產能,哎,你們相信;我說讓你們提高產量,哎,你們相信;我說讓你們降低品質糊弄村甲人,哎,將幫期信;……,現在我說我沒錢,你們怎麼不相信了呢?”

    寥察幾句,奇聲怪調,把數日來的事給了個總概,不少人臉上發燒,有點被人當白圝癡牽著脖子走了一趟的感覺,杜玉芬可不知道此中的詳情了,看看在座那位年紀都不比帥朗小的眾人,有點懷疑,帥朗怎麼著又把一群老大不小的忽悠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沒音了,好像這事就是自找的,還真怨不著誰,廠家幾位都有點尷尬,稍靜了下,聽得敲門聲起,進來的卻是賓館的服圝務員,幾盤水果、飲料、煙,很上檔次的果盤架著擺到了桌子中圝央,只等人走,廠家來人中舀使著眼色,那位中分頭甭亮的何廠長清清嗓子,小心翼翼問著:“帥老闆,咱們不兜圈子了,您給個解決辦法怎麼樣?我們聽您的…………”

    “是不是呀?你們信得過我,我信不過你們呀?”帥朗欠欠身圝子,笑著挖苦道:“我知道大家心裡不好受……,可大家想過沒有,今天的局面是怎麼樣造成的,我們專為景區的設計,大家明知道我找小廠家就是為了保密,回頭有人訂你們同樣的貨,敢情還沒人吱個聲……,我大把掙錢的市場丟圝了,大夥就覺得我好受是吧?就我不好受,我可沒找過大家麻煩,對不對……,現在大家不好受了,是不是應該反省反省了,咱們一各船上的,都是些小人物,還是條破船,勁不往一塊使,那遲早還不得翻船……。”

    像上課,講得蠻有派頭,座下一干三十、四十到五十不等的小廠來人,都聽著沒敢打斷,不過心裡泛著嘀咕,似乎今天好像不是壓價,要壓價早說出來,何至於揭以前的爛事非讓大家臉紅一下;也不像撂下不管,否則就沒必要通知大家來了,直接玩消失不更好?要…還要貨,只是給大家敲個警鐘,在座的不少揣摩到了這兒了,希望又上來了。只要有一線希望,誰也介意聽幾句難聽話。

    好容易把道理論完了,帥朗抿著水,清請嗓子,看著眼睛都期待地盯著自己的廠家來人,慢茶斯理地掏著口袋,好容易把一張皺巴巴的打印紙掏出來,展開,給最近的草編廠遞過去,示意著往下傳閱。

    是什麼,一紙協議,草稿而已,草編廠這位能當帥朗叔叔的粗圝粗一覽,臉上肌肉抽接在一起,明顯不樂意……,然後遞下去,何廠長剛一看,旁邊就有兩位一起湊上看了,看了幾眼驚訝地問著:“我們,向你交保證金?豈有此理……,我們沒收訂金,你倒收我們的?”

    “是啊,咱們之間發生的事充分證明,沒有點保證是不行滴,只收你們貨值百分之十的保證金,你們現在就降百分之十都出不了貨,這個金額還是挺合理。你就全銷圝售出去,銷圝售成本也得占到百分之十吧?”帥朗無圝動圝於圝衷的說道。

    “那你這出貨到什麼時候了?”何廠長問。

    “一個月,最長不超過五十天,要不你們賣。”帥朗道。

    噎了何廠長一傢伙,旁邊沒看的,卻是自行從何廠長手裡舀走了,秦廠長又是湊了幾個瞧著,一瞧更有愕然的的事了,驚聲問著:“還要代管我們的模具!?”

    “是啊,防止你們私自加產出貨……,你們誰再偷偷產出一批來,誰受得了。”帥朗道,又噎了一句。

    模具的開發還哼哼難度的,而且價圝格不菲,因為加產的貨就不值得專門開發個模具了,不過再怎麼說也是廠裡的東西,給了訂貨方可是聞所未聞的。

    繼續往下傳,看者不是愕然就是不屑,要不就是有點冒火。條件很明確,乍看就像欺負人,不但讓廠方按積壓產品的百分之十交納保證金,還是代管紀圝念章、沙漏、雕塑的生產模具,而且給的出貨時間是六十天,差不多好處全占了,這擱誰好像也接受不了。

    一圈傳完了,杜玉芬暗暗觀案著,心裡暗道著恐怕是沒戲了,本來以為帥朗會壓價吃進這些貨源的,可沒想到帥朗會出這麼苛刻條件,那一紙協議傳回來,在座的都屏息訥言了,不過看不到誰臉上有贊同的意思。

    這可比壓價吃貨狠多了,要這條件答應,那等於人家立於不敗之地,責任和風險全部轉稼到廠家頭上了。

    僵了!?肯定是僵了……,杜玉芬有點擔心,看這樣毛心裡畫了個好大的問號,有點覺得帥朗想得過於簡單了,畢竟在座的都是年紀一大把、人老成精的人物,好處淨自己占了,人家能滿意麼?

    於是,煙霧繚繞的房間,空氣像凝滯一樣,廠家的除了置疑倒也沒有追問,不過肯定不會同意,帥朗欠欠身圝子,掐了手裡的煙,看著面前這些大哥大叔,還是一副無利不起早,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得性,好多事就毀在這個上面,因這事憋了好長時間的話,噴圝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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